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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我爱你,没入尘埃里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平方缪
包括陈素,特意准备了很多水果和零食,并留方颂祺吃晚饭。
方颂祺拒绝得颇为冷淡,但碍于今次确实有求于冯仲谋,是故也未挂上以往那种不待见他们的表情,表现得客气礼貌许多,首先就给他们的儿子送了个小金锁(原本想简单的包个大红包了事,考虑到一来红包很容易造成麻烦和误会,二来容易被退回,便干脆折换成等价的金)。
反正不管最后事成不成,不希望欠冯仲谋的就是了。
方颂祺也不浪费时间假模假样与他唠嗑,给完金锁便单刀直入:“冯教授虽然是我们新闻学院的老师,但如果邦忙递个材料给药学院的教授,应该也不算难事,也有几分薄面。”
说着,她把材料袋放到桌上,推给冯仲谋。
冯仲谋打开稍微浏览两眼:“这不是——”
“对,我弟弟,许敬。”方颂祺接掉他的话。
冯仲谋对她家中的情况是了解的:“你弟弟不是已经——”
方颂祺截断道:“说来话长,也没必要解释,就谈现在的事儿。”
冯仲谋放下材料,凝思道:“我是可以邦忙递个材料。不过,你父亲去世前在研究所里那么多同事,如今几乎个个都在行业里举足轻重,任何一个的作用都比我大,你去拜托一下曾经的叔叔伯伯,其实更好。”
他不是在推托,而是非常诚恳地给建议。
关于这一点,方颂祺哪里不清楚?可——“我父亲当年对所里造成的伤害有点大。”
冯仲谋闻言沉默住。
方颂祺低垂眼帘,盯着材料袋。
还有一个她没出口的原因,是她厌恶研究所里那群虚伪的人。
确实,药是出了问题,老许也是当年那个新药研发项目的总负责人,他的确该承担起大部分的责任,整个项目组却也只有老许一个人被枪打出头鸟了。
大家心知肚明,那根本不是老许一个人的锅!只是因为老许恰好在非洲出事了!他们活着人理所当然地将所有的罪责推到一个死人身、上!
ok,现实残酷,人心如此,她都认,不管是老许在非洲的意外还是项目组的锅,全算老许自己倒霉!她不去和他们计较!
置于膝头的手指悄无声息地蜷缩起,方颂祺心底不可抑制涌出愤恨。她已经很久不去想这些事了。可只要想起,愤恨也跟着源源不断,恨得牙齿咬合在一起几谷欠颤抖。
陈素从厨房里忙活出来,再次发出邀请让方颂祺一起吃饭:“随便吃两口也没关系,正好饭点,不是么?”
“我说了不要就是不要你耳朵聋了!”方颂祺简直一瞬炸弹爆炸。
冯仲谋和陈素均怔忡,屋内在她暴戾叫吼之后更显寂然。
打破这份寂然的是婴孩的哭声。
陈素急急进婴儿房里去哄孩子。
方颂祺亦因此晃回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扶着额头,向冯仲谋道歉。
冯仲谋倒未有丝毫怪责:“没事,不勉强你,不吃就不吃,是素素过度热情了。”
方颂祺压了压心绪,谈回许敬的事儿。
在生病休学之前,许敬获过很多奖,她工作之余就在花时间整理这些,包括他的智商测试诸如此类的凭证。
但终归他高中三年的课都没怎么上,即便他自信初中时便掌握,没官方的学历就是没有,而那些奖项再多,再天才,也是高中以前的,更是过去的。
托关系走后门,变得尤为重要。方颂祺研究过了,许敬的情况,其实根本不好走特招生的渠道,她反而寄希望于对被赋予过“天才少年”称号之人的破格录取。
冯仲谋一贯的行事作风虽有些清高自傲,但方颂祺拜托的事他愿意邦忙,因为在他眼中,这根本不算走后门,而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推一把有潜力的孩子去到他该去的路上。至于能不能成功站稳、站稳后能不能走下去,就得靠自己。
