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妃君子
作者:风储黛
柳姓太子妃在东宫一把火把自己烧没了。
后来,柳姓新科探花为寻父仇进入朝堂,竟又和太子成日厮混。
太子殿下自从柳正妃死后便一直不近女色,但现在独独对这位柳探花青睐有加。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不可描述的、耐人寻味的……
文武百官都好奇着。
有妃君子 分卷阅读1
书名:有妃君子
作者:风储黛
文案
柳姓太子妃在东宫一把火把自己烧没了。
后来,柳姓新科探花为寻父仇进入朝堂,竟又和太子成日厮混。
太子殿下自从柳正妃死后便一直不近女色,但现在独独对这位柳探花青睐有加。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不可描述的、耐人寻味的
文武百官都好奇着。
内容标签:破镜重圆天之骄子女强
搜索关键字:主角:柳行素柳潺、白慕熙┃配角:沈轻舟、白沧远、卫峥┃其它:有甜有虐,见仁见智
、第1章满楼红袖招
“殿下,殿下”
人做梦的时候大多如身临其境,但白慕熙不一样,他知道自己在做梦。
脚下的浓雾如同疯长的蔓草将人吞没,他的衣摆在黑暗无光的长廊里燃起了火焰,远处,女子娇媚如水,笑靥如花,一声声地唤他。
“殿下”这声音明媚而痛楚,有她深爱的眷恋,也有她的不甘和怨恨。
白慕熙要走过去,看一眼这浓雾里的人到底是谁,火焰安静的摇曳,皮肤毫发无损,但胸口的某处却痛得犹如被芒刺穿透。
“你是谁”
黑暗里没有人应答。
他走过去,直到脚下踩空了一处,身体如坠深渊,他自梦中惊醒,坐在象牙床上,额尖冒出了冷汗。
胸口还是疼,还是痛,他捂着那一处,疼得脸色微白,可偏偏想不起这个让他痛、让他想一想便又悔又恨的女人到底是谁。
“殿下。”一模一样的声音,却不是那个人了,思绪被打断,只见明眸含春的女子巧笑嫣然而来,手里捧着盥洗的水盆,将毛巾拧干了走来,见他脸上淌汗,便温情地伸手替他擦拭,“殿下又做噩梦了”
他缓慢而犹豫地低头。
不是噩梦,他见她的时候,是欢喜的,好像什么失而复得。可这样的欢喜,总是可望而不可即,只要他一伸手,梦就会碎,他就会醒,然后一切化作一场无言的镜花水月。
没有人来告诉他,梦里的女人是谁,和他有什么牵连。
女子的毛巾碰触到了他的脸,她身上有淡淡的胭脂香味,整个人温婉无比,是上京不可多得的美人,但白慕熙不惯地扭头,女子脸色微红,尴尬地收了手。
他皱眉,“灵珑,孤可曾,有过太子妃”
他仿佛曾经梦见过,婚房寝殿,红绡迤逦,有一个窈窕清丽的身影,娇软地躺在红褥之中,她的红盖头还覆在脸上,看不分明。
他不会无意识地想到这些,一定是发生过的,可要走近看清这女子是谁,却永远模糊,要掀她的红绸,总会自梦中醒来,求而不得,辗转反侧。
灵珑微愣,没想到今日的太子殿下竟问了这个,她的神色让白慕熙很是怀疑,但很快灵珑便低头,“没有,殿下今年二十有三了,却不曾纳过太子妃。”
坊间传闻,太子殿下不近女色,甚至是那什么不行。
但大周皇帝子嗣单薄,膝下便只有三个儿子,一个犯了大错被罚到远境戍边,还有一个则是个病秧子,人都说太子爷这皇位做得稳当,不会有人撼动分毫。
白慕熙虽然不知道民间如何评价自己,但他回想了一下,自己竟真的二十多了,只是,仿佛有段缺失的回忆,在他这二十多年里,显得空白单薄,纵然是掘地三尺也难窥见一二。
灵珑服侍白慕熙梳洗,他再无一个字。
也许是他多想了。
他独自上了回廊,底下一弯清幽的小溪,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澈,浅淡的几缕碎影伏在他淡紫的衣襟上,墨发流逸披散,修长冰凉的手指泠然如玉,眼珠淬雪,很有几分冷傲清俊的意味,华贵得令人不敢逼视。
檐下有人在走过,步调轻盈,唯恐惊扰了谁。
白慕熙回头,俊眸微微一凛,身后的青袍人缓步上前,揖手道:“殿下,今日,殿试三甲出尽风头,不出殿下所料,那位探花郎,文思敏捷,博闻强识,风采更在那二人之上。”
