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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锦瑟为嫁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千色羽
这许多年,主家一直未曾来人,乍然来了位小姐,刘婆子很是忐忑了一阵。尤其闻听夫人将地契都给了小姐,想来她们日后,便要在这位小姐名下讨生活了。因而徐锦瑟刚来之时,刘婆子极尽奉承,非但早早将主屋打扫好了,还很是置办了些新奇野味,就想先在徐锦瑟面前讨个好儿。
只见了面,没想到这位小姐如此年幼,又见她带的那位张婆子镇日指手画脚,这位小姐也不生气训斥。近日更是听张婆子提起,小姐当日走得匆忙,虽夫人说要将庄子给了小姐,但只送了地契,尚未过户,态度便不免轻忽起来。
因着如此,徐锦瑟一邀,她便不客气的坐了下来,拿了筷子便夹,先将自己的碗填得满满的——徐锦瑟用的饭,对她们来说可是平日吃不着的好东西。
见她如此行事,荷香不由皱起眉头。正欲开口,却见徐锦瑟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妄动,只得将话咽了回去。
徐锦瑟不紧不慢的夹了几筷子,待刘婆子吃到酣处,冷不丁问道,“听说安阳这地界,有不少高山?”
“噗——”刘婆子一哽,险些将嘴里的饭喷出来,“小姐您这是在哪儿听说的啊,安阳这地儿一马平川的,别说高山了,就是那小山冈都没几处。”
“哦?”徐锦瑟似对这话题颇有兴致,“有几处小山冈啊?”
“这您就问对人了。”见她感兴趣,刘婆子拿帕子抹了抹沾了油的嘴角,道,“老婆子打小在安阳长大,若说对安阳的了解,再没人比得过去了。”
“这安阳啊,一共有四处山冈,东南与泰东接界处的虎平山、岸丘山,还有东北的银马山,那是人人都知道的,但西北处的艾山就没几个人知道了。那地儿虽说少有人去,但山上的菌子却甚是美味,老婆子年轻时跟着我爹上过那山,采得那野味儿哟……”刘婆子砸吧砸吧嘴,指着桌上的菜道,“可堪比小姐这桌上的美味了。”
徐锦瑟连连点头,哄着她又说了些许安阳轶事。这一顿饭看来宾主尽欢,只荷香吃了一肚子气,待刘婆子走了,不由抱怨道,“小姐缘何对这婆子如此客气?瞧她这得意劲儿,都快以为自己才是主子了。”
徐锦瑟道:“你我初来乍到,有些事情还是从刘婆子这种安阳本地人口中容易得知。”何况她并没有太多时间,如此哄着刘婆子,一是为着尽快从她嘴里得到答案,二也是因着两人刚到此处,有意探一探深浅罢了。
前世的云家,便是在这安阳地界,发现了一份前朝宝藏。云老太爷奏禀朝廷,将这宝藏献与当今陛下,获得陛下盛赞,并赐下重赏、令云老太爷并云老爷官升三级,遂开启了云家一路的官运亨通。便连云姨娘都跟着水涨船高,身价倍增了。
前世徐锦瑟虽与这“外家”不亲,却也颇听了几耳朵。传闻云家是在安阳的某个山洞中发现了蛛丝马迹,后挖掘出了前朝宝藏。这宝藏一经挖掘便被秘密送上了京城,入了陛下私库。所以其中究竟有何奇珍,外人不得而知,唯有从陛下的厚赐上能揣测一二——必是份天大的财宝!
徐锦瑟哄着刘婆子讲这安阳地势,也是为着寻这山洞——即是只有四处山冈,目标便小得多。在安阳的这些时日,便是将这四座山挨个踏遍,她也要找到那宝藏所在之处!
至于找到之后要如何安置,徐锦瑟尚未想好。但东西便在这儿,她只管找到了地方,日后大可慢慢想法子。三年时间,总能找到合适的合作人选。总归,她是不会再给云家留下这崛起之机的!
