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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之梦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暮雪人
李俊辰深知老道的性格说一不二,也知道下山这件事已成定局,不可挽回了,可是自小的养育之恩,十几年来的朝夕相处,他早就把老道当成这个世上和自己最亲的人了,如今面临分别,心中倍添伤感:“师尊,这么多年的栽培养育之恩,没有师尊的悉心教导,就没有弟子今日的成就,弟子只希望能在师尊座前盘桓半日,待得明日在下山。”
“痴儿啊痴儿”,望着眼前泪流满面的爱徒,老道长叹一口,“也罢,明日便明日吧。辰儿,你且起来,为师尚有三件物事要交与你。”
老道起身拉开祖师王栩的画像,从中取出一杆银枪、一柄佩剑和一部兵书,递给了李俊辰,言道:“辰儿,此剑乃昔日大唐元勋李靖北定突厥时所佩之元戎剑,剑名青霜,卫公持此剑南征北战,攻必克,战必胜,扬汉家威名于塞外,吾徒得此剑,当不负卫公“军神”的赫赫声威,此其一;此书乃汉初三杰之一韩信,集百年间战国名将用兵、练兵、行军、布阵之法,耗数年苦功所得,名曰兵谏,吾徒当用心研读,不辱昔年“兵仙”之威名,御敌塞外,此其二;此枪乃昔日西汉名将“冠军侯”霍去病的掌中神枪,名傲雪梅花枪,冠军侯威震漠北,为汉家天下扫平匈奴,吾徒日后持此枪上阵杀敌,当效仿冠军侯,扫平漠北,还我北疆永世安宁,此其三。”
老道又摸了摸颌下的胡须,露出一丝笑意道:“辰儿,下山以后,切记不可意气鲁莽行事,遇事但莫强求,做到问心无愧即可。明日你也莫要来辞行了,径直下山去吧。”
李俊辰接过枪剑书三宝,当即跪下道:“承蒙师尊养育教导弟子十余载,临下山又赠弟子三宝护身,恩深意重,弟子永世难忘,请师尊受弟子三拜。”言罢,李俊辰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磕罢起身,李俊辰手捧宝物,洒泪而去。
望着李俊辰离去的背影,老道脸上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苦笑,“三个徒弟,三种性格。大弟子卓荦不羁,为人洒脱,二弟子足智多谋,孝悌忠信,三弟子文武双全,负气仗义……他日相遇,真希望他们能和谐相处,切莫在发生当年手足相残的人间惨剧啊……”
第二天一清早,李俊辰收拾好随身的物品,带着包袱和干粮,来到老道的洞府前,磕了三个响头,“师尊,弟子这便去了,从此江湖山高路远,恐在难见师尊一面,还请师尊千万保重身体……”言罢,李俊辰起身向谷外走去,没有人来送他,他自己也不愿意有人来送他,徒增伤感,为他送行的,只有从洞府内幽幽传来的一声叹息。
出得山谷,李俊辰回身看去,相最后在看一眼自己生活了十余年的地方,但见芳草萋萋,已然不见出谷时的道路,他心知必是老道不愿自己再回去,了却自己杂念的所为,当下也不再迟疑,信步离去。





梁山之梦 第三章 初入江湖(一)
上古夏王大禹治水之后,用天下九牧所贡之铜铸成九鼎,以九鼎镇压气运,化分九州,划黄河与济水之间为一州,因沇水而得名,作“沇州”,后改兖州。
在兖州通往东京的官道上,一支小小的商队正在缓缓前行。
这支商队之所以叫小,那是因为整支商队加在一起,一共只有四、五辆马车而已,而且还是那种驽马拉的马车。