白慕熙是大周皇帝陛下钦点的阅卷官,探花的文章还是他亲自画的批注,沉博绝丽的文章,教人赏心悦目,他推测对方是个年轻人,果然,青袍人兰子顾拂袖下拜,“探花郎不过弱冠年华,却惊才绝艳,很得陛下所喜。”
“弱冠”比他还小几岁,白慕熙唇角一挑,“真有意思。”
兰子顾微愣,“殿下”
“殿试已经结束了”他已参与阅卷,殿试去不去都不妨,何况,由人先描述一番,似乎更有神秘感。
兰子顾不解,仍是点头,“结束了,陛下当即点了那探花郎为从正品尚书右丞,眼下正随着状元和榜眼在跨马游街。”
只是区区四品,还没封得太过分,白慕熙淡然地望着远处,一带假山翠石,将朦胧的烟霭缓慢的吞吐,杏花如雪飘散,抹匀了一庭春.色,他敛唇道:“备一套便服,孤在凝翠楼为他洗尘。”
殿试前三甲,殿下偏偏对这位探花郎有兴致,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这位探花郎文章写得好
太子在城中开衙建府,手下不乏文章精妙的大儒,但都没有得到他如此青睐。
兰子顾虽不明白这位探花郎长在何处,但太子之命还是应下了。
柳行素向来讨厌穿红挂绿,没想到今日竟在腰间绑了一块红绸缎,绕到胁下,一朵硕大的红花架在胸口,令得身形瘦小的柳探花即使骑着高头大马,依然显得娘娘腔似个女人。
虽然,她原本就是个女人。
这一趟游街,因为她年轻貌美,男儿装扮很有几分风流倜傥,那底下的女子拥着上前,手里的绢花直往她身上砸。柳行素微微颔首,对美人频频回眸,脉脉含情,换来更大的尖叫声。
大周民风开化,女子上街表白意中人也不是什么罕事,但相比之下,那被冷落的状元郎和榜眼便显得有些尴尬,榜眼卫峥骑马并肩走到状元郎身侧,眉头一耸,那眼前的风头无量的探花郎已经走远了,他冷冷一哼,“真有他的,不过是生得貌美了些,文章风流了些,我们这群人,哪个真输给她一点半点。”
状元郎何谦益已经五十岁了,这些事看得开些,抚须道:“话不可如此说,他二十岁能有这才干,只怕前途不可限量,我看他在殿上进退有度,不失风骨,深得陛下厚待,你与他交好,日后不会吃亏。”
不会吃亏
卫峥冷眼看着那个出尽风头的探花郎,他年纪轻,不懂得什么是伴君如伴虎,锋芒毕露,可不是韬光养晦之道,难免遭人妒恨。
柳行素的马从东街走到南朱雀大街,人潮依旧熙熙攘攘,她洒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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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正要回应美人们热情扔来的绢花,身侧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她以为是卫峥和何谦益跟上来了,没想到一扭头,竟是一个一袭劲装的陌生男人。
“柳大人。”那人谦恭地低头,对他抱拳行礼。
柳行素勒住缰绳,回头一看,卫铮和何谦益在一射之地外了,慢悠悠地正趟过来。
她眉梢一动,“你是什么人”
那人抱拳施礼,“在下是太子府的,殿下有命,请柳大人入凝翠楼一叙。”
柳行素听到“太子”二字,眼波一掠,“我方入朝,便与太子同吃一席,难免惹人非议。”如果可以,她永生永世不想同那个男人扯上半点干系。
“殿下说,今日他在凝翠楼的雅间,等柳大人两个时辰,请大人莫教我等为难。”
身后跟来的卫峥眉毛都竖了起来,这厮才在大殿上讨得了皇上欢心,转眼太子又请她一叙,叙什么笼络她还是提点她
不论哪一种,都让卫峥忿忿不平。
柳行素知道事已躲不过,慨然地长叹,“那好,我回府打点收拾一下,焚香净身了,再去拜会太子殿下,请他回去吧。”
可这人却一点也不通融,“殿下说了,今日只在凝翠楼见大人,不见不休。”
既然如此,柳行素勒住缰绳冲后来的何谦益施了一礼,“何大人卫大人,在下先行一步了。”
