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咕咕叫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步虚子令
待到了溪边时,他终于放了手,汤妧揉着发疼的手腕,撇过头去不看他,这一言不合便动手的毛病她必须得治治了。
“方才是不是那媒婆来了?”
他一开口问了个自己始料不及的问题,汤妧愣道:“你怎么知道?”
果然,段锦紧握着拳低吼了一声,“你不许嫁!”
“哈?”汤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嫁不嫁的?
“你不许嫁给别人,听的没有!”他伸手紧紧按着她的肩。
汤妧被他按疼了,忙矮身将他的手卸下,“什么嫁不嫁的,我嫁谁了?”
“那媒婆?”
“给我爹说媒来的!”汤妧气恼道,转而不再理他,走到溪边的一块大石上坐下,郁闷的捡了石头往溪中扔去。
给汤叔?段锦忽的愣住,而后呆愣的挠着头,不是给妧妧说媒的?认识到这里,他面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汤妧一转头便见他笑的傻兮兮的模样,惊异道:“你傻笑什么?”
段锦嘻嘻笑着往她身边凑去,“是给汤叔说媒的?”
汤妧不理他,她可还记着两个人正冷战着呢。
之前的一顿闹,段锦原本赌了一个月的气顿时泄了,再犟下去只怕对自己没好处,他往汤妧身边坐下,小心翼翼的扯着她的袖子可怜兮兮道:“妧妧,我错了,你别不理我了好吗?”
汤妧偏着头不看他。
“妧妧……”
要命呦!少年原本清朗的声音此时却对着她软软的撒娇,叫人听了忍不住想要欺负。
“知道错了?”汤妧转过头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模样。
“嗯嗯!”段锦忙不迭点头。
“以后不再随便动手打人了?”
段锦一愣,然后又忙着点头,妧妧能理自己就行,打人什么的,他偷偷来。
“还有!”
“还有?”段锦愣住,还有什么?
汤妧恼道:“我生辰那天,在你家里待了一天,等了一天,你都没有跟我说句生辰快乐!”
说着说着,她忽然眼眶一红,汤妧忙撇过脸去,不就是一句生辰快乐嘛,她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
段锦顿时后悔不已,只怪当时他正在气头上,满脑子的簪子簪子,还有当时自己的自作多情,哪里还肯见汤妧一面。
“对不起,”他严肃着脸道:“对不起。”
“我以后一定每一年都跟你说生辰快乐,绝不落下一句。”
汤妧心头一暖,得意的摇着脑袋,“这还差不多!”
少年少女嬉笑的声音随着潺潺沅沅的流水声,一同回响在这茂密的树林间。
枝头的一点嫩芽冒出,春意,缓缓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 段锦:把妧妧拉进小树林好谈话!(得意脸)
汤爹:什么!竟然敢拉我的妧妧钻小树林!!(挥舞着40大刀正在赶来)
☆、【心乱了】
“咚!”
潺潺湲湲的流水奏响出一片乐声, 轻灵的萦绕在林间,却被忽的“咚”一道声响,打破了这份美妙。
“你不开心?”段锦歪着头问着汤妧,见她总是低垂着眼帘,拾起小石头一颗一颗往溪水中扔去,不见了方才的愉悦。
“不知道。”汤妧闷声道。
“是因为有媒婆上门给汤叔说媒吗?”
“不知道。”
“那是因为什么?”段锦不气馁再问。
“不知道!”汤妧声音忽然拔高, 转而又皱紧眉头, 暗骂自己控制不住脾气, 她伸手环住双膝, 将脸埋入其中。
段锦见她模样急得龇牙咧嘴,在她脑后张牙舞爪,最后却伸手轻扯着她的袖角, 柔声道:“你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帮你。”
汤妧转过头露出半张脸看他, 眨巴眨巴了两下眼, 可怜又可爱的样子看得段锦觉得心都软了, 她闷着声音道:“我不想让我爹一直一个人过着, 那样太孤单了。”
“可是我又怕,要是我爹娶了续弦,有了新人, 便将我娘忘了怎么办?”
他们曾经那么相爱,视彼此为生命的唯一,那样的爱情连她都羡慕。
还有,俗话说:有了后娘便有后爹, 虽然她有这个自信她爹不会如此对她,可难保那个续弦不会看她不顺眼,到时候像那些剧里的恶毒后娘一样作天作地,她可不怕她作,她要是敢,看她不整死她,可是,那样又会让她爹为难。
“哎呀,好烦啊!”汤妧揪着头发烦躁的哀嚎着。
段锦歪着头,觉得她烦躁的模样有趣极了,见她转过头来,他忙掩下面上的笑意,咳了一声,道:“要不,我带你去媒婆说的那个人家里去看看?”
