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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溪夜话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奕景溪
那红衣女子径直进到院子里,往四周看了看,回头对云臻说到,“素心,紫阳殿下第一守卫。”
云臻又惭愧了,面前的这个人大概是一个很有名的人物,可是她除了知道紫阳殿是天帝的住所,什么都不知道。不仅不了解魔界,对天界的事情也是知之甚少。
“你是云臻吧,听隐屿的人提过,颜奕新收的徒弟是吧。我家主公派我来救人的,让我听从你师父的安排。他人呢?”涂着口脂的鲜艳红唇更显刻薄。
“他去查看病人了。”两个人进了屋子,素心扫了一眼宁悦和安晓晨,“来的路上遇见一个人,你们忧心的事情也许可以解决了。”宁悦几乎看着招魂幡想了一夜,究竟怎么才能把里面的魂魄释放出来。
“他在哪儿?”
“杀人去了。”素心一抬眼,满不在乎的说道。
清早,太阳刚刚升起,满天的朝霞甚是美丽,一处山坡,除了卫林等人押送的队伍,并没有旁人经过。九个人,用铁链所住手脚,前后连在一起,卫林他们前,中,后,各派了两个人。一晚上都相安无事。
突然天边出现了一道黑影,一道紫光向他们袭来,那九个魔族中人纷纷倒地,转瞬间灰飞烟灭。卫林等人都是心中一惊,急忙拔刀出鞘,做御敌准备,就看到一个黑影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站定在他们面前,他穿着连帽的黑色斗篷,把他围的密不透风,就连双手都藏在里面,头上的帽子,也完美的遮住了他的面容,只有鬓边散下下的一缕黑发,他背对着朝阳,所以这六个人你见到的只有从上到下的黑。
卫林等人执刀对他,“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他们。”
黑袍人都没有看他们一眼,转身就走。
他们面面相觑,看这个人也没有要伤害他们的意思又扯着嗓子问道,“你是谁?”
“六界魔族,千羽拓风。”





景溪夜话 阿裳其人
颜奕在船舱中闭目养神,不理会安晓晨拉着云臻叽叽咋咋说个没完,幸好旁边的宁悦是安静的,不会打扰自己。那天从上林院出来,只过了三天,颜奕等人就踏上了去玉溪城的路途。虽然宁悦的伤还没有痊愈,但是日常生活已经不成问题,仙术也恢复了七七八八,再加上一路上颜奕随行照顾,不会有太大问题。安晓晨手下十名散仙,早就被派遣出了隐屿,在玉溪城周围埋伏,查探。他们走的是陆路,颜奕等人走的是水路。
六界之中有一个传说,大约五百年之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年轻人,青衣银发,撑一艘不大不小的船游荡在江河湖海之间。只要过路的行人往水中燃尽一片写着目的地的绢帛,他就划桨而来,无论路途多远,两水如何相连,最晚三个时辰,必定到达。他不收取行人银钱,更不要任何馈赠。传说他原本是人界富家公子,后来不知怎么就入了半个冥界。传说他想尽办法留在六界,只是为了等一个人。传说他面容灰败,从来没有笑过,甚至没有任何表情,如同行尸走肉。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以前究竟经历过什么,只知道,那些被他载过的行人,唤他叫做,阿裳。
颜奕很早就知道这个传说,只不过没想到居然有幸和阿裳见上一面。阿裳是半人半鬼,不食人间烟火,亦不受冥界管制,准确来说,阿裳从他容颜不老的那一刻起就超脱了六界。但是他不害人,纵使仙界将他看做一根刺,也不能将他怎么样。如果说这世间还有一位值得颜奕去主动结交,那一定是阿裳了。
颜奕出了船舱,见阿裳站在船头一侧,戴着斗笠,扶浆轻摇,面无表情,眼神空洞。颜奕站在他旁边,似是在看周围缓缓而过的丛山峻岭。大概一炷香的时间,颜奕问道,“还有多久?”
“半个时辰。”
颜奕微微向阿裳的方向侧头,阿裳没有任何动作。
“你怕吗?”颜奕背着手,慢慢转动着右手无名指的指环,问道,“如果你夙愿未尝,就要被驱逐出六界,你怕吗?”
阿裳没有看他,也没有答话。
颜奕也不追问,一直仰头远望,阿裳也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变过。
快到玉溪城的时候,阿裳动了动嘴唇,回问道“你——怕吗?”