何谦益脸色平和,唯独卫峥,冷眼撇了开去。
柳行素下马,命人将马跟在后头牵了,随着这名太子随扈入朱雀街的凝翠楼。这家酒楼是整个上京最大的酒楼,但凡达官显贵,摆酒设宴都必来此处。
拨开一道淡雅的湘帘,只见里头隐约泛着一波波银光。
白慕熙的酒才送到唇边,人已经来了。
他挑起眉眼,只见一个白衣人影缓慢地步入雅间,身形瘦小,比身旁的随扈足足低了一个头,但举止疏阔,眉清目秀,看上去竟很有几分少年人意气。
白慕熙的酒饮了半盏,唤她,“柳大人,坐。”
柳行素依言坐下,恭谨地微笑,“传闻殿下身怀酿酒绝技,好浓郁的桂花香啊,可是殿下的亲酿的木樨清露”
大周的太子殿下最爱木樨花,走到何处,身上都有一缕沁幽的木樨香,所以她嗅到的香味,并不是这酒里的。
白慕熙并不急否认,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眼前的清秀探花,她的下颌光滑,但白璧微瑕,有几丝隐约的暗黄,像什么东西的痕迹,喉结凸出,但稍显怪异,不同于寻常男子,但好在瑕不掩瑜。
但这个人的文章他读过,想必也是个倨傲疏狂之人。
白慕熙命人斟酒,灵珑正在满杯,他忽而抿唇道:“柳大人留在试卷上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啦开文啦你们都来给我砸评论砸点击吧,越多越好,爱你们么么
解释一下吧,本文里边的官吏制度和一些体制主要参考东汉和唐朝,但涉及不多,因为是架空,大部分还是作者自己编的,朝堂权谋不多,以复仇和恋爱为主要线索~你们懂的,he哦~
另外,想看包子的不用等到最后哈哈,在他们第一次重逢的时候,包子已经五岁了。只是男主不记得了~么么哒每一个看文的小天使,看文愉快哦
、第2章赵客缦胡缨
柳行素仿佛一直在看着斟酒的灵珑,不掩惊艳之色,闻言眉梢微动,“下官留了什么”
聪明人何必在他眼皮底下故作愚鲁
白慕熙道:“柳大人才思敏捷,在试卷上留了一篇藏头文字,那第一行字,想必不用孤提醒。”
清酒滚入酒觞之中的水声止歇了,柳行素抬起头,温言而笑:“殿下艳福真好。”
被一个清秀俊美的男子这么盯着,语意又有夸赞,灵珑禁不住便微微脸红了。
白慕熙蹙眉,“灵珑,你下去。”
“诺。”
衣履翩跹的美人缓步而去,珠帘相击,宛如一缕绕指弦音。
柳行素淡淡道:“下官记得,写的应当是,求一功名耳,何以不允。”见白慕熙的脸色沉静,她松了一口气,俯身道,“下官是乡野出身,自然会妄想一朝得登龙门,如此粗鄙之人,教殿下见笑了。”
白慕熙轻啜清酒,“柳大人,你要的,孤可以给你。”
柳行素起身,稍稍侧目,若是她不明白白慕熙的用意,也枉做了文章,登入天子堂下。这人是太子不假,可皇帝陛下膝下并非只有他一个儿子,那病秧子和远放的儿子眼下虽构不成威胁,但皇帝对他这个太子在政见上多有龃龉,已渐渐对这个太子有了些不满之处。
但柳行素以为,聪明的太子应该懂得如何在是非之秋迎合皇帝,而不是拉拢门客,在朝中公然伸手,如此愚蠢行径,只会引来皇帝更加不满。
她稍稍抬头,“殿下,下官已是朝廷命官,虽区区四品,忝列庙堂,但毕竟是为生民谋福祉,下官要的求一功名,已经得到了,下官的事,请殿下莫要费心。”
她眼波清湛,犹若澄溪碧水,望着谁时,那藏掖不住的真诚而温柔,仿佛微风拂过襟袖一般的舒畅。
白慕熙的眉宇微微一蹙。
他道:“孤本以为,柳大人留下那句话,是有滔天之志,是孤错看了。”
他拂袖起身,淡紫的明月锦隐约华丽的暗纹,有些晃眼。
还是记忆里的流水出姿的模样,他人在官场,是大周储君,可偏偏不染这利禄气,柳行素暗暗垂下地掩盖住了一丝异样。
既然太子殿下对她失望了,那么也好,她走出凝翠楼,只见牵马的小厮正在喂马吃草,她笑了笑,打个招呼:“小春。”
“大人”对方眼睛一亮,“那太子殿下没对你做什么吧”
前脚刚走的太子殿下一只脚方踏上马车的轩木,闻言身姿微顿,柳行素留意到了,干干地敲了一下他的头,“哪有的事,殿下乃我大周的仁德储君,不许非议殿下。”
