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邪主
作者:寂寞也要笑
表里不一阴狠腹黑攻x正直强受he
重生之邪主 重生之邪主_分节阅读_1
《重生之邪主》作者:寂寞也要笑
【文案】
简介一:重生复仇,虐渣虐爹,开拓新生,qi点流仙侠爽文
避雷点:主角狠辣,阴险腹黑,道貌岸然!
简介二:生身之父断他生机,昔日爱人冷眼旁观;他还没能为母亲报仇,却已身死。重生回十二岁,修炼的同时,他要把仇恨报个彻彻底底!
浩然门大弟子虎玄青视他为知己,英俊威严的父亲也对他逐渐亲密,还有,冷漠如冰的前世爱人梁弓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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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炼气、化神;返虚、合道.....文中修炼者四大境界。再上是仙人;
2.初阶、中阶、高阶、圆满、大圆满.....每个境界又分五个小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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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标签:强强 年下 修真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墨恒 ┃ 配角:虎玄青[cp],墨云书,梁弓宜,连万阕,杨彪,等等 ┃ 其它:强强,主攻,修真……
【编辑评价】
纵使重伤逃遁,墨恒也不会显得狼狈,有的只是孤寂和决绝,但是他没想到,昔日的爱人竟然和别人串通一气、冷眼旁观,而断他生路的人,恰恰就是他的生身之父。墨恒还没有来得及为母报仇,却落得魂飞魄散。只是因缘际会之下换来了他的轮回新生…… 这是一篇以重生复仇为背景的仙侠文。作者文风古朴大气,一上来就是主角墨恒被追杀的场景描写,虽然笔墨不多,却刻画出一个被爱人背叛,被至亲追杀而心神寂灭的人物形象。文章情节步步紧扣,故事推动流畅自然,通过重生复仇这条主线,慢慢为读者剥离出主角墨恒的新生。
卷一 业火炼新生,红莲夺命情
第一章
寒风凛冽,乱雪纷飞。十万荒山峻岭被厚厚的积雪覆盖,鸟兽杳无踪迹。
一人御剑飞过,后面腾云驾雾,追着一架蛟龙拉拽的宝车。
“墨恒,你今日难逃魂飞魄散之局,逃有何用?听姐姐的话,让姐姐打你一掌。”
墨问秋一袭红色华袍,倚靠在身旁男子怀中,望着前方逃亡的人,清脆的声音震散,“莫非你想让父亲过来,亲自捉你这个叛逆回去?哼,只怕到时,你恨不能立马死了!”
墨问秋生得美艳,眼眸却带着阴沉,转头向身旁男子柔柔笑道,“弓宜,你也劝劝他,让他别耽搁咱们的时间,他着迷了你这些年,指不定等你一句话,他便甘愿引颈就戮呢!嘻嘻!”
被她唤作“弓宜”的男子姓梁,剑眉星目,英朗挺拔,搂着她驾驶四蛟华盖宝车,冷然不语。
墨问秋娇笑,伸手探进他怀中,温柔地爱抚他结实平滑的胸肌。
梁弓宜端坐如钟,并不阻止她,只淡漠地看着远处踩在剑上的人——那人即便被诸多高手暗算击中,再踏剑而飞时也不是四条小蛟能够追上的;哪怕重伤逃遁,那人也不会显得狼狈,修长笔直的背影在风雪中,只有孤寂和决绝。
前方,御剑疾驰的墨恒法力紊乱,经脉抽疼,口中、鼻中、耳中汩汩流出鲜血。痛感因毒蛊而变得无比敏锐,被风雪一吹,脸上像被刀子乱割一般难受——但再难受也比不得他心里的万分之一。
他眸底的悲怒和仇恨,伴随一点点被毒蛊啃食的痛苦,将他刻骨铭心的深情真爱灼烧成灰烬!
