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妃传
作者:小爱的尾巴
倾歌倾舞倾天下,误君误国误苍生一句天命,一道圣旨,一族上下数百口人尽被屠杀,满族的血满族的恨加诸在一起。十三年后复又重新归来,以他人之女的身份礼聘入宫,手段心思层层而出,当年的血洗之仇如今当得以寻报,爱恨交织之下血海的深仇却是永久都跨不过去的横沟。谁主沉浮,一世诡歌,便是要乱尽这江山后朝,方才尽罢。上架双更,每天保底8000
窈妃传 楔子
夜。?
死寂的夜。
火。
冲天的火。
昔日风光无人能及的倾府此时已是一片火海,遍地的残尸以及成了河的血叫这倾府宛如人间烈狱。穿行于倾府之内的黑衣人斩杀着府内的一切,倾府上下数百口人无一幸免。奔逃的杀之,就连那已经倒在地下只留一口浑气的人也要补上一二。
在这屠尽一般的斩杀中,屋内暗格之下一身着华衣的小姑娘藏于那处,外头的惨叫声以及透过缝隙印入帘中的火深深的刺入她的眼中。恐惧以及绝望几乎要垮了这小姑娘,她想要哭喊,却因那捂住自己的手而发不出任何的声响。
暗格之内小姑娘身后有个奴仆,死死捂住的手因为恐惧力道极大,不让这姑娘出声也不许自己出声,只是听着外头凄厉的惨叫。惨叫求救的声音时近时远,一会儿远在方外,一会儿又近在跟前,无路可逃的倾氏族人慌乱之中闯入这藏有暗格的屋内,可即便如此也是逃不过那手持利刀的黑衣人。一刀之下命丧当场,魂断之前复又颠荡前行几步,最后跪摔在暗格外头。
渗入的光叫这跪摔在跟前的人挡住了,可是在无光的渗入之下小姑娘却清晰的看到那个人临死前的绝望以及深深的恐惧。暗格之内以及暗格之外,不该对上的视线就这样迎汇而上。
脑中已是一片惘然,恐惧跟那惧怕之下的哽咽悄然而止,小姑娘的眼中只剩下那跪摔在暗格之外惨死的亲人以及耳边的一番话。
“小姐,记下这一些,无论如何请一定要记下这一些。”
窈妃传 第一章 秦府义亲
“抓住他们,快点抓住他们,莫要让他们跑了。”
夜下的林中一队人马手持火把不住追赶着两个人,而那被追赶的两人此时正全力的逃着。两人一个是身着青衫的文弱书生,另一位则是衣着华衣的小姐,平日里本不该有所交集的两人此时却搀着彼此在这林中奔逃着。而他们的身后则跟着一队人马,正在身后追赶这二人。
山林之中地势本是不平,更何况在这夜下身后又有人追赶着,这两人自是一身的狼狈。狼狈之下的二人虽报了期盼希望得以逃出,怎奈身后的那一队人马岂是这孱弱的二人可以甩掉的。在那不间断的追赶之下,这两人最后还是叫人截了前路,持了火把的护卫家丁断了这两人所有的逃路,在这团围之下两人的手仍旧相握。
围上的家丁,火光照明了这私逃的两人,原本奢华精细的人儿此时已是一身的狼藉,怒瞪着周遭围住自己的家丁。就在她怒视之时家丁之中让开了一条道,从里头走出一个管事模样的人。
那人走到了狼狈的小姐面前作了个揖
上前作揖的下人话虽是恭敬,可是言语中却带了不可忤的坚定,这管家模样的人方出来,小姐的身子便不自然的发着颤,明明那心里头是害怕的,可是惊恐之下的她却也坚定。咬紧了贝齿直视那管事模样的人,小姐回道。
“如果我不呢?”
