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微
作者:十一月明
画到了最后一笔,姜维却停了手。
师傅问她,“为何停下?”
姜维回,“是不是画完这一笔,我便要下山?”
师傅嗯了一声,像是安慰,“下山并没有那么可怕的,你总归该历练一番的。”
因为这一句话,心中再如何不安,姜维还是落笔了。落笔成花,而姜维,是落笔成美人。最后一双兰花指画成的那一刻,美人由画中慢慢地走了出来。恭敬地服身行礼,“主人。”
这是姜维来徐山的第五个年头,这一年,她出师了。
姜维下山的时候,无人来送。这与门中其他弟子不同,他们多是有朋友知己的,而她什么也没有,因为冷,那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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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微 作者:十一月明
文案:
画到了最后一笔,姜维却停了手。
师傅问她,“为何停下”
姜维回,“是不是画完这一笔,我便要下山”
师傅嗯了一声,像是安慰,“下山并没有那么可怕的,你总归该历练一番的。”
因为这一句话,心中再如何不安,姜维还是落笔了。落笔成花,而姜维,是落笔成美人。最后一双兰花指画成的那一刻,美人由画中慢慢地走了出来。恭敬地服身行礼,“主人。”
这是姜维来徐山的第五个年头,这一年,她出师了。
姜维下山的时候,无人来送。这与门中其他弟子不同,他们多是有朋友知己的,而她什么也没有,因为冷,那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冷,让人不敢亲近。
徐清看着眼前这个孩子,叹了一声,开口道,“前路茫茫,一切小心,师傅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姜维点了点头,“我会的。”
再无他话可说,女子转身离去,不带走一丝清风。
姜维走后不久,徐清身边出现了一身青衣。
“我的好徒儿,你来的晚了些。”说话的是徐清。
“不晚的,师傅。”那男子开口,声音如山间的清风。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虐恋情深前世今生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姜维┃配角:芊芊┃其它:沈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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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门弟子的修炼,漫长而又枯燥。日复一日地在门中修炼傀儡之术,从最开始的控物,到后来的控人,再到最后的造人。譬如说画个人出来,再譬如说扎个小人出来。这最后一步成了的话,便是出师了。但算不得真正意义上面的出师,因为各弟子还要下山游历一趟。
游历回来,便是徐门的长老,地位尊贵不止,关键在于长生不老。
人活着,活不过百岁,可徐门之中排的上名号的长老,即便看上去不过二三十岁的少年,但少说也有两百岁了。至于一头白发的掌门人徐清,谁也说不清他今年究竟多大的岁数,据说这徐山在的时候,他便在了。这话是真是假无从考据,但,三分信是有的。
是以天下求长生不老之人,纷纷求入徐门,但入不入得徐门,这要看机缘。修不修得长生不老,更要看机缘。徐门弟子修成出师的少说也有五成,可下了山能重回徐门的,一成也不到。至于原因,五花八门,在此不细说。
这一次已经修成将要下山之人有二十,姜维作为其中之一,却不似其他人那样高兴。即便在这之中她算的上是佼佼者,毕竟五年能出师的,除了数百年前的那一人之外,再无其他。
过不了多长时间,姜维就要下山了。为了保证能够回来,她需得带些什么。师傅徐清问她这个问题的时候,姜维指了指芊芊。
芊芊是姜维亲手画出来的美人。
“其他的不带些么我看你几个师兄都来找我讨要什么刀啊剑啊的,倒是你,不想要这些么若你想,撒一撒娇,说不定师傅我”徐清的话到底没有说完,只因身前的女孩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眼神之中似乎,似乎带着鄙夷。
