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婚路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小妖不二
我抱住他脖子笑。
彭震被我笑的有些心慌,掐着我的腰问,“林枷,你给我好好的,我怎么觉得你这是憋着坏呢?说!你干什么好事了?”
这人,我从来都是很遵纪守法的。
我不能告诉他,我只是很心疼他。萧?妈妈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着,我很吃惊,在彭震不知道的地方,会有人这样口无遮拦的咒骂着他。
当年的事情,也许真的有人做错了,但是那个人绝不是彭震。
甚至他都可以称之为受害者。
断送了自己的军旅生涯,自我放逐了那么久的时光,他那时候也不过才是十几岁的青年,根本还没有承受这一切打击的能力。
没人关心过他的心情,只会一味的责怪。
我笑眯眯的,“顾夏今天给我来的电话,我趁机问了些事情,这才知道我们彭大少爷在没过芝加哥的时候,还给人端过盘子呢?啧啧,真想不出那是什么场景。”
顾夏是彭震大哥陆暻?年的老婆。第一次见面还是我跟彭震争锋相对的时候呢,没想到后来关系会变的不同,跟彭震之前还抽空去过海城几次,跟顾夏,倒是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那个温柔如水的女人,实在是看着就让人心生喜欢。
彭震脸色变了变,最后说了句,“陆暻年也真是够了,被个女人迷的五迷三道的,这些话怎么就能跟女人说。”
我只是笑,这话跟陆暻年说的也差不多了。
陆暻年跟顾夏说,实在看不出来,彭震那样的炮仗性格,竟然能为个女人上门求人,可真是天要下红雨了。
我是听顾夏说才知道,原来彭震在安氏最艰难的时候是求助了陆暻年的,还有他在新加坡的另外一个兄弟,彭震现在能在安氏掌握大局,跟这两个人对彭震的全力支持分不开,也因为有了这些人的支持,彭震才敢不管不顾的跟霍芳菲解除婚约,安老爷子也拿彭震没办法。
彭震咬的我的?子,本来就气温低,他这么一咬,?子酸的厉害,生理眼泪就往下流,我捂着?子怒瞪彭震。
“瞅你那傻样。”彭震笑了声,不过还是手脚麻利儿的把我塞进了车里。
等他发动车子的时候,我才看清楚他的手,已经冻的青紫了。他的手并不是很好看的那种细长形,而是有些粗壮的肉手,此时冻的像馒头。我心里又心疼又气怒,“你等我就不能在车里等吗?非得在外面受冻,你这要是长了冻疮,往后就甭想好了!”
彭震启动车子,往家开。
路上一阵安静之后,他说:“枷枷,我可能要离开一阵子。”
我捏住了手。
彭震没看我,自顾自的说,他其实也知道这个时候离开实在是很难以接受的事情,所以他想?起勇气,一次说完。
“安氏在海外有很多的项目,最近好几处都出现了问题,我得去实地考察,海外的投资都是至关重要的大项目,不去的话,损失会很大。”
“嗯。”
他说了这么多。我哪里还有不同意的道理。
只是心里还是觉得沉甸甸的,事情怎么就能这么巧,他刚宣布解除婚约,海外的项目就出了问题,而且还是出了他不得不去的问题。
我不是阴谋论者,但这样的巧合,实在令人无法忽略。
彭震对此,也不是完全不明白。只是他不想说,有些话说出来更伤人,他明明知道这可能是外公的又一次谋算,就是想要支开他,让他跟林枷分开,无暇顾及。
可是他不能说出口。
怎么说呢?我外公又在算计我们?他不想让林枷对他的家族产生更多的负面情绪。
我沉默,过了一阵儿才问,“你要去多久?”
“三个月。”
我心里算了算,嘴角笑起来,“三个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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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一百天的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事情。
在彭震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安家的那位老爷子有的是手段让我知难而退,甚至是凭空消失。
我不信彭震没有想到到这一点,有些讽刺的说:“留我一个在这里?面对他们所有人?你还真是高看我。”
彭震猛的急刹车,车胎在马路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第119章 不甘心!
他停车的动作又猛又急,要不是我系着安全带,恐怕就要被甩出去。
惊魂未定之下,心里就有些害怕了,其实我心里何尝不知道彭震但凡是有点点办法,都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京城,眼瞧着就要过年了,他这一去三个月,明显的就是连过年都不在,这样的行程,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不会去。
可我就是很烦,心里慌乱的火烧似的。
这几个月经历的事情多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去回想,我一直能安稳的面对,全因为我身边有彭震,他给我的安全感是我面对所有的底气,现在他要离开,我该怎么办?
