砮道官途

史汀溪的情绪很焦躁，他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发起了颜伯清的牢骚：“颜伯清这家伙怎么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完全辜负了组织上对他的信任嘛！”
刘岩看的出来，史汀溪找他，并不是为了让刘岩听他发颜伯清的牢骚，他真正的目的，是为颜伯清开脱的，或者是反映公路局真实存在的问题的。
果然，史汀溪马上就变换了态度：“其实颜伯清没有当一把手的时候根本不是这样的，他为人谦和，从来不跟别人抬杠。”
刘岩疑惑不解：那是什么原因让颜伯清突然间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呢？
史汀溪说：“颜伯清太想尽快控制公路局了，公路局存在的种种问题，颜伯清当副局长的时候都看的清清楚楚，当上局长之后，他想迅速扭转过去那些龌龊的存在，就像手里抓着沙子一样，攥的越紧，反而流的越多。”
刘岩突然间明白了颜伯清为什么那么急于事功了，让他不明白的是，颜伯清为什么要用跟别人抬杠的办法去解决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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砮道官途 第114章 你是个好人
史汀溪说：“局务会上经常出现抬杠的局面，完全是有些人的蓄意而为，只要颜伯清一抛出敏感的议题，有些人就在里面搅和，抛出一些不相干的扯淡话题，企图吸引人们的注意力，局务会一共九个人参加，其中有四个人都是心怀叵测的家伙，只要有人抛出了某项议题，其他人便跟着起哄，对颜伯清群起而攻之。”
刘岩问：“不是还有另外四个人吗？为什么不站出来替颜伯清局长说话。”
史汀溪说：“这就是颜伯清政治上不成熟的表现，如果是一个把控能力比较强的领导，完全可以及时控制住局面，把话题重新拉回到自己想谈论的议题上来，颜伯清太急于求成了，他想在任何事情上都把自己的观念灌输给大家，所以就很容易着那些人的道，围绕着那些人抛出的议题展开争论，久而久之，连那些思想上倾向颜伯清的人也开始跟他争吵了，他们争吵是因为着急，不想让颜伯清在无谓的事情上纠缠不休，而另外一些人争吵的目的，就是为了把水搅浑。”
刘岩觉得那些原来倾向颜伯清的人也跟他争吵了起来，并不像史汀溪说的那么简单，也许他们看到了颜伯清实在控制不了大局的弱点，所以很可能在倾向上发生了改变。
这样说来，颜伯清的确挺不容易的，难怪他要让周和平替自己主持公道，一群人都在围观他，眼看颜伯清就架不住了。
那么，那些人都在掩盖什么呢？他们为什么不愿意让颜伯清在局务会上抛出自己的议题？都是什么样的议题？
史汀溪给刘岩举了个例子。
六十公里的中平线，是平原省的重点公路工程，这样重大的工程，应该严把质量关，可据群众反映，在这个工程的土垫方里，却把应该使用的32.5级普通水泥，大部分换成了粉煤灰，即便是水泥，也是标号非常低的砌筑水泥。
因为这件事，颜伯清下了大力气，对整个施工路段展开了全面调查，结果却没有查出任何问题，施工方已经和工程监督方达成了利益共同体，根本没有办法进行调查。
后来，颜伯清对工程监督人员进行了调整，工程中以次充好的问题依然存在。
唯一的办法，就是更换施工单位，可这些施工单位跟公路局是有合同的，要想更换，就必须经过局务会的集体通过，每到议论这件事情的时候，就有人抛出一些无关痛痒的议题进行搅和。
刘岩问：“像中平路出现的问题，其他地方存在吗？”
史汀溪沉重地点了点头说：“比比皆是，所以颜伯清才顾此失彼，如果不更换施工方，这些问题就可能会一直蔓延下去。”
史汀溪还告诉刘岩，颜伯清已经在公路局局长的位置上将近半年时间了，直到现在，仍然没有在局务会上通过一个自己提出的议案。
刘岩突然间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些人跟颜伯清搅和，并不是想赶他下台，某种程度上，他们反倒希望有这么一个领导存在，他们想要得到的是自己的利益，有这样一个不作为的领导，对他们是大有好处的。
现在呢，周和平因为顾忌贺波涛的面子，并没有调整颜伯清工作的心思，刘岩能够想到的办法，就是如何让颜伯清摆脱目前的被动局面。
