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我爱你,没入尘埃里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平方缪
小插曲,方颂祺很快甩到脑袋后面。
下午的艰巨任务也发布下来了:分小组进行捡垃圾比赛,既是是他们的团建,也是为环保事业贡献一分绵薄之力,范围圈定在上午游览过的四个景点。
方颂祺所在的小组一共七个人,其中三位是前辈,剩余四位中包括了方颂祺、杏夏和此前本该和方颂祺一起出差香港但因为拉肚子被换掉的那位尚在试用期中的同事杨眉。
另外每个小组还安排一位景区内负责捡垃圾的工作人员随行做指导。
手套、垃圾夹和用来装垃圾的垃圾袋均人手一份,方颂祺防晒衣、帽子、墨镜,严严实实全副武装,倒没再懒散,因为这项工作确实挺有意义的,尤其在她亲眼看到一名景区工作人员如何从紧挨悬崖的栈道上吊着绳索辛苦到底下去清理垃圾。
当然,他们这群人只在安全区域做最基础的环保工作。也因此,垃圾并不太好找,都得到边边角角去细细翻查。收获还是有的,比如塞在石缝间的烟蒂,比如半掩在土里的不可分解塑料袋。
方颂祺所在的小组主要徘徊在一线天附近,她还挺喜欢的,因为石头隔出不少阴影,不会太晒。杏夏则不太喜欢这边,因为亘在半空中的大石块总让她心怵,好像随时会掉下来砸到人。
方颂祺找得正认真,忽然听到杏夏喊她。
她循声找过去:“怎么了?”
杏夏在两壁间发现只空牛乃盒,手臂不够长,够不着。
方颂祺皱眉瞥了眼:“你进去不就好了?”
杏夏摇头:“我害怕这种地方。”
这里叫一线天,是因为有很多这样挨得非常紧的石壁,中间留出的空隙窄得只够一个体型匀称的人侧身穿过。方颂祺就当作体验,尝试了一下,发现自己刚刚好能走,就钻进去一小段,用夹子夹起空乃盒,再出来。
杏夏瞄见里头还有,问方颂祺要不要再把剩下的捡干净。
方颂祺进去捡乃盒时就发现里头是个未被人发现的垃圾集中点,刚才的尝试也没觉得有太大问题,遂点头:“我再进去一趟。”
由于壁缝很窄,她没办法像在外面这样夹到垃圾就立刻放进另外一只手拎着的垃圾袋里,而如果捡一次就出来一次,相当浪费时间,所以方颂祺想的办法是,直接从这头穿行到另外一头,一路将垃圾扫过去,到出口时再统一弄进垃圾袋里。
“那我去另外一头的出口等你?”杏夏问。
“嗯。”方颂祺点头,再次摘掉碍事的帽子放进身、上的背包,交给杏夏带过去,她自己则只带上垃圾夹和垃圾袋,侧过身,第二次钻进去。
看着明明很短的一小段距离,走起来却挺长,大概到一半时,方颂祺发现自己呼吸有点困难,前后山壁夹击带来的压迫感比先前强烈,鼻息间全是腐朽的气味,不太好闻。
她后悔自己进来之前没有去找解说牌仔细看一看。
现在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原路返回,要么继续朝前。
方颂祺自然选择后者,因为距离上差不多。
深呼吸一口气,她撑起意志,加快速度,没再去管是否遗漏了垃圾。
在她觉得自己面临胸闷气短的崩溃边缘时,终于从石壁间倒出来。
是的,就是倒,她在里头都难受得两腿发软浑身虚汗了,若非石缝太窄,她应该会直接晕在里头。
如果她这个时候照镜子,能看到自己嘴唇白得惨淡。
靠石壁坐了会儿,发黑的视野才逐渐清晰,她伸手想掏手机打电话给其他人,记起来自己的随身物品都交给杏夏了。
而杏夏还没过来……?
她往石壁里头回看,不是笔直的,所以看不到她进来的那边有没有人,尝试叫唤了两声,也没人回应。
算了,她还是自己绕回去吧。
方颂祺扶着石壁站起来,压根没心情去管她扫出来的垃圾,找路出去要紧。
踏马杂草长得有点高,好像一阵子没人来清理过,她现在很怀疑她刚刚穿行的一线天是不是荒废掉没再对游客开放的区域。她此前捡垃圾的过程中见过几个这样的地方,不过均立上了指示牌加以提醒,刚刚她好像并没有看见……?
