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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以死进谏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渡江吟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让柳太后再一次噎住了,让人给两人重新斟了茶,“皇上尝尝,这是今年新贡的茶。”
蒋泽善眼里闪过一丝厌恶,眉头紧皱,“不了,母后这的茶,朕可是不敢喝的。”
柳太后哑口,当年那件事到底是她理亏。摆了摆手,身边的嬷嬷很有眼色地带着宫人们退了下去,临走前关好了门。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时,柳太后叹了几口气道,“皇上还是在怪哀家的。”话锋一转,语气强势,“这中宫之位哀家只认可容儿。”
“母后,朕的容忍是有限度的。”蒋泽善彻底沉下了脸色,柳家这两代,女子入宫为后,男子入朝为相,这荣宠也该到头了。
视线落在面前的茶杯上,他神色讥讽,三年前也是在这里,一杯茶水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如果不是那晚,他如今可以理直气壮下旨娶温眠为后。只是记忆中的小姑娘明眸皓齿娇俏动人,最是受不得委屈了,他又怎么舍得让她面对后宫。
温家女要的是一心一意,他既给不了,那么便也断个干净。所以他放任她在青州三年,哪怕相思入骨,依然不敢去找她,更不敢诏她回京。
他本以为这辈子她都不会再回来了。
“皇上!”柳太后提高了音量,有些不可置信。
“母后既身体不适更应该好好养着身子,后宫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就不必再劳烦到母后了。”蒋泽善语气已经有了些许不耐烦,说完直接甩袖离开。
柳太后愣愣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神色苍老了几分,“柳家女子必须为后啊……”
蒋泽善出了太后宫中直径回了御书房没在后宫停留片刻。当年下旨立柳惜容为容贵妃是迫于无奈。他既然已经打破了自己不立妃的规矩,干脆随了那帮大臣的愿,广纳了后宫妃嫔,至于碰不碰就不是他们能干涉的了。
这一夜对于宫里多少人来说又是一个不眠之夜。而得知江南水患有解决办法的温眠倒是一夜好梦,她的梦里有山清水秀,小桥流水,江南美景……
第二天,温眠照例起的极早,待得了嬷嬷提醒今日朝堂休沐不用上朝之后也没了睡意。外面的雪比昨日倒是小了不少。
用过早膳后,温眠心里还是惦记着昨天同池宴说的事情,当即让人备了马车往池府赶。
许是风雪太大的缘故,半路上马车走到一处不平的地方陷进去了。





臣以死进谏 第4节
温眠裹着斗篷从马车里下来,有些懊恼自己因为心急让车夫走了更偏僻的路。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此刻懊恼后悔也没法子了,她只能在涣月的陪同下看着车夫正试图让马发力。
说来也巧,他们走的这条路因着宽敞的缘故往常也是有人经过的,今儿也不知是不是太早的缘故倒是没人经过的。
一刻钟后,温眠看着纹丝不动的马车和已经有些着急的车夫犯了难,眼下莫说是离府已经有一定距离就是离有人家的地方也是远的,若是让人回去唤人来帮忙来回也是得费不少功夫,而且瞧着这雪也越来越大了。
她正愁着的时候,冷不防看到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眼睛一亮,待看清是闻太傅的马车时,下意识就想躲。
对方已经先一步下了马车,来人披着锦色大氅,眉眼温和,谦谦君子的模样,第一眼就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周身气息平和安稳。
单这副模样若外人见了任是无法同传说中备受两代帝王荣宠,权倾朝野,盖过当今丞相的闻太傅闻瑕尔联系起来。
在温眠愣神的片刻,对方已经不知何时走到了她面前,看了一眼旁边的马车,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温润的嗓音缓缓响起,“眠眠,我正巧办事要经过温府,一同?”
