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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我爱你,没入尘埃里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平方缪
仅仅不冷不热的四个字:“一路平安。”
心间一瞬间被五味杂陈灌满。
大多数道理总是说得轻巧,待自己亲身事到临头,却往往做不到平常心面对。所以当曾经预想过的他和她之间的变数真的发生后,他无法云淡风轻地接受。
提出两人借由这段分开的时间各自冷静,不仅是他在尝试挽留她,何尝不是想让他自己调整好心态?
调整好,即便最终她仍坚持分手,他也能做到体体面面地放手。
冯松仁远远瞧着沈烨,问一旁的何叔:“那孩子这两天是不是有点没精神?和女朋友分别前的焦虑症吗?”
他非常不高兴:“所以在他心里,连外公生病都已经比不得一个刚认识了几个月的女人重要?”
何叔笑话:“董事长,您何必和一个黄毛丫头争风吃醋?表少爷毕竟是第一次谈女朋友,他向来又是个认真的孩子,舍不得小方很正常。”
话锋一转,他安慰:“不过年轻人的爱情往往来得快,走得也快,尤其像他们两个这样感情基础还不深的,异地一段时间后更加容易淡下来,也就破裂了。”
冯松仁冷哼:“我要的不是他们感情破裂就完事。”
“明白,董事长。”何叔躬身,“董事长放心,事情安排好了,会让该消失的人自然而然有去无回。‘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非洲是个好地方……”
…………
沈烨的离开,并未对方颂祺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该上班还是上班。
不是故作无恙,而是她的心理确实没有半丝涟漪和波澜。想想当初她被周泽买给冯孝刚,还有一丢丢被自己养的狗给反咬一口的难过,对于她付出过真感情交往的沈烨,反而平静,大概是因为她越来越自私,越来越无情了吧。
用好听点的话来夸自己,就是她很拿得起放得下。
沈烨则还在每天坚持给她发一条消息,告诉她他在外面的情况,她没有拉黑他,但一条也没回复——虽然她同意暂时不分手,两人各自冷静,但她的意思并非他们还有复合的可能性,而是给他缓冲的时间,接受分手的事实。
另外,她也的确更忙了,没那个马来西亚时间去缅怀她和沈烨夭折的爱情。毕竟前往非洲出差前,有许多准备工作,即便签证事宜公司代办了,打疫苗、做体检等等,还是得她亲自前往。
amanda有过经验,提点了她不少,让她省下很多功夫。
转眼便是周末。
方颂祺没有放马医生鸽子,去了海城。只不过这回是完完全全的孤身一人。
坐到诊疗室里,成了她这一个礼拜来最空闲的时候。
悠哉悠哉地喝茶,吃小点心,和马医生聊自己刚结束不久的恋爱。
聊着聊着,她才终于生出一丝惋惜:“……多好的一颗大白菜,以后就让其他猪去继续拱……”
眨眼的功夫她又笑眯眯:“好歹生吞活剥过大白菜的滋味儿,不亏。”
马医生看她一眼,对她在他面前讲话越来越没忌讳半点大惊小怪也没有。
方颂祺自来熟地给自己的茶杯重新斟满,转口提到最新的那个梦:“……我踏马好好一黄花大闺女,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多出个女儿?”
——哼,小九的那些往事全部算在她头上,反正当年她卖给老狗比之前做过手术,就是黄花大闺女~!
“所以马医生,”她半个身子扑在桌面上今天的催眠,“我超级想去到那个梦里!把来龙去脉搞清楚!”
比蔺时年为什么要suki临摹《梦中缪斯》还迫切地要确认答案。
马勒戈壁的是,前些天因公体检时,她忘记这码子事儿,事后才记起来,好像医生可以通过宫颈口判断是否生过孩子……?反正她身、上没有剖腹产的痕迹,也没有妊娠纹。
当然,她的“超级想”只是超级想,还是那句话,马医生能做的就是引导她进入意识梦幻,其他要求无法保证。
失望的是,方颂祺今天怎么都无法进入催眠状态。
这让方颂祺整个人非常焦躁:“怎么办?我接下来半个月要出差,暂时来不了。”
马医生永远从容淡定不疾不徐:“在我手头现有的多重人格病患的案例里,最终治愈的人,最短也是花费了五年的时间。方小姐迄今为止来的数次就诊,都比较顺利,效果也还不错。但这可能也给方小姐造成自己很容易就能康复的错觉,以至于今天只是遭到一点挫折,就心烦意乱。”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接下来半个月方小姐如果来不了,也不算坏事,方小姐可以暂时把自己曾经多重人格的事情放到一边,松下担子。欲速则不达。磨刀不误砍柴工。”
方颂祺按在桌面边缘的手指下意识压紧。
…………
此次方颂祺没留宿海城,当日过来当日走,从心理咨询室离开后直接去高铁站。
途中,她接到蔺时年的电话。
“还在海城吗?”
