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来我家补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吃爪爪
“陈默?”
房间里没人,浴室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他好像在洗澡。
不一会儿,水声停了,陈默裹着睡袍穿着拖鞋哒哒地出来,一手拿着干毛巾搓头发,一手扯着身上的睡袍带子,随便在腰间打了个结。
遇冷,他头发上还散着热气。
“怎么感冒还洗澡?”
“太丑了。”
生病了也不忘臭美。
“我跟周阿婆说了,她明天会来照顾你。”谢岚把晚饭和买来的两盒药放桌上,“退烧药一天两次,早晚各一粒,感冒药一天三次,每次两粒,饭后吃。”
陈默:“哦……”
谢妈妈:“热水和晚饭都在这里。”
陈默:“哦……”
谢妈妈:“明天我帮你跟蔡老师请假。还有你生病的话,补课就暂停两天,等你好了再说,补课费这两天就不算了,回头我跟叔叔说一下。”
陈默问:“为什么不算?”
谢岚反问:“为什么要算?”
“药费都是你出的,而且你也来了这么久……”陈默绞尽脑汁,“现在不都要素质教育么,谢老师您不能只看学习成绩,还得关心学生健康成长是吧……那个,不如明天晚上也过来?”
谢岚嘴角抽动了一下,又板着脸说:“管好你自己的事。”
“你能不能对病人温柔一点……”他坐回椅子上,将nao拾起来抱在怀里,修长的手指滑过一个按钮,机器人胸前和头部的指示灯亮起。
“你好,人类。”
像个小孩子的声音,清脆,但冷漠。
“你看它多听话。”陈默嘴角微微挑起。
“我尝试了一下面部识别和基本的对话功能,感觉也不是很难,更复杂的不好说,就是针对自闭症儿童那方面的东西确实不懂。”
原来他还在研究这个……谢岚随口道:“我也想多了解一下心理学。”
话一出口,又觉得有点难堪。
他们两个,似乎都有一种“不自量力”的愚蠢。
明明能力在现实面前不值一提,却还抱着这种可笑的执念。后来想起来,这大概是十五六岁时特有的心态,总天真地以为全天下没有努力办不成的事情。
——所谓不知天高地厚,字典里也没有认输两个字。
陈默长按了nao胸前的按钮,机器人身上的蓝光又熄灭下去。
“那好啊,我就说我俩完美搭档。”
他抬起脸朝她咧嘴笑,他眼角是红的,带着一丝倦意,还有一点戏谑。
“你早点睡,别玩这个了。”
陈默长长地哦了一声,低头提着nao的两只胳膊继续把玩。
谢岚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那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你来看我?”他声调提高了一些,却因为嗓子发炎,发出的音有些古怪。
谢岚答非所问,“记得吃药。”
门被轻轻带上。
陈默看着桌上的两盒药,心里起了个念头:不吃也许更好。
13、第十三章 ...
