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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枫流丹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南泥湾
郑浩倒也不多问,放下手里的葡萄,发动了车子就加速。两人一路开回市区,傅煜说请吃饭,他也没推辞。吃饭的时候,傅煜一直有些奇怪,一个看上去这麽正直阳光的青年,怎麽会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带著自己“逃命”,要知道那个时候“胡子”的叫声已经清晰可闻。等到知道了郑浩是在酒吧里打混的时候,傅煜的那点疑惑便自动消解了。不过他对郑浩的印象还是极好,在那样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混了几年,依然能让人感觉清爽的男人实在不多,傅煜便明白郑浩这个人看似随和,实际上颇有些自己的准则在心里。
接触的多了,两个人自然就知道了对方的那点不足为外人道的“小秘密”,可以看得出来,郑浩对他动了情,傅煜一开始并没有拒绝,可是後来发现自己还是放不下过去,便慢慢冷淡了下来。不过他是真正地把郑浩当朋友,愿意为他解决一切麻烦的那种朋友。也许正是因为这种保护又疏离的姿态,使郑浩一直误会自己是为了“报恩”,所以他从不开口要求自己干任何事,哪怕是他伸个手指就能轻易办到的事情,比如给他在南京路上盘个店面。
两个人拉拉扯扯了几年,郑浩终於决定放弃。在他请自己帮苏靳一把的时候,傅煜欣然同意了,他想这一次两个人终於达成了共识:做个朋友。
喝著汤的郑浩知道对面的人一直看著自己,可今天他也顾不上关心对方在想些什麽,医生约的是早上九点半,他得早点收拾收拾睡下,养足了精神才能有勇气面对明天的结果。
7
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郑浩在睡梦里打了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透过窗帘的缝隙看了看,虽然只是蒙蒙亮的天色,但鸟叫声已经此起彼伏,郑浩坐起来,拿了手机看时间,果然已经快8点了。多伦多的冬天,许是因为纬度较高的关系,昼短夜长十分明显。
郑浩又闭著眼睛躺了一会,才鼓了鼓气起床。他昨天虽然早早地上了床,却翻来覆去地睡不著。脑子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想法,归结起来就两条:明天的结果是阳性怎麽办阴性又怎麽办
自从知道了那个二夜情对象得了病以来,郑浩开始反思自己的生活方式,也许真的应该听他哥的话,找个人定下来,可惜自己认定的人却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郑浩认识傅煜的时候,已经在gay吧里混了不少日子。他当初上了个不入流的大学,学的专业也不感兴趣,毕了业就不愿意去找工作。拿自己平日里攒下来的零用钱,报了个调酒师的培训班,结了业便满世界地窜酒吧。
误打误撞地进了个gay吧,郑浩发现那里的气场和自己居然很“合”,活了23年,尚是“在室男”的他才恍然大悟,自己和周围的女生们不“来电”原来是有原因的。搞清楚了性向的他倒也坦然,郑然已经在加拿大成家定居,过几年也许就会有个小侄子小侄女的蹦出来。没有了传宗接代的压力,郑浩便开始在同性恋的汪洋中学习如何游泳了。
玩了两年,有过喜欢的人,也被别人喜欢过;伤过人的心,也为别人伤心过。就在郑浩以为自己历经千帆,百炼成“精”的时候,他遇见了傅煜。那天他不过是一个人去城郊踏青,回来的途中看见有卖葡萄的,看著水灵灵的极新鲜,便停下来想买两串。谁知道刚想和小姑娘侃侃价,就觉得後座一沈,一个男人的声音催著自己快走。
即使是在有些喧闹的小小集市里,郑浩也听见了後面“杀猪般”的喊叫,一时侠义心作祟,二话不说地就发动了摩托。
後边的发展,让现在的郑浩下定义的话,其实就是简单的“狗血”二字。自己一往情深,可惜对方旧情难忘,原以为是“天降奇缘”,谁知道却是一段“孽缘”。抽身之後的郑浩有时候会想,也许是他们相识的地方太晦气,那个埋在里面的男人为他和傅煜的相识带来了契机,同时又筑起了一道鸿沟,横梗在两人之间。
来到了多伦多以後,郑浩又渐渐地回到了过去的生活。其实既然“一心难求”,退而求其次的“419”生活倒也让他身心愉快,只要不越过他的底线,比如群交,比如不用安全套,简简单单地相互抚慰,疏解欲望郑浩还是乐意接受的。可是谁知道,即便是这样简单的要求也是危机重重,事到如今,郑浩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流年不利,什麽时候要回国去庙里求个签。
