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鸟
作者:三尺青锋弑浮生
strong作品简介/strong杨墨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是个渣男,这辈子倒霉的可以,初恋把自己当qiang使,骗财伤身,害自己差点成了鸭子,好不容易生活步入正常轨迹了,虽说寄人篱下,但收留了他四五年的师姐是个好篱笆,不算善良的老板也帮他缓解了债务,每天忙着打打小工,虽说还要义务给“异性恐惧症”的师姐当筏子,但偶尔还能约约男人。
只是不知从哪天起,师姐好像踩进一个大坑,牵扯上了背景强硬性格更是强硬的军人孙维的旧仇,初次交锋师姐就被K.O放倒,还被人耍刀子威胁,接着就是软硬兼施被调查偷窥,又被发小一号追求骚扰,就连杨墨这个小菜鸟也是不巧和发小二号进行过DATING.
原本以为兵哥哥的执着到上面的地步,已经很够够的,结果孙维亲自上阵,做蒋梨的相亲对象?!
蜂鸟 01:傻逼女人
如果说谁是世界上最傻逼的女人,杨墨肯定回答,蒋梨。
这个死女人大半夜作死去夜总会追查线索,杨墨本以为她能把自己留了二十多年的清白搭进去,如果真这样那还真是皆大欢喜,也算不枉费他天天在蒋梨耳边给她念叨那些霸道总裁爱上我,一夜情老公太凶猛之类的咸湿小说,可偏偏故事不是往他希望的桥段发展,他是被一个电话招到医院,说这有个小姑娘受了惊吓还有些脑震荡要住院一会,让杨墨给她带医疗卡那些来?
等等,脑震荡?什么情况?杨墨一听赶紧抄了蒋梨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整理就出门了。
现在是半夜一点多,武警医院护士站正在值班的护士百无聊赖,又不能睡觉,便八卦起了刚才那个凶神恶煞的特种兵。
其实关于特种兵和他们的任务,护士们是不应该八卦的,但是不巧带头的那位她们正好认识,这位正是副院长花如泷的儿子,孙维。
孙维大半夜抱着一个受伤的女孩就来了,脸色阴沉地都要滴水了,本以为孙维这个万年不开窍的铁疙瘩终于是开光了,不料到了诊疗室就给人砸床上了!值班的医生之一韩楚云医生也真是觉得见了鬼,给女孩做了基础检查,问孙维要女孩的证件之类的,孙维也不认识这姑娘,他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警告韩楚云不许告诉别人他们来了,完全不是跟梁冰医生那样的亲近啊,韩楚云也是从梁冰医生那里听了不少这位活阎罗的光荣事迹,滴溜着小心让护士把蒋梨的电话要了过来去联系她的家人朋友,而通讯录列表第一个就是“房客”,也就是杨墨。
杨墨火急火燎地到了护士站,赶紧问叫蒋梨的病人在哪,谁知那护士是刚换来的,跟他说她们这没有叫蒋梨的病人?杨墨当场炸了,什么情况?!没这个病人那把他叫来?!那谁用蒋梨手机打他电话?杨墨正着急,一个面貌憔悴的年轻医生就从急诊室出来拉着杨墨的胳膊到一边去说明情况:“是我打电话叫你来的,那个你朋友刚做了急诊ct检查,轻微脑震荡,左肩、左肘有轻微擦伤,已经经过处理,我建议住院,不过我们没有她的证件和资料所以……”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能告我武警医院的夜间挂号通道在哪?”杨墨没等医生继续说下去,就先顺着医生指的方向跑过去了,而韩楚云值班值得有点伤,就忘了要交代的其他东西……
而在病房里躺尸了有两小时的蒋梨似乎是感觉到杨墨来了,终于清醒了起来,稍稍眯缝开一点眼,发现那个人居然就坐在自己床头?!妈妈咪呀!那人似乎动了一下,蒋梨立刻闭紧眼睛,接下来就是又有人进来了?