陈默的病只持续了一天。
他当时仅仅纠结了几分钟,还是觉得展现自己“体质好”比较重要。
于是老老实实吃了药,然后第二天就生龙活虎返回校园了。
为此谢岚还白白找老蔡请了个假。
十月中旬之后,一层秋雨一层凉,衣服越穿越厚,课业负担随之水涨船高。按照一中往年的教学进度,他们要在这一学期上完初三全年的内容,从而在春季学期可以留下充足的时间给学生准备中考复习。
老师谆谆教诲,家长耳提面命。随着期中考试的到来,好几个同学因压力过大被送进了医院一日游,逢人却说他们只是想偷懒回家休息一天。
谢师太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十一月底,考试成绩公布,她以两分之差险胜,不出意料地继续蝉联榜首。
但风头却不及另一位大——
陈同学又进步了一百多名。
仅仅半学期,从门门不及格到全年级379名,再到这次的244名,陈默的事迹被当成了励志典型,在家长会前便广为传颂。
不止于此,易驰公司的陈总居然亲自来参加家长会,与大家交流了一番他的教子心得。
陈时屿说,除了自己的教育方针可取,他有两个人特别要感谢:
一个是从来没有放弃过儿子的班主任老蔡;
另一个是品学兼优、乐于助人的好同学谢岚。
谢岚给陈默补课的事情就这么被他暴露了……
那周末,陈时屿坚持要请这两位“功臣”吃饭,太子作陪。
为了防止旧案重演,温妍没有现身。
席上陈时屿与蔡超英就“管理企业与管理班级的共通之处”这一话题,进行了深入的阐述和交流,双方仍嫌不足,继而转入“家庭教育”的重要议题……
两个学生借口讨论作业,逃了。
“真他妈废话多。”陈默出来就骂,“从小到大,他从来没参加过家长会,这次是给他长脸了?还好意思往自己脸上贴金。”
谢岚笑说:“其实我也是你爸找来的,你别总对他这么大怨气。”
“真的?”陈默满脸写着不信两个字。
“骗你干嘛?”谢岚把老蔡以前给她介绍工作时候的话告诉他,“你爸说战斗在一线的士兵往往比将军管用。”
陈默点点头,“哦,这倒是符合他的风格。”
他略想了一想,又讽刺道:“也符合我对他的认识。”
两人往外走,一推开饭店大门,顿时感觉到什么叫冰火两重天。
冷风一吹,脸上皮肤都紧绷起来。
谢岚把手揣进棉服口袋里,人也不觉缩了缩脖子。
陈默刚刚在暖烘烘的包厢里憋出了汗,这会儿倒是觉得挺酸爽的,举着胳膊伸了个懒腰,舒展开来,“走,遛一圈。”
“他们吃完饭找不到你怎么办?”
陈默往二楼亮着灯的包厢瞟一眼,嘁了一声:“没半个小时吹不完。”
下次来我家补习 第23节
这种高档餐厅追求一个区别于市井的疏离感,因此位置选得偏僻,外面街道两旁全是园林绿植,都没什么人。
陈默溜达几步,发现也挺无聊的。
连个卖饮料的小铺子都没有,只能喝两口西北风。
这种静得放个屁都能听见的地方,他与那个谁同行,走着走着就有点心猿意马。
“谢岚……”
“嗯?”
“……没事。”
踱步到饭店后面一条阴气很重的林荫小道。
四下无人。
“你这次又考第一……”
日哦,他居然开口谈考试,该不是被小鬼上身了?
“你……”
换个话题吧。
“……陈默。”谢岚抢在他前面,“跟你说件事。”
“啊。”他缓了缓,低头数着石砖格子走路。
“这个月结束,我想先暂停一下给你补课,我已经和蔡老师说过了……”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她的声音没以往那么坚定。
“不行。”
陈默盛气凌人地打断她,“我不同意。”
这轮得到你同不同意?我还没卖身给你们家吧?
谢岚耐着性子跟他解释:“还有一个多月就期末考了,这次期中我就觉得有点力不从心,几门课都考得不理想,所以想……”
“你都全年级第一了,还要怎么才理想?!”陈默显然不买这个帐。
“只比第二名多两分……我就觉得压力有点大,不太顾得过来。”
“我看你是过河拆桥吧。”陈默按捺不住脾气,“听说自打我爸去家长会吹了一通牛逼,班里不少同学家长想找你去给他们补习?还有人想叫你开个补习班?”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他们出的钱更多?”他停在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
周围静得能听见风卷起落叶。
偶尔树林对面会有亮光一闪而过,应该是路过的车辆。
谢岚胸口蹿上一点火。
“跟这个没关系,今天我不给你补课,以后也不会给其他任何人补课。”
几乎是脱口而出。
“你说的?”他心里某个角落被点亮了。
完全抓不住重点。
谢岚没有意识到自己那句话让他小小的兴奋了一下。
“你成绩怎么来的,我们两个心里都清楚,跟我关系不大,基本上都靠你自己。你为什么还要拖着我每天晚上去给你补课呢?现在学习压力这么大,每天往返路上就要花两个小时……”
她诚恳地说:“我没你那么聪明,不能睡睡觉玩玩电脑想考几名就考几名。”
我没有资格像你那样任性。
“少考一分会死啊。”
“会死。”
无话可说。
“还有,这次的奖金我没有收。我跟陈叔叔说了,期中考试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和我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
关系可大了。
陈默让开被他堵住的路,谢岚也没有再往前走。
她能轻微地感觉到他的失落。
她扬起脸,眸色稍稍变得柔和。
“你有什么不会的,还可以来学校问我啊,前后桌,多方便。”
“……”气。
“考前我再帮你划重点?”
