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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外青山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是西瓜阿
山外青山
作者:是西瓜阿

平生无憾事,唯一爱渣男。林杭x陈程朋友:“我每次想到那个人渣,就给自己加50个波比跳,惩罚自己犯贱喜欢和渣男搅和在一起。” 几千个波比跳后,林杭还是和渣男搅在了一起。





山外青山 空港
林杭摸进宿舍的时候舍友已经熟睡,只有挂在天花板上的风扇仍在不眠不休地工作,发出有规律的噪音提醒着人们现在是夏天。
确实是很热的一天,即使是半夜,她还是出了一身薄汗。
林杭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心想可惜没有裙边可供她提起,否则此刻她就可以本色出演灰姑娘落荒而逃回到家。
“林杭?”郭美珍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听到门锁响动,从上铺探出一个睡眼惺忪的脑袋。
“是我,”林杭小声回答,“快睡吧。”
“我还以为你又要夜不归宿了。”郭美珍小声嘟囔,翻了个身。
林杭把身上的背包摘下来,假装没听到那个“又”字,包上的五金不小心磕到桌角,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响。
林杭心中默念,三,二,一。
郭美珍,启动!
果不其然郭美珍迅速探出头来:“林杭你本来就回来晚了,动作轻点行不行,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林杭连忙小声道歉。
电扇依旧不依不饶地转着,她抬头看向旋转的扇叶,在昏暗的室内凭借窗外透进来的路灯隐隐约约能看见旋转的轮廓。
又是夏天啊。
她突然想起来那个个子高挑又英俊非凡的少年轻轻皱眉,恶劣地对她说,我对当唐明皇没兴趣。
过去了这么多年,林杭仍然能清楚的回忆起那个瞬间,傍晚的夕阳照在少年脸上,他纤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影出一小片阴翳,他傲慢非常,亦充满偏见。
零落的不是夏天的风,而是少女的心。
第二天清晨林杭是被郭美珍的洗漱声吵醒的,郭小姐锱铢必较,昨夜被吵醒后一定是暗中下定决心早起也不让她舒坦。
林杭也不生气,她今天本来就要早起,昨晚帮导师校对的文献还没有做完,所以早上还要起来加班加点。
她今年研二了,明年就要毕业,已经给导师打了两年“黑工”,因为脾气好够能忍得到了大资本家导师的些许青睐,保守估计毕业不会失业。
保守估计。
郭美珍和她一个导师,两人被分到一个宿舍的那一刻开始,郭小姐就开始单方面看她不顺眼。林杭自认为只不过是千千万万普普通通的女研究生中平平无奇的一个,不知道为什么会惹得郭美珍如此不快,但想来讨厌一个人和喜欢一个人一样,是不需要理由的。
她看得开。
洗漱完的郭美珍大摇大摆地走进宿舍,瞥了林杭一眼,发现林杭已经起床,才不咸不淡地挤出一句:“不好意思啊,今天早起,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林杭下了床,开始拾。
郭美珍给了林杭一个阴阳怪气的微笑。
林杭打开手机查看今天的日程,导师给的ddl是中午,她还有一个早上可以挣扎,下午应该就可以补觉了。
可是老天爷怎么会放过任何一个让人倒霉的机会呢?这时微信好死不死弹出消息:
导师:「林杭,下午有时间吗?替我去机场接一位客户。」
lim:「好的老师。」
林杭,二十四岁,今日猝死几率指数式飙增。
陈程半夜从梦中惊醒,撑着坐在床前看到闹钟指着三点,空调冷风呼呼,吹得他头皮发麻,打开手机,只有几条可回可不回的消息。
他起身下床接了杯水,顺手把空调温度调高。
柜子上摆放的日历,标志着明天的数字被红色的笔迹圈起来,红得醒目又刺眼。
“matt?”床上的女伴在半梦半醒中叫了他一声。
陈程回头看了一眼金发碧眼的洋妞,想起今夜是他的送别派对,洋妞拿着香槟和他搭话,第二句没说完就抱着他的腰吻上来,陈少爷的人生信条就是来者不拒,况且送到嘴边的肉岂有不吃的道理?
明明第二天还要赶飞机,他还是把她带回公寓打了一炮。
他眯着眼想了想,这是谁来着?rachel?还是emily?
