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我爱你,没入尘埃里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平方缪
阮舒这才看回唐显扬,凉凉地说:“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和她断干净。你必须要让她对你死心。”
“舒……”唐显扬很犹豫。
阮舒眸光清锐:“她一点儿都不适合你。你也根本不适合她。她现在对你的感情,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不甘心的痴念。显扬,你别忘记了,当年我们两家的父母本是有意撮合你和她的,是我突然横插一脚。”
“不是你横插一——”唐显扬想要纠正她的措辞,阮舒却像是完全不当回事儿,神情果决地继续说:“我今天把丑话撂在这,假如你不和她断,那我们十几年的情谊也就到此为止。不管用什么办法,你们都别想在一起!”
别墅里,林承志和王毓芬正在客厅的餐桌准备开饭,见阮舒回来,林承志将她唤住:“你和显扬刚刚是在闹分手?”
他坐在车里,其实看到了她抬手要打唐显扬耳光的动作,何况两人之间的氛围还那样的不对劲。他早料准是在闹矛盾,才故意停车寒暄了那么一通。她倒是干脆,直接连曾经的情侣关系都否定了。
阮舒微笑着回答:“大伯父,我说过了,我和显扬原本就只是朋友。只是关系太好了,所以你们才误会。”
林承志也不和她拗这个劲,顺着她的话喟叹一声:“显扬是个不错的孩子。我满以为你们能成的。”
王毓芬从餐桌前走过来,搭腔道:“就我说啊,是小舒该收收心。女人呐,还是自尊自爱点好,否则连婆家都不好找。我昨天跟专门做媒的刘太太稍微提了下小舒,人家直接将话题转移开了。”
“真是劳烦大伯母为我费心了。”阮舒拨了拨头发,话锋一转,“不过我妈还健在,大伯母跑去给我找媒人,是不是越俎代庖了?”
“这个时候你倒是懂得把你妈搬出来。”王毓芬掩嘴笑了笑,俨然在嘲讽阮舒和庄佩妤母女之间的关系。
林承志接话:“小舒,我们也是关心你。”
“谢谢大伯父大伯母的关心,你们说过的,只邦我把风不是吗?”阮舒用林承志曾经的话怼了回去,迈开脚步就要上楼,但听林承志询问:“我这些天有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你和傅家老三纠缠上了?”
阮舒身形一滞,颇有意味地:“噢?”
那天去会所找谭飞,包厢里的人可不少,她和傅令元之间的暧昧会被传出流言完全在预料之内。林承志今天才来问她,不知是流言传播的速度太慢了,还是他的消息源太不通畅了。
林承志注意到她这副神色,大概确定这件事是真的,眉头一皱:“小舒,别怪大伯父多嘴,咱们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有些人我们招惹不起的。先不说傅三本身是个入了歧途掰不回来的主儿,就说傅家,人家门庭有多高,你不知道吗?怎么会看得上我们?大伯父知道你最近可能有些着急了,但枝是不能随便乱攀的。”
说到后面,他颇为语重心长,像是当真为她着想。阮舒双手抱臂,笑笑:“大伯父,你在公司不是才教育过大伙儿,‘与其浪费时间谈小生意,不如集中精力搞大单子’?大伯父能够拉来三鑫集团,给了我极大的鼓励。”
她的手指朝天上点了一下,笑得愈发璀然:“高枝又如何?总得试试,万一成功攀上了呢?”
言外之意显而易见,林承志的神色微不可察地凛了一下,转瞬笑开:“小舒,女人的资本可是有限的。这些年你已经耗费了不少吧?”他上下打量她两眼,别有深意道,“若再从高枝上摔下来,很疼的。”
“谢谢大伯父提点。”阮舒淡静依旧,油盐不进般,浅浅地笑,“等我摔下来的时候,验证一下有多疼。”
上楼后,阮舒经过林妙芙的房门口时略微顿了顿,正准备走离,林妙芙恰好从里头开门出来。她本愉快地哼着歌,冷不丁与阮舒打上照面,当即止住。
“心情很好?”阮舒睨着她红润的脸色。
“还不错。”林妙芙简简单单地回,旋即绕开阮舒,“我下去陪妈吃饭。”
连脚步都彰显着轻快。
阮舒眸子冷寂地盯一眼她的背影,唇线抿得直直的。
翌日中午,办公室里,秘书通过内线告诉阮舒公司楼下有位姓栗的先生找。阮舒微惑,片刻后只在脑海中搜索出傅令元手底下那个叫“栗青”的斯文男。
事实证明,确实是栗青。还有赵十三。
他们是来还她车的。
那天晚上傅令元送她回家后,要走了她的车钥匙,说是会交代人将她留在城南的车开还回来,免她麻烦特意跑一趟。
结果隔了一天才送。
栗青将车钥匙交给阮舒时,主动解释了这个问题:“老大发现你的车好久没有保养了,小毛病一大堆,知道阮姐你平时忙,抽不出时间,所以昨天邦你把车送车厂里检修了。”
“噢,谢谢你们老大。”说着,阮舒就要走,赵十三连忙叫住她:“阮姐,等等。”
“嗯?”
