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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夫仗剑大河东去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刀一耕

    还别说,浅尝一口,周昂觉得酒精度好像倒是不低的样子。

    吕端笑眯眯地解释,道:“这是为师的一位挚友,听说我新近收了一弟子,由衷的为我高兴,特意送来做贺的,呵呵,多年来我们一直书信往还。”

    说到这个的时候,周昂直觉地感觉,自己这位曾权倾一时的老师,却有些说不出的纯粹感觉,欢脱如童稚。

    不过周昂倒是有些诧异,又想起刚才吕岷提到的大兄二兄,他不由得地就道:“我还以为是大兄或二兄遣人送回。”

    他这话,约莫只有半分算是顺嘴,剩下九成五倒是有些小小的好奇。

    自从开始出入吕家镇这吕府开始,他心里其实一直都很是好奇一件事情,那就是那么多次来,自己居然没有一次碰到过吕端老爷子的两位公子。

    即便是在自己正式拜师之后,自己这位老师似乎也没有丝毫要把他那两个儿子介绍给自己的意思——这显然是不大正常的。

    但是偏偏,不管从哪个角度去打听,消息都清晰无误地显示:吕家自当年吕端老爷子罢相,便一脚跌入谷底,他当初的弟子、从人,也都被纷纷的或罢免、或远斥,不少人改换门庭,而吕家自身,更是直接被限制了出仕的可能,甚至被阖家监视,困居祖籍。

    所以,逻辑上来说,自己那两位师兄只可能陪自己老爹一起窝在老宅,除了读书生孩子,别的他们还能干嘛去

    吕端闻言,笑笑,温和地看着周昂,道:“子修,你早该问这个问题了!”

    周昂愣了一下,旋即便明白,自己居然反倒是弄巧成拙了,当下赶紧就要站起身来请罪,“弟子糊涂,居然……”

    很显然,吕端老爷子不但一下子就听出了自己话里的好奇与刺探之意,甚至在隐隐责怪自己,此前一直都跟他老人家不够亲近。

    师徒一体嘛!所以你既然拜师了,入了我的门庭,咱们就是一家人,你怎么可以一直以来明明对两位师兄的去向很好奇,却又一直忍着不问呢

    这可不是为人弟子的道理!

    吕端摆手,打断了周昂的话,笑道:“坐下,坐下!”待周昂坐下,他笑道:“为师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我亦明白你为何不问。”

    说到这里,他叹口气,手抚长须,笑道:“不过,子修啊,你还是不免小瞧了为师了!哈哈……”说到此处,他端起杯子,浅啜一口葡萄酒,笑道:“为师虽困居多年,却并不为此自伤自怜,只偶尔有些寂寞而已,又何至于连自己的处境都讳言提及更何况你如今乃我唯一弟子,我于你处,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周昂低头,“是弟子浅薄。”

    吕端笑笑,摇头,道:“你不是浅薄,你是体恤为师的心境而已,为师都是明白的,因此我并不怪你。”

    周昂闻言笑笑,道:“老师的豁达真是……叫弟子汗颜。”

    吕端又笑,摆手,“我哪里是豁达”

    说到此处,他缓缓收起笑容,道:“若没有困居一地潜行修行这三十年,我哪来如今这般品阶外人眼中,只道这三十年,我被徐相百般打压,却不知道,这其实只是我二人当年的约定而已。”

    “他以猛,施政,我以和,修行。如此而已。”

    周昂闻言大讶。

    这可真是全盘推翻了自己此前打听到的情况。

    按照老师吐露的秘辛,也就是说,当年他的罢相,徐相彻底把持朝中大权,竟是两人协商一致的结果,是一个约定!而不是什么政治斗争失败!

    卧……槽!