宋时的商业已经是极为发达的,汴京的商业面貌在同一时期的世界,为天下之冠,没有哪一个国家、哪一个城市可以超越汴京的,这也就造成了南来北往的商队多如过江之鲫,都希望能来这商业氛围极为浓重的汴梁碰碰运气,以其能够赚上一笔。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他们能有够好的运气,遇不上那多如牛毛的剪径强盗。
眼下这支商队的老板姓郑,是一个三十多岁,长着一脸的络腮胡子,非常健谈的中年壮汉。商队里上上下下的人都非常的尊敬他,尊称他一声“郑老大”,但他却丝毫没有拿捏老大的架子,整支商队的氛围显得格外的融洽。唯一让人感觉怪怪的地方,就是在这支商队的末尾,有一个骑着马挂在最后,嘴里始终叼着一根草的少年。
“我说,涂哥,那个一个吊在我们后面的那个小子是什么人啊,从定陶开始就一直跟在我们后面,我们赶路他也赶路,我们歇脚他也歇脚,我们住店他也住店,这是个什么路数,莫非是哪家强人派来探路的”商队中一些赶车的伙计时不时的回头看看,朝身边的伙伴低声嘀咕。
“谁知道这毛头小子哪冒出来的,昨天我们在镇上宿店的时候,这小子突然就跑到老大面前,问老大是不是去汴京,能不能带他一段路,也不知道老大怎么想的,居然答应了这小子。天知道这家伙会不会是哪家的探子,现在这个世道可不太平。”被称为“涂哥”的汉子随口回道,也回眼看了看,“希望这小子没安什么坏心,我们宿家庄的商队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招惹的。”
“哈哈,说的也是,虽然宿家庄在道上的名声不是特别的响亮,但也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可以招惹的。”说着,又挑衅似得向后撇了一眼。
“哈哈哈哈……说的是啊”一阵放肆的笑声从周遭的人群中散开。
位于商队领头位置的郑老大听见队伍中传来的哄笑声,不由轻轻皱起了眉头,“这里是什么地界了”
“老大,这里已经是陈州地界,我们现在在的这个地方叫银松岭,距汴梁也不过几日的路程了。”
“银松岭吗”郑老大闻言,轻轻皱起了眉头,抬头望着前方茂密的树林,若有所思。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这里丛林茂盛,想来必是蟊贼出没的场所,大家伙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来……”郑老大回头看了一眼,大声喝道。
“蟊贼老大你不是开玩笑的吧,这里哪来什么蟊贼啊…”
“就是啊……”商队伙计听得郑老大的吼声,议论纷纷,但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哈哈,果真是有一只肥羊啊,老子在这条道上守了七、八天,终于让老子给候到了……”一个粗狂的破锣般的笑声从前方树林中突兀传来。“孩儿们,给老子上,留下所有的金银财宝,碰到敢反抗的,统统给老子剁了,哈哈…”
笑声刚末,十来个手持兵刃的喽啰,在一个右眼之下有道刀疤的粗豪汉子指挥下,冲将过来。
“贼人,有贼人,快跑啊……”乍见之下,商队伙计大惊失色,不管不顾车上的财物,恨不得爹娘能给自己多生几条腿,能跑的更快一点,一丝抵抗的意思都没有,浑然忘了,自己的手中也有着足以杀人的衮刀。
郑老大目睹这一幕,心中暗叹一口,朝地上轻轻啐了一口,“来吧,想要金银财宝,老爷身上有的是,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来拿”
