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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我爱你,没入尘埃里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平方缪
沈烨犹豫。
冯晚意扭头交待何叔带他离开。
冯松仁朝何叔微微点头。
何叔会意,唤沈烨:“表少爷,我们去休息吧。”
冯晚意握了握沈烨的手,柔声安抚:“去吧小烨,妈没事,等下也会去休息的。”
沈烨心思转动,看了眼冯松仁,随后应允下,跟着何叔出去。
只剩下他们父女俩后,冯松仁问:“你什么时候知道阿骏出轨的?”
冯晚意眼神幽远,坦白:“爸,女人的心思最敏感,当年是我故意设计二嫂发现,才有二嫂去告诉你。”
“你……”终归,冯松仁对自己这个女儿想气也起不起来,“你连我也算计?”
“对不起,爸……”冯晚意闭了闭眼,哽咽,“阿骏是我自己当年执意要嫁的人,我没办法在你面前丢掉我的骄傲,宁愿你以为我傻乎乎地毫不知情,宁愿你看我每天依旧沉浸在小家庭的幸福里。否则面对小烨的时候,我也没办法保证自己不会崩溃。”
“你怎么那么傻?爸又不会笑话你?”冯松仁走近她,痛心地揽她入怀,“苦的都是你自己啊!”
阑珊泪水打湿面庞,冯晚意低声啜泣,压抑多年的情绪彻底开了闸门,一股脑泄出。
越过冯松仁的肩膀,她扫过那几幅被划破的画,最后将视线定在《梦中缪斯》的临摹作上:“爸,如果你想找的是那一幅……”
冯松仁一愣:“你手里有‘j。f.’的画?”
…………
蔺时年忙着交待魏必办事,酒店洗发水和沐浴露的香气忽而袭入鼻间,他扭头,看到刚洗完澡的方颂祺走出来,蹲身在minibar前捣弄,发现她取出的啤酒,话也来不及和魏必讲完,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夺走:“你又耍什么疯?”
“要看我疯你也得先让我喝上两口。”方颂祺辩驳,“我数得好好的!今天过了忌口的期限!许敬顺利手术,很值得开瓶酒庆祝,我没找服务员点威士忌已经很克制了好不好?”
蔺时年提醒她:“期限只是医生当时拗不过你的追问大概先给出的一个时间范围。究竟是不是可以不用再忌口,得等去医生那里复查你嗓子的恢复状况再确定。”
“那肯定更加没问题了,我嗓子现在好得不得了~!”为了验证自己的话,方颂祺“咪咪咪嘛嘛嘛”地一通叫嚷。
蔺时年:“……”
方颂祺使点巧劲,折了他的手臂,迅速抢回啤酒,飞奔进卧室锁上门。
“方颂祺!”蔺时年在外面重重叩门,“没和你开玩笑!你自己的声音现在是不是还哑着你没个数吗?!”
方颂祺犹豫一瞬,手指的动作快过脑子,已打开拉环。
不料,罐头里的啤酒冒着白泡泡喷她一脸。
她懵了一瞬,恍然记起来,刚刚在和蔺时年抢夺的过程中,瓶身遭到过摇晃。
马勒戈壁!要知道以前她可是拿这招去戏弄别人,比如季老幺就着过她的道,踏马地今儿她阴沟里翻船,是老天爷在用这种方式提醒她嗓子还没痊愈吗?
蔺时年正恼火,本以为不会有动静的房门却在这时突然打开。然未及他反应,啤酒已泼了他一脸。
方颂祺靠着门冲他皮笑肉不笑:“你也有份,不能我一个人遭罪。”
“你——”她的恶劣程度,蔺时年已无法找出贴切的新词来形容。
方颂祺将易拉罐抛了个投篮,收敛表情重新寻去minibar。
这回她拿的是矿泉水,掠过蔺时年面前时特意往他眼睛前晃了晃,然后翻着白眼爬到飘窗上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欣赏月色,将不能喝酒的“忧伤”背影留给他。
蔺时年顿时分不清楚究竟是火气多一点还是好笑多一点。
方颂祺是真忧伤,发现今晚并没有月色可欣赏后更忧伤,由仰望改为俯瞰。
医院旁边这酒店不怎么上档次,她现在所住的这房间楼层并不高,面对的是酒店后面的街道,这个时间点尽入眼中的只剩下还亮着的美甲、去痔和烟酒店的招牌,是城市角落里的另外一种廉价的繁华。
吹风机突然响在她的头顶,紧接着烘烘的热气就对着她脑袋工作,同时一双手伸来拨她头发。
方颂祺没动弹,任由蔺时年摆弄,心里憋着的气攒到最后他关掉吹风机的时候她爆发:“你故意的吧?!把我的头发吹成茅草窝!赫本的味道全没了!”
