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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咕咕叫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步虚子令
“那,还说她是我姑姑呢,长辈不应该带头?”段锦不服气道。
锦娘闻言笑出了声,“哎呦~你不是不承认她是你姑姑吗?”
段锦被她揶揄的臊红了脸,半晌说不出话来。
锦娘往灶里添了根柴,接着道:“你们今日卖果子赚了多少?”
段锦趁她不注意掀开盖子舀了碗鱼汤喝着,“今天赚了二百七十三文,三文给大壮了!”
“二百七十三?平常你们赚个两百都算多了,今天怎么赚了那么多?”
段锦挠了挠头,“其实是汤妧她帮忙赚的!”
“妧妧?”锦娘见鱼汤已经热了,忙将其舀出来。
“嗯,她想了个好点子,而且……算数比我好,也没有收错钱!”段锦很是不服气,想他卖了那么久果子,竟然还不如一个刚来的小丫头。
“那大侄子你要不要我教你算数啊?”汤妧听到段锦刚刚说的话笑嘻嘻地走了进来,她换下了之前被溅满了污泥的裙子,穿着一条嫩绿色的,上面绣着一枝豆蔻花,清清爽爽的模样,让人觉得她已是小小少女,而不是一个女童。
段锦闻言“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不理她。
汤妧无视他这模样,忙跑到锦娘身边,“好香啊!伯娘你做的菜真香,想必也很好吃!”
锦娘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小嘴儿可真甜!”随后锦娘招呼着段锦将鱼汤端去堂屋,汤妧则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馒头紧随其后。
鱼汤鲜美,虽然又热了一遍但仍不失其美味,而且比她一路来啃的那些干粮好吃多了,馒头柔软,蘸着鱼汤一起吃简直是人间美味,当时这也是她饿极了才觉得的。
“伯娘的手艺真好!”昨晚她做的茄子煲也是极好吃的。
“那是当然,我娘做的菜肯定是最好吃的。”段锦一脸自豪的模样,手中的一个馒头又全都吞下了肚。
锦娘端着一盘腌黄瓜走进了堂屋,黄瓜拌着晒干的紫苏,剁成沫的蒜蓉,还有她自己腌制的些许酱油,味道香香的直勾着汤妧的鼻子。
一顿午饭吃下来吃的汤妧有些撑,她揉着肚子在院子里走了三四圈,逗逗母鸡,看看桂花。
她老爹与段伯伯两人吃过午饭后又出去了,是去找泥瓦匠修葺一下他们现在有些破旧的祖屋,然后又去寻木匠打造汤新台以后开办私塾要用的桌椅。村里没有这些匠人,只能走很远去其他村找。她家的祖屋在当年他爹还当官的时候扩建过一次,之后便是三年前的一次修葺了!
这个朝代已经发展到了有高脚椅的时候,不用再像以前一样跪坐,不然她可坐不住,非得被人说成是无礼之人不可。不过有许多世家大族还行着以前的旧制,还好她爹没这个规矩。这个朝代有些像宋朝,市井经济繁荣,经济发展带来的社会开放,女子地位也不像以前那么底下,起码出门随意,男女大防也没有过去那么严苛,听她爹说朝中好像还有女官。
汤妧走了一会儿觉得没有那么撑了,便打算去将刚刚换下的裙子并她爹换了的衣服洗了,只她去寻时却没有看见她爹的。
“你要去溪边洗衣?”锦娘换了一身短褐,衣长过臀,窄袖长裤,显得干净利落,她正准备去地里。
“伯娘能告诉我在哪个方向吗?”
“喊段锦带你去,你小心点别掉水里了,算了,还是让他看着你吧!”锦娘忙将待在自己的小屋里不知做什么的段锦喊了出来。
“不用了伯娘,我都多大人了!”汤妧嘟囔着。
“在伯娘眼里你们可都还是孩子呢,对了,你刚刚是不是寻你爹的衣服?我帮他洗了!”
“这怎么好意思麻烦伯娘!”
“小事,小事,他小时候尿裤子还是我帮他洗的裤子呢!”
“真的?”汤妧忙捂着嘴,眼里的笑意却怎么也掩不住。
锦娘一副说漏了嘴的样子,忙跟汤妧道:“可别跟你爹说,不然他可要生我这姐姐的气了,当年他可警告过我不能往外说的!”
“嗯嗯!秘密!”
