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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小尾巴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李暮夕
……
过两天,方辞舔着脸跟着两位教授去了中南海参加项目会议。不过,她没资格进会场,和朱晴、周宜雨三人蹲在厅外。
周宜雨照例很沉默,低头咬带来的饼干。
朱晴看到就叫起来了:“我又忘记带吃的了。”这下好了,外面和各个门都戒严了,想找吃的?比登天都难。
周宜雨把饼干分了她一半。看到方辞也在看她,又把手里的分了几块给她。
方辞接过来说“谢谢”,咬了几口发现她脸色憔悴,吃东西的速度很慢,多嘴问了句:“你这几天心不在焉的,有什么心事吗?”
周宜雨怔松,后知后觉地摇头:“没,没事儿。”说完加了一句,“家里的事情,我弟弟生病了,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心里头担心。”
朱晴知道她家里条件不是很好,忙说:“你缺钱吗?我借给你,我零花钱很多的。”
周宜雨摇头:“没事儿,真的没事。”
心里却像压着一块石头。
朱晴和方辞走了,她心烦意乱地靠到了石柱子上。她弟弟的肾坏了,不止缺钱,还缺需要匹配的□□。但是,她的血型和他的不符,这件事,就这么被司仲城抓住了把柄,一直要挟她到现在。
她每一天都备受良心的谴责,两天前,参加了周院士的追悼会,内心更加痛苦。
她忽然明白,很多事情,在生死离别面前都是小事。
而生死离别,在家国大业和要坚守的信仰面前,又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过,就是活着也是苟活。
她要是真的继续帮司仲城,就算她弟弟侥幸活了,她也不会快乐,他弟弟也是。
屋檐下的大红灯笼跟以前她来的时候见过的一样,还是那么红彤彤的,被傍晚的霞光映照地更加温暖。
她又靠着白杨树想了很久。
直到会议结束。
傍晚的时候,方戒北值完勤回来,和骆云廷走一道儿。骆云廷说起今天的会议:“我就站旁边,听得可真是热血沸腾啊,感觉都要称霸宇宙了。别的不说,这些老师的信心是真的足,就我我就说不出这么有底气的话。”
方戒北说:“你以为真是说着玩的?在神舟五号上天之前,国外多少人看我们笑话?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我们国家的科技水平怎么样?第一颗□□是怎么在西部爆炸的?”
那时候,□□和□□的研发是属于绝对机密,哪怕是关系再亲密的邻国友邦,对外也守口如瓶。要研制,就得靠自己。
方戒北虽然没有经历过,看过的也只有寥寥的几页报道,以及长辈们的侃侃而谈,却能够想象出来。再没有任何帮助和借鉴的基础中,这些老师是怎样翻阅国内外关于此类的报刊、典籍和不断的探索和研究,才能研制出来。
其中经历的时间,是不可估量的。
如果没有信心和底气,没有一颗持之以恒的心,一般人失败几次就会放弃。就像一个人在黑暗里摸索,看不到任何光亮,很难支撑下去。
他有个叔叔是研究陶瓷工学的,之前签署了一个保密条例,在国外某个山谷里研究了近三十年,最近才解密回国。
他没结过婚,膝下也没有子女,年纪大了不好意思再谈恋爱,就让他妈帮着物色一个年级差不多的,凑个伴儿。
今天下午他去看了他,两个人,在亭子里聊了很久,坐了一个下午。
回来时,手里拎了一袋子茶叶,说是他老家种的。
方戒北提了提手里的纸袋,包装还是手工的,带着老人家特有的那点儿淳朴和心意,比那些昂贵的礼物都要珍贵。
拜别了骆云廷,快进院门的时候,远处有人叫住他。
方戒北回去,意外地发现,竟然是周宜雨。
走得近了,才发现她的脸色非常不好看,也为难,似乎有什么隐情。方戒北也不好追着问,踯躅着:“你有什么事儿吗?”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有点茫然,不知道自己怎么来找他了。
印象里,周宜雨不是一个爱找事的,如果是小事,她只会自己闷心里。这副样子,看着不像小事。方戒北也不好掉头就走,可到底是不熟,有点尴尬。
周宜雨也不想他这么为难,可这件事,她实在找不到别人帮了。想了想,她终于一咬牙,开口道:“我想了很久,我信得过的人不多,虽然咱们不熟,但我知道,你是个有能力有操守的人,我只告诉你。”
她抬起头来,说了几句话。
方戒北捏紧了手里的茶叶,深深地皱起眉。
第087章 尘埃落定
司仲城是在南京的雨花巷被捕的。
时间是四月末, 一个细雨纷纷的黄昏。
雨花巷这地方, 在滨海的东南区域, 是个半城镇化的地方, 依山傍水,地势较低,往年到了梅雨季节,雨就下个不停,水淹到膝盖都是常事。那天车开到几里外就停了,方戒北一行人干脆弃车步行。
“这一区, 面积不大, 可光是排水井就有上万座,你信不信?”骆云廷跟他说笑。





他的小尾巴 第80节
方戒北说:“办正事儿, 别老是嘻嘻哈哈的。”
“我这不是活跃活跃气氛吗?不就抓一个境外来的黑道头子?到了咱这地界,是龙他得给我趴着,是虎他也得给我卧着!”
