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柳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青誓
柳钟意道:“易门主对骆南的身份知道的也很模糊,线索仍要从易天行前辈那方面找,我们应该找个机会去易前辈的居所查探。”
温衍颔首:“有道理,先治好那些中毒的弟子,之后再找机会同易门主商量罢。”
“嗯。”
第6章君不明兮谓我痴上
温衍配出的解药没有带来任何不良反应,易召永吩咐弟子按照药方煎药去给那些中了毒的人一一饮下。
几日之间温衍一直在帮几个中毒较深的问剑门弟子清理余毒,治疗身上因毒素而难以愈合的伤口。
柳钟意倒是落得清闲,便去了一趟易如曾说起的那间糕饼铺。糕饼铺在一条小巷子里,但几乎是远近闻名,只因店里卖的各色小点都色香味美,而且价格十分便宜。
柳钟意在路人的指点下找到了糕饼店,店老板是个十分和蔼的中年人,替他将糕点用纸仔细包好,一直面带笑容。
柳钟意要离开的时候忽见一只蓝色的鸟儿轻巧的飞过来,那鸟儿亲昵的落在他肩头,发出悦耳的鸣叫。
“哟,这鸟儿是公子你养的吧”店主笑着夸道:“生得真好看。”
柳钟意只得点了点头,心道夜离这只鸟实在太过惹眼,下次见了那人一定要好生警告,若是他再用这鸟传信就用些墨汁解决好了。
小蓝全然不知主人的朋友正盘算着什么,啾啾的叫了两声,在柳钟意肩上蹦达。
柳钟意将它带到一个僻静处,才从它足上解下了纸卷,只见上面写道:“楼主令速回,不得插手此事。”
柳钟意皱了皱眉,将纸卷收好,见小蓝似乎被香味吸引,正用爪子挠着油纸包,连忙伸手阻止,将那小家伙挪到手上,道:“回去。”
小蓝抖着羽毛,似乎有所不满,又似乎在磨蹭着要打赏。
“让夜离给你买。”柳钟意不为所动,晃了晃手腕。
蓝色的鸟儿飞起来,恋恋的绕着他转了两圈,这才飞走了。
柳钟意回到问剑门,顺着记忆中的路线走到一间屋子前,却见那房门是敞着的。他知道是温衍在给房中的弟子诊治,便走了进去,只见温衍坐在榻边,两指搭在那名弟子的腕上,似乎正在诊脉,神色十分认真。
柳钟意顿住脚步,立在了原处。
在他心里,其实对那人诊脉的样子记忆得十分清晰,还记得最初认识的时候,是在一个小镇里。他跟哥哥只是路过,就见那人坐在路边的一个茶棚里,正替人看诊。
那时阳光正好,而那个人一身白衣,看起来分外的干净,他替坐在对面的一位老者诊脉,那老人不知得了什么病,手足浮肿,甚至流出脓血。但温衍却全不在意,微微低着头询问,脸上的表情也温和认真,不急不躁,末了还微笑着似是安慰了两句,写好药方交给了老者。
他跟着哥哥本是要进茶棚里喝杯茶休息一会,经过时却听那人微笑着开口道:“这位公子气息不稳,似是受了内伤,是否需要在下看看”
“多管闲事。”柳钟情瞥了他一眼,原本不打算理睬,却不知为何忽地顿住脚步,凤目微眯,轻哼了一声:“真想不到百草庄的少庄主是这样的人,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要给我治伤。”
“莫非公子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温衍弯了唇角微微一笑,漫声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这个小孩子不会是你拐了去卖的吧”说着伸手去掐柳钟意的脸,那手指温温凉凉,白皙如玉,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就那么呆立着莫名其妙的被调戏了一把。
然而很快温衍的动作就停了下来,只因柳钟情的刀已经架在他颈上,但他仍是不在意的样子,笑道:“看来不是你拐来的,你弟弟长得真可爱。”
“少废话。”
那个时候他才十三岁,现在回想起来,竟觉得如隔世一般遥远。
“钟意钟意”
“嗯”柳钟意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居然陷在回忆里把警觉之类的全丢了。
“站在那里做什么”温衍笑了笑,道:“我真是很少见你发呆。”