言语温和,一副征求她意见的模样。
温眠抬头看他,眼睛有些发酸,涩涩开口,“太傅。”
闻瑕尔伸出手揉了一下她的脑袋,轻轻笑了起来,想到回京后对他明显刻意避之的温眠语气怅然道,“我还以为眠眠当真要同我生分了。”
温眠有些迟疑,一双杏眼直直地看着这个记忆里便对她和善的长辈,那个看着她长大依着她喜好的太傅,也笑了起来,“太傅多虑了。”
闻瑕尔收回了手,慢条斯理地替她拢了一下斗篷的衣摆,轻轻揭过了这个话题,“外面风大先进马车。”
温眠也没了再去池府的心思了,跟着闻瑕尔进了马车,涣月也一同跟了进去。车夫和闻瑕尔的车夫一同在外面驾车。
马车很宽敞,容纳三个人绰绰有余。
闻瑕尔动作优雅地沏了三杯茶水,含笑地看着温眠,“尝尝。”
涣月有些受宠若惊,连连道不敢,得到温眠的示意才小心翼翼端起茶喝了一小口,脸色泛起了红晕。心里对闻瑕尔止不住地夸赞。
本朝虽民风开放,但到底等级观念森严。主是主,仆是仆,即便主人厚待,也没有主人会屈尊降贵给下人沏茶的道理。
温眠假装咳了几声,低下头轻抿了几口茶,眼角的余光瞥了几下旁边疑似少女怀春的涣月,忍不住心里摇摇头,一杯茶就被收买了,也太没骨气了,一抬头正好看到闻瑕尔对她展颜一笑,她伸手拍了拍胸口,忍不住唾弃自己。
闻瑕尔见此有些忍俊不禁,看着温眠有些感慨,“眠眠出落得越发好看了。”话尾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
温眠冲他眨眨眼,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马车在温府停了下来,温眠同闻瑕尔相谈正欢,听到动静有些意犹未尽。
待下了马车,温眠看清大门台阶上站着一个身着玄色衣袍的人负手而立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身形有些单薄,气势却很足,嘴角浮现了一丝冷笑在这寒冷的天气令人忍不住打个哆嗦。
闻瑕尔对着江止淮微微颔首,目光温润。
江止淮可没那么沉得住气了,大步下了台阶,走到温眠面前,冷嗤道,“温正谏可让我好等。”
温眠默默望天,心想若不是马车坏了,您老可以一直等下去的。
江止淮神色有些冷淡,稳了下心神,看向闻瑕尔,态度不怎么好,,“闻太傅。”
闻瑕尔顶着他一副追问的眼神,好脾气地解释道,“温正谏出行的马车坏了,我正好路过赶巧梢了她一程。”
温眠并不意外地扬眉,太傅一向如此,虽对她宽厚但在外人面前对她也与常人无异。
“多谢太傅。”
闻瑕尔摆摆手,“举手之劳。”说完对着两人颔首过后,转身向着马车走去,闲庭信步,不疾不徐。
温眠目送着马车碾压着雪地的痕迹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里,温眠忍不住赞道,“闻太傅风姿不减当年,着实让人羡艳!”
江止淮唇角微扯,冷笑一声,“闻瑕耳如今已经三十一了。”风姿又如何?难不成还想老牛吃嫩草?
温眠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反唇相讥,“太傅容颜堪比及冠。”这可是实话,私下里就连朝堂的许多老臣都曾赞闻瑕尔容貌貌似玉郎,半点看不出已经而立的年纪。
这话听得江止淮莫名地有些心烦意乱,他阴测测地开口,“总之,你离他远一点。”
若换作平常,温眠又是一句反驳,此刻倒是不吭声了,她闭了闭眼,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眉头微拧。
江止淮注意到她被风吹得有些红的双手,冷笑道,“真是娇弱,先进去再说。”说完拉着温眠往府里去。
温眠只得硬着头皮跟上他的速度,以免被他拖着走,心里有些憋屈,也因此方才那些因回忆引起的不舒坦的情绪消失了大半。
☆、第四章
温府人口简单,但也难免被有心人利用,温眠想了想带着江止淮进了自己屋子,将院子里几个粗使丫鬟使唤到别处去。
涣月知道自家小姐与江世子有话说,很有眼色地将茶水端上来之后与宋嬷嬷去了院子门口守着。
江止淮看着温眠给他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小口小口喝着的模样让他到嘴的几句话咽了下去。良久,他凝视着对方因着喝了热茶有些红润的脸色,语气缓和下来,“闻瑕尔此人不简单,你离他远点总是好的。”
温眠放下手里的杯子,抬头看向他,一双杏眼有些许水雾,“太傅待我极好。”见他露出不快的神情又补充了一句,“他不会害我的。”
说完之后她也有些奇怪,完全是下意识说出来的,不过不得不承认她潜意识里就不觉得闻太傅会对她不利。不知为何,在他身边她总是有一种很舒服很安心的感觉。
江止淮听着她极为笃定的一句话,方才强压的怒气此刻全都被勾了出来,他凤眼微挑,嗤笑一声,“天真。”
温眠不欲和他争论,忙转移话题道,“别光顾着说我,你怎么也回来了?皇上诏你回京的?”
