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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我爱你,没入尘埃里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平方缪
方颂祺饶有兴致地选了一款香水,然后去排队。
队伍有点长。
蔺时年在外面一回头就能看见她的地方等她,恍惚间记起早前她跟随报社的人来香港出差,他曾在药房外悄悄等过她一回。
不多时,便见方颂祺朝他招手。
“怎么了?”蔺时年上前。
方颂祺的表情既不耐又烦躁,把蔺时年拉进队伍里,她则走出去,和他交换了位置,同时香水塞进他手里:“我去洗手间,劳烦您邦个小忙。”
蔺时年轻皱眉:“你……”
“哟,觉得玷污了您的身份,不乐意是吧?”方颂祺冷嘲热讽,作势要拿回香水,并把他拉出队伍换回自己排。
蔺时年稳住了她:“你去洗手间吧。等会就在这门口汇合。”
方颂祺哧声,挂着唇角的哂意,大摇大摆走出免税店。
蔺时年心中惴惴不安。这感觉从今天早上她冷静地下来吃早餐时就生出,于这个时候,不好的预感达到顶峰。
他其实很不想排这个队了,想追出去跟着她,但最终他没有,继续排着,付款结账,带着香水走到门口,按照约定静默等待她从洗手间回来。
然而,她没有出现。
…………
即便没出昨晚那档子破事,方颂祺本也打算在萌萌回米国后离开,昨天带萌萌游玩期间正好有需要用到现金的时候,她趁机找魏必换了一笔私用。
当时在博兹瓦纳失踪时,随身携带的钱包和手机等物品全部丢失,包括银行卡。护照等证件彼时留在非&华基地的公寓里,所以幸存,蔺时年从华哥手里取走后带着去刚果找她的,所以一路她顺利回国。而银行卡这种东西需要本人携带证件亲自前往银行挂失、补办,她这段时间根本没办法弄,现金也就暂时无法取出。
从机场离开后,方颂祺按照昨晚准备好的既定路线,顺利过关到了sz,当晚在sz,她没住酒店,通宵呆肯德基。当然,在此之前她先为自己配置了一个手机和一张新的电话卡,联系了许敬,三言两语讲清楚自己的情况,安他的心,然后讲清楚自己的需求,让他邦忙搞定几件事,最重要的是保密她目前的行踪。
机票略贵,比较之后,方颂祺买了从sz到bj的火车,十个多小时,省钱是一方面,主要也是她不赶时间,且需要空空脑子盘算一些事情。
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她用笔记录下了一个地址。当年只是因为好奇心,她才去偷偷看邮寄信息,这会儿相当感激那份好奇,以及感谢她这个人格对这件事依旧有印象。虽然门牌号忘掉了,但从非洲回来香港后,她就特意去查过,因为搬迁的缘故小小多折腾了一番,幸而地址所在地是个儿童福利院,目标比较大,相对一般的个人住址,好找多了。
对,就是儿童福利院,也就是孤儿院。不曾亲自从方婕口中得到过确认,可她知道方婕曾经是孤儿,是故不难猜,多半就是方婕小时候呆过的地方。
而她为什么要找这家儿童福利院?
因为……如果意外,这里能找到真正的《梦中缪斯》。
“j。f.”的每幅画她都了解,当初她还挺喜欢《梦中缪斯》,有一天方婕说要送人,?买了个小关子,只说是很重要的人,由此引发了她的好奇,她才去偷偷看邮寄地址。时隔多年,事情被她搁置在记忆的角落,那次蔺时年带她去画品拍卖会,她看到拍卖目录上有《梦中缪斯》,才重新记起,还奇怪过怎么拿出来卖(第31章)。当然,后来亲眼证实被竞拍的那幅是临摹之作。
在非洲她猜测《梦中缪斯》或许有猫腻,她就决定回国后要寻找,总算踏上落下实践踏上行程。
此时冬日的午后艳阳高照,儿童福利院的大门就在眼前,方颂祺迫不及待进去找人。
“你说你找谁?邵老师?哪个邵老师?全名是什么?男的女的?这里的老师、义工包括食堂的厨娘我都认识,没有一个姓邵的。”门口的保安小哥挠挠头。
方颂祺瞧着他是年轻新来的,解释道:“全名和性别我不清楚,但那位邵老师现在的年纪可能已经是我们爷爷奶奶辈分的人,要不让我进去找其他年长些的工作人员问问?”