郑老大在随身那口刀上浸润多年,刀法大开大合,力大势沉,可还是那句老话,“双拳难敌四手,好汉难敌人多”。在随着粗豪汉子加入战团之后,很快郑老大便被击落了手中的衮刀,随即被一拥而上的小喽啰捆绑起来。
郑老大虽然捆绑在地,但由自挣扎,意欲摆脱束缚,一旁负责看守的小喽啰看在眼中,走上前便是一脚踢在郑老大身上,手中衮刀直指其额头,“老东西还挺扎手,不要给自己找不痛快,老子的刀还没见血呢”。
“小六子,你小子还他妈的管这老小子作甚,还不赶紧清点一下,尽快离开这里,免得夜长梦多。现在道上的日子也不好过,见着点油水,都他妈的哄过来了……”粗豪汉子一双鱼眼瞪向小六子,眼下的刀疤显得格外狰狞。
过不多时,一个喽啰跑了过来,“大哥,车上财物全部加起来大概值个3、400贯吧,真是一只肥羊啊,够弟兄们好好热和一阵子了。”
“哈哈,3、400贯啊,果然够肥的,小的们,把车都给老子赶回寨子去,晚上杀鸡宰羊,大伙好好高兴高兴,哈哈……”刀疤眼听的有3、400贯财物,也不由开怀大笑起来。
“哎,前面那些人……哎,说你们呢,手上提着刀的那些混蛋…”就在大大小小蟊贼兴高采烈之际,一个不和时宜的声音飘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
“他妈的,那个兔崽子敢骂老子,是爷们,就给老子应一声。”刀疤眼乍听之下,勃然大怒,手中朴刀指着被绑人群怒声喝道。
“啪”,一口带血的浓痰瞬间出现下来刀疤眼的脸上,“天杀的狗贼,有种的就杀了你爷爷,自有人会给你爷爷报仇的,爷爷先去下边等着你,”郑老大奋力挣扎着,朝着刀疤眼大喊。
刀疤眼伸手摸了摸脸上,随后高举起手中的衮刀,“老东西,老子今天就成全了你。”
音末刀落,刀光印入郑老大双眼的那一刻,他索性闭上双眼,等待刚到临身。可是,他迟迟没有等到衮刀的临身,反而耳中却传来了“叮”的一声。
郑老大睁开双眼,只见一支长枪在他的眼前架住了那势大力沉的一刀,转眼看时,心中暗道一声“惭愧啊”,此刻在刀下救的他性命的,正是因他按需,而被商队众伙计奚落了一路的那个少年。
刀疤眼一怔,这一枪完全出乎他的预料,原先还准备好好欣赏一下这一刀下去,血花飞溅,人头搬家的场面,偏偏没想到还有人出来搅局。
“哪来的不知死活的小子,敢坏你郭信爷爷的好事,莫不是嫌命太长。”刀疤眼将刀一收,复又指着少年,厉声喝道,“爷爷今天不想大开杀戒,饶了你这一遭,快滚吧。”
“就是,赶紧滚吧,哈哈……”几个小喽啰在四下跟着起哄。
那少年淡淡一笑,“适才就是在下喊了一嗓子,想请这位蟊贼爷爷高抬贵手,不要伤人性命,既然你们财物已经得手,还是赶快离开的好,何故要伤人性命……”
听的少年口中冒出一句“蟊贼爷爷”,在场的无论是站着的、躺着的、捆着的,无不一愣,紧跟着便爆出一片哄笑之声。
郭信闻听四下的哄笑之声,满面胀红,眼下的刀疤在通红的面色之下,像一条扭曲的蜈蚣一般,更显狰狞、可怖。
“老子砍了你,与某死来”一声惊天的暴喝声响起,恼羞成怒的郭信奋起一刀,朝少年当头砍去。
“小心”
少年淡淡一笑,手中长枪不带丝毫烟火直刺而出,正面迎上郭信的当头一刀。
“当”的一声,两条人影一合既分。让在场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是,占据上风并非那看似凶猛的郭信,而是那个云淡风轻的少年,简简单单的一枪,尽然缓缓的将郭信的衮刀顶了回去。
郭信大骇,“怎么可能”踉踉跄跄的退了一步,随即又举刀扑了上来。
面对郭信迎面扑来,少年将手中的长枪在身前划了半道圆弧,诡异地贴在了郭信的刀上,然后朝旁一带,在顺势一圈,郭信的刀莫名其妙地朝自己砍了过去。