柳钟意没理会他那句调侃,走过去看了看靠坐在床榻上的那个男子,大约是余毒清得差不多的缘故,那人的脸色较前几天来说好多了,只是还有点苍白,但看起来也是个十分俊朗的青年。
柳钟意把手里的油纸包放在榻旁的凳子上,道:“糖糕跟桂花团子。”
那青年似是怔了怔,好半晌才回神,道:“多谢。”
柳钟意微微摇头:“她今日下葬。”
“我这便去看她。”青年有些艰难的支撑起身体,下了床,被毒素折磨许久的身子还十分虚弱,但已没有大碍。
柳钟意看着他披上外裳拿着油纸包慢慢走出门去,低叹一声,也打算离开。
“钟意,”温衍叫住他,“你相信有鬼神之说么”
柳钟意看了他一眼,摇头,“我若是相信,岂不是要夜夜担心厉鬼缠身。”
温衍微微一怔:“那你为何要给他买那些”
“只不过是帮人圆些念想罢了,与我无关,”柳钟意眉头微蹙,“如果我哪天死了,倒是没那么多念想。”
说完,他转身便走,温衍一把拉住他,“你胡说什么”
柳钟意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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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看了看他,皱着眉头想把手腕从他手中抽出来,然而那依旧如多年前一般好看的手指紧了紧,带了些警告的意味。
只听温衍道:“这种话,不要乱说,知道了么”
“庄主,且不论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单说我是个杀手,生死间来回的人,早就看开了,不必避讳。”柳钟意用上内力,震开了他的手掌。
温衍深吸了口气,道:“对于医者而言,生命是最值得敬畏珍惜的,任何东西都没有它珍贵。钟意你为何一定要做杀手”
柳钟意沉默了好一阵,才答道:“如果没有楼主,我跟哥哥大概早就死了,我这条命,就是楼主的。”
温衍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道:“我记得你从前没有在鬼楼做杀手,只有钟情在接任务,他那时候代号是魍。”
柳钟意神色不改:“我那时只是年纪小些,功夫没练好。”
温衍轻叹一声:“你的代号是什么”
“魑魅魍魉是鬼楼四个分堂堂主的代号,只要在那个位置上,代号就是其中之一,并没有固定的人。”柳钟意避而不答,“庄主,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钟意,你有什么瞒着我”
“庄主多虑了。”
柳钟意见他一副仍想要追问的模样,转开了话题:“若是那些中毒之人已经没有大碍,我们就尽早去找易门主罢。”
温衍只得放过了那个问题,点头:“好。”
两人一道去了问剑门的议事堂,请堂中弟子待易召永回来时通报一声。
易召永直到将近黄昏时才回来,抱拳道:“久等了。”
这几天来,他憔悴许多,甚至添了不少白发,看起来就像老了好几岁一般。
温衍回了礼,道:“易门主,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易召永摆摆手,道:“温庄主帮助在下渡过难关,救了门下弟子,在下感激不尽,有什么事请说罢。”
温衍道:“在下想看看易前辈的居所实不相瞒,在下对那个图案的事情有所耳闻,而一位朋友失踪时也留下过相似的东西,故有此请求,还望易门主同意。”
“原来如此”易召永叹了口气,“温庄主随我来罢。”
易天行的居所在问剑门靠近后山之处,十分清幽。
易召永领着他们两人进了院子,走至主屋,推开了门。
门中一切如旧,明显是清理过,除却墙上那用血绘制的图案森然可怖,其余桌椅床榻皆是十分完好。
易召永让温衍随意察看,不必避讳什么,自己却立在桌边,沉思良久,道:“其实我早该想到是骆南,家父年老之后性喜清净,一般问剑门的弟子都不会来此。除了我跟如儿,就只有骆南常来。那日温庄主告知在下家父一直被人下慢性毒药的时候,我就该想到”
温衍出言安慰道:“易门主,事已至此,多想无益,不必过于自责。”
