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我爱你,没入尘埃里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平方缪
晚上的餐桌上,季忠棠告诉她,沈烨已经回到鎏城,还给冯家。
季老幺其实也给她发消息了,告诉她说,他编造的理由是:沈烨离开鎏城后遇到困难联系他向他求助,他是好孩子,为了不让大人担心同时也为沈烨着想,加之沈烨有伤在身不方便在外奔波,所以他不给沈烨当帮凶,将沈烨骗回鎏城,求夸奖。
“好孩子”和“求夸奖”两句话让方颂祺无语透顶,她完全能脑补出季老幺那个戏精如何在冯家人面前发挥精湛的演技。
不过也因为有季老幺在,理由站得住,能将沈烨此次出走的原因圆得妥。
晚饭结束时,季忠棠突然问她给他当干女儿这件事考虑得怎样。
方颂祺懵住。
他不是一时兴趣随便说说?还真要她考虑?另外,她那天在饭桌上的反应难道还不够明显表达出她的拒绝吗?
季忠棠收进她的表情后,自行解读道:“看来你还没考虑清楚。那不着急,时间充裕,你慢慢想。”
“不是,季叔叔,”方颂祺摇头,“不用再给我时间,我已经考虑清楚了。”
更准确来讲,这件事根本不需要考虑,答案显而易见。
当然,她没有直接说不愿意:“季叔叔,您有更好的选择,没必要收留我这个大麻烦、大包袱。您还不够了解我,在您面前其实我都是收着的,我有多差劲,我自己非常清楚。”
季忠棠:“小方,这不是选择,你和福利院的孩子们不是物品,你如果不想就不想,但不要妄自菲薄。没关系,你接受不了我就接受不了吧,干女儿不干女儿也无所谓,形式罢了,我继续当季叔叔,也一样。”
方颂祺:“……”
他的意思是,她不接受没关系,他心里仍要把她当干女儿对待?
她在季忠棠面前是真表现得太乖了吧?啊?她是不是得暴露自己尖酸刻薄和疯疯癫癫的两副面孔给他看才行?草!她会不会太人见人爱了点?
嘁,算了,随他的便吧。方颂祺抛诸脑后,拢思绪到今天从孙院长口中获取的新讯息,重新一点点在脑子里捋顺溜。
佳容,佳容,这个名字她越琢磨,越感觉身边一定有人叫同样的名儿。
又或者她在哪儿见过?应该就在近期刚见过吧……?
唉,想不起来。方颂祺暂且放弃,熄灯睡觉。等明天去找过邮局里的人,或许又能有点蛛丝马迹。
第二天早上,她擦着额头的虚汗从床上一蹦而起,满脑子全是“佳容”这两个字。
是那个人,原来是那个人……?
心脏砰砰砰跳得快速,方颂祺缓片刻,迅速起床洗漱,和季忠棠打过招呼后,未按原定计划去邮局,而再次前往福利院。
“佳容的照片?”
“嗯,不知道您这儿还能不能找到?”方颂祺颇为忐忑。
她能找到方婕的档案,全靠方晓琴的那张照片。但佳容在福利院呆的时间比较短,福利院能存有佳容的照片么?就算存了,肯定是佳容被养父母前拍的,彼时佳容的年纪非常小,女大十八变,加之她对佳容又不比她对方婕熟悉,辨别的难度似乎特别大……
脑筋一转,她很快又想到:“当时福利院里孩子们的合影有么?或者,后来佳容不是经常回来福利院当义工吗?再或者,佳容和老院长私底下单独的合影呢?”
孙院长凝眉,思忖两秒,道:“我不确定,你先回去吧,我找找,再通知你。”
他的反应,和前两天她问他邮局时差不多,所以方颂祺直觉有戏的可能性非常大,不免欣喜:“好!麻烦孙院长了!”
而这回,非常快速,方颂祺前脚才回四合院,后脚孙院长告诉她找到照片了,而且拍下来发给她。
正是成年后的佳容在福利院里与孩子们的一张合影,其面容非常清楚地呈现在照片中,虽然和四年前相比中间隔了好几个年头,气质差别也非常大,但足够方颂祺由此确认,这位用“邵老师”作为收件人与方婕有来往的佳容,就是……沈烨的姑姑,萌萌的妈妈,沈骏的妹妹,蔺时年的老婆。
她在四年前女权运动导致的暴乱现场见过她的遗容,也在多次关于方婕躺在医院病床的画面匆匆掠过床位卡上病人的名字,就是佳容,沈佳容。
所以原来,方婕和沈家小姑,也早早便是认识的?