她都从玻璃上看到自己的样子了,一根根丝儿全部往上炸!
蔺时年象征性地邦她压了压。
当然,没压住。
蔺时年便没继续压,无事发生一般转身要走。
方颂祺哪里能放过他?一把跳到他的背上,往他耳朵上咬。
她的咬不可能是轻的,蔺时年嘶声,走到床边想把她从背上捋下去。
她猴子似的手脚并用箍得他非常牢。
蔺时年不客气了,仰面躺床上,将她压倒:“松开!”
“我想喝酒。”方颂祺还是没忍下这个念头,又提出来。就是很想很想喝。可能犯了毒瘾的人大概也就她现在的浑身发痒的疯癫样。
蔺时年听言反而不动了,侧头往后看:“那你继续咬。能咬下来算你本事。”
“你的耳朵又不是酒。”因为被他压得有点chuan不过气,方颂祺推了他一把。
蔺时年要起来,却又被方颂祺拉住。
“你去喝。”她与他打商量,“我看着你喝。”
“……”蔺时年语塞一瞬,道,“明天带你去医生那儿。”
方颂祺丧气,烙饼似的翻了个面,趴进被子里:“你还是带我去看精神科吧……我觉得我可能狂躁症又发作了……”
蔺时年在床边坐下:“我让魏必把你的电脑带来,你找点其实事情做,就不会总念着许敬。”
被他猜中心思,方颂祺也难受,嗤声否认:“谁告诉你我念着许敬了?”
蔺时年抿唇。她揣着的,也就那么点事。
起身,他走出去minibar拿剩下的一听瓶酒。折返时搁桌上的手机震响,他顺便过去接。
打来的人是沈烨。





就让我爱你,没入尘埃里 191、没了
“我外公搜寻‘j。f.画作的原因,你知道是不是?”
“知道。”
“告诉我。”
蔺时年转口:“我们也在找‘j。f.’的一幅画。它很有可能在三年前你父亲过世后的遗物里。”
沈烨听明白他的言外之意,是要和他做交易。他考虑片刻,道:“我可以邦你们尝试找一找,但如果找到画,你还必须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在蔺时年看来,两件事其实算一件。而虽然沈烨出于常理偏袒向冯晚意,但沈烨的为人终归是可靠的,所以蔺时年也不太担心他出尔反尔,同意。
待他和沈烨结束通话继续走回房间,方颂祺已经自己瞎折腾累得睡着了。
蔺时年坐到她身侧,摸了摸她的被他吹毛躁的头发,无声笑笑,还是将手里的那听啤酒打开,慢悠悠地喝。
方颂祺长着狗鼻子似的,因为酒味醒过来,眼巴巴盯着他瞅。
蔺时年总感觉她随时要扑过来抢,好在量也不多,他加快速度喝光。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没错,方颂祺真扑过来了,但不是抢啤酒,而是凑到他的嘴上来吮,架势凶猛,拿他当打拳的对手似的,吮得他舌头发麻,也浑身起火。
撩完她又不负责灭火,吧唧着嘴回味从他这里扫荡的那点儿酒,就爬起来。
蔺时年捞回她的腰将她扣回床上,压制她的四肢。
“做不做?”他是提议,也是征询她的意愿。
方颂祺则认真感受她自己此时身体的感觉,数秒后点头:“来吧。”
蔺时年低头,毫不客气地往她的锁骨啃去。
…………
因为许敬的手术,方颂祺推迟了去心理咨询室的时间。
翌日她的主要行程是跑警察局,给她还非洲失踪的事情善后,因为有季忠棠的邦忙,倒也没太大的麻烦。
再后面一天,她去了学校。
辅导员陈素对她最终得以平安归来格外庆幸,拉她在办公室里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方颂祺照旧左耳进右耳出,一个字也没听进。反正她已经够给面子了,换作以前她压根不会给她机会罗里吧嗦。
最后陈素要她等会儿去和冯仲谋也打声招呼。
方颂祺蹙眉:“你见到我没死就行了,转达给他毕业论文我会好好写。年后新学期开学,我会按期交初稿的。”
怪麻烦的,反正关心来关心去不外乎是她从非洲的死里逃生。
“还有,也麻烦你邦我向冯教授转达谢意,谢谢他之前对我弟弟的好意。”方颂祺补充。
陈素没有勉强她:“好,那你照顾好你自己。有什么需要记得找我们。”
方颂祺点头,告辞离开。
回到车上后,方颂祺满一刷手机,发现她的消息已经在学校论坛的鎏大八卦微博上掀起惊涛骇浪,内容的重点很快从她没在非洲死掉到她进出校园不仅豪车接送而且身边保镖随行,迅速散播开她这段时间原来是傍上了新的大款。
真好,江湖上关于她的传说越来越多越来越厉害了呢。
头一偏,方颂祺对身旁的蔺时年皮笑肉不笑:“哈喽,我新傍的大款~”
蔺时年轻飘飘瞍她,眼神跟看智障无疑。
“你踏马才智障。”方颂祺将他的心声怼回去,让前头的魏必开车去dk。
她大摇大摆走进报社时,整个办公室的人全部惊呆了。
amanda上下打量她,代表大家问:“你是人是鬼?”
