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之梦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暮雪人
作为中华十大传世名画的清明上河图,更是将汴京与汴河两岸的繁华和热闹的景象以及优美的自然风光烘托到了极致,颇有“八荒争凑,万国咸通”之势。此刻的汴京,有着渊源流长的炎黄传承,有着世界为之为之瞩目的技术,靠着汉唐以来的丝绸之路转向东南沿海的海路,以泱泱大国之势,成为当时世界的中心。
天汉桥,南望朱雀门,北望宣德楼,中间是天街,沿岸便是汴河大街。李俊辰站在汴河大街的河畔,望着泛着粼粼波光的汴河上,三俩个书生约上同伴,驾一叶轻舟,在河上谈经论史,诗文唱合;桥上面无论是驾车的车夫、挑担的农夫,还是轻摇折扇的文士,川流不息,熙熙攘攘,一派盛事景象;一阵微风拂过,点点阳光透过岸边杨柳,照射在他的身上,翠光流转,煞是好看。
李俊辰身后的街道上,鳞次栉比的房舍屋宇,有做酒楼的,也有做茶坊的,杂货铺、作坊应有尽有;时不时的有一些书生秀才路过此地,也会坐上几句诗,应和着河中传来的朗朗书声,嬉笑逐闹声,情景甚是热闹。
“邹兄,听说了没,这东京一年一度的花魁大会就要开始了,这一次不知道是百花楼的柳飘飘,还是潇湘苑夏淑怡,亦或是怡翠阁的苏香香苏行首。”
“古兄,你莫不是忘了一人那栖凤楼的李娘子,可是色若天仙,艳冠群芳啊,有她在,只怕花魁之位不做他人想。”
古姓书生闻言,眉头微皱,四周悄悄环视了一圈,言道:“邹兄有所不知,那李娘子虽然艳冠群芳,然则似乎有人在暗中将其私养在外,容不得他人染指。近日来,李娘子只是为大家演奏琴曲,再未挑选过入幕之宾。”
邹姓书生大失惊色,颤声道:“尽有此事”
“确有其事不过,在下前日听闻,今日李娘子传出话来,要甄选天下琴师,用以学习琴曲。小弟知邹兄琴艺高超,不妨前去一试。”
“好说,好说。”
两名书生从李俊辰的身边走过,口中谈论的话题飘进了他的耳中。
“栖凤楼李娘子莫不是那宋徽宗的红尘挚爱的李师师此次来汴京,其一是为了一睹宋择端笔下清明上河图中所绘,东京梦华的大好风光;二是为了见识一下那些日后名动天下的风流人物。这李师师才艳之名远播,更有无诗无曲不见之名。适才听那二人说她要甄选琴师,这倒是个大好机会。不如跟此二人去见识一番。”
于是,路上出现了一副奇怪的三人行景象。走在前面的是两名书生,两人还不时以扇掩面,窃窃私语,时不时的还传来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淫笑;走在后面的也是一名书生,紫衣得体,折扇轻摇,一副翩翩佳公子模样。
栖凤楼离的并不远,沿着汴河大街向前,穿过德苑巷,一座四层高的彩阁凛然而立。
一排排的彩旗、一盏盏的彩灯装点在楼阁之上,哪怕是在艳阳高照之时,都显得斑斓秀丽,富丽堂皇;一个个身着秀美宫装的娇俏女子,站在雕花精美的楼阁之上,不时的抚唇轻笑,惹得行人频频回首,遐想连篇。虽说此刻还是天清日白,可是栖凤楼的门前早已是门庭若市,客似云来了。
此刻站在门口迎客的一个四十多岁,身体富态的老鸨,一见到人群中飘逸出尘的李俊辰,两眼放光,扭动着大屁股忙不颠颠的迎了上去,不由分说,便把李俊辰搀在手中。
“哟,这位公子看着面生啊,这小模样张的可真俊俏,瞧这这脸蛋红的,可是第一次来妈妈这里玩啊,放心,有妈妈在,包管你玩的开心、舒心。”老鸨子半靠在俊辰身上,大有把俊辰吞下肚的架势。
可怜的俊辰何曾经历过此等阵势,前世年纪轻轻入伍参军,后因女友另结新欢,惨遭抛弃,因为离奇的九星连珠穿越至宋末时,还是正儿八经的处男;今世山中学艺十八载,出山至今不过数月,妥妥的还是处男;两世初男,遇到老鸨如此阵势,让他情何以堪,如何招架。