呵,这圈子绕得,世界还真是小。
想想孙院长所讲的沈佳容的事情,方颂祺也恍然,为什么沈烨对自家小姑知之甚少。
好啦,千辛万苦,要找的所谓“邵老师”身份终于揭秘,可她真正的目标《梦中缪斯》呢?沈佳容已经去世了,自然而然得找沈佳容的亲属,而沈佳容的亲属,哥哥沈骏也死了,女儿萌萌根本不认得亲妈,只剩……丈夫,蔺时年。
那么,真正的《梦中缪斯》是不是在蔺时年手里?
讽刺的是,她才从蔺时年那里偷跑出来,不愿意被他烦,现在她还得主动调回头去找他?
要不她就放弃《梦中缪斯》喽?
马勒戈壁!
坐在古槐树下,方颂祺仰头看天,长长吁一口浊气,不瞬吊梢眼微眯,心中有了决定,去找季忠棠。
季忠棠听言愣了一愣,重复一遍她的话:“你要我联系迦漢,告诉他你在我这里,让他来找你?”
“嗯。”方颂祺点头,“季叔叔你没听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季忠棠颔首应承下,没有追问她缘由,但在和蔺时年通话时,问了蔺时年:“你这两天是不是在福利院故意留了误导小方的信息?”
很明显,他是偏向方颂祺的,怕蔺时年对方颂祺做不好的事情。
蔺时年苦笑,自己好像在所有人眼中都成了大恶人。
“季伯伯放心,你的顾虑不存在。”他还是被方颂祺引来这里,才获知一些以前不清楚的事情。不要说误导方颂祺,他连干涉都没有,孙院长告诉他方颂祺想要沈佳容的照片,他让孙院长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是啊,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方颂祺自己查到这儿的,该知道就让她知道吧。
正好,他也能借此机会顺理成章现身,和她见面,同时又不会破坏季忠棠对她的承诺。
…………
翌日,方颂祺去老医生那里复诊,下午又跟在季忠棠身边见世面、长见识——
非洲某国曾任高位的故友来中国,因为和季忠棠私交甚好,所以顺便找季忠棠叙旧。季忠棠带人家一行人去故宫,方颂祺跟在靳秘书身边,冒充个小秘书。
有趣的自然不是看风景,而是国际友人有一颗强烈的想学中文的心,每到一处,都要把视野范围内的东西拿来请教季忠棠,听非洲友人奇怪的发音是乐趣,听季忠棠如何凭借他对中非两国各自不同文化的熟识邦助非洲友人精准无障碍地融汇更是乐趣。难的从来不是翻译本身,难的是打破不同文化间的壁垒。
回去的路上,方颂祺耐不住,主动开口问了季忠棠几个她遗留的问题,由此不小心触发了季忠棠的授课*,毫不吝啬地又旁征博引,好像恨不得一口气全部灌输给她。
方颂祺嗓子有所好转,就忍不住多说话了,面对他的“唠叨没完”,蹙眉,把最近跟在他手底下学习和工作时早就想直言的抱怨道出:“我一下子吃不成大胖子啊季叔叔,您别总塞那么多东西,给我时间消化,或者等以后我再实际碰到问题,再向您请教。”
季忠棠却道:“消化不了,就先一知半解也是好,等于有了模糊的概念,打下底子,以后不会陌生,掌握得更快。”
方颂祺:“……”呃……她要被他打败了。他这么有教学*,怎么不干脆正式入驻学校,当老师,专门开个课程,给学生上课?那多爽,学生无数。
季忠棠又道:“而且,说以后,谁能保证一定有以后?”
“……”方颂祺选择闭嘴。季老幺说得对,这位叔叔太有倾诉*。
虽然反驳了她,但季忠棠就话题收了尾,没再继续和她拓展。
这反倒叫方颂祺心里生出丝愧疚,寻思着要不还是尊尊老,重新挑个话题,让他尽兴……?
啊,草,寄人篱下果然憋屈,她干嘛沦落到要顾及季忠棠的情绪……?
