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皇贵妃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没有脚的小鸟
年兮兰心知若是能让巧心甘愿豁出性命也要假传圣旨,如此不择的手段的想要将她诓骗到景仁宫去,只怕在景仁宫等候她的绝对不是什么赏花大会,而是想要置她于死地的鸿门宴。
想到此处,年兮兰忽然拧紧了好看的双眉,轻揉着额头,虚弱的说道:“我的头怎么又疼起来了?刘御医昨日诊脉之时不是还说并无大碍么,为何我喝了他开的安神药,不但没有什么效果,如今反倒是痛得更加厉害了!”
芳婉心念电转,转瞬间便已经明白了年兮兰的意图,赶忙走上前来轻柔的帮年兮兰揉着额头,焦急的对芳蔺吩咐道:“娘娘今天早上起身之时头疼才略好一些,没想到如今却疼的比昨日还要厉害!这可如何是好?若是耽误了诊治的时间,伤到腹中的龙胎,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刘御医此时正欲前往乾清宫为皇上诊平安脉,然而事急从全,你还是赶紧往乾清宫跑一趟,就说熙嫔娘娘头痛又犯了,请刘御医赶紧来翊坤宫为娘娘诊治!”
芳蔺心领神会,点了点头,便匆忙的退出殿外,一路小跑往乾清宫去了。
巧心眼见年兮兰故意要将此事闹到皇上面前,显然已经起了疑心,任凭她再说的天花乱坠,年兮兰也一定不会上当,更不可能随她前往景仁宫去。
巧心心急如焚,生怕主子一番谋算尽付东流,只盼着如今已是半疯的佟贵妃一定要记得昨晚与她商议的结果,见她过了原定的时辰还不曾将年兮兰引到景仁宫,便要亲自带齐证据前往翊坤宫惩治年兮兰。
在巧心迫切的期盼中,佟贵妃果然带着景仁宫的数十位宫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翊坤宫。
巧心见佟贵妃面色阴郁的走进殿内,眼中顿时闪过一抹狂喜,连忙奔过去跪在佟贵妃脚边,恭敬的禀报道:“都是奴婢无用,竟然未能按照贵妃娘娘的旨意将熙嫔带回景仁宫,还令熙嫔心生怀疑,派遣宫女芳蔺前往乾清宫通风报信。奴婢办差不利,请贵妃娘娘责罚!”
佟贵妃摆了摆手,冷笑道:“你先起来,此事也怨不得你。熙嫔如此狡猾,又生了一张伶牙俐齿、能言善辩的巧口。即使本宫亲自前来,都未见得能够说得过她。而你这个笨嘴拙舌的宫婢,又岂是熙嫔的对手?”
佟贵妃对身旁的嬷嬷与宫女们使了一个眼色,十余位宫人一拥而上突然发难,将芳婉、木槿与孙嬷嬷三人制服,拖出正殿,关进偏殿内并且锁了门,留下几人看守,其余宫人随后又退回正殿门外,站在紧闭的殿门前,传佟贵妃的懿旨,不许翊坤宫内其他宫人靠近半步。
年兮兰看见佟贵妃如此行事,不由的站起身子后退了两步,双手下意识的环抱住已经明显隆起的小腹,冷冷的问道:“贵妃娘娘如此大的阵仗,莫非是要将我赐死么?只是不知我究竟犯了什么大错,竟然要贵妃娘娘如此费心的惩治于我?”
