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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贵女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五叶昙
这些时日阿暖的变化根本没有瞒过她的眼睛 –大姐那里,还是她替阿暖掩护了几次,才没让大姐察觉出阿暖的异样。
但廖珩离开京城之前两人还好好的,除了陈澈之,她想不出还能有谁能让一向心大的阿暖变成这副样子。
她希望自己弄错,就是她从阿碧嘴里诈出了话,也希望阿暖和廖珩之间不会出什么问题 –可是今日廖珩刚回越州城,阿暖现在这样一副看似冷静,但实际完全失去生机和神采的样子从隔壁回来,没有问题才怪。
姚秀道:“阿暖,你知道,我从来不喜欢多管闲事,哪怕亲人之间,我也只会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可是你二舅的事情,牵涉到我们全家的安危,现在可能还影响了你和三爷的感情 –阿暖,你只是你二舅的外甥女,你没有必要承担本来不该你承担的东西,你告诉我,至少我们可以一起商量,去想最妥当的处理方法,好吗?”
阿暖看着姚秀,想到她在大舅在燕北处理洋行分号的时候,带着胤麒和胤麟待在延城,半点惊慌不露的侍奉外祖父外祖母,想到过去这些时月以来,她安安静静的操持着陈家的庶务,将所有人都照顾得妥妥帖帖 –可是她却自己一个人背负了这么多。
她怎么可能有资格说她自私?
若她真的自私,怕早就劝说大舅,或自己带着胤麒胤麟离开了 –可是她一直都一声不吭,那时外祖父外祖母遇袭,她看出她的惊慌和担心,可是她也没有半分怨尤,后来在大舅面前也从没多说过一句 –大抵不过就是因为她爱着大舅,而她很清楚只要外祖父外祖母不肯离开,大舅是绝不会离开的罢了。
她看似大大咧咧,平日里行事极有主见,从来都不似那些贤惠温顺三从四德的传统妇人,但她内里却真的处处为大舅考虑,为了大舅做了不知道多少,可却从来没有说过什么,抱怨过什么。
而她……她和三爷之间,其实一直都是他替她考虑得更多,替她安排好所有事情,还要帮她收拾云家和陈家的一堆事……可自己……
她道:“他要三爷的一个批文,我拿了给他。”阿暖有些自嘲的想到,不考虑那些乱七八糟的,这才是最基本的事实。
姚秀面色陡变,她看着阿暖好半晌才开口道:“三爷呢,他知道了?”
如果他知道了,阿暖还能这样子跟自己说话,至少事情还不至于差到不可挽回。
阿暖看了自己舅母一眼,点了点头,道:“嗯,他很生气 –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不那么生气 –那时候我想,如果我只是他的属下就好了,不管他做什么惩罚,我都会认的 - 可是现在,我做不了任何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很多事情都可以列出一二三四的解决方案,比较优劣,但这事,完全无解。
她只要一想到他的样子,她自己的痛苦都可以忽略不计了,她现在对自己都厌恶得很。
姚秀简直是又气又恨,又心疼。
她现在完全可以体会到廖珩的愤怒 –看着现在这个样子的阿暖,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还有陈澈之 –她是觉得自己完全不了解陈澈之了,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他这么做,都是要毁了阿暖的生活。而她很清楚陈澈之对阿暖的影响力 –阿暖那样的出生环境,对陈澈之根本就是亦父亦兄的感情,他想要劝动她,根本就轻而易举。阿暖看似冷情,但内里其实十分重情。
她冷冷道:“你不知道怎么做,那就什么都不要做了,阿暖,发生这样的事情,三爷的心里永远都会有一根刺,哪怕他原谅了你 –看样子,他大概是会的,因为他还只是对你生气,可是如果你们以后在一起,这根刺也会时不时的来刺你们一下。你告诉我,如果我跟你说,让你和他解除婚约,跟我们一起去美国,永远忘了他,你做得到吗?- 这对你来说,能称得上是惩罚吗?”
