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天下之妃子不善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秦琉璃
“没有,皇上,大雪封了城,未免被逍遥侯的人发现,臣是乔装从城外翻出来的,出来后就日夜兼程赶来了蜀都。”
从他们一来一往的对话中,余翘听得清清楚楚,心却跳得好快,她知道,慕容谨之会去救人,因为他是千叶帝君,千叶版图之内任何一个城池中的人都是他的百姓,而且他也有足够的资源,能够拯救那座城,拯救那些病人,下面的徐雷重重的磕头,诚心央求,“皇上,求您救救城中幸存的——”
募地,慕容谨之伸出手掌,转了半圈,有那么一瞬间,余翘以为他是答应了徐雷的请求,然后,她看见了什么,看见一支利箭划破宁静,咻——攸然而去,一箭穿了徐雷的心。
余翘惊得一脸苍白,跪在他脚下的徐雷瞪大眼睛,张着大嘴,低下头来看着自己胸前的羽箭,半个字都没有说出来,便缓缓倒地,死不瞑目。
余翘悲愤的望去,寻找到了凶手,正是站在夏卿身边的侍卫,手中拿着长弓。
杀人的是侍卫,可是他看见了夏卿冷然的表情,夏卿
第九十三章 雪缘尽4
他说很好,却转身朝着阶梯走去,余翘心中一冷,不祥的预感涌来,“你要去哪里!”
她用手,拽住他的衣袍,他低眸,笑得很温柔,“做我应该做的事。”
他还是要屠城!
“不要去,不要去!”余翘哀求他,她不仅是不忍心看见一城的人几这样死掉,最重要的是赵怀思有可能还在城中,“你不是听到我说的了,还有两成人可以活下来的。”
“我听到了,也明白,一直都明白。”慕容谨之一字一句的说道。
“还有很多人的命,是可以救的。”
“不。”慕容谨之只用一个字,就让她前面说的一切都变成了多余,“他们今天都得死。”
他在她耳边轻声告诉她。
余翘回头,试图找帮手,帮助自己劝阻他,“韩大夫,你也知道的,是不是。”她喊着,“你是天下名医,你绝对知道的——不管是任何疫情,到最后都会有人活下来,你告诉皇上啊,告诉她啊!”
韩良并没有说话,余翘又看向穿着盔甲的夏卿,就站在韩良身边,“夏大人,你阻止他啊,城中有数万百姓!”
但是,夏卿也没有说话,她狂乱的扫过高台上每个人的脸,都是那么冷漠,“你们都知道的!你们都知道!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
余翘嘶喊着,但是每个人都不开口。
他们都望着慕容谨之,以他马首是瞻,最后她跪下哀求他,“放弃屠城,放过他们——我愿意做任何事,让我想办法救这些人,你可以先封锁整座城——”
而他,也只是莞尔一笑,然后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最前面走去。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走下高台,跪下来,绝望的大喊,“不要那样做!求你了!城中还有孩子,他们都是无辜的,他们可以救的!”
慕容谨之置若罔闻,笔直的挺着后背,将她的绝望,苦劝,都抛在了脑后,军队为他开了一条道来,无数双的眼睛注视着他,缓缓走过铁骑围起来的铜墙铁壁,堆积如山的羽箭,来到注满火油的沟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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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雪缘尽5
慕容谨之转身,穿过他的军队,走回到高台,在他身后,箭雨遮天蔽日的射向边城内,瞬间凄厉的喊叫声从城内传出来——
慕容谨之一阶一阶的走上高台,回到座位上,若无其事的扫过余翘,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端起茶杯,前方是观看的最佳视野。
眼前,边城成为炼狱。
城内的人尖叫着,一个个全身是火的官兵,百姓,接连掉下城楼,运气好的,掉下去就立刻死亡,运气不好的,摔得粉身碎骨也不死,躺在那里,被火焰烧成灰烬。
余翘看着这一幕,眼泪,流干了。
边城的城门,被里面惊慌失措的百姓打开,洪水一般的涌出来,逃跑,也许才能得到一线生机。
“放过我们!”
“我们没病啊!”
“救命啊!”
“救命啊!”
“不要杀我们!”
“不要放箭,我们——”慕容谨之放下茶杯,打了一个响指,而他身边的暗影卫从身后抽出一支黑色的小旗来,朝着那些逃命的人一指。
黑色,代表死亡,一个不留。
“全部杀光,一个都不许逃出去!”站在前方的夏卿,顺着小黑旗指着的方向,厉声下令。
瞬间,羽箭改变方向,瞄准了那些侥幸逃出城门的人。
“不要啊!”
“不要啊,放过我的孩子!”
