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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苦(短文、微h)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alice她说
“我救你!你还咬我!你男人呢?!让他出来赔我医药!”朱星龙像是猴儿,他揉着肩膀控诉她。
宝象低下眼睛不说话,只是抱着胸前的小袋子看地面。
“哎;看来你这医药是不好了。”朱星龙看得出来宝象的异样,其实上次看诊的时候他就有所察觉,这妹子应该就是自闭症一类的心理疾病。
但是不代表她听不懂他说的话。
“咳咳,你自己知道自己怀孕了吗?”朱星空推了推眼镜。
宝象一只手摸了摸肚子,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
朱星龙轻哼了一声,看来她自己是知道的。
“那你知道不知道你有小产的迹象?”朱星龙不是吓唬她,她的体质不好,加上前段时间忧思过甚,怀相并不是特别理想。
这次晕倒也是因为这孩子不断地汲取母体能量,宝象体力不支才昏了过去。
宝象闻言立刻抬起了头。
“我还当你不想要这孩子呢。”朱星龙说话不客气,引得宝象恶狠狠的瞪他。
“我记得你是可以说一些简单的话的,从现在开始,你要是不回答我的话,我就不说了。”朱星龙开始耍赖,“看谁先憋不住。”
“说……”宝象耐心告罄,她很想知道肚子里的宝宝有没有事情。
“哈哈哈哈,这不就挺好。”朱星龙给自己倒了一杯泡好的碧雪银芽、又给宝象倒了杯温开水。
“你这个体质啊,要好好调理,底子太差了。”朱星龙写着单子。
“孕妇还不能药补,只能食补,你要是相信我,就跟你家人商量下、干脆在我这竹楼里住下,这里还住了一些老人,都能照顾好你。”朱星龙很坦诚。
“对了,你男人哪儿去了?”他问道。
宝象不说话,把小口袋里的结婚证拿出来放到桌子上。
一双璧人的黑白照片在结婚证上,一个娇憨可人,一个俊朗帅气。
朱星龙定晶望向那个名字,瞬间睁大了眼睛!
“秦可瑜!!那个犯了流氓罪的秦可瑜!是你对象?”朱星龙口不择言,直到看着宝象眼里溢出眼泪,才手忙脚乱地给她拿帕子擦眼泪。
“你别哭啊!是我说错了!”
好容易手忙脚乱地把宝象哄好,朱星龙看着这么个佛爷一个头两个大,现下想想如何联系她家人是正经。
可还没等朱星龙下山去镇上认真打探,有个犯了流氓罪的男人逃出了看守所的消息就如同长了翅膀一般飞遍了整座小镇。
秦可瑜今日饮了叁大碗凉水,把半馊了的米汤就着窝窝头全塞进肚子里。他的样子狼狈的很,鼻青脸肿不说,一只胳膊还耷拉着,搁那稻草堆里不细看都以为半截身子入土了。
晌午头上,俩看守牢房的年轻人一起拿着茶缸子出去打饭,至多叁分钟的时间,秦可瑜盯紧了那两米多高的窗户,狠下心咬了咬牙,用那只断掉胳膊的臂膀倚靠着墙,另一只胳膊伸上去,连跳了两下,叁下、四下,成了!
他抓住了那窗户的边缘,如同猴子一般攀了上去,那窗户建的不低,是以也没有什么铜筋铁骨,单单几块儿腐朽的木头杆子支棱着。
秦可瑜脑门上全是冷汗,那只断了的手先挂住了木头杆子,他用头狠狠一顶就顶了开来。
伤处尖锐的疼痛让他忍不住轻哼出声,嘴里已经有了血腥味儿,他已经听到了有人声传来,不得已,整个人如同蜕皮的四脚蛇一般将自己硬生生从那窗里拔了出来!
一声“噗通”,水花炸开!