不待方颂祺纠结出个结果,车子就开回四合院。
季忠棠这时才记起来去看手机,看完手机后提醒方颂祺:“小方,迦漢来了。”
方颂祺略略一顿,噢一声推开车门下车,然后等在四合院大门外的蔺时年的身影随之进入她的视野。
就让我爱你,没入尘埃里 173、此路不通
来得挺快。
方颂祺跟在季忠棠身侧,没理会蔺时年,由季忠棠问蔺时年什么时候到的诸如此类问题,好似特意把蔺时年找来的人不是她。
蔺时年也暂时没理会方颂祺,与季忠棠边说着话边往四合院里走。
晚餐三人同桌,季忠棠最先离桌,回屋吃药,留方颂祺和蔺时年自行谈事。
两人却均不言语。
方颂祺专心致志吃至八分饱后,放下筷子。
蔺时年于十分钟前就已缄默不语干干坐着,仿佛一个等待她审判的犯人,但这个犯人一点也不紧张不惧怕。
呵,方颂祺可没想审判他,她又不是法官。
给自己倒水喝润完嗓子后,她开门见山:“萌萌的妈妈,也就是沈骏的妹妹、沈烨的姑姑,您的那位太太,叫‘沈佳容’没错吧?”
蔺时年点头。
方颂祺:“您知道她和这里的‘xx福利院’很熟吗?”
蔺时年:“熟不熟不清楚,但我知道她小时候在福利院里呆过一阵子,也知道沈骏后来把她认回去了。”
方颂祺:“那您知道您太太‘沈佳容’和我母亲出身同一个福利院,很早就认识了吗?”
蔺时年岔了话:“‘沈佳容’就‘沈佳容’,不要总是在名字前加定语,你一再强调她曾经是我太太,只会让我觉得你特别在意我和沈佳容仅仅法律名义上的婚姻。”
草!踏马地他还见缝插针刻意解释他和沈佳容的夫妻关系?!方颂祺冷脸:“请您就我的问题回答问题,不要扯题外话,您的隐私与我无关,我也不感兴趣,请您不要骚扰我的耳朵。”
蔺时年眸光深深:“我当年没来得及和小九解释,所以现在你就算不感兴趣也必须得听。”
“如果我不听呢?”
“那我没办法继续回答你的问题。”
方颂祺唇角弯出嘲讽,耸肩:“解释吧。”
蔺时年眼睛一瞬不眨注视她,仿佛透过她的脸,看另外一个人:“萌萌是我女儿,但不是我和沈佳容生的,是沈佳容和她以前的男朋友。我和沈佳容是结过婚,但我只是和她有结婚证而已。她想要借由和我的婚姻一直留在米国,我看中她哥哥是冯松仁的女婿。过一段时间,沈佳容拿到她想要的,我和沈佳容办离婚也没关系,我依旧是沈佳容名义上的丈夫。”
“解释完了?”方颂祺毫无波动。
蔺时年敛瞳,没有办法回答“完了”,也没有办法回答“没完”。以前他明明觉得牵扯很多,解释起来非常麻烦,也没必要,现在讲完,似乎可以再更通透些,但这三言两语的概括后,他又没有能再继续说的东西了。
方颂祺好奇:“这是您准备给小九的解释?”
蔺时年不语。
方颂祺再问:“您认为您当年要是及时和小九说了您现在的这番‘解释’,小九就能接受?就能阻止小九的想不开?”
蔺时年眸底云笼雾罩。
方颂祺勾唇,眼里带讽:“您这段‘解释’罗里吧嗦,一个字也没切到重点上,全部顾左右言其他,总结下来其实就一句:你有苦衷所以应该被原谅。”
“而实际上,你只需要回答一个问题,”她稍加一顿,使得分量自然而然落在她接下来的话里,“在你强调的法律名义上,小九是不是你和沈佳容之间的第三者?”
即便蔺时年已预料到他的解释没有用,眼下仍感觉胸口重重挨了一拳。
“您不是口口声声欠她一个解释吗?现在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了?很简单,只要说‘是’或者‘不是’。”方颂祺笑眯眯,吊梢眼此时因笑意完成一条缝,满面期待。
却全部如同锋利的刀刃,刺入他的胸膛。
他胸口的刀是无形的,而思绪中晃过的三年前的画面中,小九心口的刀是是实实在在的。蔺时年定定凝注面前的女人,如她所愿,给她回答:“是。”
方颂祺双手一拍,宛若法官敲锤,紧接着她双手一摊,“结案”道:“那不就完了?”
抬手摁了摁喉咙,她喝两口水,复抬眼皮,真正一副已经揭过去的表情,问:“现在您可以回归正轨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蔺时年的表情似乎在说他还没揭过去。
方颂祺才不管,将他的沉默当作默认,重新问:“您知道我母亲和沈佳容很早就认识吗?”