耳朵里隐约倏尔捕捉到不属于她自己的呼吸。方颂祺警惕地顿住,后退两步后,蹲身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这才小心翼翼地继续往前。
快到她腰际高的杂草晃动间,隐约可见躺着个人。
方颂祺眯眸,从衣服辨认出好像是杏夏,环视周围一圈,确定没人,才慢慢上前。
脸露出来,确实是杏夏,双眸紧闭,明显昏迷,垃圾袋和垃圾夹连同方颂祺让她邦忙代管的包一并散在杏夏身侧。
方颂祺即刻蹲到她跟前,摇了摇她并叫唤:“杏夏?杏夏……?”
杏夏没反应。
倒是有人突然在这个时候从身后拿毛巾捂住方颂祺的口鼻。
毛巾上分明沾了什么东西,她隐隐感到头晕眼花。
方才蹲下的时候方颂祺并没把石头丢掉,还抱在怀里,此时第一时间cao起来,用尽力气往身后之人的面门砸。
一击即中!
对方“哎呀”一声哀嚎,带着她一起往后仰倒,并因此力道松弛。
方颂祺即刻爬起来,从正面继续砸。
马勒戈壁!是冯孝刚!
冯孝刚对她来讲简直小菜一碟,她只再砸他第二下,就晕过去了。
方颂祺的脑子里仿佛有个恶魔的声音在恨恨地说:“弄死他……弄死他……否则他还会有下次!他活该!他该死!死!”
她眼里泛冷,手上的动作未停下来,第三次抬起石头。
未及落下,她眼前发黑,绵软无力,栽倒在地。
…………
季老幺趴在扶手栏杆上,像条哈巴狗,气chuan吁吁地吐舌头,朝走在前头的背影喊:“你等等我沈公子!”
沈烨皱眉回头:“你平时总坐科室里,运动量不够吧?”
季老幺伸出尔康手:“你不会拉我一把?别又过河拆桥!是我开车载你来找小方同志制造惊喜的!赶紧的!快!”
沈烨却直接丢下他:“我先上去,你慢慢走。”
“喂!”季老幺着急。
沈烨头也不回,加快步伐,瞄手机。
他最新发的几条消息她都没有回,或许是正忙着团建无暇顾及手机,但他还是不放心,打过去没人接,愈发忐忑,便在上山来前又打过一通给amanda。
amanda告知现在进行的活动没有没收大家的手机,不太可能很久不回复。她询问和方颂祺同组的人,也在说和方颂祺走散了,不知道她和杏夏两个人去了哪里。
不多时他抵达平台休憩处,amanda已顾不上团建,找景区的工作人员一起找方颂祺。
沈烨没有办法坐着干等,忙问:“他们小组在哪块地方活动?不行的话别浪费时间,赶紧找人定位她的手机。”
他正说着,amanda突然收到来自方颂祺那一组组长的消息,说方颂祺主动联系他们了,和杏夏两个人都受伤动不了,让他们去找她们。
…………
撑着眼皮勉力发完自己此时的定位,方颂祺再握不住手机,直接松开。
视线范围里,她能看见近在咫尺的草的叶子有枯黄的趋势,草的根部如何从地里头破土出来,好几只蚂蚁在搬家。
她怔怔盯着,越盯视线越模糊,人也越疲惫困倦,同时脑子里嗡嗡嗡的说话声也越来越响,直至将她的意识彻底吞噬。
…………
“你为什么这么能忍?”