佟贵妃担心康熙很快便会到来,也不与年兮兰多做解释,只是挥了挥手,便有两位身材高壮的嬷嬷走上前去,分别按住年兮兰的双臂令她跪在地上。佟贵妃则亲自从宫女手中取来一碗漆黑如墨、散发着刺鼻苦味的汤药,一步一步的走到年兮兰身旁。
巧心担心年兮兰挣扎反抗,会耽误了宝贵的时间,因此连忙奔过去帮忙。巧心伸出左手用力扯住年兮兰的发髻,右手则狠狠的捏着年兮兰的脸颊,想要迫使年兮兰张开嘴巴,以便佟贵妃可以顺利将药灌进年兮兰的口中。
年兮兰心中惧怕不已,自然拼尽全力挣扎反抗,竟然将佟贵妃手中的汤药撞翻了小半碗。佟贵妃怒极,又连声唤来两名宫婢,几人齐心合力终于掰开了年兮兰的嘴。佟贵妃露出一抹狰狞的浅笑,亲自将手中剩下的多半碗汤药尽数灌入年兮兰的口中。随后,巧心立即捂住年兮兰的口鼻,迫使她将口中的汤药尽数咽下。
佟贵妃见年兮兰终于喝下汤药,得意的低声笑了起来,阴测测的感叹道:“本宫真是没有想到,深受皇上宠爱的熙嫔也会有今日。等会儿你腹中的孽种打下来以后,看皇上还会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佟贵妃说道此处,忽然掩口而笑,讥讽道:“说不定,皇上也会再看你几眼,只不过用的却是憎恨与厌恶的目光!你猜猜看,皇上究竟会赐给你一个什么样的死法呢?白绫?毒酒?还是会亲自动手,掐死你这个不贞不洁、使他蒙羞的贱妇?”
年兮兰心中虽然害怕已极,甚至感觉小腹隐隐作痛,但是心里却没有上次在景仁宫内险些被佟贵妃罚跪于雪地之上的心痛与绝望。年兮兰感受着腹中两个孩子的动静,仔细体会了一番,确定没有感应到他们正面临着巨大的危险,心中虽然疑惑不解,却稍稍定下神来。
年兮兰虽然不曾感受到剧烈的腹痛,却仍旧捂着肚子,装作痛苦不堪的模样倒在地上,悲愤的望着洋洋得意的佟贵妃,颤抖着声音质问道:“妾身侍奉皇上之时,仍是清白之身。贵妃娘娘如此污蔑妾身,以歹毒的手段残害妾身腹中的孩子,难道就不怕因果循环,受到报应吗?”
“报应?”佟贵妃大笑不已,“即使有报应,又能如何?下地狱么?”佟贵妃冷冷的睥睨着年兮兰,沉声说道:“纵使下地狱,本宫也不怕!本宫现在才发现,要本宫继续在后宫之中寂寞的活着,还不如下地狱来得痛快!身上的痛苦,又有什么好怕的?心里的痛苦,才最是难熬……”
年兮兰实在难以相信佟贵妃会蠢成这样,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对付正深受康熙宠爱的自己。为了拖延时间,年兮兰故意流着眼泪,轻声嗤笑道:“妾身腹中的孩子的确是皇上的血脉!莫非贵妃娘娘以为皇上和御医们会看不出妾身和腹中的皇嗣是被冤屈的吗?”
佟贵妃冷哼一声,只想赶快看到年兮兰绝望崩溃的模样,于是转头吩咐宫人从小木箱子里取出一个鲜血淋漓的胎儿扔到年兮兰面前,冷声道:“本宫从不打无把握之仗!既然本宫会直接将堕胎药罐进你的口中,自然早已经布好了一个天衣无缝的局来好好的招待你!因此,这个将近五个月大的死胎,和两位曾经为你验身的嬷嬷们的口供,都是本宫特意为你准备的大礼!你以为皇上在看了这些证据以后,还会相信你这个贱妇吗?”
年兮兰望着被扔到自己面前血淋淋男婴,脑海中再次浮现出福沛刚刚降生时候的模样,前世失去亲生骨肉的悲痛与绝望再次翻涌而至,令年兮兰整个人都不住的颤抖起来。
犹记前世年兮兰身怀福沛之时,正好赶上康熙驾崩。等年兮兰辛苦的撑过了国丧,却已经动了胎气。因此,福沛在出生之时便是死胎,未能睁眼看年兮兰一眼,令年兮兰痛彻心扉、自责不已。
年兮兰只觉得自己耳中嗡嗡作响,看着面前已经断了呼吸的男婴,仿佛又回到了她历经了三天三夜的难产,却最终失去了福沛那个悲痛欲绝的时刻。
年兮兰双目赤红的盯着面前的男婴,竟然伸出颤抖的双手将那个男婴紧紧的抱入怀中,绝望的痛哭失声。
佟贵妃见年兮兰竟然抱着与她毫无关联的死胎不放,还以为年兮兰已经疯了,不禁开心的笑了起来。然而片刻之后,佟贵妃却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按说,年兮兰服下堕胎药这么久,也早该将她腹中的龙胎打下来了,怎么会直到现在都没有半分动静?
