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瓷就瓷

周鸿询回头看到钱国俊，淡淡道：“国俊，进来吧。”
钱国俊摸了摸鼻子，跟在人群后进了办公室。
打发完手下，办公室只剩钱国俊，周鸿询手指在眉间揉了揉。
“国俊，你来有什么事要办？”
“这里有两份文件要你签字。”
钱国俊将文件放到周鸿询面前。
周鸿询直接翻到签名处，刷刷签下大名。
钱国俊眉毛动了动，提醒道：“鸿询，这是捷飞要求修改的文件。”
你不能一看都不看。
周鸿询签字的钢笔收笔一重，笔尖在文件上划了道深痕。
签完抬头：“还有事吗？”
“没了。”钱国俊将到嘴边的话咽下：“晚上去裕家园喝两杯？”
周鸿询不可能不介意卢秋对他的欺骗，他今天的冷静自持让钱国俊不安。
他希望周鸿询心里的怒火能发泄出来。只有发泄掉，这段事就能过去。
“不了，晚上有应酬。”
周鸿询视线放到了面前的文件上，全身身体语言表示不需要钱国俊的关怀。
家人的关心、朋友的安慰，现在像刀在他心脏慢慢磨割，一阵阵刺痛，讽刺着他的自以为是。
曾以为自己获得的是世上最纯洁无暇、最一往情深的感情，事实却是欺骗和利用的龌龊。
钱国俊叹了口气，告辞开门准备离开。
刚握住门把，周鸿询忽然道：“黄浦那边投资法律意见书出具不妥当，你查查是委托哪家事务所代办的，不合格，就换掉。”
钱国俊稍微一想，就明白周鸿询提的是魏律师所在的法律事务所。
“好，我马上去办。”
作为碰瓷同伙的魏律师，原先沾到的光都将剥夺。以后会不会打击报复，要看周鸿询的肚量。
办公室安静后，周鸿询的目光一下放空，面前文件上的字变得遥远而模糊，就如在中亚的某人。
文特看到钱国俊出来，拦住打听消息。
“钱律师，公司出什么事了？周总刚才在会议上大发雷霆，三位做汇报的部门经理都给训得狗血淋头。”
boss早晨进办公室时，除了严肃点，文特没感觉有什么异常。结果部门总结会开完，好几位高管找文特打探周鸿询在会议上震怒的原因。
文特自己也不知究竟，只能跟钱大律师打听。
钱大律师身份特殊，私人身份不但是铁杆好友，还是妹夫，他要不知大boss心情不好的起因，那就没人知道了。
钱国俊拍拍文特肩膀。“公司没什么事，只是最近一阶段周总心情都不会好，你做事悠着点。”
文特眼睛眨巴了一下，他抓了抓后脑勺，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等《木乃伊》剧组回国，周总心情就会变好。”
钱国俊一把拎住文特衣领。“文特，给你个忠告。”
不忍心飞询第一忠犬傻乎乎地被炮灰。
“什么忠告？”
“以后别在周总面前提卢秋，所有涉及到卢秋的事都别提！”
钱国俊忠告完，甩开文特进了电梯。文特留在原地，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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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国俊下班回到住处，萧雅已经在了。
钱国俊换鞋时，，萧雅从房间走了出来。
“国俊，我哥什么反应？”
钱国俊回道：“鸿询看起来很平静，大约想等卢秋回来对证吧。”
“我哥难道还有期待？”
“鸿询自尊心特强，不会期待一份敷衍的感情。”
钱国俊摇了摇头，无论在国外还是国内，周鸿询都身处上流阶层，接触到的才俊不知凡几，但到三十岁都没感情纠葛，可见其对感情的洁癖和执着。