段锦不耐烦地在一旁看着俩女人咬耳朵,他感觉他娘以后有了一个知己!谢天谢地,以后他终于不用被他娘折腾了,不过现在,他还得被折腾一次。
“带你小姑姑去溪边洗衣,可看着她不能掉水里了!”锦娘说完,便提着篮子出了小院。
汤妧端着木盆站在一旁无奈,她伯娘的性子可真利落。
“走吧!”段锦感觉他以后还要被这样使唤很多次。
清溪村名唤清溪,自然是村里流淌着一条清澈干净的小溪,说是小溪但小溪起码有两米宽,水最深处快及一个成年男人的腰了。
小溪流淌过一片树林,树林枝叶茂盛,这种炎热的夏日里待在树林里最是凉快了!
段锦将她带到溪边后,便一直在一旁站着,汤妧不止裙子,她还有换下的亵衣亵裤要洗,段锦站在一旁她实在不好意思。
“你不用看着我,我不会掉水里,多谢你带我来,你先回去吧!”汤妧忙赶着他走。
“不行!娘让我看着你!”
汤妧无奈,“你怎么没有一点反抗观念呢?”
“那你也不用总是盯着我,你去那树下歇着吧!”
段锦见那树下正好有块石头,他不做犹豫便往那走去,坐在凉快的石头上无聊的看着汤妧的背影。
他见汤妧提起裙子露出里面的中裤不禁皱了皱眉,她怎么老提裙子,不知道女孩子不能这样子做吗?她娘难道没教她?
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他喊道:“汤妧,女孩子不能随便提裙子的你不知道吗?”
汤妧莫名其妙的回过头看着他,“不提裙子我怎么洗?到时候我这条又被打脏了!”
“那也不应该提,你娘没有教你吗?”
汤妧顿时恼了,管那么多做什么,“我还真没娘教,要你管!我现在提裙子也没人看啊!”
他不是人吗?段锦被她狠狠一瞪,也恼的不想理她了,靠着树便要小憩,不过,她说她没娘教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细想,耳边传来知了嘈杂的鸣叫声,汤妧洗衣时的揉搓的声,溪水的流淌声,还有时不时传来的抽鼻子的声音,听着听着,他便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汤妧:这雨怎么只在我们回来的路上下,感觉不正常。
段锦:是啊!是啊!
某虚:哦?那当初是谁向我求的雨?
☆、【错觉】
汤妧从小溪洗完衣服后便一直没有给段锦好脸色,连他睡着了还是被她一脚踹醒的。





姑姑咕咕叫 第7节
“我洗完了 !”汤妧端着木盆,站的笔挺挺的,好似不要被人看低一般,她丢下这句话不等段锦作何反应,转身便走了。
段锦刚醒来迷迷糊糊的,小腿有些疼也没注意,跟在她身后回了自家小院,路上他找汤搭话她也不理,回去后汤妧将衣服晒在了后院便回了屋收拾自己的东西,一直没有出来。段锦对她的态度实在摸不着头脑,靠在院外的墙上等着锦娘回来。
锦娘挎着菜篮,里头装着她从地里挖来的水嫩萝卜刚一出现在院门前,便见段锦急忙忙跑了过来,他拉着锦娘走到一边耳语,“娘,我好像惹汤妧生气了!”
锦娘紧张的看着他,“你做了什么惹人家生气?”
“就是,就是……”
锦娘急的往他脑袋上一拍,“就是什么就是,快说!”
段锦红着脸支支吾吾道:“娘以前不是与我说过不许欺负女孩子嘛,今天她在溪边洗衣的时候随意就将裙子撩起来,我怕被人看见说我欺负她,就叫她将裙子放下然后她就生气了!”
“妧妧可不是个爱生气的丫头,定是你说了什么惹着她了。”锦娘一脸不信的看着他,“你的原话是什么?”
段锦挠了挠头,仔细想了想他当时说的话,“我好像说……”
那也不应该提,你娘没有教过你吗?——他说的好像就是这句话。
锦娘气急,恼的直揪着他的耳朵,疼的段锦直叫,又不敢喊出声,轻声跟锦娘求饶。
“你个混小子,好端端提她娘做什么!”
“提她娘怎么了?”
“你难道不奇怪为什么只有她跟她爹回来了?她娘五个月前病逝了!”锦娘松开了他的耳朵,“也怪我,忘了与你说这事了!说来,我竟一直没有见过她娘,看妧妧这么懂事,她娘也应是个好女子。”
锦娘感慨完,发现段锦傻站着在不知在想什么,气的往他脑袋上又是一拍,“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向人家赔不是!”
