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净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错姑娘
她仍跪在原处,丧气地低下了头。
“冰慧姑娘,你先起来说话。”池净朝左右的婢女使了使眼色,两名婢女上前将冰慧扶了起来。“这样吧,若我将来有需要用到你的地方,便差人寻你,可好?”
单纯归单纯,这姑娘可不能在她这里出事,不然她怕牛轲廉这个大力士把自己撕了。
“这...好吧。不过池姑娘不需要差人送我,”帮不上忙也就罢了,不能再麻烦池姑娘。冰慧轻咬下唇,撒了个不大不小的谎:“我与同村人一同前来,如今也可一同回去,互相有个照应。池姑娘不必为我费心。”
“哦?难道你是与牛轲廉一同前来?”这么说,牛轲廉是在外面等着她吗?这样也能说得过去。因起义一事,牛轲廉将自己视为大奸之徒,不愿意见自己也是情有可原。
“嗯...是的...”冰慧小声道,生平第一次撒谎实是心里有些不安,但转念一想池姑娘误会了也不无不可。
“那好吧,”有牛轲廉护着冰慧,那她就不操这心了。池净朝她点了点头:“那冰慧姑娘,我们后会有期。”
“那...池姑娘你需要我的时候请一定要来找我,我...”冰慧有些自卑地低了低头,又下定决心似地抬了抬头,道:“只要我能帮的,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池净道,想了想,望了望将离一眼,犹豫片刻后,“你抬起头来,我仔细看看你,免得以后认不出来。”
将离果然好奇地朝她望了过来。小师妹这是在...当着他的面调戏女子吗?
冰慧闻言不疑有他,忙抬起头来,一双大眼带着羞涩。池净看了又看,有些无力地叹了口气一片黑暗,看不到东西。
她明明看到了冰慧脸上的煞气极浓,为什么只能看到一片黑暗?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终是开口再确认一遍:“你真的跟牛轲廉在一起?”
“是的,池姑娘。怎么了?”冰慧脸红了起来,再次低头。
那俏脸微红的模样儿,看在池净眼里,却被误认为了娇羞。“罢了,你走吧。”
...
“师兄,刚刚你也看到了吧?”冰慧走后,池净却心神不宁起来。
“奸杀。”那是被奸杀之相,将离不甚热衷地道,又静静喝自己的茶,像是他的世界里只有眼前的茶。
她若是派人跟着冰慧,牛轲廉那性子必定认为她是在派人监视他吧?不想自讨没趣,池净撇了撇嘴,但心里的那股不对劲越来越扩大。
“姑娘。”玉瓶神色焦急走了进来,“姑娘你猜得没错,我尾随着冰慧姑娘一起回到她的客栈,但与她一道离开的并不是牛大哥!”
玉瓶在大杂院当然见过牛轲廉,一眼便认出那男子并不是他。
“什么!”冰慧竟撒谎,池净头疼地抚了抚额,心里有一丝慌乱,“他们去哪了?”
“那男人身边有好几个武功了得的护卫,护着冰慧与那男人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他们巧妙地躲开了自己!
这可大事不好了...池净脸一变,懊恼地呻吟出声。
她该谨慎些的,不该过于顾及牛轲廉这大猪蹄的想法,得优先考虑冰慧才对!
“快派人去寻!”
池净 第407章 君子
“大师兄,你...”命人速速前去寻冰慧后,池净对着将离欲言又止。
先不说她内心顾忌的,但大师兄真的眼看着一名无辜的女子就要惨遭横祸,却不愠不火置身事外吗?大师兄竟...冷血至此?
池净说不清此时心里是什么滋味。
奸杀。
这是从古至今,天下女子的恶梦。光用想象的,已经不寒而栗。
按理说,像东方乐,将离,小鱼,顺姑,聂大哥这让她看不清未来的几人,她在看他们眼睛的时候,虽然也什么也看不出来,但他们的眼里起码不会呈现一片黑暗。
可是让她想不通的是,到底为什么她在冰慧眼里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池净焦躁不已,很清楚地知道这不是自己的责任,可同样身为女子,何况冰慧又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且淫秽之人,她实在控制不住心里的担心。
将离只消一眼便知道她内心所想,不由得浅叹一口气,解释真的好累啊。“净...”