汤妧登时眼睛一亮,“好法子。”
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痒意,段锦伸手揉着她软软的发。
汤妧怔愣了会儿,一巴掌将他的爪子拍开,“走开,会长不高的。”
“没事,不嫌弃。”
“……”
第二日一大早,汤妧寻了个借口出门,到了村口与段锦汇合,便偷偷地一起往那李家姑娘所在的李家村进发。
李家村离清溪村颇远,走路须得走上一个多时辰,要不是碍于她爹的警告,让她少跟段锦凑一块儿,她真想将疾风给偷出来。
“怎么还没到啊!”汤妧哀嚎着,只觉得前路漫漫。
“快了,快了,”段锦伸手一指,“翻过那座山头就到了。”
她看着远处的那座青山,觉得自己的下巴都吓掉了,那么远,这李家姑娘是怎么打听到她爹的!
艰难的抬脚,艰难的前进,汤妧不情愿的哼唧着,只觉得欲哭无泪。
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走过这么远的路。
又走了一段,前方忽然出现一条宽广的小溪,溪流潺潺,中间放着供人踏脚大石头,溪水拍打在石上,发出哗哗声响。
段锦率先踏上石头,石头湿滑,他小心站稳,转身看向汤妧,正伸手想扶她,汤妧自觉可以,一手将他的拍开。
提起裙角,她大步一跨,便踏上了石头,整个人瞬间便挨近了段锦,她一愣,又加上石头上的苔藓滑润,整个人不受控的往一边倒去。
姑姑咕咕叫 第44节
“啊!”
段锦忙伸手搂住了她的腰,搂进了自己怀里,汤妧看着那张凑近的俊颜呼吸一屏,心跳忽的加速,她翕动着唇,结结巴巴道:“放,放,放开。”
那张粉嫩的唇便在自己面前启合着,泛着水润光泽,小姑娘闪烁着眼神,一副紧张又畏惧的模样,同他在无数个旖旎的梦里,他欺负她时的情景一模一样,腹中一股邪火开始下窜,段锦忙松开了手,强迫自己撇开了眼。
滋着口水润着发干的喉,他又忽的抓住了她的手,不自在道:“这里很滑,我牵着你,就不会摔了。”
也不理汤妧的挣脱,他兀自牵紧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小心的向前走去,汤妧挣扎不得,只得随他慢慢的踏上石头。
好不容易上了岸,段锦却不想松手了,那只小手柔软滑嫩,是自己日夜惦记着的,他仍紧紧牵着,却不敢回身看她,忙寻着借口快速道:“我拉着你,走得快些。”
汤妧本就已经心神凌乱了,听了他的借口,意思意思的挣了两下,见他不放,也随了他去了。段锦在前面走,她低垂着脑袋像个小媳妇似的跟着,另一只空着的手却紧紧的抓着裙子。
怎么办,怎么办?谁能告诉她怎么办?怎么心跳那么快,怎么呼吸那么急,怎么脸上那么热,她紧咬着唇,心慌不已。
前世今生加起来近三十余年,情感经历宛如一片白纸,便是从前暗恋过一个男神,也是觉得人家长得帅,打球好,但见到他时哪里有过这种心慌不已的感觉,便是有人跟她说过恋爱的感觉,可她这么多年也早就忘完了。
汤妧急得眼眶都红了,那种紧张又慌乱,隐隐约约的还透着一丝甜蜜的感觉,真是,真是,说不清道不明,她急得跺脚。
段锦听了声音忙回头一看,便见汤妧红着一双杏眼,一颗水润润的泪珠将落欲落。
“妧妧?”
汤妧朝他一瞪,泪珠忽的落下。
“妧妧,你别哭啊,我……”段锦见她一哭,心便慌了。
“放手!”她呜咽道。
段锦忙松了手,他知道是自己冒犯吓着她了,急忙道歉,“对不起,妧妧,是我冒犯了,是我错了,你别哭了,好吗?”
汤妧这时已经缓过了心绪,回想起方才她的慌乱,便忍不住想给自己一巴掌,她怎么了这是!