羽箭穿透他们的身体,鲜血从外伤处迸溅而出,染红了那片焦土,很快,逃出来的人已经死了一半,他们虽然逃出来了,但是死得更快。
空气中飘着浓重的血腥味,就算是火油的味道也无法掩盖那股死亡的味道,天空,不知何时,又开始飘雪。
“救救我们!”
“我们没有染病,我们没有染病!”
“我的孩子,放过我的孩子!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孩子!”
边城,血流成河,弓箭手汗流雨下,而跟随慕容谨之多年的那些将士,他们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发生,竟没有一个人移开视线,好像这一切并不是第一次发生。
慕容性子闻着茶香,在浞饮一口,云淡风轻的开口:“之前朕听说,边城以冬天的雪景闻名于世,因为地处边陲,所以边为城名。”
空气中,血在肆溅,人在痛苦中死去,杀戮中,他竟还有闲情雅致说着这些风雅之话,“蜀邑四季分明,春天,桃花满城,夏季,樱花最美,秋季,枫叶最红,冬季,梅花最艳,而这边城一年四季并无分明的四季变化,但是却因地势四面环山,每年雪季,银光素裹的美景而闻名天下,而今天,雪花映红,如似桃花,难得的绝景啊。”
冷血!
余翘看着纷纷大雪,映出人们的鲜血,就像是他所说的那样,如似桃花乍开乍落,烂漫不凡。
“爱妃,来朕身边。”慕容谨之唤着她的名字,声音是那么的温柔,“来看看,今年的桃花,开得真早。”
余翘麻木的转身望向身后的那个男人,浸染上鲜血的雪花,染红了他一身。
余翘此刻也恍然大悟,“皇上,你不是为了我才来这蜀邑的吧。”对外别人都说他为了废后起兵,有情有义,是个情种,但现在余翘才明白这其中定是有什么阴谋的。
果然,很快余翘的猜想就得到的印证。
郭麟急匆匆的跑上高台,跪在他面前,“皇上,镇国元帅求见。”
“哦”慕容谨之表情轻松,像是早就猜到了人会来,“来了,好啊,请元帅上来!”
白枫她的义父,如果她没有记错,白枫常年驻守在千叶边关,没有召见圣旨,根本不能离开边关半步的,可是为什么他此刻却出行在这里。
白
第九十五章 雪缘尽6
慕容谨之故作不解的问道:“元帅这是什么意思”
白枫望着她,以及怀中的女儿。
余翘也在那种眼神中,瞬间明白了什么,慕容谨之一直想要拿回军权,但苦于没有机会,白枫在朝中德高望重,在军中更是威望极高,想要拿回军权,简直比登天还难。
慕容谨之此刻手轻轻掐住她的咽喉,做给白枫看,威胁的意图很明显,像是在逼着白枫说出他想听到的话。
白枫似思虑了一番,之后才开口:“臣来本就知道已经晚了,只是希望能够救出一些无辜的人,既然救不出来,那也是天意。”
夏卿微怒,道,“白元帅这话是在说陛下滥杀无辜!”
白枫脸上露出一个淡笑,看向夏卿,这个曾经自己的弟子,现在已能独当一面,成为帝君的左膀右臂,甚是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但只那淡淡一眼,就让夏卿闭了嘴。
“臣没有这个意思——臣将虎符拿出来,是想交还皇上——臣任元帅十载,边关异族始终无法彻底肃清,臣愧对先皇,愧对陛下,交出虎符也是为了给朝中真正有抱负的将士一个机会——臣今年四十有二,一生愿望就是游遍千叶的大小山川,做一个闲云野鹤,至于臣的女儿,既已被废,臣想请皇上念在曾经夫妻一场,让臣带着她一起离开千叶,还望陛下成全。”
“你爹要带你走呢。”他在她耳畔轻声低语,“你的想法如何爱妃。”
“你从一开始计划在蜀邑挑起战争,就是为了那个吧。”余翘眼神一挑,落在了白枫手上的虎符上,慕容谨之也不在隐藏了,“是呢。”
余翘再也不能承受更多,眼前一黑,颤抖的身子软倒下去,而慕容谨之将她交给了一旁的郭麟,起身走到白枫面前,迫不及待的拿过虎符。
虎符在手,天下尽有,这些年的谋划,终于实现了,可是他的心里却始终有一块地方没有办法抚平,那是一种失去后知道再也回不来的惊惶——
黄昏,残阳——
边城成为一片焦土后,大军撤离,白枫留了下来,余翘在侯府,虎符已收,慕容谨之也不怕他会起什么风浪,所以平时在侯府也是如常的处理公文,而余翘也像之前那样杯安置在阁楼中。
余翘因为受惊过度,加上心情郁结,昏迷了好几天,等醒来之后,又惶恐不安了好几日,她不停的用手搓着全身,想要将身上根本已不存在的血腥味擦去。
边城,消失了——可是,她怎么还是觉得当日那股血腥味还存在身上,如同火红的烙铁,印在她的身上,怎么也擦不去,抹不掉,渐渐的她才名阿比了血的色与味,已经渗入了她的身体里,就像是那些死去的人,给了她最深重的罪孽。