“请小姐不要为难我等。”
没有明了回答,而是说了这样一句,管事之人毫无怯意的迎上了小姐的怒视,这般相视之后那管事之后却先一步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直视错开眼后他却抬起了自己的手,略微招了一下,身后的家丁当即上了前。
看着那还反抗的小姐,立于众人后头管事的人说道:“小姐请莫怪我等,大人有所吩咐,若是小姐不肯乖乖回府即便是绑着也得将小姐绑回去,还望小姐见谅。”
这命是主人家下的,即便对面是金贵的小姐那也是半分情面都留不得,漠了这小姐的威慑,那管事之人只是在做主人家吩咐的事。书生跟小姐本就是金贵之人,又岂是这一干家丁的对手,两人虽是拼死挣扎,怎奈也是无可奈何,最后还是叫家丁们捆上了。
捆上之后仍旧不安分的小姐也是叫管事之人头疼,不过却也无可奈何,只是下了令带了这两人回府。不过在这回府之前管事之人还是不耐轻声微叹,看着自家小姐说道。
“小姐,那岂是您说不认命就不认命的,您还是,认命吧。”
秦府内,与人私逃的秦家小姐同那书生已叫家丁带回,此时正跪于正厅之上,而在那正厅之上的主位处坐着两人。左位上坐着一男子,身着暗紫圆领窄袖袍衫,外披一件色泽暗上些许的开襟半臂,衣上绣着大团簇细竹,头束幞头腰系青玉怒坐而视。而右侧则坐着一妇人,一身暗绣墨菊的靛蓝交领儒衣,下着石榴红裙,外套绯色褙子,高盘云鬓虽是一副端华,只是此时却哭得跟个泪人似的。手持云帕擦拭眼角的泪
而那堂下所跪之人便是秦家小姐以及携手私逃的书生,虽已被家丁们擒了回来,可是那小姐却是毫无悔恨认错之心,反倒是立跪于躺下直视自己的父亲,这般对视了半晌之后,那堂上之人终是克制不住,重重的拍了桌面。重拍之下看着那毫无悔恨之心的女人,秦天浩怒道。
“好你个逆女。”
这一怒语叫边上的秦夫人一阵心惊,担忧恐了自己的夫君责怒于女儿,秦夫人当即便起了身
与人私逃可是大错,秦夫人也知护不了便要秦静若快些认了,哪曾想自家这女儿却是半分悔意都无,正色说道:“我无错。”
这番话更是叫秦天浩怒上心头,直接从位上站起说道:“你这逆女,事到如今竟然还说无错。大选在即你与他人私逃,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竟说自己无错。”
已然是压不住的怒火,秦天浩几乎是咬着字道出。此话叫秦静若静默了,只是静了片刻之后她仍是咬了牙坚定回道:“父亲,女儿不要选秀,也不想进那皇宫。”
“你以为那皇宫是你说进便能进说不进便可不进的?”秦静若的话叫为父者觉得异常可笑,虽是笑着道出这话,可是那言语之下的怒意却是递增的。秦天浩已是怒上了心头,秦夫人也不住的示意着秦静若,怎奈这女儿的脾性却是半分都不像自己,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字字重道。
“我不要入宫,也不要去那豺狼之地,父亲难道您忘了?当年入了宫的姑姑最后是个怎样的下场。父亲,我不要跟姑姑一样最后落了那样一个……”
“逆女住口。”
已是被气得都险些喘不上气,因为这逆女的话过于的大逆不道,盛怒之下的秦天浩直接将桌上的茶杯扔砸到她的身前,飞溅起的惨碎险些伤了秦静若,吓得她的面色都发了白却仍是不肯改口。还是那般死死的咬着牙撑着,秦静若说道:“父亲,女儿不愿进宫。”
“进不进宫岂能由你,你以为这是你一人的喜好?这可关乎到我秦氏一族的荣耀。”恨女不成的看着秦静若,秦天浩突厉声喝道:“来人啊,将小姐带回房中看管起来,秀选之前不得踏出房门半步。至于这贼子……”话顿片刻转而看向那未曾出声伏跪在地上的书生,秦天浩说道:“杖打一顿给我赶出京去。”
