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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案追踪2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好心人
“这是魏远案所有人的判决结果?”
“对。刚刚从高法的判决书里查到的。”程晋松看了一眼纸上的这一串名字,而后将这张纸递给沈严:“怎么样?”
沈严接过这张纸看了看,指着上面的几个人给程晋松解释:“这个人是魏远的二叔。魏远他爸叫魏崇文,魏尚武是他弟弟。魏家这俩老的名字起反了,魏崇文好武能打,而魏尚武却爱动脑子,是他们这一伙的军师。两兄弟一开始关系不错,直到后来魏崇文开始准备让位给儿子魏远的时候,他们俩的矛盾才大了起来。魏远是魏崇文的老来子,魏崇文的大儿子很多年前因为聚众斗殴被打死了,然后才有了魏远,所以老爷子对魏远很宠。可是魏尚武却看不上魏远,觉得他太容易冲动,成不了大事。老哥俩就因为这事闹掰了。从魏远上台后,魏尚武这一支就开始逐渐淡出。魏尚武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他不想让女儿趟这趟浑水,所以早早就把女儿送出国去念书了,她女儿一直读到了博士,好像还是研究什么微生物的。现在他女儿人在北京,已经结婚了。至于魏宏和魏睦,好像是魏家旁系的人,跟魏远是一路货色……”
“你对这些人都挺了解的啊。”程晋松意外。
“建东以前是扫黑组的,跟我讲过这些人的事。”
听到沈严提起“姜建东”的名字,程晋松眉头一挑。然而还没等他说话,齐新宇突然大叫着跑了进来:“沈队!”
“怎么了?”沈严连忙抬头。
“刚刚,海关的人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他们曾经见过第二名疑犯……”齐新宇脸色发白,语气中透着紧急,“他们说,这个人昨天装成空调清洁工人,去海关大楼清理过空调!”
“什么?!”
此时,在海关大楼内,名为“缉私局侦查处”的办公室内,许多人正在轻松地聊着天。位于墙角的空调正运转着,清凉的风伴随着一些看不见的东西,飞散到室内的每一个角落,然后顺着这些人的鼻孔、口腔,进入到身体的深处……





诡案追踪2 Chapter 15急疫
8月31日,下午15点39分。
当公安的车子开进海关大楼的时候,大楼内的所有人员已经都被疏散到了楼外。虽然已经过了阳光最强烈的午后,但地面的热气依旧烤人,再加上刚从空调房出来,仅仅十几分钟,有人的脸上已经见了汗。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当这是一场无聊的“地震演习”,一边闲聊打发着时间。见到公安的车开进院内,众人的视线都集中过来,人群中也再次出现议论的声音。
h市公安局这次来的人不少,带队的是副局长邓常青。见到几人下车,h市海关关长秦明升、办公室主任袁主任立刻迎了上来,两边先互相做了介绍,而后秦关长介绍道:“所有人都已经撤出来了。按照你们的建议,我们通知过所有人不要去动空调。”
“好。”邓常青局长点了点头,而后他对身后的几位警察点了点头,那几人立刻走回车边,从车上取下一件件装备,然后开始穿戴起来。海关那边有人好奇地往这边张望,当看到他们穿着的是防爆服时,院内的议论声“哄”地一下子蔓延开来。许多人都知道了刑警队遭遇犯罪分子炸弹埋伏的事情,难道说那凶手又将炸弹装到了这里?可是上午新闻还报道说歹徒被击毙了啊……
这边,秦关长还在和邓局长说话,“……前天接到你们通知后我就让保卫处那边强化出入管理,没想到还是被人钻了空子。这次是我们疏忽了。”秦关长承认错误道。邓局长宽慰道:“好在现在还没发生什么事,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等他们把炸弹排查出来就没事了。”
在他们旁边,后勤主管侯喜龙也在向沈严和程晋松介绍事情经过。“……这事情是前些天就在联系的了,因为发生在爆炸以前所以我就有些大意了。当时我只是简单看了看他包里的东西就让他进去了,唉……”
“侯主任,”程晋松开口道,“人家一般清理空调都会选在刚立夏的时候,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才开始干这个活呢?”