实在羞赧的不想见他,随意的哼哼了两声以示答应,忙提着裙子向着前方快速跑走了。
两人便这么一路别扭着到了李家村,寻了人打听李家姑娘的住处,便匆匆往那而去。
待到了李家院外,两人看见的是一座稍显破烂的房子,偷偷扒着篱笆往里面看,却见院子里十分杂乱,有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正悠闲的躺在摇椅上,一旁有个年轻姑娘正急切的来回走着。见她一身打扮的十分靓丽显眼,面上还画着胭脂,让人觉得妖媚,现下还是初春,她却穿得十分轻薄,柔软的纱衣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躯,汤妧一眼就觉得这个姑娘十分轻浮。
这应该就是李家姑娘跟她的一双爹娘了。
忽然段锦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别扭着不肯回头哼唧了一声,段锦忙道:“那个媒婆来了。”
只见王媒婆突然出现在了院子里,本来急切走动着的李家姑娘见了她忙迎了上去。
“怎么样?怎么样?那汤夫子答应了吗?”她抓着王媒婆的肩膀急忙问着。
王媒婆尴尬的摇着头,“没,还没。”
“还没有!”李家姑娘突然厉声道:“你办事怎么这么不牢靠,再不说成这门亲事,我的肚子就遮不住了!”
肚子?什么肚子?汤妧又凑近了些。
那悠闲躺着的中年男女此时却慢悠悠的开了口,“哎呦,花儿呦,你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我不急,”李家姑娘指着自己的肚子,“我不急,肚子里的这孽种出来了,你们养吗?”
中年男女忙缩着头不搭话了。
李家姑娘见状“哼”了一声,“成日里游手好闲,吃我的喝我的,出事了却在这当缩头乌龟。”
她说着,又哭泣道:“这个没心肝的张郎呦,哄骗了人家的身子,怀了这个孽种,便跑得不见了踪影,真是要将他天打雷劈!”
一旁的王媒婆听了心下耻笑,她这身子早就不干净了,还差他那一个?说不定人家是觉得这孩子不是他的便跑了呢!
趴在篱笆上的汤妧终于听明白了,感情这个李家姑娘是要把她爹当成接盘侠啊!
呸,真是气死她了!汤妧撸起袖子气势汹汹的便要闯进去,段锦连忙拉住了她。
“别去,这要是闹大了咱们不好脱身。”
汤妧气恼的“哼”了一声,又趴在篱笆上继续偷听。
只听得那王媒婆跟着李家姑娘哄笑道:“要不是汤夫子那女儿在作梗,妇人我早就说成了,姑娘放心,我下午再去,绕过那女儿,定能说动汤夫子。”
李家姑娘闻言捧着肚子狠厉道:“这汤夫子的女儿竟然敢跟我作对,待我嫁过去生了儿子,哪里还有她这个赔钱货的地位,到时候看我不将她磋磨死,听说她颜色不错,哼,正好镇上的唐老爷需要小妾,到时将她卖过去还能拿一笔银子呢!”
此话一出,段锦忍不住了,他撸起袖子气势汹汹的就要翻篱笆,汤妧连忙拉住了他。
“别急,咱们慢慢想对策,绝对不能让她们得逞。”
段锦冷哼了一声,见那李家姑娘居然在幻想着同汤叔的洞房花烛夜,实在不想让这淫词秽语污了汤妧的耳朵,他连忙拉着她走了。
两人又别扭着往回赶,待走到方才的那条小溪时,之前两人之间的暧昧又起来了,汤妧捂着脸,实在不知该如何。
段锦说了句冒犯,拉过她的手腕小心的带着她过了溪,一上岸便松了手,目不斜视的继续走着。
汤妧跟在后头看着他的背影,心底忽的涌起一股失落感。
失落感?她失落个什么劲!忙甩着头把这乱七八糟的想法甩了个干净。
两人一齐回了清溪村,将他们在李家院外听到的一五一十全都说给了汤新台听。
汤妧扯着他的袖子,“爹,她一定不能嫁过来!”
而此刻汤新台的想法却是:他的宝贝妧妧什么时候又跟这臭小子和好了?两个人还一起去一起回,路上这孤男寡女的,看女儿眼睛红彤彤的样子,臭小子该不会对他的宝贝妧妧做了什么吧?
一股深深的怨念从心底泛起。
见汤妧急切的眼神,他揉着她的发却是对着段锦切齿道:“放心,我谁都不娶!”