段锦揉着被拍疼的头呆呆的应着。
***
汤妧已经在屋里待了许久了,她摩挲着手中这颜色暗沉的牌位,这不过只是一方小小的木牌,承载的却是曾经那温柔婉约的女子一条年轻的生命。
她才二十五岁,十五岁的时候她一眼便相中了当时正中状元打马御街的汤新台,当时的她不是京中那些达官贵人的大家闺秀,只不过是京中一家酒楼老板的千金,可那也阻不住她追随心上人的脚步。她一生顺遂,有个温馨的娘家,能嫁得挚爱的良人,最后却遇见了汤妧这个讨债鬼。
她不止一次为汤妧当时怪异的行为哭泣过,也不止一次为汤妧不肯喊爹娘的举动伤心过。可当时的汤妧一心沉迷于寻找回到现代的方法,不曾注意过这些,或许她知道,只是潜意识将这一切排斥在外,因为她怕,怕接受了这一切,怕自己会被同化,怕要是离开会舍不得。可是最终即使她醒悟了,也太迟了,那五年的任性害的那个女子伤透了心,也伤了自己的身子,到最后,竟扛不过一场风寒。不过二十五岁,在现代正是人生最美好的阶段,便这样早早的离开了人世,还没见过河山美景,还没有儿女满堂,便这样,戛然而止。
若是当时她醒悟的早些该有多好,她不那么任性该有多好,这样她的娘亲,便不会死了。
都是她的错。
恍然间,一滴泪落在了她手背上,汤妧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流出了泪来。这时屋外忽然传来锦娘唤她的声音,汤妧忙将面上的泪擦了,将母亲的牌位收好,这才出了屋。
“伯娘!有事吗?”
汤妧一出门,便见段锦拘谨的站在锦娘身边,锦娘忙将他往外推。
段锦一眼便看见了汤妧发红的眼,他有生之年来头一次感觉到了愧疚,犹豫了半晌,才支支吾吾的开了口。
“汤,妧妧,抱歉,我不知道你娘已经……我不该那样说的!你别生我气了,行吗?”
汤妧怔愣住,她没想到这个自傲的小屁孩居然也会道歉?虽然当时她生气了,但只是气自己,而非气他。
她刚想开口解释,脑子突然灵光一闪,她又忍不住开始使坏。
她装模作样的转过身揉了揉眼,哑着声音道:“若你以后承认我是你姑姑了,我便不生你气了!”
段锦顿时被噎住,说不出话来,锦娘推了推他的肩,给他使着眼色,心里暗道,这小丫头倒是挺记仇的!
“好,好吧!”段锦心里一直发虚,他怎么感觉他答应了之后的日子会不得安生了?
“那我便不生气了!”
“当真?”
“当真!”
“什么当真啊?”忽然间一道低沉的男声响在他们身后,段锦回过头一看,原来是段枫跟汤新台回来了。
汤妧忙笑嘻嘻地迎了上去,抓着她爹的袖子对着段枫笑道:“段伯伯,以后段锦要一直喊我姑姑这件事是当真的!”
“哦?是吗?”段枫看向一旁脸色有些发黑的段锦。
“是,是啊!”
段锦抽着嘴角应道,他发现他被她坑了,真是个坏丫头。
汤新台闻言不禁笑出了声,他揉着汤妧的脑袋道:“又使坏了是不是?”
汤妧不满的嘟囔着嘴,“哪有?”
锦娘这时从厨房里端出两碗水递给他们,“走了一天你们也累了,事情办的如何?”
段枫接过“咕噜咕噜”几口,一下便喝完了,将碗给回锦娘示意她再去倒一碗,抬脚往堂屋里走去。
“隔壁上阳村的李木匠接了订做桌椅的活,估计五天便能做好,陈师傅能将屋子大致翻新下,但他那里人手有些忙不过来,所以咱们也要去帮帮忙!”说完,他又将锦娘端来的水一饮而尽,锦娘早知他喝水的量,手里提着水壶又倒了一碗。
汤新台喝完水没有再要,只是愧疚道:“真是麻烦你们了!”
锦娘嗔了他一眼,“说什么麻烦不麻烦,这么见外。”
汤新台无奈,看着段锦道:“过段时间我的私塾便能开办了,到时候小锦来我这里上学如何?”
段锦其实不是很喜欢念书,他更喜欢跑山里打猎,但被自己老爹一瞪,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到时候还要麻烦你们多多替我四下里说说,我见村子里有许多到了可以读书年纪的孩子,男女不限,我都收!”