    周昂惊得有片刻的失神,不过当着自己的老师,他还是很快就收敛心神,于是心念电转之间,他问:“那……我那两位师兄……”

    吕端当即道:“你大兄名岚,字近山,现任九原郡司户参军,虽是小吏,不为朝中衮衮诸公所识,其主持的九原郡屯田之事,却是事干北抗鲜卑,非同小可。这些年来,他也算小有功劳,颇慰我心。”

    “你二兄名峦,字子麓,现任左翊武军副将。左翊武军是我大唐专门负责对抗汉国的,说是大唐立国的柱石也不为过。只不过多年来,左翊武军始终都是徐相直辖,朝中应该是也没什么人知道你二兄就在这支军中。”

    顿了顿,他道:“近年来,徐相曾多次有意简拔他二人,都被我压下了。不到时候,还不到时候啊!”

    周昂已经彻底听蒙了。

    尽管问之前,周昂心里已经隐隐有所猜测,既然老师并不是真的政治斗争失败被打




第八十五章 猫
    对于周昂来说,他觉得自己与吕端老爷子之间的交往,可以以拜师为标志,清楚地分成前后两段——

    拜师之前,他来吕宅求取学问,与吕端老爷子之间那就是纯粹的意气之交。彼此有共同的爱好、兴趣,乃至于情趣、旨向,于是成了忘年交。

    在那段时间里,双方是完全以精神交流为主的。

    拜师之后,就从精神交流,直接升阶到了现实生活中的羁绊。

    师徒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但说是那么说,其实对这种关系——从师生的角度来说,从两人的实力、名誉、地位等等去考量,也可以算是某种程度上弟子周昂,对老师吕端的依附,类似如此的依附关系,在当下这个时代,比比皆是——周昂却多少有点不太适应。

    也或者说,是无所适从。

    在现代社会生活了二三十年的人,早就习惯了自我奋斗的人生观价值观,那大公司里,哪有什么真正的和睦啊,我欣赏你、提携你,你知恩图报之类的,太少了!反正周昂是到死都没见过。大公司里有的要么就是舔狗加勾心斗角,要么就是舔狗加勾心斗角加实力,就算你自己能力再硬,不经历一番尔虞我诈,你也上不去——因为你上去了,往往意味着你的上司被挤掉了。

    所以此前的周昂心里多多少少有些矛盾和纠结。

    一方面他继承了脑海里很多过去那个周昂留下的记忆,他也的确知道这个年代相比起现代社会,的确可以称一句“民风淳朴不相欺”,根子就在于社会活力不足、竞争小。另外,他对于自己的老师吕端,无论是学问上,还是为人上,都是实打实的无比放心,发自内心的崇敬。

    但另一方面……他却仍是刻意的、小心谨慎的与自己的老师保持着那么一点点的距离感。

    他总觉得,有这么一点距离感在,或能让彼此的师生关系更加纯粹一些。

    在他想来,天下之大,除了亲爹亲妈,哪有人会真的无私对你呢

    但偏偏,中午的一席谈话,老师吕端借着这个机会的“交底”,却让周昂一下子就意识到——对于这个年代的人而言,尤其是对于吕端老爷子这种品格和格局的人而言,他们是真的无比看重师徒关系的!

    说一句视若子侄,是真的一点都不过分!

    要说不为之触动,又怎么可能

    但对于周昂这种要脸的人来说,哪怕再怎么感动,深深一礼,就已经是极致了,他更愿意采用的方式是牢记在心。

    当然,经此一事,连他自己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忽然就彻底的放松下来了。

    对于他来说,好像待在老师的家里越发的轻松自如,侍奉老师身侧,哪怕只是请教和讨论学问,也更加的松弛,不必老是端着了。

    …………

    中午薄饮几杯葡萄酒,吃些饭食,老师吕端便回房去小憩,周昂则被引到一座跨院里,也算是午休了一会儿。

    下午时候,吕端醒来,两人便一如故往一般,在藏书院里一对一授课。

    当然,事实上自从拜师之后,吕端毫无疑问更放得开了,彼此之间的讨论,或者说授学,虽然往往还是从《汉书》开始,但吕端的讲授范围,却早已不再局限于这一本书,事实上,也已经不拘古今了。