“这是我们老大要我们交给你的。”赵十三将精致的礼服盒递到阮舒面前。
阮舒轻蹙眉头,不明白什么意思。
“老大说,请记得周五晚上的约定。”赵十三满脸的紧张,也不知在紧张什么。阮舒反应过来,淡笑一下,把礼服盒推回去:“不必了。我自己会准备礼服。”
“阮姐,老大说,这是他特意挑选的,无论款式、尺寸,都是量身定制,完美合身,请你放心地穿。”一旁的栗青搭腔,隐隐泛笑。
阮舒:“……”
最终她还是接下了。当然,不是因为栗青转述的那句什么“量身定制,完美合身”,而是因为“特意挑选”——她料想衣着上可能藏了点用意在里头。
回到办公室,阮舒将原本正在看的几份文件暂且搁一边,点击开电脑里的隐秘文件夹,翻出昨天已经拟得差不多的合同。
若有所思片刻,她打开网页,进入电子商城。
出来包厢后,阮舒去隔壁找林妙芙。
林妙芙躺在沙发上睡得正沉,身、上盖了件长款的男士外套,遮到她的大腿上,不至于像先前那般衣着暴露。
阮舒弯腰拍了拍她的脸,试图将她叫醒。
林妙芙却只是翻了脸继续睡。
阮舒冷眼瞅她片刻,邦她把外套穿到身、上,正准备将她拉起来时,倚在门边的傅令元懒懒地叫唤:“栗青,十三。”
栗青和赵十三立即从外头走进来,礼貌地朝阮舒躬身致意。尤其赵十三,躬身的角度几乎呈九十,线条粗犷的脸上昭显与他气质全然不符的紧张和……畏惧?
阮舒皱眉,只感觉他的眼神怪怪的。
两人如同之前那样,一左一右地分别架起林妙芙。
待他们邦忙将林妙芙顺利送到她的车上后,阮舒坐在驾驶座上,透过敞开的车窗向傅令元道别:“今晚谢谢三哥。”
傅令元点着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隔着散在半空中的白色烟气,眯眼目送她车子的驶离,神色晦暗不明。
“老大,小爷还在等你。”
听闻栗青的提醒,傅令元敛容转回身来,眸光有意无意地在赵十三的身、上滞了滞。
赵十三几乎一瞬间夹紧*双脚并拢挺直脊背双臂紧缩于裤腿两侧,额上冷汗涔涔:“老大,我错了!”
傅令元轻笑着反问:“错哪了?”
“错在……错在……错在……”赵十三憋红脸,重复了三遍没讲出个所以然来。
“那你先想清楚自己错在哪。”说完,傅令元举步往酒吧回走。
赵十三懵在原地。
…………
星期一早上的例会,整个会议室处于低气压状态。
阮舒坐在会议桌的最前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手里拿着一份最新的销售报告,目光飞快地掠过众人,然后将它丢在了桌上,动作貌似随意,可纸张摩擦发出的声响不小:“来,给我说一说,怎么这八笔单子就丢了呢?可全部都是我们公司合作了十几年的伙伴。”
销售部的主管和副主管相互对了一眼,一时无人打算先开口。
阮舒一向以笑脸对人,虽然往往那笑脸只是她的习惯,看似平易近人,但其实带有浓浓的疏离。正因为如此,她面无表情说话的时候,给人的压迫感更甚。比如眼前的情况。
“没人愿意先开口是么?”阮舒将身体往后靠了一些,左腿轻抬,搭在了右腿上,双腿交叠,一只手放在椅子的扶把上,一只手轻敲桌面,望向主管李茂。
销售部内部分为两个团队,主管李茂与其所带领的a组团队,是她自己的人,这些年披荆斩棘地为公司开拓了不少新市场。但其实这回丢掉的单子,是副主管的团队负责的。而副主管是林承志的人。
被点名,李茂倒也不慌张,站起身回答道:“是我们没考虑好。最近两三年,这些合作伙伴都曾经提出降低点数,但我们没同意。挖走单子是几家新起步的小公司,为了业绩很拼命,甘愿被压价。所以我们没竞争过。”
“曾经提出降低点数?”阮舒蹙眉,“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李茂沉默住了。
一直假装置身事外的林承志终于在这时出声:“这件事是我在处理的。”
“噢?”阮舒应声将目光投向林承志。
林承志坐在椅子里,连动都不动一下,姿势随意:“他们确实是我们的老客户,但就是因此倚老卖老,我们的产品在更新换代,生产成本也比过去高,可和他们的合作条款却几乎没有变过,现在还要求降低点数。我们若不拒绝,岂不是让他们以为我们林氏的生意得靠他们才能撑起来?”