阿暖脸色一白,她摇头,道:“我是犯错的人,又不是法官,现在根本就没有资格去决定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他没有提出解除婚约,我是不会离开他的。”
姚秀气极反笑,道:“你现在倒是挺清醒的。”
第80章 武器
阿暖看她,然后又转开脸去,低声道:“不,是无赖 - 我一点也不想离开他。”
又笑了笑,道,“喏,他如果不愿意跟我成亲了,那就不成亲,如果他还愿意和我成亲,我自然还是要嫁给他的 - 只要在他身边,我欠他的,总会有机会还给他,如果我离开了,就永远也还不了了。”
她不笑还好,这样一笑反而笑得姚秀胆颤心惊的 - 倒是把先前的惊怒都给收起来了。
她坐到她身边,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入手冰凉刺骨,她心里一痛,拉了她到怀中,柔声道:“阿暖,这事并不能全怪你 - 你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掺和到你二舅那些事当中去,因为感情总会让人失去判断力,让你犯下一些不可挽回的错误……你要衡量清楚,什么东西值得你去做,什么东西不值得你去做,他选择了做回旧朝的皇子,其实就该跟过去决裂,跟你,跟我们都没有什么关系了 - 你不要觉得我自私,阿暖,他若是还有良心,还念着旧情,就不该再回来找你,找我们。”
“至于三爷那里……”
说到这个,姚秀也是头疼。





民国贵女 第48节
她有些艰难道,“阿暖,夫妻之间如果用欠和偿还来相处,是不会幸福的。你不要这么消极,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先试着去尽力挽回你们的感情,但如果真的不行,你也不要因为愧疚就嫁给他 - 你要记住,你嫁给他是因为你爱他才嫁给他,不是因为你欠了他,要偿还什么 - 我想对他来说,这个更加重要。他生气,也不是要你还他什么。”
阿暖闷闷地“嗯”了声,然后用着极低极低地声音道:“我知道 - 我只是为自己找个借口而已。”
找个必须坚持留下来的理由。
有那么一刹那,她是想逃开的,可是她知道如果她真的逃开了,才是真的不可饶恕 - 他大概比现在还要愤怒百倍。
阿暖接下来三日都没有见到廖珩。
她每日里都会过去他的宅子里,每日里一大清早的过去,为了让自己静得下心来,避免胡思乱想,她便去了他给她准备的画室里画画 - 本来还有一个多月就是他们的婚期了,可现在她也没有什么心思去准备婚礼的细节,她连他还肯不肯跟自己成亲都不知道。
初初的时候她只是胡乱得画些京城的旧事旧物,画着画着就画起了货船 - 那艘运着军火,引起所有这些事起源的货船 - 军火,他们抢来抢去的为的就是这么一船军火 - 以前就是这个东西,她记得廖珩跟她说过,以前保皇党是靠凌家给他们走私军火的。
她突然想起来,这个时候,他们国家之所以这么弱,之所以打不过日本人,打不过很多别的国家,其实并不是穷,并不是没有钱,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因为没有最先进的武器装备 –虽然她知道新政府和岭南都一直很重视武器装备的建设,但先进的武器装备还是很依赖于国外的进口 –但依赖外国进口,真正在战时风险就会非常大。
她一边想着这些,手上的画簿上就慢慢勾画出了一幅幅枪支和武器装备的轮廓。
她看着这些轮廓,脑子里有什么却慢慢清晰了起来 - 为什么她之前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这个。
廖珩跟她说:他不需要,那些东西他一点也不稀罕 - 当时她真的认为那些是对他有用的,可他说他根本不需要。
可她说过,欠他的她一定会还给他 - 他不稀罕那些,她便一直在想自己可以给他什么,自己能做些什么 - 感情是由心而发之事,并不能拿来还债,她觉得好像还了债,才有资格平等的谈感情。
她看着这些简笔轮廓,心想,或许,她真的可以做些什么。她也有些懊恼,自己没有学得更多,就是现在的情况,岭南境内兵工厂生产武器装备的现状,军工专家的情况,她也知之甚少 - 可是她尽力去做了,谁知道会不会对他有用,她想至少对他们武器改良总会有一些方向上的用处。
接下来的两日,她依着自己的记忆努力将自己脑中所有的武器装备都先将草图画了出来 - 她前世并非学工程的,但她却有很多的武器装备图册,配有各色特征性能评价,还有整套整套的装置模型 - 她前世的保镖是个退伍军人,还是个武器装备迷,送了她不少这些东西,她无聊,便都会认真看认真玩。而且她记忆力好,大致的造型和特征性能几乎都还能记得。她也不知道这些到底有没有用,但觉得先将草图画下来再细细想后面的事情好了 - 或者和廖珩商量商量,看他有什么想法 - 廖珩是学机械动力出身的,对这些很有研究 - 当初他学这一科,怕本来就是这个目的。
她做这些的时候几乎忘了廖珩看到这些草图可能会产生的怀疑 - 其实也不是忘了,她现在几乎已经不太在乎这些东西了,如果她真的能做些什么,可以避免自己国家陷入几十年的战乱 –不,或者至少不是那么长时间被动的战乱,不会有那么多人被无辜屠杀,她觉得自己的那么一点秘密也没所谓 - 最重要的是,她心底还是完全信任廖珩的,他总会替她把所有事情都打理清楚 - 想到这个她便又有些郁闷,她不知道一步一步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和他的关系,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或许,她真的是太自我太不用心了。
这两日以来她都没怎么出过画室。
廖珩这几日都没有见她,不代表他不知道她的状况,他觉得她这简直是在逼他 - 大概和其他女人一样?