在等待空窗期过去的日子里,酒吧里放了他的假,时间一下子多出来许多,郑浩一直是这麽七想八想地胡乱过著。他不太担心自己有没有染上,虽然有过两次,但都是带了套的,传染的机会不是很高。可是自从傅煜来了以後,郑浩却开始紧张起来,那些突然而起的关心,围巾手套啦,鸡汤排骨啦,总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而这直接导致了他今天早上的心惊肉跳,因为他发现他睡著前想的最多的居然是染上了是不是要让傅煜也去做个检查。
8
郑浩从家庭医生那里领了表,然後跑到楼下的采血室抽血,再回到楼上等待结果。这期间,傅煜一直上上下下地陪著他。两个人也不说话,沈默地坐在候症的男女老少中间。
等了两个多小时,傅煜终於看见那个穿著西装的医生拿著张表格,向他们走来。留意了一下医生的神情,傅煜的心里“咯”一下。医生把两人请进小小的诊疗室,对郑浩说道:“howard,我很抱歉,检测的结果是阳性。”
傅煜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看郑浩,果然见他脸色煞白,却面无表情。那边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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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开口,这样的病例他经历了不少,患者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我现在给你讲几个可行的治疗方案,你从中选择一个”
医生还没说完,就看见郑浩木然地绕开了自己和他边上的男人,径自走了出去。
傅煜要追的时候,被医生拉住了胳膊。傅煜转头说了声:“对不起,他一时接受不了。”
医生摇摇头,快速地说:“没关系,只不过你要劝他早点回来这里,越早治疗效果越好。还有,你是不是也约个时间做一下检查”
傅煜听了前一句话便点了头往外冲,又听到後一句,转头说了声:“不用。”就快步离开了诊室。
傅煜一路急匆匆地下楼,担心著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郑浩。到了一楼却看见郑浩坐在大堂的长椅上等他,松了口气走过去,傅煜还在想说点什麽,就听见郑浩说:“走吧。”
回到家里,郑浩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反锁了房门。傅煜被关在门外,他也不敲门,转身坐到了沙发上,两眼盯著主卧的房门。别说郑浩现在是什麽心情,就是他自己如今也是心乱如麻,理不出个头绪来。那些劝说的话堵在心里,他都觉得那些话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何况是当事人。
卧室里的郑浩和衣躺在窗台边的躺椅上,呆呆地瞪著窗外的高速公路,脑子里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来来往往的车辆渐渐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红色的尾灯闪烁著,郑浩才坐了起来。又呆坐了一会,郑浩终於起身打开了房间里的大灯,开始脱衣服。羽绒服,套头衫,t恤,长裤,棉毛裤,内裤,袜子顺序离开了身体,郑浩一丝不挂地进了卫生间。
两手撑著洗脸台,看著镜子里的自己,无法自抑地想象著肌肤上将会出现的一块又一块的淤血红斑。打开了水龙头,把把手拧到了最右边,郑浩将头埋进了刺骨的冷水里,哗哗的流水声中响起了呜咽著的哭泣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郑浩抬起头来,擦干净了脸上水渍,转身跨进了冲淋房。
等他穿著浴袍走出卫生间的时候,听见了轻轻的敲门声。郑浩走过去开了门,果然便看见傅煜端著碗站在门口。看见他开门,傅煜微笑著说:“喝点粥吧,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郑浩接过碗,低声地说了句“谢谢”,走到躺椅上坐下来吃了起来。
喝完了粥,见傅煜还是站在那里,没有要出去的意思,郑浩抬起头,看著他的眼睛,认认真真地说道:“明天你就出发去班芙吧,如果怕订不到房,我上次去的时候,那个b&b的房东人不错,一会我给你把电话找出来。不好意思,耽误了你这麽久。”
傅煜走过去,拿下了郑浩手中的空碗,俯身亲了亲他的嘴唇。郑浩笑了一下,说了一句:“谢谢你。”
傅煜抬头往後退了退,慢慢地把两只手放在郑浩的肩上,一点一点地把他压进身下的躺椅里。傅煜再一次把嘴唇压了上去,舌尖用力,试图挑开身下人的唇齿。
郑浩紧咬著牙关,手挣扎著抬起来,两掌平放在傅煜的肩窝,猛然间用力,把傅煜的脸隔开在一臂之外。看著傅煜了然的眼神,他依旧轻轻地说了出来:“不要可怜我。”
