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天下之妃子不善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秦琉璃
就在她对自己说了那些话之后,她竟然心甘情愿的就要跟着一个陌生的黑衣人离开这里,头也不回。
对他说让我补偿你好吗——那么温柔的声音,还回荡在他耳边,那么无辜,柔弱,甚至眼泪落下来时的温度,她还记忆犹新。
慕容谨之仰起头,肩膀上的肌肉耸起,双手紧紧捏着窗边的横木,直到坚硬的木头在他手中化为灰木屑。
他紧闭着眼睛,咬紧牙,像是在承受什么痛苦一般——发出野兽一般的怒吼,声音响彻了整座行宫。
这个女人到现在还想要欺骗他!
“落城门!”
慕容谨之对着殿下的暗影卫下令,反身抽出腰间的佩剑,像是一头凶狠的野兽,一双通红的双眼,从窗口一跃而下。
整座行宫也因为他与暗影卫的出现而糟乱了起来,暗影卫跟在他身后,举着灯笼,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城门外,数以百计的脚步声,让地面都震动了起来。
在马车上的余翘,还在黑暗中急急出声低唤,但是却得不到回应,她只能往后挪动身子,直到身子碰到马车里面的座椅。
这辆马车里,除了她,没有任何人,就在她感到不安想要压身走出马车时,那如雷声一般的吼声已经到了跟前,而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她也是浑身一惊。
紧接着,外面的火光照亮了整辆马车,侍卫也在这刻包围了整座马车。
“下来!”
“留下活口,皇上要知道他是什么人!”
侍卫手里的武器在火光中闪耀出寒光,而那个已经受了重伤的黑衣人,横手挥刀,想要杀出一条血路——
寒光,闪过,一剑接着一剑——
黑衣男人瞪大了眼睛,居然连对方一招都接不住,脸上全是扭曲的惊惧,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双手双脚在男人的剑下一块一块的掉落。
而慕容谨之使出的最后一剑,直接命中他的脖子。
鲜血淋淋的人头落地,在地上滚动了几圈,直接掉进了一旁的污水沟里,脸上还留着惊恐的表情,好像再无声的说着无法相信世间竟然会有这么狠绝的剑法。
慕容谨之站在血色中,神情如狂,四周围都寂静了下来,暗影卫举着灯笼,看着地上的残尸,以及双目赤红的皇帝踏过那些尸块,朝着马车走去,一把扯下面前的帘子。
一张无辜茫然的脸望向了他,“谨之”余翘想要伸出手,但却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显得困惑而胆怯。
他的表情可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慕容谨之看着她,又是这样的一张无辜的脸,这么温柔的声音,他抿着唇,露出狰狞的冷笑。“差一点又能跑掉了,是吧”
他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毫不留情的将她从马车里给扯了出来。
他几乎将她身体抬高到跟自己一样的高度,抵在她的唇边,笑容诡异得让人汗毛直立。
他嘶声问道:“可惜只差那么一点点!”
“你想离开这里,没那么容易!”慕容谨之愤恨的抓起她,将她扛在肩上头也不回的朝着行宫内走去,留下一群侍卫与暗影卫站在原地不明所以的相互瞧着。
大雪在短暂的停歇后,又无声的落下来,覆盖住了满地的血迹。
这一夜,是今年千叶朝最冷的一夜——
那让人惊心的力量,将她狠狠地甩在了柔软的大床上,余翘慌乱的撑起身子,看着眼前的人,他的眼中充满了怒火,好像能将所有的东西都焚烧殆尽。
黑夜中,慕容谨之长发凌乱,袍子上全是未干的血迹,表情绝冷到让人胆寒,愤怒的吼声震动了整个寝殿。
“又想逃跑!”他吼着,抓住她的肩膀,力量几乎要捏断她的骨头,瞪着她,猛烈的摇晃她,“你是不是又想逃!”
那股巨大的力量,让她连说话都说不完整。
“没——我没有——他,我——没有!”余翘试着去解释什么,但是慕容谨之根本就不给她机会。
“跑啊!”他继续咆哮,抵在她的眉眼前,“你再逃给我看!”
“不,我没有。”余翘喘息着,试图解释什么,“我没有要逃走,是——”本想说出是怀思来了,那人是怀思的人,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说出怀思的名字,怕是怀思会有危险,她不能冒险。
砰!
慕容谨之伸手一拳,打断了她身后的床梁,吓得她不敢言语,“你没有逃那我看见的是什么——”慕容谨之怒极反笑,嘲讽的挑起眉来,用缓慢的声音开口,“是我亲眼看见你自愿跟那个男人走的——你是自愿的,没有反抗,就像是你曾经无数次想要离开我一样,眼中充满了期待!”
刚才那一幕,让他愈加的恨!