蔺时年倒是给反应了:“一开始不知道,后来知道。”
“‘后来’是指什么时候?”何止这个问题,她一直未曾细究过,“您和我母亲,是从没断过联系?还是后来重新联系上的?”
蔺时年抿唇,先回答后面的问题:“我最初不知道我爷爷是你母亲的资助人,你母亲也不知道我爷爷还有我这个孙子。”
“那什么时候知道的?”方颂祺蹙眉。
“在米国和小九相处的那段时间了解了你们母女俩更多的事情我才发现你母亲和我爷爷的关系。”
“你那个时候和方婕相认了?”
“没有。”
方颂祺听言蹙眉:“那方婕到死都不知道你是她恩人的孙子?”
蔺时年看她一眼,分明有所顾虑,所以没回答。
方颂祺眯眼:“你用‘长腿叔叔’的身份一步步慢慢地故意接近小九,真正的目标是‘j。f.’吧?为什么目标是‘j。f.’?因为你知道‘j。f.’和沈骏的关系,对不对?”
只要记住,他的终极目标是冯家,那么只要沿着冯家往下追循,不难揣度出一二。
这次蔺时年倒挺有担当,敢做敢认:“我爷爷是被冯松仁间接b死的,几十年前非洲发生的一切已经翻不出来实际的东西能让冯松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任,但我爷爷的死,我就是没办法放下。我没办法什么都不做,我想要冯松仁付出代价。”
华哥说他以前太拼命,他承认,他如今是蔺家的孩子,他对蔺家有责任,他不辜负蔺壹南,从蔺壹南手里接棒后,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壮大蔺家的家业。一切稳定后,他才将重心放到如何让冯松仁付出代价这件事上。
在此之前他并非完全把冯家的事放到一边,聘请了无数私人侦探,长达数年不间断地跟踪和拍摄冯家人的一举一动。很大的一个口子出现在冯松仁的宝贝女儿冯晚意身、上,也就是沈骏的出轨。
那时他还没有具体计划,但能抓在手里的东西他都先抓着。所以和沈骏*的女人,同样被他划进范围。
蔺家家业基本稳定下来的时候,差不多是方颂祺成为交换生前往米国。他以“长腿叔叔”的身份,和方颂祺约好在米国见面,想从那时起正式进入她们母女俩的生活,结果,方颂祺患多重人格,方婕虐、待自己的女儿,他确实进入她们母女俩的生活了,却是等于接手了一个“烂摊子”。他可以及时抽身,可……他没办法不管小九。
而再之后,他发现,方婕原来……
凝思回眼前,蔺时年自嘲道:“三年前是个转折,当时我已经没特别想非得要冯松仁怎样了。”
方颂祺哂笑:“是么?您既然放下了,怎么还在利用沈烨姑父的身份和冯家套近乎?怎么还弄出个《梦中缪斯》的临摹之作?怎么还非要我进dk工作拿我投石问路?”
蔺时年摇摇头:“这个你不用管。”
ok,方颂祺耸耸肩,正好她也发现话题又被蔺时年带偏了,她再折回去,问:“你知道真正的《梦中缪斯》在哪里吗?”
蔺时年反诘:“这话是不是应该我问你?你千里迢迢跑来b。j.,不是为了找《梦中缪斯》?”
方颂祺眸光锐利,紧盯他的脸:“可根据我目前的发现,你应该知道《梦中缪斯》在哪里才对。”
蔺时年觉得和她继续绕圈子特别累,先问她确认:“你是不是查到,你母亲的那幅《梦中缪斯》在沈佳容手里?我是沈佳容的丈夫,现在沈佳容死了,自然而然到我手里?”
“瞧,您心里头多通透?东西明明在您手里,您却不说,那会儿欣赏我在您面前自鸣得意抓到关键线索时的显摆样,是不是特别爽?”方颂祺扬眉,若非他没有提前知道点什么,怎么对她查到的线索反应得这么快?还是说自己在b。j.的行踪在他那里早已泄露?
蔺时年察觉自己的反应可能有点可疑,返回去,先问:“你要不要和我讲清楚你的具体发现?”