脑子里出现这把明显不属于自己的声音时,她的心脏骤然加速跳动,伴随好几股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血流在血管里窜动似的。
她试图克制急促的呼吸和心理的慌张,握紧手中的画笔,继续往画板上涂鸦。
“不要再画了,不要再听那个疯女人的话了。”
伴随着那把声音的说话,她的身体仿若不受控,怎么也没办法再在画板上移动。
她闭了闭眼,干脆放下笔:“不画……我还能怎样……”
“我们一起逃出去。”
“能逃到哪里去……”她语调平平。
“哪里都能去,只要不继续留这里。”
“别浪费时间了。我的时间有限。”她依旧语调平平,依稀透露出一股哀莫大于心死之感。
“呆在这里才是浪费时间。”
“可我们只能呆在这里……”感觉阻力小了些,她重新拿起画笔,“你不要忘记,我们两个都得依附主人格……”
安静,那把声音似乎消失了。
她的笔尖触上画板。
“她才是最傻的。”那把声音又出现。
她的动作又受阻,低垂脑袋蹲下身体:“你不要干扰我了……我这不算忍,我喜欢画画,我也享受画画,只有在画画的时候,我才觉得开心,我才觉得我不是个次人格,是个完完整整的独立的一个人……”
就让我爱你,没入尘埃里 123、拳
“我们不是只能依附她,我们也可以夺走她的位置。”这不是蛊惑,这是陈述客观事实,“我们两个任何一个都比她强,我们能更好地支配我们的身体。”
她抱紧自己,注视着地面,缄默半晌复回应:“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快速做到的……”
“你没发现我们两个出来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时间越来越长,甚至现在我们两个已经能共处了?”
“这不是好事……她现在虽不知我们的存在,但她迟早会发现……到时她定然会接受治疗……”她呢喃。
“需要契机……还有……”她稍加一顿,“如果我们夺走了她的位置,我和你,谁坐……”
脑中那把声音并未遮掩自己的真实想法:“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画面旋转,场景紧跟着变化,背景分明是夜色下的校园。
在米国当交换生的那所学校。
地上倒着好几个外国佬,陈素蜷缩在一旁,难以置信地看向她。
她落在外国佬身、上的视线充满鄙夷,抬手捏了捏脖子后,这才也看向陈素,问:“自己能回去吗?还是需要我送你?”
“不用送了。”陈素摇头,“我自己能回。”
“好。”她未与陈素客气地推让,转身便走。
一段距离后,她目不斜视径直掠过旁观的蔺时年。
蔺时年皱起眉头,跟在她身后。
须臾,她驻足,回头与蔺时年对峙:“我很抱歉中断了你们的约会,但你清楚这不是我能控制的。所以现在就当作你们已经约会结束,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蔺时年带了分客气:“你也应该清楚,她现在正接受治疗,我不可能放任她大晚上在外面打架斗殴不管她。我还是得跟着你,让你在我的视线范围内,知道你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想知道我干什么?”她面无表情,两秒后打了个“跟上来”的手势。
蔺时年眯眼,没有退缩。
她其实先回了趟公寓,脱掉身、上原本的裙子,换成她认为自在舒适的运动衫,头发全扎起塞进一顶黑色棒球帽里后,重新出门。
目的地是一家地下拳馆。
守门的人约莫两米高,浑身绷带包裹,只露出一对阴冷的蓝眼睛和一头杂乱的灰褐色卷毛。
她明显经常来,出示了类似准入证之类的东西后,就被放行,但蔺时年被拦下了,还是她回头邦忙打了个招呼。
掀开厚重的帘幕的瞬间,嘈杂的呼喝声自四面八方涌入耳朵里,有人高声大笑,有人诅咒怒骂,有人助阵加油,一窝的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群魔乱舞。
而他们几乎所有人的情绪,均因中央的那个大铁笼子而起。
笼子里是一场战局刚刚结束,获胜的拳手正双手紧握笼子的铁柱如狼一般疯狂吼叫,一张脸肿得面目全非根本看不出他本来的样子。
躺着的那名拳手浑身是血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奄奄一息。
暴力和血腥,让看似安静的城市的这一个隐匿的角落沸腾起无限的*,不同肤色、不同种族、不同国家的人在这里欢聚一堂。
当然,同样让人沸腾的,还有金钱——
场地一隅的押注处,刚刚赢钱的人高高站上赌桌,赤红着眼兴奋地抓着一把钞票往空中抛洒,引发更多的尖叫惊呼,漾起更进一波的高朝。
笼子的门打开,那个奄奄一息的拳手被拖出来,获胜的拳手也离开了铁笼栏杆的支撑也站不住了,被人扛出去。
专人进去清理笼子内的血迹、水渍等各种影响下一场比赛的秽物。
笼子外,四五个衣着性感的外国女人火辣热舞助兴。
她走向押注桌,连下一场上去比赛的拳手都没问,直接下了个注。
人潮拥挤,蔺时年似乎和她走散了,画面里是他到处在找人,而哪儿都找不到,掏出手机打电话。
不多时,场地内响起新一阵的欢呼,是两个女拳手分别从两侧走进铁笼子内的拳击台上。
一高一矮,一瘦弱一壮实,对比相当明显,仿佛输赢也毫无悬念。
偏矮偏瘦弱的那个拳手迎视向画面的镜头。
…………
方颂祺睁开眼,雪白的天花板上似乎还有那双眼睛,笔直地与她对视。
“小方?”耳边有人唤她的名字。
方颂祺轻轻眨了下眼睛。
梦里的那双眼睛渐渐模糊,直至完全消失,映入眼帘的变成沈烨布满焦虑的面容。
她抬起手臂,圈住他的脖子,搂得紧紧的。
沈烨感觉到她的害怕,低声安抚:“没事了,现在在医院。”
方颂祺靠着他的肩膀,偏头,看到蔺时年刚刚从病房门口退出去,一抹衣角消失在门外。
她收回视线:“想喝水。”
“好。”沈烨要去给她倒,她的手臂却依旧箍得紧,他无奈,“你这样我怎么满足你想喝水的要求?”