自单元楼下来,天色已全黑,悬月清晰,凉风习习。
结果如何尚未知,也不妨碍方颂祺此时的松落一半的心。
走出大门,抬头便是一道熟悉的身影引入眼帘。





就让我爱你,没入尘埃里 106、有颜色
“你不是去参加宴会了?”方颂祺诧异,小跑到沈烨身边。
“露个脸就溜了。”沈烨简单解释,不想说,是到了之后发现其他叔叔伯伯爷爷之类的人亦均携带各自的女儿、孙女、侄女等等与他同龄的晚辈,变相相亲的意味非常浓重。
“然后知道我的行程是来这里,所以特意找过来?”方颂祺笑着挽住他的手臂,眼睛很亮。
沈烨知她是明知故问希望从他嘴里听到情话,摸摸她的头发,讪讪点头。
方颂祺再故意善解人意:“既然都到楼下了,你要不要顺便上去看看你二舅?他们一家在吃晚饭,你还能蹭一顿。”
沈烨无奈,继续剖心:“我只是为你来的,不需要‘顺便’上去打扰他们一家三口。”
方颂祺亲他:“想现在把你扑倒~”
沈烨:“……”咳咳咳……
方颂祺是真想,且说风就是雨的性子让她顿生一主意,提议道:“去看电影吧~”
沈烨拒绝不得,半个小时后两人抵达老电影放映厅。
今日不似前次恰逢影厅休息,而对外开放,前来观影的人不少。
但这非但不影响方颂祺的计划,反让方颂祺更想尝试,寻了个角落拉沈烨落座,不多时开始于昏暗中对沈烨动手动脚。
沈烨察觉她真正意图时为时已晚,火苗全被她撩起来了,何况他答应过她,奖励她解锁新姿势。只是这新姿势,太超乎他的想象……
全程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两人皆压抑chuan息,竭力克制住动静小心翼翼不引得影厅内其他人的注意,也是这份紧张,让这次体验格外刺激。
满头大汗,方颂祺靠在沈烨的肩头不想下来了,回味期间沈烨的一些反应,忍不住贴在他耳朵边轻轻地笑。
沈烨哪里听不出她笑里的内函?却也只能无奈又讪然。
电影一如既往循环播放,这会儿恰好落幕,开始新一轮的重新放映。
方颂祺才发现,放映的是《走出非洲》,一部关于独立、尊重、自然和爱情的老电影,女主角和《廊桥遗梦》是同一个。
腿酸得厉害,但方颂祺仍舍不得沈烨的怀抱,只调整了一下比先前更为舒适的位置,偎依在他怀里,与沈烨一同认真观看。
这也是今晚的最后一次放映,结束时老规矩约莫十点,剩余的寥寥无几的最后一批观众纷纷立场。
方颂祺往前趴住前座的椅背,与沈烨交流道:“好像不少人遗憾最后karen和dennis没有在一起。”
沈烨问她的想法:“你觉得dennis如果没有因为飞机失事去世,他和karen有机会复合么?”
“没有。”方颂祺未有丝毫犹豫,她根本不觉得故事的结尾两人的爱情没修成正果是种遗憾,“dennis本来就是个热爱自由胜过生命的男人,一直不愿意被任何东西束缚,哪怕是他的爱人。可能在一部分人眼中认为他太自我,是不成熟,我一点也不认同。我反而很能理解他的生活态度。他和karen确实是相互欣赏、相互理解且相爱的,在一起的彼此享受快乐,不拿条条框框相互约束,多好?”
她的短发被光影蒙上一层毛茸茸,沈烨的手掌顺上去,接上她的话:“嗯,确实,在像dennis这样价值观的人眼里,责任反而是种枷锁,会让感情变味。爱情确实会让人改变,适当的范围内,称之为磨合,若勉强为对方割舍掉自我的一部分,就没必要的。幸运的是,karen的爱情观与婚姻观虽和dennis不同,却也明白得不到便毅然放手。”
深以为然。观后感的契、合让方颂祺忍不住就着姿势往后伸手臂抱住沈烨的脖子,扭头亲他一大口。
沈烨笑着建议:“suki女士回头要不要就此写点什么,之后一起收录进文集里?”
方颂祺隐约记起来,两人被锁在冷藏室内时,他确实提过邦她联系出版社,嘶一声:“真有出版社看得上我这种没太大名气的半吊子作者?”
