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色农家

赵二愣了愣。
弯弯刚才还一脸担心，怎得瞬间又变得如此冷漠？
不过任务要紧，他立刻追了上去。
“难道两位就不担心来生少爷？”
弯弯停住，转身看着他，表情淡淡道：“担心？欧阳大老爷是他亲爹，难不成还会害他。”
然后再也没理李二，和百首径直出了集市。
欧阳家诺大的府怎么会把希望寄在一个痴傻的人身上。就算欧阳老爷肯，欧阳老太爷也不肯，不然他便不会放出有子才能继承家主之位的话。这李二的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让他们去欧阳家，指出来生的痴傻，欧阳老爷要想来生从外看来无太大问题，那便是少在欧阳老太爷面前出现。平常的问好，来生是没啥问题的。
就算欧阳老太爷有所怀疑，欧阳老爷亦可找理由搪塞，反正这欧阳大老爷是已按照老太爷的意思找到自己的儿子，余下的只需等这老爷子咽气。若他们去了。可就真正告诉欧阳家所有人来生是个地道的傻子，对来生只害无益。
看来这欧阳家其它人心思也很歹毒。
别一面，对那些来生受苦的话纵然知道李二有撒谎夸张。但弯弯和百首心里仍止不住的担心。阴谋诡计都使到他们这儿来了，可想而知，来生在欧阳府的日子定不好过。
晚上吃过晚饭，两人去了村长家，将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商量杨义智：“村长，咱虽是乡下人可是不能干那些寐着良心的事啊！再怎么说来生在杨家村生活了这么多年，不能让人害他。”
杨义智紧锁眉头，他当初就猜到来生的事麻烦，没想这么麻烦。
“对，来生也算是咱杨家村的一份子。欧阳家的事咱们是插不上手，可不能让那些人来村里使诡计，以后得多注意村里村外的陌生人。”
石头爹和百首均点头。
他们是不会去害来生的。就怕对方花银子找了村里其它人。
石头奶奶坐在一旁深深叹了口气：“这可怜的娃，没了爷爷，好不容易亲爹来认了，却是被利用的。”
随后，杨义智叫了几个耿直老实的。嘴紧的人，吩咐平时多留意有无陌生人接近村内。
还真让几人发现异样。时不时有人在附近徘徊。还有人拉着赶集的杨家村人搭腔。后来村长严厉的告之所有人，最近有不明身份的人在打杨家村人的主意，大伙儿不要相信他们说的任何话，他们也许会用利来引诱大伙儿，不过最后会遭殃的还是咱们自己……
众人不傻，自然从中听出一些蛛丝马迹，然后不知道是谁说出来的，知道是欧阳家的人，还道出来生在欧阳家受尽虐待，因为欧阳家内部各种矛盾，斗争，他们不惜用任何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
来生就是他们斗争的第一个牺牲品。还有人说出前几日已有人找到弯弯家，也不知对方何目的，对弯弯一家恐吓又威胁。
随后有人悄悄寻到弯弯，问她：“……真有那么可怕？”
弯弯低头沉默。
“这些人真没王法，见咱是小老百姓，怎能用那么龌龊的手段威胁人呢。”
接着又感叹鸡蛋撞不了石头，没事就别上集市去。很是担心谨慎的样子。
事情虽然越说越没谱，不过村里所有人还真减少了去集市的次数。
弯弯这些日子心烦，正好不想出门。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快到秋收了。去年收成不好，今年却还可以，大伙都很高兴。
可弯弯和百首过得是日日烦躁不安。两人终究没抵住对来生的担心，决定在秋收前去趟县城，找机会瞧瞧来生。一日是无法来回的，把家里的事打点好，请元宝爹娘帮忙照看一下，然后又去了杨义智家一趟便准备起程了。
两人先是赶着牛车去了集市，把牛车放到“福生酒楼”，百首去雇了辆马车，路远，又怕路上顛，马车更舒适些。然后买了干粮，从谢天那打听到欧阳家在县城何处，坐着马车去了县城。
马车到底和牛车不一样，那么长的路程，两个时辰便到了，车里舒服，风吹不着，日晒不着，着实好！
到县城后，两人先找了家便宜的店住下，弯弯带着孩子在客栈休息，百首跟掌柜的又打听了番，出了客栈。
折腾半天有些累。喂饱孩子，弯弯带着孩子合衣躺到床上。
大约一个时辰后，门外响起敲门声。