“……”还是气。
“等考完放假请你吃饭?”
“你说的。”瞬间变脸。
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要人哄。
谢岚低着头轻笑,马尾被人弹了一下。
痒痒的。
“原谅你这次,下不为例。”
陈默在她头顶轻轻淡淡地说,还有点发笑。
笑什么笑,谢岚不甘示弱,“我用得着你原谅?”
“你说呢?”
他俯身下来,与她在一条平行线上对视。
谢岚感觉身上在发热。
“我说个——”
嗡地一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谢岚双手塞兜里取暖,下巴朝那块发亮的地方抬了抬,“你有信息。”
“……”
真是破坏气氛,陈默极不情愿地掏出手机。
拇指在屏幕上划了一下。
手机屏的冷光映着他的脸,他一边眉毛挑起,轻轻吐了个“卧槽”,而后逐渐弯了弯眼角,像是动了什么歪心思。
“跟你说个笑话。”
“啊?”听上去谢岚也不怎么好奇,只是单纯不想让他冷场。
“马勒戈壁——”
怎么张口就骂人。
“就马一川,说他追到夏冰了,哈哈哈哈哈——”
“……”谢岚消化了一下,问,“夏冰是谁?”
“……”
陈默用一种看火星生物的眼光看她。
“校花你都不认识?!小学的时候她就是校花吧……他们评的。”
下次来我家补习 第24节
“哦……然后呢?”她没找到笑点。
陈默嗤笑,“马一川那个鸟样子能泡到夏冰,谁信呢?!”
谢岚不以为然,“马一川不是挺好的么,好像一直都是班里前十名吧。”
“师太,你眼里除了学习还有啥?”
谢岚摇摇头。
“……那家伙丑得一比,整个一大马猴。”
“我觉得还好啊……”
“有我一半帅?”
谢岚又摇摇头,想象了一下比大马猴帅一半是什么尊容。
陈默说回正事。
“马一川说他们商量圣诞节出去玩,你去不去?”
“去当电灯泡?”
“不是……好几个人,他说夏冰不肯晚上单独跟他出去玩,就叫我们几个兄弟一起。”
“好几个电灯泡?”谢岚一针见血。
“……过节嘛,大家一起聚一聚,你思想能不能纯洁一点。”
谢岚打了个嗝,到底谁不纯洁了……
想着也出来有快半个小时了,她开始往回走。
陈默后知后觉追上来。
“去不去,赏个脸?”
谢岚淡淡地瞥他一眼,“太早了,还有一个月呢。”
“我给你放了一个多月的假,你就赏我一晚上都不行?”
“……”
“这样,陪我一起去,考完那顿饭就免了。”
心痛得无法呼吸。
谢岚:“再说吧。”
“没有拒绝就是同意了?”
“……”
晚上回家,陈默迫不及待地拨了个电话给马勒戈壁同志。
“你个臭傻逼,是怎么把夏冰弄到手的?”