在老鸨的调笑声中,俊辰被她搀了进了楼内,虽说此刻天色大亮,仍是惶惶白日,楼内却早已是人山人海,一楼的大厅内更是座无虚席,无他,为的只是一睹栖凤楼花魁李师师的芳容。
老鸨带着俊辰来到二楼一个角落的桌子坐下,安排婢女为他上了酒水点心便离开了。要知道今天楼内可是群魔乱舞,来的都是汴京城内有名的富商巨贾,公子衙内,她若不去招呼,只怕这栖凤楼早晚会被他们拆了。
李俊辰依靠栏而坐,长长地舒了口气,那老鸨的气场着实强大,枉俊辰二世为人,都难以招架那老鸨的逼人气势。俊辰自斟自饮,心神稍定,正打算瞧瞧这座无虚席的楼内,到底都有那些神仙的时候,就听见“咣”的一声巨响,立时震的人声鼎沸的场内鸦雀无声。
只见二楼的台上,一名老鸨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见众人的目光汇集至她身上后,气运丹田,大声叫道:“各位,谁都知道京师出美女,看美女须到京师;可是要看真正的美女,还是要到我这栖凤楼,只有这栖凤楼,才有天下少有的美人……”
“娥姐,你说的这个美女不会就是你吧”一个鬓插红花的公子高声叫了起来,顿时引得哄堂大笑。
“哈哈,王衙内说笑了,倒退三十年,说不得你娥姐我还真是天下第一美女……”老鸨一本正经的表情,顿时又引得现场一片哄笑,“可要说现如今的天下第一美女嘛,还要数我们栖凤楼的李师师李姑娘。”
老鸨的语音刚落,就见七色彩绸瞬间从楼顶垂落,色彩缤纷的花瓣伴随着彩绸的垂落而四散飘零,在三楼的正中央处,绝色佳人悄然而立。二九年华,三春美景,黑发如云,红颜似玉,峨眉露两行新月,朱唇含一点丹砂;不长不矮,不瘦不肥,宜喜宜嗔,一颦一笑;薄罗衣新裁,燕子凌波袜,浅衬湘裙;直是王嫱再世,宛如西子重生。
有诗言证:嚲眉鸾髻垂云碧,眼入明眸秋水溢。凤鞋半折小弓弓,莺语一声娇滴滴。裁云剪雾制衫穿,束素纤腰恰一搦。桃花为脸玉为肌,费尽丹青描不得。
在场的无论是衙内公子,还是富商巨贾,无不是阅女无数,美女于他们而言只是个数字。李师师出场的霎那,立时将在场的所有震的目瞪口呆,石化当场。
李师师见的场中这般的花痴模样,不由莞尔一笑,与身边的妈妈轻轻附耳几句,妈妈点头答应,便欲转身轻移莲步而去。
李师师的莲步轻移,似乎带有不可思议的魔力,将在场所有人的石化倏的解除。石化的解除,也就意味着群魔乱舞的这一刻终于降临了。
平日一个个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公子哥们,化身成为一条条眼冒绿光的凶狼,一窝蜂的朝楼道平台涌去。
“哈哈,本公子是第一个,美人是本公子的了。”一个脚步虚浮,眼窝深陷的年轻人第一个冲了上来。
“朱冲,你这个无耻之徒,给本衙内滚下来。”马上就有好几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用力的将他向后拉,而朱冲也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的向前冲杀,几个人在楼道那狭小的空间内厮打了起来。
“咚,咚,咚”,一阵宛如地震般的声音从楼道上传了过来,原本还在奋勇争先的公子哥如同见了鬼,似海水退潮般的向后退去,很快就只剩下朱冲一人。可怜朱冲犹未自知,只觉自己技高一筹,压摄全场,正沾沾自喜转身上前时,却不料一头撞上了一面厚厚的肉墙。
朱冲那整日寻花问柳的身板如何经得起撞,只听“噗通”一声,立马摔倒在地。
“哪个不长眼的龟奴,敢撞你朱爷爷,是不是活腻味了。”摔到在地的朱冲破口大骂,正欲招呼手下闲汉上前拿下挡路的人,却不料这抬头一看,顿时吓的他面如土色,抖似筛糠,撕心裂肺的大喊,“救命啊妖怪,你离我远点”