“honey.”管她叫什么呢,上了本少爷的床,都是甜心。
陈程第二天差点没赶上回国的飞机,要怪只能怪rachel或者emily实在是太能缠,大清早醒过来两人又在洗手间来了一发,并且一直磨蹭到陈程的司机忍不住打电话催他。
自家的湾流跨越过太平洋的时刻,陈程数年的海外求学生涯宣告结束,带着半是老子赞助半是个人努力的开曼群岛注册豁公司回国。陈少爷从小到大都是人群中最亮眼的一个,并自诩脑子灵光,给他五百万能立刻翻番,身边的女人无一不排着队等着拿他爱的号码牌,从来没吃过爱情的苦。
降落之后,等待他的不过是下一个阶段的快意人生。




山外青山 哈啰
林杭好不容易在中午到来前结束了工作,提前半小时就到了机场,在机场大厅找了个位置坐下,航班晚点了,但导师又给她来了新的活,手头还是不能闲着。
可是今天明明是周末。
她一个赌气把手上的笔电狠狠地盖上。
身处在这个国家最大的航空港,眼前有即将分别的爱人,依依不舍落力亲吻,有刚刚聚首的朋友,兴奋挥手深情相拥,人们来去匆匆,她不过是这沧海中微不足道的一粟。
就算她突然人间蒸发,或许只有导师知道,因为这份稿子他千叮万嘱急着要。
林杭轻轻地笑了。
但是身体上的疲劳感排山倒海般袭来,想要继续工作只有摄入咖啡因,她把电脑装进通勤包,站起身来向星巴克走去。
还没有到星巴克门口,林杭就被迫“摄入”了咖啡因。
一位经过她身边的男士,将手上的热美式浇了林杭一身。
裸露在外的皮肤被烫到的那一瞬间,林杭崩溃了。
导师偏心,郭美珍一天到晚也落不到什么活,她连轴转两三天还没停工;工作烦心,光是“非对等性”这个词就有四种翻译,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最恰当的;机场接人,延误不表,人影还没看到就被浇了一身。
她咬咬牙:“走路看路是不是真的就这么难,看不见的话有病治病……”
“sorry.”带有磁性的低沉嗓音从林杭头顶落下,打断了她未完的话,“你没事吧?”
她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男人高她大半截,她仰起脖子才堪堪和他对视。
那双眼睛林杭永远都忘不了。
就算是她下一秒就猝死,被这双眼睛的注视的瞬间能让她惦记到下葬。
时光仿佛倒回到那个尴尬的下午,高高在上的王子亲手撕掉表白的情信,留下一句不痛不痒的台词,校园自作多情舞台剧完美官。
台词是:“我对当唐明皇没兴趣。”
王子的主演是陈程。
是眼前的,成熟了许多,却丝毫不减英俊的,陈程。
十八岁的时候,林杭的个子只有一米六,体重却也当仁不让地也在向一百六靠近,她却对此毫无感觉,仿佛浑然不知。
昔有文人笔耕不缀,今有林杭绝不停嘴。
班上同学评选美人,她自告奋勇举手争当七十公斤级最美选手,冠军自然花落她家,因为放眼全班同学,这个级位不过她一人罢了。
林杭聪明,在十几岁的孩子里,成绩几乎可以掩盖一切在大众审美之内的缺点。体重是一百四十多的林杭,满分一百五的考试也拿一百四十多,门门如此。
从来没有人说林杭胖,也从来没有人说胖不好,班主任眼巴巴地等着她当上状元为自己争光,班上同学期期艾艾等待林杭为他们解决难题提供捷径。
林杭乐在其中。
但是谁规定小胖子不可以动春心呢?