两人交手不过五、六招,在场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似凶狠的郭信根本就不是少年的对手,更让所有人不可置信的是,郭信身上的伤居然没有一处是少年所伤,全是他自己将自己砍伤的。
少年手中的长枪不快,可郭信身在其中却有说不出的苦,刀砍过去,莫名其妙的反过来砍在自己身上;看对方枪法不快,想退出圈子,偏偏又退不出来,其中苦楚,让郭信欲哭无泪。
“我说,你们可以出来了吗看了这么久还没看够吗在看下去,他可就没命了……”突然间,少年嘴里冒出一句话。
郭信不由一愣,手中的刀慢了一份,瞬间又在小腿上添了一道口子。“哎哟,妈的,小子你玩你郭爷爷吧。”郭信见打又打不过,退又退不了,索性把刀往地上一扔,“罢了罢了,郭爷爷认命了,小子,下手麻利些,来吧”说罢,脖子一拧,准备待死。
少年也不言语,挑起地上的刀,枪尖用力一甩,就见此刀直直地朝左前侧树林里飞去,只听“噗”的一声,刀身入木,一闪即逝的刀光将林中之人的脸上掠过,林中之见行踪已被发现,便不在躲藏,从林中奔出。




梁山之梦 第四章 初入江湖(二)
只见两条蒙面壮汉从林中奔出,扬声喝道:“合字上的朋友,一碗水端来大家喝。”意思是说,彼此都是同道,你劫到的财物可不能一个人独吞,要拿出来大家分一分。
少年眉头一挑,心头一丝无名火起,正要开口时,就见那郭信由如一只被炸了毛的公鸡一般,“云老大,雷老六,原来你们两个龟孙早就他奶奶的躲那了,莫不是算计着想劫老子吧。”
少年听得此话,单手圈个枪花,“好啊,你们还有多少人想吃,都来。”云老大哈哈一笑,“哈哈,这才是好朋友,大家都有的吃的。”说罢,就准备上前分车马财物。
少年冷冷一笑,从下而上“嗖”的一枪挑出,云老大二人似乎早已料到会有一枪,二人竖起手中衮刀,向外一封,挡住这一枪,翻手便是一刀劈来,其势甚猛。少年见二人身手不凡,不敢大意,横枪斜扫,枪尖急抖。云老大高声惊叫:“点子扎手啊。”
云老大这两个人的身手高强,较之先前的郭信更强,但在少年的枪下确有束手束脚之感,每一代砍去,都尤如泥丸入海,轻偏偏地丝毫不受力,不仅如此,还会受对方的牵引去攻击同伴。云老大越斗越是心惊,忽地一眼瞥到一旁的郭信,手下一慢,眼前寒光一闪,胸前衣襟便被挑破,又惊又怒中破口大骂:“郭老二,点子好硬,还不赶紧并肩上。”
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原本在一旁看的呆了的郭信,彷佛回过了神,提起衮刀,咬牙切齿地冲了上来。在旁的商队众人见状,纷纷欲上前相助,怎奈有绳索枷绑在身,又有小喽啰持刀看押,空有相助之心,却无力相帮,只能用言语发泄自己的不满。
“三个打一个算什么本事……”
“有本事一对一啊,还绿林大盗……”
“一对一的话,早就被干掉了……”
“狗肉上不的席面,也就这点本事的话,拿命来吧”眼见郭信加入战团,少年面色一冷,手中枪势一变,上下翻飞,如雪花飘落,枪尖闪闪生辉,寒芒冷冽欺体。三人在他枪下,比之先前只有两人时更加不堪,虽然三人竭尽所能,但依旧抵不住这杆枪。
约莫又斗了十几招,云老大见合三人之力也难讨得好处,一咬牙,奋力劈出一刀,迫得少年微微一缓的时机,立时拉得二人跳出圈外,“好好好,让你独吞好啦,留下万儿来,咱们交个朋友。”
少年闻声怒道:“劫夺财物、伤人性命罪不可恕,谁和你交朋友”一招“云龙三叠”,长枪倏地捣出,看似中宫直进,又似左右连袂,招至一半,中途突然三分,分刺三人。只听“哎哟”、“咣当”三声,郭信、雷震两人手腕中枪,拿捏不住手中武器,衮刀脱手坠地,只有云老大仗着身手,勉强挡住了这一枪。