保安小哥:“你的身份证给我做个登记,我再带你进去,我们这里管得严,而且最近有点乱,学校门口都发生砍人事件,我们福利院也和学校差不多,为了孩子们都安全,你别见怪。”
方颂祺脑中立马闪现几个月前她亲眼目睹的那次暴行,眼底划过一抹暗色,点头将身份证取出:“明白,完全可以理解,你们这样做一点都没问题。”
她清楚福利院这类地方对访客本就戒备,如果换个规模再大些的福利院,会更严格,一般情况下个人是不允许探访福利院,企业的人要组织前来献爱心,也得先经过审核。所以这里着实比较宽松。
保安小哥登记完她的身份证,又用电话联络了里面的老师后,和其他同事打了招呼,亲自带她进去,路上顺便友善地与她聊几句现今这个福利院的情况:这里属于bj的最郊区地带,福利院年代比较久远,早几年就说要倒闭,将孩子合并到另外一家更大的福利院去,但因为某些原因迟迟未执行,诸如此类。
失望的是,档案搜索结果里,从福利院成立之初至今,记录在档的工作人员里,没有一个姓邵。
方颂祺再三确认,福利搬迁之前的地址确实和她在方婕处看到的邮寄信息吻合。
负责管理档案的工作人员倒是留给她希望,以前的程序没有现在完善,存在有人没被记录在档的可能性。
然,存在这个可能性顶屁用?方颂祺又不可能大海捞针?
离开福利院后,方颂祺特意跑去原地址看看。呵呵哒,车辆川流不息的大马路。
自然,方颂祺没有放弃,歇一晚之后,她有了新思路,隔天又跑福利院。今天她要找的不是毫无头绪的邵老师,而是……方婕。
据她所知,方婕不曾被人领养,是考上大学后才正式离开福利院的——仔细想想,若非如此,也不会有盛明瑛这位资助人,不是么?
今天还是不顺利,首先是工作人员不让她查,昨天已经是通融,今天竟然进一步要查曾在福利院里呆过的孩童的信息,怎么可能?方颂祺又不是国家公职人员办公需要,由此方颂祺遭到怀疑,工作人员甚至说要报警,方颂祺解释自己的母亲出身于这个福利院,也不被信任,最后被轰出去。
第三天,方颂祺出了笔血,花一万块钱购置一批新书,送往福利院,较之人家的企业的几万、几十万,虽然少,但福利院无论善款熟练感激每一位捐赠人,所以方颂祺得以重新跨进福利院的大门。
由于管理档案的那位工作人员始终保持对她的警惕心理,以致于接待她的老师也对她带了些防备。
方颂祺可以理解,不怪他们,只怪自己考虑不周全,过于莽撞,自作自受。
防备归防备,老师的态度整体是礼貌的,感谢她给孩子们捐赠的图书。捐赠有个流程,现在在办理手续,方颂祺填写了一些资料后,老师告知要等院长批示,届时会有一份捐赠证明,寄回给方颂祺。
“不用寄,我能亲自来取么?”方颂祺恳切,“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见一见你们的院长。”
她查过,现在这位院长,是以前老院长的儿子,兴许能由此和以前的老院长见个面。
这位老师听档案管理员说过她是找她母亲的资料,虽不知真假,但多少看了这笔捐赠的面子,委婉劝退:“我们按照您给的名字搜过了,没有找到您的母亲。您可能搞错信息,找错地方了。”
名字的问题,方颂祺不是没想过可能存在出入,可是还能根据方婕年轻、样貌特征等信息再找找看不是吗?然而绕回原点,难就难在,她什么人也不是,哪来的资格和权力要求人家福利院冒着泄露信息的危险给她找资料?