弯弯忙起来开了门，百首进屋直接在桌边坐下，就着壶里的凉茶喝了两大口，抹了把嘴，这才道：“找到欧阳家了。不过，我在外面待了好一会儿也没瞧见有认识的人。”他们本来就不认识欧阳家什么人，只想着能看见一两个见过的，或者能找到欧阳管家也行。可百首不知，大户人家下人进出怎么会堂而皇之从正大门进出？而且轻易去敲门找人是不行的。
顿了顿，百首又道：“也不急。今天赶这么远路，你和孩子都累了，咱不急这一会，先休息吧，等晚些时候我带你出去转转。听说这县城晚上跟咱门镇上可不一样，天黑了一样有人外出，而且灯火通明，热闹得很。”
现代夜里街道，铺面灯光璀璨不难想象。可这古代，又无夜市。且现在又不是年节，夜里还是那般热闹？至于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的地方。弯弯倒能想到个地方，那就是青楼。
两人在客栈休息了会，问店小二要了茶水，就着带的干粮算是解决了晚饭。然后带着孩子出了客栈。
就算是京城，和现代的城市夜晚也是没的比的。但确实比小镇更繁华。房屋更多。青砖瓦房院子更漂亮，商铺关门更晚。人们回家也更晚。偶尔还能在街边找到一个卖面的小摊。
弯弯不由羡慕。
两人并未走远，在客栈不远处的街道转了转，然后便去了欧阳府所在的街道。
天泛黑，各府各门便在大门外点上了灯笼。欧阳家不愧是行商之家，光看那大气的大门，门外两座威武的狮子便已让人心生敬畏。而那庭庭深院内相连的各色小院，青绿旺盛的枝叶顺着墙头延绵至外的景象则让人向往不已。
这样子的院子恐怕她这一辈子都住不起的。
不过弯弯很释然，拿自由自在的生活，和那时时身处阴暗中的金丝雀比，她宁选前者。
入夜想找人怕是更难，弯弯和百首只在外看了看便抱着孩子慢悠悠回到了客栈。
第二日，吃过干粮，两人抱着孩子又出去了，临走跟掌柜打了声招呼。两人在欧阳府外盘旋一阵，始终没有见到想见的人。一直等到响午，弯弯脚也站酸了，最后无奈，百首只得上前敲了大门。
片刻便有人从里开了门，是个看门的小厮。
百首脸上立刻堆满笑，小心的道：“小哥，你好，我们想找欧阳质欧阳管家。”
那小厮从头到脚将二人打量一遍，见两人一身粗布衣裳，不由露出鄙薄之色，嘴都懒得张，懒懒朝两人摆了摆手便欲关大门。
百首忙伸手挡住，叫道：“小哥，且慢。”然后从怀里掏出二十个铜板，讨好的道：“还请小哥帮忙通传一下，在下姓杨。”
小厮看着手上寥寥二十个铜板，很是不屑，丢进兜里，转身关门，丢下一句：“等着。”
终于递上话了，可百首一点也不高兴，听说过这高门大户里办啥事都得打赏钱，没想二十个铜板，一个看门的竟如此不屑，想往常他和弯弯在集市卖饼，赚二十个铜板得费多大劲儿啊！
满心郁闷，可又不得不如此。
弯弯只得宽慰了他两句。
舍了钱财能说上句话还好，结果两人在外面等到快天黑了也没见有人出来。两人气得够呛！奄奄的回了客栈。
夜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难不成就这样回去了？
第二日一早两人又来到欧阳府外，今日好似运气不错，没一会儿就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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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结果下了两天雨，啥也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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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色农家 第166章 遭拒
一大清早欧阳质不知去了哪里，步行匆匆正回来。
还未等他走近，百首立刻上前打招呼，一瞧来人，欧阳质很是愣了愣。
“欧阳管家，可是等到你了。”百首笑着道，总算松了口气。
欧阳质瞧眼百首，又看了抱着孩子的弯弯，疑道：“你们这是？”