她有罪,当年不是她要慕容谨之给怀思一官半职,那怀思也不会来到蜀邑,那一切都不可能发生的,她跟慕容谨之有一样重的罪。
“夫人”
熟悉的清脆声音,床上的余翘缓缓撑起身子,看向屋外,“米翠”
米翠走进来,跪在她床下,“夫人,米翠回来了。”
“这些天你去哪里了!”米翠低下眼眸,眼带愧疚的说道:“夫人,我被侯爷抓起来了——侯爷问我你是不是夜晚经常偷偷出去,还问我去了哪里。”
余翘眼睛瞪大,急急问道:“你说了那邰阳是被”
“我没说,但是那天你要我给洞里那个人送饭菜过去,侯爷派人跟踪我,等我进去,侍卫也突然出现,他们抓住了他,之后将他带去哪里了,我也不知道——”
估计是凶多吉少的,余翘咬着唇,唇已渗出血来,她也不自知,而米翠继续说道:“我一直被侯爷关在天牢中——昨天才被放出来,我才知道侯爷逃走了,放我出来的是一位郭公公,他问我之前在哪里当差,我说了,他就让我还是过来伺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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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雪缘尽7
晚膳时,掐准慕容谨之过来的时间,余翘让米翠摆好饭菜,而她却上床继续装出一副病态,等慕容谨之走进里屋,看见桌上未动的饭菜,以及躺在床上的人,不禁皱眉。
“不舒服叫太医来了吗”
米翠摇头,跪在她面前,“夫人从今天晌午就没有吃东西,早上还被什么给惊醒了。”
“惊醒了”慕容谨之撩袍坐下,手指敲击着桌面,“去让韩大夫来看看。”
米翠点了头,领命就去了,慕容谨之走到床边,坐下,伸手在她额头探了探温度,“有点发热——”
余翘没有说话,可藏在被子里的暖水炉已经将她的大腿外侧烫红了。
她动了动,慕容谨之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语调温柔,“躺着吧,要不要喂你吃点东西。”余翘摇头,并没有说话。
慕容谨之笑了笑,也不恼,反而是拿过床上的另外一床被子,摊开后给她盖上了,“朕在这里陪陪你,等韩良过来看了你,朕再去书房处理公文。”
“你不吃晚膳吗”余翘终于开口问他。
她的话让他莫名高兴起来,屠城之后她再没跟他说一句话,他也一直没找着机会跟她说些什么,每天就是这样过来陪她用晚膳,希望有一天她能主动跟自己说句话。
慕容谨之浅笑,“等韩良来看过你,我在吃。”
余翘没再说话了,眼神也移到了一边去,好一会儿后,韩良来了——
“娘娘,最近可有作噩梦”韩良在床边问道。
余翘点头,韩良也是边城灭城的帮凶之一,余翘自然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便反问他,“韩大夫,你难道做梦没有梦到那些惨死的边城百姓吗”
韩良过度有礼的笑了笑,之后语气冷淡的开口:“没有。”
余翘脸色刷一下白下来,“韩大夫,你是怎么做到的从那天之后,我每天都会梦到那些从城楼上满身是火跳下来的人——他们的呼救,求饶,还有他们看着你们时的眼神,他们一定在炼狱里面等着你们吧——”
韩良脸色微变,却依然高深莫测,“娘娘,你我都有罪,只是谁犯的罪谁轻谁重,我跟娘娘半斤八两而已——没有娘娘当初力荐赵怀思,也没有今天边城之祸。”
说完,韩良起身,收起东西,走出了里屋,来到慕容谨之面前,“陛下,娘娘这是受到惊吓之后的急性郁结之症,肝血耗伤,臣为娘娘调制一味解惊散,吃下两副就会好了。”
刚说完,米翠便跪在了慕容谨之面前,“皇上,奴婢有一件事不知道应不应该讲。”
“讲!”
米翠低着头,绞着手指,吞吞吐吐的开口:“皇上,其实娘娘一直都在做噩梦,每夜都会惊醒来——娘娘说有好多全身着火的人扑向她,要向她索命——”
韩良不动声色,不过眼神玩味、
慕容谨之倒是有些紧张了,“真的”
米翠点头,“真的,奴婢以前听侯府的老麽麽们说,这是掉魂了,如果掉魂了,就得去庙子里去祈福,放生,求菩萨保佑,赶走那些脏东西。”
慕容谨之饶有趣味的问她,“这些你也知道”
米翠头点得重重的,“皇上,城南有一座老君庙,听说很灵验,不如带娘娘去那里求求菩萨,保佑娘娘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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