“您老回国了?”方颂祺不答反问。
“还在海城吗?”蔺时年重新问。
方颂祺还是反问:“您老回国了?”
于是这一句她胜,蔺时年先作答:“嗯,飞机刚落地鎏城。”
方颂祺礼尚往来:“我在回鎏城的高铁上。”
“沈烨跟着冯松仁去国外巡查分公司?”蔺时年回到他问话的节奏上。
“您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吧?”方颂祺取笑。
沈烨虽出去已经一个星期了,但其实昨天员工才知道。
而且大家也不关心冯松仁的具体去向,因为老板本来就很忙,员工自己也有工作,只要没有值得留意的风声传出,谁有那个闲工夫去费心思八卦?
但蔺时年不了解内情,确实叫她挺意外。他不是故意接近冯家吗?他不是对冯家别有企图吗?却原来并没有真正打进人家内部……?
蔺时年并不困窘:“你应该知道怎么回事儿吧?沈烨肯定不会隐瞒你。”
方颂祺甚觉可笑:“大老板,您搞错了吧,我既不是您的走狗,也不是您的间、谍,为什么要送情报给您?”
蔺时年未恼,也未强迫她透露,安静两秒后,道:“我是觉得,冯松仁他这次的举动有点奇怪。”
“可能是装病想故意把我和沈烨两个人分隔两地,破坏我们的感情。兴许还在外面偷偷给沈烨相亲。”这个猜测其实挺靠谱的。当然,正好她本来就想和沈烨分手,所以准不准,没那么重要,她也没兴趣知道。
“装病?”蔺时年揪出重点,“冯松仁生病了?”
“嗯。两个瘤子。”冯松仁方面的消息,透露给老狗比其实无所谓,方颂祺刚刚故意不说,确实只因为她不爽他那副向他套话的嘴脸。现在是她施舍地主动告知,性质不一样。
“良性的。死不了。”她补充。
蔺时年似笑似嘲讽:“如果真只是简单地要将你和沈烨分隔两地,不知道该说你对冯家的破坏力太大让冯松仁看重你,还是冯松仁小题大做过于大费周章,亲自上阵。”
方颂祺听出味儿,吊梢眼微微眯起:“难道他还想趁着沈烨不在我身边时,把我给削了?”
这都一个星期过去了,她每天的生活一点异常都没有。要削她的话,今天她独自一人来海城,不就是个好机会?像上次那样,找几个人绑架了她,强歼或者拐卖,都成。
不过,她要真出事,冯家嫌疑也忒大了吧?
而且她相信,无论她被强歼还是被拐卖,都拆散不了她和沈烨。难不成冯松仁还想弄死她?嘁,不就是和他的外孙谈个恋爱?冯家不至于要为这种事背上人命吧?
即便她和蔺时年被绑架,那些绑匪的目的也明显不是要他们的命,而是要试探他们的关系。
方颂祺由此判断:“应该确实是动手术没假。”
蔺时年沉吟片刻,只道:“我会再确认。”
方颂祺并不认为他小心谨慎地提防冯松仁是因为她:“所以您到底和冯家什么仇什么怨?”
蔺时年没理会她的好奇:“把你的车次发过来给我。”
“还是你发过来你车子的方位吧。”方颂祺嗤声,挂断电话,戴上眼罩休憩。
一个多小时后,高铁停靠鎏城。
方颂祺下车,打开手机里蔺时年发过来的定位,找出去。
没在地下车库,在上面的接送口。
可能因为经历过绑架事件,蔺时年有意避嫌,今天换了一辆车。不过方颂祺还是很快在隔着两条道的第三条道边上捕捉到。
她穿行过去,都到了车子边上,都准备打开车门时,后边突然有另外一辆车冲她摁喇叭。
“小方同志!”