秦天浩的杖打一顿怕不只是简单的打那般的简单,边上的家丁得了令便要上前,而那书生早就叫秦尚书的威严惊得不敢说话,此时又见秦天浩要对自己动手,更是伏地讨饶说道:“尚书大人饶命,尚书大人饶命啊。”
讨饶的话不能叫秦天浩软了心,倒是疼坏了秦家小姐,当即也顾不得边上上了前欲将自己带下去的家丁,挣脱着替那书生求了情,怎奈这二人已是触犯了秦天浩的底线。拜求无果之后眼看着书生便要叫父亲带下,秦静若猛地挣脱
“父亲,求您放开林郎。”
断断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秦天浩那儿也是愣了,沉了声不信的看着女儿,秦天浩说道:“为了这个男人你竟然敢威胁我。”不敢相信的看着,那样的视线叫秦静若感到有些害怕却还是坚定的说道:“求父亲放了林郎。”
已是气得面色都发了白,瞪了眼看着秦静若,父女二人对视眼看着茶碗的碎片已经割陷入进皮肤里,秦天浩突然厉声喊道:“将这人乱棍打死抛于城郊乱葬岗,至于小姐。”看着用命威胁自己的女儿,秦天浩一字一顿的说道:“将府上的大夫请来。”字字压沉,秦天浩说道:“我倒要看看她是否真能寻死。”
林郎的命是救不下的,自己的命运怕也是定了,看着那几乎哭晕过去的母亲,在看着那定了主意的父亲,秦静若突然笑了。几分嘲讽几分绝望,秦静若看着父亲笑道:“父亲,请恕女儿不孝,皇宫那豺狼之地女儿实在是怕极了,女儿不想落得跟姑姑一般的下场,所以……”
话未道完只是绝望的看着,手上紧握的碎茶碗由颈处慢慢的移到了面颊,在众人还未明白她想如何时,秦静若的手重重滑下。一道血口子赫然现于面上,鲜红滴滴点在衣上。
她是逃不掉的,不论如何都是逃不掉的,即便是寻死怕也是会叫自己的父亲救回来。既然如此还不如毁了这一张脸,没了这容貌她便不信了,自己的父亲还能硬将自己送入宫中参秀。
谁也想不到秦静若会做出这样的事,秦天浩以及夫人都僵楞了,这愣下的半晌之后尚书府内才传来尚书大人的暴怒声。
“将这逆女给我关入房内,任何人不得见。”
四年一轮秀女参选,好不容易等得女儿长成,本是想送入宫中博得后宫一位以助光耀门第,谁知自己却养出个这样不知好歹的逆女。一想到自己那不争气的女儿,秦天浩便是一阵恼火,此时正于书房内想着对策。
前朝若是要得势光是自己是不够的,这后宫必定得有个说得上话的,多年的为官之道以是其明了这话的道理。可现在好了,布了这样久的局竟然叫自己的亲女儿给毁了,秦天浩这一口气哪能说咽下便咽下。气得将那桌上的事物都扫落,秦天浩气闷说道。
“我们秦家真是造了孽了,竟然生出这样一个不孝的逆女来。这下子好了,秀期眼看便要到了,那丫头的脸又成了那副模样,今年的秀选怕是得看那人风光了。”
不想到此番,秦天浩更是觉得头疼,就在他愤然而语时屋内处着的另一人突出声说道:“大人,怕不只是今年的秀选没了盼头,怕是以后也没盼头了。”
秦静若那一下可是全不手软,那样一道口子留疤是必然的。一张有了疤的脸,他哪有颜面送进宫里,便是明白所以才更觉得懊恼。
步步都算得精准,怎到了这最后的一步却出了这样的岔子。
纵然秦天浩满腹的心思,此时也是想不出法子了,倒是他房内的这人却在当口提了一个可行之策。可不似秦天浩这般的焦躁,那人不紧不慢的说道:“小姐的容貌虽已毁,不过倒也不是没有其他的法子。”
“哦?莫非王管事有其他计策?”赶忙问道,王管事点头答道:“大人,王涵这儿倒是有一计,便是……”话略微一顿,使秦天浩不免焦急说道:“便是什么。”
因这大人催促王管事便说了,略微弓曲着身子,王管事说道:“既然这小姐的容貌是回不来了,那大人怎不让二小姐去呢?”