看守牢房的人端着装满饭的茶缸子进来,可那牢房大门纹丝不动,牢房里的人却已经消失不见……一个小眼睛扁嘴巴的小兵望着那破开的窗户,大惊失色地把缸子摔了下去。
他慌里慌张地往外跑,嘴里边跑边喊着。
“流氓犯逃跑了!从窗户逃跑了!”
一时间、看守所内外都喧嚣不已,而秦可瑜早已顺着那河流流去了下游……





八苦(短文、微h) 痞子与宝象(17)
宝象害喜害得严重,吃啥吐啥,原本滚圆丰润的小脸几个月瘦成了瓜子脸,也幸亏她肉厚实了一点,不然光这个孕吐都得把身子折腾坏了。
这段时间,是竹楼里的杜奶奶一直照顾着她。
杜奶奶也是个命苦的,辛辛苦苦把儿子女儿拉扯大,一家子都是文化人,搞科研的,可惜去年闹文革,左一个右一个,文化人有骨气,却禁不住折腾,一口气没了两个儿子,儿媳也带孩子走了,俩闺女一个病死他乡,一个远嫁出去,事儿一出,她把家门一锁,背着个绳子去山上上吊,结果被朱星龙救了下来,杜奶奶看他就像看儿子,看宝象吶,就像看儿媳妇儿。
这日,天凉了不少,一场秋雨一场寒,宝象现如今已经怀了五个月的娃,肚子看着显怀不少。
“今儿吃玉米窝窝配上咱这嫩荠菜炒鸡蛋,秋天就该吃这个,香的很!”杜奶奶也没敲门,直接拿着饭碗推门进来,吓得宝象一激灵。
“奶奶你别老吓唬她。”朱星龙在她身后跟着跑过来,“孕妇不经吓。”他用手捏了块鸡蛋放嘴里,一边在身上擦了手来给宝象号脉。
“你就护着,这孕妇啊哪儿那么脆,孩子能嘎嘣一下就没了?我瞧宝象这肚子稳的很。”杜奶奶没有什么医学常识,她养了不知道多少个孩子了,光自己个儿的就四个孙子俩儿子俩闺女,瞧宝象也是让她多补补营养多运动运动,以后好生一些。
宝象慢腾腾地打了个哈欠,她睡衣厚实的很,也不怕走光,被杜奶奶拽起来吃早饭也不反抗,小嘴巴吧唧吧唧,吃的还挺香。
朱星龙舌尖儿的话绕了几圈还是没说出口,他偷偷觑了几眼闷头吃饭的宝象,终究还是轻轻叹了口气,放弃了。
秦可瑜被击毙的消息也是他从医院里头听说的,那日秦可瑜带伤越狱,谁也没想到他根本就没有顺着河去下游逃跑、反而是回了那个镇子里的小家,一个混身上下都是伤的犯人,被重新抓回来能有什么好下场。
也就俩月吧,人就悄无声息的没了。
有亲朋好友偷偷地把那尸体带了回去,血滋糊啦的,死的挺惨。
朱星龙也是听了医院里护士们闲聊知道的,也是刚知道原来秦可瑜还有联系的朋友,他找了个熟人帮忙要了那朋友的地址,去的时候,罗小猫还在院里子烧纸。
罗小猫也是伤心也是自责,好好一个人,就这么给磋磨没了,走之前也没看得见宝象,都怪他,没看好了宝象。
罗婶子已经病了,心病。
她年纪大了,撑不住这样的惨事儿,宝象一直没回来也成了她的心病,晚上做噩梦梦见宝象抱着个血淋淋的小孩子哭着求她,想要见一见丈夫。
罗婶子在梦里也哭,眼泪止不住地掉,宝象到底哪儿去了,怎么好好的一个人,就失踪不见了,这谁受得了。
直到秦可瑜越狱跑回了家,罗婶子就跪在那门槛上,秦可瑜胳膊已经断了,就用另一只手扶她。
她哪有脸起来?秦可瑜被折磨的和个鬼似的,混身上下都是血,人瘦的不成样子,拼了一股气回家找宝象,她还给人家看丢了。