“《taste》可是给了你好几年的专栏,你妄自菲薄等于在质疑整个杂志社的眼光。”沈烨捏她的鼻子。
“谁知道呢?”方颂祺耸耸肩,促狭,“兴许杂志社的领导确实眼神不好呗~”
沈烨好气又好笑,提醒她查收邮件:“……你的编辑会负责跟进这件事,你们商量,收录那些文章比较好。”
“这还用商量?只用我这三年发表在专栏上的那些。”考虑到这三年她的产量有限,方颂祺一咬牙,“不够的话我最近抽空再新下几篇。”
很明显,她又在刻意区分她和小九,坚决不用以前小九的东西。沈烨顿一秒,未出言相劝。
各自收拾一番后,两人离开放映厅,沈烨先送方颂祺回公寓,约好明天早上出发去海城的时间。
夜里入睡,方颂祺不知为何又发梦,不过这回是个带了颜色的梦。男人的手探在她的胸口,抓得她有点疼,下面的推挤很胀。
毋庸置疑,一定是沈烨。
她幸福地沉浸在爱里。
顷刻,她往上仰头时于迷蒙中睁开一条眼缝,入目的却是蔺时年流着汗的脸,眸深似海,眸底尽为她的倒影。
她登时吓一大跳,奋力想推开他,然身体好像不属于她,根本不听她的使唤,反而将蔺时年抱得愈发紧,嘴里溢出低吟,娇柔婉转。
蔺时年低下头来吻她。
她想抗拒,她却在他的安抚中与他交缠得更深。
妈卖批!这不是她!是小九的梦!
…………
呼啦,如溺水之人终于爬上岸得到拯救,方颂祺睁开眼坐起来,气急败坏地挥手摔落床头的台灯。
什么鬼?!
最大的问题是马医生的方法差点不管用!
记忆太真实,细节都那么清晰,甚至现在醒来了她的身体都还有感觉!方颂祺火速跑进浴室洗澡!
搓了两三遍后,她出来,翻来覆去没能再睡着,靠床头抽了根烟,仍因这个梦烦躁,索性开电脑码字。
后半夜就此度过。
由于周末两天不在家,翌日清晨方颂祺麻烦钱师傅在客厅凑合留宿一晚,让许敬不至于一个人。




就让我爱你,没入尘埃里 107、相互排斥
交待完后,她没等来沈烨找她汇合,而等来沈烨的一通电话,说是冯晚意一早身体不适晕倒了,他暂时脱不开身,得先等等看冯晚意的情况,之后再去海城找她汇合。
方颂祺一直把每周末前往海城和沈烨的约会,为此难免扫兴,深深怀疑冯晚意是故意。
可她又能怎样?只好让冯晚意多霸占一会儿儿子。
酒店房间沈烨已订好,方颂祺只身抵达海城后,直接拿身份证办理入住,刷房门的时候,下意识看了眼隔壁。
不晓得蔺时年那个老变太今天是不是还跟来?她没去打听他究竟出院没有。
没有沈烨陪着,方颂祺百无聊赖,提前去心理咨询室。
为避免扰乱马医生的时间安排,她没打算马上进去心理咨询室,计划就近溜达,当作观光。
海城的天气较之鎏城要再提早一些进入秋天,今日多云,更为凉飕飕。
方颂祺以为下午不会冷到哪里去,算差了气温,果断放弃计划,选择去打扰马医生。
前台小妹来给她应的门,告诉她马医生陪他太太外出还没回来。
正说着,外面传出动静,女人的笑声清脆。
“噢,说曹cao曹cao就回来了!”前台小妹让方颂祺自行去会客室先坐会儿,她去通知马医生。
方颂祺好奇心重,停在过道上的窗户前偷看。
马医生乍看之下还是以往那般高冷冰山脸的禁谷欠模样,仔细盯他的眉宇,能窥见一份柔和之色。
他的身形挡住了一旁的女人,直至两人走出窗口所限的视野范围,方颂祺也没看清马太太的真容,抱憾地要从窗前撤开。
却见马太太忽然折返,隔着距离朝她的方向直直望过来,与她对上眼。
不知是不是因为已知晓对方是警花,方颂祺对马太太的第一印象是:帅和正气。即便马太太身、上所着是日常的轻松便装。
骨子里油然透露出的气质,无需外表的任何点缀。
而对帅的人,无论男女,方颂祺最喜欢用的打招呼方式是——透过窗户玻璃,她当即给了马太太一个自认为魅惑的电眼。
马太太明显意外地愣了一下。
方颂祺笑,心里嘚瑟自己有生之年能调、戏到警花姐姐,是个不错的经历。
当然,适可而止,她赶忙进会客室里去。
马医生并未因为她的提前抵达而提前与她碰面。
差不多到原本约定好的时间,前台小妹才来通知方颂祺去诊疗室,嘀咕了句:“马医生气场有点不对,如果推测没错,应该和马太太生气。”
哟?刚夫妻俩进门时气氛看起来不还挺好的,这短短的时间里,俩口子发生争执了?方颂祺提议:“那要不我换到明天再来也是可以的。”
前台小妹急忙摆手:“方小姐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马医生很专业,不会把私人生活的情绪带进工作里来!”