“二小姐?”此话倒是奇了,不知王管事打的是什么主意,秦天浩反问道:“你这二小姐是何意思?”王管事说道:“半月前我上街的时候偏巧买了个卖身葬父的姑娘,因家道中落不得流落街头,无钱安葬父亲只得卖身为奴。虽现已是奴仆却生得一副好模样,那容貌非但较小姐毫不逊色,甚至还多出一副说不出的风流姿态。大人,并不是我多嘴,只是小姐那脾性即便真入了宫怕也是不得用的,大不了寻个二小姐,也能省下不少麻烦。”
王管事这话叫秦天浩的心里多了个心思,稍顿片刻之后秦天浩方才说道:“你的意思我倒是明了,只是我这秦府的二小姐倒是怎个说由?”迷惑问之,却听王管事笑道:“咱这秦府的二小姐自幼身子弱,八字过轻,本就是个极有佛缘之人,有高僧曾言过若是想要养活必是要寄养于那僻远的庵子里头再养上十来年方才能度过这命劫。现时候正好,大小姐不慎又伤了容貌,换上这二小姐倒也不是什么说不过的事,反正这二小姐也是大人您的千金,只要八字对得上,这礼聘入宫便成了。”
王管事的法子的确不错,当即叫秦天浩认同了,点了头应着,寻思之后却又问道:“法子虽然是极好的,不过那新买入府的丫头可使得?”
“大人您便放心吧,那丫头是我亲自过眼的,出生必定不错,而且生得也是温文典雅。至于这入宫之事,这入宫成为陛下的妃嫔那可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即便不是为了报恩,为了自己也是好的。大人您就放心吧,那也是个还算聪明的丫头,想来是懂得这其中的因果。”
“如此倒是甚好了。”点了头应着,秦天浩说道:“秀期将近,这一件事王管事你就替我去办了,至于这府衙里的事,想来你是明白的。”吩咐之下王管事点着头说道:“大人的吩咐我懂,关于二小姐的事情,秦府上下必定口径一致,绝无半点其他说辞,就算是那庵子里头,必定也是养过咱家小姐的。”
“既然如此那便好了。”又是一番点头,叹气后说道:“真是个逆女啊,若不是她怎会如此麻烦,王管事幸好有你,若不然我还真一时想不出其他的法子。”
秦天浩话音方落王涵便作了揖回道:“王涵这命本就是大人您救的,若不是大人您,王涵怕是早不知死于何处,大人方才那话着实言重了。”深深低下了头,不敢直视秦天浩,而这话也叫秦天浩回道:“我方才那话可是实话,并不言重,只是这一事着实要紧,你可得办妥了。”
“是。”
作揖之后便行退下,如此要紧的事自当得快些着手,因为他们都知。
此时的要紧性。
窈妃传 第二章 初次宫闱
姜国地广人博,勤文擅武,本就是个极其彪悍的鼎盛大国。*
虽说这皇帝内宫妃嫔从来都不在少数,可是诞下的皇子公主却是极少的,为了给这皇室开枝散叶,太后特批四年一次秀选,一是为了给皇室输入新人叫其多多开枝散叶,二当然也是为了稳固朝局。
毕竟这后宫跟前朝可是只隔了一层。
秀选开始,各府邸已满年岁的小姐们都给送入宫中参选,若是容貌端秀又有福气的,便可留下成为后宫妃嫔来年可登上枝头成为众人翘首羡慕的主。若是运气不好的,便是留下在这宫内充当当值的女官,宫内消磨几年春光便可出宫寻一段姻缘。