这方面，市委没有办法直接出面干预，周和平也没有办法公开表达自己对颜伯清完全支持的态度，毕竟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并没有可靠的真凭实据。
这个问题，刘岩还真得好好想想。
告别史汀溪，刘岩回到了市委。
耿真在一科门口站着，趔趄着身子看着刘岩，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态。
刘岩径直朝耿真走了过去。
对于耿真这个人，刘岩逐渐产生了一些好感，一科的工作，耿真一直做的扎扎实实的，对于刘岩，耿真也从来没有干过那些脚下使绊子的事情。
严格意义上来说，目前耿真应该在职务上是刘岩的领导，一科是为市委书记服务的，刘岩作为市委书记秘书，自然也是为市委书记服务的，而这些服务内容，全部归市委办公室一科管理。
耿真作为一科科长，自然就是刘岩的上司了。
所以，耿真要想制约刘岩，控制刘岩，诋毁刘岩，也不是没有办法。
再说了，虽然贺波涛离开了，但耿真毕竟当了好几年的市委书记秘书，当然会有自己的关系，如果耿真要在自己的关系里面散布对刘岩不利的言论，恐怕也够刘岩喝一壶的。
但是耿真完全没有这样做，他只是不怎么搭理刘岩，其他的，耿真还是认认真真的。
耿真刚才的姿态，好像有点想跟刘岩交流的意思。
刘岩走到耿真跟前，诚心诚意地说：“耿科长，今天中午咱们在一块吃个饭吧，我来一科工作也有两个月了，还从来没有跟耿科长一起吃过饭呢，今天我请客。”
耿真眼神里充满着激动，却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行吧，反正已经到午饭时间了，跟谁在一起吃不是吃啊。”
两个人来到了市委附近的一家小饭馆，坐下来后，耿真一直闷着头喝酒，什么话都没有说。
耿真不开口，刘岩自然也无法开口了，他只是不断地给耿真倒酒，偶尔往耿真的茶杯里添一些开水。
耿真一口气喝了十几杯酒，大概有三四两的样子，脸色慢慢开始泛红，眼珠子也有点发红，耿真看着刘岩，嘴角艰难地蠕动着：
“刘岩，你是个好人，我现在这么尴尬的处境，你如果想赶我走，是轻易而举的事，但是你没有，你是个好人。”
刘岩说：“耿真，你也是好人。”
刘岩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用眼神表达了自己对耿真的感谢。
耿真叹了口气说：“看来咱哥俩没有在一起工作的缘分呀，我也该离开了。”
刘岩看着耿真，问：“为什么这么说？”
耿真苦笑了一下，说：“你没有撵我走，那是抬举兄弟，可你觉得我还有赖下去的必要吗？一科科长历来都是由市委书记秘书兼任的，我呆在这里，完全就是画蛇添足呀！”
刘岩觉得耿真是真诚的，他说的话也有一定道理，一科只有那么多工作，完全没有必要设一个专职的科长。
刘岩问：“找好出路了吗？”
耿真又苦笑了一下，痛苦不堪地摇了摇头：“要是有出路，我就不会赖在一科这么长时间了。”
刘岩觉得，自己应该和耿真一起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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砮道官途 第115章 只能认命了
从公路公路局回来的路上，刘岩接到了姜易民打来的一个电话，电话里，姜易民像是被冷落了怨妇一样对刘岩说：“刘岩嗄，你和周书记什么时候到彭华县来嗄，我好不容易才弄了两瓶茅台酒都快放过期了。”
刘岩从心里感到好笑，看起来姜家人说话都是这种风格，他默默地念叨，过期了好，正好和你侄女的凉菜馊汤相搭配。
姜易民通过电话向周和平和他发出邀请，不是一次两次了，其他县市区的领导，也通过刘岩发出过不少这样的邀请，每当提及这种话题的时候，周和平就像牙痛似的使劲地吸溜着嘴。
因为这件事，刘岩也曾经问过市委办公室主任李思琪，李思琪也像周和平那样吸溜嘴，只是程度稍微轻一些，然后半开玩笑地在刘岩跟前抱怨：
“下面这帮猴崽子们，真的比猴都精，只要碰到好事，出溜一下就跑到省里去了，只有碰到难题了才想起还有个中州市，来中州市要政策要项目要经费，一个比一个脸皮厚，下去容易，咱总得给这些猴崽子们弄点拿的出手的礼物吧。”
拿的出手的礼物，无非还是老三样，政策项目和经费，政策好说一点，得看上面的精神，项目和经费呢，中州市市委市政府这一块的经费还捉襟见肘呢。
至于项目，周和平在这方面也没少操心，但至今没有什么大的收获。