熟悉的嗓音一经入耳,方颂祺吓得赶紧松开已经握住了的车门把手,循着方向往后张望,正见季存希从驾驶座探出头来冲她直招手。
方颂祺没犹豫,即刻走向季存希。
“真巧啊小方同志!”季存希与她打招呼,看到了她刚刚要上去的车,“你这是从海城回来?谁来接你吗?”
当初马医生就是沈烨拜托季存希邦忙找的,季存希也接送过她和沈烨几次去高铁站,所以季存希一直都知道她每周末前往海城就诊,只是对她的病情一知半解罢了。
前一个问题,方颂祺默认为无需回答,应了后面一个:“不是来接我,就一问路的。”
嘴快说完,她即刻意识到自己的答案不太妥。
果不其然立马听季存希发出邀请:“那上来吧,我送你。”
马勒戈壁,应该回答是她花钱预订的接送车才对。就是那接送车的档次稍微高了点……不过其实也无所谓,反正她都等了一个多星期,也无所谓多等一晚,再另外找时间与他碰面答疑解惑。
“谢了。”方颂祺没拒绝他的好意,准备打开副驾的车门,被季存希提醒:“前头座位放了东西,你去后头和我叔叔一起去~”
方颂祺:“???”季忠棠也在……?
后座的车门被从里头邦忙打开。
确认无误季忠棠确确实实端坐着,略略颔首打招呼:“小方。”
“季叔叔。”后悔已来不及,方颂祺有意无意朝前面蔺时年的车瞟一眼,硬着头皮上车,“您这是从北京回来?”
好呗,难怪季存希出现在这里……高铁站和机场是连在一起的……
“嗯。”季忠棠盯着她的头发。
眼神和此前在医院里碰到她抽烟时如出一辙。方颂祺尴尬。这头发可没办法像烟一样说扔就扔了。
这份尴尬被来自季存希的夸赞化解:“小方同志成啊,新发色漂亮呐,刚我就是先注意到你的仙女头,仔细看脸后才发现原来是你。”
所以就是原本有想泡的意思,结果被她给毁了。方颂祺悄摸翻他一个白眼。
季忠棠从她的头发撤走目光,关心她的去向:“你一个人到海城干什么?工作上的需要吗?”
“不是。”方颂祺笑笑,坦言,“去看心理医生。我有狂躁症。”
季忠棠微微怔忡。
季存希不甘寂寞,又插话:“是啊,小方同志狂躁症发作起来的时候,又骂人又打人,我和沈公子两个人联手都差点制不住她~!”
有没有搞错?这样揭她老底?若非碍于季忠棠,方颂祺早抄起高跟鞋丢他了!
许是瞧出她那颗恨不得宰了他的心,季存希笑着又追加道:“不过那都是以前了,经过我推荐的高明的医生的心理辅导,如今谁也比不上小方同志温柔似水端庄贤惠~”
方颂祺:“……”草!又故意讽刺她是吧?!
季忠棠是个严肃人,从季存希的几句嬉皮笑脸里挑出正儿八经的解读:“有效果就好。其实主要还是因为你们平时工作和生活里没合理放松休闲,所以压力大。”
方颂祺点点头:“嗯,最近我都有去拳馆打拳解压。”
季存希听言瞬间转换为她的忠实小迷弟:“叔儿,你是不知道小方同志的拳有多厉害!”
季忠棠仍一本正经:“女孩子比男孩子更应该学一些防身术。”
“小方同志哪里是简单的防身术?”季存希相当推崇她,玩笑道,“她这底子,连沈公子都不担心她去非洲,换作是我女朋友,我肯定得开后门,千方百计把人拦下来。”
“去非洲?”季忠棠皱眉。
“是啊。”季存希将方颂祺即将出差的事情告知,“……叔儿,你对非洲熟,给小方同志来份攻略吧。”
馊主意,又不是去旅游?方颂祺无语:“我跟着报社的前辈去,到那里主要是和‘非&华传媒集团’那边的项目组碰头,就算有安排外出,也是和大家一起。顺利完成工作是首要任务。”
季忠棠这次认同季存希:“工作之余,体验当地生活,也不错。”
方颂祺:“……”一个个最初不都认为非洲不安全?那还让她外出到处玩……?