林杭从看到陈程的第一眼就被他摄取心魄,心甘情愿成为他的不二之臣。
高中三年,她看过陈程身边的女孩换了又换,今天和a牵手散步,明天轮到和b宿舍楼底下你侬我侬,少年的女朋友换得比林杭的草稿纸还要勤。林杭想,如果他生在古代,注定是个把爱洒满人间的风流公子。
最好是生在唐朝,林杭美滋滋地脑补。
但后来让林杭最恨的也是唐朝,以至于在学中国法制史的时候,“德本刑用”简简单单四个字,她反反复复背不下来,落笔不成字,最后试卷上留白。
完全已经构成了生理性厌恶。
都是因为陈程轻飘飘的那句话。
林杭这么聪明的小胖子,怎么会听不出来他话里有话呢?唐朝以肥为美,可能小学生都知道。
前所未有的自卑将她裹挟,少年撕碎的情信被扔进垃圾桶里,转身离开的时候,林杭还忍不住想,他怎么连后脑勺都那么好看呢?
六月的知了聒噪,提醒少年少女夏日临近,提醒林杭心碎开始。
“你没事吧?”男人再次发问。
眼前的女人美则美矣,盯着他看的时候仿佛像要把他看出个洞来。
“我……”林杭回过神来。
陈程打断了她,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懊恼地发现只有美金,却还是将里面的一沓都抽出来塞进林杭手里,抱歉地笑笑:“实在对不起,我赶时间。”
只给她留下一个如当年般的好看后脑勺。
林杭,二十四岁,在机场遇到惦记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梦中情郎,被他用滚烫的有色饮品浇了一身,塞了一叠美钞。
今日大概不宜出门。




山外青山 寒舍
林杭从小学开始征战天使街23号,字还没认太全就在言情小说的海洋里徜徉,虽然因为胖没谈过恋爱,但仍为自己在书中代入女主角色“身经百战”而沾沾自喜。
小说毕竟是小说,就算是再喜欢简奥斯汀式的大团圆,还是要明白误会是必然的,谅解是偶然的,相爱则是偶然中的偶然。
道理都懂,她只有一点贪心。
高三那场令人难堪的演出落幕后,陈程转天就出了国,留下林贵妃在校园里独自相思。随后林杭按部就班地生活,参加高考,拿下状元,顶尖大学,通过法考,推保研。
只有一点不一样。
在这天过后的六年里,林杭狠下心来减肥:每天跑十公里,把自己折腾到半月板磨损;只吃沙拉,在饿得感觉要晕过去的时候喝水顶饱;每当觉得两眼一黑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当年的少年。
然后又一个鲤鱼打挺起来继续。
大四那年林杭就已经下百,曾经的快乐小胖变成了纤纤美女,拿起曾经的衣服穿在身上的那一瞬间,她突然泪腺失控,情绪波动到过呼吸,舍友差点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她独来独往,没有朋友,最大的爱好是学习,最大的梦想是奖学金多到能填满马里亚纳海沟。
唯一的那点贪心是希望能和陈程在更高处再见。
而不是在不高不低处被泼咖啡。
林杭忙完所有的事情回到宿舍的时候咖啡的印子已经在衣服上留痕,她临时在机场的商店买了一身衣服,接到导师的客户后又陪着去了一趟。
郭美珍躺在床上打游戏,还配合着大喊大叫。
那种脱力的感觉又涌上她的心头,她打开电脑把最后校对好的文献给导师发过去,拿了毛巾要去洗漱。
经过扔在地上的通勤包的时候她突然看到包里胡乱扔着的一叠绿色钞票,想起今天和陈程不那么完美,甚至有点狼狈的邂逅。
他好像又长高了,戴着眼镜的时候很帅,低头看她的时候也很帅,但是脖颈处有几个明显的吻痕,看起来日期还挺新鲜。
倒也不奇怪,林杭想起高中的时候陈程身边五花八门五颜六色的女朋友们,不是她们也会是别人。
她有的时候会想不通为什么他唯独在这件事情上这么多情,她知道自己瘦了还挺漂亮,但应该没有凯拉奈特利那么漂亮,漂亮到能让达西先生放下傲慢与偏见,穿越倾盆大雨只为了说一句我爱你。
但是天意的热美式浇了她一身,应该不是只是为了把她今天毁掉。
有可能是为了让她再邂逅陈程,然后干脆直接把她的整个人生毁掉。
想到这一点,她立刻马上拿起手机找到高中时隔壁班的一位陈程的同班同学:
lim:「你有陈程的联系方式吗?」
同学高中和大学没少受林杭智力上的恩惠,甚至还拜托林杭写过一份知识产权法的作业,二话不说就推来了陈程的微信名片。
林杭也二话不说选择添加。
冲动的血液涌上她的大脑并占据她所有思绪,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沸腾。
她曾经在一门和哲学有关的选修课上问过主讲老师一个问题:
如何对待那些喜欢得要死,虽然努力但是看不到结果的事?