“你可以喂我你的口水。”
沈烨:“……”
方颂祺咯咯笑得如杠铃,没再故意逗他,松开手。
沈烨兑好温水回床边来,她已自己爬起来坐好。
力气是有的,但她就是不想自己接杯子。
沈烨便将杯子就到她嘴边,深知她没要他含在嘴里亲口喂她算是饶过他了。
喝完水,方颂祺记起来问:“杏夏和冯孝刚呢?”
沈烨反过来先跟她了解前前后后的情况,听完她的讲述,他才告知:“杏夏没事了,她在我们刚找到你们三个人时就醒了,有点受惊过度。半个小时前她还来问过你的情况,我让她先走了。”
他的表情和语气都彰显着他的不高兴:“你知道不知道你穿行的那处地方很危险。”
方颂祺眨眨眼睛:“不知道。”
沈烨被她无辜的表情噎住。
“我找过,没看见像其他地方那样的警示牌,就以为没事。”方颂祺自己也觉得委屈。
“这点景区得负责任。”沈烨沉气,凝眉,“我前段时间是听到我外公要求冯孝刚也去参加团建当作锻炼,以为他会想办法阳奉阴违,没想到真去了,还刚好也在这几天。是我的疏忽。”
方颂祺也不阻止他往自己身、上揽责任,重新问一遍:“那他现在人呢?”
“脑袋缝了针,还没醒。”沈烨坐到床边,摸摸她的头发,“没事,这事儿和高一铭一样,是我们该追究他法律责任,轮不到他来告你。”
她什么都没多说,他就好几句,方颂祺嗅到些意思:“被我砸得很严重吗?是不是他妈妈要讨伐我?”
“没有,不是。”沈烨安抚,“医生检查过了,他连个脑震荡都算不上。至于我二舅妈,”他没隐瞒,“毕竟是她儿子,她确实闹过,不过被我外公压住了。”
就让我爱你,没入尘埃里 124、红颜祸水
他没隐瞒,“毕竟是她儿子,她确实闹过,不过被我外公压住了。”
想想冯松仁也该把这事儿压住,冯孝刚那副德行,让他的老脸往哪儿挂?那可是他亲孙子欸!
呸!冯孝刚那混蛋玩意儿心里还念想着她想弄晕她把她给强了吧?方颂祺咬牙:“我踏马还真不怕你二舅妈报警!你外公把事儿压住可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们冯家自己吧?你呢?你外公说压就压?你不打算替我讨回公道吗?”