季存希的嘴被季忠棠打开,停不下来,接下来一路就和方颂祺聊她要去的那座城市及其附近都有哪些景点值得观光,好似他才是车里的那个“非洲百事通”。
到她公寓所在的小区外面,方颂祺一刻不多停留,和他们叔侄二人道别,耳朵总算得以解救。
乘电梯的时候,她恍然记起自己原本是要和蔺时年谈事的,却在上了季老幺的车之后就完全把他忘掉了……
取出手机,这才看到原来半个小时前他曾发过来一条消息:“我先回半山别墅。”
ok~方颂祺耸耸肩,确实很晚了,她明天也还有事。
第二天,她从外面采购完要带去非洲的物品,回到公寓发现季老幺来了,和许敬两个人排排坐沙发里在游戏里组队配合大杀四方。
方颂祺以为他是来找许敬玩,便没理他,琢磨着她接下来出差的这段时间,季老幺若能偶尔抽出空过来,对许敬来讲也是一件好事。
却被季老幺喊住:“欸!小方同志你等等!”
“干嘛?”方颂祺没好气。
季老幺专注在手机屏幕上,约莫十多秒后,他松一口气,欣喜地和许敬默契地来了个give-me-five,才从二次元回到三次元,指着茶几桌上的东西:“我叔叔让我给你的~让你带去非洲。还有一部分国内买不到,或者怕你行李沉不够装,所以等你到了那边后,我叔叔的朋友会给你送。对方的联系方式也放在里头了,你到了那边,如果有什么事,也可以找我叔叔的朋友,我叔叔已经和他打好招呼了。”
方颂祺:“……”她能说她不需要吗?
季忠棠踏马地自己家的几个侄子侄女不够他管,她给了他一点礼貌,他就蹬鼻子上脸来继续施舍同情……?
“噢,替我谢谢你叔叔。”她冷冷淡淡,也不看究竟是哪些东西,径直回卧室。
季存希莫名其妙碰一鼻子灰,嘟囔:“平时在我叔叔面前的乖巧果然都是装出来的。”
旋即扭头向许敬抱怨:“你姐也太难伺候了,沈公子能当成她男朋友,我至今觉得神奇。”
“我姐才不难伺候。我姐和沈哥分手了。”许敬盘腿坐着埋头清点自己的装备,轻描淡写地将两句没有因果关系和内在逻辑的话一并丢出来。
季存希只听到后面一句,震惊:“啥?!”
…………
赶在出发去非洲前,方颂祺把许敬的户口独立出来了。虽然不愿意承认,但顺利的原因确实得归功一部分给翁建祥的识相,瞒着卢春燕邦了她几道无法避开的手续。
收好许敬的户口本,她打听了翁思宜今日的行程,寻去演播厅。
“你们翁家的户口本。”方颂祺递到翁思宜跟前,“你顺手带回去给你爸,我就不再亲自跑一趟了,省得你妈要再从楼梯滚几滚下来。”
翁思宜接过,把扭头就走的方颂祺叫住:“阿祺你等等。”
“还有何贵干?”方颂祺不耐,双手抱臂,微扬下巴,“我最近没找你麻烦,你皮痒了是不是?”
翁思宜极轻拧眉,很多话突然不想说了:“没什么要紧事,就是问问你,什么时候嫁进冯家?”
方颂祺皮笑肉不笑:“反正到时候请帖也不会发到你们翁家,你就别妄想能到婚宴上去钓金龟婿。”
“我并不稀罕。你先保证你一定能嫁进去吧。”终归还是畏惧她的,翁思宜嘲笑完,即刻回人多的地方去,以免遭到方颂祺的暴力。
方颂祺冷冷眯眸盯住翁思宜的背影。是太久没撕她,她胆子又养肥了……?
晚上下班回到公寓,她做最后的行李和物件确认。
许敬杵在她房门口,明知现实已无法改变,仍浪费唾沫:“姐……你能不能——”
“不能。”方颂祺没让他说完。反正她耳朵已经被他磨出茧子了,“你再这样,我要怀疑你是不是有恋姐情结。”
“恋姐情结不好嘛……”许敬的情绪很低落,“我本来就只剩你一个亲人了……”
方颂祺一脸酷酷地走过去,直接把房门关上,然后转身,双手叉腰点数自己的行李。
都这份上了,她肯定要把那笔不菲的差旅补贴拿到手~!