“不是您的错儿,嫁给我,是我没照顾好她。”秦可瑜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或者说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表情。
罗小猫也在旁边哭,他心疼他哥,想打盆水给他洗脸,水还没从井里摇上来,秦可瑜已经又被抓走了。
罗婶子拽着那警卫死不撒手,“他真的没有犯法啊!同志、他老婆才将将怀上娃,我们都看在眼里,他不能啊!”她哭的不行、这两口子怎么就命那么不好啊。
警卫不听她的,但是一大婶子在那儿哭他们也觉得不好,这秦可瑜本来就是影响特别差的流氓罪,还逃狱,一个枪子儿都是轻的。
估计以后也回不来了,那警卫戳了戳秦可瑜,“有什么话要留的赶紧说。”
秦可瑜头发乱蓬蓬的,他的脸颊凹陷下去,好似一个得了失魂症的病人。
“就,拜托婶子,别锁门,偶尔来家里看看……”他抿住了嘴,那嘴唇也都是干疤,“万一她要是回来了,家里门锁了……她进不去……”他的眼睛里蓄上了泪。
罗婶子和小猫眼睁睁看着一行人把秦可瑜抓走了,自那天以后,罗婶子就病倒了。
也不怪朱星龙找不到秦可瑜的亲朋好友,当年秦可瑜从乡里来到镇上,为避人耳目,即使和罗小猫几个狐朋狗友来往也是偷偷的,平日里正经上门的时候不多,罗小猫倒是经常来找他,但是谁也不清楚他们关系好到什么程度。
是以朱星龙一个外人根本不知道罗小猫一家和秦可瑜的渊源。
他猫在罗家的院子门口,踌躇了半天,还是没能敲响那院门,还是罗小猫看着他形迹可疑,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把他带进了院里。




八苦(短文、微h) 痞子与宝象(18)
“别说,你这小子长得还挺俊!”老猛子抽着烟捏着手里皱巴巴的报纸,一边看着上面的黑白照片,一边拿小眼睛斜瞄着对面的男人。
坐他旁边的是老拐,两年多前犯了盗窃罪,和他一样,被判了六年,不轻不重的,这次一块儿逃出来了。
老拐摸摸脸上的泥巴,已经干在脸上了,一抹,哗啦啦往下洒。
“你整的跟个叫花子似的,你以为你也长了人家小秦那张好脸?洗干净也么人认出你。”老猛子长着络腮胡子,抽一口烟,那胡子就抖一抖。
“好脸有甚用处?要不是长得那张脸,咱哥几个也不用跑的那么麻烦。”老拐子不喜欢秦可瑜,横挑鼻子竖挑眼,嫉妒羡慕之情不可言表。
“行啦,要不是人家小秦手里有票子,你以为你逃的那么顺溜?”老猛子看的清楚,那一沓大团结,救了他们叁个人的命。
这事儿说来话长,当时秦可瑜被带回看守所,来监管的四个小年轻换成了老油子,为了方便监管,还把他放进了集体监狱。
文革那会儿,城里也吃不上饭,那几个老油子天天到点儿也不吃饭,茶缸子起来,下班带回去给家里孩子老人吃,秦可瑜发了一场高烧,大家都以为这年轻男人估计要完,可耐不住人家底子好,烧了挺久,硬生生喝凉水活过来了。
再后来,有两个老油子外面犯人家属的贿赂,被秦可瑜看在眼里,谁也不知道他和几个兵油子叽里咕噜谈了些啥。
老猛子就知道两个月被枪毙上报的男人换成了别个死囚,那一沓大团结,换了他的命,顺带着两个小偷小摸的知情犯人。