“那个……这个女孩的朋友来医院帮她办住院了,你是不是……”韩楚云朝孙维招了一下手,孙维本来不太想搭理这个医生的,不过想起自己发小梁冰对这小子的关照,孙维也是比较卖面子的上去跟他说话,结果这小子开口就是要赶他?!其实如果不是自己有事要问这个女人,孙维他乐意冒着泄露机密的风险呆这?一这么想,孙维就忍不住皱紧眉头,韩楚云也是觉得自己倒了血霉,早知道就听梁冰的话不来帮请假的张医生值夜班了,可是出于职业素养,他还是要赶一下孙维。
“等她醒了我问几个问题就走。”孙维难得态度诚恳温和地请求起了韩楚云,韩楚云也是脸皮薄,想想如果真是牵涉什么大案,还是要让人问清楚,反正这姑娘不是也有朋友来了吗,哎呀,他想起来忘了跟那个小伙交代什么了!韩楚云没说送他朋友来的人是孙维?!
“那个,也行吧,我先去叫护士吧……”韩楚云有些心虚,想出去赶紧通知那个小伙子,结果在床上挺着的蒋梨立刻抓住韩楚云这个最后的稻草,坐起来大喊“医生大哥,你别走!这人会宰了我的!”韩楚云立刻觉得头大,这下他又走不了了!韩楚云壮着胆子跟孙维说:“那个……你把你们那些队友叫走好吧?不然……别为难人家小姑娘好吧……”
而杨墨那边收拾完一堆手续,交了费,回来急诊部,就发现,为什么这里有那么多从头到脚一堆迷彩的兵哥哥?杨墨也是昨天刚值过夜班,脑袋实在不太好使加上着急蒋梨没注意,回来一看就很是懵逼,杨墨凑近会诊室偷看了一眼,就见一票大兵整齐地列队在一个高大的长官样子的人面前,长官说了一串什么话杨墨没听清,只听他说了句“收队”,说完所有人敬了个礼,那人抬了一下脑袋,一双眼睛从帽檐的阴影下朝杨墨射出锐利的眼光,杨墨整个人都落在那眼光中,他愣了一下,偏头伸手挡在脸前掩饰自己的恍惚。
孙维也是觉得自己这边确实是一点私事,没必要跟队里扯上关系就交代收队,只是他发现门口好像有其他人过来了,就故意快点收队解散,抬起眼去看来人,是个身材有些消瘦的男生,皮肤苍白,微微气喘的脸上有些红晕,发现自己看到他时,他扭头遮了下脸,似乎是咳嗽了一下,来看病的?但下一刻,这人就扭身从门缝挤进来,越过他的属下们,迎着向朝门口去的韩楚云。
韩楚云在诊室门口发现杨墨赶紧过去,杨墨偷眼瞄了两下这架势,低头小声问:“怎么回事呢?我朋友没事吧……”
说话的时候,杨墨一直克制不住去偷看那些迷彩条条的人,他一见军警这些会有点紧张,加上他没休息好就被叫来,整个人看起来难免有些佝偻憔悴,落在孙维眼里难免觉得可疑,但在韩楚云看来对杨墨只有担心,他忍不住询问杨墨:“你朋友情况还好,不过你身体真的没问题?”
杨墨甩了甩脑袋清醒了两下,自嘲地摸了摸额头说:“没事,没事,我跑过来的,幸亏武警医院离我住的地不是太远,蒋梨人呢?”