沈烨默一瞬,实话和她说:“我能做的就是尽量在我外公面前争取处罚他重一点。我外公对他也确实一直没怎么手软过。但不管怎样他都是冯家的人,我外公处罚他再怎么重也不可能真把他弄成类似高一铭那种下场。同样的,我也下不去手,即便我确实很想为你讨公道。”
方颂祺能理解他的立场,可她心里也确实憋气。
沈烨捉起她的手握紧:“小方,抱歉……”
方颂祺有点后悔当时不再多砸冯孝刚几下!雾草!撇撇嘴,她哼唧:“我之后自己找他出气,你不要阻止我。”
沈烨笑:“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方颂祺指了指自己的嘴角:“这里,烙个印当作拉勾。”
沈烨:“……”
方颂祺又戏精上身假装抹眼泪哭唧唧:“男人都不是东西,只会空口说白话,承诺都是拿来哄骗女人的,呜呜呜呜呜呜……”
沈烨:“……”
方颂祺一翻身重新躺回床上,背对他继续嘤嘤嘤嘤嘤。
沈烨一如既往被她弄得好气又好笑,低伏下身子,本打算只吻一吻她的鬓发。
方颂祺故技重施,瞅准时机转过脸来,抱住他。
因为病房的门没关,季老幺就直接走进来了,哪知正撞见他们俩亲得如火如荼。
他也不回避,杵在门口看。
还是方颂祺抓枕头丢向他,沈烨才有所察觉,停下与她的旖旎。
季老幺抱着枕头笑眯眯吹口哨:“沈公子吻戏不赖嘛~!这么好的氛围就不该停下来,一气呵成进入床戏嘛~!”
沈烨抄起的可就是床头柜的杯子了。
季老幺也知他肯定不会砸,但也戏精地假装害怕,抬手做出遮挡的手势,又往后瑟缩身体,受惊地满副哭腔:“你好狠的心,我们二十多年的感情,还不如一个才认识几个月的小妖精,从来只闻新人笑,有谁记得旧人哭,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最后几个语气音,他还上了兰花指,用了京剧的唱腔。
方颂祺乐得在床上捧腹打滚。
沈烨揉着太阳穴甚觉头疼。女朋友和好朋友,怎么都是戏精……
…………
方颂祺没什么大事,吸了点迷药,各项检查没问题,第二天下午出院。
冯孝刚那里赶来的是他的母亲黎虹和代表冯松仁的何叔。也因为冯松仁没亲自过来,黎虹的意见特别大。
方颂祺先随季老幺坐车里等,沈烨折去了冯孝刚的病房后再出来,说冯孝刚凌晨醒过来了,接下来要从这里转回去鎏城的医院。
“他没闹吗?”方颂祺挑眉。
沈烨但笑不语。闹是闹了,没必要和她说罢了。
他本来是打算套一套冯孝刚的话,更全面详细地了解当时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却迫于黎虹和冯孝刚母子俩的情绪和脾气没问成,只能再缓一缓。
车子启动平稳行驶,方颂祺扒在窗口,挺舍不得的:“我的团建还没结束……”
如果不是沈烨还得回公司上班,继续留这里看山看水看风景也是相当不错的选择。
季老幺通过后视镜戏谑:“我还以为小方同志更想感叹自己因祸得福不用继续参加团建。”
“我是那么没上进心的人?”方颂祺斜眼。
季老幺拆台:“是。”
方颂祺抓过手边的抱枕丢向他。
傍晚回到鎏城,方颂祺提出要吃烤肉,三人便下到馆子里熏了一身烤肉味儿才散。
许敬并不知她在拓展基地那儿遭遇意外,奇怪她怎么提前两天回来了。
“你姐夫太想我了,跑去找我,利用董事长外孙的身份为我搞来特权,让我免于参加团建。”方颂祺有板有眼地信口胡诌。
沈烨对她将他形容成沉迷女色不可自拔的纨绔子弟并无意见,甚至配合她的话点了点头。
夜里沈烨没回冯家,住她这儿。
方颂祺自然没放过要奖励的机会,与他巫山几回云雨。
像朵雨露浇打下轻轻颤抖的艳丽红玫瑰——这是两人最难分难解时,沈烨看着她时,脑海中自行浮现出的一句话。
她个人的团建之行中断,等于多出两天的假。沈烨去公司后,方颂祺也没再睡回笼觉。
许敬今天又要去医院做透析,最近都是钱师傅陪着去,她今次正好碰上日子,便决定跟着一起去趟。
许敬好似并不太乐意:“姐,你要不就在家好好休息……或者去学校写论文也可以……”
方颂祺挑眉:“以前住院的时候不是巴不得我天天去探望你,现在住一块了,是腻味我了?”
“不是……”许敬否认,却又说不出其他具体理由,最后什么也没说。
到医院的血透中心,许敬上机后,钱师傅在外面瞅着机会悄悄告诉方颂祺:“……小敬确实希望能多看见你,但他不希望你看到他不好的时候。”
方颂祺默了默,有点烦躁:“好了,我知道了,不就是怕丢面子。以后没事我不跟着来给他造成心理负担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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