“鬼。”方颂祺笑咧咧。
amanda翻着白眼差点直接拿手里的一摞文件摔她脑门。
“我离职了,来取我的东西。”说话间,方颂祺望去她原本的工位,发现坐着个新来的员工。
amanda最终还是用文件摔了她脑门,不过非常轻:“跟我来。”
其实方颂祺并非真的想来取东西,她也没要紧东西放在报社,不过就是找个借口来dk招摇过市给冯松仁添堵——不晓得冯松仁是不是在酝酿大招,她现身至今,冯松仁没采取过任何行动,她明明都故意在他前面提到画,他也无动于衷,总不会是她和蔺时年都猜错了画的重要性吧?
amanda带她去的是报社的储物间,平时用来放办公用品和过往的报纸、期刊。amanda停在高立柜前,拉开其中一个柜子,柜子里的一只纸箱子,确实装着她曾经工位上的办公用品。
“总觉得你会回来,所以那会儿我没他们扔掉。”amanda双手抱臂。
方颂祺唇际一挑,揶揄:“我都不觉得自己能回来。曼姐你非常有潜质当神婆~”
amanda倒没和她开玩笑:“不是说你在非洲被人贩子拐了?”
“嗯,”方颂祺点头,“人贩子打不过我,我跑了,在非洲逃了两个月,从大洋游回来中国。”
amanda:“……”
看她的眼神,似乎要将她碎尸万段。方颂祺适时收敛神情,诚恳微笑:“谢谢曼姐,我真没事。”
amanda未追问她为什么离职,只问她离职后要去哪儿。
“专心写毕业论文。”方颂祺丧气,论文的进度感人,她又不愿意延迟毕业。
amanda点点头,道:“之后如果找工作不顺利,可以联系我,我邦你也留意留意。”
方颂祺吊梢眼微眯:“我怎么可能找工作不顺利?”
amanda故意嘲讽:“你这样的,气焰比老板还嚣张,就算找到了也干不久。”
方颂祺蹙眉,辩驳:“曼姐,别在我走的时候踩我一脚啊,我在你手底下工作可从来没嚣张过。”
大实话,她勤勤恳恳得连她自己都不认识自己好伐啦?
amanda安静须臾,最后道出俩字:“祝好。”
方颂祺主动走上前抱了抱她:“曼姐你也是。”
松开amanda的时候,方颂祺犯欠地又道:“见你的第一面就想和你说,曼姐你该去换个发型了,直刘海一点也不适合你。”
“你以为你头发的颜色就适合你?”amanda反唇相讥。
方颂祺笑眯眯,自信道:“是啊,我就是觉得我染过的每一种发色都超级适合我~”
两人的道别,就这么在相互吐槽中结束。
也没其他关系比较好的人可打招呼的,方颂祺装模作样抱着纸箱子离开报社,等来的电梯里匆匆走出来翁思宜,与她打上照面的瞬间,翁思宜定住,表情管理失控,被匪夷所思全部占据。
不用猜,这位多半是今天刚好在dk录节目,听说她还活着,特意跑来确认。方颂祺没忍住笑:“辛苦你了大明星,我临去非洲前你对我的‘好心提醒’(第142章),我还记着呢。”
翁思宜此刻的情绪其实有点复杂,虽然惊讶,但说不上失望,甚至有点……松一口气?