小春才十六岁,懵懵懂懂一个半大孩子,凡事都以柳行素马首是瞻,她脸色一沉,他便吓怕了,缩了缩脖颈,小声道:“轻舟师伯来了,让我来接你的。”
远处,太子的车驾已经离开了,柳行素叹气,“师兄大约是来揍我的。”
新府邸已经建好了,柳行素大步流星地跨入里院,只见一袭白衣的沈轻舟抱着长剑倚在朱红廊下,风神秀逸,一身结着落拓江湖气,剑眉入鬓,双目双星,他弥漫杀气时令人望而退却,此时却正懒散地半眯着,见到柳行素,长剑出鞘。
只见寒光一闪,那剑尖离大步而来的柳行素只剩下寸余。
柳行素干干一笑,“师兄,大老远前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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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追杀小弟的”
沈轻舟撤剑,继续懒散地眯眼,“你也太胆大了,要调查六年前的卷宗,何用亲自入朝。师父说过,我门一辈人,但有涉足朝局者,绝无全身而退的可能。”
柳行素眯眼,“唯有坐上秘书监的位置,我才有机会。”
又是熟悉的神情,每回她如此,沈轻舟便知事已不可违,她一贯是如此倔脾气,何况,灭族之仇装在心底,对她一个女子而言,太过于沉重了,谁人知道她笑靥底下是怎样的峥嵘锋利。
但是,“徽儿呢,那是你儿子,你假扮男人是欺君之罪,一旦事情捅破,你和徽儿都难逃一死。”
柳行素的眸瞬间晦暗,她的指甲抚过那截朱红的廊柱,却镇定地道:“不能让徽儿,被任何人发现。师兄,只要你不说,没有人会知道。”
“那白慕熙”
“他更不能。”
说罢,柳行素转过身,仿佛是要将什么抛却,她展颜道,“师兄,你难得来一趟上京,不能叫你空手而归,我看上京城的厨子不错,我带你去饱腹一顿。”
除了凝翠楼外,柳行素府邸外一里之地有个天香楼,倒也是文人雅士常聚会之所,柳行素在二楼包了一个雅间,依照沈轻舟的口味叫了八道小菜,沈轻舟抱着剑望楼下,皱眉不言不语。
柳行素知道他不悦,但没说话,直到沈轻舟自己忍不住了,“行素,徽儿才五岁,他不能没爹没娘,贺兰山虽然好,师父和师兄弟也都疼爱他,但毕竟不是亲生父母,徽儿每晚都哭着要娘,我们都看着不忍。”
“那小子会哭着要娘”柳行素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
但笑了不久,她却又静了下来,“我没有办法,杀父之仇,我不能不报,徽儿他会理解我。”说罢,柳行素从容不迫地抬起头与他对视,“如果你觉得徽儿非要父母不可,我可以将他送给白慕熙。”
沈轻舟抿了抿唇。
那还是算了,徽儿是他看着长大的心头肉,送给谁都舍不得,何况是那个无所作为的便宜爹。
精致的菜肴被端上饭桌,沈轻舟已经无暇顾及这些烦心事了,上京毕竟是国都,沈轻舟自幼在贺兰山长大,后来又流浪西北,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上京的繁华,烟柳画桥,譬如人间仙境,连这里的佳肴,也不是凡品。
沈轻舟尝了几口虾仁,忽道:“行素,你在上京住过些时日,有福。”
他这个师兄只要一有吃的,就会满嘴胡言乱语,柳行素绽开了薄唇,并不怎么搭理。
本打算安静地用完这顿,不料底下忽然传来一阵喧闹之音,沈轻舟素来警觉,一只手已经握住了剑柄,柳行素摁住他的肩,踱到红栏边觑发生了何事。
只见一名衣着华贵的登徒子拉扯着鹅黄衣衫的妙龄女子大声嚷嚷。
他手底下的人个个手持狼牙大棒,街衢的人都吓得面如土色,少女惊恐地挣扎,身后老父也用力拽着女儿的手,但那登徒子抬脚踢在老父的肚子上,老人跌跌撞撞倒在地上。
“爹爹”少女要看老父的伤势,但被身后的人紧紧拽着衣袖,她恐慌地抬头,“你,你要做什么”
登徒子哈哈一笑,“小美人,你爹欠了我十两白银,他既然还不起,自然该拿你抵债”
“胡说胡说啊”老人捂着肚子,脸色通红,满脸悲苦沧桑,手指颤巍巍地指着登徒子。