“欧阳管家，我们是特意来找你的？”
欧阳质满脸弧疑，怔忡下，又道：“敢问二位有何事？我还有要事在身。”
“是这样的……”百首简略，友善的说明了自己两人的来意，把事先做好的，来生喜欢吃的香饼递上：“……这都是他喜欢吃的。我们只远远瞧瞧，不会打扰他的。”
欧阳质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一点儿没有要接下东西的意思，淡淡道：“两位的好意心领了，少爷过得很好，也很忙。欧阳府的厨子连城京有名的糕点都能做出，这些东西你们留着自己吃吧。”顿了顿，十分冷淡的说道：“少爷回来后变得懂事很多，他现在是欧阳家的少爷，以前的人和事自然是少接触最好。所以两位，你们回去吧，以后也别来了。”
说完，竟一点不给弯弯和百首解释的机会，转身从一旁的角门进了欧阳府。
这结果在两人意料之中似乎又在意料之外。
连欧阳质都拒绝了，他们哪还有什么机会见到来生，想来生的情况，欧阳家也不会让他轻易出门。
弯弯和百首郁闷的回到客栈，思来想去，是再拿不出任何办法了。在屋里坐到响午，两人才出了客栈，寻了马车回到小镇。
回到小镇顿时感觉亲切许多。弯弯想到自己刚到这个世界那会儿，孤孤单单，一个人也不认识，对百首也是陌生得很，就算如此，也不及这两日在县城对这个世界产生的凄凉之感。也许这才是高门府底之间真正相处之道。
在县城这两日没吃啥正经东西，寻了个小摊，一人要了一碗馄饨。吃完东西，又去“福生酒楼”取了牛车。
出来时便遇到谢天和马雁两人。问起两人怎赶集还未回去。百首便将这两日去县城的事告诉了二人。
一阵分析后，谢天和马雁也觉得欧阳家实在太过复杂。来生在那日子定没有在杨家村过得好。还有便是，欧阳质的行为明显表明要断绝来生与弯弯等人的一切往来。由此也可见，前几日。赵二对弯弯两人所有说的话并不真实。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们这些外人恐一时也难以说清，不过，两人还是叮嘱百首二人：“这事就这么罢，欧阳家势大。他们若真心不想你们见来生，你们纵然使出浑身解数也是无法的。”
心里虽然明白，听别人明明白白的说出来，还是说不出的失望。
回到杨家村，百首到元宝家说了声，弯弯带着孩子窝在屋子里。青光白日，她点了两盏灯，仍觉得这屋子黑得透！
难过是一回事。他们一家的日子还得过。
走了两三日，村里已经有人开始秋收了。他们家田地也可以收割了。
次日一早，趁着太阳还未出来，百首拿着刀早早去了地里，孩子还在熟睡中。弯弯起来熬了粥，做了饼。然后包了几块，提着水壶去了田里，将东西给了百首，她又急急往回走。
刚到家一会儿，就听见屋子里孩子的哭声。
这边又得忙着给孩子喂奶，穿衣裳，把孩子掇拾好。她把百首给孩子专门做的木椅绑到厨房门口，再把孩子放坐到椅子里，拿了小东西给他玩，自个儿这才开始烧火煮猪食，顺便把早饭吃了。
等到把猪喂了，时辰差不多的时候又得抱着孩子去田里寻百首，路上遇到去田里干活的人，偶然大家会停下来逗孩子，逗完孩子她抱着孩子找到百首，把孩子给百首，自己开始在田里忙乎起来。
百首提着水壶抱着孩子回家。等他吃完饭，脚不停歇又得到田里换弯弯。若太阳不大，便找棵树，把孩子带坐椅绑在树下，两人一边在田里忙，一边注意孩子。
等到日头大了，弯弯便抱着孩子回家，顺便做午饭，若不是阴晴天，吃过午饭，大伙都会避过日头最烈的时候再去田里。
百首休息的时候，弯弯把孩子哄睡着，这才能开始收拾屋子。
两人忙里忙外，手脚不停歇，谷却收得慢。好在第二日，得空的元宝爹娘就来帮两人的忙，第三日，石头爹和王宝山也来帮着干了一天的活。大伙的谷也不是同一时间收割，有空时，处得好的几个就会来搭把手。
所以，后来，他们家活干得也不累，不是元宝爹，石头爹，就是王宝山，后来王青山和葛山也帮过一次。
只要收了谷，晒谷就是小事了。
两人很感谢几人，免费把自家的牛借给几家人，这一季农忙不仅他们累，牛也累着了。