杨墨一问韩楚云就更心虚了,有些为难地转向孙维看了一眼,回头时还没来得及对杨墨组织说辞,孙维就突然嬉皮笑脸地朝他们说:“正巧,我也跟你们去看看蒋梨小姐。你们这些猴头就赶紧回山吧。”说完朝着自己那些部下挥了挥手,那些部下一向听话,虽然一水都对自己中队长的感情世界好奇,不过公私还是要清楚的,所以撤离的还算迅速。
只是杨墨看着这人头,有些吃味地朝孙维挤了挤眼,人好不容易走了,孙维却是背手换了一副面孔,气压低了好几个度,斜眼瞟了下很是尴尬的韩楚云以及有些懵逼的杨墨:“走吧,各位给我当个见证去吧。”
什么鬼?见证什么?杨墨持续懵逼,只是瞧着身前这个大块头军官的架势,觉得从诊室到病房这点路格外长,鬼使神差地杨墨心虚非常道:“那个,长官,你把帽子摘了成不……”
孙维这时精神不在身后,下意识“嗯”了一句,接着就把帽子摘了,但一下觉得不对,扭头想瞪杨墨,杨墨却是在下一刻抬手毒舌道:“当我没说,没戴帽子还不如戴了呢。”
嘿?这给他憋得?小伙子嘴巴够德行啊,孙维也算认识不少嘴巴贱的人,但着实挺久没人这么直接怼他了,感觉是不太好,不过孙维不会跟这种看起来就弱了吧唧的人置气。
三个人走到了病房门前,韩楚云先是挡在房门前有些疲劳地郑重道:“那个,毕竟人家是个姑娘,还是病人,人又没犯事……”
杨墨一听这话不太对,斜眼上瞟,眼刀直直地戳向孙维,杨墨这一下看的孙维心揉了一下,什么情况,病歪宅男画风秒变护主小宠物?下一秒,杨墨却是又把眼光收回,长出了一口气,转向孙维有些无奈地:“长官,我朋友是个傻逼,肯定不会故意妨碍你们办案的,你看你们都收队了,能不能放过她啊?”
杨墨说话间,手上把自己口袋里的一包烟掏出来,塞进了孙维作战服的口袋里,动作一气呵成,孙维觉得杨墨肯定误会了什么,他还没来得及把烟拿出来,杨墨那边已经先去把门打开,看蒋梨那厮歪在床头也没睡,上去就是一嗓子:“你个智障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蜂鸟 02:审讯
杨墨嗓音有些哑,但却依然清亮得刺耳,歪在床头的蒋梨一听熟人声音也是立刻埋怨了起来:“唔啊……阿墨啊,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我今晚就要死外边了啊……”
蒋梨这厮皮相娇小,再加上声泪俱下的样子真是闻者伤心,要不上孙维见识了这姑娘的搅局能力,他还真觉得自己是干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了。
杨墨上去拍了一下蒋梨的脑袋,伸手握住了蒋梨的手,他朝蒋梨挤了一下眉眼,蒋梨心领神会,杨墨扭头朝孙维相当“认真”地问:“那个……怎么称呼?”
“孙维。”
“哦,孙长官啊,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她,不过,那个毕竟她脑袋不太好使,还受伤了,能不能尽量在……嗯三点之前说完?”杨墨抬手看了一下自己的表,接近两点了,那就给一个钟头吧,他给出的这个时间看起来合情合理,不过对于学习的更多是审讯技巧的孙维这时间其实不够,但是加上韩楚云和杨墨在这边盯着以及蒋梨自己一流的打哈哈本事,杨墨相信压根不用到两点就能结束对话,他也能赶紧回去睡觉上个夜班下来他就睡了两小时就被抓出去和老板谈下季度场地和采购的合约了到晚上九点多才到家继续睡,然后就被折腾醒了。