——梁弓宜!墨问秋!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你们妄想!待我伤愈毒清之日,就是你们这对狗男女生不如死之时!到时,梁弓宜,梁弓宜……
他一时激怒呕血,又咬牙硬生生咽了回去。
“孽子,还不束手就擒?”
骤然一声低沉的呵斥,从极远的天边传来,宛似真雷在脑海炸开。
墨恒面色剧变,刹那间如遭锤击,体内残余法力本就紊乱,怎能抵挡隔空的咒言?气血一涨,连飞剑都御使不动,翻身就往山间坠落。
来者正是他的父亲,墨云书。
——墨云书竟亲自追来了?他当真听信了墨问闲、墨问秋兄妹的话?哈!
墨恒肺腑痛得像被人剜下来用油炸,坠落时闷吼两声,喷出内脏碎屑,身体砸到山间树上,又砰然摔落到厚厚的雪地之中,努力再三都没能爬起来。鲜血和积雪红白交加地染脏了他的浅蓝衣袍。
后方急赶的四蛟华盖宝车终于追到,墨问秋垂眸扫了地面一眼,不屑地娇声轻笑,又远远福了一福:“女儿给爹爹请安。弟弟已经服罪,待女儿将他捉拿到爹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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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还叫他弟弟?他可没认你这个姐姐,我也没有他这邪佞魔性的儿子!就地正法了罢!”
远处声音传来,威严如旧,生硬无情。
“就地正法?呵!好一幕,刚正不阿,父慈女孝……”
墨恒心底寒意汹涌,却只嗤然低笑。他浑身剧痛,头脑已经发昏,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扶着身旁的枯树,抬起俊朗的面庞。浓直的眉头下,黑眸如夜色寒星,深邃得看不出丝毫情绪,黑洞一般直直盯向华盖宝车中的梁弓宜。
梁弓宜俯视着他,淡淡地道:“莫要挣扎了,何苦。”浓冽如酒的男子声调在雪中醉人。
墨恒听他这话,心头陡然涨痛,蓦地厉吼一声:“梁弓宜!”
——你可记得自己苦难之时有多少次是被我所救?你可记得自己在我身下辗转承欢、欲拒还迎的阳刚媚态?你不过是个忘恩负义、卖身求功的小人,有何资格对我如此说话!
但他毕竟被如此“小人”欺骗去最真的情感,这话又如何说得出口?
甚至哪怕只在心里想一想,对他而言都如千刀万剐般耻辱!
“哼,弓宜,你也有兴致和他啰嗦!”
墨问秋娇嗔,斜睨地面的墨恒一眼,玉手轻轻一拍,天地元气将风雪凝聚成丈余大的掌印,向墨恒狠狠击来。击到半空,掌印周边已经带起剧烈的罡风。
墨恒背靠枯树,心情激烈,面上却归无表情:“贱婢,你也配杀我?”拂袖将最后两颗“莲咒霹雳子”甩出,法力催使,“噼啪”“砰砰”爆开,将击来的掌印炸灭在半空。
“……我墨恒要死,墨云书都不配动手,你们,又算是什么东西!”
他昂然立于树下,挺拔不动,却面如金纸,唯独眼眸灿若星辰,宛若回光返照,唬得墨问秋一惊。
墨恒却知道自己此刻徒有其表,刚才甩出莲咒霹雳子,用尽了他未被墨云书震散的最后一缕法力,墨问秋只需再随手一招,就能肆意地夺取他的性命。况且,墨云书来了,以墨云书言出咒随的修为,一声一语都带有磅礴威能,刚才就已震散他的生机,他又如何能逃?