周和平不愿意提下去的事，看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想到这里刘岩对姜易民说：“姜书记，你的嘱咐我记在心里了，回头看周书记的安排吧。”
见刘岩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姜易民又开始跟刘岩套近乎：“刘岩，咱们不但是老乡，还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有什么好事你给哥哥打听着，别忘了彭华县。”
刘岩只好回答：“一定一定，一直想着哥哥呢。”
尽管是应酬话，但刘岩并非完全是应付，关于招商引资的事，刘岩也一直在琢磨，这会儿和耿真面对面，刘岩突然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耿真跟了贺波涛好几年了，方方面面的人认识的也不老少，从政界到商界，都有一定的人脉关系，如果耿真能够安下心来专门跑招商引资的事情，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样一来，耿真不但可以免除鸠占鹊巢的尴尬，对中州市的经济发展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说不定，耿真还能从中找到自己的真正价值所在呢。
刘岩把自己的想法跟耿真一说，耿真的精神马上高涨了起来，完全没有了刚才的低落情绪。
耿真激动地说：“刘岩兄弟，真是太谢谢你了，你给哥哥指了条明路。”
刘岩说：“你也别谢我，这招商引资的事，可是全中州市的大事，如果你在这方面干出来一点名堂，全中州市的人们还得谢谢你呢。”
刘岩又告诉耿真：“这招商引资的事也不能遍地开花，你得有的放矢，各县市的具体情况不一样，吸引客商的亮点和角度也不一样，必须有目的的跟客商推介。”
最后两个人商定，先从彭华县开始做起。
彭华县是全国闻名的花卉种植基地，同时又是国家级卫生模范城市，这是彭华县的最大优势。
彭华县的劣势也非常明显，那里基本上没有什么企业，相应的，商业领域也很不发达。
国家级卫生模范城市的名头虽然看上去熠熠生辉，但在客商们的心里却不值几个钱，他们需要的，是那种朝气蓬勃的集约优势，没有一定的商户群入驻彭华，就没有办法吸引客户的眼球，商户们需要的，是一定规模的商户群，这样才能把各种各样的客户吸引到彭华县来。
所以，现在对彭华县的招商引资，不要考虑商户的规模，不要考虑商户的名头，只要有入驻彭华县的诚意，先把他们热热闹闹地请到彭华县再说。
唯一的一条原则，就是入驻的企业必须达到环保标准。
彭华县是全国模范卫生城市，可能现在对商户来说还不具备一定的吸引力，等彭华县有了一定的商业氛围，这种优势，才是吸引大客商的关键。
有了目标，耿真高高兴兴地去各地跑招商引资的事情了。
耿真走后，刘岩的工作比以前更忙碌了，一科的日常工作，他也必须要担负起来。
这时候刘岩才知道，市委办公室一科除了日常的服务工作之外，还要为市委书记的对外政策宣传工作定基调。
有时候，还要出席有关的记者招待会。
这一天上午，刘岩就受到了周和平的委派，参加了一个大型的记者招待会。
招待会上，刘岩意外的碰到了陈如雪。
陈如雪比原来瘦了许多，可能是瘦了的缘故，陈如雪显得比平时还要高大一些，穿梭在那些女记者当中，陈如雪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所以刘岩一眼就看到了陈如雪。
看到陈如雪的时候，刘岩多少有点愣神——陈如雪怎么在这里？今天的记者招待会，没有邀请下面县市的新闻媒体参加呀，难道陈如雪现在也在中州市工作？
刘岩只是微微地愣了一下，就大步流星地冲着陈如雪走了过去，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看到陈如雪，刘岩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陈如雪的反应却很冷淡，只象征性地跟刘岩握了握手，机械地说：“刘科长你好。”
和陈如雪在一起呆了一会，刘岩只了解到了这样一个信息，陈如雪已经到中州市电视台工作五个月了。
刘岩算了一下，也就是自己刚刚到中州市两个月的时间，陈如雪就来了，那她为什么不找自己呢？这不是陈如雪的性格啊！