洗漱结束出来,她难得主动给沈烨发了条消息:“我弟弟的户口问题已经解决了。你的房子随时可以收回去。谢谢。”
困顿了,她没等沈烨的回复便丢下手机,入睡前记起,她要问蔺时年的事儿,因为还没和他见上面,所以还保留着,只能等到她从非洲回来后再拎出来了……





就让我爱你,没入尘埃里 143、异国
…………
从鎏城到香港,乘飞机到南非约翰内斯堡,蓝天白云清爽,几个小时的等待后,再转机抵达目的地博茨瓦纳——瞧吧,南部非洲最富裕的国家,虽然国土面积小,但不是穷山恶水,政治比较稳定,治安相对安全,有人将博茨瓦纳的地位比作亚洲的韩国。
当然,得归功于非&华传媒集团的总部设在这里。要是设在其他再贫穷落后点的地方,他们依旧要硬着头皮去。
机场比较小,不过因为是前几年新建的,所以没怎么见脏乱,下飞机后迎面满目几乎都是黑色面孔。
黑人朋友们主动上前来想邦他们推行李,大家伙儿提前做过功课,清楚这些个人并非热情好客,而是为了在最后坑一笔小费,所以断然拒绝。
非&华传媒集团专门派了人来接他们,中国小伙子,小孙,双方很快汇合上。
一行人坐上车,车内原本播放着当地的广播,一阵阵带有非洲浓郁色彩的博茨瓦纳歌曲,播音员讲话叽叽嘎嘎,是方颂祺所听不懂的茨瓦纳语。
小孙格外健谈,特意将广播其调到非&华传媒集团旗下的一档华文频道上,然后一路热心地给他们介绍当地风土人情,活脱脱一副导游的架势。
然而对陌生都市的新鲜和好奇再强烈,也敌不过在此之前全程下来的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辗转行程带来的疲惫,方颂祺完全打不起兴致。只是交通很堵,堪比鎏城高峰时段的南北高架桥,漫长走走停停的时间里,她只能无聊地拿小孙的话来解闷。
到后半段路在空旷的郊区,不堵了,司机反而更打起精神,因为博茨是世界上大象最多的国家,经常有大象横穿马路,届时需要停车让路给大象,不仅是不能撞大象的问题,如果把大象惹怒了,谁也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事。
方颂祺因此被勾起极大的兴趣,满心希望能一睹当地大象的风采。
遗憾的是,一只也没碰上,中途遇到一头死掉的黄牛,旁边是辆报废的大卡车,俨然刚发生过事故。以此在此之后看到了很多犀鸟,还有埃及鹅,算填补了方颂祺的期待。
到营地后,潦草吃完一顿中国厨师做的饭,大家迫不及待地在安排好的公寓房休息。
就这么一觉睡到天大亮,度过了非洲的第一夜。
amanda比方颂祺早起,起来后的第一件事去拉窗帘。
非洲的阳光普遍有多热烈,自不必多言,方颂祺最怕的就是日光,马上起来,根本没办法再睡。不过确实不得不夸奖,这里的晴天碧空、蓝天白云是真的美,没有污染,透明度很高,空气也就真的好,丝毫不用担心呛喉的雾霾。
吃早饭的时候,小孙和大家重点强调了几个注意事项,比如博茨这里男女界限分明,外来男性客人切勿主动伸手同当地女性握手,也不可单独和女性交谈,更不可对女性格外热情。
包括摄影大哥在内的三位男同事,当即被打趣:“你们不能轻易勾搭非洲姑娘了~”
来非洲之前大家玩笑过,男同胞如果有幸娶个非洲酋长的女儿,便从此飞黄腾达走上人生巅峰了。
小孙由此进一步提醒,在场的女同事也小心点,以公司的一项规定来举例:“我们是不被允许和黑人谈恋爱的。”
谈恋爱是委婉的说法,就是不要有性关系的意思。大家当然都知道,博茨瓦纳是全球艾滋病感染率最高的国家。
上午并没有安排行程,遂早餐结束后方颂祺回公寓的房间,整理昨儿没来得及收拾的行李箱,把生活必需品拿出来,衣服之类的该挂衣橱挂衣橱。
冷不防发现有不属于自己的一个小本子。
方颂祺打开。
小本子里的字是手写的,内容是来非洲的一些tips,她顺着扫视翻页,最后还有个联系人的名字和号码,这便确定下来,是季忠棠让季存希带来给她的东西。
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是许敬背着她偷偷塞进她行李箱里来的,多半背后受了季存希的唆使。
想到许敬,方颂祺放下手里的事情,去给他打电话。昨儿没空,只在飞机落地时发过一条报平安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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