江止淮斜看了她一眼,“南疆这几年动作越发大了,父王放心不下,派我来保护皇上。”顿了顿,还是道,“当今皇上爱民如子治国有方,他担得上一代明君之称。还望温正谏放下过往,用心辅佐,不枉温家百年清名。”
温眠低下头,若有所思。
江止淮状似无意道,“与我同来的还有父王献上的几个美人,皇上都收进了后宫。”




臣以死进谏 第5节
温眠笑了笑,并不以为然,且不说她原本对蒋泽善就没那点男女之情,便是有些情分在这三年她同蒋泽善的这点情分也消了个干净,听到这句话也没了念头。
更何况后宫佳丽三千,岂是她可敢有奢望的。
“南疆?”对此她倒是略有耳闻。
“南疆这些年一直打着青妩公主的名号,聚集了残余势力,招兵买马,闹出的动静不小。”江止淮也没隐瞒的意思,简略地同温眠说了个大概。
蒋泽善此人虽励精图治但到底在先皇那就已经残留了许多弊端。而南疆遗留势力也借着这些弊端生出了不少事情来。这两年势力已经渗透到朝堂皇宫。若非如此父王也不会催着让他来这京城。
温眠点点头,有些遗憾道,“我倒是挺喜欢南疆的。”
“喜欢?”江止淮挑眉,面露疑惑。怎么也想不出温眠喜欢南疆的原因。南疆亡国十余年,或多或少也成为了京中人的忌讳。
“小时候听说过呢。”温眠眉眼弯弯,似乎想起了什么愉快的回忆。
江止淮眯眼,无端觉得这一幕有些刺眼,回忆什么的真让人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因为回忆里没有他呢。他似有若无的轻笑了一声,带着淡淡地不屑,“哦?”
无端觉得心烦意乱,他抬眼看着温眠,见对方从回忆里出来心里稍微觉得舒坦了几分,将左手手肘随意地支在桌子上,身子向前倾了几分,“眠眠。”
江止淮长相那是没得挑,气场足够强大,一向要么冷漠要么冷嘲热讽的脸上露出了类似温柔的神色,就是温眠也忍不住一时间恍了心神。
待反应过来后,温眠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看着他一脸的欲言又止,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竖起了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这是几?”
江止淮怔了片刻,额头有些青筋暴起,忍无可忍,“温眠!”
听到某人的怒吼,温眠定下心神,拍了拍胸口小声嘀咕了几句,“这才正常。”说完又端起了面前的茶杯,喝口水压压惊。
万一吓出个三长两短来,她不就亏大发了!
“咳咳,南疆民风较之大周更加开放,女子为官的占据朝堂半数。南疆皇室为避免发生内乱历代只出一个子嗣,无论男女皆可继承皇位。南疆虽是小国却也在历代南疆皇的治理下国力强盛繁荣。”温眠缓缓道来,顺口接过了上一个话题。
只可惜,南疆最终还是逃不过灭国的下场。
“你倒是清楚。”江止淮面色嗤了一声,顿了顿,看着她一字一句道,“那你可知道,南疆女擅长摄魂术,曾让本朝不少男子失了心智最后弄得家破人亡。南疆人个个擅长蛊毒,行事阴毒令人发指。”
温眠皱眉,下意识地反驳,“不可能!”几乎称得上是本能,潜意识里排斥这样的一番话。
南疆的风土人情在她心里早已根深蒂固,那是一个遥远却又神秘到让她心生向往的国度。
江止淮见她如此反应,唇角泛起了一丝冷笑,缓缓道,“南疆已灭国,本朝虽谈不上对此避讳却也不会对此过多讨论。这些你是听谁说的?”