“小野种你还敢猖狂……”
墨问秋气得又要施展毒蛊。
梁弓宜轻轻抱住她:“再一掌杀了他就是,何必耗费蛊虫与他置气?墨前辈还在等我们复命。”
梁弓宜孔武有力、形貌伟岸,如山如冰的刚硬中又带上隐约的柔情,最是让人心动。墨问秋至今不知他曾对墨恒雌伏,只把他当做除了父亲之外谁都不能比拟的魁伟男子,便即娇哼一声,伏在他怀中撒娇。
梁弓宜却不再理她,只不躲不避地与站在地面的墨恒对视。
墨恒自始至终,连一个眼神也没扫向墨问秋,看着镇定如常、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梁弓宜,他眼眸恨意悲意凝结,嘴角竟渐渐扯起一个讥讽的笑来。下一刻笑容变大,哈哈大笑之声朗朗震荡云霄。
“梁弓宜,五年沧海,你可知何为情爱?此时我心寂灭,看你梁弓宜这一生,又如何忘我!”
他黑眸陡然森亮决绝,笑声未止,拂袖一挥,抹去身上的脏污,脚下燃起一丛红火,那一丛红色火焰骤然生长,在雪地上迎风盖过面庞,将他身躯全部包裹,状若莲花绽放。
“红莲业火?他果然得连老魔真传……”
墨问秋失声惊呼,捂着嘴,瞪大了杏眼望着被莲花红火包裹吞没的墨恒。继而蹙眉“啊”的低呼,轻轻捶打梁弓宜坚硬的胸膛,嗔道,“弓宜你力大,也轻点儿对我,刚才一下子可抱疼我了。”
梁弓宜死死盯着可焚身灭魂的红莲业火,一动不动,面上冷寂如霜。
风雪依旧,吹拂着花瓣红艳的庞大莲朵。莲朵在树下雪中一点点模糊,一点点淡薄,最终化作流光消散,只剩一抹青灰。其中男子,哪怕有再多的怨恨怒火,也已然随风湮灭了。
……我心寂灭,你这一生,如何忘我……
远远的,仿佛还能听到刚才那一阵朗朗笑声。
…………
寂灭?恨毒入骨,大仇未报,如何寂灭?不过是身死魂消前自欺欺人的借口罢。
除了这个,他墨恒还能说什么?说他曾经有多爱,如今又有多恨?说他要诅咒梁弓宜一生一世再不得真心,死后堕入畜生轮回?还是说,他至死都没能为母亲报仇,心里有多少不甘?
成王败寇,命断绝路,哪怕他恨怒滔天、怨毒蚀地,输了就是输了,输得这么彻底。
而彻底断绝他生路的人,恰恰就是他的生身之父!
他最终能做的,也唯有不让自身的血肉魂魄落入仇敌之手再受屈辱。只可笑,红莲业火本是他苦苦修炼,留待作为杀招,只不过刚刚练成莲心雏形罢了,尚不能对敌施展,否则一使出来,必定遭反噬而业火焚身。但如今,他却刻意施展,只为自灭。
墨恒迷迷糊糊,感觉到彻骨的寒冷。他意识浑浑噩噩,不明白自己已经魂飞魄散,怎么还会有感觉?他勉力凝神,想要清醒,却终究还是一点点沉陷,直至彻底堕入黑暗之中。
黑暗中一朵濯濯红莲缓缓盛开,他感觉自己趺坐莲心,却又思维空白,如僧入定,如时光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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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一瞬,红莲破灭,他从红莲中跌落下来,意识回归身体,睁眼只见满院梨花盛开。
这是他幼时独居的小院。他安然无恙地背靠梨树而坐,能感到春风吹过去的温暖,能闻到梨花散逸出的沁香,更能听到自己砰砰有力的心跳!仿佛前生的蹉跎辗转、爱恨情仇,都只不过是他树下小憩时的一场荒唐梦。
记忆涌来,他惊得怔住——这是,这是我……十二岁那年?
他急忙运转法力查看自己的身体,心头不敢置信的狂喜和惊骇让他连呼吸都屏住。
他转瞬想起红莲业火,想起轮回之说……还有黑暗中那朵突然破灭的红莲……
——我,侥幸重获新生了?母亲留给我的红莲圣印呢?