想到此处,徐锦瑟眯起眼睛——她倒要看看,没了这通天的捷径,云家还要如何走这富贵之路!
第40章 挟持
既定下了目标,转日徐锦瑟便开始行动,带着荷香,藉踏青为名,先去了与泰东接界处的虎平山和岸丘山。只一趟下来,毫无所获。
徐锦瑟毫不气馁,这宝藏若是如此容易便能被发现,也不会从前朝留到现在,最后便宜了云家。且尚有两处未去,并不用如何沮丧。只有些恨自己前世对这些个事情不甚关心,竟想不起更多线索,也只能用这笨法子,多去走几趟了。
这一日,徐锦瑟原是打算去东北的银马山瞧瞧,但昨日开始,荷香便有些不适,遂改了期。
时近黄昏,徐锦瑟用过晚饭,原是想让荷香回屋休憩,荷香却说什么都不肯,只说自己好了,哪有不伺候小姐、跑去躲懒的。
徐锦瑟拗不过她,只得让她留下了。
天色渐暗,荷香正拿了烛台,准备点火,却听身后窗边“飕”地一声!荷香猛然回头,竟看到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人!正拿了匕首,抵住徐锦瑟脖颈!
荷香反射性便要尖叫,只听一声那人喝了一声“闭嘴”,怕她不懂一般,还特意将匕首往徐锦瑟颈上压了压。
荷香立即惊恐的捂住嘴,用力摇头,示意自己绝不会说话,那人才将匕首松了松。
“这位……这位壮士,”徐锦瑟努力压着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你若为求财,我的首饰全在那桌上的妆匣中,你自取了走便是,我和我的丫鬟绝不叫嚷。”
却听身后那人鼻端哼了一声,甚是不屑的模样。因着这个动作,一股轻微的震动从他的胸膛传到徐锦瑟后背,徐锦瑟一个激灵,简直要不管不顾的挣扎起来。
就在这时,一股极淡的清冽香气从那人身上传来,徐锦瑟心道糟糕!本朝唯士族男子才有这熏香之习,且这香气,显然不是什么劣等香料——这人断断不会为求财而来!
那他所谓何事……难道……
“是……是有人出钱要我性命?”这一瞬间,徐锦瑟便联想到了云姨娘买凶杀人!被蒙骗了一世,如今终于发现真相,她是绝不甘心就此丧命的!紧张之中,徐锦瑟脱口而出,“她出多少钱,我双倍给你,只求放过我主仆性命!”
话一出口,徐锦瑟暗道不好,自己这是糊涂了。云姨娘纵是买凶,也不会找这贵族子弟。那——这人又是为何而来?
只听那人用刻意压低了的声音道:“我不求财,也不杀人,你和你的丫鬟别出声,等会儿我就走。”
这边是会放过自己的意思了,徐锦瑟心中猛地一松。
不想就在这时,刘婆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姐,您在房里吧?”
那人持刀的手猛地一紧!
徐锦瑟不由屏住呼吸,只觉那匕首上的寒意近得快要渗透自己的皮肤!
刘婆子没得到回应,又问了一声,眼见便要走到门边!
这一刻,徐锦瑟心思电转——自己还被这人挟持,匕首架在颈上,若让刘婆子进来,恐会生变!
遂抬起手,指了指房门,又指了指自己,心中暗暗祈祷,只盼这人能懂她的意思。那人似是领会到一半,将匕首向外挪了挪。徐锦瑟试探地咳了一声,见他无甚反应,才扬声道,“我在呢。”
“您没事儿吧?刚刚张婆子说听见府里有动静,邢掌事也说最近安阳地界总有马队经过,怕是不安生,让老婆子来问问小姐这可无事?”刘婆子念念叨叨着越走越近,依旧想要进门。
徐锦瑟忙道,“我没什么事,就是有点乏,已经让荷香伺候着准备睡了。”
此时刘婆子的手已堪堪抵住了门。闻听此言,便又缩了回去。“既如此,那老奴就不打扰小姐休息了。”
说着,便转身走了。口中还念叨着:“怪道这天都黑了,却不掌灯呢,原是要睡了。我还担心真是出了什么事呢。这邢掌事也是,不过是多了些马队经过,便和那张婆子一般大惊小怪了起来。”
这还真是出了什么事。
她的话传入屋中,徐锦瑟不由苦笑起来。
这是,许是那人觉她识相,锢着她的手略略放松,徐锦瑟终于能略略放松身体。天晓得,那人的手臂简直石头一般,一只手便锢得她连动都不能动!
