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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我爱你,没入尘埃里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平方缪
说起这个,确实,季忠棠特意聘了位厨子,搞得好似要长住似的。
“小方是女孩子,带她吃东西,本来就比我们自己要更讲究。”
季存希故意唉声叹气:“到底以前最早是谁先提出‘男孩子穷养、女孩子富养’理论?太不公平了。”
话及此,他顺便记起季忠棠要领养孩子的这件事:“所以叔儿你是打算给我们带个妹妹回家吗?如果叔儿要培养妹妹成为小公主,我们几个当哥哥姐姐的都欢喜,就是千万别把她惯成像小方同志这样的孩子。”
季存希自然是开玩笑,他以前和方颂祺没少开玩笑。
方颂祺也没觉得怎样,而且好久没和他相互“撕”,还不小心有点怀念,凶巴巴剜他——要说凶巴巴和剜人这些举动,这段时间因为总呆在季忠棠的屋檐下变身乖乖女而无法发挥,真踏马要拘坏了。
对,还有脏话,要不是她嗓子不好,现在保准也开骂。藏在心里偷偷骂和出声吼出去,那区别可太大了,不痛痛快快地飙,怎么能算合格的爆粗呢?
季存希从她的表情读出她的憋屈,乐不可支。
季忠棠在这时道:“小方这样的孩子也很好。她身、上很多闪光点是你没有的,值得你多向她学习。”
要他向方颂祺学习的话,曾经方颂祺受邀到季忠棠家中吃饭,季忠棠已教育过他一次,今天再提,季忠棠的满目赞许和语气都明显体现出他比之前更喜欢方颂祺。
季存希戏谑:“叔儿,你这样子好像在向外边的人炫耀自己女儿非常优秀。”
女儿什么女儿啊,别乱打比方好不好?方颂祺朝季存希翻白眼。
但听季忠棠倏尔转向她:“小方,你觉得,当季叔叔的女儿怎么样?”
“……”
空气一瞬安静,连季存希也呆愣住没了声儿,方颂祺刚含了一口汤在嘴里,听言一时忘记吞咽,十多秒后,外头的寒风呼一圈过去,她才发出一声咕噜,被这一小阵的无声反衬得格外响亮。
季忠棠没等她的答案,便从她这反应中自行读懂,神情没什么变化,点点头:“看来不愿意。”很快他补一句,“没事,小方你再考虑考虑。”
说罢,他起身:“你们两个继续吃,也叙个旧。老幺你买回来加菜的那几样东西,小方不能吃,你不要给她。叔叔先回屋吃药了。小方你吃完饭也记得吃药。”
李忠棠离开饭厅后的一分钟之内,方颂祺和季存希两人仍处于错愕中一句话讲不出来。
直至季存希不小心撞翻了他自己的饮料杯,泼得他裤裆都是水,诡异的安静总算被打破。季存希没那个心思仔细擦,胡乱抹两下,冲着方颂祺就是“我靠”:“你和我叔的关系好到这地步?他要认你当干女儿吗?小方同志你要当我妹妹了?!”
妹什么妹啊!从称呼上占她便宜也不行!方颂祺隔空挥了记拳头给他以示警告要他别乱叫。
季存希是不提“妹妹”了,却是摸着下巴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上下打量她:“行啊小方同志,我叔要领养小孩的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人家是相亲太挑对象,我叔是总遇不上合适的孩子,原来喜欢你这样的孩子给他当闺女。”
方颂祺正郁闷,没理他,也吃饱了回内院,瞥了眼亮着灯的季忠棠的主屋,携满腹古古怪怪进自个儿的西厢房。
这个季忠棠,不是应该给他找个年级小的孩子吗?一般来讲年纪越小越好,对亲身父母和小时候的记忆容易模糊,也就越有助于小孩和养父母培养感情、发展关系。他怎么磨合来磨合去,把主意打到她头上来了?
干女儿?——方颂祺不禁起一身鸡皮疙瘩,不是嫌弃或者憎恶等负面感觉,而是……太奇怪了!太踏马奇怪了!