往年时候，来生虽帮不了多大忙，但总能搭把手，也能帮着看孩子，白日里忙完，晚上家里总有说笑的声音，现在除了孩子的哭声，偶尔逗逗孩子，两人都静静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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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忙一过，三年一度的秋试就要开始了。
李大智，李开明，还有杨俊奇三个年轻人便动身准备去县城参加考试。只要乡试过了，明天春天便可参加省城的会试，会试过了才算是拿到进京的入场券，到时候再入京参加三个月后的殿试，然后就有资格获得状元。
这算是一件不小的喜事，杨家村一下去了三个参加科举的，若有一人中了，不但是整个家族的光荣，还是杨家村的光荣。
三年前李大智参加过一次乡试，当时他娘别提多高兴，早早在就村里宣扬，她儿子要有大出息了。结果却差一点中了秀才，那时，不少人暗地的嘲笑她。
这一次她老实了，有人问起，笑着告诉别人，不吹嘘，也不再一幅得意洋洋的模样。面对别人的祝福，羡慕她也表现得很淡定，暗地却悄悄去了清静寺烧香拜佛。
王媒婆和俊奇娘是第一次，表现得当然比大智娘高调些。特别是王媒婆，这些日子见着谁都喜笑颜开的样子。有人求她帮忙，她一口就应下，说亲的也替人办得更尽心，若只是单纯的打听消息，她偶尔还不收银子。
而另一边，随着边境胡人不断扰乱，当今皇上决定派兵征讨，恰逢今年各项收益都比去年有收上涨，特别在朝廷对外开放后，商人收入更加可观。
因遇朝廷军饷不足，朝廷在今年加重了各行业的税收，渐渐一些小门生意便不好做起来。
杨开石的大哥杨风在集市的铺子亦受了不少影响，早先年他只是卖些便宜，实惠，乡下人用得最多的东西，后来慢慢跟着人出去淘了些好货回来，卖得高利润也更高。渐渐他便把经营重心转移，到一定时候便会和人一起去远方买些这地方少，或没有的，且又好，稀罕的东西，铺子里收益是越来越好。
可自从今年开始生意逐渐下滑，小买小卖的贩子因赋税太高，便不再做了，因此，他有好些东西都进不到货。转身再多拿些日常杂用的，可人们买东西往往有种习惯。在一个地方常买，只要东西合适，老板人好，便不会轻易去其它铺卖。
一来二去，杨风不但弃了原先的一些生意，拿回的日杂卖得也不多，每月上税又高，他日日心焦不已。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也会塞牙，竟管他每日尽心守在店内，生意却越来越惨淡。
铺子上生意不好，杨风回了杨家村几趟，杨义智夫妻因前头生杨风的气，刚开始时两老理也不理他，多几次，杨风每次回家都拿了东西，还主动热情的跟杨开石搭话，石头奶奶心也就软了，开始关心起来，后来听说铺子里最近生意很是惨淡，老人家也跟着担心起来。
百首在村里遇见杨风几次，杨风一改以前冷淡的态度，主动招呼他。后来有次弯弯抱着孩子在外面跟人说话，杨风从镇上回来，竟特意停住逗了逗孩子。
想以前杨风和杨开石关系僵，若两兄弟能恢复关系，兄弟和睦，对玲子夫妻也是好事。因此两人对杨开石也很客气。
这日，百首正在扫院子里的落叶，弯弯抱着孩子站在门口，然后便瞧见杨开石朝她家走了过来，来借牛车，问之。他高兴的道：“去集市……”
自杨风夫妻在集市开了铺子，不仅少有时候回来，石头奶奶爷爷，还有石头一家几乎就没上门吃过饭，现在，杨风突然开窍了，回来请了两个老人，还有杨开石一家三口，让今日去集市吃饭，反正这时候闲下来了。
杨风自然高兴。虽然以前他气杨风，但毕竟是自己亲哥。
爽快的将牛车借给了杨开石，没一会儿就瞧见杨开石赶着牛车，车上坐着石头奶奶，还有石头，杨义智，石头娘在一旁走路。车上还放了两只才打的猎物，想必是拿到杨风家添菜的。
从弯弯家门前过，几人还跟两人打了招呼，石头奶奶坐着牛车走出老远还冲着她笑呵呵的道：“二妹子，牛车只有下午给你们还回来咯！”
“没事的，不打紧，你们用。”弯弯扯着嗓子回了一句。然后弯弯还跟百首感叹，犯再大的错，儿都是娘的心头肉。
结果下午几人回来的时候个个都阴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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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色农家 第167章 想入伙