“我知道。”池净抢先道,“她不过是个与你无关的陌生人,你没有义务逢人便救。何况面相之事说来玄乎,你就算派人保护她,她也未必领情。”
“我...”将离又开口道,但才说了一个字,再次被池净截去了话头。
“我也知道,大师兄你生性淡泊,”与其说是淡泊,不如说是凉薄。“一切旁人生死与自己无关。”
但她仍是心感不适因为那是奸杀啊。她好像是在对大师兄无理取闹,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想要指责一下...指责大师兄的冷血无情。
但她没想到的是牛轲廉会在下一刻便现身无华楼问她要人,她不得不中止她与将离之间的谈话。
“什么?冰慧离开了?打扰了。”牛轲廉浓眉紧拧着,匆匆留下一句“告辞”后便很快又打算转身离去。
“牛兄。”池净喊住他,顿了顿,还是选择坦然告知:“我观冰慧姑娘气色间有煞气,恐这两日有大劫,我已派人前往搜寻,牛兄你...”
牛轲廉客气地又道了一声谢方才离开,但池净知道他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心上。
“我们也去寻冰慧吧。”池净心里一团郁结难舒,又不是很想搭理将离,怏怏不乐地率先走了出门。
将离抚了抚衣袖边的皱褶,没有多说什么,仅徐徐跟上。
原来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是这样来的。
...
“废物!”凌紫年一挥袖子,咬牙切齿地刚想抬脚便往身边侍卫身上踢去,突然又想起身边菟丝花儿般的冰慧,生生地将这口气忍了下来。“怎会迷路迷了一个时辰都走不出这片树林,我养你们何用!”
“主子,这片林子有古怪,似乎被人布了阵,我们才会一直在原地绕圈。”侍卫道,面有愧色。
“没事的,凌大哥,我们再往前走,一定能走出去的。”冰慧掩下眼里的担忧,勉强地安抚着凌紫年。
“嗯,冰慧你放心,有凌大哥在,那些不长眼的山中野兽不会再伤害你的。”凌紫年当然看到了美人脸上的害怕与忐忑,自然也是放柔了声音劝慰。
“主子。”去前方探路的侍卫很快回来,道:“前方有一个大山洞,属下方才走进去探了探,尚算安全。”
“你意思是今夜只能留宿山洞?”凌紫年闻言,怒气又直线上升。
他堂堂东离帝王,今夜要沦落到留宿山洞?他何尝吃过这样的苦头?这些废物!“你们...”
“凌大哥,天色已晚,护卫大哥们火把也将燃尽了,不如,还是先到山洞落脚吧。”冰慧拉了拉他的衣袖道,又有些内疚地垂下头来:“都是冰慧不好,连累各位大哥了。”
“这说的哪里话。”冰慧的声音如黄莺出谷,婉转动听,凌紫年光是听着,心里的气就消了一半。他怒瞪那几人一眼,这才轻哼一声,道:“还不快去准备准备!”
“是!”几名侍卫朝冰慧感激地望了一眼,分出一半的人前往山洞打点。
...
“这小姑娘也真是胆子大,这么大晚上的,还被困在荒山老林之中,与我们一群男人呆在一起,她也不怕我们兽性大发么?”其中一名新来的侍卫边在山洞中略为干燥之处铺上稻草,边与另一名侍卫闲谈起来。
虽然嘴里这般说着,但他心里却是没有任何想法的。
开玩笑,敢跟皇帝抢女人,是活得不耐烦了才这么干。
“不然说你新来的就是新来的呢。”另一名侍卫有些鄙夷地瞄他一眼,用倚老卖老的口吻道:“我们主子要什么女人没有?可是,也亏得这姑娘是遇上我们主子,要是遇上了别的人,得到了这种机会,就算用强的也会把这她弄到手。”
“你意思是,主子今晚...没这个打算?”新来的侍卫有些惊讶,就算他来到皇上身边时间不久,但也能发现他们的这位皇上为人强势且心狠手辣。这些天来,大家都能看出皇上是对这位小美人儿上了心了,言行中不下一次露出势在必得之色。然而今晚这么好的机会...
皇上竟放过这美姑娘?