翌日,她需要去老医生那里复诊,季忠棠陪她一起,两人均未再提起那个话题。
从老医生那儿出来后,方颂祺随季忠棠去外国语大学,季忠棠下午受邀参加外国语大学里的一个活动。
之前在dk里见过两次季忠棠录节目,方颂祺私底下吐槽过他太死板、太爱说教,今儿他面对学生和面对镜头也差不多的样儿。不过学校的环境比起录影棚明显更让他放松,而且学生也比节目的观众更吃他这一套。
方颂祺想起她跟着季忠棠做翻译时,季忠棠时不时提起他以前师从盛明瑛先生时,盛明瑛的一些教诲。
由此她想到蔺时年。
非洲她和他被困车内奄奄一息时,他虽讲了故事,但并没有讲过他被领养之前在盛家的情况。无疑,蔺时年成为商人,与蔺壹南的打拼存在莫大关系,蔺时年是子承父业。
如果就“子承父业”这一点来谈,假若蔺时年安安稳稳地跟在自己的亲爷爷盛明瑛身边长大,是不是极有可能,蔺时年会和身为盛明瑛学生的季忠棠走差不多的路?
——也就是随便突发奇想,未再细思,也反应过来没什么可细思的。虽然她个人情感上对蔺时年带严重偏见,但蔺时年这人即便不子承父业经商,去到其他行当多半也不会太差。
回过头来便又想到自己身、上来,她既没走老许的路,也没走方婕的路,另外有她自己想做的事。
凝睛回季忠棠,方颂祺撇撇嘴。她跟着他做翻译的这段时间,能依稀感觉到,季忠棠还没放弃要她继续求学深造。包括今天带她来学校,意图也不太单纯。
嘁,他和冯仲谋一个样,冯仲谋也高看她。
还好,她自我态度非常坚定——她太希望早日高高飞到天空上去,自由自在地看这个世界。
从学校回四合院的路上,季忠棠很有*地与她讲了些他以前当学生的事情。方颂祺完全不用接腔,当个安安静静地聆听者便可。
季存希由此总结出季忠棠喜欢方颂祺或许还包含这方面的原因:“……我家里的兄弟姐妹大多比较怕我叔。我也怕,但和我叔处时,我该说话还是说话,然后我叔也少不得提点我几句。他工作经历这些事,我和我家里人还是偶尔看他上的几个节目,才听他讲得比较多。”
“我老早有过猜测,我叔愿意接受一些节目的邀请,可能也有寂寞的因素,希望有人听听他说话。不过人家的节目毕竟有各自的重点,不可能让嘉宾随便想讲什么就讲什么吧?所以小方同志你啊,是除了靳秘书以外,乐意又有耐心听他说话的人。”
方颂祺无语。雾草,这还真是天大的误会,她不是主动的啊,她是没的选择;耐心这个东西,她更不足,她经常动不动不耐烦的啊。
反正,季忠棠暂时没再提起干女儿不干女儿的问题,方颂祺就当作没这回事儿。
福利院那边,拜托孙院长邦忙的事情有了结果,一早方颂祺便又去了。
“小方,能联系到的故人,我都邦你联系过去了,大家都记得你母亲‘方晓琴’,但和我一样,早就和你母亲失去了联系,更别说相互寄东西了,大家甚至不知道,你母亲从美术学院毕业后没有去搞设计,而是搞艺术。能不屈服现实,追求最初的梦想,你母亲太勇敢了。”
方颂祺沉默,将嘲弄悄悄放在心里。
转瞬,她收住嘲弄。
她不该嘲弄,也没什么可嘲弄的。方婕的路虽然走得非常偏,但方婕的的确确一直在保持初心追求梦想。
方颂祺通过手机与孙院长沟通:“……我这两天又想了一下。我们现在收寄快递,很多时候为了防止隐私泄漏,没有用自己的真名,那么会不会,当年那位‘邵老师’,其实也只是个用来收件的称呼而已?”