那边马一川对着话筒笑得直抽气。
“马勒戈壁你笑够了没?”陈默简直没脸承认他是来取经的。
“老子帅呀。”马一川快笑疯了。
陈默朝空气抡了一拳,又去卫生间照了下镜子。
自信满满。
心情才平复下来。
“喂,我问你,圣诞节,送女人什么东西比较好?”
马一川:“你还有女人了?呃……不会是师太吧?”
“你说呢。”陈默对着镜子孤芳自赏。
马一川:“这个夏冰比较懂吧,她追的我,找个机会你去问她。”
………………
都他妈什么世道啊。
14、第十四章 ...
后来有节体育课,由于老师临时调课,一班和三班一起上。
正好夏冰就是三班的。
谢岚不认识她,不代表别人也不认识。
夏冰在的地方,永远少不了殷切的目光。连一起上个体育课,一班那些男生都跟过节一样躁动起来,列队时恨不得能一直保持“向右看齐”的姿势。
因临近期末,这是最后一周的体育课了,课上要完成本学期的期末测验。
其中最让女生怨声连天的项目就是800米。
一班的战况只能用惨烈形容——好几个跑了一半自暴自弃走完全程,还有两个直接被送进了医务室。
谢岚是她们那组第二个冲过终点线的,3分25秒,跑完后跟个没事人一样,独自沿着外跑道散步休息。
随后是男生的1000米。
她有意无意瞄了几眼。
陈默和马一川两个仗着腿长,吊儿郎当地边跑边说说笑笑,勉强跟得上第一集团。
最后一个弯道,不知道哪个班的女生站在那里给他们喊加油。
陈默冲谢岚的方向偏了下头,使出一个招牌笑容。
那些女生似乎更兴奋了。
“你不是有问题要请教夏冰么?”跑完,马一川问。
“啊对。”陈默跟着他往三班方向走。
三班正在测立定跳远。
夏冰戴着副耳机,就在离沙坑不远的地方听音乐。
马一川朝她打了个响指,夏冰报之以微笑,摘下一只耳机走过来。
肤白貌美,小小年纪已经气质出众。
“陈舵主什么时候对我们冰美人感兴趣了?”
三班一个男生过来揶揄。
“滚滚滚,老子跟夏冰认识的时候你还在尿裤子呢。”
陈默一只胳膊搭在马一川肩上,转向夏冰,笑道:“现在是不是应该尊称一声‘马夫人’了?”
“真难听。”
异口同声。
陈默晃晃马一川的肩膀,“哎,你们两个好上了,就不能拉兄弟一把?”
“拉,夏冰都说了,要把追我经验倾囊相授。”
“滚。”又异口同声。
三个人笑成一团。
阳光有些发白,风很轻。
陈默视将线转向身后,只见谢岚已经穿上了棉外套,背朝他们向看台走去。
“你们说圣诞节送她什么好?”
夏冰说:“一般呢,送人东西都要投其所好。可是我听说,师太……嗯,谢岚除了学习好像没什么别的爱好……你总不能送她一套中考复习资料吧?”
马一川接腔:“我跟她同学三年,从没见过她对学习之外的事情上过心。”
“道理是这个道理……”陈默承认。
下次来我家补习 第25节
马一川给了个建议。
“我看她总穿得像个中年妇女,要不送套衣服怎么样?”
陈默推了他一把,“人家天生丽质难自弃!什么中年妇女!”
“哟,语文成绩进步了啊,‘天生丽质难自弃’都会用了,师太教的?”
陈默又想去揍他,实在碍着夏冰的面子。
夏冰说:“衣服太夸张了,一般女生都不好意思收,我觉得送点体积小又有心意的东西比较好。”
“戒指?项链?”
“你们真俗……”夏冰皱皱鼻子,“不如送一套围巾手套吧?暖心。”
马一川贱兮兮地笑,“这个可以有,夏冰才给我织了一条,相当暖心。”
你们两个够了啊。
陈默:“……你俩傻逼不是叫老子织围巾吧?”