恨她,也更加恨自己,他咬着牙,克制想要掐死她的冲动,原来这一起诶都只是她的手段而已,她装无辜,装柔弱,扑进火盆抢下那块玉坠,他的心有了一些动摇,掌心的伤,还有她夜晚对他的温柔低喃,都迷惑住了他。
第七十二章 为奴9
慕容谨之查看了寝殿,里面什么都没有,这时好像有双手在牢牢的握紧他的心,他缓缓的抬脚,朝着殿外的露台走去——
他一步步的走去,直到走到露台上,才发现被大雪掩盖的小身躯,她躺在雪里,双眼紧紧的闭着,面无血色,他惊住了,急忙上前,在她身边蹲下来,试图去唤她,但是她每一寸肌肤都是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你给我醒过来!你敢死,我把赵怀思和慕容惊鸿都送下去,给你陪葬!”他轻轻拍着她的脸蛋,没有一点反应。
她像是睡着了,一动不动,可是他知道她的生命正在流失,“醒过来!”慕容谨之咬着牙,抱起轻如羽毛的人,将她重新放回到床上。
他握着她的手,几乎已经摸不到她的脉搏,俯身,靠在她的胸前,只能听到微弱的心跳。
“德珠!”慕容谨之吼道,抓起床上的被褥,胡乱的擦去她身上的水珠,“德珠!”又是心急如焚吼道。
德珠在听到后,急急的奔跑进来,“皇上,怎么了”
一进门,德珠就看见躺在帝君怀中的人,全身发青,僵硬得像是一个死人。
“去烧热水来,越多越好,再拿个大盆子!”慕容谨之吼道,继续用手掌的温度揉搓她全身。
德珠领命立刻跑出去,一边对值夜的宫女太监吩咐,“快去烧热水装进大盆里抬进来!”
慕容谨之继续双手帮她暖和身体,脱去她的单衣,擦去身上的血水,脱下自己的袍子,用自己的体温给她取暖。
可是她的体温越来越低,再低下去,她就会死!
她要死了
他无法接受!
“醒过来,朕要你醒过来!”
慕容谨之吼着,摇晃着她,“你是我的,你给我醒过来——朕不许你死!”他怒吼着,双手牢牢地握着她的肩膀,他能清楚地感受到怀中人的生命从他掌中一点点的消逝。
“你醒过来,朕将惊鸿还给你!”
可是,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冰凉的肌肤,在他执着的摩擦下,终于恢复了一点血色,但她依然昏迷不醒,呼吸也越来越弱。
他全身僵硬,看着怀中的女人,直到这一刻,他才猛然发觉自己根本不能承受她要死去的事实。
“德珠!”慕容谨之再次大吼道。
德珠跑进来,还将韩良大夫叫了过去。
“好了,皇上,已经准备好了。”德珠过去,熟练都将被褥扯下来,浸在热水中,然后迅速的盖在余翘的身上,然后再将床上的丝绸覆盖上去。
慕容谨之抱着她,不肯动手,韩良皱眉,走上前,按住余翘的手腕,脸色顿时就变青了。
“她怎么样了如果她有什么事,朕要你陪葬,韩良。”
韩良低下头。
“在雪地里冻了这么久,脉象很乱,也很浅——”
“朕不管,你想办法!”慕容谨之低吼,另外一只手抓住韩良的衣领,“朕不管其他的,朕只要你救活她!”
“我无——”
“要是她死了,你们君国上下五十万人全部陪葬!”慕容谨之一字一句的说着,眼中亮得像是火焰焚烧。韩良不敢去怀疑他的话,看了他一眼后,回到药房,拿了一个箱子过来,慢慢的打开。
箱子里装着长长短短的银针。
韩良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取出一根银针,喂她吃了一颗百花丸,接着再用银针封住了她的大穴,活络她的气血。
待将她身体内的寒气逼出来,又让人在寝殿中升起几盆火,在火盆中加入北方极地才有的水晶兰
第七十三章 为奴10
“皇上!”德珠又再次开口劝说。
慕容谨之幽深的视线落在她的眼睛,唇上,全身瘦的轻飘飘的,好像捏一把就会全身碎裂,半晌之后,他终于是松开手,将她交给了德珠。
“好好照顾她!”
