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追踪2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好心人
“喂,刘队长,我是沈严。”沈严将自己刚才的发现告诉给他,而后说:“你跟我说过之前给招待所干活的工人你们都排查过,其中有没有这几个人的名字?”
“聂元顺?他在老曹的招待所干过活!”刘队长很快便回答,继而声音有带上些不解,“不过我们调查过他,他有不在场证明啊!”
沈严的眉头皱了起来:“有不在场证明?”
“是啊。聂元顺在案发那几天是在市里面帮一个工厂干活儿,那几天都住在那里,有跟他一起干活的人能够作证。我们问过,不会有差错。”听到沈严没有开口,刘队长接着说:“其实当初那些帮招待所干过活的工人都是我们重点调查的对象,每一个我们都详细问过,聂元顺他家我也去过。他爹不会是因为你们又去问一次才那个反应吧?”
沈严的眉头拧成一个结,他想了想说:“好,刘队长,我明白了。我这边再了解了解看看,麻烦你了。”
“怎么样沈队,刘队长怎么说?”见沈严挂断电话,一旁的王子杰连忙问。
“刘队长说聂元吉给招待所干过活,但是有不在场证明。”
“啊?”小王法医眼睛张圆,“那也就是说他没问题呗?那聂唐庆刚才干嘛那个反应?”
沈严没有说话——实际上,他与王子杰的感觉一致。聂唐庆刚刚的反应太像有问题的样子。如果他儿子聂元顺真的没有问题,那他为何是那种表现?……难道说,聂元顺的不在场证明有问题?还是说……
“小王,一会儿你去村委会,跟着关村长派给你的人一起继续去采血。在没确定聂唐庆他家就是疑犯之前,我们还得做好两手准备。我这边有点事,就不陪你去了。你记得别单独行动,注意安全。有什么情况及时给我打电话。”
“好。”
安排完了王子杰,沈严拿出手机,开始布置任务。他先是打给在市内留守的沈皓,跟他说明了自己这边的发现,然后让他去核实聂元顺的不在场证明;而后,他又打给离聂唐庆砖厂最近的程海洋、李嘉宇,让他们去调查当初砖厂给招待所送货的人是谁,整个生意中有几个聂家的男性参与过;最后,他打给离案发地最近的江厉、苏墨涵,让他们带着聂家几人的照片再去找招待所的员工核对,看看这几人是否曾在招待所或附近出现过。
一通电话打完,沈严看看手表,下午3点58分。距程晋松离开已经过去了快半个小时。沈严在心中计算了一下,从这里回到市区大概要一个小时,之后dna检验大概要2个小时。也就是说,等化验结果出来,大概还要两个半小时的时间。
——希望他的直觉是对的。
接下去的近两个小时,沈严走访了附近的好几户村民,向他们了解聂唐和家的情况。几户人家的说法基本一致:聂唐和这人虽然脾气硬一些,但人却很正直;四个儿子中老大比较老实、老二最像父亲,性格耿直,老三老四的性格则相对比较活泛,尤其是老四,一直想做生意当老板,与聂唐和的本分固执简直是天差地别。四个儿子中前三个都已经结婚,只有老小还没有对象。聂唐和是和大儿子住在一起,而剩下的三个人都在本村或镇上居住。另外,其他几人的电话也陆续打了回来,向沈严汇报调查结果,首先是江厉、苏墨涵,他们拿着聂家四人的照片给曹金生和招待所的员工辨认过,其中好几个人都一眼认出了老二聂元顺,剩下的三人中,有两人表示见过老大聂元祥,当时他是来看望弟弟的;另一人则说似乎见过老四聂元乐,但是却记不清具体是什么时候了;紧接着是沈皓,他找到了当时雇聂元顺干活的公司,并通过他们联系上了与聂元顺一起干活的另外两个工人,结果两人都很确定地表示,案发当晚聂元顺确实在市内。
“据其中一个人说,他前一天晚上吃坏了肚子,一宿拉了好几次肚子,后来还是聂元顺帮他去药房买的药。他很肯定聂元顺那一晚在市内。我问他能确定就是那一天么,他说能,因为之后不久云西警方就找他问过。而他留着那天买药的收据,绝对不会搞错。”
沈严的眉头皱了皱——看来聂元顺确实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难道,真是他想多了?……
“行了小皓,我知道了。你回局里去吧。等dna那边结果出来,你让晋松立刻给我电话。”
“好。”
挂断电话,沈严抬眼,盯着聂家皱眉。如此说来,聂元顺确实不是真凶。可是刚才聂唐和为什么是那个反应?如果说是对警方再次上门感到不悦的话,可是聂元顺的嫌疑早就已经洗清了,他大可以直接说啊!更奇怪的是,自己问他“有没有哪个儿子表现异常”的时候,他的表情绝对是想到了什么……那为什……
?!