她还是将希望放在能不能和院长见面。
老师没有答应,只说等院长回来,会向院长转达她的要求,征询院长的意思。
方颂祺捺下性子,暂且回去住处等消息。
为了不让福利院的人嫌她烦,来消息前她不往福利院跑了。
她没住旅馆,在福利院附近的居民楼短租了一间房,这没往福利院跑的第四天,方颂祺收到了许敬偷偷邦她寄来的她的个人笔记本电脑,利用时间继续写尚未完成的那段非洲特殊经历的记录稿。
第五天,福利院的老师联系了方颂祺。谢天谢地,是好消息,院子愿意和她碰个面,当面感谢她的捐赠。
方颂祺特意捯饬一番,干净清爽地去福利院赴约,没想到在见院长之前,会在福利院遇到熟人。





就让我爱你,没入尘埃里 168、礼貌得跟孙子似的
将将正面对上,方颂祺有心想躲也避无可避,暗暗爆了句草。
季忠棠的意外之色昭然。非常难得,看到他的表情管理失控,包括他身边的靳秘书。
“季叔叔。”方颂祺问候,因为有约在身,所以暂时没打算和季忠棠多聊,言简意赅快速道,“季叔叔,您一会儿有空吗?我办完事后,想请您喝杯茶。在这之前请您不要告诉别人碰到我了。”
季忠棠的神色已恢复如常,落在她脸上的目光中蕴含深意,闻言略略颔首。
“谢谢季叔叔。”方颂祺礼貌道谢,与他作别,去找前天的那位老师,再由那位老师带她前往院长办公室。
和院长简单寒暄两句后,方颂祺直奔主题,坦言自己千里迢迢寻来福利院的目的。
院长已分别从保安、档案管理员和老师三人口中得知情况,没为难方颂祺,合理要求道:“不知道方女士在哪里工作?能不能提供一份职业证明给我们?”
方颂祺蹙眉。
即便她如今还在dk工作,这种情况也不太方便老实交待自己是记者,否则他们更得怀疑她目的不纯。而现在……她不太好意思:“抱歉,没办法提供证明,我现在自由职业。”
——“无业游民”太难听,她讲不出口。
院长无奈:“如果是这样,我们实在是……”
方颂祺失望,结果却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她未做无谓纠缠,起身告辞,打算回去另外想办法。
季忠棠和靳秘书等在不久前碰到她的地方,汇合后,方颂祺与他们偕同前往附近的茶室。
茶水冒出的烟气于周身弥漫。方颂祺与季忠棠相对而坐,抬手,稍稍举高茶杯:“这次我在非洲遭遇意外,感谢季叔叔的邦忙。”
季忠棠不揽功:“不要客气,不是大忙,只是和以前使馆的同事打个招呼。”
“这忙还不够大么?”方颂祺笑眯眯,“今天太临时,哪天季叔叔有空,能腾出来给我,我请季叔叔您吃饭,再正式感谢。”
“你在非洲吃了不少苦头。”季忠棠仔细端详她,“迦漢带你去了香港,我一直还没机会见到你,他说你恢复得不错,现在听你讲话,好像没有‘不错’。”
方颂祺下意识摸脖子。高领遮挡住勒伤留下的疤痕。她微笑:“谢谢季叔叔关心,我确实好多了,最初不能讲话,喝水都疼。”
季忠棠啜一口茶:“说说吧,怎么一个人来bj?特意交待我不要告诉迦漢,你背着他来的?你和他出什么问题了?”
方颂祺重点暂且放在他的后面两句,反问:“季叔叔能先和我聊聊,您以为我和蔺迦漢是什么关系?”
“我和盛老师的那张合影里,有你母亲。你当时和我都好奇,现在你应该和我一样已经从迦漢口中得到答案了?”季忠棠放下茶杯,“你们两个演技不错,明明关系匪浅,却把我骗了。如果不是你在非洲遇到意外,迦漢找我邦忙,我现在应该还被蒙在鼓里。”
方颂祺眨眨眼。目前判断不出,季忠棠是不是和华哥一样,对蔺时年的私事知之有限。
季忠棠继续道:“迦漢告诉我,你母亲方婕曾经也是盛老师的学生。你母亲去世,把你交托给他,他负责照顾你。”
交托?照顾?方颂祺险些当着季忠棠的面直接笑出声。蔺时年还往他自己脸上贴金艹助人为乐的人设?
敛下哂意,她微缩瞳孔:“就这些么?季叔叔不认为我和他还有更深入的关系?”
不大可能吧。
季忠棠不否认也不承认,只道:“迦漢确实对你非常上心。”
ok,方颂祺心中基本有数,他眼睛没瞎,只是不探询别人的隐私。
提问到此为止,接下来她回答他的问题:“不管他是怎么和您说的,不过我和他的关系一直不好。这次被他带去香港只是暂住,我来bj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想他打扰我。相信季叔叔一定能当作今天没有见过我。”
她对季忠棠勉强算了解一些。
果不其然见季忠棠颔首。
方颂祺吁气,如果说前面的笑容全部是客套,现在她完全真情实感:“谢谢季叔叔~”
顿滞一瞬,她好奇:“季叔叔来这所福利院做什么?”