孙维自然是不知道杨墨那些心思,也就觉得这小伙看着有些油滑还有些丧,不过还在他那个年龄能接受的范围,关键他是真的要好好审审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了。
今天晚上蒋梨收到从自己的朋友郑源那里来的内线消息,鑫源夜总会里可能会有一次涉毒活动,本来这个夜总会有黑面上的背景,还有说法是省委副书记秘书况洵在背后支持的,其实黑面上都知道鑫源干的是未成年勾当,卖淫,售毒,搭上未成年这个挡箭牌,由鑫源这个点,从栎北市蔓延到全省,而且况洵的上司省委副书记也是以这里为据点收到了不少全省高管以及投资商的把柄,而况洵的根底是南方的家族,蒋梨那边刚得了消息,仗着跟她老爸混了十几二十年得来的菜鸡侦查本领和格斗技术就一个人去收集视频信息了。
然而郑源却是没跟蒋梨讲,他的消息是从他当公安厅副厅长的堂哥那里来的,今晚也正是警方要收网采集到最重要信息的时候。本来蒋梨也和孙维是遇不上的,但好死不死,这次来自西南的大毒枭,康生也掺和了一脚进来,虽然不知道对栎北的局面有什么影响,但他的动向一直受中国警方关注,一周前他秘密入中国国境,在中国绕了一大圈,今晚来了栎北,消息前脚刚到栎北军区,孙维后脚就知道了,飞快地申请了带队对康生实行控制。孙维和康生可以说是结仇已久,他上任特种部队中队长之前的最后一次任务就是去西南边境剿匪缉毒,结果他的大多数队友都在那次缉毒活动中被康生的势力设计导致丧生,但没办法,他之后的几年一直没机会再去西南,这次给康生落到栎北地界,可不得好好收拾么,所以孙维最快时间了解鑫源夜总会以及周边的情况,部署了最详尽的计划,本来他们这一次行动,主要的目的是保卫那些官员,以防公安厅方面的行动出问题,必要时对那些涉案的境外人员实行抓捕,但也是孙维点背,公安厅那边的行动一点问题都没有,偏偏康生以蒋梨为人质脱离了他们的控制。
要只是蒋梨成了人质也就算了,蒋梨这厮居然把自己的手机借给了康生联系他的同伴,孙维刚捕捉到这个信号,追着出去,却只发现了跨区跑到滨江区的蒋梨,而维提前一步回头想去追康生,却又被蒋梨缠住,蒋梨的伸手着实打疼了孙维,孙维也就没客气,三四招结结实实就打晕了蒋梨,还为了逮跟蒋梨接头的小混混,一时手快甩了蒋梨一杆子,这也就是为啥蒋梨到时被查出有轻微脑震荡的由来了。
孙维为了节省时间,也没跟杨墨和韩楚云解释前因后果,开头:“蒋梨,对么?你跟康生什么关系?”
一听有其他男人名字,杨墨困的都快合上的两眼一下睁开,瞪向蒋梨,眼神里那灼灼的八卦之光,连韩楚云都快能听见杨墨的眼神在咆哮“卧槽,男人啊!你有男人了?”,孙维却是只觉得杨墨是被戴了绿帽子,瞄了一眼就看蒋梨去了。
“什么康生啊,我还康王呢。”蒋梨是真不知道今晚把她掳走的男人叫什么名字,可是却好死不死地又插科打诨了起来。
杨墨一看蒋梨又抽风,抬手推了推蒋梨的头:“你丫秀逗了,好好说话!”蒋梨委屈万分地扶着脑袋看了看杨墨,终于是正经起来了转向孙维道:“孙先生,你纠缠了我一个晚上,无非就是懊恼让那个人给跑了,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恩怨,但这都跟我无关,我是真的不认识那个康生,我只能告诉你我跟他当时的情况,他跟我说让我把自己手机开启飞行模式留在了那个车上,我跟他下车之后去了诊所把他那个司机肚子里的东西取了出来,他就要我去水边散步,我走到滨江区了,然后我在哪里遇见了那个小孩,他要抢我手里的东西,我不给,接着你们就来了……你们没对他怎么样吧?”