少年本想在此留下此三人的性命,但谁曾想,手中这杆枪着实劣质,与三人交手了二、三十招,枪身刀痕累累,在使出“云龙三叠”之后,枪身不堪重负,终至断成两截。云老大三人大喜过望,赶忙夺路而逃,很快便逃入了前面的丛林草莽之中了。
少年看着手中断成两截的长枪,微微有些愣神。而之前被小喽啰捆绑看押在一旁的郑老大和商队伙计,在小喽啰四散逃走之后,终于挣脱了束缚。郑老大看着有些愣神的少年,在看看身边那些商队伙计,不由长叹一声,朝少年走去。
郑老大走到少年面前,黑紫色的面庞里透出一丝尴尬、一丝红晕,右膝一曲,朝少年单腿跪下,后一抱拳,“恩公在上,请受郑老生一拜”
商队一众伙计左右互相看了看,跟着郑老大,单膝下跪,抱拳言道:“恩公在上,请受我等一拜”
“恩公在上,请受我等一拜”
“恩公在上,请受我等一拜”
少年从恍然中清醒过来,看着满地黑压压地跪了一地,忙不迭迭地还礼,“使不得,大家快快请起”,说着,又伸手去扶起郑老大,“郑老先生,使不得的,些许小事,何必要行此大礼。”
郑老大起身,牵着少年的手,轻拍他的手背,感概不已,“哎,老朽行走江湖几十年,想不到临到老来晚节不保,老眼昏花,不识美玉在前,纵容手下在后,让小哥受了一路的委屈,到头来还是靠小哥捡回了这条老命啊……敢问小哥姓甚名谁,是哪里人氏啊”。
“郑老先生,晚辈姓李,草字俊辰,江宁人氏,欲往汴京一行。”李俊辰朝郑老大拱手行了一礼。“此地地势凶险,恐还会有强人出没,依晚辈之见,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即早上路为好。”
“辰兄弟所言甚是。”郑老大闻言,开怀一笑,转身吩咐道,“周四,田六,你们几个赶紧收拾一下,准备继续赶路。那个,苏五,再牵一匹马过来。”
“得嘞,知道了,老大。”
不得不承认,商队伙计处理起眼前这种事的时候,显得是有条不紊,好像经常处理一般,轻车熟路。郑老大见俊辰对眼前这一幕似乎有所疑问,便开口为其解惑,“小兄弟有所不知啊,如今这世道不太平啊,大江南北,大大小小的山贼、盗匪、黑店数不胜数。但凡商队、镖局行走江湖,都会遇到这档子事,久而久之,我们也就习惯了,收拾起来也就快了……”
“郑老先生……”郑老大挥了挥手,“辰兄弟,老哥我托个老,叫你一声兄弟。你呢,你别叫我什么老先生,和大伙一样,叫我郑老大…啊,大家说是不是啊哈哈哈……”
“就是啊,就和大伙一样,叫他郑老大……”
“那么在下恭敬不如从命”李俊辰做了一个罗圈揖,“郑老大,既然路上盗匪横行,那你们以前是怎么摆脱这些山贼盗匪的呢”
“哈哈…”郑老大笑了起来,“辰兄弟,你有所不知啊,因为盗匪横行,所以我们行走江湖,都会有高手压阵,我们宿家庄这支商队,通常都会有二公子宿义随行。只是前些日子,庄中来报,老庄主身体抱恙,二公子心中挂念,故此先行回庄探望。本以为这一趟只剩区区几日路程,终不想还是遇到了贼匪,老夫真是庆幸当日答应让辰兄弟一路随行,不然这次老哥真要阴沟翻船了”。
很快,商队上下收拾停当,再次开拔上路,与之前唯一不同的是,李俊辰不再是一个人吊在最后,而是和居中调度的郑老大一起并行。
商队一路西行,自小便在山中学艺的李俊辰第一次行走江湖,于江湖还略显陌生,幸得郑老大对这位救的商队的恩人颇为看重,一路上将自己的江湖经验、见解一一传述、授来,让李俊辰屡有拨云见雾之感,几日的行程便在这传授中安然渡过。
这一日,商队行至陈桥驿。此刻的陈桥驿的街头,到处可见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百姓。待见到商队的到来,这些百姓犹如见到花蜜的蜜蜂一般,一窝蜂的蜂拥而上,将商队围得水泄不通。