佟贵妃厌恶的看着怀抱着死胎痛哭不止的年兮兰,用手帕掩住口鼻,吩咐巧心上前将死胎夺过来,并且仔细查看年兮兰是否已经小产。
心急不已的巧心得了佟贵妃的命令,赶忙伸出手来想要抢夺年兮兰怀中的死胎,却不想年兮兰抱得太紧,任凭巧心如何争夺也不肯松开手。
刚刚下朝的康熙心里正美滋滋的掂量着午膳的菜色,打算再添一条清蒸鲫鱼为年兮兰好好补补身子,却见芳蔺失魂落魄的等在书房外,苍白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泪痕。
康熙心中一凛,赶忙向芳蔺询问年兮兰的情况。芳蔺见康熙终于下朝回来,顿时跪倒在康熙面前,快速的将佟贵妃不明原由的邀约禀告给康熙。康熙心中大惊,没有想到佟贵妃竟然胆大妄为到直接对年兮兰下手,连忙带着李德全、芳蔺与数十名御前侍卫向景仁宫赶去。而刚刚来到乾清宫门口,前来为康熙诊平安脉的刘声芳,尚未来得及向康熙请安,便被康熙下令一同前往景仁宫。
康熙的御驾一路急行赶到了景仁宫,却意外的扑了个空。
康熙望着景仁宫内神色惊慌的宫人,心中的不安与惊恐愈加强烈。康熙命侍卫们将景仁宫的宫人尽数监管起来,随即立刻起驾抄最近的路向翊坤宫赶去。
康熙刚刚走入翊坤宫,便见听见正殿内传来年兮兰绝望的哭声。康熙心中剧痛,脚下一顿,险些绊了一跤,幸好被李德全眼疾手快的扶住,才未在众多宫人与侍卫面前出丑。
那些奉佟贵妃之命守在殿前刚刚还趾高气扬的宫婢们如今见了盛怒的康熙,顿时瘫软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求饶。康熙心系年兮兰的安危,来不及理会这些宫婢们,直接一脚踢开殿门,大步奔入殿内,却见到了令他心魂俱碎的一幕。
只见年兮兰发髻凌乱,脸颊上明显带着暗红的指印,嘴角更是流着鲜血,湖绿色的旗装染了殷红的血迹,手中竟然还抱着一个血淋淋的死胎,任凭谁来抢夺也不肯松手,颤抖着身子无助的发出绝望的哭喊。
康熙从未见过年兮兰如此悲伤绝望、痛哭失声的模样,立刻目眦欲裂的走上前去,一把拉开正按着年兮兰的手臂抢夺死胎的巧心,丝毫不嫌弃此时满身血污、狼狈不堪的年兮兰,动作轻柔的将她揽入怀中,轻言细语的在她耳边低语道:“别怕,朕来了。从今以后,朕绝不会再让你受到半点委屈!”
年兮兰在康熙柔声细语的安慰中渐渐回过神来,却只悲戚的轻唤了一声“皇上”便昏了过去。
佟贵妃焦急的跪在康熙身旁,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供词呈到康熙面前,正欲出言指责年兮兰不贞不洁,却听康熙怒斥道:“来人,将这个心狠手辣、蛇蝎心肠的贱妇堵上嘴拖下去,好好看管起来,千万别让她有自尽的机会!再将这些以下犯上、冒犯熙嫔娘娘的贱婢全部打入慎刑司,先卸了身上的关节好生看管,朕还要亲自慢慢审问!”
佟贵妃听着身边嬷嬷与宫婢们的哭喊之声,难以置信的望着康熙,喃喃道:“皇上,您叫妾身什么?您竟然当面斥责妾身是贱妇!妾身出身高贵,又是皇上的亲表妹,更是皇上亲自册封的执掌凤印、统御后宫的贵妃!难道,妾身竟连出身辛者库的卫琳琅都不如吗?”