你道怎的原来这挡路的这位着实了得,只见一座波涛汹涌的大肉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内,威猛雄健的身躯,孔武有力的臂膀,蹬石裂砖的大腿,无一不显示这是极其彪悍、威武的男子。可是,当视线上移看到那张脸时,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心头瞬间飘过一万匹,这要什么人才能生出这样的极品鼻孔朝天,鼻毛外露,脸上一大块红斑,眼睛、眉毛、鼻子挤在了一起,一笑起来,露出那口的黄牙,牙缝中还露出一丝绿意,也不知道是何时留下的菜叶,如此一个肥胖如猪的女人,如此尊容瞬时秒杀全场,雷的在场之人不要不要的。
梁山之梦 第六章 高山流水显尘世
原先带着俊辰进楼的娥姐这时走了上来,朝着那位“在世如花”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如花”会意,又是那招牌般的“嘭,嘭,嘭”的声音响起,这震撼灵魂的声音,惊心动魄的场面,震的在场所有人的心便跟着她的脚步狂跳不已,直到“如花”的伟岸身形彻底消失在所有的眼中时,大家才长长的吁了口气。
原本还瘫倒在地的朱冲,见“如花”已经退场,“噌”的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劈手抓住娥姐的衣襟,指着娥姐的鼻子,破口大骂:“钱素娥,你这个老婊子,你他妈的还想不想继续开你这妓院了,本少爷活这么大,还没有那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把本少爷怎么样,你是活腻了,敢放这种玩意出来吓本少爷,说”
谁曾想这个钱素娥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当下叫起了撞天屈,“哎哟,我的朱公子、朱爷爷哎,今个可是早就说好了的,李娘子甄选琴师,我哪知道就这事,您也会冲在这最头里不是,不然就是让我吃了熊心豹子胆,我也不敢不是。要不您先下去歇会,我叫薰薰和百合过去陪您,您看如何”
原本被“如花”吓的不轻的各家公子,还在各自平息着心情,冷不丁地见到朱冲的这幅德行,顿时一个个笑的前仰后合。
听见身后传来的阵阵讥笑,朱冲心中那个气啊,可是身后那些人的家世、背景全不在他之下,面前这个钱素娥又是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让他更是气往上撞。原本因为纵欲过度导致发青的脸庞红的胜过了朱砂,脑袋上的虚汗也被心中冒出熊熊怒火蒸腾了,雾蒙蒙的一片,就像一个大蒸笼一般,在朝外散发着蒸汽。
“咔吧”一声,朱冲似乎把自己的牙都给咬断了。颤巍巍的举起拳头,就准备朝钱素娥的脑袋招呼下去。
“够了,你们还没有闹够吗李娘子早已发话,今日只是甄选琴师。看看你们的样子,还有没有一点京师贵少的样子。”就在拳头距离钱素娥的额头还有不到两公分的时候,一个带有一丝飘渺意味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什么你算什么东西,敢来管你家少爷的事,是不是嫌命太长了”本来就在暴怒中的朱冲听到这句话,更加暴跳如雷,满腔的怒火似是有了发泄口一般,一把推开娥姐,只朝二楼闯去。“我到要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东西”
一楼大厅中,所有人都被惊呆了,要知道朱冲的家世虽不是最顶尖的那种,但因为他家的背景,何时有人敢这般忤逆挑衅,是以无数道惊异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集在二楼,都想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如此挑衅朱冲。