彭震沉?了一阵,拿手掳巴了两下头。
他的头发越来越长,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头发是那种贴着头皮的寸头,看起来锋芒毕露,整个人棱角分明到凶悍的地步。后来进了安氏,他慢慢的将头发留长一些。我有时候开玩笑说他现在的发型都快要接近韩剧里的欧巴了,彭震立刻瞪眼。
嘀嘀咕咕的抱怨,“要不是为了让那些老头子看的顺眼些,我才不稀罕留什么头。”
我心里明白他其实也是做过很多妥协的,现如今他每晚睡眠的时间越来越少,经常在我睡着了之后爬起来看文件。也许在外人看来,他依旧是那个刺头一样任意妄为的彭震,可是我作为跟他生活最亲密的人。当然明白,他所付出的一切。
身上一阵热,一阵冷的。
彭震开口说:“要不然你跟我一起走,我带着你去。”
说完他自己又否认,“也不成!安氏近来投资,拉美、非洲最多,我要去的那地方,条件艰苦的不行。你去了哪里能受的了。”
我看他自己纠结的样子,更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他一定的经过了无数的矛盾纠结,才最后做出决定。
我伸手拉他的手,他的手冰凉,“我哪里能去,我妈这我走了不成,再者说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我这个当班主任的难道还能请假?我这半年请假的次数太多,再者下学期就是初三最后的冲刺了,这个假期铁定是要补课的。”
彭震反手抓住我的手,捏的紧紧的,一声不吭。
我知道他心里必定是不好受,跟在在一起时间久了,他的心情我其实能感受到的,忍不住劝他。“你别担心我,我好着呢。现如今我再怎么说也是叶家的女儿了,你外公他们不敢真的拿我怎么样的,要是真能那么干,他们就不会跟你较劲儿了,你说对不对?”
彭震听我叨叨,从驾驶座侧过身来,一头扎进我怀里,他从来身上都火气旺,大火球似的,呼出来的空气都是忽热热的。
只是今天我发现情况不对,我没被他牵着的另外一只手迅速的摸上他的额头,滚烫。
刚刚我牵他手的时候,还觉得他手凉,倒是没发现他身上烫的厉害,这时候我心里又急又恼,“你说说你,这天都下雪了,得多冷,偏你傻子似的站在车外面等,这下好,发烧了吧!”
彭震不说话,身体还是有些软软的。
他从来都强悍霸道,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变形金刚一样的永远不会倒下,我从未见过他生病的样子。
当下彻底慌了神,“彭震,彭震?”
“嗯。”他还是能回话的,只不过声线有点迷糊。
这么等在路边也不是事,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我身后永远都跟着的那几个保镖,日子长了,我都已经对那些人很了解了,推开车门。我冲着车后就喊:“虎子!大鬼!”
果然在?色的夜幕中就出来了几个人,虎子大鬼是彭震派在我身后的保镖,当然还有女孩子,只不过我这会儿的情况,自然是需要男人来搭把手的。
等他们过来,“赶快的,把人先从驾驶座弄下来,咱们去医院。”
彭震实在是病的少,像是现在这样病的都有些迷糊的样子实在是太少见,我第一反应当然是去医院。
偏偏彭震自己虽然病着,可是意识清晰,坚决不去医院,要回家。
没办法,就只能我们的都上了保镖车,然后让虎子开着彭震自己的车回去。
保镖车里不仅有之前我认识的保护我的人,还有许竖。
自从上次在医院我被许竖盯梢之后。他就回到彭震身边,现在继续当彭震的助理,想来今晚他是跟彭震一起回来的,只不过彭震来接我,他就去了后面的保镖车。
保镖车因为每天都要跟着我的缘故,里面空间比较充裕,方便大家休息,所以彭震进去倒是有地方躺。他迷迷糊糊的睡下,手还是攥紧我的手指头,一点都不放松。
我看着彭震红起来的脸,真是心急如焚的。
许竖在旁边对着是说:“今晚他知道你去见了叶家人,心急火燎,会都开不下去,跑去医院接你,又怕你妈见他生气,就在外面等着,足足等了四十分钟。”
这样的天气,他站在大马路上四十分钟,不冻病才怪。
真是拿这人一点办法都没有,我知道彭震的担心,他心急火燎,怕我受伤害是一方面,更重要的一方面是,那人是萧晴的妈妈。
彭震怕对方跟我说什么不太好的话,让我对他,产生心理隔阂。
我总说彭震表面上看起来直来直往的,其实心里弯弯绕多的很,要不是他心思缜密,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在安氏坐稳位置。
看彭震安稳一点,我问许竖,“你要跟着他出差吗?”