听到他这么问,颜奕的手不自觉的握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如既往得看着前方。只是在最后和阿裳告别的时候,颜奕说道,“有缘,再见。”
几人下了船,和安晓晨手下卫林等人汇合之后,安排他们继续监视魔族,随后入城,查看那些病倒的族人。正值黄昏,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四周的墙面砖瓦映照着惨白的夕阳,都有些看不尽的荒凉。他们几人走访了数十家之后,颜奕发现,这是疫病,并且他们不知为何都少了一魂一魄。疫病先不必说,这一魂一魄,定然是魔族中人搞的鬼,但不知,他们是如何做到的,隔空吸取这么多人的魂魄。
晚上,他们被宁悦安排在原来的家中,刚刚安顿下来,那边卫林来报,说是看到了几个魔族中人在月光之下借助法器修炼,那法器通体黑色,五边形的短柱,可大可小,上穗着黑色的穗子,也是五条。在月光之下发出一道又一道细小的白光。
“招魂幡。”宁悦呢喃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就是魔族圣物,招魂幡,可在千里之外吸人魂魄。加以修炼,从而提升自身法术。”
安晓晨也道,“怪不得。”
只有云臻在一旁似是有所愧疚的微低着头,她对魔界的事,真的是一无所知。
招魂幡的事,颜奕也是知道的,听说上一代魔界尊主失踪之后,几个儿子争权夺位之时,损失了不少法器,其中就有招魂幡,没有想到,快一千五百多年了,此时居然在这儿出现。
“卫林,他们多少人?”
“九个。”
“对,是九个。”宁悦又将左手紧紧握拳。
颜奕回头看了宁悦一眼,“你和他们交过手,他们实力怎么样。”
宁悦不自觉的眨了两下眼睛,“虾兵蟹将,不足为惧。”因为有实力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颜奕当机立断道,“晓晨,吩咐你的人,围剿。”
安晓晨反驳他,“可是颜奕,他们还有招魂幡呢。若是启动招魂蟠,卫林他们岂不是要命丧黄泉?”
“没关系,我去,破了它。”
等到颜奕到达山洞的时候,正好,看见卫林等人将他们全都,而招魂幡,正悬在空中,放大了数倍,一团一团冒着黑气,看来即将开启,要尽这里的魂魄了。颜奕将右手一伸,凭空出现了一把冒着青光的宝剑,随手将宝剑一扬,宝剑冲着招魂幡直直的飞过去,正好从它的底部穿过,一瞬之间,宝剑又凭空消失,招魂幡恢复到正常大小。
颜奕吩咐一声,“将他们抓起来,押送魔界。”随后,将招魂幡仔细得收起来,认真的端详,想要释放这些灵魂,还得再想办法,毕竟少主让他来这里,不仅仅是祛除魔族。
众人一直忙活到子时之后才慢慢睡去,安晓晨的手下人一半回了隐屿,另一半人负责押送那九个魔界中人回魔界,毕竟隐屿没有权利,处置任何人。第二天一早,一个身着红衣红裙,妆容精致的女子站在宁悦家门口,用剑柄来敲门,开门的是云臻,那红衣女子上下打量她,不怎么客气得说道,“颜奕在哪儿?”
云臻也在打量她,满身仙气,法术比她高,大概比安晓晨法术还要好。二十一二岁的样子,她是什么人?这么高傲?“他不在。你又是谁?”
那红衣女子径直进到院子里,往四周看了看,回头对云臻说到,“素心,紫阳殿下第一守卫。”
云臻又惭愧了,面前的这个人大概是一个很有名的人物,可是她除了知道紫阳殿是天帝的住所,什么都不知道。不仅不了解魔界,对天界的事情也是知之甚少。
“你是云臻吧,听隐屿的人提过,颜奕新收的徒弟是吧。我家主公派我来救人的,让我听从你师父的安排。他人呢?”涂着口脂的鲜艳红唇更显刻薄。
“他去查看病人了。”两个人进了屋子,素心扫了一眼宁悦和安晓晨,“来的路上遇见一个人,你们忧心的事情也许可以解决了。”宁悦几乎看着招魂幡想了一夜,究竟怎么才能把里面的魂魄释放出来。
“他在哪儿?”