方戒北懒得跟他废话, 进了巷子, 一帮人的脚步不由都放轻了。
走最内围的是他们京城来的这一支临时组建的队伍,是从京西东部的一个陆军特种部队里抽掉出来的,方戒北和骆云廷对这件事了解得深, 而且是他们报上去的是, 上面出于这方面的考量,让他们打头。周宜雨也一块儿来了, 提供一下参考意见。
出发前,周宜雨告诉方戒北, 司仲城是个谨慎的人,原本,他们的计划是在出殡那日劫持一个领导人,换来ra,然后火速离境。但是,这个方案第一时间就被司仲城给否决了。他心里很清楚,这样肯定会把事情闹大,对他们是极为不利的。ra固然重要,可若是彻底和这边交恶,将会得不偿失。
所以,他改变了策略,打算细水长流,慢慢渗透,让周宜雨先想尽办法加入ra后续研发的科研小组,慢慢把消息传递给他。
“我没有来过,所以不知道是哪一栋房子。”周宜雨站在巷尾很为难。
房子都差不多,白墙黑瓦,连格局都大同小异,很难分辨。出发前,方戒北就详细询问过周宜雨细节。
周宜雨告诉他,司仲城和她通话每次都不超过五分钟,且用的都不是自己的手机卡。
方戒北是专业的警卫,自然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如果通话时间过长,就会被追踪系统锁定,地点就会暴露。很多犯罪分子都知道这点,不足为奇。
但是,能在日常细节中都谨慎到这个程度的,也不是个简单的人。所以,一开始他们也僵持了一段时间。不知道他的藏身地,谈何抓捕?
方戒北沉吟了一下,让周宜雨回忆每次通话时的细节,尤其是回忆电话那头的声音。也是老天帮他们。这时,司仲城给她来了一个电话。
方戒北和骆云廷用仪器记录下这段录音,送去了二部的科室分析。几个小时候,从一些琐碎的细节里推断出司仲城是藏身在菜市场附近、水畔、周边还有一个炼钢厂。
首都那边马上联系了南京当地,派出了一支武警部队支援,在外围策应。
两队人马,从清晨守到晚上,终于,傍晚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肤色黝黑、穿着皮夹克的刀疤脸男人出来叫外卖,很明显的外地口音。
方戒北一眼就瞥见了手上的茧子,关节处虎口尤其深。根据他多年的经验判断,这人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等外卖小哥走了,他让其余人在原地待命,抽了军刀咬在嘴里,攀着墙边一根水管绕到二楼,然后倒挂下来,擒住了那人。
他开门见山,问楼里的情况。
这人还犹豫。
他捂住对方的嘴巴,一刀就扎进他胸口。结实的肌理被剖开,血槽里涌出汩汩的血。当刀尖逐渐向心脏处接近,那种死亡的恐惧会形成强烈的威慑力,比什么严刑拷打都管用。
这人马上崩溃,一五一十说起来:“一共八人,楼下五人,楼上三人,一个狙击手,三个近战的,还有两个枪手。”剩余的那个就是老板。
方戒北问完,一掌劈在他后脑,下面马上过来两人,一前一后拖着他拽到了巷子外。
简单安排了一下后,留四人在楼外,把守住前面和后门,他带两队人进去,进去前还叮嘱:“尽量不要开枪,不要杀人,不要闹出太大动静,司仲城一定要捉活的。”
……
交代完之后,方戒北从办公厅出来,摘下手套拍了拍还未干透的雨水。
抓完人后,他和南京当地交代了几句就直接把人押解回京了,坐的还是京城那边早安排好的军机。
这事儿要报告的部门太多了,一一交代过去,出来时天都黑了。
周宜雨站在大楼外忐忑地看着他。方戒北走过去说:“还不回去啊?你放心,他虽然住在国外,籍贯还在青岛那边,这次抓进去,没什么特殊情况是别想放出来了。”
周宜雨抿了抿唇,没吭声。
方戒北停顿了两秒,说:“是为了你弟弟?”