易召永长叹一声,“我实在是想不到啊骆南与我问剑门究竟有何过节家父当年救下他,将他收为义子,十多年来待他如己出,分毫没有对不起他。想不到他竟做出如此毒辣之事不分昼夜守在灵堂,原来也是为了控制蛊毒”
柳钟意在一旁听了,开口道:“易门主,你是否想过他当年被易前辈收养,也许就是为了混进问剑门”
易召永闻言倒抽一口凉气,喃喃道:“我从未想过他入门时才十三四岁,谁能想到一个小孩子竟然有这么深的心机。”
“只是假设而已,”柳钟意顿了顿,问道:“不知易前辈是在何处救下那人”
“我知道的也不甚清楚,”易召永皱着眉头思索了许久,道:“我记得,那段日子家父似乎是因一位挚交被杀之事赶去探查真相,回来的时候便带着骆南了。”
“易前辈的那位挚友是”
易召永答道:“是被称作花柳剑客的云征遥云前辈。”
云征遥二十年前在江湖中也是个风流人物,自创了一套剑法名曰“分花拂柳”,身法轻灵,剑意舒展,江湖中人便赠了个“花柳剑客”的称号,云征遥倒也不嫌这名字过于轻挑,反倒很是中意。
云征遥同易天行实际上差了十多岁的年纪,却是一见如故,惺惺相惜。两人和隐山派掌门袁青峰是结义兄弟,三人皆是武功高强,行事磊落,又喜欢云游四方,行侠仗义,在当时被称作“游云三杰”。
三杰之中云征遥性格最为散漫,不像易天行当时已经是问剑门门主,也不似袁青峰是下任隐山派掌门的候选之一。云征遥既没有开山立派,也未担着师门重任,却是个风流多情之人,后来娶妻生子,颇有要归隐山林的意思,却不料毫无征兆的被人暗算,一场大火过后,烧得干干净净,什么都没留下。
当时无论易天行和袁青峰怎么追查,都没有一丝线索,所有一切都被那场大火毁去,不留痕迹。
那是江湖之中的一桩悬案,至今未破。
易召永沉吟道:“莫非问剑门这次的事,与那桩悬案有什么关系”
柳钟意没有回答,只是忽而开口道:“这后面是空的。”说着抬手拍了拍那用血画着诡谲图案的墙面,那声音绝对不像是实物发出的。
“什么”易召永一惊,易天行的屋子是依山而建,按照方位来说,这面墙后面就应该是山体,若后面是空的除非是有人凿了隧洞。
“易门主不知道”柳钟意也有几分疑惑,“我还以为是问剑门所修的避险密道之类。”
“不是。”易召永摇摇头。
温衍微微蹙眉:“那不妨看看这屋里有什么机关。”
“嗯。”
第7章君不明兮谓我痴下
三人在房中找了许久,却没有发现任何机关,易召永道:“不如直接将墙打穿看看罢。”见两人都没有异议,便运劲于双掌,用力一推。
“砰”的一声,那墙面碎裂开来,后面果真是空的,烟尘散去后,露出一个黑漆漆的隧洞来。
易召永皱眉,当先走了进去,温衍同柳钟意也跟在他身后,走入了隧洞。
三人在一片漆黑中走了一段路,见前方出现了微弱的亮光,不由警惕起来。然而再靠近一点,却发现那亮光来自镶嵌在墙上的夜明珠,每隔几步便有一颗,虽不甚大,却也勉强将甬道照得能够辨认,不再是伸手不见五指。
夜明珠原是价值连城的宝物,竟有人如此奢侈将其镶嵌在这种地方,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别碰,”温衍细细打量一下那些珠子,道:“这里有些珠子只是涂了荧光石粉末,而且上面覆有剧毒。”
又往前走了大约一刻钟,隧洞中出现了一道石门,门上雕刻着一条巨蛇,森然可怖,栩栩如生。石门旁边有一道把手,易召永抬手要去拉下时,柳钟意突然出言阻止:“等等。”
易召永顿住:“怎么了”
柳钟意指了指那道门上方的洞壁,道:“你看那里,应该是箭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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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这里有机关,那个把手可能是个幌子。”
易召永抬头一看,果然见上面有几个黑洞洞的小孔,若不细看,在这样微弱的光线下根本跟凹凸不平的洞壁混在一起难以察觉。
“退后一点。”
柳钟意示意两人退到自己身后,离开那石门五步左右,方才停住,右手一挥,一道钢索连着的铁爪飞出,扣在那把手上,柳钟意略一使劲,便将那把手扳了下来。