“杀人去了。”素心一抬眼,满不在乎的说道。
清早,太阳刚刚升起,满天的朝霞甚是美丽,一处山坡,除了卫林等人押送的队伍,并没有旁人经过。九个人,用铁链所住手脚,前后连在一起,卫林他们前,中,后,各派了两个人。一晚上都相安无事。
突然天边出现了一道黑影,一道紫光向他们袭来,那九个魔族中人纷纷倒地,转瞬间灰飞烟灭。卫林等人都是心中一惊,急忙拔刀出鞘,做御敌准备,就看到一个黑影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站定在他们面前,他穿着连帽的黑色斗篷,把他围的密不透风,就连双手都藏在里面,头上的帽子,也完美的遮住了他的面容,只有鬓边散下下的一缕黑发,他背对着朝阳,所以这六个人你见到的只有从上到下的黑。
卫林等人执刀对他,“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他们。”
黑袍人都没有看他们一眼,转身就走。
他们面面相觑,看这个人也没有要伤害他们的意思又扯着嗓子问道,“你是谁?”
“六界魔族,千羽拓风。”




景溪夜话 第四章 医者本心
颜奕又从一户人家里出来,这一家七口人,五个人染了疫病,一个人被吸了魂魄,还剩下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少妇,里里外外操持,尽心尽力的照顾病人,颜奕看着她蜡黄的脸色,不敢想象她的家人们真的出了什么事,她该怎么过下去。这条街上,这整座城,似乎没有一家不出事的。走过的这一路,已经有不少人家门口挑起白幡。颜奕仰头望天,天空湛蓝,他心如枯槁。无论是释放魂魄,或者疫病,他都没有办法。前者是无能为力,后者……
颜奕无意识的摸了摸手上的指环,回想起出隐屿的前一天晚上,隐屿的长老林丹青,也就是他的师兄将他召到长玉峰,将这枚指环交给他,“将他戴上,莫再取下,隐屿之外,它会保护你。”
颜奕满不在乎的收起来,说道,“师兄多虑了吧。我无事,用不着它。”
“有备无患,这也是朱老先生的意思。”林丹青看着他,那双眼睛似乎能看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颜奕无奈得套在手指上,没抬头,“师父还有什么吩咐,师兄一并说了吧。”
“此去玉溪,量力而行,疫病之事不是以你一人之力就可以解决的。”
颜奕仰头看了很久的蓝天,自己的医术是老头子一手交出来的,是个什么水平恐怕比自己还清楚,别说区区一个疫病,就是再大的绝症也难不倒他,问题在于,凡间之事向来没有一个界限,天界那些仙家时常会因为没有揣测对天意,管了不该管的事,或者该管的事不管,都受到了极其严重的处罚。
更何况自己。
他比谁都清楚,一次天罚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更何况老头子已经说的很明白这件事他不能管。可是医者父母心呢?
颜奕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看见空中缓缓飘过一个又一个浅薄的发着点点绿光的魂魄。大约几百个,难不成他们冲破了招魂幡,什么人所为,据他的所学所知,并没有谁能真正开启招魂幡。
怀着种种疑惑,回了宁悦的宅子,进了堂屋,就看到三人后,径直问道,“招魂幡怎么样了。”
“师父,您回来了,魔族尊主刚走。”云臻汇报道。
魔族尊主?随后众人就与他讲述千羽拓风是如何施法,如何将招魂幡毁掉,如何引导魂魄回归肉体。
颜奕在心中感叹一句,如今的魔界尊主似乎比他父亲靠谱多了。
素心送走千羽拓风,又去见了见当地的瘟神,事情办完,本该回天界的,但是想了想,又回了宁悦的家。站在颜奕面前还是那一副满脸自负的样子,但是似乎有所收敛。“颜奕先生,我家主公吩咐,让玉溪城中之人再受一月的瘟疫之苦,知道您医术高明,有办法解救。但,若是罔顾天意……,后果可想而知。”
随后又扫过宁悦,云臻,安晓晨等人,“你们——也别想劝他,没用的!素心言尽于此,诸位保重,告辞。”说完这一句,素心就转身出了院子,腾云驾雾,回的不是天庭,而是隐屿。
素心离开了,留下四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他们心里都明白,素心所言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天命一说,谁都无法改变。宁悦站在一旁,回想这几天以来,魔族众人是安晓晨和颜奕先生的,招魂幡内的灵魂是千羽拓风解救的,而自己,这个凡界的守护者,什么都没有做,如此,还有什么脸面再去求人呢,只恨自己势单力薄,只恨六界生灵,皆有天命。宁悦拱手一礼,“多谢诸位了,明日,我送诸位出城吧。”
颜奕凝眸暗想,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只是这满目疮痍,真的要由他而去吗?
正当如此静默之时,卫林带人进来,向安晓晨汇报;“魔界尊主千羽拓风把那九个魔族之人杀了,连个尸骨都没留下。”
“那你们没事吧?”