李俊辰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带着后世记忆的他,虽然清晰深刻的了解女真铁蹄的烧杀掳掠给炎黄文明带来的沉重打击,但也没想到看似歌舞升平的繁荣背后,竟然还有这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残忍真相
李俊辰难以置信的眼神瞥向郑老大,郑老大长叹一声,朝身后挥了挥手,自有商队的伙计拿着一包包的馒头分发给现场的饥民。郑老大沉默良久,开口道:“北扩田,南花石,多少户平民百姓因此良田被占,家园被毁,又有多少清白人家被逼的不得不铤而走险,落草为盗,这世道,真的让人怎么活啊……”言讫,郑老大自顾驱马向前,脸上显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苍茫和无奈。
李俊辰默默无语的跟在郑老大的身后,商队的伙计赶着马车在二人的身后随行,队伍的气氛显得更外的承重,就连平时最跳脱的伙计也感受到商队此刻凝重的氛围,而不敢多语。
一行人且行且走,最终来到了一处官道的岔路口,远方已依稀可见一座城池的轮廓,郑老大轻轻嘞住缰绳,指着西北方向那座城池,对李俊辰说道:“辰兄弟,你我走了一路,眼下也该到了分手的时候,这座城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寿昌县,顺着眼下这条路往南,大概还有个六十里路,就可到汴京了……”郑老大又指了指南边那条路,“辰兄弟老哥哥有几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李俊辰当即朝郑老大一拱手,“老哥哥但言无妨。”
郑老大摸了摸颌下的胡须,缓缓道:“辰兄弟年纪轻轻,便身怀绝艺,老哥哥虽然眼浊,但也能看出兄弟他日并非池中之物,必有扶摇九天之日。但须知“过刚则易折”,行事还需留有余地,玩转些才好,在无力改变眼前时,不妨埋头苦练内功,待他日羽翼丰满,再行雷霆一击。人老了,话也多了,还请辰兄弟见谅啊”
李俊辰听的,心下感激,抱拳略带哽咽道:“老哥哥说的是,俊辰铭感五内。还望老哥哥一路保重”
“哈哈,不妨事,不妨事。兄弟他日得空,可来寇州丰田镇宿家庄寻老哥哥,咱们兄弟在把酒言欢……请”说罢,朝李俊辰一拱手,径自指挥商队奔西北寿昌县去了。
李俊辰双手抱拳,目送商队奔西北方而去,口中暗道句,“一路保重”而后,眼中带着无限复杂的目光望着东方,目光中,彷佛看见了那座承载无数英雄梦的八百里水泊。
良久良久,李俊辰收回目光,调转马头,奔着南下东京的管道策马而去,留下的是那一路打马而过扬起的尘土。
“汴京,炎黄文明的繁华,就让我来亲眼见证吧汴京,我来了”




梁山之梦 第五章 遭戏栖凤楼
汴京,隶属京畿路,地处中原腹地,位于炎黄文明的发源地黄河下游之滨,西接郑州,东连应天,南邻颖昌,北依黄河与相州隔河相望。又于京东路应天府、京西北路河南府、河东北路大名府合称“大宋四京”。
历经了200多年风雨的汴京,在这一刻迎来了它最为耀眼的一刻,气势恢弘的城郭,敞阔气派的街道,星罗棋布的居所,熙熙攘攘的人流,无一不在昭示着汴京的富甲天下,风光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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