“那我可真是要替村里的孩子们高兴,可以由你这个当初的登科状元来授学了!”段枫笑道。
见他们聊的正欢,汤妧忽然想起自己给父亲买的衣服,忙跑进屋里将衣服拿了出来,递到汤新台面前,示意他试试。
“爹,快试试这衣服合不合身!”
汤新台接过,怔愣道:“给我买的?”
“嗯嗯,爹快试试!”
汤新台面上瞬间染了笑意,眉目满是温柔,他急忙去屋里将衣服换了。
待他出来时,众人只觉得好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剑眉星目,菱唇方颌,额头饱满,鼻梁挺直,一身直裾显得他长身玉立,正直端方的衣身穿在身上散发着一种阳刚正气,即使是粗布麻衣也不掩其气势,正如他做言官时的正直模样。
她这个爹可真帅啊!汤妧心想,又忍不住自恋一番,还好她娘当初下手早,不然也不会有现在可爱的自己。
汤新台被众人看着忽然觉得拘谨,当初在朝堂上与众人辩论时也不曾觉得,他迟疑的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爹你穿这身衣服可真好看!”
“是啊,是啊!阿台,这才是你真正的样子嘛!昨天你那落魄的样子可真不像你!”段枫应和道。
汤妧忙将他拉过来坐下,“爹我帮你梳梳头!”不等他反应,三下两下双手便灵巧的将他头发给梳理整齐了。
然后跑远了几步看,盈盈笑道:“真有几分夫子的样子!”
她见段锦站在一旁看着,忙将他拉了过来,教了他行礼的动作,“快些跟夫子行礼!”
段锦看着她教的动作,身体站直,两人一起向汤新台行了一个规规矩矩的拜礼。
汤新台和蔼的看着这两人严肃的拜礼,忽生出一种当初他与妻子拜高堂时的感觉,摇了摇头,将这错觉甩出脑外。
他伸手将两人扶起,满意道:“很好,很好!”
段枫锦娘夫妇们在一旁看着这场景,亦是笑意满满。
作者有话要说: 汤新台:(摇头摇头)这一定是我的错觉!
段锦:不,你的错觉以后会实现的!
汤新台:(怒)臭小子,这时候居然就惦记上了!看我不打你~~
☆、【祖屋】
翌日,汤新台请来的修葺祖屋的陈师傅便带着他两个学徒来了,破碎的瓦要换掉,凋敝的门窗也要翻新,还有院子一侧塌的墙也要重新修建,好在屋子没有太过于破旧,陈师傅带着学徒转了转,说三天便能修好。
但陈师傅忙着修葺屋子,汤家父女也没有闲着,段锦也被打发了来帮忙,段枫夫妻们则忙着地里的活。
汤家祖屋里,一群人正热火朝天的干着活,汤妧好不容易将一株生命力顽强的杂草拔了出来,结果带出来好几条蚯蚓,吓得她忙将手中的草往一遍甩去,正巧甩在了段锦脚边。
段锦看了看地上挣扎着努力往缝里钻的蚯蚓,向汤妧投过去一个鄙夷的眼神,然后蹭蹭蹭从院子角落里找到一个破碗,用小木棍将蚯蚓挑进碗里。
汤妧对于这些软体生物一向是敬而远之,她看着段锦的动作头皮发麻,忍不住吐槽道:“你要拿回去吃吗?”
段锦挑眉看她,“你才吃呢,我拿回去喂鸡!”
他见汤妧一副恐惧又恶心的模样,顿时起了坏心眼,“这个蚯蚓啊,家禽吃了可是大补,像你今天早上喝的鸡汤的鸡,便是每天用这蚯蚓喂出来的,还有你喝过的鱼汤,那鱼也会找蚯蚓吃的!”
汤妧忙捂着耳朵不想再听,她好想吐啊!呃~
她强压着恶心瞪了段锦一眼,便又去拔墙边的杂草,只是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又带出什么软体生物来。
汤新台在曾经自己住过的小屋里翻出了几个大箱子,里面严严实实包裹着的正是当初他读过的书本,还好当初他是拿油纸包着的,才不至于渗水腐烂,但还是有一股浓烈的霉味,还有许多被书虫蛀坏的地方,该拿出去晒晒了。
他小心的拿出一本翻看,这是一本千字文,是当初他开智的课本,也是当初教授他的恩师赠与他的,恩师当时说希望他以后无论人生经历何事,都能保持开智时的初心。后来他才知道,恩师给每一个他教过的学生赠的都是千字文,他有一大箱子千字文的课本,那是一个风趣有不失为学识的夫子,只可惜早早的病逝了。
汤新台刚捧着一沓书本出了屋门,便见两个小儿女又在院子里吵了起来,说是吵,不过是段锦手里捏着什么在后面直追汤妧,汤妧一惊一乍的,见他出来,忙往他身后躲。
“你们俩做什么呢?”