周宜雨这才抬起头,看了他会儿,嘴角想要扬起来一点,却只是扯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笑,扯了两下就自动落了。
——可真丢人。
她最不想的就是在他面前丢人。不管他喜不喜欢自己,她都想要在他面前保持一点尊严和风度。可偏偏,最不堪的时候被他瞧见。
还是以这样狼狈的一种姿态。
可是她已破釜沉舟,最坏的都想过了,渐渐的,好像也没那么害怕了。周宜雨长舒一口气,抬起头,坦然问他:“上面打算怎么处理我?”
方戒北停顿了一下,才说:“我没跟他们说你的事情,不会有人找你麻烦。不过,你别再过问这件事,也不要再提。还有,别再犯错。”最后一句稍微加重了语气。
周宜雨楞在原地,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印象里,她好像一直都是谨慎谦恭、知书达理的,很少露出这么失态的表情。方戒北不由想到性格跳脱的方辞。
想到他们错过的那四年。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方辞背井离乡,在远隔重洋的另一海岸独自一人生活,是不是也像她一样,曾经有过这样的无助和彷徨?
那时候,又没有一个人愿意像他一样对她伸出援手呢?
他板着的脸松了些,放缓了语气:“我已经帮你报上去了,这次抓到司仲城,你算是一功,你弟弟的事儿,上面不会不管,交接完、这事儿办完,会有人负责联系你的。”
她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帮她,也没有义务帮她,就该让她自生自灭去,可方戒北不是那种人。
他知道她不是出于本意,也不想看着她前途尽毁。
她是真心感激,心里有些酸涩,也有些释然,就像一直困顿在灯罩里扑腾挣扎的飞蛾忽然一飞而出,重获自由,心境也豁然开朗了。
“谢谢您。”再没有别的话了。
方戒北点点头,对她温和一笑:“走吧。”
周宜雨走了,走到的门口的时候回头又看了他一眼,驻足在那里侧着望了他好久:“其实我……”话到口了,只在心里转了一瞬,“我一直都很尊敬您。”
她笑了一下,转头走了。
是真的走了。
气温降的快,回暖也快,两三天功夫,出门穿个长袖兜一圈已经能闷出一身汗了。方辞这天出门的时候,都摸出车钥匙了,想了想还是折返回屋里。
房门开着,方戒北背对着她穿衣,微微岔开腿儿,把军衬摆子一丝不苟地栓裤腰里。方辞都摸到衣柜里的针织裙了,还是从后面蹑手蹑脚地挨过去,张开双臂要扑他,结果就在那一瞬间,他猝然回身,轻松擒住了她的手,剪到背后。
方辞“哎呦哎呦”呼痛。
方戒北空着的一只手拍狠狠拍在她屁股上,把她压到床边。
方辞大叫一声:“你要谋杀啊?”
她奋力地想回头,一只手却被他攥着,使劲就疼,只能被这么屈辱地抵着腰背压床上,挣扎了两下就脱力了。
方戒北在上面俯视她:“你又想使什么坏?”
“我没有!”
“不说实话?”
“我就是想抱抱你!疼疼疼,你快松开。”
“叫两声老公。”
方辞很没节操地立马就叫,摇头晃脑、嗲声嗲气地说:“老公,亲亲老公,宝宝,心肝儿……快放开我。”
方戒北服了她了,忙从她身上下来:“快别叫了。”
跟□□似的!
方辞手脚并用爬起来,转身抱住他的腰,脑袋还往他身上蹭:“不是你让我叫的吗?”