周鸿询跟卢秋相处以来，除了钱国俊最初理解错误，当了神助攻，他最清楚两人的相处。没有外人在场时，周鸿询私下言语以卢秋为荣，以卢秋为傲，待卢秋的感情毫不掩饰。而卢秋的表现，在钱国俊看来，是腼腆，是柔顺，为了周鸿询的醋意都能改行当导演，这样的痴情，如果不是亲耳听到魏律师的酒后真言，钱国俊是绝对不信一切都是虚伪。
真相揭穿后，周鸿询还不介意，心愿意，自尊也不允许。
“我哥真是倒霉，怎么就栽在这么一个小人手里！”
钱国俊默默斜了未婚妻一眼，还不是拜你这个继妹所赐。当初不因个人厌恶严告卢秋，周鸿询就不会注意到这个人，之后也就不会有先入为主的想法，毫不保留地捧卢秋上位。
现在回想，只能感叹因果报应。
萧雅不知未婚夫在心里吐槽自己，在钱国俊面前走来走去，愤愤道：“我现在娱乐报一眼都看不下去，全是对那小人的恭维献媚。什么最具才华，最年轻最有前途，呵，还有人给他戴德艺双磬的帽子。多大脸呀，小偷碰瓷货也配！”
萧雅越说越激动，豁地蹲到撑着头坐沙发假寐的未婚夫跟前。
“国俊，我们有责任让大众看到卢秋的真面目。”
钱国俊抬头道：“你想直接爆料？爆什么料？”
“不用直接，找几个营销媒体出面。卢秋初中尾随拦截女同学，大学肄业沉迷网吧，还有入室盗窃。”
最后入室盗窃丑闻，绝对可以让卢秋名声扫地。
“这种料爆了白爆。”钱国俊摇摇头。
听磁带录音，就能看出鲁秋生的班主任对自己的门生比较维护。轻描淡写将学生的尾随拦截描述成青少年的爱慕尾随。
女生的家长当时情绪过激，推了鲁秋生两把，后来被传成掌掴两巴掌。班主任在采访中特意强调了两遍。
谁不是从中二懵懂岁月过来？性朦胧期爱慕异性，只证实卢秋对女性有兴趣，这对周鸿询是打击，在吃瓜群众眼里，再正常不过。
估计那女生的家长现在会很得意女儿曾被当红炸子鸡明星卢秋爱慕。
鲁秋生大学肄业，是因鲁家境穷困得无法继续求学，提早进入社会养家糊口，承担家庭所有责任，而不是吸胞姐的血只顾自己。咋样的经历，说出来只会让大众添加好感。
至于入室盗窃，那件案子所有痕迹已经被钱国俊亲手抹消。况且案子苦主是萧雅，当年双方已经和解，过了三年，不说提告了，光是暴光出来，牵涉到周鸿询和卢秋的关系，飞询也得帮着说话。
听完钱国俊的分析，萧雅不由傻眼，以往黑历史对卢秋名声造不成威胁，妨碍到的只是感情，让周鸿询意识到自己一往情深的感情建立在虚旷的沙丘上。
“对卢秋就没办法？”
“当然有。卢秋名气窜得太快，拍的两部电影都爆火，嫉妒他的人不要太多。前段时间层出不穷的负面新闻都源于此。”
自古以来，同行相妒。太多人认为，排挤掉竞争对手，自己就能独霸市场。
“那以后飞询公关部别帮卢秋消除负面新闻，娱乐圈内，谁掌握喉舌，谁就站舆论高点，黑白颠倒的事多了去了。”
白猫说多了卢秋是黑猫，卢秋一身白毛就会被怀疑是涂上的白颜料。
萧雅在星辰工作大半年，多多少少见识到圈内黑幕。
“那要看鸿询的决心，舍不舍得宰了下金蛋的鸡。”
“怎么说？”萧雅不明白未婚夫的意思，卢秋欺骗了周鸿询，换位思考，萧雅不论代价都要出口气。
“刚开始是鸿询大手笔扶植卢秋，说实话，卢秋真是有才，不论是演戏，写剧本，都有天赋。”
听到这里，萧雅嘴巴嘟了下，不服想反驳，被钱国俊手势止住。
“卢秋编写主演的两部电影，前一部《霸王别姬》，投资一千多万，为你哥带去一亿多的回报，翻了十倍不止。第二部 《人鬼情未了》，国内影院上座率你清楚的。”
萧雅不得不点头，这部电影她也看了两遍。电影情节文艺、精彩、流畅，主题曲动人心魄，让人沉浸迷醉。如今尚海大街小巷，到处都飘荡着奔放旋律的音符。
被故事情节吸引，萧雅对卢秋饰演的萨姆比较顺眼。
“《人鬼情未了》放映到这周，全球票房已经突破两亿美元，据说欧洲那边观众比北美观众更认同这部电影，行内人估算了下，这部文艺电影有望达到两亿五千美元。除去投资宣传，院线分成等费用，鸿询最起码有六亿人民币入账。”
