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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同人)(剑三花羊花)空待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香炸鱿鱼
她哽咽着说:“纯阳宫的道士太坏了,师兄我们以后别理他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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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同人)(剑三花羊花)空待 分卷阅读3
“好。”慕云宠溺的说道,眼中尽是身为长辈的柔和。
“晓棠以后好好练武,见一个纯阳的就打一个”
“咳咳”他不自觉地笑了:“那可不好,谷主可是会因此心烦的。”
女孩转了转眼珠,说:“那我学好医术,偷偷的下毒作弄他们”
“医者仁心,不想孙师父生气的话,可别做得太过了。”慕云又摸了摸晓棠的头,笑意盎然。
“那师兄。”女孩有些紧张的瞅了瞅自家师兄那云淡风轻的笑脸,又看了看桌上的画,迟疑了一阵子才说:“这张画,别要了吧”
他的脸上首次露出惊诧的神色,末了却是仔细端详那张画,仔细的以指尖描绘了那轮廓,终究摇了摇头:“万花七艺,我唯一在画艺上并无钻研,少时经常被画圣责骂。这可是我画得最好的一张,况且还未题字,还没完工,才不能就这样丢了。”
他语气轻漫,似是漫不经心的说。
“师兄想要题什么字”晓棠无法再劝,只得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慕云没有回答,他只是将画卷了起来,放进书桌边上的画筒画卷已经多得能将这不小的画筒填满,才说道:“我想不到合适的诗词。在我想到之前,还是继续留白吧。”
他这般说完了,看向自书房窗外招进来的稀疏光亮。窗外栽了棵榕树,据说已经有百年树龄,大得将阳光遮掩得七七八八,只剩下树荫枝桠交叉的位置之间遗落的光芒。然而其实仔细看去,外面还是相当晴朗的,正是郊游玩乐的好天气。
“等下正巧有师兄弟会送药过来,师妹你不喜欢这药味,就去外面玩一下吧。”慕云语气浅淡,温和的拍了下女孩的头:“别想太多了,就当这只是个故事,好好去玩一趟。”
晓棠扁了扁嘴,忍不住说:“我才不会呢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去纯阳宫一趟,把那个臭道士抓出来”
她说完就气冲冲的跑走了,留下慕云凝视着她离去的小小身影,忽而喉咙一痒,咳得撕心裂肺起来:“咳、咳咳”
放在桌上唯一的茶水已经凉了,对他的状况更为不好。他只能撑着不喝,捂着唇咳得弯下了腰,半晌停歇不住。
这太上忘情之道,想必只适合那在冰雪中成长起的人。他提得起,却放不下,倒真真合了棋圣王积薪对他的批言。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他于棋道之上往往差了一筹,缘由于此。如今与清衡道人分别八年,也未曾走出魔障,郁结于心,也是由此。
面子上是断了,却收进了心底,成为一道陈年的伤口,再也无法愈合。
但这要他如何放下这难得一次的动心换来如此苦痛的结局,说无恨无怨吧未免矫情。偏生他是最不喜和他人多说的性子,若不是今日晓棠到来,又恰巧遇见他心神松动些,他也不会将这一切倾诉出。
然而这故事终究还留了个三四分,慕云之所以落得如今沉疴缠身、形销骨立,却不仅仅只是因为当年清衡决绝的离去。
好不容易终于止了咳,他站稳了,眉宇间抑郁之意重新浮现,甚至隐隐透出灰败的颜色。
慕云自然看不见自己的样子,但心中早已有些预感,眼神看着眼前空无一物的桌面许久,直到门再次被推开,他才抬起了头。
“慕师弟,药煎好了。”淡漠中带些冷意的声音响起,俊秀的男子拿着药碗朝他稳稳走来。
玄衣男子微微晃神,又立即含笑而道:“有劳裴师兄。”
来人是万花之中最精擅医术的弟子裴元,慕云居于落星湖畔,也是为了方便他照料。