傅煜干脆地跳下躺椅,两手插到郑浩背下,一手抱肩,一手下移到膝弯。深吸一口气,用力把人抱起。郑浩措手不及地腾空而起,只来得及伸手勾住傅煜的脖子以保持平衡,不想竟碰到了对方手臂上贲起的二头肌,即便是不在状态,他还是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倏然加速。
傅煜手里抱著的到底是个分量不轻的男人,他能做得也仅仅是凭借著强大的爆发力,几乎用抛的把郑浩扔到了几步之遥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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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煜甩了甩有些酸疼的手臂,上床跪在郑浩腰侧。一把拉开依然维持著挽起状态的绳结,郑浩的身体便从白色的浴袍中裸露了出来。看著那微微抬头的阴茎,傅煜低下了头。
此时,一直处在震惊状态的郑浩回了神,看见傅煜就要把自己的东西含进口中,忙叫停:“等一下。”
傅煜抬起脸来,轻轻地弹了一下那已经半挺的柱体,轻笑著问道:“真的要停。”
郑浩闻言,也不回答,自己支起上半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翻找。在一堆散放著的安全套里,郑浩找到了一个蓝色包装的,扔给看著他的傅煜,嘴里说著:“用这个。”
傅煜接过来看看,不可思议地问道:“都已经开始用这个了”原来是一个口交用的安全套。
郑浩靠在床头,解释道:“有个人带过来的,你知道现在想玩又怕出事的人多,我看著新鲜,就留了一个。”
傅煜啧啧有声地撕了封口,在郑浩的龟头上套好,用著让人几乎感觉不到移动的速度,往下撸动著帮他裹好。傅煜刻意的动作,激得郑浩下身完全地挺立了起来。他喉头发紧,抑制不住地呻吟声溢出嘴唇。
郑浩的心里泛起些不合时宜的酸楚来,这就是身为男人的悲哀吗即便是染了绝症,依然不能抵挡下半身的冲动。他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兴奋多一些,还是感激多一些,是的,感激。他感激傅煜在这样的时刻没有把他一个人放在黑夜里,也没有试图用那些空洞的言语来安慰自己。这个时候,也许只有一场酣畅淋漓的射精才能让他放弃思考,把所有的一切都扔给明天。
郑浩的思绪没有维持多久,下面一阵紧似一阵的吸吮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他尽情的感受著那一波波直达大脑神经的快感。在即将攀赴高潮的时候,一股巨大的痛楚和委屈陡然间从心底深处迸发出来,让他猝不及防。郑浩紧抿著嘴唇,克制著那叫嚣著要冲出来的哭喊。
傅煜感受到了嘴里的阴茎正在快速的抖动,挑眉环顾了一下郑浩的身体,惊讶的发现他放在身侧的两只手竟然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微微颤动著。傅煜大惊之下,一边继续著舌头的抚慰,一边抬眼看了一下郑浩的脸。这一看,傅煜只觉得心脏那里一抽一抽地疼,郑浩双眼微闭,上齿紧咬著下唇,满脸痛苦之色。
傅煜眼睁睁地看著泪水从郑浩的眼角滑落,心里有些明白,又有些惶恐。松开嘴,轻柔而快速地揭掉安全套,傅煜用一只手握住阴茎上下滑动,另一只手支起跪了许久的身体,挪到郑浩的脸旁,然後伸手把他的脑袋搂进怀里,用力按压在自己的胸膛上。傅煜快速地动作著,终於在郑浩爆发的哭泣声中,握住了满手的黏液。
很快的,郑浩在射精和痛哭之後的疲惫之中安然睡去。傅煜小心地放开怀里的人,又拉开棉被给他盖好,这才下床去卫生间洗手。看著自己手上的乳白色精液在流水中一点点地滑进下水道里,傅煜抬头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苦笑著把手伸下去拉开了裤子拉链。
等傅煜弄停当,看看满身狼藉的自己,干脆躺到浴缸里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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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服服地泡了个澡。走出卫生间之後,他看了看床头的手机,快半夜两点了,明天还要开几个小时的车,於是迅速的关了灯上床,顺手把郑浩身上的被子拉过一半来盖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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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郑浩从沈睡中醒来,居然看见傅煜背对著自己,正从壁柜里拿毛毯往行李袋里装。坐起身,郑浩慢慢地想起了昨天的事,心一下子又沈了下去,也懒得去管忙忙碌碌的傅煜。