“这个吧,其实海关大楼也是两三年前才开始陆续安装空调,之前我们一直都没想起来清理这回事。今年是前些天空调公司的售后给我们打电话,问我们需不需要清理空调。售后那小姑娘说空调应该定期清理,他们就能上门清洗。我问她多少钱,她说鉴于我们是大客户,可以给我们打个折。我说我考虑一下。等我跟领导请示了以后,领导批准了,于是我就联系他们,让他们派人过来了……”
“侯主任,”沈严打断他,“这人打电话来的时候,你没有怀疑过他们的身份么?”
“抱歉,当时真没寻思这么多。”候长喜面带愧色,“因为她上来就说出我们安装了他们的空调,说话什么的跟客服很像,而且我打过去的时候,那里边有‘xx空调’的彩铃,我就信以为真了……”
程沈二人对视一眼——凶手这招手法并不新鲜,但是很好用。一般人打过去听到企业广告彩铃,就会天然地觉得这是企业客服电话,难怪凶手会得逞。
“侯主任,对方的电话是多少号?”
“这个我记在办公桌的电话本上了,等一会儿回去我找给你们。”
“好。”
沈严向侯主任了解完情况,便和程晋松一起走回到邓常青身边。沈严对两位领导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而后便和他们一起等待着里边的结果。三名拆弹队员已经检索了接近三层楼,目前为止尚未发现炸弹。
“咳咳,”这时,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走到秦关长面前:“关长,我们一会儿要去码头检查,咳咳……时间就要到了……”
秦关长转头看看,原来是缉私/处的王牧原,秦关长点点头:“行,那你们就先去吧。”
“不过我们有些单据放在办公室里了,”说到这里,王牧原又咳了两声,“能不能拜托里面的人给送出来一下咳咳……”
听到王牧原一直在咳嗽,邓常青关切地问:“老王,你这是怎么了,感冒了?”
“咳咳……不知道,嗓子有点不舒服,可能是刚才空调吹多了……”
王牧原抱歉地笑笑,紧接着又咳了起来。大概是觉得不好意思,他连忙将脸转向一边。而就在他转头的时候,一旁的程晋松突然发现,王牧原的脖子上有一些红色的丘疹。程晋松心中猛地一跳,他开口道:“王队,你脖子上什么时候起的疹子?”
“嗯?”王牧原不解地摸摸脖子,“哪里?”
而伴随着他抬手的举动,程晋松敏锐地发现,他的手上也有一些丘疹的痕迹。程晋松心中的不安愈发明显,他追问道:“你屋里今天是不是开空调了?”
“是啊。”
“从几点开始开的?”
“今天天气有点闷,早上进屋我就把空调打开了。”
程晋松抬腕看看手表,现在是下午15点多,从早八点到现在,已是七个多小时。他继续追问:“你的咳嗽和丘疹是不是都是下午开始出现的?”
“应该是吧……我……”
王牧原话没说完,就见程晋松脸色大变,他一把夺下邓局手中的对讲机,大叫道:“危险!你们几个赶快出来!”
16点20分。
疾控中心的车子在十几分钟内赶到了h市海关。经试纸的快速检验初步确定,缉□□几人身上确实沾染了炭/疽杆菌。迅速地,疾控中心工作人员在院内搭起了临时的隔离帐篷,所有上午进入过那间房间的人以及刚刚与他们有过接触的人被一个个地送进里面,进行彻底地冲洗消毒。他们身上的所有物品都被收走集中销毁。而为了防止还有其他中毒的人,所有人都被要求绝对不能离开,直到确认他们没有感染炭/疽杆菌。另外一边,疾控中心的工作人员穿上全套防化服,走进大楼之中,对所有房间进行炭/疽检测。
作为和王牧原聊过天的程沈二人,也被要求换衣消毒。当两人穿着疾控中心分发的衣服,从消毒间里出来时,疾控中心杜主任将环丙沙星片递给两人:“虽然我觉得你们俩中招的可能性不大,但你们还是把它吃了吧。”
两人接过药片服下,而后沈严指着海关大楼,急切地问:“怎么样杜主任,里面检查得怎么样了?”