方戒北把她的手扒开,弯腰捞了武装带,低头仔细扣上,边扣边说:“有时候我真想抽你一顿。”说完他大步出去了。
方辞乐得倒在床上。
小样儿,和她斗!谁比谁不要脸啊!
……
其实,方辞今天这么急哄哄地出门,主要是为了上街买衣服。樊真昨天给她发来了请柬,说要在六一儿童节那天和赵熙结婚。
方辞刚刚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她的脑袋先是当机了两秒,过后就嚷嚷起来,一声比一声大:“你发什么疯啊?你俩当了这么多年兄弟,现在你他妈告诉我你们要结婚?别给我搞笑了,你怎么不直接昭告天下你出柜了呢……”
“你先听我说完好不好?”
“我不听!我告儿你我不会去的,结个什么破婚?赵熙那花心大萝卜、人渣!你要敢和他结婚咱俩就玩完、绝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她还絮絮叨叨个没完,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架势,樊真知道说不通她,没办法了,转头把电话递给了赵熙。
赵熙温润的声音从那边响起,很体己地跟她说:“小辞,咱们有段时间没见了吧?怎么样,抽个空出来见个面?”
说了人家那么多坏话,万万想不到正主儿就在身边,这就尴尬了。
方辞的厚脸皮都绷不住了,期期艾艾了好久,可一想到事关樊真的终身,她又硬气起来:“成,你约个时间,咱们好好聊聊。”
赵熙看着温温和和,可也不是个婆婆妈妈的性子,当即就敲定了,晚上7点,几人都出来,在大院附近的一个公园里聚聚。
公园是开放式的,也不收费,只是有些小摊贩常年聚在滨河的地方,既服务了旅客,也能挣点小钱。
这河能通到公园外,往东流,穿过一峡谷还能直通护城河。当初,这公园就是图方便,直接建在这河上的。
夜里冷,樊真往裙子外套了件酒红色的鹿皮短夹克,倚在河边的围栏上吹风,不时伸出手,百无聊赖地晃一晃。
赵熙跟侍者要了杯鸡尾酒,过去递给她,还很体贴在杯里插了根吸管。
樊真说谢谢,捧在手里吸溜吸溜地喝起来。
喝了会儿,她有点担心,吐出吸管问:“赵熙哥,要是一会儿小辞问起来,我怎么回答啊?她要是不同意,骂我怎么办?”
以前挺牛逼的一姑娘,看到无赖瘪三都直接撸袖子上的女汉子,这会儿却在担忧这种事情。赵熙说不出是好笑还是什么,身子一歪就靠到了石柱子上,“啪啪”点了根烟。
他不回答,樊真更加忐忑,脚底抹油就要开溜:“要不,一会儿你先帮我顶着?”
“回来!”赵熙一把拉住她,没好气地说,“她不让你结婚,你还就不结了啊?”
真是个傻妞!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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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8章 六一节
方辞和方戒北风风火火地过来了。车子刚停下, 火还没熄, 她一把掰开门把手利索地跳了下去。方戒北在后面喊:“你小心点儿, 别崴了脚!”
“没事儿, 担心你自个儿吧!”
方戒北停完车下去,老远就看到她跑到滨河的地方了。几张铁艺的桌椅,樊真和赵熙占了一张,还空着两个位置,东南西北各一方,正好留给他俩。
方辞拉了一张就坐, 和樊真说:“我不同意你俩结婚。”
赵熙笑了, 喝一口酒,问她:“你凭什么不同意啊方大小姐?你以什么立场来反对?你是樊真她妈还说是她爸啊?”




他的小尾巴 第81节
方辞怒了, 怼他:“你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之前都没一点火花,现在忽然告诉我要结婚了?是个人脑子没问题的都觉得有问题!”又对樊真说,“你不能因为展航那个人渣就自暴自弃啊, 这么大一燕京城, 这么多的青年才俊,就找不到一个称心如意的?我还就不信了!为什么你非要在垃圾堆里找男人啊?”
赵熙本来还笑眯眯听着,这话一出, 他坐不住了, 把酒杯往桌上一掷:“怎么着,还人身攻击起来了?”
方辞怼他:“你闭嘴!想玩女人去外面找去, 别拉樊真下水!”