与此同时,好几支箭从上方疾射而下,将石门前的空地扎得一片狼藉,而那石门分毫没有开启的意思。
柳钟意上前去察看,却发现石门前除了那个把手跟顶上的箭孔,似乎再无机关。
“真正的机关也许在门上,”温衍走到他身边,示意:“你看,这蛇的刻像没有眼睛。”
柳钟意一看,那巨蛇的雕像上两只眼睛果真都是空洞洞的,环顾四周,道:“莫非是要把墙上的夜明珠安上去”
易召永也打量着石门周围的洞壁,上面有八颗珠子:“这墙上这么多,怎么知道是那两颗”
温衍仔细察看一番,抬手指了指,道:“这颗,还有,这颗。只有这两颗上面没有毒。”说着抬手一用力,摘下一颗来。
柳钟意拿下他所说的另一颗珠子,两人对视一眼,一面提高了警惕,提防着随时可能射下的箭支,一面十分默契的同时将那夜明珠推入了石门上的蛇眼中。
这一下,那门上的巨蛇更像活过来一般,双目幽幽泛着寒光。
石门之中也随之传来机关拧动的声音,不一会,便向着两边分开。
门后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外面夜明珠的光亮也只能照亮方寸之地。
三人走进门里,柳钟意突然顿住脚步,出言提醒道:“有人。”
黑暗中传来细微的声音,三人屏息等着,不多时,一支火把被点亮,门内的东西都被照出了形状。
那是一间十分宽敞的石室,没有多余的东西,只靠墙摆着一张雕花木椅,椅子旁一个小矮柜,柜子上摆着一套饮茶用的瓷具。加上他们眼前的石门,四壁上各有一扇一模一样的。
此时一人正坐在那看起来十分精致的雕花木椅上,将手中的火把放在了墙上的铁圈中,而后转过脸来看着他们,挑眉一笑。
“骆南”
易召永紧紧的握着拳头,几乎就想立刻冲上去杀了这人。
骆南对他的怒意视若无睹,只是随手在那雕花木椅上某处拧了一下,他们身后的石门霍然关闭,“易门主果然自投罗网来了,在下可是等你许久了。”
柳钟意闻言皱眉,退后一步运力往石门上推了一掌,那门纹丝不动。
骆南注意到他,微微一笑,道:“还是你最聪明,要知道,这门外面是坚硬岩石,里面可是灌注钢水,蛮力是绝对打不开的。”
易召永怒道:“我们大可以杀了你,再想办法出去”
骆南听了这话大笑道:“这石室是我用了十年时间所造,我倒想看看,你们能不能活着出去”
易召永咬牙道:“问剑门究竟欠了你什么,让你这般处心积虑的要置我们于死地”
骆南冷哼一声,道:“你是不是还想说你们待我恩重如山,而我狼心狗肺,恩将仇报”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报仇,你们在我眼里,都是敌人”骆南眸子微眯,冷冷道:“不过我现在没兴趣提那些,我们还是先玩玩有意思的。”说罢,手下微动,扣住雕花木椅上的某个机关,只见石室顶上出现突然几道空隙,黑洞洞的照不见里面是什么。
“小心”
柳钟意刚刚出言提醒,便见空隙中纷纷射出箭支来,犹如雨落,将石室之内罩得密不透风,唯有骆南所待的地方是死角,然而隔着二十来步的距离,想要突围过去必然被扎成刺猬。
三人都只能手持武器不停的格挡闪避,只要一个不慎便有可能被箭支射中。
“这点程度果然不行,再来试试这个。”骆南悠闲的坐在椅子上,扣下另一个机关。
箭雨变得不再那么密集,但四壁上却纷纷射出飞镖来,恰好横向填补了空隙,这样一来闪避反而变得更加困难。
骆南看着三人腾挪抵挡的模样,勾了勾唇角,“好玩么,再来点更难的罢。”手指按下第三个机关,贴近地面的墙角也现出了细孔,明显淬了毒的银针极低的飞出,逼得三人必须要跳起闪避,然而身在空中正是此时最不明智的选择。
见目的达到,骆南毫不犹豫的按下第四个机关。
箭雨停止,三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几个带刺的铁丸从顶上的空隙中疾射而出
柳钟意原是在靠墙的位置,此时身在空中将匕首用力刺入石壁上的一个机关孔中,破坏了里面的机簧,便以此为着力点变换身形,躲避攻击。
温衍同易召永的位置便没那么幸运,只能努力辨清毒针轨迹变化的规律来选择落地的点,一步踏错后果便不堪设想。
铁丸落下的时候易召永下意识的提剑一挡,那铁丸立刻炸裂,碎片四射,连带着一股浓重的烟雾弥漫开来
“”