蒋梨一想起那个瘦弱憔悴的男孩,终于流露出真实的表情,那个男孩毒瘾深重,本来他来只是受康生手下的命令来把手机还给蒋梨,两个人闲聊,蒋梨说起今晚经历,男孩突然失控攻击蒋梨,蒋梨不想对男孩动手,就只能往回跑,结果就被孙维他们撵到了。蒋梨一点都不想被孙维救了,栎北的警察是出了名的黑,蒋梨实在是担心这个男孩,所以就和孙维动了手,现在也是要确定这个男孩子的情况。
“那个小孩我队友送他去少年戒毒所了,我只想明白,为什么你那么听康生的话?他威胁你了吗?”孙维目光放缓,但眼神却是更加聚焦,有种要贯穿蒋梨胸膛去看她内心所有想法的感觉。
蒋梨被那目光顶的意志有些支持不住,几乎要把真相脱口而出时,突然脑仁炸裂,一阵恶心感袭来,蒋梨在食管中呕吐物的刺激下冷静下来,压住胸口,抬起头对孙维坚决道:“没有了,我只能告诉你这些了,那……额,呕——”
杨墨一时着急,抄起垃圾桶就起来给蒋梨接着,韩楚云知道蒋梨这是脑震荡症状,赶紧拿起床头的水杯递给蒋梨,“赶紧漱口,最近一段时间她可能一直会是这种状态,一周之内要留院观察,以防出现颅内出血症状。”
蒋梨晚上没有吃晚饭的习惯,吐出来的都只是酸水,她想停,可是脑仁像是被压榨了,直推着胃囊、食管向前耸动推出胃酸,她现在哪想说话,管他娘的什么康生、孙维,都从老娘眼前消失。
“你……”孙维一时情急从椅子上起来,杨墨一下眼尖,扭身甩过肩膀撞了一下孙维的胸口,孙维本能地把手伸到了自己腰上的刀上,这一下动作韩楚云看的清楚,想拦着孙维,但孙维的手已经快一步把刀拔出一半,连孙维自己都没想到,他会这么激动,还没来得及后悔,杨墨却是先开口了:“闹够了没,请你离开吧,孙先生。”
杨墨的语气带着十足的敌意,但眼神却一直不在孙维身上,眼角流露出丝丝缕缕的蔑视,孙维终于理智了些,收起刀,摸着额角说:“打扰了。”
孙维这尊阎罗终于是走了,韩楚云长出了一口气,杨墨却是给吓得坐到了床上,上半身倒在床上,直拍胸口:“卧槽,他刚拔刀了啊!”
蒋梨状态回过来就赶紧过来抱着杨墨的肩膀,脑袋靠着杨墨安慰:“没事了……今晚谢谢你……”
“先别说谢,我可要被你嘴里的酸味熏死了!”杨墨强作镇定地转头跟蒋梨玩笑,结果蒋梨立刻满血复活,敲了杨墨两个大凿。
蜂鸟 03:发小
梁冰这时候刚帮自己的新小蜜买了白桃啤酒,喜滋滋地从酒店旁的便利店出来,有些纠结要不要在下面抽一颗烟,烟瘾因为困意突然有些浓重,可是想想那个在楼上等自己的娇气宝贝,又实在不想破坏气氛。
正在这时,梁冰的电话响起来了,因为职业习惯,他的电话是一直开机,不设置免打扰的,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孙破烂”,梁冰有些生气,这个瘟神,不是说有临时任务不回来了吗?他可是好不容易提前调休,就为了坑他一顿,结果这鸽子给他放的呢,梁冰想说把电话挂了,但还是接通了。
“喂,破烂,咋个说。”
听着那头那有些跳脱的声音,孙维憋屈难受的情绪终于找到一个点回复平缓,孙维也是直接:“陪我回大院坐一会吧,你在哪,我去接你。”
梁冰抬头看了眼楼顶的几束灯光,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拿出烟,咬着烟尾回答到:“我在紫郡大道旁边的希尔顿酒店,你就在路口等我。”
孙维一听这地点,脸上浮现一股难以置信似的笑意,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这个发小,也不知是该打断了这人的为爱鼓掌而愧疚,还是应该因为被他当作逃炮的筏子而生气。梁冰那边是不管孙维怎么想,掐断了孙维的电话,又重新接了个电话,懒懒地说:“宝贝,我这临时要出诊做一台手术,真的,对不起对不起……乖乖的,不生气,好好休息,十点给你叫早午餐,芝士拼盘还是凯撒沙拉?嗯?”