温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神,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一副不愿多提及的样子。
“闻、瑕、尔。”江止淮一字一顿地念了出来,成功看到温眠的脸色变了,脑子里想到方才两人亲密的姿态,胸腔里腾腾的怒火。
闻瑕尔他倒是敢?温眠自小接触的人也就那几个,当今皇上不可能同她说这些。其他人也就更不可能了。况且刚才话语里她明显是对南疆了解的透彻绝不是偶然听说的情况。
不过,他还真一时半会无法猜透闻瑕尔的目的。江止淮想到这,面色更加不好看了,神色复杂。
“太傅从前同我提过南疆。”温眠用一句话轻描淡写地带过去。
江止淮轻嗤了一声,面色仍然不太好,上下看了温眠一眼,“你倒是能耐了。”
温眠被他看的心里发虚,冲他笑了笑,眨眨眼,“江侍卫。”
小姑娘眉眼弯弯,梨涡浅浅,举手投足之间足以让人心动。
江止淮眸光深了深,视线落在她身上,哑了声音,“你叫我什么?”声音里改隐隐带着威胁。
温眠心道不好,歪头想了想,“淮世子。”
江止淮依然没应,目光凉凉地看着她,不言而喻。
温眠绞尽脑汁,“江止淮。”
江止淮嗤了一声,撑着桌子向前倾了过来,“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叫的什么。”
温眠莫名感受到了压迫感,干笑了几声,说出了气死人的一句话,“我忘了。”说完还无辜地睁着一双大眼睛。
“你敢忘试试!”江止淮大半个身子倾向她,咬牙切齿道。
离得近了,温眠闻到了一股清冽的香味,让人觉得心安。面前的人端的是世家公子的矜贵,却也偏偏让人觉得生寒。书生模样将军气场不过如此。
视线移开,缓缓落在他撑在桌子上的手,莹白如玉,泛着淡淡的光泽。她知道若是张开手心会看到淡淡的薄茧。
“祈光。”她软了语气唤出了这个久违的名字。
“嗯。”江止淮低低地应了一声,喉咙发出一丝轻笑,他欣喜至极。
江止淮字祈光。
“再加两个字。”江止淮循循善诱。
温眠慢吞吞地看了他一眼,微微讶然,作思考的样子,片刻又道,“祈光世子?”
江止淮刚扬起的唇角因着这个称呼垂了下去,抿唇不语,可温眠怎么都觉得目光里透着幽怨…
她微微摇头把这种不切实际的错觉甩走,心里有些不乐意了,本就是被娇宠着长大的姑娘,这几年虽说沉稳了不少,那也是在外人面前。在熟悉的人面前该有的先性子还是有的。“江止淮!”
被唤的人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唇角再次掀起了冷笑,“我可记得某人小时候可是一口一个泽善哥哥的。”
温眠不蠢,自然听得出来这句话的意思,她大脑有一瞬的空白,看着面前冷冽的男子,所以,他是想要她叫一声祈光哥哥?不过他是怎么知道她对蒋泽善小时候的称呼。
“你手撑得不累?”
江止淮只感觉太阳穴又更疼了,恨不能敲开这姑娘的脑子看看里面都在涨些什么。
“这桌子很冷的。”温眠面露关切,目光落在那莹白如玉的手有些不忍。石桌在夏天是冰凉的令人舒爽,冬天就不一样了,冰冷刺骨。凳子倒是垫了垫子,她自己若是坐在桌子前如非必要不会接触桌子的。他手撑这么久了,真的不冷么?




臣以死进谏 第6节
江止淮感受到面前小姑娘看似隐晦实则频频看过来的视线,默默地将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手里握着还滚烫的茶水这才真切感觉到手心真的有几分冻僵了。
“你先坐着。”温眠说完急忙起身出去了,不多时抱着一个汤婆子回来了二话不说塞到了江止淮怀里。
“暖手啊。”温眠对着没有任何动作的江止淮催促道。
江止淮低下头,看不清神色,侧脸柔和了不少,规规矩矩地把双手放在汤婆子上面。
温眠扑哧一笑,起身绕到他后面,俯身将他的双手握着抓住汤婆子,“握紧了,这样才暖和。”
江止淮耳根微红,脸上越发冷冽,身子僵硬不敢动弹,女子柔软的手正抓着他的手,一大依照同样白皙,温热的呼吸在他周围浅浅的。
想比起来,温眠可没想那么多见他依着她的指导下握紧了汤婆子,也就欢欢喜喜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心里算了算时间,抬头正好看着雪已经停了便道,“祈光,我还得去一趟池府。”
江止淮挑眉,“嗯”了一声,很自然地起身向外走去,“那便走吧。”
留下温眠独自在风中凌乱了几秒,所以他是要一起了?