盛宠皇贵妃 第18节
康熙此时根本没有心思听佟贵妃多言半句,直接命人堵上佟贵妃不停叫嚷的嘴巴将她拖了下去。
康熙此时回过神来,望着年兮兰怀中近五个月大的男胎,反而松了一口气,赶忙唤刘声芳上前为年兮兰诊脉。
刘声芳连忙上前仔细为年兮兰诊治,片刻之后却松开了紧拧的双眉,轻声向康熙禀报道:“启禀皇上,熙嫔娘娘与腹中的龙胎皆平安无恙。只不过,熙嫔娘娘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因此才会导致轻微的出血。幸而熙嫔娘娘此时的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血也已经止住了。奴才再开几服安胎药给娘娘服用,必可保娘娘与腹中龙胎平安无事。”
刘声芳说道此处,忽然面色凝重的盯着年兮兰身旁尚未干涸的一滩汤药,仔细查验了一番,随即面色沉重的禀报道:“此药里有极重的红花,是极为霸道的堕胎药。怀有身孕的妇人只要喝上一口,便足以打下已经成型的胎儿。幸好熙嫔娘娘不曾喝下此药,否则腹中龙胎必定难以保全,就连熙嫔娘娘只怕都会受到牵连,以后再难有孕。”
☆、第36章 ,请支持哦〔≧▽≦〕/啦啦啦
康熙听闻刘声芳的禀告,微微松了一口气,然而看着怀中年兮兰双颊上狰狞的指印及被咬破的犹带血迹的樱唇,心中不由得再次弥漫起层层叠叠、绵绵密密的不安与恐惧。
康熙神色阴郁的看了看年兮兰怀中不知姓名的死胎,命宫人将死胎移走,抬头对刘声芳吩咐道:“你去仔细查查那个胎儿究竟是什么时候死的,又是因何而死?”
刘声芳不敢怠慢,赶紧前去仔细查验。
康熙怜惜抚摸着年兮兰脸上的伤痕,为她理了理额前凌乱的发丝,轻柔的将她打横抱起,走回寝殿放在床榻上。
芳蔺与刚刚被救出的芳婉、木槿、孙嬷嬷见年兮兰被折腾成这副模样,皆纷纷落下眼泪,跪倒在康熙面前不住的磕头请罪。
康熙拧紧眉头摆了摆手,“你们都先起来吧,过来服侍你们主子要紧。芳蔺、芳婉,去取些干净的寝衣,再打一盆热水来。木槿,找刘御医取些上好的伤药,要止疼效果好些的。”
三人闻言立即擦了擦眼泪,即刻分头行动。芳蔺、芳婉不过片刻便将寝衣与热水取来。两人正欲上前帮年兮兰梳洗更衣,却见康熙亲自动手解开年兮兰身上的衣衫,厌恶的将染有血迹的湖绿色旗装扔到地上,“将这件旗装拿出去烧了!以后都不要让这个颜色的旗装出现在熙嫔面前!”
孙嬷嬷从未见过康熙对任何一位妃嫔如此上心,连忙应诺着捡起地上的湖绿色旗装,按照康熙的旨意将这件衣服拿去后院烧掉,随后又将衣箱中剩余的两件湖绿色旗装尽数处理干净。
康熙动作轻柔的解开年兮兰的衣衫,锐利的视线一寸寸掠过年兮兰身上的肌肤。当看到年兮兰手臂上几个青黑的指印及双腿间干涸的血迹时,康熙脸色愈发难看。
康熙轻柔的抚摸着年兮兰手臂上的伤痕,眼中怜惜之情愈盛。
康熙仔细查看一番,确定年兮兰身上并无其他更为严重的伤痕以后,才接过芳婉递上前来的被热水浸湿的棉布,小心翼翼的帮年兮兰擦拭双腿间的血迹,随后亲自动手为她换上干净的寝衣。
木槿按照康熙的吩咐从刘声芳那里取来了上好的伤药,颇有眼力见的没有贸然上前帮忙为年兮兰抹药,而是恭敬的将盛着药膏的瓷瓶呈到康熙面前。
康熙取过瓷瓶,用手指蘸了一些清凉的药膏轻柔的涂抹在年兮兰脸颊与手臂上的伤处。康熙知晓年兮兰那一身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般温润细腻的白皙肌肤最是娇嫩无比,以往与年兮兰亲热缠绵之时,只要自己稍加用力,便会在年兮兰身上留下痕迹,真可谓是吹弹得破。
康熙在刚刚开始宠幸年兮兰的时候,还曾经很喜欢在那身白皙娇嫩的肌肤上留下自己的痕迹。每每看着年兮兰身上那些自己留下的斑驳痕迹,康熙只觉得心中无比的满足。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康熙似乎已经习惯了将年兮兰捧在手心里娇宠的着,在得知她怀有身孕以后更是舍不得她受到半点伤害。因此,即使康熙偶尔缠着年兮兰隔靴搔痒的亲热缠绵一番,也会极为小心的控制自己的力道,不愿看到年兮兰身上有半点伤痕。