孙院长愣了愣,提醒她,十几年前,还没有快递,流程比现在复杂,寄东西一般通过邮政,当地邮局代收后,发通知给收件人,收件人要带上个人证件,亲自去邮局领取,所以基本都用自己的真实姓名。且以前也没有防止个人隐私泄漏这一说法。
个人证件……真实姓名……如果是这样,那收件人只写模棱两可的“邵老师”,不就非常古怪?方颂祺蹙眉,感觉走进了死胡同。
烦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再没有进展,她真要坚持不下去了,只能当作是自己记忆出现了偏差,完全搞错方向了。
道了谢后,方颂祺暂且告辞,离开福利院,带着打了结的乱糟糟的脑子往车站的方向去走。
没两步她感觉自己好像被人盯着看。
方颂祺警惕地四下里张望,但并未察觉异常。
福利院出来的这条路并不偏僻,时不时有车子和行人来往,青天白日之下,出事的可能性比较小,她就是心里有点毛,不禁加快步伐。
也许真是过度敏感了,错觉很快消失。
到车站后,等了约莫五分钟,她要搭乘的那辆公交车驶来,靠站停下。她依着队伍的秩序,本已经上车投了币,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扭头火速下车,小跑着折返,回到福利院。
院长办公室里在接待客人,方颂祺等在外面,内心因为方才的灵感而涌动,所以非常着急,一边按捺情绪,一边重新捋一遍灵感,同时利用时间提前往手机里输入。
以为要等非常久,怎料不消片刻院长就撂下办公室里的客人出来询问她出了什么事。
方颂祺往办公室的门内瞥去一眼,寻思院长这样会不会对里头的客人太不礼貌?不管了,反正院长的客人院长自己有分寸,她赶忙把最后几个字打完,然后递手机给院长看。
“有没有可能,那位叫‘邵老师’的收件人,其实就在邮局工作?”
虽然写的是福利院的地址,但收件人借由工作的便利,在邮局能自行处理这份本就是寄给ta的东西?
孙院长凝眉,似乎在理她这个猜测的逻辑和可能性。
不过这样的话,“邵老师”就不一定是福利院的人,范围一下子成倍扩大。方颂祺头疼归头疼,目前也只能先把当年福利院里的人查透再说。她已迫不及待,嫌打字麻烦,直接发声问:“这次拜托您邦忙找的当年的故友里,有没有在福利院附近邮局里工作的人?”
“福利院附近的邮局工作……”孙院长喃喃自语,“十四、五年前……”
蓦地,他愣了一愣。
这表情……有戏?方颂祺揪住:“怎样孙院长,您是不是有线索?”
孙院长迟疑地点点头,在她开口进一步探究前,率先又道:“我得先确认,再联系你。”
“行,我明白,您确认!”方颂祺欢喜表达感激。
这次一定要找对人啊!否则福利院出身的人被排除掉后,她就真大海捞针,找不到《梦中缪斯》了!
“孙院长您继续招待客人,我回去等您的消息。”挫败的次数多了,如今仅仅露出一点苗头,方颂祺高兴得像已经找到人一般开心。
只是这份开心,在回到四合院时大打折扣——
季老幺早上明明出门又去参加他儿科医生的会议,这会儿却在,在通往内院的抄手游廊上方颂祺与他迎面碰到。
他手里拿着手机,在给人打电话,不过见到她的时候挂断掉,方颂祺的手机也震响一声就结束。
“小方同志,我正准备问你在哪里。”
他的神色非常不自然,表情于踌躇之中带着歉意,方颂祺狐疑,用目光询问他什么事。
季老幺重重叹一口气,侧开身,让道,抬手往内院指了指,没看她的眼睛:“你进去吧,沈公子在里面。”
方颂祺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不禁蜷缩起。
有心理准备的。毕竟她都同意季老幺,要给沈烨通风报信就去通吧。只不过这几天季老幺绝口未再提,她多少生出侥幸。
松开手,又重新握紧,再松开后,方颂祺沉默地绕开季老幺,举步前行,刚跨进内院,古槐树下的久违的熟悉身影便进入她的视野。
她的吊梢眼微微眯起,打量他。
隔着距离,沈烨也在打量她。
四目相对中,方颂祺平静地一步步走向他,沈烨也一步步地走向她,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
至目测剩两步的位置时,方颂祺停下,留一步的空间给自己,再留一步的空间给沈烨。
沈烨却没有驻足,跨过这两步,来到方颂祺面前,紧紧抱住她,一丝缝隙也不允许它们存在。





就让我爱你,没入尘埃里 172、不可能
沈烨却没有驻足,跨过这两步,来到方颂祺面前,紧紧抱住她,一丝缝隙也不允许它们存在。
方颂祺就这么站着不动。
沈烨也没有说话。
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了,仍旧彼此静默。
直至沈烨主动放开她。
外面天寒地冻,方颂祺着实呆不住,抬手朝西厢房示意,然后迈步走在前面。
沈烨跟在她身后进去。
方颂祺脱掉厚实的外套,挂到衣架上,走去倒了两杯开水,再回过头来,兀自落座于正方桌前,自己啜一杯,同时将另外一杯水搁旁边的座位,这才掀眼皮子瞅沈烨。
沈烨看起来少了以往的清爽,面色不好,略微憔悴,不知是不是来得太急尚未适应b。j.的气温,被冻得嘴唇微微发白。
方颂祺由此愈发觉得,从非洲死里逃生回国后,她见谁都有浓浓的恍如隔世之感。
而她此时只着短袖,沈烨一眼看到她脖颈上刺目的勒伤。他怔怔走到她跟前,蹲下身,朝她伸出手指。
方颂祺蹙眉,避开,不悦的神情一览无遗。
沈烨见状收回手,道一句抱歉,坐进椅子里,视线不离她,又是相互不说话。
方颂祺是不方便说,而且真心实意认为没什么可说的。她猜测沈烨多半是在斟酌。
待她去给自己倒第二杯水后,沈烨终于开了口:“姑父去非洲把你找回来的?”