段锦见他出来,忙将手背到了身后,汤新台眼尖一眼便看出他手里抓住一只蚯蚓,但也没说什么,向着二人道:“你们都去洗洗手,帮我将屋里的书都拿出来晒晒!”
“书?”汤妧疑惑,他们的祖屋里还有书吗?
“是啊!都以前你爹我念书的时候攒的,有些是我买的,大部分是我的手抄本,你们可得爱护些,之后我办私塾可要用的,要是弄坏了拿你是问!” 汤新台说完,特意敲了敲汤妧的脑门。
汤妧忙捂着脑袋,不服气道:“爹你为什么只拿我是问!”
“小锦可比你要稳重多了,况且以前在京城的时候你看过的那些书可有爱护过?”汤新台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手中的书晒在了院子一边的一块大木板上。
汤妧无言,她看书一向喜欢乱丢,有一次半夜睡觉觉得膈的慌,居然从床铺底下找出来两本书,真不知道当初她是怎么放在那儿的!
段锦手中的蚯蚓早已被他又放回了破碗里,汤妧拉着他洗手,站在一旁盯着他洗了个干净,才一起进了祖屋东边的小屋。
一进门便见三四个大木箱摆在正中,各个都打开了盖子,书本摆的满满当当,还有许多只是数十张薄纸用细绳扎成的。本本都没有多大的褶皱,可见她爹的爱惜程度。
段锦上前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本翻了两页,顿时觉得脑袋发晕,那一个个字就像一团杂乱的丝线,弯弯绕绕的看的他眼发花。
汤妧见他那样笑道:“这本只是初识字要用的,以后你可是还要学更多呢!”
段锦只觉得头皮发麻,他能预感到他以后生不如死的日子了。




姑姑咕咕叫 第8节
汤妧想了想,又问道:“你之前没去过私塾吗?”
“去过!”段锦顿了顿,又开口道:“我觉得无趣,便跑了!”
“段伯伯不得打你啊!”这可是一个逃学分子,得跟她爹说明说明情况。
段锦回想起那一顿竹笋炒肉便觉得一阵肉疼,“打了啊,但不管用,他索性就不理了,横竖有我哥顶着。”
“原来如此!可你不认识几个字那算数为什么还能这么厉害?”相对于其余人来说他算数确实挺好的,毕竟她用的是现代的算数方法。
段锦耸了耸肩,得意道:“天生的!”
汤妧嗤笑,站起来插着腰看他,“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在我爹那里捣蛋逃学我可饶不了你!”
段锦抱起一沓书站起来挑眉看她,“汤叔叔若是讲的无趣,我照样逃!”说完走出了小屋。
汤妧在后面气得“呵”了一声,这小屁孩!
她跟着出了门,一出去便见一个身穿灰色麻衣的老人拄着杖正与她爹交谈着,见她爹的模样很是恭敬。
汤妧慢慢挪到段锦面前轻声问道:“大侄子,那个老人家是谁啊?”
段锦这几天已经被她大侄子大侄子的喊喊的都有些麻木了,现在对于这个称呼也没多了抵触,他头也不抬,翻看着手里的书道:“那是村长!”
“村长?”汤妧伸长脖子扬起耳朵听着。
“新台是打算办个私塾,招收这附近的孩子?”村长拄着杖敲了敲地。
“正是!”
“这可不好办呦!”村长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隔壁上阳村也有个夫子,已经办了好几年学了,怕是无人来你这啊!况且若是你抢了他的学生,人家也不乐意啊!”
听到这里汤妧有些暗恼,学生乐意去哪便去哪,什么叫她爹抢的,更何况人家已经去了那个夫子那儿了,她爹难道还会去人家家里把学生硬拉过来吗?
“我之前便是去的那个夫子那里,他实在是古板又无趣!”段锦突然凑到她耳边道。
汤妧觉得耳朵痒,偏过头退了两步,“我爹可不是古板又无趣的夫子,你敢捣蛋我就去你所有的小弟那里宣扬我是你姑姑!看你哪里还有面子!”
段锦被她噎的说不出来话,他一想到以后自己的小弟们知道他有个比他还小的丫头片子居然是他姑姑,他现在就恨不得把她嘴给堵上,看她怎么说!恨恨地瞪了汤妧一眼,继续翻晒着手里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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