怒气冲冲的朱冲上得二楼,就看见在角落处的一张桌子,一个头戴软纱唐巾,身穿宝蓝色儒衫的与一鸡皮鹤发,眉宇间散发着几许洒脱气质的老者正迎面对弈,在二人的身侧,自有明眸皓齿、玉手纤纤的侍女为二人斟酒、添香。朱冲的到来,无疑将眼前这极具美感与和谐的场面打破,“我到要看看,你小子到底是谁,敢管我的事”朱冲伸手抓向那年轻人的肩膀。
那年轻人似混不在意,朝那位长者轻轻欠首,“有恶客搅局,待小可将其打发了,在继续向范老先生讨教。”老者不语,抚须微笑,轻轻颌首。
“适才就是你说我嫌命太长吗”年轻人起身,打开手中折扇,轻轻摇动,修长的身形,如雕刻般棱角分明的俊秀脸庞,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嘴角处流露出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都不舍得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
“就是我说的……”朱冲高“嗖”的一下冲到他的眼前,准备好好吼上一嗓子。岂料,当他看清眼前这个人的长相时,顿时浑身上下打个激灵,“……楷……焕……焕……”,喉咙就好像卡住根鱼骨一般,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说你们哪,叫我说你们什么好”,轻轻用扇面敲了一下朱冲,而后踱走到围栏边,收起手中折扇,朝着楼下轻点,“都过去这么些时候了,你们几个怎么还是如此这般的不长进……朱冲,你给我过来”
原本嚣张无比的朱冲,此刻就像一只温顺的狮子猫一般,低头站在他的面前,“李娘子有言在先,今日只为甄选琴师。你看看你,你在做些什么,莫不是还要拆了这栖凤楼不成你父亲知道你今日的所为吗”见朱冲低首不语,心下也知他们这些衙内的秉性,当下轻叹一声,“今日之事,我暂且记下了,他日我自会找……居释兄论道。你先退下吧。”
朱冲哪里还敢有半分脾气,自家事自家知道,他老子看到这个年轻人都要毕恭毕敬的,自己就不消说了,只能恭声行礼,告退下楼。
待朱冲耷拉着脑袋,悻悻下楼之后,他又朝着李师师说道:“李娘子,今日之事多有冒犯,如有什么不是之处,还请看在焕的面子上,就此揭过吧。”说着,微微一躬身,算是致歉了。
那李师师似是知道这位焕公子的身份,当即还礼,连声道:“不敢,此间事,但凭公子做主。”
“如此甚好。”焕公子轻轻摇动折扇,“今日此间原该做什么,就还是做什么吧。”说罢,自顾自回到原来桌子上,和老者继续对弈。
“钱妈妈,那就开始吧。”李师师缓缓坐下,身边的侍女朝着钱素娥的方向说道。
钱素娥会意,“琴师甄选,现在开始,不知有哪位公子愿上来一试只要能得小娘子首肯,那么就可成为李娘子的授业琴师啦。”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钱妈妈身后的那张琴上。良久,终于有个声音在楼中响起,“我来试试。”一个黄衫书生排众而出,径直来到琴后坐下。
但见他轻轻抚动琴弦,一曲苏东坡的水调歌头在他的指下缓缓弹出。作为古时儒生必须掌握的技艺“君子六艺”,即礼乐射御书数,在宋朝的时候发展到了极致,只要这个人经过正规的教育,那么这些基本的技艺对他而言,即便不能称得上登峰造极,那也必然是登堂入室。
一曲水调歌头弹罢,李俊辰发现在场的那些个看似不学无术的公子哥们,一个个的都听的摇头晃脑,一幅非常陶醉的模样。“家世的不凡,让这些看似一个个不学无术、自命不凡的公子们,都有着远远超过一般人的艺术鉴赏力啊。”