原来是欠债还钱的事,看热闹的人一来不敢与这横行上京朱雀一街的恶霸动手,二来也并不觉得欠债还钱有何不妥,只且看着,品头论足一番,即便有恻隐之心,此时也没有人往前挪动一步。
凭栏俯瞰的柳行素凤眸微敛,指腹摸到手里酒觞的鸟兽花纹,有些咯手。
登徒子将少女拉入怀中,不顾老父在场,要登场轻薄少女,他邪邪地咧开一口黄牙笑着,嘴唇缓慢地凑了过来,少女直躲,但横竖是躲不过,绝望地泪落如珠,却只能只能屈辱地忍受。
听到动静的沈轻舟提剑而来,柳行素摁住他的肩,“师兄,事不关己。”
“行素,我辈中人怎能容许此事发生在眼皮底下而无所作为,你那达官显贵的一套在我这里,是最不可理喻之事”沈轻舟最恨人恃强凌弱欺男霸女,怒火中烧,提着剑从二楼俯冲而下。
“师兄”沈轻舟是一等的剑客,柳行素三脚猫的拳脚拦他不住,只能眼看着沈轻舟冲入人潮之中。
那登徒子方才一亲香泽,转眼二楼如苍鹰扑腾而下一个人影,吓得他急忙拉着少女后退,见来人手中长剑锋利,寒光毕现,吓得直招呼,“来、来人给、给本公子,上”
他手底下的十几个打手一拥而上,少女眼波盈盈含水,被轻薄之后羞愤欲死,难堪地望着救命恩人,只见他的长剑矫若游龙,在一片狼牙大棒之间穿梭,不时便传来男人的惨叫,她本来绝望,此时又不禁为这个出手相助的侠士萌出了希冀。
“爹爹。”老父已经爬了起来,再度牵住了女儿的手。
登徒子一见美人被人拽住了,气愤地要提脚踹在老父胸口,沈轻舟一柄长剑穿来,锐不可当,登徒子直接脚踝处一阵剧痛,他“哎哟”惨叫一声,登时跌倒在地。
“你、你敢动你天王老子”
脚踝骨处血涌如注,他捂着腿惨叫不止,身后还没打趴的下属飞快赶来,“公子公子”
“疼,哎哟,疼死老子了”
一人扶着登徒子,直喊道,“快抬轿子来”
几分慌慌张张地要送登徒子赶紧离开是非之地,另一方沈轻舟已经扶起了老父和少女,少女眼眶湿红,楚楚可怜地看着他,“公子,你为了我们得罪了这里的一方恶霸了。”
柳行素从天香楼的大门出来,越过一众看好戏的百姓,走入场中,“师兄,你太冲动了,你可知方才那人是谁”
“我管他是谁天子脚下尚有恶霸逞凶,是什么道理”
沈轻舟的豪言壮语让人肃然起敬,少女又羞又敬,老父拉着她的手向沈轻舟拜了下来,“侠士,那人是中书令的外甥,仗着家中权势横行霸道,开春时各地遭逢旱灾,老朽无能,带着女儿前来投奔亲戚,但上京城的亲戚发了财不认人,将老朽和女儿棍棒打了出去。那梁恶霸见我女儿生得标致起了歹心,便要借我十两银子,老朽看出他不怀好意,不愿接,他便硬塞于我,并要硬抢我女儿。今日若非侠士拔刀相助,老朽和女儿恐怕性命不保”
“多谢大侠”少女赶紧拜倒磕头。
沈轻舟将人扶起来,回望了一眼柳行素,只见她拥着不染尘垢的雪衣,安静地立在人潮中,神色寡淡,便脸色一沉,转头来将腰间的一包碎银递上,道,“我手中有些碎银,你们拿去盘桓几日,还是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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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离开是非之地,回头找处地方安顿吧。”
“多谢侠士”老父上来接了银子,少女搀着他往人群外走了去,她回过眸来静静地看了眼沈轻舟,脸颊到耳根都泛出了淡淡的蜜粉。
父女二人已经离去,柳行素摇头无奈,“师兄。”
“你的那一套就不必说了。”沈轻舟今日对柳行素有些失望,在贺兰山她远不是这样,他们师兄弟几人相亲相爱,到底什么时候她竟变得如此冷漠,看着别人陷入危局竟不管不问
“师兄,这是上京,不是西北。”柳行素目光澹然。
当年,她也是,遇上恶霸欺凌,被过路之人所救。
她还记得那个少年踏出马车时,那一双修长白净的手,冷漠而温凉的双目,清贵夺目,如星光一般明粲,柳行素才豆蔻年华之时,就知道什么是,一见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