他不以为意地摊摊手笑:“其实这些公司不再与我们合作了也无所谓,反正只是几十万的小生意。与其浪费时间谈没什么影响力的小单子,不如集中精力搞定一笔大单子。”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阮舒与林承志对视,灿然一笑:“林总说得确实有道理,只不过,咱们公司上上下下,可不是每个人都像林总如此能干,连三鑫集团的投资都能拉来。”
林承志听出她的嘲讽,打算还击她,然而阮舒已经别开脸。
她放下交叠的双腿,起身,身子前倾,双手握拳抵在桌面上,扫视大家一圈,嗓音清冷:“如果连小单子都能够被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抢走,你们敢保证大单子送到你们面前的时候能顺利拿下?”
一句反问出来,底下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后面又讲了另外一些事情,散会后,阮舒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将一叠文件重重地甩到办公桌上,“啪”地一声,像击鼓似的敲在紧随而入的助理的心上。
助理连忙走去茶几,给阮舒泡好一壶茶,少顷倒了一杯,送到她的面前。
“谢谢。”阮舒的嗓音有点绷,显然余怒未消,接过茶杯的时候,盯着助理手腕上所戴的名表,状似随意地询问:“最近舍得给自己花钱了。”
狭长的凤目微微含笑,笑意里好像带了丝了然的深意。
助理的眼皮骤然一跳,眨眼之后,却见阮舒已低下头,闻着茶香轻呷,毫无异常。
…………
晚上,阮舒八点多下的班,车子从住宅区的大门驶进去时,恰巧看见林妙芙从出租车上下来。回到家,她刻意在楼下逗留了片刻,没一会儿林妙芙也回来了,表情依旧满面春风。
“上哪了?”阮舒的问话多少有点质问的意思。
林妙芙心中一梗,收敛了表情:“同学约。”
“前天晚上一起去酒吧的同学?”阮舒直勾勾地盯着她刻意精心画过的妆容。
那天林妙芙烂醉地被驮回来后,一直睡到隔天下午才起床。她还没有机会教训她在酒吧里险些生枝节的事情。
“是又怎样?”林妙芙的语气顿时不好起来,嘲讽,“你最近好闲啊,连我和同学出去都要管。是公司终于要交给大伯父了吗?”
说曹操,曹操到。王毓芬挽着林承志的手臂在此时跨进客厅的门,夫妻俩皆衣着鲜亮红光满面。见到阮舒和林妙芙,王毓芬停下与林承志的有说有笑,敏锐地察觉了什么,故意笑着问:“你们姐妹俩这是又吵架了?”
林妙芙扭头就继续往佛堂走,例行每天问候母亲庄佩妤。
遭到忽视,王毓芬也不生气,嗔着说了句:“这丫头的脾气也越来越大,以后找婆家怕又是个问题。”旋即她看着阮舒,“不过有小舒。”
就让我爱你,没入尘埃里 167、探寻之程
“人渣!”
强烈的情绪在她的胸臆间翻滚,究竟是小九的还是她的,已然分辨不清楚,或者两者皆有。
她打从一开始就怀疑,蔺时年和小九恋爱期间,小九可能也是第三者,她也一直坚信,蔺时年一定做过非常对不起的小九的事儿,才让小九绝望至连死都不畏惧。只是始终没有得到过确切的验证。
这下子好了,她的直觉果然准确,这直觉恐怕不仅仅源自于她个人对蔺时年的偏见,隐隐之中还有小九曾经受过的重伤所留下的烙印。
蔺时年先是一懵,很快想到应该和她发梦的内容有关,表情又绷又僵:“你梦到什么了?”
