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色农家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果无
“……现在她可是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出于安全考虑,你还是把她接回去吧。这儿人多混杂,她一个姑娘家不安全!”
葛大淡淡看着杨义智,不冷不热的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跟香秀早和离了,说白了就是没关系了。她曾经不是在我面前耀威扬威的说没有我,一样带着孩子过得好好得吗?既然这么有本事,在男人堆里混得风生水起,怎么?这会不把事儿都安排妥了。就去死了?”
饶是杨义智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都被气得浑身发抖,要是麦草听见了还不得伤心死,真没想到葛大竟是这般绝情的人。杨义智好话说尽,他不仅不提麦草的事,还说杨家村的人多管闲事,一个劲儿的只顾着出恶气。话里话外讥讽着香秀。
杨义智只给他三个字:“没人性!”
百首几人听了杨义智的话后沉默半响,早知道葛大不会轻易接受麦草,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和来生的父亲毫无两样!
一个是利用亲生骨肉坐上家主之位。然后弃之;另一个是毒舌咒骂其母,弃女自生自灭,笑之。
此事,杨义智还不敢告诉麦草,众人商量一阵准备先瞒着她。等香秀的事过后再慢慢说。
弯弯睡到半下午才起来,眼睛还有些涩。但精神已经好了许多。百首给她留的饭一直放在锅里,生了火将饭菜热了热,吃完饭,百首抱着孩子回来了。
弯弯将碗洗了,接过孩子,忙跟他打听:“准备得怎么样了,地儿选好了吗?”
“已经选好坟地了,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就是麦草的事有些麻烦。”
弯弯怔了怔:“什么麻烦?”
百首将杨义智跟葛大的对话告诉了她:“看葛大是不会管麦草的,这姑娘真是命苦。”
弯弯无语,重重叹了口气。
晚饭后,百首上工去了,弯弯抱着孩子去了麦草家,元宝娘和石头娘已经在了,坐在一起的还有王媒婆,大智娘,青山娘。
看见弯弯抱着孩子,青山娘忙道:“哟,你怎么还带着孩子?要不你回去吧。”
“是呀,二妹子,你给孩子算过没呀,他要不要记孝家呢?”王媒婆也好心问道。
记孝的意思就是不能去办丧事的人家户。
弯弯笑了笑:“没事,算过的,算命的说这孩子今年不用记孝家。”
“哦。”然后两人给她让了座位。青山娘还在继续:“有些人可是算也没去算,直接就说有丧,孩子来不方便。”
弯弯一怔:“谁呀?”
元宝娘看眼青山娘抿着笑了:“兰花她娘。”
“哦。”弯弯这才想起村里出这么大事,兰花娘爱看热闹,今天好像是没瞧见过她,不过她表示理解:“她好不容易得个儿子,能理解!”然后转移话题:“算了不说这个了,麦草呢?”
“实在太累,让她去歇会儿,明儿一早还得起来。”元宝娘压低声音道。
众人也跟着压低了声音。
堂屋里一盏油灯忽闪忽闪,忽明忽暗的光照在香秀身上惨白的白布上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几个妇人在院子里升了一团火,紧紧围成一个圈,王媒婆说堂屋里森森的光让人浑身打冷颤,坐了两个时辰摸着黑回去了,后来,青山娘也走了,大智娘陪三人坐到半夜,实在熬不住困意也回去了。最后院子里只剩弯弯三人,她拿了厚厚的被子包着孩子,孩子正躺在她怀里熟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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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色农家 第225章 葬(二)
半夜时分,来生过来了。
这时弯弯才想起,自天黑了来生好像就不见了,问他:“这一大半夜你去哪了?”
来生坐在火堆旁,垂着眼帘:“随便转转。”
弯弯弧疑。
元宝娘已经开始逗他:“来生,来告诉青叶嫂子,你跑哪疯去了?这黑漆漆的看也看不见,你该不会跑矿上去了?”
“没有。”
“嘿,今晚上话咋这么少,还有,你黑着个脸干嘛,谁欺负你了?”
“没有。”
“哟!”元宝娘看向弯弯:“这小子今天转脾气了?”
弯弯讪讪笑了笑:“臭小子脾气大得呢,别理他。”
元宝娘和石头娘看着来生笑了笑,真没再逗他了。
过了一会儿,弯弯借口回家上茅厕把孩子给了元宝娘,不动声色向来生打了个眼色,然后出了麦草家。她在路边站了一会儿,便看见来生过来了。
“一大晚上的,你跑哪去了,可别告诉我随便转转。”弯弯盯着来生。
来生揉揉发疼的太阳穴,叹道:“装傻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活啊!”