这身体能动了,徐锦瑟心思便灵动起来,她眼珠一转,试探地道,“听壮士刚刚的意思,不会在此停留多久,想必是……要躲避什么人?”
那人没什么反应,她便又大胆说道:“容我斗胆一眼,壮士这般挟持了我,我和我的丫鬟自是不敢出声。但现在天色已晚,待会儿若有人来,瞧见一片灯火中,唯有此室漆黑一片,是否会兴起窥探之心?那壮士的行踪——”
徐锦瑟话已出口,却未听那人应答,正以为不会有回应时,突听那人开口:“那照你认为,该当如何?”
顿时心中一喜,道:“还请壮士放了小女,让我那丫鬟把灯点上,小女与丫鬟自会想办法应付过去,就像刚刚那婆子来时一样。”
“哦?”
“壮士身手在此,我与丫鬟哪能是你对手,便是放了我,我们也绝不敢随意妄动。若是我们泄露了壮士行踪,壮士即刻便能取了我们性命,如此两败俱伤之事,小女年幼,尚不敢做的。”徐锦瑟放缓了声音,试图说服此人。
半晌,那人似是被说服一般,松开了对她的挟制。
徐锦瑟感激的朝他一福,示意荷香去点灯。荷香战战兢兢,被这突如其来的劫匪吓得直哆嗦,手抖得点了几次才点着了油灯。
——就在灯火亮起的刹那!徐锦瑟猛地回头!手肘向着身后之人袭去!
就在这个瞬间!她看到了那双被灯火映亮的眸子中一闪而过的琥珀之色!
——安乐侯晏庭曜!





重生之锦瑟为嫁 第27节
整个大乾朝,唯有他的眼瞳会是琥珀色!
徐锦瑟被惊得一抖,身上顿时无力,手肘被那人接个正着!那人只略施了个巧劲儿,徐锦瑟便感一阵酸麻从手肘泛出,险些叫出声来。
荷香猛地一窒,立时便想上前,徐锦瑟忙朝她摇头,让她不要过来。心思急剧转动起来——这安乐侯缘何在此,他又是为何而来,怎会突然挟持自己?不对,刚刚看他的意思,是有人在找他,那么现在,他是在躲人?此处距离承阳不不算太远,若按路途就算……那当日赏花会,她所看到的那人,的的确确便是安乐侯了?