秦可瑜一直戴着布口罩,他眼睛如同一潭死水,绿皮火车呜呜地响,老猛子递给了他一缸子水,自从上了这火车,他就没再说过话,只是看着外面的风景,老猛子拿鞋底子里面的烟跟一个老头儿换了点水粮,他当贼,也知道恩情,人秦可瑜是念着他当初住在他隔壁,给他喂了那两口凉水。
老猛子可不觉得自己值得那么些钱,可了剩下叁年多的牢狱之苦,这恩情,他得记下。
“喝点吧兄弟,到了南方,我们重新过日子、过好日子。”老猛子咬了两口饼子差点儿被硌掉了牙。
“谢了。”秦可瑜的声音从口罩里传出来,闷闷的。
“害。谢啥,我们哥儿俩谢谢你才对。”老猛子又灌了一口水,这水也不知道放多久了,有股子馊味儿。
老拐子显然也受不了这馊水,嘴里骂骂咧咧的,干脆拿了缸子去厕所里接自来水。
秦可瑜穿着一身黑色的厚外套,里面是当初买了准备和宝象结婚穿的白衬衫,他模样好,气质也好,穿着神,哪怕如今又成了穷光蛋,只要他愿意,照样迷倒一大群姐姐妹妹。
可他现在不敢了。
他前段时间做了个梦,梦见宝象被人救了起来,生了个胖娃娃,他还没来得及高兴,那胖娃娃就张口叫爸爸,不是叫他,而是叫另一个看不见脸的男人。
他心里难受,也知道现如今走丢的宝象最好的归宿莫过于被好人捡到带回家。
别说娶她当媳妇儿了,哪怕对她好一点儿他都能感恩的跪下来给人家磕头。
可醒过来的时候,满脸的眼泪,他一只手捂着眼睛,另一只手捂住了胸口,那滋味儿真的太苦,老油子告诉他,这场闹剧不会很久,在外待几年避避风头,再回来。
他能回得来,可宝象回得来吗?
他不知道答案。
他更不知道,他这一走,就是八个年头。
一九七五年春,周红红被z省监,在监狱中供出八年前的那个案子系栽赃嫁祸,一九七五年秋季,周红红等数十人按照重大诬陷致死罪,迫害他人致死罪被判处枪决。
一九七五年冬,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几岁的小孩子,悄无声息地搬回了镇上。
这家人姓江,水工江,南方来的小老板,模样生的不错,就是肺不好,常年戴着个棉布口罩。
孩子叫想想,江想想,经常替父亲去镇上重建的医院抓药。
这一年,朱星龙的父亲平反,朱星龙也回到镇上医院做了实习大夫。
有一天,想想在药房拿药,不小心被一个小姐姐撞倒了,头磕在药房的木头架子上,鼓了个包。
那个小姑娘扎着两个马尾辫子,眼睛又大又圆,就是有点凶,她把江想想扶起来,还给他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
“我叫秦晓莲,我住榆钱巷子十九号,门口有棵榆钱儿树,你要是哪里有不舒服,就去我家找我。”秦晓莲色厉内荏,她着急回家给她娘做饭,希望这小瘦猴儿没被撞坏脑子,她拿着手套就往家里跑。
江想想看着小姐姐的背影,摸了摸额头上的大包,皱着眉头轻轻地嘶了一下,还挺疼的。




八苦(短文、微h) 痞子与宝象(19)
秦可瑜走后的第二年春夏交际。
宝象生了个小娃娃,她胖手胖脚,嗓门儿极大,宝象一双大眼睛对着她,她哭她也哭,她笑她也跟着笑。
宝象觉得好玩儿,经常捏着她的莲藕似的小胳膊小脚丫子,可下手重,给孩子捏的直哭。