他九岁那年,母亲意若秋毒伤并发,濒死之时将本身红莲秘宝封藏入他体内,并与他说:“‘红莲圣印’是仙法传承,你修为到时,它可传你‘莲花法咒’;但它并非法器,没有杀人护命的威能……”
他记得母亲当时反复叮嘱他,甚至一反往日的慈和,对他声色俱厉地说,“我儿,你万万不能让别人知晓红莲圣印,你发誓,若是走漏红莲圣印的风声,娘亲在地下必将遭受剥皮抽筋之苦!”
当他含泪发下毒誓之后,母亲才放心地闭上眼睛,最后说,“世间情苦,不若薄情;谨心翼持,修炼长生。娘亲身为女子,不能修成莲花法咒正果,我儿,你安然活着,修炼有成时,娘亲在地下亦可含笑……”
后来母亲死了,无人过问。他哭求到父亲身前,却只听到欢笑间的淡淡一声“那就埋了吧”。
他九岁孩童孑然一身,将母亲葬于梨花树下,此后除了闭门修炼还是闭门修炼,经过三年苦修,终于从红莲圣印中得到了莲花法咒的传承,之后直至身死,也一直谨守秘密,连梁弓宜都没告诉……
而现在,他重回十二岁。
这是他刚刚习得莲花法咒的十二岁,但那原本在他上辈子里传过他莲花法咒后仍深藏灵魂中的红莲圣印,却已经湮灭消散了。就如同替他一死,挡过一劫,换来他的轮回新生。
——前世,今生……母亲,您当时,是否知晓……
他怔怔地想着新生,想着母亲,想着前世,眸底的阴冷、悲思和恨毒聚了又散,散了又聚,拳头也握得紧紧。良久良久,百感交集,他拳头松开,忽然簌簌地流下泪来。
第二章
人说这方世界本是鸡子状,混沌不知天日,突然天外飞来一斧,将世界劈开梅花五瓣,天地间才变得清明,那斧头飞走时又击碎了一瓣,剩下的四瓣便化成如今的东南西北四洲。
墨府在东洲。东洲边缘有七十二仙岛,再外有无穷妖魔海域;内里有一百零八福洞,再内有无量灵异仙山。墨府是墨云书之父墨老天师传承下来,坐落在被凡夫俗子们敬称为仙山的太衡山脚。
太衡山方圆千万里,山中常年鹤鸣虎啸,云雾缭绕;墨府则亭台楼阁林立,其内奴仆如蚁,宛如一方附着在仙境边缘的小世界。墨恒所在的梨花小院便在墨府东北偏僻一隅。
梨花小院清静幽雅。院南的半月门外是厨房,厨房边上住着意若秋唯一的老仆杨婆婆。
当年意若秋故去,九岁的墨恒便是有杨婆婆的帮助,才寻来梨树做成了梨木棺,容母亲意若秋隔世安眠于地下。到得墨恒十一岁,杨婆婆的儿子杨彪寻来,要接她离开,杨婆婆放心不下墨恒,便没走。杨彪也是才知道意若秋去世,在坟前磕头,不再提接杨婆婆走的事,只一年三两次地入府探望。
后来,墨恒十七岁,寻风水福地安葬母亲,又离府独居,也把杨婆婆送到杨彪那里颐养天年。等几年后再去探望时,却未能寻到,不知他们母子搬到哪里去了。
如今再见,竟是因为墨恒自灭身死,再因红莲圣印而重获新生。
重生那日,墨恒坐于树下垂泪沉思很久,起身时便把情绪都深深埋在心底,神态举止中,只显宁静平和——他毕竟修身有成,性情经过一世生死又脱胎换骨,哪怕恨毒铭心,也不至于被蒙蔽心智。
他在安静修炼“莲花法咒”之余,时常反思前生,追忆每个关键的细节,早早为自己做好谋算。
除此之外,他也偶尔去陪杨婆婆说说话。
杨婆婆见他不像以往那般沉默寡言,只当他心智磨练早熟,既感诧异又觉心酸,悄悄抹泪念叨:“恩主地下有知,也可放心了罢,少爷越发懂事了,以后必定会给您报仇雪恨……”
如此几个月,等春天逝了,夏天去了,到了秋天时候。
中秋,月亮圆如银盘,墨府内彻夜如昼。
墨恒在院角的坟前摆上香案,伴着月饼香烛,几杯茶水,几刀冥纸,陪母亲在树下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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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孩儿现在明白,人分三六九等,法有百千万层。道佛也好,妖魔也罢,到头来都只不过为了一个极乐长生。只因‘极乐’含意因人而异,世间才多了那形形色色的荒唐追求。”