短短的一个多时辰,上台弹奏的人就像走马灯一般,你方弹罢我登场,热闹不已,可是弹的曲子却都是一个调调,渐渐地让人心中开始烦躁起来,就连坐在楼上的李师师也娥眉紧蹙。
侍立一旁的钱妈妈见半晌没有人上台,便走到台上,“不知还有哪位公子愿意上来一展琴技,须知时辰……”
“我来试试吧。”钱妈妈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声音从二楼的角落响起。钱妈妈看时,才发现居然是她自己带进来的那个不知名的紫衣书生。
李俊辰一步一趋,走到了台上,在琴后坐定。台下的人见上面坐定的是个谁也不认识的陌生人,顿时人声鼎沸,沸反盈天。
“这小子是谁啊,你们谁认识吗”
“先容他一会,待一会奏的不好,在与他好好理论。”
“不认识啊,也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居然也想做李娘子的琴师,莫不是好大的胆,真以为这汴京城无人了不成。”
一番话,引起在场所有人的附和声。事实上,以他们的身份的而言,看不起一个默默无闻的小琴师,实在是在正常不过了。
李俊辰坐在台上,只听得“铮”的一声,琴曲在他的指下缓缓展开的同时,亦缓缓唱道:
“挥弦一曲几曾终,历山边,犹起薰风。门外客携琴,依稀太古重逢。高低处,落雁惊鸿。怕弹指,唤醒美人卯睡,客子春浓。任闲愁千缕,也不解踈慵。焦桐,非中郎青眼,徒沉埋爨下残红。休虑却,调高和寡,换徵移宫。一帘秋水月溶溶,酒樽空。懒听琵琶江上,泪湿芙蓉。盼何时,锺期再遇野航中。”琴音低时,如耳边喃喃丝语,似清风徐徐拂面而来,琴音高时,如狂潮迎面扑来,开山裂石。
高山流水,被誉为古代十大名曲之一的高山流水,自唐代绝迹天下以后,时隔两百年后,在李俊辰的指下再度出现在人间。楼中客,厅中人,无不被高山流水的美好意境所吸引,都深深的陶醉在俊辰营造出的人间仙境之中。
然而,再美好的意境都有终结的时刻,再动听的乐曲都有完结的那一刻,随着“笙”的一声,俊辰结束了演奏。
俊辰的眼中,欣喜的目光在肆意流转。缓缓起身,朝台下躬身一礼。这个动作看似简单,但在此刻却不亚于在栖凤楼中直接引爆了tnt炸弹。
在场的无论是公子衙内,还是富商巨贾,虽然都是好色之徒,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都是真正懂得欣赏之人,真正的艺术鉴赏家。喝彩声,叫好声,鼓掌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一浪高过一浪。
“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
“此曲听来,似有一种深沉却翩然出世的感觉,彷佛一切红尘俗世都已远去。”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大好男儿,琴曲如此出色,当真了不起”在与焕公子对弈的范老,也不禁抚须赞道。
“范公所言甚是此曲如松间明月,清幽明净,让人深在浮世中,却有皓月当空,清风徐徐之感。真不是何人才能调教出此等出色的琴师。”焕公子也不由出言赞道
李师师听得此曲,朱唇轻点,“瑶琴声声广寒惊,春秋轮回几人同。佚貌仙容色易老,清音脉脉印疏影九州同乐梦悠远,古韵幽幽别尘世。残阳相倚聆细语,碧水青山传流徵。”与身边的侍女轻轻低语几句,冉冉移步而去。
梁山之梦 第七章 菜园会鲁达
李师师的房间并不是特别的大,颇有一目了然之感。但对于李俊辰来说,却好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到处都透着新鲜,毕竟后世可没有这么原汁原味的香闺可以见到。