这时候杜奶奶就来打她的手,宝象就瘪嘴,一瘪嘴巴,宝宝也哭的更厉害。
杜奶奶头疼,这娘俩,不好伺候的主儿。
说来也怪,宝象身子弱,可生了娃以后体质却好起来了,奶水也足,满打满算,宝象也才二十岁不到,也多亏了杜奶奶和朱星龙的照顾,娃儿喝奶水喝的饱饱的、长得也好。
朱星龙被抓进罗家的那天,和罗家人把宝象的去向说了出来,罗婶子当即就要下床去找人。
可她久病不愈,这场心病直接要了她半条命,还没等上山,也可能是了了心愿了,松了那口气,当天晚上就走了。
罗小猫倒是跟着朱星龙上了山,也看见了大着肚子的宝象,他把秦家的钥匙交给了她,就是看着她的肚子哭了大半天,走的时候,他望了朱星龙好些眼,倒把朱星龙看的浑身不自在。
“朱大夫,谢谢你照顾宝象,我哥人已经走了,我娘也走了,我也不会照顾嫂子,以后我定时寄钱回来,嫂子就拜托给你了。”罗小猫以为这孩子是人家朱大夫的,虽然为自己兄弟不值,可现下确实是宝象最好的归宿了。
罗小猫走了,他跟着弟弟下了乡,只有每年过年的时候从遥远的地方寄来的土产和粮票让朱星龙还偶尔能够想起来这个宝象的半个家人,朱星龙也会偶尔寄点儿山上的东西给罗小猫,这些年,倒没断了往来。
杜奶奶去世的那年,秦晓莲六岁,她几乎是杜奶奶一手带大的。
宝象牵着小姑娘的手,温柔地给她拍着背,秦晓莲看着杜奶奶给她留下的东西,边哭边打嗝,宝象虽然依然没办法和正常人一样说话,连基础的生活自理可能都做不好,但是秦晓莲都能帮她做好。
现在的宝象头发剪的很短,一个娃娃头配一张娃娃脸,她长得也好看,是那种软软绵绵的福气相,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晓莲是姐妹俩。
朱星龙也不是没想过和宝象干脆凑做一堆,这也是杜奶奶的想法,可一问这事儿,宝象就抱着孩子,把秦家的钥匙往脖子上一挂抬腿就要走。
她心里认死理儿,甚至她都快忘了那个男人的样子和名字,可她没忘记自己有个男人,只要看到秦晓莲,她就忘不掉。
朱星龙歇了心思,在晓莲七岁那年,娶了一个樵夫家的闺女,水灵灵的,唱歌特别好听。
朱星龙结了婚以后就带着媳妇儿搬到了山下镇子上去住,他们家世代行医,哪怕是他爹他叔叔都被关进牛棚,人家也高看他叁分。
晓莲早熟的厉害,才七八岁就能做宝象的主,杜奶奶临走之前把家里的地契留给了晓莲,朱星龙也怕宝象回秦家触景生情,可离得太远,他也不放心,最后还是晓莲拍板,就住杜奶奶家!
这才有了搬到榆钱儿巷子十九号的后来。
江想想也是个聪明的孩子,他拎着药回家,头上鼓着个青包,看的秦可瑜直皱眉。
秦可瑜现名江霆,是个做木材买卖的老板,七五年七六年都是好时候,文革结束了,他带着钱和在河边捡到的孩子回了这个朝思暮想的地方。
说来也巧,他现如今买下了秦家隔壁的房子,时不时的,还能偷偷摸摸翻墙去看看。
也可能是这些年没照顾好自己,身上留了病根儿,天气稍微一冷,他的肺就不舒服,这段时间,他又开始忙活着打听失踪人口,去镇上查、去县里查,他还不知道自己被平反了,报纸上也没写这个、所以还用着江霆的名字在外面行事。
人家问他,你是许宝象的什么人?