徐锦瑟心中掠过这许多念头,实则不过一瞬之间,那晏庭曜不知自己身份已泄露,只冷哼一声,道,“莫要作妖。”
徐锦瑟看他,虽以布巾覆面,却仍能看出比一般人都要高挺的鼻梁,还有那比常人高出大半个脑袋的身高……越发肯定他的身份。
安乐侯晏庭曜……怎的这么个煞星叫她碰上了!徐锦瑟心中懊恼的同时,也稍稍放下了戒备。前世安乐侯虽名声不好,却从未为难过妇孺,甚至若不是当年那件恶行委实骇人听闻,某种程度上当说得上乐善好施。
人的眼睛骤遇光芒,会有瞬间不适。她原是打算趁着荷香点亮灯火之际,偷袭这人,趁机脱身。这庄子虽大,丫鬟仆妇所住之处却离她们住的主屋不远,只要能摆脱这人跑出屋去她们便能大声呼救。
但若此人是晏庭曜……徐锦瑟便只能打消这主意了。晏庭曜五岁便跟着名师学武,十五岁时便声名鹊起,罕有敌手了。不说她与荷香两个弱女子,便是叫来了仆妇帮忙,都不定能拦得住他。
也好在此人是晏庭曜,她们二人的性命当是无忧了。
徐锦瑟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头不由活泛起来,既然这晏庭曜不会要了她们性命,此时又显在躲避什么,与其再让他挟持,倒不若顺手帮他一把。
遂也不顾上揉一揉酸麻的手肘,上前道,“这位壮士,还请你躲好,勿要让身影被灯火映出。我与丫鬟自会将来人应付了。”
晏庭曜只低头看她,并未动作。
徐锦瑟指了指屋内侧那张床榻,“有劳,那下面可以藏身。”
这便是让他躲进床下?晏庭曜瞪着徐锦瑟,一时间竟有些弄不清这小姑娘的脑袋里到底装着什么。
“哎哎,瞧你这般着急,想是找你的人很快便来了,再不躲可就露馅了!你这个头、再不掩饰一下都要映到窗户上了!”
晏庭曜不语,但浑身都散发出拒绝的气息。
见他这般,徐锦瑟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大着胆子,把他往床上一推,拉上了帷帐,低声道,“那你就先躲在这吧。”
说罢,也不管晏庭曜的反应,叫来荷香一阵耳语。
荷香听了,忍不住低声问,“这样行吗?”
见徐锦瑟点头,便也只得应了。
就在这时,窗外突地一声轻响,徐锦瑟与荷香对视一眼——来了!
第41章 挟恩
听到这声响,徐锦瑟一把拽下头上配饰,往镜前坐了。一头长发瀑布般散落下来,垂在背后。
荷香立即拿了篦子上前,做梳头状,同时口中说道,“小姐,这新头油的味道可真好。”
徐锦瑟微微一笑,“这当然,这头油是大哥从京城最有名的德馨斋捎来的,听说是这一季新出的,统共只有这么几盒。”
荷香便拿了那头油,细细往徐锦瑟发上搓了。烛火照耀下,俩人的身影映在窗上,玲珑有致,竟颇有几分写意画的味道。
帷幔内,晏庭曜蹲在床角,面无表情的听着。
那翻墙而来的黑衣人闻听此言,微微顿住了脚步。
徐锦瑟又道:“也不知母亲现今如何了,虽说只离开几日,我却有些想念她了。”
“小姐这头一次离家,也当是想念。好在过两天咱们便能去京城与府里人汇合了,到时自能见到夫人。”
“是呢,统共也没几日了。真想赶紧见到母亲。”徐锦瑟的声音犹如一个不知世事的小姑娘般,“也能见见外祖母与外祖父,多年未见,不知他们可好。”
“安平侯府不是来了信,说可盼着小姐呢吗?还有安国公府,近日也捎信来,说国公夫人正等着咱们呢。”
闻听此言,门外的黑衣人与帷幔内的晏庭曜同时一愣。
“说得也是,”徐锦瑟的声音愉悦起来,“想到马上能见到祖母和外祖父母,我倒有些期待了。”
晏庭曜的耳朵动了一动,徐锦瑟与荷香的对话看似闲谈,实则是在无意间点明自己“安国公府”与“安平侯府”的出身,又言及自己不久便要去到京城,面见两府家人。
安国公府与安平侯府,便是在京城,也是不容忽视的权贵之家了。更不要提安国公世子的大女儿年初被接入宫中,此刻已封了淑妃,圣眷正浓。
如此出身的女孩子,若在此处出了事,必定是桩大事。如此一来,无论谁要动她,都要先掂量下她背后安国公府与安平侯府的势力。