按照西方电影获益回报率，投资不足一亿人民币的电影，是低成本的低成本制作。投资《人鬼情未了》的投资商简直是古董市场捡了大漏。
钱国俊满心惋惜，卢秋不是碰瓷好友感情多好，这样好友就是才财两得，上天眷顾的赢家人生。一生美满，夫复何求！
钱国俊算账卢秋为继兄带来收益时，萧雅就不说话了。具体账目数字才会给人带来震撼。
“鸿询当然可以报复卢秋，利用大股东权限，排挤雪藏卢秋，放任他的负面新闻，不要一年，卢秋名声必定给黑。只是卢秋名声大臭后，华城可能再也拍不出走向海外的精彩电影。”
卢秋的剧本就是华城的魂，少了魂，华城早晚萧条。
毁掉卢秋，代表数十亿，数百亿的金钱蒸发。周鸿询拥有的飞询股票市值百亿，但那是股票，不像卢秋挣来的是随时套现的流动资金。
作为局外人，钱国俊想想都心疼。
“我哥才不会在乎这点钞票。”





将瓷就瓷 第104节
萧雅这话说得中气不足。细细思量，继兄竟然是这段感情中最吃亏的。
“是的，相比感情，鸿询不会在乎这些收益。”
钱国俊轻声赞同。
他捉摸不定周鸿询应付手段，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周鸿询即便报复卢秋，在台面上不会做得难看。就如魏律师那里，收回照顾业务，明面会给出一个冠冕堂皇的回收理由。
钱国俊心底一直在揣测，不知好友会用什么冠冕堂皇来对付碰瓷伴侣。
第103章
卢秋很开心,因为剧组可以比预计提前五天回国。
摄影棚内，随着卢秋一声“咔”,最后的杀青镜头圆满结束。剧组工作人员打开早就准备的香槟,洒向抱在一起欢呼的演员。
卢秋和扎克被抱得最多，美色当前，不管男女，都趁机吃下豆腐。
扎克从人群中挣脱，又排开人群，熊抱住卢秋。
“秋！希望以后能跟你再次合作。”显然,扎克很满意《木乃伊》。
卢秋一听,心里高兴，《木乃伊》票房要好，他想将之后的两部续集也拍了。
除了扎克,苏珊的片酬也跟她在北美差不多。
西方电影圈对于亚洲影圈,一向高高在上角度。东方人能在好莱坞电影里演个配角，都是万分荣幸,娱乐报刊会连篇累牍报道,反之,西方演员除非在圈内混得潦倒,才会接受亚洲片商的邀约来拍片捞钱。扎克和扎克的经纪人分别看在卢秋的友情、才华才肯屈尊来亚洲拍片。
扎克和扎克的经纪人分别看在卢秋的友情、才华才肯屈尊来亚洲拍片。苏珊是本身名气不大，扎克极力邀请。
要拍续集，最好用上原班人马，扎克能主动表示合作诚意，以后洽谈合约就省事不少。扎克的经纪人很厉害，卢秋为争取到扎克主演，给出了很高的片酬。当然，这片酬相对好莱坞扎克的身价不离谱，只相当。
《木乃伊》如果成功，主要演员片酬都得升一升，演员自己有意愿拍续集，片酬不会升得太离谱。
《木乃伊》原预算1.5亿人民币，结果拍到杀青，制作费用已经超过。影片后期特效制作和宣传非常烧钱，2亿人民币都不一定用得住。
华城对《木乃伊》制作费严重超支没有一丝指责，因为《人鬼情未了》大卖，票房让所有人笑得合不拢嘴，没人为区区几千万去指责卢秋。
《木乃伊》杀青宴定在x国首都最豪华的酒店，剧组的人一夜狂欢，卢秋被众人灌醉，第二天摸着脑袋醒来，第一时间去翻手机。
手机上没有周鸿询的来电和短信回复。
昨天剧组乘坐的大巴进入有手机信号范围，卢秋忙往国内拨打周鸿询的号码。
打过去转入语音信箱，卢秋只好给周鸿询发短信。
从昨天发短信到今天十多个小时，周鸿询还不回应的情况，卢秋几乎没遇到过。
卢秋寻思，可能是传送出了问题，周鸿询手机因故障或其他原因没有收到讯息。这么一想，卢秋不急着跟周鸿询联系，想到港城再给他一个惊喜。
在首都酒店修整了一天，剧组乘班机返回。
航班在香港降落中转，不是大陆籍的演员跟剧组告别。港籍的回家，扎克、苏珊和约翰特效技组员转机回美。