沈严猛地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难道说……
沈严快步走向聂唐和隔壁的一户农家,刚才他从这家女主人的口中问到了不少关于聂家的信息。他找来按女人,开口道:“大姐,关于聂唐和他家,我想再问你点事儿。你刚才跟我说过,聂元乐想做生意,但是聂唐和不让。你能具体给我说说么?”
“那个啊,就是老聂他家小四子(聂元乐)一直都不爱干瓦匠那活儿,觉得没大出息。然后他前阵子好像和聂唐庆他二儿子聂星勾搭上了。聂星那小子好像在外面开了个网吧,现在不想干了,想盘给小四子。小四子就问他爹要钱。然后老聂觉得小四子不是那做买卖的料,就不肯给他钱。就过年的时候,他喝了点儿酒,又因为这事儿跟他爹闹腾,结果把大顺(聂元顺)惹急了,兄弟俩都动手了,我家那口子都去拉的架!”
“后来呢?”
“后来老聂到底心软,给他了几万块呗。小四子就把那店给盘下来了,只不过那店好像生意也不太行,没俩月小四子就又回家管他爹借钱,这回老聂说啥也没给。小四子好像跟他爹又吵了一架,然后好像就再没回来过。”
“你说的聂元乐第二次向聂唐和借钱,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是三月份的事儿吧。”
沈严听得眼睛一亮:“好,谢谢大姐。”
和农妇道完谢,沈严立刻打电话给程海洋。
“喂,头儿,我们这边儿正在查呢,”程海洋不知人在什么地方,电话里听着那边很嘈杂,“聂唐庆这边儿好几个姓聂的给招待所送过砖,我们正在挨个问……”
“海洋,”沈严打断他的话,“你一会儿帮我找聂唐庆的二儿子聂星问问,他是不是把一个网吧卖给了聂元乐?你问问他知不知道聂元乐经营得怎么样,案发之前是不是出过经济问题。”
“聂星?他就在我这儿呢,你等会儿。”
隔着话筒,沈严听到程海洋叫来了聂星,问了他刚才那个问题。因为开了公放,沈严听得清清楚楚,聂星确实是将店卖给了聂元乐,而且聂元乐在三四月份的时候也确实遇到了严重的经济问题。
“其实那网吧一直都不赚钱,要不是亏得太厉害了,我也不会那么低的价格盘给他……”
“好家伙,你这是坑自己家人啊?”程海洋数落他。
“我当时跟他说过生意不好做,要不我也不会回来帮我爸运砖,可是他不听啊……”
“等等!”程海洋打断他,“你说运砖……你说的该不会是之前你跟我说的,给招待所运砖那次吧?”
“就是那次,当时小四子正好看到我,就跟我聊上了,他还帮我的工人搬砖来着……”
“你等会儿!”程海洋打断他,“你说他帮你搬砖来着,那他进过招待所里面没?”
“进去过两趟,不过放下砖头就出来了。”
“那他有没有进过一楼放钱那屋?”
“那倒没有,他一直在屋外等我算完账来着……”
“他等你算账?”
“嗯,他开始想在走廊上等我,后来我说这边得一会儿呢,他就回车里等我去了。”
“所以他知道招待所的钱放在那屋?”
“知道吧,他看我从那屋出来,应该能猜出来……”
“那他有没有问过你关于他们放钱地方的问题?”
“这倒没有,”聂星说,然而就在程海洋想接着问下一个问题的时候,聂星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喘气地开口,“不过,我好像跟他说过……”
“你跟他说过什么?!”程海洋追问。
“我好像跟他说过一句……他家挣那么多钱,却不弄个保险柜……”
“什么?!”程海洋惊叫,“你跟他这么说过?!”
“我好像是抱怨过一句……”聂星的声音越说越小。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跟警方提这个细节?”
“之前……我真没想起来……”聂星小声嗫嚅,“之前警察来只问过咱们厂子谁给那里送过砖,而且,我当时就是随口一抱怨……”
“靠!”程海洋关了公放,猛地拿起手机,“头儿,该不会我们要找的那个人就是聂元乐那小子吧?”