“你来bj要办的事,和福利院有关系?”季忠棠和她同一时间开口。
方颂祺先回答:“嗯,我就是专门为这所福利院来的bj。”
季忠棠也回应:“我最近来bj参加外事活动,今天有空,找朋友叙旧。”
方颂祺心头微动:“季叔叔……在福利院里有认识的人?”
季忠棠洞悉:“有需要我邦忙的事情,尽管和我说。”
这种时候,方颂祺可不想撑着陈年旧恨而耽误眼前的事儿,果断做决定:“季叔叔,可能真得麻烦您了。”
以季忠棠的身份,他的朋友在福利院里恐怕不是小人物。就算是小人物,季忠棠对bj熟悉,又有人脉,也应该有渠道助她找“邵老师”。
“是这样的。我母亲小时候是这所福利院收养的孤儿,和曾经在福利院里工作的邵老师关系很好,邵老师和我母亲失联很多年,还不知道我母亲过世,我母亲过世前对我有嘱托,所以我特意找来。”
半真半假地扯谎,随后她又说了自己这些天遭遇的种种挫败。
季忠棠问。:“你刚才去见的人是院长?”
“对。”方颂祺沮丧。
季忠棠掂起手机拨出电话:“健霖,我忠棠。”
方颂祺怔然。如果她没记错,“健霖”不就是福利院的院长的名字,孙健霖?
季忠棠的通话只简短的两三句,很快挂断:“走,我陪你再走一趟福利院。”
效率这么高?!方颂祺惊喜,起身深鞠躬:“谢谢季叔叔!”
…………
办公室的门叩响,孙健霖料到是刚刚在电话说要折返来找他的季忠棠,直接让季忠棠进来,正好奇季忠棠有什么事,一抬头却发现方颂祺跟在季忠棠斜后方,满面笑容。
“方女士……”孙健霖狐疑,看向季忠棠。
“这孩子我认识。”季忠棠指方颂祺,“我给她做担保,需要的话,事后我让靳秘书补一份证明过来给你。”
不待孙健霖反应,方颂祺从季忠棠出来,走上前,也来了个深鞠躬:“抱歉,孙院长,又来打扰您了。”
伏低的脸上是她窃喜的笑。
十分钟后,重新见到档案管理员,方颂祺有点扬眉吐气之感,默默感叹关系网的重要性。
感叹结束,她振作起精神,向管理员给出方婕曾经就读的美院和身份证上的出生年月。
系统却仍旧无显示结果。
这下子方颂祺着实想不到,接下来该再搜索什么关键词。
最后是管理员给建议:进档案库里人工手动翻找。
福利院以前很大,和方婕差不多时期的孩子也很多,人工手动翻找,得猴年马月?可方颂祺还有其他办法吗?只能……咬牙试一试了。
季忠棠派靳秘书来寻她时,她正灰头土脸不知今夕是何年,才发现外头天黑了——天黑得早。
管理员委婉地让她先回去,明天再过来。
方颂祺反应过来,整个福利院都要休息,她不能赖着不走,唉。
室内暖气闷久了,乍一出来,她冻得牙齿直打哆嗦,搓脸的手感特别差,bj的冬天还真踏马又干又寒。本来除了笔记本电脑,她还想让许敬邦忙寄冬装,可第一天她就扛不住bj的气温,所幸前往商场破费配置。
季忠棠坚持送她至她的住所,距离不远,直接步行,方颂祺顺便和他讲档案室的情况。
到楼下后,她再次向他鞠躬为今天的事表达感激,心里暗自吐槽自己一边过不去老许的坎,一边又厚脸皮地接受季忠棠的邦助,还对季忠棠礼貌得跟孙子似的,真是每次面对季忠棠,她长期流浪在外不着家的教养就虚伪地自行全副武装上身。
不过她得承认,这回从非洲回来后,她对老许当年的意外,似乎释怀了不少……?
“你就住这里?”季忠棠正望着面前的这栋旧楼,门口的垃圾杂乱,此时两个酒气熏天的男人相互扶持相互吹着牛走进楼道。
“嗯。”方颂祺没觉得有太大问题。
其实里面没有外面脏。一分钱一分货嘛,难道要求低廉的短租房堪比几万块一个月的高级公寓?