“既知道这是劳烦,你又为何始终不肯放下”裴元素来是冷硬的,醉心医术也没能让他多出温柔。他将手中还冒着热气的碗放在书桌前,看了一眼慕云的面色,顿时皱起了眉头:“可是又咳血了”
“病入膏肓,无药可治。”慕云敛眸,依然笑着:“我也通晓医术,当年自绝武功,对经脉损伤之重,早已无法挽回。此后沉疴难愈,也不过是自找的。”
裴元忍不住动气了,按他的性子,最恨这些不爱惜自己身子的病人:“这些年你还没看透吗你当年自废武功,说与他从此恩怨两清,结果回来却将自己拘于这方寸之地一步不出。单单为了一个情字,就将自己作践至此,你又可对得起对你寄予厚望的王前辈”
慕云半晌默然不语,末了微微摇头:“师门深恩厚重,可恐怕我此生都没法回报了。”
“愚不可及”裴元怒道,转身拂袖而去。
被遗留下来的男子轻叹了一声,将桌上还冒着渺渺烟雾的药碗举起,一口喝尽。
晓棠最后一次见到清醒的慕云的时候,他形容枯槁,已经是无力回天之相。
这几月以来,自从一次咳血以后,他就时不时的昏迷不醒,近些时刻,甚至睡去的时间,比醒来的时间还长。就算再不懂医术,也清楚他的状况相当不妙。
偏偏即便是如此,只要是慕云清醒的时刻,他就仍然脸带从容。这并非不知道自身的状况,而是太过明了,所以平静。
她得裴元师兄首肯能进去探病的时候,一下子就嗅到屋子里一阵浓重的药味萦绕不散。
“师兄师兄”她本想一如往常的用轻快的语气喊他,最后出口的不过是小声的喊声。她看着只穿着单衣,半躺在床上的消瘦男子,不禁眼眶就红了。
“咳、咳咳晓棠,你怎么过来了”慕云瞧见是她,想要开口,却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就是有气无力的问询:“你素来不喜欢这药的气味,我还特意让裴师兄千万别和你说的。”
“我磨着裴师兄叫他跟我说的。”晓棠扁了扁嘴,强忍着即将流出的泪水:“师兄你太不厚道了,生病了都不让我来照顾你”
慕云失笑,招手让她过来。女孩乖巧的过了去,单薄的男子举起了手,一如以往的往她还稚气犹存的小脸上戳了戳,却已无昔日的气力,倒不如说轻轻一拂更为合适:“人小鬼大,我不得不劳烦裴师兄已经让我心生愧疚,还要劳烦一个不过垂髻之年的孩童照拂,你是要师兄我将这老脸往那里搁啊”
晓棠忍不住笑了,嗔道:“师兄你又不老。”
“我游荡江湖之际已经二十有几,如今十年过去,已经年近不惑,换作一般百姓家里,连孩子都到了嫁娶之期了,已经老了。”慕云语气甚是轻松,略带调侃:“不过这话可千万别让孙师父听见,不然他肯定要骂我,我都自称老让他如何自处。”
晓棠做了个鬼脸:“我一定会跟孙师父说的”
本来是其乐融融的时刻,可惜慕云又犯起咳嗽了,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咳得直不起腰。晓棠心中难过,伸手拍了拍男子的背部,想要为他顺气。
等拍了上去,她才发现,手碰到的只有瘦骨嶙峋的触感。她一时间忍不住,话声都带了点哭腔:“师兄,为了那个坏蛋道士,变成这样值得吗”
慕云微微一怔,苦笑道:“你从裴师兄哪里听到了”
晓棠摇了摇头,应说:“裴大师兄只说,你成了这个样子,说不得多少是因为那道士,多少是因为你自己放不下。 ”
她的语气很是委婉,不过以裴元师兄的性子,说出的话肯定要再一针见血一些。
男子先是有点出神的凝视着前方,叹息了一声:“这么说也没错。”
“晓棠,能去帮我把画筒的画取来么”愣了一会,他忽而说道,语气浅浅淡淡。
小女孩扁了扁嘴,眼带泪光,不情不愿的应下,就走出了卧室,于书桌旁的画筒里翻了翻。
里面有二十几张画卷,她随手掏出一张,打开发现画中男子仙气萦绕,栩栩如生,正是上次见过的那位清衡道长。
她赌气的将画放到一旁,又打开了一张。
又是清衡。
这张笔触较为生疏,模样也不及前一张颇有神韵,但晓棠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把手中的画又扔一边,一种悲意驱使着她继续翻找,试图找出一张不同的。
结果二十四张画卷,从生疏到娴熟,从死板到形象跃然纸上,画中都是同一个人。
或是侧身一瞥,或是竹林中挺立,场景姿态不一,却都细致用心。
一直强忍于眼眶的眼泪一个没注意,忽然就滑落了下来。
她忽然就不想再问下去,害怕即便这就是结局,从慕云口中依然只能听出值得的答案。