然而此时此刻,康熙看着被自己放在心上疼宠的年兮兰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折腾成这副模样,还险些小产滑胎,只觉得被人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心中不免涌起滔天的怒火。
康熙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年兮兰被咬破的唇瓣,缓缓低下头去,轻轻在那樱唇上印下一吻,随后又伸出温热的舌,轻柔的舔去年兮兰嘴角残留的血痕。原本香甜的味道如今却带着难以言喻的苦涩。康熙深邃的凤眸微微一暗,轻轻低下头去,抵着年兮兰的额头,默默的凝视着年兮兰,那极为认真的模样仿佛要将年兮兰此时此刻的面容清晰的烙印在脑海中。
康熙凝视年兮兰半晌,又怜爱的抚了抚她的长发,嘱咐芳婉与芳蔺好生照顾年兮兰,随后将木槿叫出寝殿,沉声问道:“你一向精通药理,可知是否会有女子在喝下堕胎药后,不仅腹中胎儿平安无恙,就连脉象也看不出任何异样?”
木槿沉吟片刻,恭敬的回答道:“奴婢也曾听闻过,有些人生来便对某些药物有着不同寻常的抵御能力,也有些人由于长期服用药物,或是经过刻意调养,也会养成百毒不侵的体质。不过这两种情形均极为罕见,可谓万里挑一。奴婢虽然听说过此种情形,却并未亲眼见过拥有此种本领之人。”
听了木槿的回答,康熙不禁微微皱起眉头。
实际上,早在下定决心纳年兮兰进入后宫之日起,康熙便已经对年兮兰的家世背景、成长经历、喜好专长、性格人品做过详细的调查。康熙深知年兮兰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官家小姐,除了过人的容貌以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经历。
康熙微微眯起双眼,又开口问道:“之所以会发生此种情况,莫非是已经吃了解药,及时解了毒?”
木槿思索片刻,摇头道:“那堕胎药极为霸道,只要喝下一口汤药到腹中,便必会损伤胎儿,根本无药可解。倘若熙嫔娘娘当真已经喝下堕胎药,而龙胎又平安无事,便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堕胎药对熙嫔娘娘根本全无作用,龙胎与熙嫔娘娘血脉相连,自然也会平安无恙。”
康熙回想着年兮兰唇上苦涩的药味,眼神越发凝重。冷声对木槿吩咐道:“刚刚此番谈话,朕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晓。你先退下吧,以后好好侍奉熙嫔,朕自然不会亏待你。”
木槿连忙点头应诺,恭敬的告退而去。
康熙转回正厅,对垂手而立的刘声芳询问道:“可是已经检验完了?那胎儿究竟因何而死?”
刘声芳详细的回禀道:“启禀皇上,依照奴才的检验,这名男胎已经五个多月大小,应该是被人用堕胎药打下来的胎儿。只不过,这胎儿身子僵硬,并不像是刚刚打下来的胎儿,身上的血水也似乎过于稀薄了一些……因此,奴才大胆推断,这个男胎极有可能是昨日被人打下来后,刻意放入冰块中,以此掩盖他真正的死亡的时辰。”
康熙听了刘声芳的禀报,又捡起佟贵妃遗落在地上的供词,一目十行的看完,随即冷笑一声,沉声道:“杀人嫁祸,谋害皇嗣!真是好计谋!如此费尽心机的谋算朕的宠妃与尚未出生的孩子们,真是不知死活的混账东西!”康熙深邃的凤眸之中满是怒火,低沉阴鸷的语调中夹杂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康熙转头瞥见地上翻到在一旁碎成几片的青花瓷碗,见瓷碗的碎片中依然残留着暗色的药渍,便示意刘声芳上前查看。刘声芳检验后,又仔细看了看散落着瓷碗碎片的地上并无半点残留的汤药,顿觉心中一沉。
康熙微微眯起双眼,沉声问道:“如何,这只瓷碗先前盛的可是堕胎药?如果朕所料不差,这应该就是在熙嫔身旁发现的洒在地上的那种阴毒至极的药吧!”