李师师的闺房并不大,只是布置得让人感觉清新闲适。房间西墙的正中,挂着一幅听琴图,图上题诗一首:“吟徵调商灶下桐,松间疑有入松风。仰窥低审含情客,似听无弦一弄中”,赫然是蔡元长的手笔。屋子的南面放着一张黄花梨木制成的案几,几上的一端放着一只钧窑花瓶,插着满满的紫色丁香,案几的中央放置着一张古色生香的琴,琴前置一香炉,炉中点燃着三柱檀香,淡淡地檀香味充斥在屋中。
李俊辰走到琴前,伸手从琴弦上缓缓划过,琴音清越婉转。“此琴可还入得公子之眼”一个悦耳的女声在俊辰的身后响起。
俊辰闻声,转过身来。就看见两名俏生生的女子就站在他的面前。国色天香的绝色佳人,原本只能远观的,此刻却能如此近距离的观看,李俊辰不由痴了。要知道,这小子在后世的电影、电视上没少见过美女,可现如今见到不施粉黛的大美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那副猪哥相还是忍不住露了出来。
李师师被俊辰盯着看,不由秀眉微蹙,身旁的侍女也不由开口斥道:“你这人好生无理哪有这般盯着我家娘子看的。适才见你琴艺高超,还以为是一位正人君子,不料你也是那个登徒子。”
俊辰正傻傻地盯着李师师,侍女的呵斥声冷不丁地从一旁钻进了他的耳朵,让俊辰浑身一激灵,猛地想起这个时代这样盯着一个人看,是一件何等失礼的事
俊辰顿觉好不尴尬,面红耳赤的他,不知所措的呆立当场如同在后世那般,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左手小指,良久之后,朝着李师师二人深施一礼:“李娘子……李娘子……莫怪,小可…小可…”可怜的俊辰,这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看见俊辰的囧样,李师师二人也不禁莞尔一笑。眼前这个人就像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和刚才那镇定自若演奏时的形容相比,完全就是两个人。“公子不必如此。适才师师见公子独对此琴敢兴趣,不知公子可知此琴来历呢”李师师为缓解俊辰此刻的窘态,不由开口相询。
李师师主动岔开话题,让俊辰心下暗道“侥幸”,递给李师师两道感激的眼神,俊辰开口道:“此琴为七弦琴中的“凤嗉式”,它的冠角、岳山、承露皆由硬木所制,琴面为桐木,翠玉琴轸,瑟瑟琴徽。通体有蛇腹断、牛毛断、流水断、龟背断、梅花断。龙池、凤沼为圆形,其音中正平和。此琴应该是唐代名琴独幽琴。”
李师师轻轻抚掌,眼眸深处露出一丝激赏,“公子眼光果然独到,此琴却为“独幽””。她缓步走到琴前,不经意间伸手在琴上轻抚。“但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李俊辰,江宁人氏。”
“方才听公子演奏,琴音优美悦耳,让师师恍有在山林清泉间漫步之感,不知此曲何名,还请公子示下。”
“李娘子谬赞了,此曲乃先秦时琴师伯牙所著,曲名高山流水,方才在下演奏的乃是其中的一篇,名松声操。”
“高山流水”李师师闻言,失声道:“莫不是那失传已久的高山流水”
在得到俊辰的肯定答复后,李师师顿时不淡定了,朝着俊辰施了一礼,“李公子,高山流水乃古曲,已然失传数百年,如今在公子手中得以重现。师师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公子将此曲传与师师。”
俊辰淡淡一笑,“李娘子不必如此,俊辰添为李娘子琴师,教授琴曲乃是分内之事。”
李师师见可学的天下名曲,心情大好,不由嫣然一笑。当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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