弯弯被他逗得一笑,又板起脸:“别叉开话。”
来生无耐的笑笑:“我没去惹事……”又见弯弯盯着他,话峰一转:“不错,从昨夜夜里开始我就想揍谢三了……”
弯弯眼睛一瞪。
来生忙举手投降状:“不过没成,被哥叫住了。”
弯弯松一口气,谢三可不比普通的平民百姓,万一让他瞧出来生的异样,岂不是节外生枝!
“不过,那混帐东西早晚得收拾他。”来生背着手,看着矿上的方向。眼里迸出一道寒光:“麦草她娘的死一定是谢三干的。”然后他看向弯弯,皱着眉:“嫂子,你看麦草现在一个人了,多可怜,而且那些禽兽不如的东西不知道会不会想啥坏水,不如……不如咱们让她住咱们家吧!”
弯弯看着他,脸上掩饰不住的惊讶,来生对麦草实在太关心了!
沉吟半响,她才道:“来生,嫂子知道你担心麦草。我们又何尝不是,但是,麦草她现在已经十八岁了。她已经有了自己的主见,再者,她娘不在了,她还有一个爹,跟着她爹再怎么也比在外人家里待着强。她以后找婆家名声也好听些。”
麦草若落个没娘,又被爹嫌弃的名声,以后在婆家怎么抬得起头?除非是她爹不要她,那便是葛大的错。人们最多说她是个命苦的姑娘。虽说葛大现在态度不好,但事情终还没决定,谁知道他最后会不会改变主意?
两人站在外面说了会儿话。便回到麦草家。后来,弯弯把孩子给了来生,让他抱着回家歇息。
元宝娘和石头娘还夸他:“呀。你们家来生怎么越来越懂事了,你也不怕他抱着孩子回去,一会儿自个儿又跑出来了?”
弯弯笑着摇头:“不会,他现在很听话,特别夜里。这到处都黑漆漆的,他自个儿也害怕。”
三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后半夜的时候三人都有些熬不住了,又没有麻将之类的可以分散注意力。后来弯弯想到了小时候喜欢下的六子棋,于是捡了六颗石子,折了六截小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六子棋盘,教两人下起来。这东西简单,但多少还是要使些脑力,所以凑凑合合也挨到了天亮。
天一亮,那道士便来了,还带着个小徒弟,杨义智等人也赶了过来。
然后摆了神坛,道士点了香火,拿出一把长剑,嘴里碎碎念开始舞起来。跟电视里演的道士开坛还有些像。
弯弯凑近百首低声问道:“这样子舞几下便成了?”
百首点头:“是啊,都这样的,得一边施咒,一边耍剑,说是这样才能打通地府,赎去死者身前的罪孽,来世才能投个好胎。”
“可一般不是都请和尚念经超渡吗?”弯弯疑惑。
“也有请和尚念经的,那是向佛祖诵经,不一样的。不过,咱们这儿一般都请道士。”
弯弯听着默默点头。心里暗想,在现代有人去逝,比如她的老家,也是请道士作法,由道士择日下葬等等,可电视上演的不都是和尚念经吗?难道道士取代和尚就由此而来的!
麦草跪在地上默默哭泣,道士在一旁又跳又舞剑,又是撒纸钱,嘴里还不停碎碎念,这情形倒像还珠格格里面的萨满法师。
院子里围满了看的人。
杨义智昨天下午令人帮着去买了一付棺材回来,请了四个人帮着抬棺材,时辰一到,道士大喝一起:“起!”
麦草捧着牌位走在最前面,后面抬着棺材,村里也有些人自动加入了送葬队伍。吹吹打打围着村子转了一圈,最后到了选好的坟地,落葬,几人拿着铲七手八脚,很快棺材就被土掩了,麦草趴在地上,虽然没有声音,剧烈抖动的肩膀显示着她哭得悲痛欲绝,几乎差点背过气去!
众人看着一阵同情,怜惜,对香秀的不屑倒是抛到了九屑云外!
最后地上磊起了一个小土堆,请李大智他爷爷帮着在木牌上写了字,然后竖在坟前。如此,香秀算是下葬了!