方颂祺点头。
沈烨庆幸:“姑父说你死了,果然是在骗我……”
因为方颂祺的不给反应,两人之间再度沉默。
顷刻,沈烨又问:“你在非洲出事,和……我外公有关系,是不是?”
听得出他口吻间的艰难。
方颂祺选择摇头。
一来,她还是坚持原本的立场,不欲将他牵扯进来;二来,她嫌麻烦,懒得与他解释其中的曲曲绕绕;三来,她点头后,有什么用吗?难道所有的恩怨就能一笔勾销?还是指望借由沈烨对她的感情,拉拢沈烨为她报复冯松仁搭把手?可笑。
沈烨眸光轻闪,未就此追问,换了个话题:“季老幺说你现在嗓子坏了,在治疗。”
方颂祺点头。
沈烨:“我照你的意思,偷偷来的,我家里人都不知道。你放心,你不会被打扰。”
方颂祺点头。
沈烨:“你……不会再回dk对么?”
方颂祺点头。
沈烨:“你……之后什么打算?”
方颂祺这次直接出声,却是轰人:“我还活着,你也见到我了,水喝完,你就可以走了。”
沈烨手掌蜷握:“如果,我说,我不想走呢?”
他从来不会为难她,所以当初她提出分手,他二话不多说给予她充分的时间和空间。可和她分开之后,特别是这次她的死讯,让他想得非常清楚,即便是勉强她,即便被她看作死缠烂打,给她造成非常大的压力和困扰,他也要努力争取回她,他不要试图淡然地放手。
方颂祺的表情毫无波动,抬手便将杯子里剩余的水泼他脸上,算作给他答案,随即她走去开门,继口头之后,用实际行动轰人。
沈烨起身,慢慢走来门口:“你和姑父……”
“没怎样。以后也不会变。”方颂祺冷漠,黑色的瞳仁直视他,嘶哑的烟嗓让她的语气格外决然,“和你也一样。不可能了。”
沈烨的身形轻轻晃动。
他知道她不是开玩笑。
而她这话出来,他那下定的决心,还没有展开具体行动,就被她无情地掐灭。
“朋友呢?”沈烨未死心。
烦。方颂祺一刀切:“不需要。”
因为不想多看他的眼睛,所以这个时候她索性也不去看他的表情,视线往外头瞥,捕捉到东厢房那边季老幺探头探脑往这边张望。
沈烨的身影晃出了门外,如她所愿离开了她的屋。
方颂祺也就不客气了,果断关上门。
很快听到外面季老幺着急大喊:“沈公子!”