秦可瑜就捂着口罩闷声闷气的回答人家。
我是她远房表哥。
在小凳子上剥蒜的宝象正看着朱星龙送她的连环画傻乐,她都不知道自己还多了个远房表哥。
且这远房表哥为了找她差点儿死在路上。
旧事不再重提,宝象和秦可瑜重逢的场景很是戏剧性,也多亏了江想想记得住这个撞伤他的姐姐家的地址。
秦可瑜不算是个靠谱儿的养父,甚至连宝象对秦晓莲还不如,在养孩子方面,这夫妻俩是出奇的同步,出奇的不靠谱。
秦可瑜还不容易发挥了慈父的神,带着孩子去肇事人家里讨说法儿。
门还刚敲开,秦可瑜低下头,呵,家里没大人吗这是。
开门的是秦晓莲,小丫头片子刚到他的腰,还是那副色厉内荏的样子。
“你们有话好好说,别找我妈!我们出去说!”九岁的秦晓莲人小鬼大,说着就要推秦可瑜出去。
宝象就是这个时候出来的,她穿着一身浅粉色的棉布夹袄,脚上一双半旧的黑色棉鞋,头发短了不少,整个人还是懒洋洋的样子。
她有点害怕,倒是没靠近,就站在堂屋门口,“晓莲……”她是个怂瓜,自家闺女都比她强悍。
秦晓莲大声叫她回屋,一边使劲儿把男人的身子往外拱。
秦可瑜像是傻了一样,他就站在那门槛外面,不敢进也不敢退一步。
“宝象......他颤抖地把口罩摘了下来,不可置信地叫出了声。




八苦(短文、微h) 痞子与宝象(20)
痞子与宝象(20)
宝象就站在堂屋前面,她疑惑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一步步地朝她走过来,腿上还绑了个人形挂件儿。
“你干嘛!你要干嘛!”秦晓莲一口咬住了秦可瑜的大腿,给他咬的一激灵。
宝象不大认识他的样子,她看着自己女儿,把她从男人身上剥下来,推到自己身后。
看着宝象警惕的眼神,秦可瑜的眼泪掉下来的瞬间就笑了出来。
他大步走向前,一把搂住了这个女人,“你他妈真没死,你跑哪儿去了……”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还带着那么多年日夜思念熬成的委屈。
也不怪他哭,当年所有人都以为秦可瑜死了,宝象属于流氓犯的家属,又是个不太正常的,也怕人欺负上门,罗小猫也好,朱星龙也好,都没有把她送下山过,他们也在刻意隐藏着宝象和小莲的存在,让他们母女过的舒服些。
秦可瑜偷偷摸摸地找,哪能想到宝象就在山上。
世事无常、阴差阳错,这小夫妻终于聚到一起。
宝象深深的被埋在那胸膛前,她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这股子味道让她忍不住开始哭,她抽抽噎噎的,小手给自己擦眼泪。
秦晓莲要上去把臭男人撞开,江想想这个小个子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了,一手隔开了小姐姐,他捂着额头打着商量。
“姐姐你看不打脸行吗?”江想想很诚恳。
“你们都谁啊!”秦晓莲老母鸡护小鸡一样,“你给我滚一边儿去!”她又给了江想想一个拳头。
“老流氓!小流氓!”秦晓莲嗷呜一口又咬住了亲爹的大腿。
秦可瑜没抱够自己家媳妇儿呢,底下一只小老虎咬的他疼的皱眉头,一只手把小老虎拎起来。
他看了她半天,扑哧笑了起来!
“你咬你亲爹真舍得下口。”和秦晓莲如出一辙的语气,秦可瑜摸了摸闺女的头毛儿,顺利把小丫头给生生气哭了。
宝象着急了,立马推开自家男人,牵住了秦晓莲的两只小手轻轻地摇了起来。
她很少看晓莲哭,是以哄都不会哄。
秦可瑜看着这娘俩,大牙花子露在外面,他止不住的笑,那小鼻子小嘴巴,还有美人尖儿招风耳,和自己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爷俩,除了那双大眼睛随了宝象的圆圆眼睛,其他都是和他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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