    以他的学问、见识、阅历,一旦讲起课来,那真的是旁征博引,很多原本周昂不曾留意的细微之处,都被吕端引申开来,提到很多事例时,他甚至直接拿本朝的许多例子来比较,事涉诸多当朝隐秘,乃至于皇室秘辛、政争内幕,也是直言不讳,顿时就叫周昂耳目一新,颇有醍醐灌顶之感。

    换个思路去考量,周昂觉得自从拜师之后,老师给自己的授课,已经算是只以《汉书》为引子,事实上却以治乱兴衰为经、以天下分合为纬,直接把两三千年的历史,都给讲出来了。

    这样无比硬核的课,周昂当然超级爱听。

    事实上,听课的人来劲,往往讲课的人就会越发来劲。

    于是师徒俩自午休后开始授课,中间茶水换了好几遍,吕端始终滔滔不绝,一直讲到了红日西沉,小丫头吕岷蹦蹦跳跳地跑来喊两人吃晚饭,才算告一段落。

    晚上这顿饭显得与众不同,不再是只周昂陪着吕端吃饭,这一次,连吕端的正室夫人,也即周昂的师娘鱼氏,也出来陪他们师徒二人一道赏月闲话。

    师娘鱼氏虽为人随和,却自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度在,然对周昂,却如吕端一般,也是颇显亲近。只是她知道自己坐在这里,到底是影响他们师徒俩喝酒的,因此坐不片刻,便托言后宅有事离开了,留下他们师徒纵怀畅饮。

    当天晚上,周昂当然便在吕家住了下来。

    事实上,就算是葡萄酒喝多了,也是会醉的,他今天喝得就有点多,虽在老师面前不至于出丑,酒罢之后被张伯引到客房去,却也只是强撑着,勉强洗了把脸,便再也撑不住了,倒头就睡了。

    这一觉,自然是睡得相当香甜。

    然而半夜也不知是何时,本来正在酒醉酣睡的周昂,却近乎于直觉地意识到周围有些不对,于是激灵一下便醒了过来。

    窗外月色极佳,透过窗纸,照得榻前一片明亮。

    怀里的镜子热到有些微烫!

    周昂醒来,直觉地便冲榻前地面看过去。

    就在榻前明亮处,黑团团一个东西,一对七彩流光的眸子,正紧紧地盯着自



第八十六章 本地大佬
    放假的时间总是显得格外短暂。

    结束了三天的休沐之后,县祝衙门这边在复工之后,首先召开了一次全体官方修行者的会议,安排接下来的工作。

    当然,考虑到周昂的工作时间的特殊性,这次会议被特意安排在了下午举行——搁在两个月以前,甚至哪怕是一个月以前,其实这一类的会议,也没有因为上午时候周昂会缺席,而特意挪到下午开,但到了这个时候,一说到要开这种会,高靖直觉的反应就是,“上午周昂不来呀,下午吧!”

    现实就是这样啊,县祝衙门这边除了周昂之外,事实上已经有一个月都没开工杀过妖怪了——八月份已经过半,县祝衙门这边的功劳簿上,还是零。

    于是周昂掐着点儿中午赶到,衙门里集体会食,会食罢,就都到二堂内,各寻地方坐下,几个仆役忙着给冲茶倒水,等所有人都退出去,就开始开会。

    没什么成绩可以总结,说了几句废话开头,高靖就开始直奔主题——

    “伯驹最近一段时间很是急切,想必大家都看到了……不必笑嘛,这很正常,事实上,我最近也有点着急了,现在连中秋都过了,诸位,咱们该加把劲儿了,城内城外,只要是咱们的地界,逐一扫荡,子义,你最近转悠得很勤,这很好,接下来要继续保持,不可松懈……”