“是,皇上。”德珠跪下允诺。在最后看了她一眼后,慕容谨之转身,大步的离开了偏殿。
一天一夜,过去了,德珠和韩良都离开了偏殿,慕容谨之再度回来,余翘躺在床上,面无血色,不过好在眼睛已经睁开了,但是那双眼睛里空洞得没有任何兴许,就像是破碎的娃娃被重新粘好了。
慕容谨之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她被救活了,只是她没有求生意识,只是在汤药的作用下暂时保住了性命,但是却失了灵魂。
她躺在床上,犹如一朵被摧残后的花,最后的生命力也在渐渐的枯萎,眼中没有一点光芒,就连他伸手触碰她时,也没有一点反应。
折磨已经将她的希望燃烧殆尽,她的身体,心灵,已经再也压榨不出一点一滴的眼泪,心中只剩下一片焦土。
这样的地方,是不会种出花朵来的。
慕容谨之坐在那里,看着眼前的女人,心中犹如被火炙烧着,他开口说道:“我恨每一个白家的人,所以当我封你为后时,我故意冷落你,第二天就封其他女人为妃,我宠幸她们——让她们凌驾你这个皇后之上,刚开始真的让我很舒服,可是后来看见你没有一点怨言,将后宫管理得井井有条,甚至在太后面前为我掩饰,我真的有点感动。”
看着她生命流逝,他心中报仇的火焰已经枯萎,心里也没有一点的快慰。
只剩下痛苦。
“后来你掉进湖里,我甚至希望你就此死掉——”看着床上的人,慕容谨之的表情,在晨光中扭曲,“你说我现在是不是报应。”
他将脸埋进手掌中,像一头掉进陷阱里的野兽,只能在心里痛苦的咆哮,“我一直不敢承认爱上你。”
余翘的身体是冰冷的,眼睛是死寂的,容颜是没有表情的,她像是行尸走肉一般的仿佛什么都听不到,看不见,随时都可能死去。
十几个日夜里,慕容谨之没有离开她身边,“这就是你对我的报复吗”他咆哮着,“告诉你,这根本没用的,我不会在乎——我只在乎自己的皇位,无论你对我做什么,躺在这里装死,都是没用的。”
余翘还是那样,没有任何反应,她的双眼虽然是睁开的,但是灵魂却躲在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
那个地方没有人可以再伤害她了,没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仇恨,泪水,绝望,慕容谨之察觉到她的生命即将熄灭,他也失去了理智,用力的摇晃她,逼迫她开口,“醒过来!跟我说话!你看着我!我命令,白璃忧,我命令醒过来,我不允许你死!”巨大的声音,回荡在偏殿中,甚至从殿内传出去,惊动了所有人。
从白天到深夜,这些咆哮都没有停止,直到声音变得沙哑,这只绝望的野兽仍然用尽力气大喊着,终于,韩良看不下去了。
韩良走进偏殿,鼓起勇气,无奈的开口,“皇上,娘娘不行了,您还是让她安静的离开吧。”
“绝不!”愤怒的吼声,让韩良都连退了几步,慕容谨之将她紧紧的圈在怀中,护在胸前,“她哪里也不去,她要留在我身边!”
慕容谨之低下头,神情癫狂,厉声警告怀中的人,“你是我的妻子!是我的皇后,你哪里都不能去——朕在哪里,你就在哪里!没有朕的同意,你不能离开朕半步!”
他用颤抖的手,将玉坠缠绕在她手腕上。
可是那双手一次次软弱无力的垂下,握不紧曾经拼死保护的玉坠。
慕容谨之的身体剧烈的颤抖,抱着逐渐冰冷,没有任何反应的余翘,一次次的摇晃她,“求你醒过来,醒过来——你不是说你不是白璃忧吗你倒是醒过来跟我解释清楚啊。”
“说话啊,说啊!”他怒叫着,声音嘶哑。
生死面前,爱恨迷糊了,甚至是更清晰了。
“回来,求你回来!醒过来!”慕容谨之抱着她,将脸埋进她的脸中,始终守在一旁的德珠,亲眼看见帝君崩溃,甚至掉下眼泪,德珠也不忍的捂着脸,难过又恐慌。
慌乱的德珠麽麽只能转身,向着韩良求助,“韩大夫,你再救救娘娘吧。”
“救不了了。”韩良叹气。
“韩大夫,你可以的,先前你给娘娘施针,她都有反应——”
“那只是暂时的回光返照,这只能是拖一天算一天。”
德珠一把年纪,跪在年轻的韩良面前哀求,“一天也好。”
韩良低下头,看着德珠,一脸的疲惫,“多一天,也不过是让她多受一天的痛苦。”
德珠抹掉眼泪,“老奴自私,但是如果能让她多活一天,就算是痛苦,也希望韩大夫能出手。”
韩良注视着德珠,“麽麽,这样的话,不仅娘娘痛苦,皇上也会痛苦。”
“可是——”德珠慌了,没了主意。
“韩大夫,奴才知道您一定有办法。”低沉的声音徒然传来,郭麟站在偏殿的门上,慢条斯理的说着,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这个女人,你也清楚不是什么奴隶,是白凤的养女,也是皇上的皇后,虽然之前——”
韩良皱眉,看着慕容谨之怀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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