梁冰这边一边走一边哄着小情人,等到了时候看了看时间,心想那个愣头青小子应该还没下班吧,他在医院的休息室又睡不着,让代驾把他接回去吧?梁冰正要打电话给代驾,就发现路头有一丝灯光,似乎是孙破烂的车,梁冰侧了侧脸躲过那光,朝那头挥了挥手。
孙维瞧见了梁冰的影子,就放缓车速,靠到了路牙边,梁冰提溜着一袋子东西小步子就靠上去了,孙维一推开门就看梁冰就穿着一身薄衬衫套个针织长开衫,不由有种时令错乱的感觉,梁冰飞快地把自己手里的袋子丢进去,迈开长腿钻进来,一手带上车门,一手调整车,还一边抱怨:“你大爷的从哪来的这么慢,等得我都要冷死了。”
孙维倒车镜里看见梁冰衬衫解开头两颗扣子露出来的锁骨,骂了句:“冷死你不至于,你丫要死也得是骚死的。”梁冰也没管孙维,低下头吸了口烟,舒服地长吐了一个烟圈,懒懒地又转头去问孙维:“说吧,什么事耽误了?临时任务出意外了了?还是……”
“我让康生从我手上跑了。”孙维握着方向盘的手紧攥着,他实在不确定如果他手指稍微松一下会不会把方向盘甩开。
梁冰听到这个名字也是愣住了,不久也是释然,看了看窗外越来越稀疏的路灯灯光,拍了拍孙维的脑袋:“你就这个破烂皮性,这么多年了,你还在乎什么?”
孙维总说梁冰看多了生老病死,他看的开,其实,他何尝看的少?可是他却始终过不了自己那关,那时候,他匍匐在他的侦查点,只能观察着那些恶魔虐杀他的队友,他不敢让自己放松,一放松那种屈辱和恨意就会占据他的大部分意念,而他这样的情绪其实已经不适合呆在现在这个位置上,不过让他离开军队,谁又能约束住他呢?这几年,梁冰他们这些发小朋友算是看着他一步步上来,看他的位置稳健地上来,有大大小小的成绩,也有大大小小的伤痕,但却总觉得他缺了什么。
“我不清楚……怎么会又让他给跑了!那个死女人肯定有问题的,我把她送到你们医院来着,你给我盯着那个女的,叫,叫蒋梨来着……”孙维越想越气,就差一点点啊,他就可以套出康生的把柄了,康生肯定留了把柄下来,那个死女人吐的还真是时候,那个男孩子看上去配合他,实际护短的很……
“别闹了,我们不让泄露病人信息的……”梁冰也是觉得孙维是气傻了,想着敲打两句也该清醒了,就没继续念叨。梁冰看前面感觉也快到大院了,抬手拈了手里的烟屁股,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烟盒,瘪了?梁冰一边掏孙维车里的储物盒,一边碎碎念,“卧槽,你车里怎么没烟?”
“我出任务抽什么烟啊?不过我右边口袋应该有一包别人送的烟,给我也点一根。”孙维烟瘾不比梁冰小,可他因为任务愣是憋了两天,梁冰一说,他还真想这一口。梁冰顺利地掏出了孙维口袋里的烟,梁冰一看烟盒眼神就微妙了起来,白冰万宝路?梁冰抽出了一支叼进嘴里,一股很淡的麝香和龙涎香混合的味道,似乎是男士香水?孙维什么情况?梁冰的脑内小剧场还没停,孙维却是把脸凑过来,不耐烦地来了句:“来根!”
许是梁冰不久前还有鼓个掌的打算,小剧场配合意淫让他看孙维的眼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一下反应过来,只觉得鸡皮疙瘩遍地,赶紧把烟捅进孙维嘴里,孙维被捅的有些莫名其妙,梁冰继续有些神经质地给孙维点上火,赶紧把自己的火点上,用力吸了一口,醇厚的薄荷凉味让梁冰很舒服,孙维那边吸了一口也是觉得很清凉,味道比平时抽的淡很多,但带着冲劲的薄荷味没有盖住烟味,还可以接受。
“嗯……这烟谁给你的?”梁冰把车窗放下来看了看,似乎是快到军区大院的三弄了,他都看见李政委家门前的黄瓜藤和铁栏杆了。
“一个小男孩,滑溜的很。”孙维想起杨墨那厮倒是没有想到蒋梨那么烦躁,神色从容又有些胆小,但却在他几乎要拔刀的时候撞开他,不自量力得不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