“他们已经检查完了两层楼,”杜主任介绍,“在缉私/处的两间办公室的空调机箱都检测到了炭/疽杆菌,而且还有少量粉末没有被吹净。剩下的暂时没有发现。”
听到这话,沈严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就在刚才进行消毒处理时,缉□□包括刚王牧原在内已经有三人出现了发病症状。想起刚刚那几人不断咳嗽的情形,再看看身后百余名不知命运如何的人,沈严忍不住担忧地问:“杜主任,王队他们……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说实话,我现在也不敢跟你保证。杜主任实话实说,“一般情况下患者感染炭/疽都是通过皮肤接触,那么即使得病也多是皮肤炭/疽,这种亚型危险性较小,一般不会有致命危险。但是这次的情况不一样,病患是通过呼吸吸入,这种情况最先受到感染的是肺,其次可能到达血液和大脑,而这几种亚型的死亡率都很高。”见沈严有些发白的脸色,杜主任又补充道:“不过现在值得庆幸的是发现得及时。炭/疽病的存活率与治疗时间有很大关系,越早发现存活率越高。一般临床上往往因为不能很快确定病人是得了炭/疽,往往延误了救治时机。这一次你们这么快就确认了炭/疽,争取了时间,相信他们能吉人天相的。”
听到这句话,沈严感激地看向程晋松——如果不是刚刚程晋松敏锐地注意到了问题,今天的后果将真的不堪设想……程晋松注意到他的目光,安慰地拍了拍他,而后对杜主任说:“杜主任,麻烦你让你的人先将病毒取样,立刻送去化验。时间紧急,我想尽快得到菌株的情况。”
杜主任也了解此事的重要性,点了点头,立刻吩咐下面的人与里面联络。而后,他关心地问:“这究竟是什么人干的啊?前天爆炸,今天又生化袭击,这是有恐怖分子是怎么的?”
“具体的情况一句两句解释不清楚。不过我想知道一下,本市都有哪些地方有炭疽病毒?或者说,有什么样的人有制造或接触这种病毒的条件?”
“炭/疽是由炭/疽杆菌导致的,这种病菌主要存在于牛、马、羊等食草动物的体内。人在接触了病畜或食用了病畜的肉类后,容易发生感染。这种菌株很危险,所以必须得专门的机构才能有研究或存放的资格。但其实一般的提纯并不算难,能接触到病畜并且又有微生物方面知识的人,都能制作出基本的菌株。”
听到这句话,沈严的眉头深深皱起。按照杜主任的说法,由此能力的人比他预估得要多不少。全面排查仍旧需要时间。然而他们此刻最缺少的就是时间。怎么办?究竟应该从哪里开始查起?!……
就在沈严心急如焚的时候,程晋松突然抓过沈严的胳膊:“沈严,我记得你下午的时候跟我说过,魏家有一个姑娘是微生物学家?!”
沈严双眼猛地一张——
“你说魏婕?!”




诡案追踪2 Chapter 16扭曲
8月31日,晚19点40分。
海关大楼的检验终于完成,除了缉私/处的两间办公室外,其他办公室内并没有发现炭疽病菌的痕迹。这让大家都多少松了一口气——如果凶手真的在所有空调内都放了菌株,这将会是一场噩梦性的灾难。明确了这一点,疫控中心也就好应对了。所有受感染的人员都被带往专门的疾控医院接受隔离治疗,而与他们有过接触的人也被暂时隔离,带观察确认没有受感染后再被“释放”回家。因为大楼内的病菌清理需要时间,所以整栋大楼暂时封闭,海关的所有工作人员在短期之内都无法再回到这栋大楼之中了。
在疾控中心忙碌的这段时间,刑侦队的所有人也都在忙碌着。沈严、程晋松回到警局后,立刻着手调查魏婕的情况。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调查,终于将魏婕的资料基本汇拢齐全。魏婕,女,30岁,微生物学家,现在北京某研究所工作。警方辗转联系到研究所人员,得知魏婕早在三个月以前就以“身体健康”为由请了长假。魏婕的手机自从请假开始就始终处于关机状态。当沈严追问魏婕离开前都处理过哪些工作、是否有可能接触到炭/疽杆菌的时候,其领导表示,之前北京近郊有农场发现了炭/疽疫情,魏婕曾经协助处理过疫情。
而后,警方又联系上了魏婕的丈夫。据他表示,他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见过魏婕,两人早就因为感情破裂而分居,目前正在办理离婚。自己现在也联络不上她。
而另一方面,本市的线人也提供了一些消息,首先,魏婕在六七月份的时候确实来过h市,而且与付鑫有过接触。而从六月到八月上旬,魏婕与付鑫、蒋泽鹏都有电话联系。
“看来真有可能是这个人,我怎么之前没想到她呢?!”沈严拍着额头,口气中颇有几分自责。
“从接受案子到现在我们主要都在查那两个凶手,精力总有顾不到的地方。更何况你说过魏婕之前并不参与魏家的事情,你一时没想到也正常。”程晋松拍着他的肩安慰,而后又说:“不过照你之前所说,魏婕与魏远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她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事?而且她又怎么和吴盛纳搅和在一起的?难道是通过他父亲?”