“我们主子啊,从不强迫女子。”另一名侍卫道,同时心下暗忖,这恐怕是这位皇帝唯一的优点了吧。
“真看不出来...”新来的侍卫笑道。
“好了没有?别在背后嚼主子舌根,活腻味了是不?”不远处吼来同伴的几句,两名侍卫忙应了声,将稻草铺好,匆匆走开。
冰慧从山洞口的大石头边走了出来,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方才她借口到远处方便,本就是想趁众人不备偷偷离开谁也无法事先预知他们会在这林子迷路,从而延误了行程。本来按照计划,他们此时会到下一个村子,借宿农家。
但现在不管怎么说,真实情况就是她一个弱女子,今晚要跟这么多名男子一起露宿山林。
这本就是危险至极,只因凌大哥虽救了她,但相识也不过几天。
牛哥曾说过,宁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不可掉以轻心。
但她听那两位侍卫所言,凌大哥是名真君子。她一路摸索走来也发现了这片林子很大,若她自己一人行走其中,说不定不出一个时辰就会被狼叼走。
冰慧再次后悔地握紧了手中牛哥所赠的玉佩,罢了,走也危险,不走也危险,就赌一回吧!
池净 第408章 失联
“冰慧若是要回牛家村,这片树林是必经之路,如果她离开客栈后就立马起程,按脚程来看今晚必定已经到了廖家村。”池净道,脚步更急。
将离信步闲庭般地跟在她身后,没有她的行色匆匆,却也并没有落下她太远。
突然,池净止住了脚步,侧耳听了一会儿。“大师兄,你听到了吗?”
漆黑一片的树林里,伸手不见五指,二人只能凭手中的夜明珠的光芒视物。因黑暗而益发静谧的树林中,细细的笛声从不远处传来,忽远忽近,池净心一紧,头一转便看到了将离脸上凝重的神情。
“虚通。”将离道,自怀里掏出骨哨,轻轻吹了吹。
很快,暗林中疾步奔来一人,顾不得行礼,“少主!”
池净平日里纵是再见怪不怪,此时也不得不惊讶万分。聪明如她,很快想通了其中关键:大师兄约莫是在看到冰慧的凶相后,又知晓了她正犹豫要不要派人护送冰慧,那时他就已经暗中让人跟着冰慧了吧。
因此,此时这个林中才会出现大师兄的人。
大师兄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冷酷无情。
或者,再自作多情往深处去想,大师兄知道她对青龙四人的死多少有些伤怀...所以,不管她希不希望,他都提前一步去安排好,照顾好她的朋友,免得她再因谁受了伤而徒增神伤。
然而她还顾不上道谢,便听到大师兄的属下道:“少主,这林子有古怪,我们与那姑娘等人分别被不同的阵法困住,一直到方才才脱困,已经失去了那姑娘的踪迹。”
失联了!池净咬了咬牙,看着周围一团漆黑,想起以往电视上那些数不清的晨跑奸杀抛尸案,打车奸杀抛尸案,山村奸杀抛尸案,公园奸杀抛尸案...
那些一具具被抬出来后毫无生命体征的尸体,那一双双冰冷而又无力地下垂的女子的手...
那人自然也很是清楚将离不爱说话的性情,很快又接着道:“我们的人已经加派了人手,继续分散出去寻找冰慧姑娘。对了,与那姑娘在一起的人,是东离帝。”
东离帝,凌紫年!
种马!他怎么会在这!如此说来,对冰慧下手的人岂不是...池净握紧了拳。漫天的自责涌了上来,是她的疏忽!
将离似是感受到她突如其来的怒不可遏,迟疑了一下便伸手过来握住了她的手,有力而温暖的手掌伸来丝丝暖意,但很快又放开。
池净的浮躁便被这丝丝暖意驱散了些,她深吸一口气,逼自己沉静下来。事到如今,除了尽快找出冰慧,别无它法。
她闭了闭眼,敏锐地再次听到了林子深处传来的若有似无的笛声。虚通!又是虚通,这臭道士为何凡事都要插上一手?“大师兄,你可有办法扰乱虚通的笛声?”
将离不语,漆黑中伸出手来往身旁的树摸索了片刻,选中了一片叶子,摘下来后,也顾不得擦拭便直接放至嘴边。
随着树叶被他唇齿间的气流震响,带着强劲的杀气的尖锐乐声从他手中捏着的叶子间发出,直朝那林子深处的笛声冲击而去。
那笛声明显的一滞,但很快又似不受影响般继续吹响。
将离冷笑,美目微闭而继续吹响手中的叶子,只是,那杀气更浓了。
...