在港城机场贵宾休息室，卢秋再次拨打周鸿询的号码，这一次打通了。
“鸿询，猜猜我现在人在哪？”卢秋的嘴巴裂得大大的，觉得对面的周鸿询听到消息后，也会跟自己一样。
“那个，我是文特。”
手机那端传出的是文特的声音。
“是文特呀，周总呢？”卢秋不由尴尬，早知道就打周鸿询的另一个号码，另个号码只有非常私密的家人朋友才知，周鸿询也从不让助手帮接。
“周总在开会，不方便接听。”
“哦，文特，等周总开完会，你转告一声，剧组提前回国了，大概晚上七点到新机场。”
“好的，我一定转告给周总知道。”
周鸿询回到办公司，文特第一时间赶过去报喜。
“周总，《木乃伊》剧组提前杀青，卢导人已在港城，晚上七点就能到新机场。”
文特汇报完，将暂时托管的手机放到boss办公桌上。
周鸿询没有露出预料中的高兴，连头都没抬，不耐烦地冲文特摆了摆手。
“我知道了，你下去把开发组提交的资料整理一下，下班前给我前送过来。”
“是！”
文特摸了摸鼻子，一张脸变苦，想在下班前完成boss吩咐的任务，上厕所的时间都得节省。
联想到钱国俊几天前的好意叮嘱，文特有点醒悟，boss跟卢秋之间出状况了。
文特离开后，周鸿询眼睛移向手机，目光阴沉。
《木乃伊》剧组传回国内，媒体记者纷纷赶至，卢秋一下飞机就遭到了围堵采访。
【请问，华城对外公布的《人鬼》票房超2亿是否属实？】
卢秋：“目前已经超过。”
【有内部人士透露，《人鬼情未了》影片票房有水分，海外虚报严重。】
卢秋笑了笑：“华城公司如果有这样的内部人士，他（她）肯定属于公司忽悠科室，忽悠各同行放松竞争。”
周围爆发出一片笑声。
【请问卢导，新片《木乃伊》何时能公映？】
卢秋：“后期制作顺利，五一能跟大家见面。”
特效和音译都费时间。
【卢导，能跟大众说说《木乃伊》是一部什么类型题材的电影。】
卢导：《木乃伊》是一部集动作、惊悚、冒险、喜剧、剧情、奇幻、恐怖为一体的神鬼片，值得大家期待！
【卢导，唐蕾为什么不跟剧组去中亚，难道她为了接演谢导的《卧虎藏龙》拒演安妃了？】
卢秋摇头：“唐蕾这回没跟剧组一起，是安妃的戏在国内已拍完。”
【唐蕾饰演玉娇龙是因为卢导极力推荐？】
卢秋一口否定：“不是，是谢导自己属意。”
记者低头在小本本上速记：欲盖弥彰，卢秋极力撇清唐蕾
卢秋自觉回答中规中矩，哪知记者在发挥脑洞。
卢秋被记者缠了半个多小时才突出重围，带了张阻力等上接机的商务车。
商务车上坐着来接机的尤秘书。
尤秘书表面来接老板，实际是接男友。小张一上车，尤秘书便小鸟依人般依偎过去，两人窝在车角落嘀嘀咕咕，趁没人注意不停打啵。
卢秋被强喂了一下狗粮后，记起一件疏忽。刚才出通道被堵，手机没来得及开机。
手机开机后，响起一阵滴声，卢秋满心以为其中必有周鸿询的来电和短信，结果翻到末尾，也没看到周大boss一言半语。
卢秋有点心疼周鸿询，认为周鸿询肯定是忙得抽不出时间给自己打电话发短信。
认定周鸿询被工作忙得无暇分身，卢秋直接找了文特。
“文特，周总还有多久才能下班？”
“啊？”手机那头的文特愣了愣。“那个，周总已经离开公司。”
已经下班了？
卢秋不由意外，既然已经下班，代表周鸿询有时间给自己回电话。
“迪迪你到尚海了？”
“嗯。”卢秋闷闷不乐，周鸿询在搞什么鬼？“周总最近很忙？”
“嗯，公司每年年终都是最忙碌的时段，另外，周总最近的脾气……不大好。”文特委婉将周鸿询的异常告诉卢秋。
“哦，我知道了。”
卢秋理解为周鸿询因工作压力，脾气变得暴躁。
算了，路上就不打电话，等回去见面再宽慰宽慰周鸿询。卢秋收起手机如是决定。
公司接机的商务车先将卢秋送进公寓。
卢秋上楼开门，除了门口的感应灯，客厅和三个房间黑灯瞎火，田嫂和周鸿询都不在。