陈如雪一直刻意回避着刘岩，找了个借口，从刘岩身边仓惶逃离。
陈如雪躲到一个角落里就开始嚎啕大哭。
晚上，刘岩收到了陈如雪发来的一条信息：
如果命中注定我们只能是铁轨的两端，我也只能认命了，即便是看到峰回路转的希望，最后却无奈的发现，我们仍然是平行的。
刘岩，我能不做那个与你平行的铁轨吗？
我好想好想做一个铁轨上面的乘客啊！哪怕只是其中之一也好。
看到这条信息，刘岩的心里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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砮道官途 第116章 万事开头难
一天夜里，颜伯清找到了刘岩的住处。
可能是史汀溪在中间做了一些工作，颜伯清希望刘岩能够给他指点迷津。
刘岩只是跟颜伯清客气了一下，便直接进入了正题。
这些天，刘岩一直在思索公路管理局的事情，他觉得，要想从根本上解决公路管理局存在的问题，必须一步一步慢慢来，第一步的核心就是一个字——熬。
刘岩告诉颜伯清，下一次召开局务会的时候，不管那些人抛出多少无关痛痒的伪议题，也不管围绕着这些伪议题争论的多么激烈，把握一个字——熬，必须熬到自己抛出的议题有最终的结果，哪怕是否定的结果也行。
刘岩对颜伯清说，这样做有两个目的，一方面是瓦解那些人的意志和战斗力，让他们不堪其苦，只要他们不对颜伯清的议题给出自己的意见，就把会议无限期地拖下去。
熬的次数多了，他们就失去了再抛出伪议题的兴趣，即便有人仍然乐此不彼，与他们站在同一个战线的人也会心生厌烦。
第二点，从局务会每个人对颜伯清提出的议题的最终表态中，完全可以看出究竟哪些人是在作为，哪些人是在作秀，哪些人是在作弊。
颜伯清明白了，刘岩的这个熬字，就是打持久战，消耗战，心理战。
颜伯清的脸上开始出现了一丝笑意，他又问道：“那第二步呢，第二步应该怎么办？”
刘岩说：“也是一个字——转。”
刘岩解释道，这个转字，就是转移争论的焦点，那些居心叵测的人，虽然是利益共同体，但也不可能是铁板一块，有些问题，可能对他们当中的某些人有利，而对另外一些人，可能没有任何利益甚至有害，可以选择其中对这些人存在利益冲突的事情，拿到局务会上公开谈论，让他们彼此之间掐起来。
颜伯清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说：“这样做行是行，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如果他们有所察觉，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对自己有害的那些人不表态，这样他们之间就不会伤和气，也就不会产生内讧，最可怕的是，他们私下里联合起来，使这些违犯原则的议案通过，这样就等于借助我自己的手，反过来搧了我自己一个耳刮子。”
刘岩说：“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关键是怎么把握的问题，如果第一个议案获得通过，你就紧接着抛出第二个议案，这个议案要和上一个议案一样，仍然对得到实惠的那些人有利，而对另外一部分人有害，如果第二个议案仍然不行，继续抛出第三个，仍然是那样的议案，这些被利益薰得黑了心的人，肯定没有那么大的忍性，也没有那么高的涵养，他们肯定会爆发的。”
颜伯清笑了：“你说的没错，他们的确没有那么高的涵养，说不定第一个议案抛出来，他们就炸窝了。”
颜伯清又在大脑里思索对付不同场面的办法，假定第一个议案没通过，这些人当中因为这个议案会受到损失的人公开表达了反对意见，当然最好不过了，如果他们放弃表达自己真实想法的权力，也没有什么了不起，那些能够从这个议案中获得好处的人，肯定会把他们的沉默当成反对看待，他们一直都是利益共同体的关系，一方突然不赞成了，对方绝对会有想法的。
假定第一个议案获得了通过，那么继续抛出第二个议案的时候，利益受到损害的一方不但不会赞成，相反会对已经通过的议案申请重新表决。
这些人，颜伯清太了解了，正像刘岩说的那样，他们既没有那么大的忍性，也没有那么高的涵养，一旦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他们就没有那么高的智慧了，甚至会变成一群疯子。