弯弯看着那不起眼的小土堆,香秀此时正安祥的躺在里面。棺材也不算最好,不知道经过多少年风吹日晒雨淋,等到里面的棺材木朽后,也许会有老鼠打洞钻了进去,到时候里面只剩下森森白骨,也许它们会在里面筑窝,当成自己的小家。没吃的时候还啃啃骨头。
想到这儿,弯弯一阵恶心,便想,以后等她老了,死了,她要延续现代的风俗,让自己的子女将自己火化。然后将骨灰装进一个小坛里。这样,虫咬不到,鼠钻不了。
香秀下葬后,众人又帮着把家里的灵堂收了,等所有人都走光后,麦草坐在家里顿感无比清冷,看着冰冷的墙,冰冷的床,冰冷的厨房,所有一切都给她的感觉只有冰冷。这是她的家。她一个人的家,夜里再也没人陪她说话,白日再也没有人吃她做的饭。突然她感觉到无比的空虚寂莫。冷清,还有孤独。对未来的茫然让她心里慢慢升起了恐惧!
晚上,弯弯做好了饭,特意盛了一碗,给麦草送过去。
香秀虽然下了葬。但她的牌位前点了油灯,烧了香,这样不间断得一直烧到第七日回魂。所以麦草没办法过去吃饭,她只好送了过来。
弯弯陪着麦草吃饭,来生默默的的坐在旁边,麦草对她很感谢。看着她瘦小,惨白的脸,弯弯心里是十分同情。等她吃完饭。弯弯拿着碗带着来生便回去了。
隔日当太阳从东方升起时,人们又开始忙自己的,当看到麦草家时,众人这才想起香秀已经去了,大伙似乎还不相信。也恍惚感觉自个儿在做梦,这么一个好好的人怎么突然间就没了。
有几个好心的经过时会去顺便看看麦草。杨义智一早也去瞧了麦草,看她除了精神不太好以外,其它倒没啥,心里稍微放心了一些。
而从香秀出事,到下葬,葛大一次也没出现,就连上工的时候堆煤处也不去了。杨义智第二次找到他,商量麦草的事,葛大明确的告诉杨义智:“这事我管不着,我有一家老小在养实在担不了再多的负担。”
杨义智气得胡子一抖一抖,这也是亲爹说的话?
葛大也引起了杨家村人的共愤。
人们以前瞧不起,鄙视香秀,她死后,大家的情绪转化为对麦草的同情,现在却是对葛大的愤怒。偶尔葛大经过杨家村里人们会投去不屑的眼神,要不然在后面指指点点。
“怎么有这样的爹?”
“虎毒还不食子呢,就这样丢下自个儿闺女不管!”
……
一时间,葛大在杨家村如过街老鼠,人人喊骂,他自知不占理,每次上工都趁着杨家村还没啥人出来时早早到了矿上,巡逻的时候也尽量不经过杨家村,就是去堆煤的地方巡视时也要事先探探有没杨家村的人在那,可是矿上做工的人本就有杨家村的人,他怎么可能逃得过众人的诽议呢!
后来有一次刘管事找他,山上山下寻了都没人,在堆煤处等了许久也不见人,最后好不容易看见葛大,他一阵臭骂:“矿上请你来是干活的,不是来闲逛的,你若不想干早点滚蛋……”
刘管事跟香秀本就是相好,平日两人处在一起时,香秀对他也算体贴,从心底来说,他还是挺喜欢香秀的,谁知道无缘无故就死了,要说不怀疑那是不可能的,但有谢闲作证,又没真的证据,他能拿谢三怎么样呢?
后来又见葛大作为麦草的亲爹,竟然连闺女都不管,心里极度不满,将一肚子的火全发向了葛大。果然没过几日,葛大就向矿上辞了工。这是后话。
第三日,运煤走的谢闲终于回来了。
不少人急着找他。
一个是杨义智,他现在得为麦草作主,怎么也要找谢闲把事情说清楚。
另一个便是刘管事,按理说运煤第二日谢闲就该来上工,他不来便不来罢,主子干嘛他们这些奴才管不着,可煤用马车运送到码头,装上船运走后,应该有个人来汇报,这人也迟迟没到。
还有一个人便是阎山,百首辞去巡逻队副队长已经好些日子,他找过谢三几次事情都没着落,所以他决定这次一定要找谢闲,要他把这副队长的职给他。此时的阎山已经把阎二的死完全归究于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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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色农家 第226章 寻理
谢闲跟车运煤出去一走就是两天,奴才怎敢过问主子的事,刘管事婉转的向谢闲询问这次煤运出去还顺利吗?