温衍避过铁丸的方向,却避不开毒针,只得硬生生的提气翻身,剑尖在地面一点,重新将坠下的身形撑至空中,却不防正对上射来的飞镖正打算咬牙硬受了这一下,却见黑影一闪,身体被一股大力撞飞,贴到墙上。
数枚铁丸落在地上,炸响源源不绝,而眼前的一切也几乎被烟雾蒙蔽。
温热的身体相贴着,耳边传来机簧被捣碎的声音,温衍微微偏过头,只见那柄银光闪闪的匕首正插在机关孔中。
“钟意”
“别掉下去”柳钟意开口提醒,扶着他的手却力气渐小。
温衍自然也感觉到了,侧过脸来只见一缕血色顺着那人的下颌淌下来,“你疯了替我挡什么”
柳钟意皱了皱眉,听若不闻,只是道:“有毒”
温衍一手环住他,一手替他牢牢握住了匕首,将两人悬在空中。
石室中的机关都渐渐止住了,然而隔着浓浓的烟雾什么都看不清,耳边亦是一片寂静。
温衍抱着他落在地上,扫开地上散落的箭支毒针,扶着他缓缓坐下来。收回手去寻身上带的药时,只见半片衣袖都被血染成了红色,而那人似乎已然意识不清,足见飞镖上的毒有多烈。
温衍取出止血药和压制毒物的药,让人倚靠在自己身上,查看他背后的伤口。那枚飞镖刺入后肩,虽然很深,却好在不是什么致命的地方。温衍将他衣裳的裂口扯开一点,把握着力道迅速的拔下飞镖,将药粉在伤口上洒了厚厚的一层,随即撕下自己袖口的布料立刻裹了上去,勉强止了血。然后又将一颗抑制烈性毒物的药丸塞入柳钟意口中,抬着他的下颌迫他咽了下去。
直到那人的脉搏稍微平稳下来,温衍才微微松了口气,原本稳定的手指经不住有些颤抖,抬手想要抹掉他唇角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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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知道自己手指上的血更多,直抹得殷红的一片。
此时石室中的烟雾已渐渐淡了,听到不远处传来细碎的响声,温衍转头看去,只见易召永身中数种暗器,几乎满身是血,手中的长剑却已然刺进骆南心口,用力之大将他整个人都钉死在椅子上。两个人手中都捏着置对方于死地的武器,身形紧贴,鲜血顺着雕花木椅流下,渐渐积成一滩。
想是方才烟雾弥散时易召永不顾自身冲了过去,要与骆南同归于尽。
骆南艰难的动了动,用力推开身上压制的那具尸体,唇角勾了一抹笑意,眼眸望向他:“不愧是百草庄的庄主,别人中了那种毒,不出片刻便死,你倒还能把他救回来。”
温衍薄唇微抿,看着他冷冷道:“你快死了。”
“人要死得其所也并不容易,”骆南一手捂着胸口,声音带了点嘶哑:“但我已经做到了。”
“为什么”温衍眉头一蹙,“易门主中了剧毒之后理应杀不了你的。”
骆南咳出一口血,笑道:“因为我不想活了。人可以控制很多东西却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多可笑”
“你到底是谁”
骆南断断续续的发出嘶哑的笑声,“这个问题,等到了阴曹地府,我再告诉你”说着,手指颤抖着去按雕花木椅上最末的一个机关。
然而一枚飞镖比他还快,“嚯”的一声穿透筋骨将他的手掌钉在椅子的扶手上,动弹不得。
“钟意”
温衍微微低头,见原本无力倚在他怀中的人睁了眼,缓缓坐直了身子,温衍担心他身上强行压制住的毒,问道:“你感觉如何”
柳钟意点头,“还好。”随即扶着石壁勉强站起来,想拔下了墙上的匕首,然而四肢几乎没什么力气,刚一运气,便觉一阵剧痛,身体软倒下去。
温衍连忙扶住他,“别再用内力了。”
那面骆南连着咳出许多鲜血,却是不在意的勾了勾嘴角,对着温衍道:“想离开这里么,我告诉你带着这么个累赘,几乎没可能出去。”
柳钟意看着他,眼眸里神色淡淡的,似乎半点波澜都没有。温衍生怕他下一刻便会说出什么让自己一个人走的话,便抬手握住他的手,道:“一起走。”
柳钟意低了眼帘,“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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