徐清可不会认为是自己看错了那意思,的确,鄙夷这事情他这个徒弟干的很多,尤其是对他这个师傅。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徐清清了清嗓子,换了个话题,“你画出的这个姑娘,不会刀不会棒的,带她下了山,有何用”
或许是徐清说话的语气太过于刻薄尖酸了些,还未等到姜维出口解释,那边坐着美人已然从凳子上跳了下来,一下冲到徐清面前就开了骂。
“死老头子说什么呢老娘没有用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娘无用的老娘是不会舞刀弄棍的,那你也不会啊,成日里就会玩些人偶装神弄鬼,这样说来死老头子你也无甚用处了。甚至比我更没用必要的时候老娘还可以使使美人计,至于你嘛,就是脱光了衣服”剩下的话那美人再未说下去,只上上下下地扫了一眼徐清,而后发出了啧啧之声,声音里的鄙视,难以掩饰,声声刺痛徐清的心。
徐清有些火,可偏生遇上了姜维,刚想发火的时候就被姜维一桶水浇了下来。
“师傅,你该收敛些的。芊芊初初为人,不懂得为人的道理,是以我最先教的便是这为人的礼数。这也是从前师傅您教我的道理,好话当人面说,坏话背人面说。此事在徒弟我看来,师傅您错了,该向芊芊赔个不是。”
徐清的火熄灭了,灭的彻底,最后还得向那美人道歉。
美人笑得花枝乱颤,“掌门人这般识趣,芊芊真是受宠若惊呢”
徐清终于忍不住,气得暴走。
掌门人暴走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徐山,大家都在议论着那个叫做芊芊的画中美人。一来是因为这么多年从来只有掌门人将人气得暴走的份,哪里有人家让他生气的时候但,芊芊打破了这样的一种常规,且,她不是个人其次,这事情有些蹊跷。要知道傀儡师最后的这一道考题,画出的是个如何的人,或者扎出的是个如何的人,或多或少都跟自己有些关系的,且不说那容貌芊芊甩出姜维几条街来,就说那性格,那谈吐,没有哪一点像姜维的。甚至可以说是两个极端。
这样的一个傀儡被造了出来,不少人怀疑是作弊,这样的议论声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大,到了最后,竟连徐清都没法控制住。没控制住,而后这火直接地发在了讲学之课上。
临下山之前的一次讲学,是关于下山的一些嘱咐,二十个通过考验来自于徐山十三峰的各个弟子盘腿端坐于殿上,最上面坐着的是徐山掌门人徐清和几位长老。远远看来场面无比的庄重而又养眼,可,有人似乎并不喜欢这样祥和的场面。
开口打破祥和场面的是个银发少年,远看过去,那是个俊美的少年,但近看,其实不然,左侧眉心至眼角的那一道疤,将他那一张脸毁了大半,那一双清澈的眸,更是毁了个干净。
“姜维画出傀儡,是有人包庇才成的,她不配与我们一道下山。”
这话一出,满室哗然。众弟子震惊的不是这话本身,而是,这少年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
说有人包庇,这话不是直指监考的师傅徐清么
这样的胆子,真是大得很,大得很啊
众人心中叹着,高坐于位的徐清也同样叹着。要知道门中谁人不知,他徐清没啥优点,唯一有的,不过护犊子这一条罢了。眼下这个少年,倒是不喜欢他这唯一的一个优点。徐清有些不高兴,想惩罚一下这个孩子。不过转念一想,罢了,也还是孩子。
于是广袖一挥,根本不打算理会那少年的话,“罢了,今日说的这样多了,也该是时候吃午饭了,大家散了吧”
可,那少年似乎并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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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领这个情,直直地站了起来,指着大殿之上的某一处,“喂,你敢出来证明一下你的能力么”
少年的所指,不是别人,正是姜维。
不过那被指着的一人,觉悟似乎不高,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眼睛出神地看着身前某处,似乎在想着什么高深的问题。
其实算不得什么高深的问题,姜维不过想起了尽早出门时候芊芊劝告的一句话:
“主人你莫去,那里有个白头发的坏小子,专门爱惹漂亮姑娘生气。”
当时听罢,姜维还未察觉出什么异常,只当是芊芊不愿意一人待在房间所说的玩笑话而已,但此刻看来,并非如此。
芊芊自打成人形以来,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平日里也很少出房门,那她,是如何晓得今日这挑事的白发少年的这事情透着古怪,姜维猜不透,回去要好好地问一问芊芊了。
她这边这样想着自己的事情,那边,众人的目光早已经汇聚在她身上来。待反应过来一丝不同寻常,抬眼,只见一双鹰眼正盯着自己瞧。那眼睛里流露的,可不是同门之谊。
姜维大概可以猜到,自己入神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无非是师傅徐清护犊子失败了而已,毕竟徐清眼中的无奈那样清晰可见。
但,也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渴望。
姜维在众人目光注视之下,慢慢地站了起来。刚才那少年的话她只囫囵听了个大概,遂将话重复了一遍,“你说,想要我证明自己的能力么”
那少年呵呵一笑,“怎么,不敢”话里带着十分明显的挑衅味道。
姜维摇头,皱眉,她并不想惹是生非,更不想出风头。不过偏头看了眼高位上的徐清,以及各位长老,他们,似乎不太介意。眼神里,假若她没有看错的话,眼睛里此时已经不是看好戏的渴望了,而是怂恿。
姜维无奈地笑了笑,回话,“说罢,你想我怎么证明”
银发少年想要的证明,很简单,那就是让姜维当着众人的面重新画一个人出来。
但,这事情,有些难办。徐山十三峰,同为一宗一门,但也是分派的。譬如北边的凌云和凌霄两峰的长老是两兄弟,关系好些,术法也相近些,教的都是叫人扎小人的本事。再说南边的依云依鹤两峰,因为长老情趣高雅,是以教的弟子都是画画的本事。其余几峰则是混合教学,啥都教。但教法因人而异,因时而异。换言之,这各峰的本事,都是秘术。既是秘术,当众演示自然地破了这秘术之密。
少年的话,有些不切实际。
徐清和各长老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交换了一下眼色,准备一人说两句将这场子圆过去的时候,姜维开口了,一个字,“好。”
一个字,让徐清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姜维你要是敢泄露了老”
“不会。”只两个字,不知为何,竟让徐清生出,心安的感觉。真是,莫名其妙啊
姜维从弟子之中走了出来,径直地走到那少年的面前。
“既然是你提出来的,那我就画你如何”
少年说不出个不字来。
想看热闹的人很多,很快,笔墨纸砚备齐被呈了上来。
看着那些东西,姜维笑了笑,声音轻轻的,“其实不需要这么多东西的。”
少年就站在她的近处,听得并不分明,问她,“你说什么”
姜维看了他一眼,并未理会,只抬手在少年的额前挥了一挥手。少年以为姜维是要袭击,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戒备地看着她,“你做什么”
“做什么,不重要。你看着就好。”
一挥手,一抓手,似乎是抓住了什么。姜维就那么握着拳头,走到了画板前面。
面前是一张白纸,什么也没有。姜维小心翼翼地将拳头松开,慢慢地,轻轻地将里面存在的那些东西,一点一点往画布上面抹去。抹的是什么,谁也不知道,毕竟那拳头什么也没有,至少在众人眼中看来,是空无一物。
众人一脸茫然地看着这一切,即便是徐清,还有数位长老们,也看不懂了。
姜维终于停下了,最后停下的那一刻,她轻轻地咬破了右手的大拇指,挤出那么一滴血来,然后抹在刚才触碰过的某一处。
指尖轻点间,画中现出了个人,该说,现出个俊美的少年,与那银发少年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之所以用几乎来形容两人的相似程度,是有依据的。其一,那少年是一头黑发,比较适合大众的审美。其二,那少年的脸上白白净净,没有与那银发少年一样的疤痕,更加符合大众的审美。
黑发的少年从画中慢慢地走了出来,最后定在了姜维的面前,唤了一句,“主人。”
众人皆惊,谁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傀儡术,便是连徐清和众位长老,此刻也坐不住了,一下子从高位上站了起来,看着殿上的那个小徒弟。