☆、第五章
直到坐上马车,温眠还是有些没缓过神来,忍不住撩开帘子看向骑着马的江止淮,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得放下帘子叹了口气。
他爱折腾就折腾吧,就当得了一个免费的人力?
温眠想着一些事情,时间过得极快,直到帘子被挑开,她才发觉已经马车已经停良久了。
江止淮掀开帘子,许是到底顾忌着温眠女子的身份,只挑开了一小半帘子,更是规规矩矩背对着她道,“到了。”
长身玉立,风姿卓绝。
温眠笑着应了一声,“好。”
得到了回应,江止淮放下了掀着帘子的那只手,在帘子的隔绝下消失在了温眠的视线中。
刚下马车,温眠有些适应不来马车里与外面的温差,下意识拢紧了披风,寒风吹在脸上如利刃般,生疼得紧。
江止淮的目光落在她被吹得通红的脸蛋,吐出两个字,“娇气。”
嘴上说归说,他往她身边一站特地挑了风吹过来的方向,高大的身躯把她遮得严严实实,同时吩咐让人去敲门。
下人得了吩咐立马上了台阶叩响了池府紧闭的大门,同里面的人说清来意后,其中一个守门的小跑着进去了。
这自然又是一番好等。
一刻钟后,池府的大管家薛管家迈着急促地步子而来,往四处看了看只见到一辆马车几个下人以及明显不悦的江止淮,当即三下两步下了台阶对着江止淮行礼赔笑道,“淮世子。”
温眠这时探出一个脑袋看向薛管家,“我同表哥今日有约。”
薛管家本来心下还疑惑,方才下人分明同他说是表小姐来了,怎的出来却只看见了淮世子。
眼下看见温眠从江止淮身后走出来,又看了一眼有着温府标识的马车,稍微想了想也大概猜到前因后果了。
“表小姐,公子染了风寒此刻还下不了床。”
温眠有些惊讶,“昨儿见表哥还是好好的。”
薛管家同样是一脸的疑惑,叹了口气,面上掩不住地担忧,“可不是,公子昨日回府还是好好的,还特地跟老奴说表小姐今日会来让府里好生准备不能怠慢了您。”
“表哥现在如何了?”温眠同知道池宴的性子若不是实在严重是不会爽约的。更何况事关江南水患,若只是小病他定不会在意的。
薛管家见温眠脸上的关切,当即宽慰道,“表小姐放心,府里大夫已经开过药了,只是公子如今还未醒来。”
温眠识趣道,“那我改日再来看望表哥。”说着就准备转身离开。
薛管家本有些欲言又止,见她动作忙道,“表小姐且慢。”
温眠停了动作看向他。
薛管家看了看周围,确定四下除了江止淮和几个下人以外无其他人在,犹犹豫豫道,“据说公子昨儿在院子里站了半宿。”
温眠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就想反驳,表哥虽说看上去随心所欲但是也是个爱惜身子的人,这天寒地冻的,站上半宿不染上风寒就怪了,便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若非表哥自小习武只怕不是区区一个风寒。
“当真?”
薛管家已经年过半百了,可以说是看着池宴长大的,温眠小时候和池府来往密切,是以他对这个表小姐也是知根知底这才把事情告诉她。说起来这件事他也是不信的,公子一向稳重。
“公子昨晚支开了下人,老奴也是旁敲侧击了许久才从几个下人那得到的消息。”
说起来,他虽然管着整个池府但是对公子的院子却是没有权力插手的。
“我知道了。”温眠冲他点点头,示意他放心,随即同江止淮离开。
薛管家见表小姐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当即眉开眼笑,有些事他作为下人不便过问,表小姐就不一样了。想起今早的人仰马翻,他摇摇头,只盼着表小姐能劝着点,再也不要发生这样的事了,公子也真是的,非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一路上温眠都有些心烦意乱,既挂心江南水患,又担忧表哥的身子,一双好看的眉头紧紧蹙着。
江止淮看在眼里,只当她单纯记挂着池宴,唇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他既不知爱惜自己的身子,怎的劳得你为此伤神。”
同来时不一样,此刻马车里温眠和江止淮都坐在榻上,相隔不过一臂之远。温眠原是念着风刮得更厉害的缘故让他同她乘马车的,此时听了他嘲讽的话语,恨不得收回自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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