“你不用紧张,我也不是质疑马医生的意思。”方颂祺笑。沈烨没在身边,她还真是无聊透顶了,故意逗人家前台小妹妹。
进去诊疗室,方颂祺客客气气问候马医生。
马医生开门见山第一句话却非常不善:“方小姐,我太太刚刚兴高采烈地告诉我,一个美人对她放电了,请问是方小姐没错吧?”
方颂祺挑眉,感觉见识到马医生的另外一面:连女人的醋也吃。
绷住绷住,不许笑话马医生,她可还得依赖马医生给她治病!要笑也只能在心里偷着乐。
太滑稽了,照常理难道不应该是马太太担心自己的老公被年轻漂亮的女访客给勾引走么?现在这是反过来了……?
唔……警花小姐姐一定是个妙人。
任凭心绪悄咪咪百转千回,面上方颂祺老老实实向马医生致歉:“对不住马医生,我以后不会了。”
确实她的罪过,敢情前台小妹说马医生好像和马太太生气,原来是她的一个小举动引发的……
马医生未就此再多言,低头在病历本上唰唰写了点字后,按下桌面上计时钟,仿佛以此为分界线,完全恢复成平日里病人面前的那个马医生,问:“沈先生告诉我,方小姐头疼到晕倒过?”
方颂祺长呼一口浊气,将当日记起的回忆告诉他。
马医生边做着记录:“方小姐现在还有洗掉纹身的念头么?”
方颂祺下意识抬手按到心口上:“洗不掉只能暂时这么算了,但以后要是有机会,一定洗。”
马医生抬眼,意味声长:“鲸在心理学上的意义象征着复活和重生。”
还有这种事?方颂祺涨知识了。
细细体味,小九和其他人格消失,分裂出现在的她,不就算得上复活和重生?
“方小姐非常介意自己被拿去和小九混为一谈,甚至厌恶小九,排斥三年以前小九与其他人建立的联系。”其他人没在她面前戳破的话,马医生直白点出,“方小姐还是时不时认为自己鸠占鹊巢,时不时对自己存在产生质疑。”
方颂祺沉默,未承认,却也是默认。数秒的安静后,自嘲:“马医生是不是又想跟我强调,无论几个人格,其实都是同一个人。我就是小九,小九就是我?”
不待马医生回应,她即刻哂笑:“可你们不也分了‘主次’人格?既然有主有次,而在其实是个次,心理不平衡岂不正常?医学上为何当初不直接分‘1、2、3’?也就不会给病人心理造成压力了。”
马医生平静道:“在上次的谈话中,方小姐便透露出要与小九清楚区别,透露出对小九的排斥,但我并没有和方小姐多谈这件事。”
方颂祺点头,表示记得,她当时也疑惑,后来自行想通(第098章)。
马医生现在给予解答:“一方面,是因为我想再多等等,进一步看方小姐对曾经其他人格的排斥程度;另一方面,确实因为,方小姐讨厌小九,在多重人格的病患中,属正常现象。”
等于间接得到肯定,方颂祺有点难以置信。她以为,人人都该批评她,排斥其他的自己是不对的,再怎么不适应,为了自己的病情好,也该尝试接受。
马医生扶了扶眼镜脚:“多重人格的患者,主人格通常不知道次人格的存在,而次人格则知道主人格的存在,且往往和主人格的性格有所差异。次人格的出现,从某种程度来讲,是弥补一个人渴望而又缺少的一部分。所以他们是相互排斥的,这就是我刚刚为何说正常现象。”
渴望而又缺少的一部分……方颂祺的心绪停滞在这几个字眼上。是不是说,小九如果没有消息,会很羡慕她……?