可是第三日晚,他还是忍不住进去了画室。
他看到满地杂乱不堪的图纸,还有窝在沙发上一手支着画簿,一手拿着炭笔皱着眉看着画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阿暖 - 他看到她的手是黑的,脸也是黑一道白一道的。
阿暖听到廖珩进来,抬头看他,似乎还稍微愣了愣。
廖珩看着她有些茫然的眼神,瞬间有些无力 - 他怕不是在跟个傻子生气 - 她向来都是这么没心没肺的。她现在这副样子,他熟悉得很,哪里是伤心欲绝在跟自己卖可怜,分明是画画画到了废寝忘食。
阿暖看着他进来之后,看到他先皱眉,后无奈,然后好像又突然莫名其妙生起气来 - 她总算是醒了醒,只不过这两天没怎么睡,脑子转得有点慢。
她试探着唤道:“三爷?”
然后想起什么,左手一翻,就将手中的画簿扣到了沙发上。
廖珩对她画些什么并不感兴趣,他突然又不想再跟她说什么,转身就想离开这里 - 他实在不想再对着她。
“三爷。”阿暖反应过来,立即扔了手上的炭笔,赤着脚就追了上去,然后一着急就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
廖珩低头看她拽住自己胳膊的手,不是,是黑爪子 - 阿暖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自己拽着他胳膊的手,终于也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自己那只手之前一直是握着炭笔的。
她有点讪讪的放下了他的胳膊,喃喃道:“三爷,你回来了吗?你用过膳没有?”
看着自己胳膊上的爪印,廖珩的额角跳了跳,道:“现在已经是子时了。”
“可是,可是我没有用膳,你陪我用膳好不好?我肚子饿。”阿暖抬头看他,有些蔫蔫地道。
第81章 变质
廖珩很想转身就走,可是脚却像钉在了地上一样 –他现在看着她,真是又恨又厌,但恨厌的对象却不是她,而是他自己 –他很难接受自己对她的心软。
但他到底还是没有直接走开,而是伸手将她拖到了自己面前,然后拿了帕子有些粗鲁地擦着她的手,每擦一下,阿暖的手上那一块便从黑转从了红 –阿暖觉得很痛,可是自己理亏,就只能暗暗咬牙忍了。
廖珩瞥到她忍痛的表情,心里更是烦躁,他将帕子扔到了桌上,拖着她出了门口,冲着管家吩咐了一声让他去煮一碗面,便将她拖回了她自己的房间,让她去洗脸洗手。
阿暖对着镜子才发现自己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 –当然其实哪怕是脏兮兮的,也仍是好看的……这就是这副皮相的优点了,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知为何心里就觉得有些堵得慌。
三十分钟后。
阿暖慢慢吃着面,是她喜欢的鸡汤煨面,没有一条鸡丝,但却有浓浓鸡汤的香味,不过她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
她转头去看翻着她画簿的廖珩 –从他的面色,她并看不出半点端倪。刚刚她洗完澡出来,便见到他坐在椅子上翻看着她的画簿,她唤了他一声,他却是看了一眼桌上的面条,示意她去吃东西。
廖珩看到阿暖看过来,看了看她面前几乎未动过的面碗,放下了画簿,走到了她面前,面无表情的坐到了她的对面。
他看了她碗中的面一眼,阿暖知其意,便抓了筷子低头味同嚼蜡般将剩下的面一口一口吃下去了 –她知道,大概他们后面会说些什么,她太长时间没吃饭,又刚刚洗完澡,也有一些晕眩,并不能很好的对话。
待她吃完,丫鬟进来收走了碗筷,掩了门退下了,廖珩才淡淡道:“陈澈之已经离开了岭南,去了燕北。”
问的竟然不是画簿上那些草图的事,阿暖诧异的看他,随即又垂下了眼睛。
他接着道:“你担心他吗?”