众位长老是喜,因为这徐山,要出一个天人了。
但徐清,却是惊,恐。所有人都在看着那个孩子,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一处来。
“不该这样的,怎么会这样,不该的,不该的。”喃喃地一句,但无人听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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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么一句主人,姜维点了点头算是允了话,随后指着银发的少年对着黑发的少年示意,“你去告诉他,你叫什么名字”
黑发的少年点了点头,两步到了银发少年面前,指着自己,“我叫小薄。”
银发少年的脸,终于撑不住,垮了。
众人看不清他是如何动作的,只是收刀的时候,黑发的傀儡已然倒地。很快,那原处只剩下一根头发,一滴血而已。
没错,姜维用一根头发一滴血造出了一个傀儡,且这个傀儡,还得了原主的些许思想。
匪夷所思得紧,简直令人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眼下,你还有什么不服气的,一并说了吧。”姜维看着银发少年,语气不咸不淡地说。
“没有。”那银发少年极快地瞥了一眼姜维,眼神看向别处,“我服气了。”
嘴上虽说是服气了,可那样子,真不像是个有心说这话的。
姜维也不在意,点头,“既然如此,向我和我的师傅赔罪吧为你的污蔑之言”说这话的时候,姜维依旧是一派风轻云淡的样子,自然而然得很。
只看着那一双眼睛,那双平静的眸子,薄易城一个大男人,竟然有些不敢说出那个不字。
最后,规规矩矩的,“弟子薄易城,年少轻狂,先时道了不该言说之语,在此郑重地像徐掌门以及姜维”他似乎在想着该如何称呼姜维,好在不会儿便是想到了,接口继续道,“以及姜维师妹赔罪。”说完,还躬身行了一礼。
这算得上是一个圆圆满满的结果了,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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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不过,事情的发展似乎有那么点不对劲。
姜维性子寡淡,这在主峰已经是人人皆知的事情。对于薄易城的道歉,女子不过微微点头,然后翩然离去。
若只是这样走了也就罢了,偏生女子在经过银发男子身边了停了那么会儿,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道,“你这声师妹,我受不起。”
徒弟这样的不给面子,好在,师傅是个随和的。徐清哈哈地打着哈哈,最后收拾了这烂摊子。
所有人按照预期的设定,各自吃午饭去了,唯独剩下徐清一个,有些吃不下。
草草地扒了几口饭,我们可敬可亲的掌门人决定闭关,咳咳,不是修炼,是闭关看书。
并且下达了一系列的指令,譬如说在他闭关期间禁止随意使用傀儡术,再譬如说在他闭关期间禁止相互比试使用傀儡术,再譬如说禁止在他闭关期间因为好玩使用傀儡术。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他走了,谁也不能使出傀儡术。
这样明显的意思,可意图在哪儿,谁也不晓得。
“要我说,肯定是昨日主人你使出了空前绝后的傀儡术,那徐老头害怕了,所以这才要闭关修炼一番,还不准你在这段时间训练自己的傀儡术。”
姜维在房间里逗着芊芊在后院发现的一只小白兔,像是没有听见芊芊所言一般,直到后者主人主人地嚎了好几声,她这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眼神由兔子移到芊芊身上,却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芊芊嘿嘿了两声,笑道,“主人,您这样看我,我有些害怕。”
姜维头一次的,泄露了些许情绪来,皱着眉头,语气甚是无奈地道,“你这样,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见姜维未发脾气,语气之中也未有责备的意思,芊芊的胆子砰的一下,肥了