…………
沈烨晕倒了。
据季老幺说,沈烨当时在米国得知她失踪多日的消息后,第一时间想赶去非洲,但遭到冯家的阻拦,将他关在家里不让出门,他无可奈何之下,绝食,搞垮了自己的身体,换来冯家人的松懈,才有机会跑出来。去到非洲,他自然还是怎么都找不到她,没多久就被强行弄回国。
到这里为止,方颂祺还在香港时,蔺时年告诉过她,就是要再简略些。
后续则是,沈烨被弄回国之后,遭到冯家更严格的禁足。
因为知道沈烨想再出门非常困难,所以季老幺给沈烨通风报信的本意是希望能安沈烨的心。当时沈烨也没和他说要亲自来b。j.,他今天开会过程中接到沈烨的电话,才知沈烨已到车站,他没有办法,只能把沈烨带来。这也是季老幺没有向方颂祺预告沈烨要来、临时才打电话给她的缘由之所在。
季老幺之前还没来得及问沈烨是怎么顺利从冯家跑出来的,这会儿沈烨晕倒,才知沈烨原来采取了更激烈的自残的方式,在医院里寻到了离开鎏城的机会。
“手上那么大一个口子!来b。j.的路上也没处理好!不失血过多感染发炎才怪了!冲昏头脑了他吧这是!”季老幺气得不行,嚷嚷完之后看方颂祺,问她要不要去看看沈烨——沈烨被他送去医院,他回来拿点东西要再去照顾他。
方颂祺从沈烨在她西厢房的门口晕倒开始就没管过沈烨。吃着晚餐,她的破锣嗓挤出声儿:“把他带回鎏城。”
季忠棠赞同:“你在b。j.的会不是开完了?正好顺利。我去邦你们包车。”
季老幺虽觉方颂祺太过不近人情,但也认为,当下确实应该如此,无论对方颂祺还是沈烨,都是最好的选择,是故未反对。
以季忠棠的办事效率,夜里就派人顺利送走季老幺和沈烨。
两个大麻烦一走,方颂祺倍感轻松,晚上睡觉都踏实了。
隔天,孙院长又联系她,方颂祺兴冲冲赶去,得到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确实有一位小时候出身于福利院的妹妹,后来曾经在福利院附近的邮局工作,空闲下来时还经常回福利院当义工,孙院长记得她,也记得方晓琴曾经对那位妹妹多加照拂,至于方晓琴离开福利院后是否还和那位妹妹私下里保持联系,孙院长不知。
那位妹妹当年被丢弃在福利院门口时,其亲生父母留有一封信,说是家里穷,已经有个孩子了,实在养不起这第二个孩子,不希望孩子跟着他们吃苦,就送来福利院,希望她在福利院能遇到好的养父母。亲生父母为了留个念想,还在信里拜托福利院,如果可以的话,孩子能一直叫“佳容”。
福利院圆了那父母的心愿,孩子就叫佳容,后来佳容被领养,养父母觉得这个名字不错,就没有换,佳容就此离开福利院。
“……接管福利院前,我在外地工作,有一年春节,佳容来给我父亲拜年,我才知道她在福利院附近的邮局工作,问了我父亲才得知,佳容的养父母最初领养佳容是因为生不出孩子,可后来治好了病,成功怀上,给佳容生了个妹妹。养父母对待养女和亲女儿的态度有偏颇,佳容不太好过,因为成绩差,高中毕业后就出来工作,养父母也没怎么管她,她心里念着福利院,就又回来这块地方生活。邮局的工作,其实是我父亲邦忙介绍给她的。后来……还记得我前面说过,佳容的名字是从亲生父母那里带来的吧?还有佳容的亲生父母在佳容之前已经生过一个孩子?”
方颂祺点头。兴许因为“佳容”这个名挺常见的缘故,她觉得自己身边貌似曾经也有过叫“佳容”的人
孙院长喝一口茶,润了润嗓子,轻叹一口气,继续回忆道:“佳容的哥哥,一直记挂佳容,没放弃过寻找佳容,后来还真被他打听到我们福利院来。因为心中有愧,他不敢明目张胆,同时我父亲不希望佳容的生活被打扰,所以一开始没有告诉佳容。但佳容不受养父母待见而自己跑回来福利院后,我父亲动摇了。再三斟酌,最后认为选择权在佳容自己手里。”
“佳容和亲生哥哥相认,跟着她亲哥哥走了?”方颂祺猜测。
孙院长点头又摇头:“是相认了,也离开b。j.了,但不是跟着她亲哥哥,是出国了。”
到此为止,接下来便是坏消息:福利院和佳容已经失联了。
方颂祺指望能联系上佳容的养父母家庭或者那位亲哥哥,孙院长表示也联系不上,福利院对联系佳容的养父母和亲哥哥这件事爱莫能助。
线索就这么又断了,方颂祺实在想骂人。福利院要是无能为力,邮局那边恐怕更没有办法。当然,她心里还是在琢磨,不管怎样,都得去邮局也确认一遍。
佳容以前在这里,难道一个朋友都没有?
因为不着急回去,从孙院长办公室出来后看到大家很忙,方颂祺便主动留下来搭把手。
忙的原因是,有人往福利院捐赠,今儿送来一批全新的家具,更新孩子们宿舍里的床铺、棉被和教室里的桌椅,以及教职员工的办公设备,据说之后还会对福利院进行装修,以及除去具体物资之外,还加注了大额福利基金。
啧啧,大手笔,哪来的大慈善家?因为和方颂祺之前的捐赠隔的时间比较近,她不由自主在心里偷偷做比较,越比较越显得她寒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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