她又抬眼看他,有些淡漠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静默了一会儿,才道:“是他自己选择了那个身份,也是他自己回来的,他有他想做的事,我的担心并没有意义 –我已经借用了不属于自己能力范围的东西去帮助他……”
现在还在受着反孽。
她看到廖珩的脸又有些黑,收了话叹了口气道,“三爷,上次的事情是我错了 –你现在肯这样和我说话,是想好怎么处理这件事了吗?”
廖珩心里又是一气 –不是她让自己陪她用膳的吗?现在又变成了是他肯这样和她说话?
他冷道:“你想我怎么处理?”
阿暖低声道:“你和二舅还有保皇党那边的事,其实是你的公事,我对那些事情不过是一知半解,结果因为私人感情之顾,作了自以为是的判断,盗用了你本人才可以用的私……不,应该是公章。三爷,其实我很想把这件事和我们的感情剥离开来去处理 –可偏偏正因为我是你的未婚妻,因为我是你的未婚妻,才可能盗用到你的公章–所以根本就剥离不开……”
她吸了一口气,有些艰难道,“这件事情,会不会让你觉得,我们根本不合适?至少现在的我根本不合适做你的妻子?”
廖珩的心中瞬间升起滔天的怒火,他的手捏紧,忍住了暴力的欲-望,冷冷道:“哦,那你想怎样,现在是在跟我谈解除婚约?云暖,你倒是冷静的很 –对了,我们的婚约一开始便是假的,你以前就说过,你不一定要嫁给我,你觉得不合适,就可以解除婚约。”
阿暖听出他话中满满的戾气和嘲讽,立时便知道他误会了,她忙摇头道:“不,不是。”
她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抓住他按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低声道:“三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不够好,觉得现在的自己可能不能做好你的妻子 –我一直都是不太有追求的人,每一个人都有很坚定的信念和自己的目标,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承担着自己应尽的责任,你有,我娘亲有,我身边大部分人都有 –其实我并没有,一直以来,我只是好像活得开心就好……”
前世的时候,因为身体的缘故,别人教给她的最重要的生活理念其实应该是保命的理念就是“活在当下”,就是活好每一天,尽力开开心心的过好当下每一刻每一秒,谁知道明天是不是就要离开这个世界 –她也根本不适合有太重的心事和任何消极的情绪,因此这种理念几乎深入她的骨髓。这一世,她骨子里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改变,仍是这样的生活着。
可是他的妻子,却是不应该这样的。
她的泪水滴到他的手上,倒是将他的怒火慢慢浇熄了不少。
她继续道,“我当然想嫁给你,因为我一直都是爱你的,虽然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可是跟你在一起,我一直都是最开心的,每一刻每一秒都很开心,你从来没有对我不好过,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我 –我原先觉得你也是开心的,这样已经足够……可现在发现这样其实是远远不够的,我的错并不止是那个批文问题……三爷,我只是有些惶恐。”
他的手展开开又握住,握住又展开,心也因着她的话而一阵阵的闷痛,他看着她按在自己右手手背上的小手,慢慢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拨开,冷冷道:“你并不是做不到,而是你没有心,并没有心去做而已。”
她并不是做不好他的妻子,她聪明伶俐,记忆力超群,学什么是什么,对人情的感知敏锐异乎常人,她想要做好什么,几乎很容易,但就是像她自己所说的另一层意思,她就是没有心而已。
亦或者,她只是不够爱他而已。
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他强求来的。
她骨子里,看似对什么都有兴趣,但其实对什么都不太在乎,对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不见得有多在乎。
他掰开她最后一根手指,但最后却又直接将她整个手攥在了手中,看她怔怔的瞪着自己,他道:“你是不是想过,你做不到这些 –你不愿意去做这些,你觉得厌倦了,所以就觉得你跟我不合适,然后就想等着我开口解除婚约?只不过这一次是你的错,所以你又开不了这个口?你就一直等着我来开这个口?”