“晓棠。”从内室之中,传来男子的提声呼喊:“咳、给我咳咳咳给我取来吧。”
女孩抽噎了一下,擦了擦眼泪,看着已经一片凌乱的桌子,迟疑一下,挑了那张画得最好的,就又小跑了进去。
慕云抬起头,接过了画,看着她双眼通红不断掉泪的样子,无奈的失笑一声:“怎么哭了”
她摇了摇头,扑在慕云的腿上,哭得甚是凄惨,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男子也没出言安慰,只是具有安抚之意的扫着女孩的黑色长发。
待哀泣之声慢慢细了,他才缓缓的开口,却并非劝慰:“当年我从华山下来,就因为寒风入体,大病了一场。后来才知晓,当我走的时候,清衡他追了出来。”
仿佛是注定一样,两个人就差了这样的一个间距。
慕云前脚刚走,清衡就离开了纯阳宫,追到了山脚,却只能看到他一步不回头离开的背影。
终是无缘,不能强求。
“我不求了,怕在他的心中,追求大道永远先于情爱。他也不求,听说他追了下来,看着我走了,和我一样呆立了三天,回头因为重病回门派修养。”慕云打开了画卷,有些恍惚的笑了:“你说这人啊,宁愿枯等,都不愿意在那个时候追上来,喊我一声,是什么意思呢”
“可他、可他他要是能喊一声,就不会是这样了啊”晓棠心里堵得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慕云没有回答,轻叹一声:“我病重的时候没能赶回万花,就回家借住。纯阳派里一些和他亲近的子弟不知从何处得知这一回事,找上门来。”
纵使盛唐时候南风不是什么忌讳,但纯阳一脉毕竟较为保守。他们也不怪清衡,就责怪迷惑了他的慕云。找上门的时候,句句都在指责他的不是。
“当时我尚值年少气盛,何况才刚因与清衡之事大病一场。他们不知事实全貌,未免因亲疏远近而以偏概全,都说我勾了清衡的心又始乱终弃。”慕云垂眸,纤长的睫毛遮了眼眸中的光华:“那时听得字句诛心。所以他们之中有一人提起,清衡病重都是我害的以后,一时怒上心头,就将一身功夫散了,立誓和清衡两清。”
人一冲动,就无法回头了。
他本就还有病根未愈,这一散功,没了内力保护,身子就垮了下去。那些纯阳子弟大约也没想过慕云如此的烈性,知晓自己闯出祸来,就讪讪的回了纯阳,受的处罚不重不轻。
药王孙思邈得知此事,立刻就遣人将慕云接了回来,总算在仇家以及顽疾之中,救下了他的命。
当时纯阳和万花的关系突然就僵了起来,尤其是棋王王积薪门下的星奕一脉,个个看隔壁那些道士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都恨他们把大师兄害成这个样子。
可这又跟慕云有何关系呢他虽说捡了一条命,但是身体就这样越发差了,说是救活,也不过是吊着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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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同人)(剑三花羊花)空待 分卷阅读4
这一口气延续了八年,他身子好的时候就去教导一下新入门的师弟师妹,身子不好的时候就闭居不出,聊以自娱的时候就开始钻研画技。
也该到头了。
从回忆编织的绵密丝线抽离,慕云转头就看着晓棠怔怔掉泪的样子,不禁也有点哀凉的笑了,语调却是极温柔:“没什么可哭的,我这个模样,也是当初我咎由自取。”
“不师兄你那里有错了都是、都是纯阳宫的道士太坏了”晓棠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哽咽着说:“等晓棠长大一定、一定会帮师兄、你报复回去的”
她的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稚嫩,听起来有几分喜感,却依然让人不容小觑。
“别咳、咳咳”阻拦之言还没说出,慕云又咳了个撕心裂肺。晓棠赶忙为他顺气,末了又为他倒了水,喂他喝下。
艰难的吞咽了一下,慕云喘息了几声,才道:“别过于咳咳、记挂此事了。这些话啊,我本该带到黄泉你把这都当成个故事,也就好了。”