刘声芳不敢有所隐瞒,小心措辞轻声恭敬的解释道:“依照奴才的查验,瓷碗中先前所盛的汤药的确与地上发现的是同一种堕胎药。只不过,若是熙嫔娘娘根本不曾喝下堕胎药,那么……剩余的汤药,究竟去了哪里?”
康熙眼中微光一闪,缓缓言道:“碗中的汤药早已经被熙嫔尽数掀翻洒在地上,熙嫔既然不曾服下此药,腹中的龙胎自然也便平安无恙。”康熙锐利的目光如同利箭一般射向刘声芳,冰冷的语气及阴郁的语调含有明显的警告之意。
刘声芳身子一抖,转瞬间便明白了康熙的心意,赶忙弓着身子连声附和道:“皇上明察秋毫,一语道出事情始末。奴才琢磨着,必是皇上洪福齐天,受上天庇佑,因此才能保住熙嫔与腹中龙胎平安无恙!”
康熙微微点了点头,“你赶快下去将安胎药煎好,等熙嫔醒了以后,便可以服药了。虽然熙嫔与龙胎暂且无事,但毕竟受了些轻伤与惊吓,喝些安胎药补一补也是好的。”
见刘声芳退下以后,李德全观察着康熙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奴才听御前侍卫禀报,称在景仁宫偏殿的暗房内找到了选秀时为熙嫔娘娘验身的郑嬷嬷与许嬷嬷,两位嬷嬷皆受了重刑,脸上被戒尺打得血肉模糊,嘴唇红肿、嘴角破裂,如今说话都听不清楚,只怕要修养些时候才能重新开口。两位嬷嬷皆已经分别将事情经过写成供词,皇上可要即刻御览?”
见康熙微微点了点头,李德全赶忙手中的供词双手呈给康熙。康熙看了郑嬷嬷与许嬷嬷两人分别写下的供词,却没有李德全预想中的愤怒责骂,而是将供词递给李德全,命他将供词仔细收好。
李德全见康熙的反应,便知晓康熙定是动了真怒,心中不禁为佟贵妃及牵涉此事的宫人们默哀了几句。
李德全迟疑片刻,又小声向康熙请示道:“刚刚那些为难熙嫔娘娘的奴婢们都已经按照皇上的吩咐关到了慎刑司,卸了身上的关节等候皇上处置。皇上可要现在去往慎刑司审问?”
康熙却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熙嫔如今尚未醒来,朕如何放心离她而去?至于那帮该死的奴婢,先关着便是。既不必动刑,也不许给她们吃食。”
李德全一听,便知晓康熙必定是想要亲自好好惩治那些冒犯熙嫔娘娘的奴婢们,他还从未见过康熙因为后宫的阴私而生这么大的气,可见那位不长眼睛的贵妃娘娘这次可算是戳中皇上的心窝子了!只怕所有与此事相关的奴婢们想要得一个痛快的了断,也是不能够了。
康熙想起年兮兰刚刚痛哭失声的模样,轻叹一声,吩咐宫人将这名死胎好生安葬。随后又命李德全将乾清宫内御案上的奏折尽数搬到翊坤宫来。李德全不敢耽搁,连忙恭敬的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带着宫人们将奏折送了过来。
康熙转回寝殿内,挥退了芳婉、芳蔺两位宫婢,侧身坐在床边,执起年兮兰柔若无骨的小手握在掌中,轻柔的抚平年兮兰微微蹙起的黛眉,深邃的凤眸中光华流转,花火闪烁耀若星辰:“小丫头,朕以天子的身份向你保证,从今而后,朕都不会再让你受到半分委屈。等你醒了,朕带你出宫去吃京城内最好吃的冰糖葫芦,可好?”
康熙摆弄着年兮兰细白修长的手指,默默的守了年兮兰好一会儿,才打算去前厅批阅奏折。然而刚刚走到门口,康熙又忍不住向床榻上虚弱苍白的年兮兰望去,只是一眼,却勾起了康熙心底勉强压抑的莫名的情愫,更使康熙觉得牵肠挂肚、不忍离去。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