她确实讨厌方颂祺,可一直以来倒也没到恨不得方颂祺去死的地步。从卢春燕口中得知冯家可能要治方颂祺,她只以为是教训教训人,传出人贩子拐卖失踪时,她非常意外,为此还连做了几个晚上噩梦。
而说到临去非洲前,她彼时叫住方颂祺其实本来想让方颂祺小心点,奈何方颂祺嘴巴太坏,把她的话气回去了。
方颂祺走来她跟前,将手中的纸箱塞进翁思宜怀里,压低声线阴恻恻道:“记得回去和卢春燕分享这个‘喜讯’。”
翁思宜不禁头皮发麻。
方颂祺拍拍手,用力撞开翁思宜,兀自走进电梯。
…………
许敬手术结束后的第三天,是钱师傅的葬礼,方颂祺和蔺时年一起去送钱师傅最后一程,结束后从陵园出来,不期然在停车场遇到季存希和沈烨。
两人明显已经来了好一会儿。沈烨坐在副驾里,开着半晌的车窗露出他的脸,与方颂祺的目光在空气中遥遥一碰,凝滞两三秒,他先转开了。
方颂祺便也收回视线,看回走来她面前的季存希。
季存希刚面色古怪地打量完她身旁的蔺时年,捺下一肚子的八卦,问方颂祺钱师傅的家属是不是离开了。
猜得出,沈烨应该是想单独去祭拜钱师傅。方颂祺点头。
季存希就没其他话可说了。他一直都是半个局外人,对于他们这些人的事情一知半解,所以也并不非常清楚为什么沈烨要专门来看许敬的护工。不过他已经看开,也懒得去探究了,索性就这么一直当个糊涂人,反正那些他一知半解的,也不是什么好事。
方颂祺随蔺时年坐上车,从季存希的那辆车旁驶过。
季存希倚靠车身,单只手撑在车窗上,目送完车尾,转头打量沈烨,默默怅然,随后扬扬下巴:“走吧沈公子,人走了,可以进去了。”
沈烨从后座拿起花束,带着下车往里走,季存希陪同他身侧,却遭到沈烨的阻止:“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欸?不是,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一个人留车里多没意思啊?
“我送个花就出来。”沈烨的意思明明白白。
季存希无奈,默默坐进车子里委屈。
沈烨倒确实没磨蹭,二十分钟便出来。
回到冯家,沈烨寻去花园里找冯晚意。
冯晚意又在发呆。
这几天她都是这个样子,虽然饭照常吃,觉照常睡,日子按部就班地过,但她基本不再说话。
去国外游玩的行程已经制定,并未更改。
之前他特意要旅程定制师准备一份风光画册给冯晚意,让她不至于无聊,可以提前了解接下来要去的几个地方的特色。而此时画册掉落在她的脚边,她毫无察觉。
沈烨捡起,放到桌上,然后坐到冯晚意身旁,与她一起看着夕阳缓缓西沉。
“今天钱师傅火化入葬,我去给他送花了。”沈烨说。
冯晚意隔了好几分钟,轻轻地“嗯”。
“他们家的情况我了解过了,以后会用隐晦的方式给钱师傅的子女做补偿。”生命无价,金钱不足以弥补,可能做的也暂时只能从金钱的补偿着手。
冯晚意没说话。
不多时,管家来找他们去吃饭,说是冯松仁回来了——冯松仁最近两天结束了他的休息,回到公司露脸。
“妈,走吧。”沈烨扶冯晚意一起,兜转着心思问,“我这两天在整理和爸有关的东西,妈你那里还有没有?我一并收起来。爸的遗物,都是妈你拾掇的。”
冯晚意顿住身形,侧头看他:“不要再惹你外公发火。”
“没关系妈,我不是翻出来做纪念,是收起来。外公应该喜闻乐见。”沈烨自嘲。
冯晚意摇摇头:“我是说,不要再试图从你爸爸的遗物里找‘j。f.’的画了。”
不仅被看穿,而且直接被点破,说明她这几天虽然看似无神,实际上还是将他的一举一动看进眼里。沈烨定定注视她,没否认,问:“妈……画是不是……”
“确实曾经在你爸的遗物里。”冯晚意轻轻接上话头。
“那现在……已经交给外公了?”