在方颂祺决定将蔺时年喊来之前,已经对两方面的可能性进行了权衡:第一,《梦中缪斯》已经在蔺时年手里,那么她这段时间查到的事情,作用也就在给她解答了几个迷,其余白瞎;第二,《梦中缪斯》不在蔺时年手里,但她恐怕得和蔺时年合作,协力找出来。
现在的情况看起来,貌似是第二种……?反正不管哪一种,她都得和蔺时年分享讯息,何况蔺时年方才把结果也猜到了,遂也没太多纠结,方颂祺从她以前见过方婕把《梦中缪斯》寄给“邵老师”讲起。
蔺时年听完后如实相告:“《梦中缪斯》不在我手里。我刚知道原来《梦中缪斯》被寄给沈佳容。”
“可是你很早就知道《梦中缪斯》很关键,不是吗?否则你没事让suki邦你画《梦中缪斯》干什么?还特意送去拍卖会坑冯松仁。”方颂祺质疑,“是小九告诉你《梦中缪斯》的重要性?小九怎么没把《梦中缪斯》的去向也一并告诉你?”
找不到新线索进退维谷期间,她还怀疑过是她记错了,事实证明没有。而既然她这个新人格记得,过去作为主人格的小九怎么会不知道?——嗯?不对,还有一种可能:她对这件事的记忆并非从小九承袭而来,而是次人格?当然,这猜测得建立在那会儿小九已经出现人格分裂的基础上。
说起来,小九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次人格,完全是个谜。只能从小九的那本日记中看到,suki首次出现通过日记本与小九对话,发生在小九十三岁那年(第74章)。
耳边是蔺时年正在说:“不是小九,小九不知道《梦中缪斯》的事。”
方颂祺见他话只讲一半,明显不愿意透露消息来源,心里呵呵哒,又轻嘲:“看来您和沈佳容的关系也一般,她也没告诉您《梦中缪斯》在她手里。”
蔺时年纠正她:“你搞错时间先后了。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梦中缪斯》,否则我会问她的。”
方颂祺顺势道:“现在,我们要找《梦中缪斯》,得从沈佳容的遗物着手。她的遗物你应该最清楚吧?她去世后你作为她法律名义上的丈夫难道没有清点过?”
蔺时年瞳仁一敛,提醒道:“你别忘记,沈佳容意外身故那年,沈骏还活着。”
方颂祺一愣:“你的意思是,沈佳容的遗物是沈骏负责打理?”
蔺时年抿唇:“我当年没想那么多。”
方颂祺记起来问他:“沈骏知道你和沈佳容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嗯。”蔺时年颔首,“他知道我是邦沈佳容拿米国身份的朋友。不知道我的其他意图。沈佳容的死,是我通知沈骏。”
方颂祺脑中浮现她曾经获取的一些小九的记忆。
在蔺时年的邦助下,她送方婕去了戒毒所。后来接方婕出来了,方婕确实变得像正常人,她还让方婕去治疗狂躁症,但安稳和谐的日子没持续几天,方婕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状态又不太对劲,结果她误伤了方婕,便是那噩梦般的满地的血。
现在几段记忆串联起来,那段时间,不也发生了沈佳容在暴乱中意外丧生?沈骏是在那阵子来米国的吧?
“我妈是不是因为沈佳容,才和沈骏重逢?”这个问题更倾向方婕,而非沈佳容,蔺时年不一定知道。但方颂祺还是问了,否则她还能和谁交流这件事?
结果蔺时年还真知道答案:“是那个时候。”
“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你母亲和沈佳容原来很早就认识。”他又道,正好把前面他漏回答她的那个问题也补了。
不仅很早就认识,而且方婕知道沈佳容当时也在米国。方婕早年把《梦中缪斯》寄去给身在b。j.的沈佳容,究竟是送给沈佳容,还是让沈佳容代为保管,不得而知。也就不得而知,沈佳容有没有把画还给方婕?
既然方婕说是要把画寄给对她很重要的人,那说明方婕和沈佳容的关系不一般。两人有机会同在米国的话,方颂祺便又想到一个问题:“你和沈佳容的关系,我妈不知道?”
蔺时年眸子深黑,稍顿一秒,道:“不知道。”
这个方颂祺只是顺嘴问的,心绪主要转悠在上一个问题里。呵呵,果然还是那个沈骏。那个烂男人,“j。f.”死掉和他分开后,他回到冯晚意身边,心里应该还想着“j。f.”,他踏马自以为情深地留在米国照顾方婕了。
她现在更追究的是,冯松仁后来获知“j。f.”没死,估计和沈骏脱不开干系。
话讲得太多,喉咙的不适感上来了,方颂祺喝几口水,顺便压压火气,然后不再东拉西扯,再次回归主题:“沈佳容的遗物如果是沈骏处理的,沈骏现在又死了,难道要去找沈烨和冯晚意?”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