“呵,梦到什么?”方颂祺冷笑,“你自己干过什么心里没有一点b数么?!”
只一个耳光真他老娘地便宜他了!
方颂祺正想将他拖出去狂揍,车厢内在这时爆出萌萌的哭声。
萌萌在蔺时年叫唤方颂祺的时候,其实已经一起被叫醒,只是还迷糊着,而且难得睡在方颂祺的怀抱里,她也不想起来,怎料将将见证了方颂祺和蔺时年发生争执,方颂祺还对蔺时年动了手。
方颂祺甩手将怀里的萌萌推过去给蔺时年,面无表情推开车门。
萌萌拽住方颂祺的衣服,下意识喊出声:“mummy!”
“我踏马不是你mummy!”方颂祺气势汹汹爆粗口,不管不顾下车。
萌萌随着她的衣料被拉得往车外扑,仍旧没能阻止方颂祺的脚步。
蔺时年及时捞回萌萌,萌萌才不至于摔倒。
幸而方颂祺是往房子里走,蔺时年抱着萌萌也下车,追上去时被方颂祺凶恶警告:“别烦我!否则我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蔺时年止步。
萌萌已改口叫回她“方方阿姨”。
这会儿方颂祺还挺佩服自己,火爆归火爆,却是尚存一丝清醒的理智在提醒她萌萌什么都不清楚、夹在大人中间的是无辜的,所以没有殃及池鱼捎带着一起骂。只不过仍旧控制不住狠狠剜她:“我也不是你阿姨!一个字都不许叫我!”
丢下话,她大步上楼,将房门摔响得原本狂吠的小沙躲去沙发底下安静如鸡。
菲佣急慌慌从厨房里查看情况,又悄无声息地进去厨房,打算等蔺时年喊了她她再出现。
萌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摸着蔺时年方才挨耳光的脸颊,于抽噎间期期艾艾问:“da——daddy,萌萌是不是又让方方阿姨不高兴了?”
蔺时年眼波涌动,眼神复杂:“不是,不管你的事,你是好孩子,是daddy做错事。”
萌萌:“那daddy去跟方方阿姨道——道歉好不好?”
“嗯……”蔺时年喉咙干涩,心疼地给萌萌擦眼泪。
萌萌抱紧蔺时年的脖子,停不下来抽噎。
哄好萌萌入睡已是一个小时后,蔺时年从萌萌房间出来,转去叩方颂祺的房门,希望能和她开诚布公。
方颂祺却一点动静也不给他。
蔺时年只得作罢,不去做火上浇油之事,等明天她冷静下来后再沟通。
第二天,方颂祺早餐期间便按时出现,整个人平静得让蔺时年难以置信。
肿着眼睛的萌萌原本正纠缠着蔺时年,说蔺时年如果不去道歉得到方颂祺的原谅,她今天就不回米国。见到方颂祺,小不点眼里有娘没爹,立刻丢下蔺时年奔向方颂祺:“方——”
记起昨晚方颂祺的警告,萌萌不仅止住要靠近她的步子,而且戛然了称呼。
方颂祺神色虽冷淡,但不至于如昨晚翻脸无情,没什么情绪问:“你今天不是回米国?怎么还在?”
“下午的飞机。”萌萌软声解释,说罢,她扭头看蔺时年,十分生气一般用力哼声,再别回脸,满副为方颂祺打抱不平的语气,“daddy做错事惹方方阿姨不高兴,我要等daddy哄好方方阿姨之后再飞。”
观察到方颂祺表情无波澜,萌萌这才上前,温热的小手牵住方颂祺的手,轻轻晃动:“方方阿姨,你生气是应该的。”
蔺时年没有说话,他这会儿还没摸准今天方颂祺要走那条路线,想多观察会儿再做决定。
方颂祺轻飘飘瞥一眼蔺时年:“没事,我的气头已经过去了,暂时别再惹我就行。”收回视线至眼下萌萌仰起的小脸,“你该去赶飞机就去,昨天不是已经约好了?你想说话不算话吗?”
“没有不算话!”萌萌紧张地抓紧手,问她确认,“方方阿姨不生daddy的气了?”