“我才不要”晓棠摇头,仰起头,那张小脸有点委屈,有点难过,还有一种慕云很眼熟的神色:“我才不要”
这是那里熟悉呢男子思绪微微飘开,过了一阵子,才想起来,当初他大抵也是用这样的表情,跟清衡说,他在纯阳等三日的约定的。
他垂眸,敛起所有神色,将手中的画卷珍重的卷起,嘴里却说出与之不符的话语:“晓棠,在我死后,就将我所有的画都烧了吧。”
在女孩说出任何话之前,他已经倦乏的闭上了眼睛,叹息了一声:“我累了。”
晓棠接过画,扶着他,让他重新躺下,听着男子的呼吸渐渐地变得悠远绵长,接着忍不住重新打开手中的画卷。
上面的作道袍打扮的男子依旧气质冷绝,带着和俗世不容的漠然,还是如此好看得让人心折。
为了这样的一个人,让自己陷入如此境地,值得吗
然后已经睡着了的男人,再也没有给她一个解答。
这个问题的答案,到他进了棺材,都没有除他以外的人知晓。
许久许久以后,当年最粘慕云的小师妹晓棠也长成了个风姿绰约的美丽女子的时候,适逢安史之乱,狼牙军肆虐中原。
她还记得和师兄的约定,但是形势再也不允许窝里斗,所以她只能将这私人恩怨放在一边。
后来她认识了一个纯阳的道士,道士十分正直,一身凛然,就是稍嫌沉默寡言了一些。
不过晓棠倒喜欢他这种个性,因为能够好好欺负够本。
认识得久了,她渐渐地习惯了自己脚下会适时多出一个镇山河,自己的春泥护花也会在不经意的时候给出。
但只要是两人说话,就必定是针锋相对的晓棠单方面的对那道士横眉竖目,而对方却也逆来顺受。
当他们一起协助太原守军夜守孤城安全过度的清晨,为了庆祝难得的胜利,周围的同伴好友都在起哄,开了酒,喝了一天。
晓棠也难得多喝了一些,在周遭的吵闹之中有些倦乏,她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打算偷偷溜回自己的房间。
一出去,就撞入了一个带着极淡的兰香的怀抱,她本想道歉,但是一抬眸,看见了熟悉的蓝色道袍,醉意模糊了理智,让她一出口的就是恶言:“你们纯阳的人,都是呃、大坏蛋”
接着她的人并没有恼怒,反倒清冷的语气中略带笑意:“怎么就坏了自相逢以来,倒是你更得势不饶人一些”
“都是坏蛋都是坏蛋”晓棠打了个酒嗝,没有着急从那道士的怀里挣出,迷迷糊糊的说:“我要替师兄嗝、报仇”
“报仇”那人微微一怔:“你的师兄怎么”
“师兄啊”她一喝醉,脑子都混沌了,不好思考。一提到师兄,一件陈年旧事就冒上心头,她的思绪就顺势转了过去:“我对不起、师兄他叫我把、臭道士的画都烧了我没有、我还要给他报仇要留着那张画”
当年慕云死后,晓棠如他所言,将他的画筒带到他坟前,给他烧了过去。
但最后留了一幅。
当时的小女孩还记住要给师兄报仇,虽然师兄说了将这当成故事就好,不过晓棠的个性就和慕云一样倔,决定做的事情就绝不回头。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也许是有一张画才能认出清衡,也许是终究想要替师兄去质问那个道士,所以她就把那张画得最好最传神的留下。
“师兄他那么好那么好”晓棠蹙起眉头,叹了一声:“为何会被你们这些臭道士迫得嗝、只能,自废武功”
抱着她的那个人的手微微一颤,男子本来淡漠稳重的声线带了些许颤抖:“你的师兄可是姓慕名云”
“你也知道”醉鬼猛地脑中灵光一闪,推了一把抱着她的人,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是啊,星奕慕云可恨现在有狼牙军狼子野心、中原武林不得窝里斗不然我就进恶人谷,天天拿纯阳的开刀”
“原来你竟是他的师妹”站在她对面的男子不知抱持什么心情说着:“那你要报仇的人,可是清衡真人”
内力游走了一遍,伫立的女子已经清醒了,她一双杏眼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纯阳道士:“是,你和他有关系”
平素被她欺负惯了,总是沉默寡言,偶尔带笑守在她身边的男人,此时的表情无悲无喜:“我是他的徒弟。”
晓棠一怔,一时间各种心思百转,不知是愤恨恼怒,抑或是茫然若失,让她忍不住笑了出声:“哈、哈哈你竟是他的徒弟。”
那人似乎想踏前一步,但最后却又收了回去,垂眸任长长的睫毛遮盖他的眼眸:“你要找他报仇,可是慕先生的遗愿”