这个女孩子……
晏庭曜隔着帷幔,看着徐锦瑟被灯火映得有些模糊的身影。年轻的女孩子散着头发,身后的侍女正拿了篦子细细梳理……
晏庭曜此刻突然意识到,自己身处女子的闺房之中,不由心头一动,面无表情的收回了视线。
徐锦瑟的身份显然也令那门外之人产生了顾虑。那些微琐碎的声响停了一停。
徐锦瑟又道:“这大晚上的,也不要梳什么繁复的发式了,将那翡翠白玉珠花儿拿来给我试一试。”
荷香从妆匣中拿出一物,在徐锦瑟头上比了比,道:“小姐今日好闲情,这珠花儿打从国公夫人送来后,您就一直爱惜的不行,上次的宴会都没舍得带呢。”
“你这丫头懂什么。”徐锦瑟嗔道:“这御赐之物,哪是那么容易带出去的,我也只敢在屋里头带着试试,若带了出去……有半点儿损毁,可就是大事了。”
御赐之物!此言一出,门外之人更是忌惮。
恰在此时,去另处探查的人悄悄摸了过来,示意未有发现。那人看了一眼徐锦瑟屋子的方向,窗上正映出那两个少女纤细的身影。尤其坐着的那位,仅是影子,也能看出举手投足间的优雅娴静,显是大家闺秀。
故寻思,如此名门闺秀,身份贵重,既不好贸然惊动,又不能轻下杀手,且也不可能窝藏一个陌生男子在屋里。贸然探查反容易得不偿失。
遂与同伴比了个手势,两人去了他处。
窗外彻底静了下来,徐锦瑟朝荷香比了个“嘘”的姿势,侧耳听着窗外的动静。
这时,晏庭曜扯开帷幔,从床上跳了下来。
“不用听了,人已经走了。”
说罢,便朝着房门走去。经过徐锦瑟身畔时,正看到荷香手中,该是御赐“翡翠白玉珠花”的东西,竟是……一支毛笔,而且还是一支明显用久了、笔锋都有些开叉的毛笔。晏庭曜不由愣了一愣。
徐锦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便知他在想什么。只荷香被他这么盯着,拿笔的手都快开始颤抖了。遂将毛笔从荷香手中抽出,道,“只是拿来唬人的。”
晏庭曜鬼使神差地问道:“你真的是安国公府的小姐?”
“算得上是吧。”徐锦瑟道:“只不过不是嫡出,也没进过安国公府的大门就是。”
晏庭曜心中颇有些吃惊。这女孩子与侍女一唱一和,先提安平侯府,又提安国公府,又言明自己几日后便要上京,最后更虚构出一御赐之物,重重加重自己的身份,终于迫使刚刚那人放弃窥探之念,委实聪慧过人。
只不过这女子如何聪慧与否,都与他无甚关系。故只朝徐锦瑟略一点头,便要往外走。
见他如此,徐锦瑟心中突然掠过一个大胆的想法——也许她可以试试和这位安乐侯合作!
这一瞬间,徐锦瑟心思百转千回,身体竟先于思想行而动,在他经过身畔时,伸出手,拽住了他头发!
晏庭曜头皮一痛,猛地回头!
那眼神,吓得荷香猛一哆嗦。
徐锦瑟突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有些尴尬的松了手。
思及前世听人议论安乐侯时,除了阴狠毒辣、倒行逆施外,还有恩怨分明此条。顿觉得刚刚心中闪过的念头有些可行,便强逼着自己鼓起勇气道,“我救了你,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你就这么走了,不跟我道谢吗?”
晏庭曜几乎有些莫名其妙,“你救了我?”
“当、当然。”徐锦瑟硬着头皮强撑,“你躲在我、我……若不是我,你早被那人发现了,还不是我救了你?”她原是想说“你躲在我床上”,只话到嘴边,突然觉得不妥,故而面上一红,胡乱敷衍了过去。
晏庭曜瞪着她这副羞窘之态,鼻端突然嗅到一股陌生的香气。他突兀地意识到,那该是刚刚做戏时,荷香涂抹在徐锦瑟发上的头油的味道。
这小小的女孩子,此刻散着一头乌发,仰着头看着自己。晏庭曜不由回想起不久前制住她,娇小得才到自己胸口。此时她的半边侧脸在灯光映照下显得极为柔和,小小的个子,满脸倔强地看着自己,竟略有几分……可爱?