谢闲笑着道:“煤比以前多,费了些事,但这样可比以前好,你想想,船,马车,牛车,这哪样运费少得了,而且船的运费最贵,以前的运三次合成两次,节省不少运费!”
刘管事只点头称是,心里正想问问这次煤运出去没有人回来报数,就听谢闲说了:“这次我是直接跟着煤装上船运走才离开的,所以,煤车数下面的人已经报给我了。这矿上的帐也不能一直这么放着,偶尔还是得整理整理,所以,我让来人每次将车数直接报到我这儿,矿上事儿多,你以后就多操操心。”
刘管事一怔,应了声“是”,心里打着鼓,这三少爷是要查帐吗?那他岂不是要把矿上的帐本都要交给三少爷,那年底二少爷来了他怎么交待?还好直到谢闲离开了没听他说要交帐本的事。
不过临走前谢闲又拿出个两个婴儿拳头般大小的铁珠递给刘管事:“这是我那朋友从外地淘回来的,这玩意儿可是很难得的,没事的时候练练手,京城里有钱的老爷们儿们都喜欢没事的时候拽两铁珠在手里,给你留了两个玩玩。”
刘管事忙弓下身道谢,铁珠重量不轻,放在手里又不会太沉手,周身圆润光滑,手感非常不错。
这边谢闲跟刘管事说着话,那边杨义智正在院子里看着那几棵坏死的树,思忖着哪日将这树莊连根拔起,另栽几棵小树,然后李大石就匆匆跑了进来:“村长,快……快,三少爷回……回来了。”
杨义智一怔。忙丢下手上的东西,紧接着去了堆煤处,在山脚下等着谢闲,过了一会儿,谢闲就从山上下来了,杨义智立刻上前:“三少爷可等着你了!”
谢闲还没下来的时候就看到杨义智,便知他定是在那等自己,于是笑着道:“杨村长不忙啊?”
坐在不远处的弯弯心里鄙视个,明明知道是等他来着,还装!
杨义智也不揭穿。笑着道:“忙啊!”马上又皱起眉,叹气道:“昨日大伙才帮着把香秀下了葬,不过。这事还得三少爷你作主!”
谢闲也脸色一正,沉吟道:“杨村长,这事我仔细问过谢三了,两人确实只口角了几句,而且也确实是香秀自个儿寻的短见。不幸的是撞到树叉,我们过去看的时候她已经断了气。”
杨义智的眉越皱越紧。
“香秀不在了,家里只留下一个孤女,听说麦草的爹是葛大?”
一提这,杨义智的眉顿时拧成了一个川字:“我找过葛大了,他根本不管麦草。”一个是下三滥的流痞。另一个是绝情绝义的父亲,这儿还有一个装腔作事的主子,都什么事儿!
谢闲不由感叹:“遇上这样的爹。麦草真是可怜。难怪香秀要寻短见。”
香秀根本不是因为这个自寻短见的,好吗?
然后谢闲又认真看着杨义智道:“当务之急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麦草一个大姑娘,举目无亲,以后杨村长你可得多照应点。”
听到这话。杨义智脸色稍微缓了缓:“那是自然。”然后脸又一板:“但是责任一定要追究的,这件事我答应过麦草的。也当着乡亲们承诺过。”
谢闲笑了笑:“杨村长你放心,这件事谢三确实有责任,当夜我也没想到他竟然跑去找香秀,让她起来帮大伙做宵夜。麦草一个姑娘以后的生计是个大问题,不如这样,我让谢三亲自向麦草姑娘道个歉,然后再送二十两银子过去,我私人再拿二十两银子,有了那些银子,她以后的生活才有保障,这谢三我肯定会重重罚他的,都是矿上的工人,工友间闹点茅质难免,只这事太不幸了……这事就算闹了官府,谢三也没多大责任,你也知道谢三是跟着我二哥来的,我二哥早些年就出来帮着家里打理生意,认识不少人,他这人又护短,使些银子过去,谢三最多挨两板子也就过了,到时候麦草一分银子得不到,一个姑娘家生活更艰难。”
杨义智听着听着又拧紧了眉,冷声道:“二少爷再怎么护短,也得讲理是不?”