“我估计也是。”沈严回答。“不过吴盛纳那种人,如果没有魏尚武出面的话,他应该不可能和魏婕联手。而魏尚武现在还在监狱里……”
沈严说到这里,眉头深深皱起。他拿起手机拨打电话,“喂,礼源,我想让你帮个忙,你帮我去第二监狱查一查一个叫魏尚武的人,看一看最近去探视他的都有谁,尤其留意有没有他的女儿魏婕。是这样,我们这边的案子目前发现了一个嫌疑人,就是魏尚武的女儿魏婕。不过如果魏婕真的是我们要找的人的话,魏婕应该在最近几个月和魏尚武有过密切接触,而且应该有过物品来往。”沈严说到这里顿了顿,给方礼源一点消化理解的时间,而后继续说:“所以我想拜托你去帮我查一查,了解一下魏尚武的近况。至少先弄清楚,最近几个月魏婕有没有探视过魏尚武。”
“好。”
沈严本以为方礼源从单位或家里去第二监狱再到查处结果,怎么样也需要一两个小时,谁知道也就是一刻钟的功夫,方礼源的电话就打了回来。
“头儿,查到了。魏婕最后一次探访魏尚武是在八月七号,从那之后到现在她就在没有来探视过。在这之前的话七月的六、十三与二十号她都来过监狱,再往前就是五月下旬到六月中旬,每个周末她都来过。”
方礼源报完这些,问:“还需要再前面的记录吗?”
“应该不用了。”沈严将笔放下,而后说:“你怎么这么快就查到了?我以为你过去至少得一个小时呢。”
“没,因为我刚才就在这儿。”
“什么?”沈严错愕,“你刚才就在第二监狱?你去哪儿干什么?”
“来查点东西。对了,你刚才跟我说魏尚武可能违规给过魏婕一些东西是吧?我也给你提供个线索,有人跟我举报过,说看管魏尚武的狱警有帮外面的人违规带东西给监狱犯人的行为,而据举报者的说法,他看到的那个接受东西的犯人,好像就是魏尚武。”
“什么?!”沈严大吃一惊。“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还记得谭顺这个人么?”
两小时前,s市,第四医院。
“他偷帮监狱里的人带东西。”
谭顺此言一出,方礼源和蒋睿恒都大吃一惊。方礼源连忙问:“具体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
“两个月以前,有一天晚上管教欺负我,非让我去在食堂擦地。干到一半我肚子疼,就去上厕所,结果我从厕所出来就发现食堂里有两个人,一个是王金麒,另外一个穿着号服,离得很远也看不清楚是谁。我就看到王管把一个什么东西甩到那人手里,还说了句‘告诉你姑娘,别动不动就给我打电话,被人知道了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我觉得不对劲,就想躲回厕所。可是王金麒好像还是听到动静了,我刚躲进厕所,王金麒就追了进去。正好我当时蹲的那坑里有别人没冲掉的屎,好歹混了过去。不过王金麒好像还是怀疑我,从那以后,他也开始整我了。”
“你说的那个犯人,他都有什么特征你还记得么?”
“他当时离我很远,又背对着我,看不太清楚。看着那人比王金麒矮一些,挺瘦的。他年纪应该挺大的,因为我模模糊糊看到他脑袋上有白头发。”说到这里谭顺补充道,“我近视。”
“白头发?”方礼源敏锐抓住这个关键点,,“你们监狱里有白头发的犯人应该不多吧?据你观察,这人可能是谁?”
“我后来注意看过,我觉得有两个人很有可能,一个是我们屋的二铺何洪,一个是隔壁屋的大铺魏尚武……”
“……听完他说的情况,我就来监狱了,想找人了解一下情况,”方礼源说,“谁知道我刚到监狱你的电话就进来了。”
“照你这么说,还真有可能是他。”沈严皱着眉头分析,“魏尚武最近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
“你等我问问。”
方礼源将手机放下,走回办公室,继续问监区长说:“魏尚武最近有什么特殊情况么?”
“魏尚武的身体状况不太好,”监区长皱眉,“肾衰,他的两个肾基本快不行了,他现在每周都得做一次肾透析。刚才他身体又难受了,医务室看他情况不好,紧急带他去医院了。”
听到这里,方礼源瞬间皱起了眉头:“他去医院了?!”