段锦无畏他好似杀人的目光,将自己听到的那李家姑娘肖想磋磨妧妧的话尽数说了。
这可触犯到了汤新台的逆鳞了。
当天下午,那王媒婆又来了,这下汤妧也不管她的职业是不是要受人尊敬的了,直接挥舞着扫把将她赶了出去。
而就在第三日,一道消息传到了清溪村。
原来在山的那边的李家村,出了一件乱伦之事,那李家姑娘当夜被人当场抓住与同村的堂叔私通,那个堂叔的婆子是个不好相与的,抓着李家姑娘是又踢又打,踢得她下身流血不止,这时众人才发现,这李家姑娘不仅与自家堂叔私通乱伦,而且还未婚有孕,珠胎暗结怀了孽种。
当下便从赤脚大夫那寻了副打胎药将孩子打了,将两人一同从族里除名赶出了村子。
而在背后做下此事的正是汤新台段锦两人。
待听得了这消息,段锦当即向汤新台拱手一拜,嬉笑道:“岳父,合作愉快!”
汤新台瞬时没了好脸色。
作者有话要说: 天天写糖,觉得自己都快齁死了,
想虐_(:3ゝ∠)_
☆、【更迭】
这番风波便这样过去了, 心大的汤妧转眼便将这些扰人心乱的事情抛之了脑后。
可有一件事却总是困扰着她,便是那一日,在溪水边的发生的那件事,汤妧一回想起来,就觉得面红心跳,被段锦牵着手时的不知所措, 当时那种慌乱又甜蜜的感觉, 她仍能感受到。
她一定是病了!
拍了拍脸蛋, 她倒在床上翻滚, 揪着被子将头闷上,不停的哼唧着,叫一旁的楚漪很是莫名其妙。
“你怎么了?”
“不知道。”汤妧觉得面上烫极了, 闷着头回答,不敢让楚漪看出异样, 她郁闷的甩着脑袋, 努力的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全甩了个净。
她肯定病了!
如此以后的日子里, 她面对段锦时总觉得别扭, 她一看见他眼里热烈的光便下意识的躲着他,段锦多精怪的人,一眼便看出来了她的异样, 当下去寻了他的狗头军师大壮商量对策。
“妧妧那样子肯定是动心了!”大壮捂着嘴奸笑,给段锦竖了个大拇哥,“老大你好样的。”
“当真?”段锦亮着一双星眸,见大壮点头, 他兴奋的想要打上一套拳,被大壮连忙拦下,可是如此,他还是忍不住的傻笑起来。
“可是,”段锦兴奋完后,又皱着眉道:“现在妧妧总是躲着我,整日跟楚漪那个小子待在一起。”
他这段时日郁卒极了,每次跟妧妧说不上两句话,她便急匆匆跑了,好像自己是洪水猛兽似的,却成日里跟楚漪那个娘娘腔待一块儿,叫他看了忍不住想打人,可一想到妧妧的警告,他又不得不歇了心思。
“老大你这就不懂了嘛!”大壮一脸高深道。
段锦忙凑过去摆出一副请教的模样。
“人家女孩子是害羞了,你越凑的近她越躲你。”
“那我该怎么办?”他挠着头不解道。
“嘿嘿,我这有一个法子,叫欲什么?”他拿出一本书,凑上去盯了许久,终于认出了那个字,“对,欲擒故纵!”
“老大你总是看兵书,应该知道欲擒故纵是什么意思吧?”他挑着一对浓眉。
“这我自然明白,可是兵书跟妧妧有什么关系?”段锦睨着眼看他,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他做出的这副神色,在大壮看来,竟与汤妧有几分相似。
“这追女孩子的心就像打仗一样,我姐夫说的,要知什么什么彼的。”
“知己知彼。”
“对,”大壮一拍巴掌,“老大你与妧妧相处那么多年,肯定了解她的性格,所以咱们便可以直接用计谋了。”
“我姐夫说,这个欲擒故纵啊,妧妧这种情况用最合适了,”大壮挥舞着胖手,为段锦指点着一副美好蓝图,“妧妧虽然对你动心了,可是你追的太紧,人家觉得不自在,害羞了,当然要躲着你,所以,你以后要冷着她。”
“你不能一直逼着人家,你要表现出一副寻常的样子,适当的时候可以冷淡些,这样子她便不会觉得不适,自然不会再躲着你,相反,她见你不像平时那般殷勤,肯定会觉得失落,你再适当的凑近些,如此这般,妧妧还不被你收入囊中?”
他一脸奸邪的样子,看得段锦忍不住一抖,“你是不是祸祸过许多女孩子?”