放下大包小包的行李，卢秋先跑厨房看了看，厨房冷锅冷灶，看起来好几天没生烟火了。
垂头丧气离开厨房，卢秋往沙发上一倒，又累又饿，肚子还憋了一股气。
卢秋原本打算在港城机场给周鸿询一个惊喜，然后周鸿询自然会安排两人的烛光晚餐，便没有告知田嫂回程消息。所以田嫂不在没有准备晚餐情有可原。
不可原谅的是周鸿询，不在公寓等自己不说，还不吩咐田嫂帮自己做晚饭，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卢秋气呼呼地拨打周鸿询手机，手机打通响了很久才接通。
“鸿询，我回来了！”卢秋音调带了委屈。
过了五六秒，那边才有声音。
“哦！”周鸿询的发音异常沙哑。
“你的声音怎么这么哑？”
又过了三四秒，周鸿询才回答。
“我……感冒了。”
“啊，感冒严重不严重？有没有看医生？你现在在哪？我马上过去。”卢秋满腔关心焦急。
“你不用来！”这一句阻止倒很有力气。“我……已经吃了药，睡一觉……就好。”
“那好，你好好休息，不行就让梁医生来看看。”梁医生是周鸿询为母亲和继父请的家庭医师。
“嗯。”周鸿询含糊哼了一声，听不出是答应还是敷衍。
“你睡吧，明天我去看你。”说完，卢秋体贴地挂了机，体谅周鸿询喉咙沙哑得少说话。
结束这通电话，卢秋满腹的憋气变成了满腹感动，感动周鸿询生病不想传染自己，特意跑……窝着养病。




将瓷就瓷 第105节
咦，忘了问清周鸿询在哪休养了。
周鸿询既然不愿感冒病毒影响到自己，必然也不会回萧宅，将病毒传染给母亲和继父。
受卢秋一天到晚唠叨尚海房价会直逼日本东京，周鸿询近一年来，陆陆续续买了两套公寓，一套别墅，两栋民国年间西式老洋楼。
别墅还没拿到钥匙，两栋西式老洋楼在重新装修，两套公寓房是精装现房，里面有生活设施，随时可以入住。这两套公寓，一套在浦东，一套在南区，离飞询公司都有点远。
周鸿询不来同居公寓，不去萧宅，只会住这两套公寓。
卢秋不肯定周鸿询住的哪套，便给周鸿询发短信询问。
喉咙不好说话，手指打字没事。
过了四五分中，周鸿询回复才过来。
【不用过来，这边有人照顾】
卢秋看着回复，摇头笑了笑，第一次觉得周鸿询有点孩子气。小孩生病才躲起来，不想被人看到生病时的憔悴样。
自觉将周鸿询异常的原因弄明白，卢秋气爽多了，按了按肚子，起身开冰箱寻找食材填饱肚子。
冰箱里食材丰富，卢秋不想大动，拿牛肉简单做了碗牛肉香菇面。
太饿了，卢秋觉得自己做的汤面达到了顶级厨师水平。
吃完面，冲了把澡，卢秋躺到床上一夜好梦。
尚海某五星贵宾套间，周鸿询靠在沙发坐在地毯上，浴袍半敞，头发凌乱，满眼血丝，周围或立或倒着五六个空脾酒瓶。
第104章
也许是回到家乡心踏实,加上旅途疲惫，卢秋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上午九点。
醒来第一件事,卢秋就是取床头柜的手机开机。
开机后一阵叮叮咚咚,有王贵、尤秘书、鲁春花、谢普、丰钬等人的未接来电提示或慰问短信，就是没有周鸿询的。
卢秋不由担心，周鸿询这是感冒加重了么？
立时，卢秋翻到标号为‘玉米’的联系人号码就想按键，想到昨天周鸿询在手机里沙哑的喉咙，卢秋手指顿了顿,移开改发短信。
【感冒好点没？】
信息发出去,卢秋等了一分钟没有等到回应，等不及又发一条。
【你住哪边房子？地址发给我，我马上过去。】
发完,卢秋盯着手机等了将近三四分钟,周鸿询还是没有回复。卢秋没耐心顾不上体贴了，直接电话过去。结果号码按下去,那边是机械的不在服务区女声语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