“是啊。”监区长苦起脸来——今天一天连着两个犯人被紧急送医,自己明天不得怎么挨批呢。
“什么医院?”
“四院啊。”
方礼源没再问,他立刻拿起电话打给沈严:“头儿,新情况。我刚刚的得知,魏尚武因为肾衰,刚刚被紧急送往四院急救去了。”
“什么?!”听到方礼源的消息,沈严大吃一惊。他头脑中立刻升起一个极为不好的想法——“礼源,你赶快派人去医院看看!让他们看住魏尚武!这个人可能要越狱!”
“我知道,我立刻就去!”方礼源挂断电话,快步跑向大门。
此时,s市第四医院。
急诊病房外,一个狱警模样的人正靠坐在病房外的长凳上。他闭着眼低着头,乍一看像是抵不住困意睡着了。可是如果你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在这人的后颈上有一个不明显的针孔。病房内的狱警同样趴着床沿睡着,床上空荡荡的,在一侧窗栏杆上,一个打开的手铐正在微微发出晃动……
同样是在此时,机场。
一个二十□□岁的女子安静地坐在机场的一张椅子上,翻看着自己的手机照片——照片上的她穿着婚纱,美艳不可方物。只是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因为父亲就站在她的身边。她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有和父亲合影了。印象中父亲总是在外面忙碌,身边总是围着各式各样的女人。自己童年的记忆中似乎总是充斥着父亲的呵斥和母亲的哭泣。所以她恨父亲,跟母亲一样恨父亲。初中时母亲因为车祸而去世,有人说是因为父亲惹到了别人仇家来寻仇,有人说是因为母亲忍受不了父亲的花心而自杀。真相究竟如何当时的魏婕弄不清楚,她只清楚一件事,她恨父亲,她不想再与父亲有任何关系。于是她离开父亲的家,甩开父亲安排的保镖,拒绝父亲要求她学习的防身术,开始埋头努力学习。从初中到高中,她的学习成绩突飞猛进。高二时学校有几个全奖出国深造的名额,她因为优异的表现赢得面试官的满意,破格多给了她一个名额。她在美国刻苦读书,从高二一直读到博士毕业。在美国的那段时间,她过得很充实,每天上课、读书、做实验、打工……没有父亲阴影下的日子,是那么平静而舒心。博士毕业时,她本来是不打算回来的,但是她的男友却觉得国内的发展空间更大,一心想要回国。她几经犹豫,最后还是决定为爱相随。回到国内后男友自己创业办起了公司,而她则在北京某个研究所找到了一份工作。其实以她的能力,她本有可能进入研究核心团队的,可是不知为什么所里领导在研究权衡后最终选择了一个能力学历都不如她的人。她本来也没太在意,但是有次她无意中听到了领导和同事聊天,说起她落选的原因,竟然是有关部门调查了她的身份背景……那一刻,她对父亲淡了许久的恨意再次如野草般生长。她恨她的出身,那个家族从来就没带给她任何幸福。好在,男友的事业倒是很顺,公司仅仅一年多就上了轨道,而他们两人也终于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婚礼前夕,男友跟她说让她请他爸爸出席,她很不情愿,是男友连哄带劝才说服她寄出一张请柬。父亲很快便从h市赶到了北京。太久没有联络,她惊讶地发现父亲老了,尽管他精神依旧矍铄,但那背已不如当年一样挺拔,走路也比当年迟缓了不少,更不用说脸上的皱纹与鬓角的白发。听父亲的秘书讲,父亲现在的身体不太好,高血压,还有较为严重的肾炎。听到的那一刻,她的心竟有些微微的抽痛,然而很快她就告诉自己不能这么没骨气,不能这么轻易忘却她和母亲吃过的苦。所以她拒绝了父亲给的嫁妆,拒绝了由父亲挽着他走红毯的提议,整场婚礼,她与父亲的交集,只有那么一张照片……
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幼稚……
婚后她与父亲又没有了交集,她仍旧过着自己平凡的日子。丈夫的公司蒸蒸日上,她在研究所也终于凭借自己的能力获得了同事们的认可。而且,还有一个小小的种子在她的肚子里生了根,开始慢慢发芽……
而就在那个时候,她从电视上得知的消息——魏远黑社会集团主要成员被捕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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