又思及自己半夜闯入,这女孩虽然看起来聪慧镇定、还想出了办法替自己摆脱追踪之人,但细看却能发现她轻微到几乎难以察觉的颤抖——想必她的心中,不是不害怕的。
想到此处,晏庭曜不由心中一软,对她一拱手,道,“谢了。”
言罢,便要推门。
“等等!”徐锦瑟叫住他。
又怎么了?晏庭曜回头。就见徐锦瑟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嘴唇,道:“既然你道了谢,便是承认了我于你有救命之恩……这、这恩想必你会报的吧?”
晏庭曜不由有些啼笑皆非,看她一副强撑的模样,忍不住道:“下次见面,你若能认出我来再说。”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荷香战战兢兢地看了眼被他带上的房门,颤抖着呼出口气,看向徐锦瑟,带着几分佩服的道,“小姐你胆子真大,那人瞪我一眼我都快不敢动弹了,小姐还敢拽他头发,你都不怕吗?”
徐锦瑟却是倒退几步,坐倒在床上。双臂环抱住自己,此时身体才忍不住地哆嗦起来。她苦笑道:“怎会不怕?”
那可是日后恶名昭彰到可止小儿夜啼的安乐侯,她如此挑衅于他,怎会不怕,不过是强撑着,只盼他这句承诺,日后能对自己有几分助益罢了。
她手中的筹码如此之少,眼见得这唯一一个能把握住一股脱出安国公府、安平侯府势力的机会,也只得孤注一掷、放胆试上一试了。
只盼着安乐侯真如传言,是个恩怨分明之人,自己这强拗来的“救命之恩”,兴许真能有几分用处。
见她如此,荷香心中暗悔,恨不能扇自己几巴掌。小姐才多大,便要强迫自己装着冷静、应付那人,她却只顾着害怕,甚至还没心没肺的问出那种问题。越想越是自责,荷香不由伸出手,抚上徐锦瑟的肩膀。
徐锦瑟猛地抓住她,两人身上都还有些颤抖,两只手交叠在一起,那抖动也不知从谁身上传到了谁身上,心中都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荷香,我会成功的,是吧?”徐锦瑟突地抬起头,看着荷香,眼睛亮得惊人。
荷香虽不知她所谓的成功是什么,但徐锦瑟的眼神令她不不由自主的点下了头,“会的!小姐要做的,一定会成功!”
徐锦瑟牢牢握住荷香的手,在心中对自己道,是的,她一定会成功,不管是查明身世,还是让徐锦华与云姨娘得到应有的惩罚,一定会成功!不管现在有多孤立无援、有多举步维艰,她都会亲手抓住一切机会,直至达成自己的目的!
第42章 思虑
晏庭曜此人,为恭王与安代公主之子。
说起他的身世,颇有些波折。
恭王晏斐泷乃上一代景平亲王嫡子,在快请封世子时,遇到了茨赫一族的安代公主。安代公主进京本就有意和亲,晏斐泷又是年少有为,为公主的异国风情所迷。两人一见钟情,不久便恳请陛下赐婚,成就了一桩好事。
婚后,晏斐泷得陛下赐予恭王之位,安代公主同时册封恭王妃。景平亲王则另择一子,立为世子。
晏庭曜如此出身,一出生便得陛下旨意封了世子,少年时可谓天之骄子了。茨赫王室直系代代都为琥珀色眼瞳,到了晏庭曜身上,虽平日是如父亲般的黑瞳,在特殊光照下,却会呈现出琥珀之色。不仅如此,他的轮廓也比一般人更深邃,还有那远超超人的身高……都是承袭自母亲的异族血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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