她笑:“季叔叔不用担心,我在这里住第五天了,没有出过乱子。而且我练过拳击。”
“住几楼?”季忠棠示意她带路。
方颂祺一时反应岔了:“季叔叔,我上面不够地方给您坐,没办法请您上去喝茶。”
一旁的靳秘书觉得好笑,邦她解读季忠棠的意思:“方小姐,上去收拾东西,跟我们走吧。”




就让我爱你,没入尘埃里 169、释然
季忠棠还是那一贯的行事作风,执行力强,算不上强迫人,可面对他时,莫名地非常难拒绝。遂,方颂祺就这么被他带回家。
于他而言,他在b。j的家不能称之为家,是个住所。而这个住所,是套三进四合院。
房子是很早就有的,但大多数时候处于闲置状态,这三年季忠棠从外交部离职后,偶尔有事来b。j,如果时间短,就住酒店,超过五天,才会前来住一住。比如今次。所以也就不奇怪这里比他在季家的别墅还要没生活气息,没进门前,满眼黑黢黢,丁点儿不像回家,倒像跟着他参观历史遗址。
转过抄手游廊后,抵达内院,方颂祺被安置进西厢房。时间还不晚,未到七点,她简单收拾一番,摸了摸咕噜咕噜叫的肚子,不好意思在人家家里点外卖,准备自行出门觅食。
靳秘书在这时来找方颂祺去吃饭。
方颂祺不至于自作多情以为人家体贴,专门为她一个人准备吃食,多半是季忠棠也还没吃,顺便捎上他。
饭桌前,如她所料,坐着季忠棠。
“季叔叔。”方颂祺秉持着礼貌。
桌面上搁两个碗、两双筷子,中间两个盆,偏大一点的盆里装着刚过完水冒着腾腾热气的面条,偏小一点的盆里装着香喷喷的浇头。
炸酱面呀~方颂祺嘴巴里悄摸溢出口水。
季忠棠先动筷,拌了一碗,却是送到方颂祺面前:“没什么好吃的,今晚你先将就,明天再招待你。”
方颂祺连忙摇头:“不用了季叔叔,你吃什么我跟着吃什么就可以了。”
季忠棠点点头,拌着他自己的那碗面,抬眼看她一下:“老幺不在,你拘谨很多。我不应该让靳秘书把你喊出来,送去你屋里,你自己吃,能更放松。”
“……”方颂祺正塞着一口面,差点吐出来。
难道不是应该看穿不点破吗?他怎么这么直白?他不晓得这样直白的结果是气氛很尴尬,而作为接话人的她,还必须绞尽脑汁去化解这份尴尬咩?若非这话出自季忠棠之口,换作季老幺或其他人,肯定是故意为难她。
嘴里含着东西,开口说话不礼貌,赶忙先咀嚼。
季忠棠好似并不认为这话对她造成心理压力,只当作长辈对晚辈的照顾之语,讲完后十分坦然地兀自吃面。
方颂祺一下子觉得,她隔好几十秒再重拾话题,可能会太过不自然,不如就随着季忠棠的态度,翻篇算了?
这四合院,季忠棠没有翻新装修过,以前的内部设计也未走华丽的线路,细节之处虽精巧,但整体显得朴素,再加上少了生活气息,总给人一种灰蒙蒙的感觉。
而在这灰蒙蒙的背景衬托之下吃面的季忠棠,让方颂祺不由自主脑补,他身为孤家寡人的大半辈子,应该已经习惯这样一个人吃饭。他本身或许不觉孤单,但落于外人眼中,画面终归是萧索的。
很快方颂祺甩掉脑子里的想法。她这也一个不小心落入世俗的窠臼,人家喜欢独身一人的生活求个自由自在不就够了?身边是否有亲人相伴,与本身孤单与否,并不成因果关系。
靳秘书在不久之后端了一碟热滚滚的饺子进来,随即驾轻就熟地坐下和他们一起吃。
季忠棠也不介意她的在场,问靳秘书几件事,与靳秘书来回交谈。
方颂祺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想岔了,季忠棠也不算一个人,不还有靳秘书吗?莫名其妙她便觉得自己有点像电灯泡……
“小方。”冷不丁季忠棠点了她的名。
“诶!”刚沾上嘴唇的饺子方颂祺吐回碗里,跟做坏事时忽然被老师喊起来作答的学生似的。
靳秘书怪不给她面子的,直接笑了,提醒季忠棠把人吓到了,先让她把饭吃完。
方颂祺讪讪:“没关系,季叔叔有什么事随时说。”
其实并非要紧事,季忠棠只是心血来潮,想仔细了解她在非洲落难期间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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