    “翎州城里还有妖怪吗我可以确定的告诉大家,有!一定有!想想过去那些案例,哪个不是在城里城外潜伏多年关键是咱们要去找,要去留意蛛丝马迹呀!这方面呢,子修做得最好,上个月他独自猎杀的那只熊妖,是吧……大家都明白的,哎,子修,说你呢!这个月,还能贡献一下不能”

    听到这里,众人是再也控制不住,哄堂大笑起来。

    要按说呢,在一家大单位里,如果大家都碌碌无为,独一人出众,这正常来讲都是要遭嫉妒和诋毁的,但一来县祝衙门这边本就风气便很好,气氛很好,二来周昂做事,一向都是愿意分润功劳的,顶多就是在银子上比较小气,所以他虽然是一根出头的椽子,但人际关系依然如鱼得水。

    私底下内心里的小小羡慕,乃至嫉妒,或许也有,但再往上一步的情绪,就是真的没有——大家对他是敬佩为主,感激其次。

    所以在这个时候,高靖这样“找不到妖怪可杀就找周昂”的说法,非但没有叫大家心生不满,反而都哈哈地笑起来,纷纷扭头看周昂。

    周昂见状苦笑道:“伯驹最近天天跟着我,都跟了我好几天啦!他是知道的,我一时间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慢慢找!”

    众人闻言,有人笑吟吟地看方骏一眼,但更多的人,还是忍不住微微颌首——事情本就如此嘛!那妖怪又不是种在地里的庄稼,等长到时候了,只要不惜力气的干活就可以收割回来。关键是妖怪藏在那里,不好找啊!

    官方修行者们的各级衙门,都是专职猎杀妖怪的,多年下来,当然积累出了极为丰富的搜捕、猎杀妖怪的宝贵经验,成果就是那些已经变成了尸体、被炼进了丹药的妖怪们,但与此同时,妖怪们也都没闲着,随着一只又一只妖怪的罗网,妖怪们也在总结经验,于是躲藏的能力也越来越强。

    在斗争中,彼此都在飞速的进步。

    身为县祝,高靖当然比大家更明白这种情况,于是他也是点了点头,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说出来,大家互相帮助嘛!总之,八月份咱们不能交一张白卷上去啊!”顿了顿,不等大家说话,他又道:“也不止子修,其他人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一说,有什么需要衙门里帮忙的,尽管提!”

    众人闻言还在蹙眉苦思,或小声交头接耳的工夫,周昂开口道:“节前我倒是有事情找子羽兄帮忙来着,不知道调查的怎么样了”

    杜仪闻言当即道:“目前已经搜集到了一些,待会儿散了会我就拿给你。接下来我还会继续安排人摸底,有新的收获,随时给你。”

    周昂拱手,道:“多谢子羽兄啦!”

    杜仪笑了笑,道:“小事而已。”

    高靖随后便接过话去,道:“子修说的这个事儿,再加些人,尽快摸清!”

    杜仪闻言凛然,当即道:“诺!”

    本来如果只是周昂的请求,杜仪也会用心去办,但现在高靖这么一说,这件事的重要性顿时就又提高了一层——毫无疑问,高靖已经在明示:把手里的资源往周昂想要调查的事情上倾斜一下。

    随后,卫慈和新升第八阶的刘瑞,又各自提出了一个思路,大家一讨论,随后便一致同意:卫慈想要在十天之内,分几个小组,把整个翎州城趟一遍,有点严打的意思,刘瑞则提出,他想到城外去再转悠一圈。

    眼看大家都同意这个做法,高靖便亲自点将:由他和刘瑞、冯善、何镌、陈翻一起,出城去走访,杜仪、周昂、陆进,负责坐镇衙门,临机处事,卫慈、方骏、赵忠三人,负责在城内联合翎州县衙一起,抓紧进行排查。

    会议开过,事情定下,能不能出什么成果暂且不论,至少大家就都有了明确的方向,也就有了做事情的目标和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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