“我也这么怀疑,”沈严说,“以目前的情况看,聂元乐有充分的作案动机与作案条件。”
说着,沈严看了看手表:“现在就等法证那边的结果出来了。”
正说着,沈严感觉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他抬眼一看,是来电提醒——正是程晋松的电话。
沈严立刻按了接通,然后快速将手机拿至耳边——
“沈严,好消息!”电话那端,程晋松的声音透着激动,“聂唐和的dna与疑犯的dna正好有一半相合,也就是说,他与疑犯是父子关系!”
“我也有好消息,”沈严快速回道,“我知道凶手是聂唐和的哪个儿子了!”
诡案追踪2 Chapter 16告破(本案完)
挂断电话,沈严快步走向聂唐和家,他径直进入聂家小院并走入屋内,提声叫道:“聂唐和!”
聂唐和从里屋走出来,见到是沈严,脸色瞬间黑了下去,沈严不待他说话,先开口道:“聂唐和,你儿子聂元乐现在人在哪里?”
看着沈严严肃的表情,再听到他问的这句话,聂唐和表情顿时一僵,他看着沈严,似乎压抑着某种情绪,半晌才缓声开口:“真是他?……”
“验血结果已经出来了,dna可以去人,犯罪嫌疑人就是你的儿子。而我们也有足够证据证明,聂元乐曾经去过案发现场,有充分的作案动机和嫌疑。
聂唐和的脸色由黑转白,他双拳紧握,声音中混杂着愤怒与失望:“这个混账!真是的他?!……”
“你早就怀疑他了,对不对?”
聂唐和顿了一下,他叹了口气,缓缓地说:“三个月前,有天晚上他们几个都回我这儿来吃饭。然后老二说起镇上有个他干过活儿的地方发生了人命案子,警察还去找他问过话。之后我就觉得老四有点不太对劲,跟他说话他像没听到似的,前言不搭后语的,还总跟老二打听警察是怎么问话的。然后第二天他就给我打电话,说他要上外地去跑生意,过一段才能回来。我问他去哪儿他不说,去多长时间他也不说。之后那个礼拜我给他打过两次电话都没打通。有天老二回来,我说起这件事,结果老二告诉我,说老四给他打过一次电话,问过他警察最近有没有再去找他,老二说没有。老二问他在哪儿,他也没说……后来又过了快两个礼拜他才回来,然后也没说清楚自己到底去了哪儿。”说到这里,聂唐和抬手捂住额头,声音中是满满的失望,“我真没想到,这混账居然真的杀了人!……”
听到聂唐和这么说,沈严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没有错,于是问道:“他现在人在哪儿?”
“我刚才给他打了个电话,他应该正在往我这儿来吧……”
“什么?!”沈严吃了一惊,“你给他打过电话?!你怎么跟他说的?!”
“我没说你们警察来了的事儿……”聂唐和放下手,看着沈严说:“我就跟他说我有事要问他,让他回来一趟……”
“你是什么时候打的电话?他是怎么说的?”
“你们走了不一会儿我就打了,他说他店里有点事儿,要晚点儿过来。”
沈严心中暗道失策。他们来之前最怕的就是会打草惊蛇,没想到到底还是泄露了消息。也不知道聂元乐有没有听出问题来,如果真被他察觉出不对,聂元乐一定会立刻跑路。
“你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当时在哪儿?”
“在他店里,就在镇上。”
景云镇?!沈严的心头猛地一沉——景云镇有火车站!!……
想到这里,沈严连忙掏出手机,他边打电话边问聂唐和:“你儿子的店叫什么名,在景云镇哪里?”
“叫星云网吧,在……”
聂唐和话音未落,就听到屋外传来一阵汽车的轰鸣声。两人同时抬头,只见一辆小汽车正缓缓开进了聂家的小院。
“是老四的车!”聂唐和叫出了声,抬脚就往屋外走。
沈严也是吃了一惊,他完全没想到聂元乐居然真的会回来。也就是说,刚刚他真的没听出有问题?
因为这一晃神,沈严脚步便落在了聂唐和后面。所以当他走出屋门的时候,聂唐和走到车头处了。只见老聂头儿手拍着汽车前盖,怒气冲冲地大叫:“混账小子,你快给我下来!”
沈严一听聂唐和这口气心中顿觉不好,但开口想拦已然来不及。透过车前玻璃,他清楚地看到聂元乐看到了自己,然后表情瞬间从不知所以转为惊恐万分,而后,他右手向下一伸——
不好!他想跑!!