第三步怎么走颜伯清暂时不用问了，他想先把前两步走扎实了再说。
送走颜伯清，刘岩接到了耿真的电话，耿真在电话里叹息道：“刘岩兄弟，事情没有我想像的那么顺利啊！”
刘岩早已经料到了，如果那么容易就能解决问题，周和平就不会那么发愁了。
刘岩说：“万事开头难嘛，只要有向好的趋势，你的努力就没白费，现在情况到什么地步了？”
电话里传来了耿真的苦笑：“哪一步都没到，唯一的进步，就是我的酒量见长了，这些奸商们见到我，先是拍马屁，说一些不着四六的奉承话，接下来就是灌你喝酒，你只要提到正经事，这些家伙就开始跟你打哈哈。”
刘岩安慰耿真：“不着急，慢慢来，铁杵磨绣针，功到自然成。”
耿真停顿了一会，对刘岩说：“我觉得有几个人倒是有合作意向，他们最不放心的，是我的地位，现在老兄实在是太尴尬了，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如果我现在仍然处在你那个地位上，没准好几个事已经成功了。”
刘岩觉得耿真说的是实话，这里面并非只有势利的问题，如果一个商人准备把自己的事业搬到你这里来，没有当地政府领导的绝对支持，他们是下不了决心走这一步的。
耿真说：“刘岩，要不你来一趟吧，只要你出面，就代表了中州市市委市政府，我相信一定会成功的。”
刘岩有些犹豫，他并不是不想帮耿真的忙，也不是不愿意参与这件事，关键是周和平书记这边走不开啊。
耿真显然理解刘岩的顾虑，但他更渴望尽快把事情办成，现在有三家企业有成功的可能，只要再努力一下，说不定就成了，这个成功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清楚的很。
见刘岩许久没有说话，耿真恳求道：“刘岩兄弟，哥哥今后将走向哪里，路平坦不平坦，全都仰仗兄弟你的帮助了，你能不能跟周书记说一下，把你匀给我几天，等这件事成了，哥哥肯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刘岩觉得自己就是出去几天，周和平那里也不是完全走不开，一科好几个人呢，临时顶替一下也未尝不可。
关键的问题是，这件事怎么跟周和平书记说。
耿真又说道：“要不然这样吧，我跟黄副书记说一下，让他跟周书记沟通，这样可能比较妥当一些。”
刘岩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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砮道官途 第117章 你是我媳妇嘛
到了省城之后，刘岩才了解到，事情根本没有耿真说的那么简单，客商们能不能落户中州，落户彭华，并不是谁出面就可以解决的。
现在商家们所担心的，仍然是市场规模的问题。
刘岩认为，如果一家一家地去做工作，仍然打消不了商家们心中的顾虑，如果能把他们集中起来，让他们在欢聚一堂的气氛中彼此沟通，说不定能够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最好的情形是，有一个有影响力的企业率先表示入驻彭华，肯定会产生带动效应。
想到这里，刘岩问耿真：“在你最近接触的企业当中，有没有上规模的企业？”
耿真说：“有一个，丽华集团的规模就非常大，不仅仅是在平原省，就是放在全国也可以算的上是牛哄哄的企业，但我和他们之间并不能算是接触，在丽华集团等了整整一上午，最后只得到了一句话，前台告诉我，他们的董事长说了，只要彭华县有相当规模的商家入驻，那时候再来丽华找他。”
刘岩突然间有一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悲壮，他决定啃一啃丽华集团这块硬骨头。
说干就干。
来到丽华集团，刘岩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多么的冒失，要想走进丽华集团的大门，一点不比去一趟省委容易。
刘岩和耿真费了半天劲才来到了前台。
前台接待那种标志性的微笑让刘岩突然间有了一个想法，他知道，如果按部就班地去跟这些脸上挂着笑心里藏骄傲的接待小姐们谈求见董事长的事，又是预约的又是稍等的非常麻烦，这一稍等，说不定要等到一年之后才能见到丽华集团的董事长王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