池净听着这一来一往犹如战场厮杀般激昂而势如破竹的声音,心里被压下去的浮躁再次涌了出来。
她总不能就这样在这里干等吧?她能帮上什么?她能做点什么?
“哎,你,嗯,就是你,你随口报一个字给我。”池净灵机一动,对静候一边的大师兄的那位下属道。
她此时手边没有铜钱,没法起卦,而同时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也想不出什么来,唯有叫那名下属随意报出一个字。
“一个字?”那属下也很快反应过来,想了想,刚要开口。
“慢着,你仔细回想下冰慧的容貌,”在他出声前池净又及时补充道。他跟踪着冰慧,肯定见过冰慧的长相了。
“是,掌门。”虽然光线不足,观察不到对方神情,但池净语气中的慎重已经让他明白这并不是儿戏之事。他随口说出的一个字,事关重大。因此那属下心里也有些急,方才要脱口而出的字也给忘了,瞬间竟也脑子空白起来。
突然,一滴不知哪来的水滴到他的手背上。
他当即不假思索地脱口道:“雨!”
雨?
池净心里一沉。
雨字属水,水为坎卦,为险象,为生殖器官,为血。再加上俗话说**之欢,因此凡带雨字偏旁的几乎皆带有**意味...冰慧她,危在旦夕!
“北方!”池净忽然叫道!雨,五行属水居北方!
与此同时,那吹笛之人的笛声也被将离用叶子所吹奏出来的曲子击破,将离神情自若地放下手来,“走!”
说罢,三人匆匆往北方而去。
池净脚下健步如飞,心里不由得有一丝颤抖。冰慧,你可要挺住!
...
冰慧的印堂间那抹黑气实在太浓郁。
本以为有了大师兄的属下的尾随保护,必定能护她一个周全。就算不能让她完全避过这一劫全身而退,但也一定不会落个最坏的下场。
但现在,人算不如天算,大师兄的属下被莫名出现的阵法困住...
虚通到底意欲何为?他跟冰慧有仇么?还是...他的目标其实是凌紫年?而冰慧只是无辜被牵扯进来而已?
池净边跑边分神思考,连将离的属下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听见。最后还是将离长腿一跨,上前两步拦下了她,她才停了下来,迷茫地看着将离。
“大师兄,怎么了?我们不能停下来,多耽搁一分,冰慧就...”
“掌门,我们被迷阵困住了。”那名下属无奈地站立原地,指着月亮透进来照耀着的一个树干道:“我们走来走去都在这里,我在这树上做了记号,现在又回到原处了。”
“该死的虚通!畜生!”池净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用阵法也想困住他们奇门山的人?真是笑话。将离轻轻拍了拍池净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他向前走了几步,闭起双眼,凝神听了一会儿,“银子。”
那名下属几乎是立刻递上了几块碎银。
池净不解地紧紧盯着他们。大师兄这是...留下买路财?
池净 第409章 遇害
名医是在无华院用过晚饭后才道别的,临走时,池净又给了他一张罕有的药方。
彼时他走路有些飘,脚步轻浮地回到了医庐。怀里的药方依然轻若无物,却又再次沉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觉得受之有愧。
净儿待他有知遇之恩,本该结草衔环的他却身无长物。
他能用什么来作为回报?
或许,他可以提前出发去雪山。在雪山上守着墨莲,等第一场雪落下,等墨莲盛开,再把它摘下来给净儿治脸...
“公子,你回来了?”赵童放下手里的扫帚,连蹦带跳地迎了出来。
是可怜的赵童啊。
名医低头看着只到自己腰间的赵童,想起净儿不止一次提过赵童会害死自己,让他尽快把赵童赶走。
优柔寡断的他出于同情不但没有照办,还让赵童继续呆在自己身边。
甚至在净儿近日里的一再追问之下,他还撒谎说已经把赵童送走了。
他对赵童,已经仁至义尽了。
“赵童啊,终日,装成,无邪孩童,般生活,你,心里,不苦,吗?”名医坐了下来与赵童平视,不再俯视着他,语重心长地道。
“公子,你在说些什么,赵童不懂。”硕大而四方的脑袋假装不解地一歪,就差没将手指放进嘴里含着说话了。赵童依旧一派童真的笑容,在心里自厌地吐自己一口唾沫。
“你懂,的,我知道,你并不是,孩子,我,也一直,没有,把你当成,孩子来看。赵童,你是,侏儒症,患者。”名医终于选择直接把话说开来,该是与赵童分开的时候了,不管他多凄苦,都不能再收留他在这里了。
从今天开始他要惜命,留着自己的命来治净儿的脸。
“呵呵,公子,什么是侏儒症?”赵童的笑维持得有些勉为其难,还有些支离破碎。
“侏儒症,是婴孩在,母亲的肚子,里,患上的,先天里,的病症,病理,不明,无药能治。”名医喝了口茶,最近说话说多了,他的嗓子便会不舒服。
...