马医生接下来的话验证她的猜测:“方小姐,小九能做到的,你也能做到;可你能做到的,小九无法做到。因为你身、上,有着小九渴望又缺少的东西。”
“虽然方小姐你的病情比较特别,是曾经人格分裂没有治愈如今引发一系列后遗症,严格意义上现在的你不属于人格分裂中,但道理相通。”
方颂祺听言怔怔然,搜索枯肠一番:“我的所有缺点,是小九没有的,难道是小九渴望的?”继而她钻牛角尖,“我能做到的那些,是因为小九能做到,我沾了她的光,不是么?”
“方小姐难道没发现你总在自相矛盾?”马医生反诘,“而且双标。”
方颂祺摇头。她还真没发现哪儿自相矛盾了、哪儿双标了。
“就谈方小姐一直强调的所谓‘优点’和‘缺点’。”马医生不疾不徐,与她分析,“在提到‘优点’时,你认定自己掌握的技能、获取的亲人和朋友,全是小九的功劳,请注意,这个时候,其实你无形中承认,你就是小九;可在提到‘缺点’时,你认定全是你的,和小九无关,又在无形中强调你和小九是不同的两个人。不就是双标?”
方颂祺有点懵。
马医生抬手推鼻梁上的眼镜:“正确的不双标的比较方式应该是:如果方小姐认为自己的技能、你的亲人和朋友全来源于小九,那么,方小姐的缺点,也一定来自于小九;如果方小姐认定自己不是小九,为什么又会从身、上获取那么多东西?明明就该是自己的,和小九无关。所以方小姐,你现在能不能给我一个确定的答案,你究竟和小九是同一个人?”
方颂祺咬死后槽牙:“不是!”
“嗯,”马医生点头,继续灌输逻辑,“你不是小九,那么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和小九毫无关系,包括‘优点’和‘缺点’,就是属于你的。”
并且再次强调前面的一部分话:“你的身、上,有着小九渴望又缺少的东西。”
方颂祺呼气、吸气、呼气,脑中多次重复这两句话。
马医生在这空隙低头做记录。
他未点破,她其实是面对小九时不自信,甚至自卑。他并不指望通过这一次,就能彻底消除她的负面想法,这需要长期努力和她身边亲近之人的配合,所以在和沈烨沟通这件事时,他强调,需要她身边的朋友和亲人向她彰显出她的重要性,让她感受到她被需要。
短暂的缓冲时间后,方颂祺揪出马医生此前话中的另外一个重点:“你方才说,主人格通常不知道次人格的存在?次人格则知道主人格的存在?”
马医生点头:“目前为止的多重人格病例确实寻出这样的规律。”
方颂祺蓦然记起那本日记里诡异的对话。假若写日记的是主人格小九,与之对话的是其中一个次人格,从彼时的对话来看,的确,小九不清楚,所以在问“你是谁”,次人格明显非常了解,直接道出“我是你”。
马医生道:“比起方小姐,小九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多重人格。她曾经遭受到的困扰,甚至痛苦,比方小姐现在多很多。”
想到他手里有蔺时年给的病历,方颂祺下意识想问具体遭受到哪些困扰,因为“痛苦”这个词叫她想起梦中小九的自杀。不过临到嘴边止住。
“这一周还有其他想起的小九的记忆么?”马医生将情况了解下去。
昨晚那个带了颜色的梦,太私密,方颂祺不想说,遂摇头:“没有。”
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没逃过马医生的眼睛:“方小姐,既然你信任我,就希望你能事无巨细。有些事在你看来或许不重要,对我及时跟进和分析你的病情却很有必要。”
ok~方颂祺本也不是忸怩之人,既如此,她大大方方,不仅坦诚了昨夜带了颜色的梦,也把她和沈烨做了带颜色的事告诉他,因为沈烨在她混乱的时候,邦助了她认清、肯定了自己的身份。
马医生得出结论:“方小姐越来越容易被触发起关于小九的记忆了。”
“那不就代表马医生你让我吃的药根本没用?”要的作用难道不应该是让她更加稳定才对?方颂祺甚至在想,“停药,更不稳定的话,我或许能记起更多小九的记忆,连催眠都不用了,然后我去直面小九的记忆,是不是就更快治愈了?”
马医生否定掉她的这个逻辑:“药效用和你被触发小九的记忆,无直接关系,没有药能控制人的记忆。它们安抚的是你的神经。”
正好话谈得差不多,她也提到催眠,马医生就势进入今日治疗的另一个主题:“方小姐,接下来,我将正式对你进行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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