阿暖摇头 –可是他太了解她,他几乎像是看到了她心底里,将她每一丝可能冒出来的念头都赤-裸-裸的剥了出来。
她低声道:“对不起,我会好好理清楚,也会试着去调整,我……”
她说着,后面的话却已经被他吞了下去,他倾过身来吻她,慢慢的,极其克制,和以往宠溺的吻明显不同 –阿暖有一些发懵,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明明感觉到他并没有原谅自己,甚至他的吻都带着压抑的怒气和冰冷的味道,可是他却吻她。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该顺从他还是该拒绝他。
不过这个时候她也没有时间再去思考,最后还是选择了顺从自己的心,伸手攀附上了他的肩膀,慢慢迎合着他的节奏 –她是真的爱他的 –或许原先只有一点点,但现在也已经慢慢积了很多,甚至超过她自己意识到的 - 她反反复复在各种选择中挣扎,她之所以想将自己欠他的都还给他,只不过是希望两个人的感情能更纯粹,她能平等的爱他而已。
廖珩最初的这个吻是冰冷的,他一直在想着该如何处理和她的关系 –可是不管是哪种处理方法,他都没想过要放开她 –这又让他心里十分自厌,他想起她曾经又得意又骄傲的笑着跟自己说“你就这么喜欢我吗?”- 他吻她,只是想知道自己对她的欲-望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哪怕一开始是冰冷的,最后也会慢慢失控。廖珩推开她的时候,看着她染上水色潋滟的大眼睛,也不知是懊恼还是厌弃。
他伸手蒙上了她的眼睛,隔了许久才道:“婚约是不可能解除的,你既然知道做得不够好,那便慢慢学吧。陈澈之的事,就此作罢,但是你记住,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我未必会拿你怎么办,但你为了谁做出任何背弃我的事,我便让那个人一点一点死在你的面前 –不管是谁。”
阿暖抓着他蒙在自己眼睛上的手僵住 –她不想再拉开他的手,因为她不想看到他现在的表情。
不过廖珩说完却已经抽走了手,他推开她又扶稳她站好,便起身往先前的桌边走去,伸手捡起了之前他放在桌上的画簿,又慢慢一页一页的翻了翻,道:“这几天你都是在画这些吗?”此时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稳,还稍微带了些冷淡,倒更似谈公事的语调。
不过他现在这样,阿暖倒是松了一口气。
第82章 试过
“嗯。”说到这个,阿暖倒是暂时把两人之间的事给忘了,也把廖珩先前那些话给忘了 - 其实她也知道他说的是气话,她会反思,却不会因此就信了他的字面意思跟他较真,这一点若是她不信他两人也就没有在一起的必要了 - 而且这次的确是她界线没把握好,同时她也发现若是从公事上出发,自己对他的了解其实真的很少 - 她想,如果两人真的要生活一辈子,她还应该了解他更多的。
她走了过去,看到廖珩看着的是一架lsat轻机枪的草图 - 廖珩对着那张图有些微微的皱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单从这张草图上看,这个图中的轻机枪比他们刚从法国进口的最新的fm24轻型机枪的构造都不知道要精巧和复杂多少倍。
廖珩看到阿暖过来,并未问她如何画出这东西来,而是用手划过每一个部件,然后慢慢问着阿暖的构想 - 他心中的确非常惊疑,但他向来耐心很好,有些事根本无需直接去问,只要就着草图细细问上一遍她的想法,他便也就大致摸清了情况了。
阿暖此刻也没有什么想隐瞒的了,他问什么,她便答什么,细细将她尚记得功能特征说了一遍 - 她毕竟工程和动力学基础薄弱,其实很多她了解得并不深刻,但说着说着她自己也觉察出了一些问题。
果然等廖珩都摸清楚了她脑子里所有关于这幅草图的细节,廖珩就道:“你的想法很好 -不过这里面问题很多,根本不可能实现,例如你简化了枪托的部分,还有缩短了近乎一半的枪管,所有部件都更精巧,且不说这枪管能不能耐住弹药发射时的温度和速度,就是使用时也根本很难稳住后座,冲力不够,射程也会大受影响……”
廖珩说着,阿暖听得眉头也皱得越来越深 - 有些部件的添加的确可以取得一些功效,但就像廖珩说的且不说工艺问题,现在就是连一个最基本的问题都解决不了 - 就是枪支材料的问题,现在枪支所使用的材料的耐热度和硬度等都绝非前世可以比拟,根本做不到如此精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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