赵童没有再继续笑,眼里的笑意也一点点消了下去。
他揉了揉因维持笑容太久而僵硬的脸部,本就生得丑陋的脸失去了笑容与表情,显得可怖。他冷笑一声,讥讽地道:“不愧是名医,连侏儒症都听说过。”
以往他遇上的大夫别说侏儒症,只听他报上年龄,就像怕被传染般将他赶走...
更有甚者,还四处散播谣言说他是瘟鬼投胎,为了村民们的安全,联合其他的大夫一起鼓动村民,要把他架在火上把他活活烧死...
他自出娘胎,善良有加。爹娘与邻里都夸他懂事,乖巧可爱。但自从五岁那年的那个夜晚,他无故头痛呕吐后,一切就变了...
爹娘请来的大夫诊不出他的病症来,只胡乱开了一帖药让他服下,便再不过问。
可是随着他越长越大,爹娘的眼神开始闪躲,时而划过一些不自觉的恐惧...他与邻里的孩童们长得不一样,不一样,处处都不一样...
他身材矮胖,身体毛发稀少,下体...下体...下体更是如同稚童般不再有变化...
三十而立,却从未牵过姑娘家的手,从不知道情爱是什么样的滋味...就连上妓院,他出的价钱不菲,也没有妓女愿意与他共度良宵...
他嗜睡,肥胖,丑陋不堪...他就是个怪胎...受尽世间人的白眼与谩骂...父母为了他大吵一架,都不愿意承认生出这样的怪胎来是自己的责任,将他赶了出家门…相处多年的邻里乡亲连个馒头都不施舍给他一口,大呼瘟神...
可他何错之有?何错之有啊?这是他自己选择的吗?长成这般,难道是他心甘情愿的吗?
不,他没有错...有错的不是他!是这些该死的大夫们!
如果不是他们胡乱开药,如果不是他们孤陋寡闻不懂医治,如果不是他们如此没有医德,他根本不会变成这样!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他杀这些庸医乃是替天行道!
...
“这病,本就,无药可治,你,何苦滥杀,无辜。”名医责备道,不赞同地打断已有癫狂之态的赵童。
医者父母心,哪位大夫不希望患者经过自己的诊治能药到病除,完好如初?
“无辜?哈哈。”赵童怪笑一声,无辜?“我难道就不无辜吗?”
“你…唉。”名医劝说徒劳,只得作罢。“你,走吧,赵童。”
“走?哈哈哈…公子你如此善良,待人温厚,如今也要将我赶走么?”赵童再次笑了,他早该知道,这天底下的大夫沆瀣一气,都是一丘之貉哪会有好的?
“赵童,你以后,好自,为之。”名医说着,又忍不住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这是怎么了?嗓子渴得生疼…
茶…有问题?
“看在你收留了我这段时日的份上,本想让你慢慢中毒身亡,死得舒服点…但你不领情…哼。公子,别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是个大夫!”他抽出了去兵器铺特制的短刃。
赵童矮,丑,胖。但是,他会武功。
而名医除了医术,什么都不会。
池净匆匆披上外衣,掀开床幔下了床就跟着聂意寒往外走。
聂意寒背上全是血…是他的,还是…
来不及多想,两人几乎是一路跑到了厅堂,聂意寒的背影移开,她就看到了地上躺在血泊里的名医…
她停下步来。
“净儿,还愣着干嘛?救人啊!”聂意寒大声地吼着,责怪她在这个时候发愣。
快救人啊!救人啊!
他放在名医身边暗中保护名医的人死前发出了暗号,他心急如焚飞一般赶过去,还是被那赵童逃脱了!
名医身中数刀,插在他心口旁的那一刀最深…可是他还没死!他还有一口气!他赶紧点了他身上几处重要穴位,把人背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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