秀选是大家女儿人人皆期盼的,不只是关乎自己的荣耀,同时也关乎了一族的门耀,秦疏酒便是如此。成为刑部尚书大人的次女不过三月有余,不过她天资聪慧再加上本就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女儿,不过三月便叫人教得端庄娴雅,这样的女子进了宫即便成不了皇帝的妃子,怕也能谋一份上品女官。
秀选之期到了,秦府一早便将秦疏酒送入宫内,虽是个不曾听过的二小姐,不过毕竟是刑部尚书的千金,倒也不至于叫人怠慢了。
从秦府一路赶车到了宫外,因是秀选宫墙之外布控更是严谨,几对披甲护卫立于宫墙两侧严密守着一切,谨防有贼人趁此秀选混入宫中。
到了宫外马车停落,撩起的车帘由着婢女搀扶而下,站在那朱门之外打量起面前的宫墙来。
太明宫,此乃皇室宗族所住宫邸,自然是威严奢华。高莫一丈八的朱绯宫门难得为她们这些世卿官员家的女儿开启,宫门厚沉,自是一派压沉之威。宫门之内便是绵绵而前的白石路,一路顺着朝着宫内而去。
秀选之期各处官员凡是适龄的女儿都是要到的,在秦疏酒站于宫墙之外看着宫内白石路时,边侧好些小姐已到。纷纷下了马车由着侯在外头的内侍领了进去,便只有秦疏酒一人是处着的,端详半日却也不见她说了什么,只是轻声低喃了一句。
“太明宫。”
就在秦疏酒感叹这天子脚下的气宏时,已有人行至她身后,步履极轻全无任何声响,那人便突行至秦疏酒身后站定,
突然的出声倒也是吓人的,好在秦疏酒性子定却也没有失礼,而是回身回礼说道:“奴秦疏酒,见过书史大人。”
“秦小姐客套了,方才闻了小姐已到却不曾寻见,到没想叫小姐在这儿等了。”行了礼说着,这位书史女官倒也客套。见其如此说道秦疏酒当即回礼说道:“书史大人言重了,是奴贪看未曾做声,倒是叫书史大人好找了。”话落书史回道:“太明宫雄伟,小姐会贪看两眼也是常事,只是这太明宫外可不是久站之地,还望小姐
说完便侧了身礼让出路来,让秦疏酒先行,道过万福行了礼后,秦疏酒这才进了宫门。
自那宫门进入便有车马候在里头,参选的秀女毕竟是没有品职的,即便是从那正宫的青龙门而入,也是不可正直而进。
秀女入宫并非立得皇帝召见,方是需要好生清查一番才能送人储秀宫,经那内侍女官一番清检之后,秦疏酒这才褪去宫外
换上宫服后的秦疏酒身着一件浅青色短襦掩胸绣荷裙,身披一件同色略重的画帛,薄制沙罗披搭肩头,行时微风飘荡而起,倒也有种说不出的翩然欲仙之感。双环垂髻发上点缀几朵浅青色的珠花,到显得整个人俏秀可人了。
换上宫服的秦疏酒已然褪去宫外那小姐之气,反倒多了一份说不出的轻柔,虽与边上入了宫的其他秀女做一般打扮,可这秦疏酒的身上却是叫旁人生生多了一丝风流韵气。清检之后便是得
从这处到那储秀宫,虽是不远却也行至许久,一路上瞧着宫墙内的宏伟以及肃重,从未进宫内的秀女们倒是有些按捺不住,趁机前头领行的内侍女官没留心,纷纷抬了头打量起周遭一切。天子所处宫内自然不同于寻常人家,那气势的宏伟自当是不用说的,行进期间不时瞧见边上排列而过那轻铠佩剑的侍卫在宫中巡视,偶尔也能瞧见些许宫人,在遇上女官的时候不忘屈身道过万福。
这宫中自是寻常人瞧不见的光景,虽然秀女们起了好奇之心偷摸的打量,不过这些细微的动作还是入了女官的眼。她倒也没多说什么,也就是看看便过了,正待收回那审视时,女官倒是注意到身后不远处的秦疏酒。