沈严立刻快步冲向车子,然而聂元乐的动作比他还迅速,只听一声轰鸣,车子再次被启动起来!沈严心中着急,飞身扑向前方,然而聂元乐也是被逼急了,狠命一踩油门,车子猛地向后一退,正好避开了沈严抓来的手!!
“嗡”地一声,车子猛地后退,掀起一地尘土。
沈严一抓没抓住,抬脚继续向前追。而与此同时,那车子也在迅速地后退,一眨眼便退出了小院。正在沈严心觉不妙的时候,突然,院外传来“咣”的一声巨响!原来那车子的车尾竟然撞上了前院的围墙!
说起来,今天也是该着聂元乐倒霉。聂唐和家院前的这条小道而仅有两三米宽,再往前就是前面那户人家的后院院墙。在如此狭窄的路上开车本就特别不方便,正常行驶尚要多留心道路两侧,更何况现在还是在倒车逃跑。聂元乐惊惶之下,刚才那一脚给油太大,车子尾部重重地撞在墙上,不知他被冲劲甩得撞在了方向盘上,车子也瞬间熄火。聂元乐龇牙咧嘴地从方向盘上抬头,却见沈严已经追到眼前,来不及去启动车子,聂元乐打开车门,撒腿就跑!!
“站住!别跑!”沈严大叫紧追。
两人在农村的土道上展开了追逐,聂元乐本就年轻,加上逃命心切,竟是跑得飞快,沈严一时竟无法追上。两人就这样从小胡同追上了村中主路。正值夏日晚间,有些散步纳凉的老人正在路上散步,聂元乐不管不顾地疯跑,连着将两个老人撞倒在地。沈严见有老人被撞,也不知伤势如何,一闪念间,脚步比刚刚又慢了一些。再一抬眼,聂元乐竟已跑出好远,眼看就要拐过路口——
就在这时,路口那边出现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人上了些年纪,一身农家打扮,另一人则年纪轻轻,一身夏日警服,身上还背着个包——是小王法医!!
沈严一见心头一喜,开口大叫:“小王,抓住他!!”
“啊?”王子杰刚刚结束抽血的工作,听人说沈严在聂家这边,便跟那村干部一起寻了过来。谁知刚一拐过路口就见到一个人冲着自己这边疯跑过来,然后就听到沈严的叫声。小王法医一怔,待反应过来,那人已经跑到了近前!
完全是下意识地,王子杰从肩上卸下背包,冲着来人猛地抡去——
咣!!
“诶呦!”
重击声与痛呼声同时响起,只见聂元乐被王子杰的背包当胸砸中,他“啊”地一声摔倒在地,直到沈严追上时还没能站起身。
“聂元乐!你涉嫌与一起抢劫谋杀案有关,我们警方要依法带你回去接受调查!”沈严反剪住聂元乐的双臂,将他拎了起来。聂元乐胸部大概受伤不轻,一脸龇牙咧嘴的痛苦表情。再看看王子杰,他似乎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此刻还拎着那个背包,傻呆呆地站在原地。
“王子杰,疑犯抓住了,走了!”沈严冲他开口叫道。
“啊?!啊哦!”王子杰这才猛地回神,连忙小跑跟上。
两个小时后,警方在景云镇聂元乐的网吧中逮捕了本案的另一名犯罪嫌疑人赵沐,至此,“317抢劫杀人案”两名犯罪嫌疑人全部落网。两人很快交代了自己的作案经过。与之前众人的分析一致,聂元乐因为不甘心瓦匠的工作,借钱从堂兄手中低价买下了一个网吧,然而网吧生意不如预期,聂元乐很快便资金周转不灵。聂元乐只能继续借债,拆东墙补西墙。案发当日白天,聂元乐一连向几人借钱都遭到拒绝,心中不爽的他便拉着狐朋狗友赵沐在网吧二楼喝酒。喝醉之后聂元乐开始大发牢骚,直说自己只要有资金,就一定能将网吧周转开来。赵沐便说世道不公,有人急着用钱,有人却钱多的没处花。而后两人的话题不知怎的扯到了招待所上,然后聂元乐想起,聂星曾经跟他说过,曹金生的招待所没有保险箱,钱都放在抽屉里。于是,被酒精刺激得昏头涨脑的两人竟决定去招待所偷钱。两人骑着辆摩托车从网吧出发,刚开了没一会儿,聂元乐便酒劲发作,在路边吐了一滩。因为觉得口中味道难闻,他便嚼了一片口香糖。两人到了招待所后将车停在侧门外,聂元乐吐掉口香糖,拿铁剪从外面剪断锁链,进入室内,而让赵沐在门外放风。他根据之前的印象走进员工休息室准备行窃,不想当时石婷婷正在屋内睡觉,聂元乐翻东西的声音惊醒了石婷婷。