“主人,我现在这样就挺好的呀没有哪里不好,可以守着主人,可以陪主人说话逗主人开心,主人,难道您觉得现在不开心么有芊芊为您抓的兔子,还有芊芊,这一切都很圆满不是么”上下唇翻飞间,一串儿话就这么吐了出来,迅速流畅地令人,额,咋舌。且,让人说不出个不字来。
姜维也说不出个不字来,只得点头。
得到这样的回答,美人乐了。一屁股坐下,挨着某主人,然后一下子将其搂住。
姜维有些惊讶,惊得一动不敢动。
被这样搂着不会儿,耳边传来芊芊的耳语,带着娇憨之气。
“主人,您放心,以后我会学着谨言慎行,学着如何真正地成为一个人。不过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主人您才是最重要的。芊芊会守着您,一直守着您,护您周全安乐一生。谁惹了主人生气,我便去揍他,揍不过他我便骂他。谁让主人落泪,我便让他流泪,流不出泪来便让他流血。总之,您不必担心我,我好好守着您,就够了,这也是我存在的意义。”
这番话,姜维花了很久很久才消化掉。第一次的,有人跟她说守护这两个字,且这个人,是她亲手造出来的傀儡。
想哭又有点想笑。
芊芊几乎是趴在姜维的肩头说这番话的,整个人恨不得趴死在姜维身上。故而她看不见,说这番话的时候,被倚靠的那女子的神情。
姜维是带着笑的,并不是嘴唇弯弯,而是一张脸,连同那一双好看的大眼,都带着笑意,弯成了月牙。
姜维说,“好。”
十岁那年被徐清带上徐山之后,姜维很少对人允诺,这,算是第二次。至于第一次,是什么,姜维有些记不得了。
有人陪在身边的感觉还是很好的。偶尔,可以偷一偷懒,也不会从梦中惊醒。
姜维就这么靠在软塌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暮色沉沉,兔子不在身边,芊芊也不在身边。
她唤了两句芊芊,并没有人应。
想来是出去玩了,她想。但看看外面,天色已晚,姜维有些不放心,披上披风拿了灯笼便是出了门。
主人与造出的傀儡之间是有感应的,尽管寻常时候这感应并不强烈,微妙而已。就说眼下,姜维将主峰逛了个遍,也未能找到那红衣的美人。
红衣的美人未找到,却是找到个红衣的美男子。茫茫夜色将一切掩埋,若不是灯笼晕黄的光亮,姜维是发现不了那与金灯融为一体的男人的。他就躺在那火红的花丛之中,眼神无波无澜,看着天空的某个方向。
姜维出来只是为了找芊芊而已,其余的人或者事与她并没有什么关系。这男人她未曾见过,想来是某峰的师兄弟,便也无关紧要。
提着灯笼转身就要走,身后却传来幽幽的男声:
“你就不问一句我如何”
听起来,倒是有幽怨的意味。姜维的嘴角轻轻扬起,浅浅的,看得并不明显。她转过身去,问那人,“你想我如何关心你么”
那男子从花丛之中一下子坐了起来,盯着姜维看了好一会儿,黑夜之中那双眸子格外地明亮,就像是,猫的眼睛。
“你这女子,真是有趣。”他并未接着话说下去,只是吐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
看来,是个登徒子了。姜维最讨厌的,就是登徒子。
“有趣或者无趣,与你无关。”扔下这么一句话,姜维再也不犹疑,转身离去。身后那男子似乎还说了些什么,可走的快,她并不能听清,也不想听清。
好在出了那一处,很快就在百丈远的地方发现了芊芊。只是,人是睡着的,无论如何也唤不醒。姜维想,大概是玩累了的缘故,从前她也这样过的,便没有在意。将人背了回去,帮忙擦洗过后便是睡下了。
姜维这次,大意了些。第二日日上三竿,床上的人还未醒来。这样一连睡了三日,床上的人如何也唤不醒。
芊芊并不是睡着了,而是,被人下了蛊。
“看样子,是梦蛊。自以为醒着,其实昏睡着。她本就无知无感,不似人一般懂得分辨真假,这一下子沉入梦中,怕是难得醒过来呀”看完了床上的人,二师兄许焱给出这样的答复。
姜维皱眉,“那,这如何解”
这蛊如何解,说实话,许焱也不知道。
“这个,师妹就有些为难我了。毕竟我知道这梦蛊也不过是机缘巧合而已。”
姜维不解,“师兄的话,是何意”
“你知道我是因为什么被师傅带回徐山的么”
二师兄许焱的事情,姜维并不清楚,只听其他弟子说过,他是因为一夜之间亲人离去成为孤儿,无依无靠,徐清见他可怜才将他带上山的。但具体如如何一回事情,姜维并不晓得。
“一夜之间亲人离去是真的,但事实上,他们并不能算的上是我的亲人,只是,只是行尸走肉罢了。”说着,许焱指了指床上的芊芊,“他们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