等到杨开石来还牛车，弯弯好奇的问他：“早上出去不挺高兴的吗？这是咋了？遇啥事了？”
杨开石看了百首和弯弯一眼，很有些欲言又止。
“你咱今儿磨磨叽叽的，有啥事直说呗！”百首亦在旁边道。
杨开石重重叹口气，然后摇头：“没啥。”说完出了院子。
弯弯和百首看着有些疑惑。
次日，杨风又回来了。
这次他先回了家，好一会儿，从家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杨开石在后面追出来，两人在门口吵了两句，最后杨风板着脸直端端的朝弯弯家走了去。
天气非常好，头顶上大大的太阳。
弯弯烧好了水，百首又特意烧了碳盆放在浴室另一角，两人正在给孩子洗澡，杨风就来了。两人很是意外。
杨风随意又自然，笑呵呵的道：“呀，给孩子洗澡呢？”然后又道：“你们先忙，我转转。”
两人弧疑。百首伸着脑袋往院子里瞧了眼，杨风果然还在院子里，这看下，那瞧眼。快速给孩子洗完澡，弯弯给孩子穿了件前些日子亲手缝的衣裳，针线不太好，不过是自己做的，她瞧着很高兴，没管杨风来干嘛，抱着孩子回屋里逗起来。
百首将浴室收拾妥，又将碳盆拿出来熄掉，然后将孩子换下的衣裳拿盆泡了。
并一面跟杨风说话：“杨大哥，别客气，坐吧。”
“我知道，你忙，我自个儿知道。”就像两人是时常走动的好兄弟。
看完院子，他又走到牛棚旁的菜园子里瞧了瞧，讶道：“你们这种的啥菜呀？咱没瞧过？”
“那是刚搬下来那会儿。新开了地，不知道能不能种，就在山上随便整了些东西下来试栽，等这土养肥了，以后就可以种些自个儿想吃的菜。”百首笑着道。
“哦。”杨风了然的样子，走回来，端了凳子在院子里那棵大树下坐下，看着百首把孩子的衣裳一件一件抹了洗衣液搓洗着，笑了笑，道：“难怪咱村里人都说你是好男人。这衣裳洗得可真干净！”
“应该的。咱家里就两人，又得照顾孩子，还有一大堆其它事儿。不帮着分担点，孩子他娘一个人哪腾得过手来！”
杨风听着无声的摇了摇头，在他们家里，啥事都是孩子他娘干的，他可只管铺子里的事。
杨风闲话几句。然后说到当前赋税上。
“……边境又将起波澜，当今圣上极有可能名人派兵出征，听说京城权贵人家，有些底蕴的全都主动奉银献给朝廷，以冲军饷。还是咱们这犄角旮旯好，山高皇帝远。纵然以后吃了败仗，皇上的雷霆之怒也波及不到这。”
百首听了便笑起来：“杨大哥，你这不是杞人忧天。咱们一小老百姓，这种大事与我们有何关系，只要天朝还在，天下没有大乱，咱们就不担心自个儿的日子。你说那些都当官的该操心的。”
“诶，百首兄弟你这就错了。咱们生在天朝。天朝的事怎能与咱们无关。这打丈有好也有坏。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说得神神秘密。
“哦，是吗？”
看百首不以为意，杨风立刻细细分析起来。
“这一打仗，就需要大量军饷，这两年今上减轻了赋税，朝廷的收入自然少了，而且皇宫里又是修葺又进了不少美人，这开支可不少，去年今上还特意拨了一大笔银子给大相国寺，国库早一空虚。这才想着法子让那些宗亲，权贵之家捐献银子……你想想，这时候谁还敢跟平时一样大吃大喝，人人都巴不得装成个穷光蛋，自然就影响酒楼的生意。”
生在这小地方，他们日日关心的都是自己生活，哪有心思去打听这些，自然弯弯和百首不清楚这些。
百首半信半疑道：“真有这么糟吗？”
杨风点头：“那是，我有生意上的朋友，他们有人可不就是在京城做生意的，这消息自然假不了。你们家不是在帮着‘福生酒楼’做腌肉吗？福生酒楼在全国都有，听说在京城的总店，到里面的那可都是达官贵人，这次影响肯定不小。”
百首怔了怔，觉得杨风说得太过夸张。
“你瞧着吧，这仗才开始，快的话，说不定到年底就能知分晓，不管这仗是赢是输，反正有钱人暂时是不敢出去花天酒地了……”说的很是笃定，然后分析总结道：“……估计你们今年做腌肉的活也不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