“但不管他们追求的是什么,要长生,便离不得一个长生法门。而称得上长生法门的,唯有‘仙法’,其它法门哪怕练到极致,也不过多活个三五百年罢了,终究归于一捧黄土……难怪您当初逼着孩儿发下毒誓。”
墨恒跪坐在香案前,深邃的眼眸凝望着月亮,无声的言语在心底流淌,宛如在与母亲谈心。
“与莲意相关的功法很多,连万阕号称‘红莲欢喜自在佛’,还有那些青莲教、白莲派……但其中仙法,只怕唯有连万阕的欢喜秘术,其余莲花,皆为俗假。那么,母亲,您是从何得来‘红莲圣印’这等仙法传承的?莲花法咒有红莲业火之术,连万阕也有成名的红莲业火,两者相较,孰高孰低?”
他双眸幽黑,似要从月中思望出母亲的音容。看着想着,仿佛真能望到母亲温柔的笑,不染纤尘,如月下的梨花,静美幽清,洁白如雪。
“母亲,您从未告诉我您的身世,我也从未查出细致线索,仿佛您是凭空落入俗世的谪仙。您说自己女子之身修不得莲花法咒正果,所以在别人看来,您只是修炼青莲功法的无派散修。”
“但若如此,当年墨云书堂堂四国天师之尊,为何会将您这位‘散修’明媒正娶?若是为情,那又为何在您怀胎七月时将您幽禁于此,薄情寡幸到这种地步?”
他深深呼吸,缓缓闭眼,灵台清明,心神沉浸,仿若回归母亲怀中。
但这些疑惑,终究不得其解了。
……
冬天一到,墨恒十三岁。再至次年冬,杨婆婆为他做长寿面,贺他十四岁生辰。
重生这两年,墨恒过得异常平静,绝大部分时间都用于修炼“莲花法咒”。“莲花法咒”是他上辈子领悟修炼过的,这一世修炼可谓如鱼得水,两年时间便将第一篇稳稳当当地练成。接下来又开始进修第二篇玄意。
世间修炼者,究根结底还是分为四个大境界: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也就是常说的“炼气、化神、反虚、合道”,合道再往上,便是传说中长生不老、遨游虚空的天外仙人。
墨恒修炼“莲花法咒”的前提是炼气初阶,那时法力薄弱,实力低微。如今第一篇练成,便是初阶圆满而晋升中阶。中阶法力浓郁,勉强可以施展腾云驾雾之术。若有飞剑法器,亦可御剑而行。
其实,十四岁的墨家少爷,按照墨老天师仙游前定的规矩,本应该得传墨家《逍遥道法》第一篇,并在父亲墨云书的陪同下,亲自挑选明卫、影卫、药奴、炉鼎、法器、灵丹,再酒筵庆生,接受四国皇朝的贺礼。
但墨恒知道,自己不会拥有这种待遇。
与前世一样,他身为偌大墨府唯一的嫡子,没有学到《逍遥道法》,也没有人为他张罗生辰宴,甚至在一个月后过年时,连发放下来的木炭、米肉、油盐、衣物都开始短缺。
杨婆婆看不过他这么受委屈,怒声与送东西来的小厮理论。
那小厮面无表情:“你也别气,这些本就是大管家依照‘规矩’吩咐下来的,小的只是听命行事罢了。”他在杨婆婆凌厉的目光下说完,又不慌不忙地离开,离开之前,还向墨恒饱含怜悯、不屑地嘲讽嗤笑。
墨恒不动声色,抬手,隔空打了他一掌,似乎是随意轻轻的没用力。
那小厮身形一晃,吓得急忙去摸自己胸口,半晌没感觉出什么毛病,便只当墨恒这个没学到“妙法”的弃子是在吓唬他。他又怒又讽,离开时嘿嘿冷笑,极其低微地出声骂:“不过是个弃子罢了!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少爷呢?长得俊的多了去了,老爷的男宠自有比你还俏的……”
杨婆婆气个倒仰,大步冲过去,摘下头顶银簪,往他后心狠狠地戳:“狗奴才,你敢猖狂?”