她是真生气。赵熙是个什么人啊?别看他职业正经,人前衣冠楚楚, 人后就是个花心大萝卜啊!女人没有十个也有过八个。
樊真跟他结婚?开什么玩笑?结了等着离啊。
方辞气得胸口都在起伏,和赵熙大眼瞪小眼。
瞪久了,赵熙忽然笑起来,是苦涩地笑。他说,小辞,我这次是认真的,是真的想和樊真搭伙过日子,不是玩玩。
方辞愣住了,不大相信地打量着他。
赵熙知道自己以前的那些个历史不光彩,被她这么盯着,气势也下来了,叹着气说,小辞,咱也不保证什么了,今儿就请你们夫妻俩做个见证,以后我要是对不住樊真,你让你家小北揍死我,往死里揍,提着我后领子直接扔护城河里,淹死我得咧。
反正啊,我这常年待实验室的弱鸡是打不过你家小北半个手指头的。
方辞听着听着,一开始还点头,听到后面就猛地摇起了头,骂道:“你想死自己死去,别拖累咱们家小北哥!你要是以后对不住樊真,自己往脚踝上挂俩磅秤,麻溜儿沉河里去。”
这话说的不甘不愿,可态度还是明朗了。
赵熙微笑:“那哥哥就谢谢你们二位了。”说着还拱了拱手,作了个揖。
“酸腐!”方辞嫌弃地站起来,拉着方戒北往来时的路走。来的时候怒气冲冲,走的时候雄赳赳气昂昂。
赵熙在后面喊:“结婚典礼,六一儿童节,记得要来啊!”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方辞拽着方戒北坚实的胳膊,小鸟依人地贴上去,惆怅地说:“樊真和赵熙都要结婚了,真是岁月匆匆,不饶人啊,好怀念年轻时结婚的日子啊,忽然又想结一次了。”
她个儿矮,堪堪一米六,他一米八六的大高个杵在她身边,对比鲜明,以至于她脑袋靠上去的时候都勉强靠到他肩头。
瞎感慨的时候,脸颊还在他肩章上蹭来蹭去,矫情兮兮、装腔作势、搔首弄姿……真想把她挂起来再教育教育。
这小脑袋瓜儿里到底装了些什么啊?
方辞还在那边叨叨:“都怪你平日太忙了,咱们连蜜月都没度过,好可惜啊。”
方戒北懒得搭理她。
方辞念叨了很久,见他不理睬她,心里不大痛快,双手高高扬起,攀住了他的肩膀,使劲挂上去:“干嘛不理我?”
方戒北一个头两个大。
她要真闹腾起来,比个三岁半还三岁半。
方辞不开心了:“我要你跟我说说话。”
方戒北低头攥住了她的嘴唇,抱着她的腰,把她放到了路边的护栏上。这围栏也真是窄,就一铁棍儿,他吻得还热烈,动作忒大,像是随时随地要把她给推下去似的,方辞吓得搂住他的脖子。
方戒北这下子放开了她,低头看她:“不逞能了?”
“你这是耍流氓,欺负良家……”她想了想,改口,“——少女!”嗯,良家少女,她是永远的十八岁。
方戒北冷笑:“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方辞摇他的肩:“你敢说我不少女?”
“都结婚了还少什么女?”
是个女人都喜欢自己十八岁,方辞不依,跟他生了一通气,推开她跳下了围栏,憋着气走了。他罕见地没追上来哄她。
走着走着,方辞掏出手机,借着反光看身后人。
身后哪里还有方戒北的影子?
方辞连忙转回身,四处张望。方戒北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她身后,一手揽住她腰,一手捂住她眼睛,低头在她耳边说:“猜猜我是谁。”
他这人正经的时候倍儿正经,不正经起来,也是可这劲儿不正经。
方辞啐他:“放开!你不是不理我了吗?”
“矫情。”他咬着她的耳垂笑,继而在她颊边啄了一口。
方辞脸蛋儿绯红,哼哼唧唧:“你放不放手?”
方戒北放开她。
她转身就回抱住了他,双脚往上一蹬,和以往一样牢牢地挂在了他身上。她像爬树似的按着他的肩膀拼命往上爬。
方戒北见她辛苦,大手托住了她的小屁股,往上一送,帮了她一把。
方辞终于攀了上去,双腿夹在他腰间。这下子比他高了吧,居高临下地睥睨他:“你爱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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