呵,这种人渣……方颂祺捺下心绪,有点烦:“说了气头过了。”
萌萌冲她甜甜笑起来:“我替daddy谢谢方方阿姨。”
方颂祺微抿唇:“什么时候去机场?我送你。”
萌萌一愣。
“怎么?不想要?”方颂祺眯眼。
“要!”萌萌转瞬惊喜。
方颂祺无波无澜开始吃早餐。
蔺时年静默注视她片刻,让菲佣带已经吃好早餐的萌萌上楼把没收拾完的行李给收拾了。
萌萌很机灵,原本想陪方颂祺,此时猜到蔺时年要和方颂祺单独说话,乖乖跟着菲佣回卧室。
蔺时年在萌萌离开后刚张开嘴还没讲出话,就被方颂祺制止:“我刚刚说得还不够明白是么?您要是不介意我当着您女儿的面和您吵起来的话,尽管惹我。”
“好,等送走萌萌后,我们再谈。”蔺时年抿唇。至少确认了,她并没有把事情翻篇。而他昨晚已经大致猜到,她这次记起的是什么。毕竟这段时间,很多重要的关节点在她那里都已了然,能让她骂他人渣又对他反感至此的,只剩下一件。
记起来了也好,他不用再像接受凌迟一般,再继续煎熬地等下去。
…………
萌萌的行李其实很少,因为本就经常米国、香港两边跑,两边都有她的换洗衣物,她每次就一个非常小的行李箱,装着她的rita,偶尔随身携带新宠或者送人的小礼物。这次回来香港也不例外。
可现在回米国,她的物品却成倍,缘由在于她要将方颂祺此次买给她的所有衣物都带走,一件也不许少。
菲佣提醒她:“再不久就过春节了,春节你又要回来,到时能穿。米国那边现在是夏天,带去也没用。”
“有用有用,”萌萌的小身影努力打开从蔺时年屋里借来的大行李箱,抬头有板有眼道,“我要挂在衣柜里欣赏,再让daddy和兰奶奶以后照着方方阿姨给我挑选的风格买新衣服!”
菲佣:“……”
她的房门半开着,方颂祺在外面的过道上正好将这段对话听进耳朵里,嘲弄勾唇,明明昨天还穿得非常不适应,哼!
脚步滞不过一瞬,方颂祺不再停顿地进自个儿房间,也收拾了几样东西。
临近中午时,萌萌高高兴兴来找方颂祺,一行人坐上开往机场的车,临走前,萌萌抱着小沙一通不舍,让小沙乖乖等她春节再回来,到时候不许忘记她。
到机场后,萌萌硬是拖到最后关头才去过安检,单独拉着方颂祺到一旁讲悄悄话,在方颂祺听来,和讲给小沙并没有区别,不外乎希望方颂祺不要忘记她。
“我已经开始偷偷学怎么写邮件了。方方阿姨你记得给我回信。”萌萌软声软气。
“嗯。”方颂祺应得有些敷衍。
萌萌很郑重地伸出手指:“我们打勾勾好不好?”
幼稚。方颂祺撇嘴,不情不愿地抬起手。
萌萌赶忙主动勾住她的小指,轻轻晃动:“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最后大拇指还要和她的大拇指来个盖章,萌萌才安心:“谢谢方方阿姨。”
方颂祺努努嘴:“快走吧,就等你了。”
萌萌背着她的小书包,本来已经转身,走出两步后,又回头:“方方阿姨,你能不能凑耳朵过来,我有一句悄悄想告诉你。”
“直接说不行吗?其他人又听不到我们在讲什么。”
“不行,必须要在你的耳朵边说。”萌萌坚持,表情认真,目光饱含恳切。
事儿真多,哼!为了让她赶紧去登机,方颂祺弯下身:“说吧。”
萌萌却是抱住她的脖子,往她脸颊上亲一大口。
猝不及防湿润柔软的触感令方颂祺愣了一大愣,反应过来时,那团小身影已逃离案发现场,飞快跑去和魏必汇合,一手由魏必牵着,另外一只手臂高高抬起,大弧度地对方颂祺和蔺时年二人挥动,笑得鹅蛋脸愈发鹅蛋。
daddy、mummy要和平相处噢!萌萌笑着,悄摸把话藏在心里,跟着魏必进去后,回头再看不见方颂祺的身影,眼睛不小心又红成兔子。
…………
待萌萌的背影消失,蔺时年唤方颂祺走人。
方颂祺沉默地跟在蔺时年后面,不多时,驻足在免税店前。
“有想买的东西?”蔺时年问。
方颂祺翻了个白眼,径直往里走。
蔺时年作陪,其实想说,如果要买,一会儿回去的路上进商场就好,不必在这里和别人挤,店里的人着实有点多。但又担心扫她的兴,还是咽下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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