“他连看都没有看我们一眼,杀完人就走了,我们也只是见他一个背影。”
安晓晨看向颜奕,“这下可能真的要回去了。”
素心来到隐屿外围,一步一步顺利得躲过机关,真正进入隐屿之时,发现叶晗持剑立于树旁,一身玄衣,甚是有世家公子的风范。
素心只有在面对两个人的时候心境不一样,一个是他的主公,天帝长孙庚旭,一个就是叶晗。
“你又不是轩辕清羽,为什么一年到头总是待在这个破地方,如今的六界不值得你出去一看吗?”
叶晗微微一笑,“多年不见,第一句话就跟我说这个。”
素心一声轻哼,“你时常去六界转转,我们也不至于多年不见。”
叶晗没有反驳她,只是叮嘱道,“别这么叫他了,他的姓氏两百年前就不再用了。”
素心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看着那边有人走过,叶晗拉着素心到了设了机关结界的树林里,“找到你二哥哥了吗?”
素心摇头,“都几百年了,我都没有查到任何踪迹,你确定他真的……还活着。”
“是,清羽亲口说的,我信他。”
“可是他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你确定他真的记得吗?”
“当年,你二哥哥刺杀轩辕将军,少主派赫连昇去追踪,并且让他留个活口。”
“可是这么多年,二哥哥下落不明,那赫连昇也是生死不知啊。”
“别急,总会找到他的,切记,别被……”叶晗刚想说长孙庚旭四个字,硬生生又咽了回去,“别被你家主公发现。”这两个人各为其主,偏偏都互相看不上对方的主子。
素心重重得叹了口气,“放心吧,交给我。”
随后两个人相继从机关树林里离开,叶晗继续巡视隐屿,素心去了上林院的后堂,也就是整个隐屿最隐秘的地方。因为清羽偶尔会在后堂接待一位客人,并且那位客人来去无踪,整个隐屿除了清羽和叶晗谁都不知道他的到来,所以颜奕才以为宁悦是这隐屿第一位来客。
上林院的后堂,清羽与那位客人分别坐在茶桌两旁,那位客人正是天帝长孙庚旭,他一身紫衣华服,年纪在三十岁上下,眉目清冷,似乎常年鲜有笑意,他拿起清羽斟的一杯茶,调侃道,“多年不见,几时变成如此风雅之人了。”
“隐屿清净避世,住的久了,自然是这样了。”
长孙将茶杯放在鼻尖嗅了又嗅,叹道“好茶,也只有在你这里才能如此清净呢。”
清羽一边煮茶,一边似是漫不经心的说道,“即使如此,几日前路过隐屿,为何不进来坐坐,是怕清羽招待不周吗?”
听了这话,长孙庚旭眼神变得凌厉了几分,自此刻起,就不再是老友叙旧了,“姬姓族长身受重伤,怕是你无暇顾及我罢了。”
“清羽还得多谢你救他一命了。”
长孙庚旭摇摇头,“救他的人可不是我,是你们的颜奕先生。”
“没想到天帝陛下日理万机,还知道我隐屿区区一个医仙的存在。”
“堂堂上古之神的高徒,我又岂能不知呢。”
“说起来身为隐屿之主,我都不知道颜奕先生的真实身份。”
长孙庚旭轻哼一声,“那我——就更不知道了。”
“不知道对于天帝陛下来说,玉溪此地有何用处呢。”
长孙庚旭盯着清羽一字一句的说道,“本帝统领天界不久,自是希望拥戴之人越多越好。从前的四大将军也好,如今的你我也好,还不是被上边那些人肆意操纵。”
素心早早就站在了屋外,他们的对话她听得是一清二楚,当然里边的人也是知道的。一个有着强大灵魂的人必须要有一个人熟知他的内心。某种程度来讲长孙庚旭和素心是一样的人,他们非常高傲,自负。当初的天命是让玉溪城受百日瘟疫之苦,是长孙庚旭擅自改为一月期限,分明和他们一样有着同样的一颗心,却总是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弄权之人。可能是自从雁夫人走后,他就彻底封闭了自己的内心吧。




景溪夜话 第五章 景溪先生
深秋时节,临近傍晚,一人脚步虚浮身裹长袍从远处而来,看着眼前一座药炉,人来人往,他抬头看了看匾额上的济世堂三个字,停顿了许久,轻叹一口气,迈着虚浮的脚步走了进去。桌案前只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大夫,似乎是因为疫病的事情而满面愁容,老大夫看见这个年轻人,面色发黑,嘴唇发白,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给年轻人仔细把脉,脉象很浅,甚至时有时无,心里越来越沉,如此难缠的病,怎么此前从没遇见过。他看了看年轻人的装束,“公子不是本地人吧。”