“不是。”镇静下来以后,晓棠秀眉一挑,扯出个漂亮的笑意:“是我在师兄生前和他的约定,我必定会替他报仇。”
“师父早已病逝。”男子叹息一声。
“他死了”她愣住了,延续了那么多年的执念,忽然间好像崩塌了一样。
“在慕先生死后一年,他就跟着去了。”他说起自己师父的逝去,却也不见哀色,依然神色浅冷,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们之间的事情,旁人无法置喙。你又何苦担上不属于他们的仇恨,为此汲汲营营”
“可我还记得我师兄形销骨立,武功尽失只能熬日子的时候。”晓棠想起幼年的时候时常纠缠自己梦里的故事,想起那个温文尔雅又对她极好的师兄,终是压抑不住哽咽了一声:“他到死前还惦记着清衡,要不是那道士,他又怎么会落到这种田地”
慕云身体虽是垮了,但要是心平气和,可能还能多活个十几年,毕竟有个医术精湛可医死人活白骨的裴元在。然而他却满心沉郁,画筒里二十四张画卷,一笔一划都是满满的思忆。
要是一种怎么样的动心,才能让一个人即便过了八年,还能明晰的记住对方的音容笑貌
“”道士抬眸,苦笑:“我拜入师父门下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和慕先生之间的所有事情,他并未提起,我只在一些同门口中听过,不如你知晓的清楚。”
晓棠不语,静静听着他的话。男子继续说着,语气平静:“我在师父门下八年,他极少待在纯阳宫。前四年我留在纯阳里学艺,后四年他带着我出去,我才知道他在搜寻药材。重塑筋脉,调养身体的药材。”
“我跟着师父四处奔波,居无定所。唯独有一件事,他一定会做的。每逢腊月,他定必会到万花谷外,求见裴元先生,将这一年所求得的珍稀药材交予他。然后他会在谷外枯等三日,我问他等谁,他只摇了摇头,回我一句:一个永远不会再见我的人。”
“他不过三十而立,然而我初见他的时候,他已然两鬓斑白。第八年的时候,慕先生病逝。然而得到腊月他来送药材的时候,裴元先生才转告他。然后数日之间他便青丝成雪,平白苍老了二三十年。”
“人确实分亲疏远近,纵然师父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负了慕先生,害得他如此,是活该抵债。然而于我而言,却永远不可能怪责师父。”道士每样事情都说得极为简短,片言只语就带过,转瞬就落到晓棠所言的仇上:“你要是想为慕先生报仇,我师父已死,他对我有养育传艺之恩,我也算得上他的半子。一贯有父债子偿之理,我的命,这就任你处置。”
所有的东西绞在一起让晓棠懵了,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判断到底何为错对。她只是双唇微颤,一阵以后,才挤出了一句话:“你道我真不敢杀你”
“”男子没有回答,他一言不发,就像以前每一次被晓棠挤兑的时候,只是就这样看着她。
没有讨饶,没有侥幸,甚至没有确定。他好像就这样看着自己,把自己的生死都交给她了,无论是哪个下场都毫不在意。
她终究没能下手。
晓棠后来回了一次万花谷,问清楚了裴元师兄。裴元不屑骗人,就点了头,洒脱的承认当年吊着慕云的命的药材,许多都来自于清衡。
“师兄他不知道吗”虽然过了那么多年了,但是想起哪个形销骨立的男子,她还是非常的难过。
“他知道。”裴元回答得也很平静:“第二年清衡来的时候,又等了三天。我看师弟不像能放下这件事,就告诉了他。不管想要重聚也好,断绝也好,也随他。”
“最后呢”晓棠一怔,追问道。
“他什么都没做。”裴元大师兄将手中草药放好:“像是从不知道一样。他到底在想什么,大概也就只有他一个人懂了。”
晓棠也不懂,所以她将最后一张清衡的画像带到了慕云的墓前,点了火,看着它慢慢在火焰吞噬下扭曲,最后化为灰烬。
“师兄,值得吗”她再问了一句,但是这次更不可能得到回应。
而这就是从前慕云对她说的故事的终结。
她永远都不会知道慕云是否甘于不见,永远也不会知道在慕云内心这是否值得。
谁也不会知道。
最后她走了,再次回到了太原,再次投入对抗狼牙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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