傅煜收拾完东西,回身的时候看见坐在床上的郑浩,笑著说:“可算是起来了赶紧的,吃点东西咱们就出发,记得多穿点,外面零下20多度呢。
郑浩下意识的看了看窗外,阳光灿烂,经过皑皑白雪的反射,刺目地让人难受。不过他觉得傅煜欢快的语调更让他厌烦,他下床往卫生间走,在门口的时候扔下了冷冷的一句:“不是说了我要上课,不跟你去嘛。”
谁知道傅煜跟著推门进来,看著坐在马桶上的郑浩,认真地说道:“逃一天课吧,带你去个地方。”末了还加了句,“乖,别闹脾气。”才走出去。
郑浩无奈的翻白眼。无论他昨天晚上怎麽感动於那个善解人意的傅煜,早上起来看见还在自己眼前转悠的他,特别是听著他理所当然的安排自己的生活,郑浩竟没来由地觉得一阵烦躁,难道生了重病的那个不是自己吗为什麽不能让他自己一个人待著呢
最後,郑浩还是在傅煜的逼迫下吃下了一大碗加了牛奶的麦片,然後穿得严严实实地出了门。
坐在车里,郑浩沈默地看著高速路上的路标从眼前一一闪过。两个小时後下了高速,郑浩终於没忍住,开口问道:“到底去哪儿我礼拜一还有考试呢。”
傅煜指了指路标,郑浩不禁惊讶地提高了声音:“白求恩故居你疯了,大冬天的看枫叶吗你自己抬头看看,光剩树杈子了。”
郑浩见车子一路开过了“中国人民的老朋友”他们家,还在继续沿著公路往前,终於放弃地低声询问:“老大,咱们到底要去哪儿,阿刚昆你走火入魔啦”
傅煜也不说话,伸手从後座够了条毛毯扔到边上突然间喋喋不休的人身上,吓得郑浩一个劲的表示下次有什麽要拿的吩咐自己就行了,他老人家只要专心开车就好。
傅煜轻声说了句:“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郑浩狐疑地侧著头观察了半天,实在看不出什麽来,也就听话的抖开毯子,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地,郑浩感觉到车子停了下来。睁开眼睛看时,竟是在一大片的空地中间。郑浩茫然四顾,然後慢慢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对面的枫树。要说加拿大既然把枫叶当作国家的标志印在国旗上,举国上下枫树当然是多不胜数。可惜每年也只有十月这一个黄金赏枫季节,等到了十一月底,除了松树以外,满眼只余光秃秃的树杈枝丫而已。满山遍野的金黄深红,一夕之间枝叶寥落,著实让人生出萧瑟之感。
可是面前的几棵枫树,虽然大雪压枝,却从那白色中透出点点红意。只听说过霜染红梅是冬日至景,倒没想到雪中的枫叶竟也如此绝色。
傅煜看了看被眼前景色惊呆了的郑浩,想起了当日因为巧合误闯此地的自己,会心地笑笑,开了车门对郑浩说:“裹上毯子,咱们下去看看。”
两个人下了车,笨重的雪靴踩在积了好几天的雪地之中,嘎吱嘎吱响的欢快。一步一挪地走到尽头,郑浩探头再看时,原来下面是个浅浅的山谷,长满了枫树。不知何故,也许突然暴雪,或是山谷里气温偏低,那些枫叶还没离枝就生生被雪冻在了枝头,低温的缘故让那些或金黄,或火红的叶子依然保持著最豔丽的风姿,傲立在风雪之中,绽放著无可比拟的光芒。
站了十多分锺,傅煜怕郑浩著凉,领头回到了一直没有熄火的车上。从保温瓶里倒了杯咖啡,把冒著热气的杯子递到郑浩手里,傅煜自己就著瓶子喝了一口。
郑浩啜了一口温热的咖啡,问道:“你怎麽找到这里的”
傅煜笑了笑,仿佛回忆起了当时的窘境,他说道:“那个时候租了辆车,想去参观白求恩故居。当时那辆车上配了个gps,我翻的时候发现前面有人定了故居的地址,就偷了个懒。你知道我英语也就听听说说还凑合,这种便宜当然是要占的,可能中间哪里点错了吧,反正七拐八拐的跟著提示到了这里。”
傅煜转头看看仍旧盯著挡风玻璃不说话的郑浩,继续说道:“你看,即使前路不可预知,还是能看到独特的风景。我当初要是因为越开越偏僻而掉头回去,说不定就错过了这里,今天也就不能带你来领略这奇迹了。”
郑浩闷头想了半天,说:“可是已经没有奇迹可以发生在我身上了。”
“你怎麽知道,不过是刚开始而已。现在就放弃,那可不像是你会干的事。”傅煜说道。再多的大道理他也不会讲,他只想郑浩能够体会自己第一次踏足这里的那种震撼,和由此而生的这世界竟然时刻充满惊喜的感叹,余下的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帮忙,也许郑浩应该找个心理医生,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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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停车场里,傅煜坐在“切诺基”的驾驶座上,正在热车。因为傅煜这一次逗留的时间比以往长,郑浩便到公寓的管理处给他登记了个临时停车位,也省得每次出门前都要扫上半天雪。