年轻人笑了笑,说“路过罢了。”
随后,老大夫问了他几句他的病况,年轻人简单的概括了几句。老大夫捋了捋胡须,不好办啊,明明是绝症,能活到现在,也是不容易了。
他也是没有办法,开了一张药方,吩咐小童抓药,老大夫开的药并不能治疗年轻人的病,也只不过让能他在剩下的日子里好过些吧。老大夫没有收下他的诊金,反而嘱咐道“年轻人,遇事看开些,心里想不开的事情多了,自然就回报到了身体上。”
年轻人收下包好的药,行礼致谢,老大夫送他出去的时候桌案上也多了一张药方,正是治疗这场瘟疫的药方,下属姓名,颜景溪。
这位奕景溪拐过街角之时换了一副面孔,这年轻人正是颜奕。他仰头看了看天空,呢喃道“我尚且还活着,又怎么真的忍心见死不救。”
当天,颜奕,安晓晨,云臻离开玉溪城,三天后,当地的济世堂的老大夫以身试药找出了治疗瘟疫的药方,三个月后,玉溪城的瘟疫危机解除,当地人建了一座长生祠,供奉的人正是颜景溪。
当然,这是后话了。
高岗之上,一位少年静立,一身素白,看着下方的玉溪城,随手扬起一方丝帛,到了空中就自动燃起,丝帛上密密麻麻写着千余字,题为——祭文。神族死后,只是化为一缕青烟,没有躯体,没有魂魄。
这是宁悦写给他父亲的,就在半月之前他还不是姬姓的族长,他还只是个受人庇护的孩子。当日他和父亲找到魔界中人的栖身之地,父亲为了保全自己和魔族首领一战身亡。他虽然重伤,但终究等到了长孙庚旭来救他。
从此,这个世界上他再也没有家了,从前遇到什么事情就算再怎么棘手都觉得安心,因为他相信父亲都能办到。但是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只能自己去解决了。
就在宁悦哀悼父亲之时,一人黑衣黑发缓步而来,宁悦把头轻轻一撇,看清来人之后又重新注视前方。千羽拓风在宁悦身后站定,说道“从此我魔界欠你一命,今后姬姓一族若是用到魔族,还请轩辕族长尽管开口。”
宁悦抬头看着天空,“一条性命,你拿什么来偿。”此时天上成片成片的雪花占据了他的视线。
宁悦才刚刚走下高岗,一名紫衣男子拦住他,打开一张画像,问他见没见过画中人,宁悦摇了摇头,走开了。长孙庚旭却久久不把画卷合上,两百年了,找了两百年的线索又断了。当初长孙庚旭之所以能在宁悦遇难的时候搭救与他,也不过就是查到雁儿同轩辕宁悦的母家或许有所关联,他找寻黄帝遗孤,也不过就是找一个人而已。如今线索断了,雁儿,天下之大,六界茫茫,该去何处寻你。
此时,千羽拓风也从呆立的长孙庚旭的身旁走过,两个人都收敛了气息,刻意隐藏了身份,虽然一眼对视,但也不曾有过怀疑,此刻是天界的天帝与魔界的尊主第一次相见,之后的故事这两位可以算是不可或缺的灵魂人物了。
神族,仙族,魔族,凡界,冥界,妖界,六界和平,暗中相斗。
颜奕离开玉溪之后,突然间想通了一件事,他要教云臻医术,有些事以他的身份是不能触及的,但是云臻可以,将她培养成医术高明之人,云臻出手就足够了。想来或许有些利用的成分。他忽然间就想到了自己拜师的时候,曾经老头子是不是和自己是同样的想法。虽然他隐约知道老头子当初为什么要救自己,教自己医术,真正想通还真的感觉不一样呢。天道循环,原来如此。
颜奕他们一行三人,走的是陆路,倒也不急,领略一下凡界的美景,听一听人间的世故人情,一路上他们走走停停,颜奕就在路上教云臻怎么辨识草药,,一路上他们走走停停
甚是欢愉。行至徐州,当晚几人找了一间客栈住下,第二日他们发现颜奕已经不见了踪影,客房里干净整洁,完全没有居住过的痕迹,也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更何况这里人员密集,如果颜奕真的出了什么事。又怎么会没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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