“继续付出,反正你会喜欢到死。”
陈程当晚和几个身家不菲的发小吃了饭,又是一顿变相的寻求投资,把几个二世祖身上的油水刮了不少后笑嘻嘻地吩咐司机回家。路上堵车堵到他完全失去了耐心,他点了根烟,摇下车窗的时候仔细地看了看这个城市,繁忙且冷漠,这个点仍然有忙碌的上班族在街道中穿梭。
他看到提着电脑的格子衫眼镜男行色匆匆,想到公司里做前端开发的办公室里一水的格子衫,又忍不住为这个群体的一些小小刻板印象发笑。
陈程给员工开的工资很高,所有的人在签下合同的时候脸上都露出熬出头了的喜悦。
他是被眷顾的男孩。
不需要熬出头,也不需要巨人的肩膀。
陈程,二十四岁这年,觉得自己就是巨人。
回到家的时候陈路曼正在剪指甲,看到进门的他指甲钳都直接扔开了,直接上去就是一个爬树般的拥抱,三两下就把陈程勒到喘不过气。
“你这样显得像我人在广东嫖到失联终于良心发现突然回家。”陈程忍不住发言。
陈路曼弹了一下他的脑门:“我呸。”
确实很久没有见面的兄妹俩抱着西瓜躺在沙发上表演如何当好一具尸体,陈路曼的脑袋就挨在他的肩膀上,偶尔瞥见他处理手机上各式各样的消息。
“有人加你。”她指了指微信上的小红点。
陈程点开。
陈路曼把头凑过来看。
「lim请求添加您为好友」备注信息是林杭。
在陈程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的时候,陈路曼突然尖叫:
“法学院超级无敌恐怖女魔头为什么会加你————————”




山外青山 复活
陈程也一头雾水。
陈路曼还在他耳边持续高分贝输出,就像一只坏掉的尖叫鸡。
点进好友添加的界面,可以看到是他一位高中同学把他的名片推了过去。
陈程把陈路曼薅过来问:“你喊什么?”
他心里清楚得要死,陈路曼打小就是家里顶天立地的小霸王,爸爸疼妈妈爱,哥哥宠成小王八蛋,能横着走绝不竖着走,从来没在怕的。
什么人能让她嚎成这个鬼样子?
陈路曼还在抽风,陈程站起来把她拎起来抖了抖:“说话。”
她小脸都皱了起来:“这是我们民法的助教。”
又抖了抖。
“她是我们老师的研究生,上学期期末老师让她改卷,她把我挂了。”
陈程了然,他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成绩不怎么样,当初能把她塞进现在这所顶尖大学是家里老头子使了劲:“人家把你挂了说明你学艺不,你赖人家?”
“好哇!一个班五十个人,挂了三十个!我不赖她赖谁!”陈路曼忿忿道。
陈路曼开始掰扯,学校今年更严格了,如果她再挂科,毕业证不说,学位证985变专科,只要挂两科,三科太多,一科太少,两科刚刚好。
她看到她哥恶劣地皱起眉:“爱莫能助。”
“给老子爬!”她踹陈程一脚。
然后又巴巴地凑过来:“她加你干嘛啊!她怎么会认识你啊!她是不是要顺藤摸瓜把你也挂了!”
陈程白她一眼:“陈路曼你清醒一点,我可不归她管。再说了,我gpa四点零,连低空飘过都没有,从不挂科。”
“她真的好狠一女的,我可怜巴巴地去求她,请她高抬贵手,你猜她怎么说?”
他抬了抬眼皮:“怎么说?”