“哪有,”大壮一脸坚定道:“我的心是只属于小花的!”
“那这有用吗?”他怎么觉得不太靠谱。
“没用的话那本春|宫图你不用还了!”大壮拍着胸脯打包票,而后他又嘻嘻笑道:“要是有用,老大你能不能以后别让我减肥了?”
他觉得自己身上的肉都快没了。
段锦看着他,觉得他那个法子还是得试试,“要是有用,你每日可以少跑一圈。”
“啊!?”大壮傻眼,老大不带你这样的!
而在这之后,段锦总算没有那么殷勤了,眼神也没有那么热烈了,每日不过上课时才会同她说上几句话,这样子的段锦终于能让汤妧安下了心来,再也没有说上两句就躲了。
不过段锦冷漠的样子却对汤妧没有半分用处,汤妧丝毫没有感觉到他的冷漠,他装着冷了汤妧几日,折磨的却是自己,为此,他郁闷不已。
姑姑咕咕叫 第45节
于是,大壮的春|宫图不仅没能拿回来,每日清晨绕着山坡跑步,还多加了三圈。
真是可怜。
时光一晃,又是到了一年的腊八节日。
可是在腊八的这一日,发生了一件举国震惊的大事,当朝的皇帝,于夜里丑时,驾崩了。
那日夜里,全京城忽的开始戒严,禁卫军跑动的声音惊醒了千万户人家,却无一人胆敢出来查看。
封太傅连夜被人接进了宫,他出门之时回头望着府里三日前因举办喜事还未撕下的红双喜字,哀叹了一声:吾孙,振兴封家,从此靠你了!
他转过身,挺直着脊背,踏着坚定的步伐,往宫城而去。
被暗卫带着一路飞奔,年迈的身体已是吃不消了,可他却没有停下半分脚步,从宫城的一条密道走了进去,他本以为自己要被带入今上的寝殿,却被暗卫带着七拐八拐到了冷宫。
凄清冷寂的院子里,只有宣王一人,他一袭玄色衣袍立于院中,身子背对着他,双手背在身后,手里拿着一卷花纹繁复颜色鲜艳的绫锦,外头卷着玉轴。
“殿下。”
宣王见他来了,挥手示意他无需多礼,手一摊,将绫锦置于石桌上摊开,封太傅一看,便见那覆满祥云纹样的绫锦上空无一字。
“太傅,请吧!”宣王亲自蘸了墨,将笔递给了他。
“本王相信太傅的手法。”他向封太傅淡然一笑。
封太傅接过笔,默念着心里早已定下的文稿,下了笔,书的却是与自己平日里完全不同的字迹。
不过片刻,他便写成了,行文流畅自然。
宣王拿过一看,当即感叹,“真像啊!”
他感慨完,又将绫锦铺好,从怀里掏出一枚印章,往最后的落款处印下。
封太傅认得,那枚印章,与他二十多年前在太|祖皇帝那见到的一模一样,那是玉玺。
弄好了这一切,宣王随手将玉玺掷给了暗处的暗卫,“将它放回原处。”
暗卫无声息的走了,宣王将绫锦收好,放入了袖中。
“睿王现在估计正在父皇身边,正好本王等下去将他抓个正着,啧啧,弑父篡位,估计父皇现在正无助着呢!”
封太傅心里腹诽,那你还不去救!
可是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宣王感叹完,又向封太傅道:“还请太傅几个时辰后去大殿上作证,睿王手中的那道圣旨可不能拿出来骗人。”
“老臣明白,”封太傅忙拱手道:“封家此脉,便寄于殿下一身了。”
“封家从龙之功,本王定不敢忘!”
“那太傅便先休息休息,本王先去了!”宣王说完,便甩着袖子悠然而去。
封太傅坐立不安了近一个时辰,终于听到了鸣钟的声音,整整十二响,声声震醒了京城人家的美梦。
睿王弑父,意图篡位,被巡守宫城的宣王抓住,可惜却是迟了,皇帝已被睿王谋害。
睿王不服,被抓之后辩解,他自言自己是皇帝口谕传他进宫的,皇帝自感时日无多,特诏他进宫传其圣旨,而后便宾天了。
宣王闻言当即大笑,道其假造圣旨,睿王辩驳,宣王道:“那便让那些老臣们来瞧瞧这圣旨是真是假!”
当即连夜派人寻了当朝数位大臣前来,封太傅在冷宫枯坐许久,终于来了暗卫引他去了大殿。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