“诶!”谢闲笑了笑:“杨村长你这就有所不知,我从小和我二哥一起长大,最是了解他。他表面看得和善好说话,但若他认准的事谁来讲情也无济于事……我是看着杨村长人不错的份上才告诉你这些,我说的这法子已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谢闲一番推心置腹的话,无非是告诉杨义智谢家是杨家村得罪不起的,能给麦草四十两银子已不错,而且这事且快解决,若是拖到谢逸回来,说不定到时候一分钱也拿不到。
杨义智又气又懊恼。
百首和弯弯对谢闲的话一点也不相信,虽然和谢逸接触没几次,但每次弯弯提出的意见,还有烧烤分成,一些利己的条件,谢逸一口就应承下来,显得很爽快。
一个人为人如何,从其言行上就能看出。
若说心思复杂不纯,谢闲才是!
但香秀这件事恐怕暂时是没法拿谢三怎么样了。大伙都很生气,有钱人家欺负人,连家里养的奴才都这么嚣张?
麦草不甘心事情就这样了解,杨义智和百首几人也商量好,事情先按谢闲说的这么办,等到谢逸来再说。这期间看能不能找到谢三的一些马脚。
很快,谢三就送了四十两银子到麦草家,然后当着杨义智等人的面懊悔,诚恳的向麦草道歉:“……若是你以后有啥需要帮忙的,只管开口便是,不方便的话你可以到灶房找谢大娘,让他来告诉我,或者三少爷也行。”然后他一脸悔意的看着香秀的牌位,麦草没有让他拜祭,也没有让他上香。
后来有人就道:“麦草你就该让谢三那混帐东西给你娘磕三个响头才对!”
麦草摇摇头,让谢三进她家已是天大的恩情,看在村长百首等人的份上,若不然,她是门也不会让谢三进的,更别说让谢三给她娘上香,相信她娘也不想看到谢三。
香秀的事暂时告一段落,麦草每日都待在家,足不出户,弯弯一有时间就会过来瞧她。以前白日来生老爱找麦草玩,现在每次来麦草都不说话,也不做东西给他吃,他便来得少了,倒是晚上,天一黑,来生就去了麦草家,麦草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只是坐在堂屋门口陪着她,反正他是个傻的,啥也不懂。
后来弯弯就训他:“你怎么还往麦草家跑?”
来生淡淡的道:“我只是陪陪她而已。她一个人夜里不安全。”
弯弯默,然后第三日吃过晚饭便和来生一起去麦草家坐了会儿。
这几日,特别是晚上,麦草是度日如年,想到她娘死得不明不白,她以后都得一个人在这冷清的屋里,冷清得让她心里发慌,还好每天晚上来生会过来一会儿,后来弯弯又过来陪她说话,她感激得不行。
弯弯拉着她的手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反正咱们两家隔得不远,有啥事过来喊一声便是。再不然,你也可以在院子里叫大石兄弟他娘,相信他们一定也会帮你的。”
麦草眼泪哗的流了下来,咬着唇点点头。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这叫啥,亲爹不如近邻。
等弯弯和来生走后,麦草将院门关好,又拿木头抵在门后,这才进屋关了门。睡到半夜她突然被一阵响动惊醒,竖起耳朵仔细一听,声音像是从墙外传进来的。
她睡的这间屋子在最外面,墙外就是一条村路,“刮刮刮……”的声音,像是有人拿着东西在墙上划动,吓得她不由瞪大眼睛,卷缩在床角。十二分警惕,慢慢困意袭来,她又强打精神,如此反复,然后不知道啥时候睡了过去,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起来一看,屋内门关得好好的,院门也是,连抵在门外后木头也未被动过一分,麦草心轻松了一口气。
谢闲回来的第二天,阎山在矿上找到了他。
“三少爷,我这在矿上的熟悉了这么长日子了,你看啥时候给我换换?”
“换?你想换干其它的?”
阎山一愣。马上笑着道:“呵呵,你当初不是说等我在矿上熟悉后就给我换个好点的活干吗?你也知道,自从矿上出事,我大哥走了后,家里一大家老小,连带我嫂子和侄子都得我照顾,两个侄女时不时还回来找个帮忙,我这肩上的担子实在太重,这巡逻的活虽然好,但一大家子的嚼用还是有些不够,若能换个其它更好点的,我们一家大小都感谢你,而且,当初也是你们说对遇难矿工家属会照顾的。”
谢闲轻飘飘瞥他一眼,面无表情的道:“我何时说过这话?”
阎山一怔:“当初谢工头不是说……”
“我知道阎二去后,他们家里困难,二少爷怜惜你们,不是已经让矿上令人送了银子过去了吗?”
听了谢闲的话阎山又愣了愣:“二少爷?”他记得当初谢三说的是谢闲:“不是三少爷你派人到家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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