许竖点点头,脸色不好看的很。
忍了又忍,许竖才说:“你别为了他要出差的事情闹脾气,他也是被逼无奈,我跟着他很多年,从前从未见过他像现在这样见谁都是笑脸,性子好的人见人说他随和。他现在将所以的脾气都敛了,心里不定多憋屈。”
让彭震见人就给陪笑脸,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偏偏彭震做的甘之如饴,一点都让人瞧不出他内心的真实感受。
他在外越来越像个出色的商人,谈笑风生,将一切个人的情绪都掩藏起来。
跟在彭震身边的人,都是心疼他的,高兴的大概只有安女士了吧,安女士现在彻底放手,让彭震接过公司,隐隐地也有跟自己的父亲对抗的意思。安女士这辈子一直都生活在父亲的掌控之下,无论是成长,还是当年的婚姻,就算是生下来的孩子,都没有逃过安老爷子的安排。
彭震现如今能跟安老爷子分庭抗礼,对于安女士来说,其实也有种快感,当年她想做的事情,没有做到。现如今儿子能做到,她自然开心。
这样的局面对彭震,说不得好,母亲将一切都压在他身上,他会累很多。
我抬手摸摸他汗湿的额头,有点后悔刚才跟他发脾气,他明明已经那么累了。
回到公寓,许竖他们放下彭震又出去买了药来之后就离开了。我给彭震头上贴了退烧贴,又喂了他药。守在床边,他并不安稳,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
我看不下去,打了水来给他擦身体,温热的毛巾擦在身上,他才觉得舒服了一点。神志有些清明起来,“枷枷?”他叫我。
我应着。水有些凉了,我怕他不舒服,就又换了热的来。
他眼睛红彤彤的看着我,如梦如幻似的,然后就笑,“你在我身边真好。”
我没好气,“我哪天不在?你别生病我就谢天谢地了。”
他病的难受,睡不着了就拉着我问,“你今天见了萧夫人,她跟你说什么了?”
就算是他病着,我都能听出他语气里的试探。
还是不放心啊。
我坐在床边,实在不知道他在不安什么,呐呐的说:“还能说什么,就说了些当年我父母的事情。”
彭震一只手背放在额头上,轻声说:“准保说了我不少的坏话。”
我沉?,这话他说的我无力反驳。萧齐妈妈说的,何止是坏话那么简单的。
彭震拉住我的手一带,将我放倒趴在他身上,他身上汗浸浸的,热乎乎湿呼呼,我想爬起来,他不让。自言自语的说:“是我对不起晴子,她是受了我的牵累。”
这话什么意思。
我猛地想起萧齐妈妈声泪俱下的说当年萧晴才多大,要不是彭震主动勾引,萧晴根本不会那么死心塌地。我当时是不信的,毕竟萧齐妈妈说话那么的偏激,随便攀扯也不是没有可能。
谁知道彭震下一刻就说:“要不是我刻意靠近,晴子最后也许不会死。”
我心一下子就凉了。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里的感受,从我知道当年的事情开始,我就一直都是体谅彭震的,思前想后也不觉得当年的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
我以为他什么都没有做。
但事实往往是这样,心里的偏袒能一叶障目,我心里念着彭震的好,所以就从来不觉得过去的事情里还有他的过失。
我不出声了,只听着他砰砰砰的心跳。
彭震抱着我坐起来,药劲儿已经上来,他有些晕,身体恍了下,然后双手捧住我的脸。他的眼睛里是红的,满满都是我,他说:“枷枷,我从来都不是好人,你会不会嫌弃我?”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彭震不是好人,这个我知道,把我丢进精神病院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只是相比于其他的人来说,现阶段他真的是我最坚实的依靠,所以那些伤痛被我刻意忽略了。此时他提起,我还是难以接受。
更令我在意的是当年。
我压下嗓子,“你跟我说清楚,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彭震邪气的笑,他本就长的过于精致以至于有些阴柔的,此时因为发烧,脸上带着红扑扑的颜色,看起来更显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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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心!”彭震心里似乎压了太多年的郁气,今晚趁着病痛,一下子宣泄了出来,“我们明明什么都一样,连长相都是相同的,可是为什么他就是天之骄子,我就是野孩子!那时候我爷爷不止一次的说过,我冲动有余,沉稳不足,当年如果是阿霆被留在彭家那该多好。何止是爷爷,包括父亲,外公,他们提起阿霆都是笑容满满,说起我那个不是横眉立目。阿霆被我外公教坏了,就算是我妈一碗水端平。带我们一起去游乐场,他都要闹脾气,非逼我妈只带他一个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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