与大多数的秀女不同,这秦疏酒自始至终都不曾抬过头偷摸着打量周遭,而是微低头视着地面,恭敬而又肃谨行着。如此的端庄娴雅,倒是叫书史女官忍不住点了头,
立于那秀宫外头,书史女官行过礼
在那内堂之上一早便有人候着,秀女们进了堂中便悄声行进站定,而在这内堂之上则站着一位女官,身着朝服巡视众人。虽上了年纪可是那眼中却是凌厉的,一眼扫过倒是叫这些新入宫的秀女们略微有些心慌,个个低下了自己的头倒也不敢直视,除却那些身出高官府邸的小姐们。
这一眼扫过便也瞧出了大概,
廖尚仪这一番话也算是教了众人一理,待那廖尚仪话落后,众位秀女便道了万福齐声回道:“多谢廖尚仪。”
这礼仪上的道谢必定是要的,只不过这齐声的万福之下却也有不屑之人,斜了眼冷冷一笑,秦疏酒边上一柔媚的女子轻声衅道:“小小的五品尚仪,竟也打起官腔了,哼,实在可笑。”
这不屑之人便是许太尉的女儿,其父官从一品,倒也是这朝中重臣,如此性情怕也是打小娇生惯养,瞧不得任何人说理给她听。虽是个娇生惯养的主,不过也晓得这宫里头的规矩,所以声量上也不大。周遭几人虽也是听了她的话,不过就许太尉的官职倒也无人敢提出,便也就佯装没有听见。
这刚入宫该注意的事廖尚仪那儿也是简略的说了,新秀之中心里也有了个准的廖尚仪倒也没在多说其他无用的事,诉完之后便说道:“今日刚入宫,今儿便先到这位,诸位新秀们先行散了吧。”话落秀女便又齐声回道:“谢过廖尚仪。”
新秀毕竟是没有品阶的,所以也是数人住在一处,当进了寝内秦疏酒便寻了一处较为偏僻之处。这秀女虽未染上宫中的某些特习,不过这寻个家世于自己之上的人攀附也是正常。这皇后的内侄以及许太尉的千金自然是所有人攀附的对象,也才方入寝内,那些新秀们便开始附了上去,好听的话自然也是说了不少。这些个附庸之人秦疏酒自然是不会同流的,忙着手上的活,不过她也没忘了留心同入的新秀。
新秀之中翘首要属陈皇后的内侄陈书仪以及许太尉家的千金许落心,除此之外那镇国将军家的千金了。前两位小姐非但容貌不俗,这家世也是极好的,倒是这秀女之中最易上位之人,偷摸着瞅了两眼,陈皇后的内侄倒是同陈皇后一般的性纯良,轻笑不语为人谦和,倒是那许太尉的女儿,可就骄纵了,不若才刚刚入了这儿便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着实叫人不喜。倒是那位将军家的女儿,瞧着便是武将出身,如其父帅秉性率真。
打量也是悄然中进行,便是这秀女们汇在一处说话时,那寝外的内侍突然推开了门,
并未立答而是往内走了几步,这位小苏子公公说道:“这新秀可是一等一的大事,往年秀期都是义父亲自过问的,今年赶巧陛下有事
在这苏毅进寝后瞧见身后那些内侍的态度便晓得他不是常人,现如今听了到是那大内总管余公公的义子了,当即对于这苏毅便是恭维,寝内众秀女齐齐道了万福行了礼。
新秀这模样自然是不用说了,家世上虽不尽是数一数二,不过也相差不到哪去,在这秀宫之内略微的转了一圈,苏毅便是站在那宫寝正中说道:“各位新秀今日方入了宫,显然那该记的礼数廖尚仪已是明过了,这宫里头可不比外头,宫规森严断然是不可犯的,若不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