“叫我别想这些虚的。重修好好努力,别再挂了,明年卷子还是她批。”
“说得好。”陈程鼓掌。
她又开始嘟嘟囔囔地挣扎起来:“上帝是如此地不公,同一个娘胎出来的,给我哥开门开窗呼呼通风,给我不仅关窗门都锁死。”
“因为上帝要开空调了。”
“哥,从现在开始,你就当我死了。”
陈程后来一直到睡前躺在床上也没有通过这位女魔头的好友请求。
他不认识这位林杭,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有什么求于他。
少爷万花丛中过,温柔和缱绻只在一瞬间,提起裤子拍拍屁股就走人,连炮友都不加。
倒是因为无聊仔细观摩了一下她的头像,发现是一个模糊不清的林字,不知道是谁写的。
看上去就不是什么漂亮妞,听陈路曼的形容,找他八成也没什么好事,更没兴趣了。
这个世界上的宽容有很多种,但是绝大部分是基于美好的事物。对于审美边界以外的普通的,正常的,中等偏上或者偏下的事物,没有人当然的享有宽容的义务。
他自然也是。
把手机屏幕关上,一头扎进柔软的枕头里。
林杭这个晚上可能反反复复看了八十次手机。
刚开始发送了添加好友的微信,紧张到一直不敢打开手机看,但总觉得下一秒就能够和陈程说上话,于是开了又关关了又开。
只是这则好友申请仿佛石沉大海,并没有回音。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翻来覆去地挣扎和煎熬。
一直到宿舍熄了灯,郭美珍在床上呼呼大睡并传来呼噜的响声,这个绿色的软件也没有给她带来一丝半点的好消息。
他好像还是那样,林杭想。
高中的时候陈程就拥有自己的粉丝团,在篮球比赛的赛场甚至拥有自己的拉拉队,到的情书多到可以拿去称斤卖。好看的女生第二天或许就能拉上小手,不好看的女生如她,傲慢的少爷可能会当场把情书撕掉。
她曾经偶尔在教室的走廊穿梭时,目睹过他和挽着他手臂的漂亮女生交流,打趣的话惹得女生浅笑连连。
林杭发自内心地羡慕那些女生。她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都曾经短暂地拥有过陈程,她们享受过男生手心的纹路,贴在耳边说的悄悄话,逗趣的段子,以及笑容。
然而过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被拒之门外。
林杭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六年后的陈程。他的面部轮廓比少年时更为硬朗,鼻梁上架着金丝边眼镜,一手正在她的脸颊上摩挲。
另一只手在解她的衣扣。
接着落下的是轻柔的吻,男人的嘴唇很凉,但她知道她的面颊一定烧红了,热度在两个人之间传递。
那只正在她的衣扣上动作的手摸进她衣服之下覆盖的皮肤,她的胸乳之时,林杭觉得她所有的感官已经失灵,只留下阵阵颤栗。
“林杭。”是陈程的声音。
梦到这里戛然而止,林杭从梦中惊醒。
她湿了。




山外青山 咬唇
随后的几天一直没完没了地在下雨,但是夏日午后的对流雨不仅没有为这个城市带来清凉,反而增添了炎热。
林杭出门从不带伞。
她脑子里有一些莫名其妙搭错的线,凭什么你下雨我就要带伞,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老天爷说到了,明白,然后黄豆般大的雨点毫不留情地浇下来。
她在雨中仓促地小步跑着,躬身把课本抱在怀里。
路边经过一辆车,经过她时又把水溅了她一身,林杭在心里辱骂了一万遍开车的人。
又是打黑工的一天。
本来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课,导师一个消息说临时要开庭,要林杭去替他上一节课。
临出门的时候郭美珍正在涂指甲油,看到林杭拿着书要出门,还虚情假意的关切了她一下,说导师真是看重你云云。
郭美珍嘴甜,巧言令色的她深得导师欢心,一般是有好事忘不了她,没好事的时候会选择性地忘记她。
林杭带上门,懒得理她放屁。
到教学楼的时候林杭先去了趟洗手间,今天老天爷算是赏脸没把她浇透,她非常有先见之明的穿了一个深色的连衣裙,一直在树荫下走,大部分的雨水也被校道上的大树截胡。
只是被车溅到真的有够倒霉。
算了,至少不算太狼狈。
但她还是不会带伞的,她莫名其妙人定胜天的诡异意志无人可挡。退一万步说,反正带了伞也会被水溅到,雨来了谁也逃不掉。
她把头发梳成马尾,露出白皙的颈脖,转身走出洗手间。
一个女生正好要走进来,林杭不小心和她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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