冯晚意的眼睛幽幽望向远方,嘲弄:“早就没了……”
《梦中缪斯》,谁的梦中?缪斯是谁?呵,多可笑的名字。看到那幅画的第一眼,她就生出强烈的毁掉它的谷欠望,实际上她也当场付诸了行动。
也是阴差阳错,她如今得知,原来那是对父亲不利的东西。“j。f.”如果不是靠着这一手要挟到了父亲,最初那几年,父亲恐怕也不会迟迟没对“j。f.”下狠手。
她此时的表情让沈烨感到非常陌生,沈烨猜到她肯定陷入不好的回忆中,握一下她的手:“妈,你不要这样。”
冯晚意回神,反握住沈烨的手:“小烨,你外公已经不会再对小方怎样了。你也没必要继续邦着小方,徒惹你外公厌弃你。我和外公说好了,我们回到以前,一家人和和美美。过去的事情就这样过去吧,都不要再追究。”
“妈……”你没有想过去警察局自首,为钱师傅的死负责?——沈烨终归说不出这句话,眼波轻漾:“是,都过去了。我们好好准备去度假的事。”
冯晚意笑了。这么多天以来的第一个笑。
…………
许敬手术后的第四天,方颂祺终于被允许一次进去看人,进去前穿了隔离衣,而且许敬住的icu病房单床全封闭负压空气循环,她还是隔着玻璃和许敬电话通话。
虽然阵仗上非常吓人,但医生告知一切都是以防万一的谨慎起见,其实目前为止许敬的情况非常好。
当然,这个“情况非常好”并未体现在许敬的脸色上。术后麻醉的效果退却,术口的疼痛让许敬受了不少折磨。四天过去缓了很多,此时面对方颂祺,许敬还能露出笑脸。
方颂祺并没有什么话和他说,听他时不时抱怨两句这些天他躺在里面很闷,就这么干干呆了半个小时。
离开病房前,许敬问起钱师傅,方颂祺依旧先隐瞒,说他钱师傅还在撑着。
“希望钱师傅能挺住……”许敬诚心企盼,“等我离开icu能下床走动后,去看他,告诉他我终于做完手术了。他一定会很高兴。”
这让方颂祺即便见完许敬,心情也没多好,并且反而更加down。
吃晚饭的时候方颂祺整个人躁动不安:“你还是把我保镖撤了!”
天天防护得这么严实,冯松仁手段再厉害恐怕也会多几分考虑,一定是这样,她才怎么都等不到冯松仁和冯晚意的反击!妈的!钱师傅绝对不能白死!
“警察局干什么吃的?!一个案子查这么久?!给他们提供线索让他们去查冯松仁和冯晚意啊!”方颂祺摔掉筷子。憋屈!本来以为她主动出现后局面能有所转变,结果还是被动!被动!被动!
炮仗随即轰向蔺时年:“还有《梦中缪斯》,你到底查没查?查不出来就直接告诉我没结果行不行?别浪费彼此的时间!”
蔺时年应了她:“《梦中缪斯》不用再找了。”
“为什么?”
“没了。”
“什么?!”
蔺时年抬眼,完整告知:“《梦中缪斯》后来确实被沈骏接手,但……他死之后,落入冯晚意那里。冯晚意早在三年前已经毁掉它了。”
方颂祺怔忡,反应两秒后问:“你从哪里知道的?”
下一瞬她便联想到:“沈烨?”
蔺时年默认。
方颂祺勃然:“你怎么又去找他?!”
“是他先找我。”蔺时年冷声,“该知道他都已经知道了,就算仍然是我先找的他,难道还有问题?”
方颂祺自知理亏,却不愿意承认,将话题转走:“冯晚意亲口告诉沈烨画被她毁掉的?”
“是。”
“如果冯晚意只是骗沈烨呢?”
蔺时年轻嘲:“就算冯晚意骗沈烨,画其实还在,你认为冯晚意就会给我们?”
是啊,不管画究竟还在不在,既然被冯晚意拿到,和没了又有什么区别?方颂祺握紧拳,颓然坐回椅子里:“那是不是报不了仇了?”
不是。蔺时年没将这两个字直接说出来,反正假若之后有结果,她自然而然能知道;假若没结果,那干脆现在暂时不要给她希望,免得她又失望。
“吃饭。”他重新拿一双干净的筷子放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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