郑浩站在车外,一手拎著书包,另一只手伸过半开的车窗,将手里的纸条递到傅煜眼前,嘴里说著:“要是在班芙找不到地方住,就去找这个eric,地址和电话我都给你写在上面了。”正是滑雪的旺季,傅煜又不肯在网上定酒店,说是走到哪算哪,现在要把沿途的酒店都定上根本不现实。郑浩想想也有道理,就把自己手头有的旅店电话,地址整理了给他,以备不时之需。
傅煜接过来,搁进兜里,对窗外的人说道:“你自己要当心,出门的时候多穿点,记得戴帽子,别感冒了。”
傅煜正要再嘱咐几句,有电话铃声响起来,见郑浩掏出手机,便靠在椅背上看著他讲电话。
原来从“阿刚昆”回来後,傅煜留心观察了几天。郑浩虽然有时依旧会坐在那里发呆,但是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不再像最初的时候那样强装镇定,却忽喜忽怒,波动无常,便想著自己该走了,也好让郑浩一个人安静地想想今後的生活。
昨天,傅煜陪著郑浩去见了医生。他坐在一边看著两个人谈了很久,郑浩一直很克制,跟医生讨论病情发展的时候,眼睛里也没有特别的伤感。之後,傅煜趁著郑浩去前台预约下一次时间的机会,向医生询问了一下郑浩的心理状态,他希望听听专业意见,再决定什麽时候动身。
中年医生看著眼前一脸急切地傅煜,认真地告诉他: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郑浩的情绪调整的还不错,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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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基本接受了这个现实,也积极配合他所提出方案准备治疗。他个人很欣赏郑浩这样的年轻人,也希望傅煜能够给这个坚强的小夥子以支持和鼓励。
傅煜听了很高兴,那才是本来的郑浩,有著一股百折不回的韧劲。开车回家的时候,傅煜便跟郑浩说一早就开车去阿尔伯塔,见他没有异议的点头,鬼使神差地伸手在他头发上摸了摸。这个动作他常常对在他看来还是孩子的郑铭做,等反应过来边上坐著的这个是和自己年纪相仿的郑浩,傅煜尴尬的笑著放下了手,郑浩倒是无所谓的低下头调收音机去了。
傅煜见郑浩放下电话,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诡异,有点兴奋,又有点怀疑的样子,便问:“怎麽了”
郑浩吸了口气,定定神说道:“医生的助理打来的,说是医管局今天早上发了通知,上次我检查用的那批试剂灵敏度有问题,让我回去重新测一次。”
“假阳性”傅煜倒是听说过这个名词,不过完全没想到会让自己碰上,他怕郑浩再受一次打击,於是问:“我陪你去吧”
“最糟糕的都过来了,还有什麽可担心的,你还是按原计划出发吧。”郑浩摇头拒绝,见傅煜已经熄了火,忙提高声音说:“你不相信我”
傅煜停下解安全带的动作,盯著郑浩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终於坐了回去。是啊,难道郑浩不值得信任吗作为朋友,他愿意尊重这个朋友的决定;作为男人,他更加钦佩眼前这个男人的勇气。
傅煜重新发动了车,却听郑浩忽然说:“对了,你给我带的红塔山和五粮液呢”
“这种东西,以後还是少碰点的好,对你身体不好。”傅煜说。
郑浩弯腰趴在车窗上,轻声笑著,带著一点嗔怪的意味说道:“喂,不是一直说不要多想嘛,你还老是提醒我。快说,东西放哪儿了,你不会自己密西了吧我看你这几天在我面前也没怎麽抽,是不是晚上回房间自个儿偷著抽抽喝喝来著。快点,坦白从宽。”
傅煜也笑了,能重新看见轻轻松松的郑浩真是好。於是把那些婆婆妈妈的思绪扔到脑後,他说:“都在书桌的抽屉里放著呢,自己去找吧。”
见郑浩直起身体,让到一边,傅煜抬手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然後慢慢地将车开出了停车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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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著傅煜的车子离开视线,郑浩将手里双肩包甩到肩上,往自己的停车位走去。考期临近,今天是考前最後一堂“tutorial”,他还有好几个问题要去问问小助教。加拿大的大学和国内的机制完全相反,宽进严出,一个学期板上钉钉地至少三次考试,不考试的科目那就是每月固定一份长篇报告。郑浩恍惚了好一段时间,如今只有加倍用功,他可不希望再花银子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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