夏冰汗颜,“男生就不用了吧,买就好了。”
陈默想了想,“那行,我们约的是下周日晚上6点白港城?你们两个下午1点就给我到位,陪我挑一下礼物。”
夏冰:“……”
马一川:“我们下午约好了看电影……”
fnmdx。
12月24日。
下雪了。
雪花飘飘摇摇,在圣诞前夜,似银霜装裹了洛城的大街小巷。
冰雪越是洁白无暇,那些被车轮和鞋底肆意碾踏过的地方,便越显得污浊不堪。
章爱萍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时髦的姑娘。
也听说过平安夜这种洋节日。
好不容易过个节嘛,得干干净净的。她看不惯店门前污水横流,拿了把竹枝扫帚,赶在天黑之前将那些脏兮兮的雪水清扫到马路边上。
扫完雪水,已经快五点了。
冬日又加上降雪,天黑得很早。
谢岚开了灯,将做好的饭菜端到店里,喊母亲来吃饭。
别的不说,仅那一锅热腾腾的大白菜炖肉,足以在寒冷的冬夜吊起所有人的胃口了。
“这么早就吃饭呀。”章爱萍搬了个凳子过来坐下,冻僵的手放到酒精炉和热锅边沾了点热气,才觉得舒缓了些。
“嗯,晚上有点事要出去。”
章爱萍不再过问。
她们刚拿起筷子,店里面来了三个人。
为首的那个光头穿着一件带了毛领的褐色皮夹克,章爱萍认识他。准确地说,她认识了这人很多年了,甚至熟悉到一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她都会本能地产生畏惧感。
“天,天哥。”她怯生生地站起来。
谢岚也怔住了。
算一算,得有两年没见过这个人了。
“阿萍,小岚。”他称呼得很亲切,“好久不见,最近过得怎么样?”
身后有个黄毛点了根烟递上来,黄文天接来深深吸了一口,烟口的火星亮了一亮,他用拇指和食指夹着从嘴里取出,弹了一缕烟灰下来。
他走近,“晚上吃什么呢?这么香。”
炖锅还在咝咝冒着热气。
谢岚本来坐在收银台正后,章爱萍搬了凳子坐在侧面。见了黄文天走过来,她略微向女儿的方向倾斜了一点,手指不自觉松开,一只筷子落在地上。
清脆地一响。
她俯身弯腰去捡。
捡回来后,那筷子就搁在饭碗上,没有冲洗也没有擦拭。
“天哥……你没吃饭?我再去添双碗筷……”
她站起来要往里间走。
黄文天一抬胳膊拦住她的去路。
“开个玩笑,怎么好吃弟妹的饭?”他拍拍她的肩,叫她坐下,自己又在店里转了一圈,“生意怎么样?一年赚个万把块钱,不难吧?”
他随手从货架上抓起一瓶洗发水看了看。
“……没有那么多。”章爱萍低着头。
“跟我面前别说假话。”黄文天声音很淡。
“天哥,谢正龙欠你的钱,我们去年就还清了。他人也死这么多年了,你,你……我们一年挣不到几个钱,岚岚还在读书,你能不能高抬贵手,放我们母女一条生路?”章爱萍快要哭了出来。
谢岚握住她的手。
“阿萍,你还了十万。”他边抽烟边说,“不过天底下欠债还钱,没有只还本钱不还利息的道理。我黄文天就是看在你们孤儿寡母,两年前放过你们一次,但你也要体谅一下我的难处。”
他指着身边两个小弟。
“我也有一帮兄弟要养。年底了,大家都不容易。”
黄毛小弟应声点头,掐着腰,跃跃欲试。
章爱萍低声问:“你想要多少?”
黄文天阴沉地摇着一根手指,“不多,一万。混口饭吃而已,利率跟银行差不多,够意思了吧。”
“我,我们没那么多钱……”章爱萍声音都在发抖,想去开收银台的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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