杨婆婆资质不够,只跟意若秋学过基本的修身法门,勉强算是修炼者。亏得杨彪年年挖药为她改善体质,她才有些修为进境,至今虽然不通法术,但含怒出手,那小厮若非慌忙躲避,只怕一下就被她杀了。
哪怕躲了过去,也够那小厮受的。
眼看那小厮嗷嗷嚎叫着落荒而逃,杨婆婆拿出帕子擦净银簪上的血,再将银簪簪回发上,返身向墨恒放缓了声音道:“少爷莫与他置气,瞧他那种野狗般的低贱人物,不值当的。”
墨恒白衣静立,眸光沉然,只是微微地笑:“婆婆放心。”
前生的他,本是委屈至极,忍无可忍的,又在这小厮无声的嘲讽中爆发,痛殴他一顿,离开梨花小院,欲要当面问清墨云书的意思。他那时对生身之父墨云书虽然恨怒,却也难免因血脉相连而抱有一层尚未彻底消泯的孺慕幻想。
但他终究连墨云书的人影都没见到,只被大管家死死拦住。他当时沉怒质问,却哪想以前还对他维持两分虚情假意的老管家,竟一反常态,对他好一顿阴阳怪气地讥讽。他怒而出手,又怎是老管家的对手?旁边更“恰好路过”几个庶兄庶姐,对他不咸不淡地“说教”了两句。
他那时不堪受奴仆欺辱,外加被击受伤,再听周围讨好他庶兄庶姐而对他落井下石的纷乱尖酸言语,他一时怒火攻心,气得当场狼狈呕血。后来还多亏了杨彪带来的药参,才让他及时养好伤势。
再后来他才得知,原来当日,浩然门大弟子虎玄青拗不过师侄苏廷的求肯,带他路过时登门,要请墨府所有的少爷小姐共聚一堂,谈经论道。苏廷还特意提了他这个嫡子的大名。而他这个墨府嫡子的出丑和受伤,自然也就被人在观霞楼上看个彻底……
——浩然门,超脱俗世之外的东洲六大门派之一,真传弟子个个修炼长生仙法,远非墨家所能比拟,自然是他们几人渴望攀交的。不过要说谈经论道,恐怕有些勉强,应是那苏廷又想玩闹了吧,只是这回我这个嫡子不出丑,他苏廷又去看谁的笑话?
墨恒想着以前,眸底闪过寒光,淡淡地笑了笑。
墨家的《逍遥道法》是极其玄妙的,修炼有成可活数百岁,却只能说“接近”仙法,毕竟不是。
“这些狗东西,都是犯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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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婆婆对墨恒慈和恭敬,但对别人愤怒起来可不是好惹的。
她也是想骂出来给墨恒解气,气呼呼地低声道,“少爷您常年不出院门,只安静修炼度日,哪里招惹了他们?他们就是看不得别人好,看不得别人比他们尊贵,往常低头哈腰的,一见尊贵的人身处困境,必定要跳出来乱咬几口才能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