聂元乐见她想要呼救,拿起随身携带的水果刀便刺向石婷婷。他连刺了石婷婷腹部三刀,石婷婷连声都没发出来便倒地而死。见到石婷婷倒在地上,聂元乐才有点清醒,但眼见人已经倒在血泊中,他索性决定一不做二不休。聂元乐砸开抽屉锁,偷出钱来,然后出门准备逃跑,而就在这时撞到了刚从隔壁出来的刘丹。两人扭打撕扯的过程中,聂元乐被刘丹咬住手臂。听到两人厮打的声音,守在楼外的赵沐跑了进来,用携带的铁剪猛击刘丹的头,而此时聂元乐的刀也刺中了刘丹的腹部。而后两人挣脱刘丹,骑上电动车仓皇逃走……酒劲之后,两人也开始觉得后怕,尤其是第二天听说石婷婷和刘丹全都死亡,两人更是吓得不行。他们偷偷将作案所穿的血衣烧掉,并将作案的凶器藏在聂元乐家中床下。之后的几天,两人都没敢再碰面,而是分头暗中打听有关此案的消息,甚至一度潜逃到外地躲避风头。然而一个多月过去,警方始终没有查到他们二人头上,两人这才放下心来,先后回到镇上。不想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正义的处罚最终还是到来……
s市,警局。
两名被害人的家属今天早早来到了s市警局——因为案件告破,他们终于可以将放在冷柜中近四个月的两位死者的遗体领走,让逝者入土为安。四个月的时间丝毫没有减少两个家庭对死者的思念,见到遗体的那一刻,两个家庭的所有人都痛哭失声。只是这次,他们的哭泣中多了一点点安慰,因为案件终于告破,活着的人终于有言语来告慰死者。
“婷婷啊,你放心吧,那个杀你的坏蛋已经抓住了,你这回可以瞑目了……”石婷婷的母亲扶着女儿的尸体哭泣。
“丹子啊,你是个好孩子,是你咬的那一口帮咱们破了案……”刘队长也喃喃地说着,在他肩头,那个与他长相颇为相似的农村汉子已是泣不成声。
刘丹的母亲顶着哭红的双眼走到沈严等人面前,开口道:“警察同志们,谢谢你们,谢谢——”
说着,女人双膝一屈就要跪下,沈严等人连忙扶住她:“大姐,别这样!”
那边,石婷婷的父亲也走到蒋欣的面前,他用哭得鼻音浓重的声音说:“蒋欣啊,二舅谢谢你,谢谢你帮你妹子沉冤昭雪。过去二舅有些话说得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二舅,你不用这样,这是我应该做的。”蒋欣的面上依旧与平常一般波澜不惊,只是她的声音却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刘队长最后一个走过来,他来到沈严面前,目光扫过所有人,而后真诚地开口:“沈队长,各位,谢谢你们,真的谢谢……”
“别这么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沈严看着刘队长泛红的眼眶,轻声安慰,“节哀顺变。”
刘队长点点头,拍拍自己的大哥,带人离开。
默默地注视着这些人离开的背影,大家一时都没有开口。这样的画面他们都曾见过太多——尽管他们可以帮死者查出凶手,然而他们却终究不能令死者复生,无法令他们的亲属不再忧伤。
“悲哉人道异,一谢永销亡。万事无不尽,徒令存者伤。”突然,蒋睿恒轻轻念起了这两句诗。
他身旁的蒋欣和李嘉宇同时抬眼望向他。
感受到身边两人的目光,蒋睿恒笑笑:“沈约的诗,作者不是我。”
李嘉宇和蒋欣都没有说话。
这首诗李嘉宇不是第一次听蒋睿恒念——上一次,还是两人刚认识不久的时候,当时他们还并不是恋人关系,有一次,蒋睿恒在酒吧中说起这首诗,说这是自己刚当法医、侦破第一个命案后背下来的。李嘉宇还记得当时蒋睿恒端着酒杯,用微醺的表情对自己说,因为生命太脆弱,所以既然活着,就要努力让自己活得好,活得顺随本心,不然某天闭眼的时候也会心有不甘。
不甘……么?……
李嘉宇觉得,他之前考虑的事情,应该和蒋睿恒商量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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