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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以死进谏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渡江吟
沈怀桑看着碗里的血有了小半碗,这才在她手上点了两下替她止住了血。
“等等,先把我的铁链打开。”眼见沈怀桑就要离开,温眠忙开口。
沈怀桑脚步一顿,回过头看着她,没说答应也没拒绝。
温眠咬牙,“我跑不了。”
沈怀桑静静地看着她,因着刚才放了点血,少女的脸有些惨白,发鬓有些凌乱,整个人靠在墙上有些有气无力,左手垂在一旁隐隐还有血迹。
这一刻,他也不免心软了,上前几步先将装着血的碗放在一旁,然后拿出了怀里的钥匙替她打开脚上的铁链,“你要是敢跑,我就杀了你。”
温眠咬牙切齿,“哪敢啊。”
沈怀桑将铁链扔在一旁,将地上的碗重新拿了起来,起身离开。
温眠听到了落锁的声音,走到门前拉了一下门,果然被锁住了。
屋子里唯一透着光亮的窗子也十分高,温眠恍惚都要以为这里是地牢了。
地上还有不少陶瓷碎片,温眠换了一个角落靠着,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整个人甚至虚弱地想闭眼睡过去。她狠狠在自己大腿上捏了一把,企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沈怀桑端着碗去了另一间屋子,相比起温眠那间犹如地牢般的屋子,这间虽然也极其简单但干净明亮,布局也极为清雅。
窗台上还有几盆花,整个屋子给人的感觉极其舒适。
沈怀桑走了进去,将碗放在屋子里唯一的一张桌子上,然后往床榻旁去,按了几下,一个暗格打了开来,里面是一盆花。
不同的是这盆花并不是种植在土壤里,而是浸泡在一种不知名的液体里。
沈怀桑将它拿了出来,动作格外小心,屋子里立即弥漫了一种血腥地味道,格外的浓烈,血腥的同时也带着一种诡异的清香。
这株花还没有开放,只有几个花苞在那,即便如此也是说不出的妖娆。难以想象若是花开了会是何种模样。
沈怀桑抱着它放在了桌子上,目光沉沉,这些年他四处寻找上好的鲜血也只让这株花长了花苞。不过这几年的血可是越来越不好找了,偏这花又是个挑剔的。一年前他不过是找了个稍微差了点的血,这花竟就有了破败的迹象。若非后来机缘巧合寻了一个极好的血,怕是眼前这花也不复存在了。
至于温眠,他早在几年前就盯上她了。只是可惜一直无从下手,这次倒是阴差阳错在梨花镇碰上了。他第一眼见到她时就闻到了上好的血的味道,用来养花极其合适。只是来头太大了,这番能将她掳来也是费了他不少的心思,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这般想着,看着这花的目光也越发珍爱。他养了这花年了,付出了太多的代价,甚至为了它习了以往自己最讨厌的医术,希望结果可不要让他失望的好。
碗里的鲜血缓缓地注入到花盆里,从花苞一点点流到里面。





臣以死进谏 第66节
沈怀桑虽然动作细致,神色却是不以为然,应该也是同前几次一样花苞更加娇艳。
花苞缓缓绽放,露出了里面淡粉色的花瓣,既娇艳又透着清雅。
沈怀桑手都在抖,屏住呼吸生怕是幻觉,内心有着狂喜,他养了十年的花终于开花了!
巨大的狂喜过后,沈怀桑突地想到什么,看着面前已经开了的花若有若思,许久,脸上的神色极其精彩,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啧。南疆皇室血脉……有意思有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区好冷清啊,弱弱地问一句,你们都还在看么?嘤嘤~作者每天熬夜码字,还请多多支持,比心。
☆、第四十六章
门发出剧烈的声响, 温眠本来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 被这动静猛地惊醒警惕地看向门口的位置,同时拿起了地上的一块看上去比较锋利的碎片, 心口跳得厉害。
“哐铛――”金属物坠落的声音,与其同时门被推了开来,来人站在逆光的位置,长身玉立,气场强大, 面色阴沉,正是江止淮无疑。
待看到靠着墙壁的温眠后,江止淮大步走了过去将她抱了起来,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见她只是衣裳发鬓微乱稍稍放下心来,眼角一瞥见她左手一道刚结痂的伤口,浑身的气息立即冰冷了下来,一向无情无绪的眸子里有了明显的狠戾, “他伤的?”
温眠颇为安心地靠在他胸膛上,环住他的腰,听到他有些暴动的语气,抬起头看他,“神医沈怀桑。”
“我知道是他。”江止淮冷冷开口,对上温眠时又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自责道,“是我大意了。”
温眠琢磨着开口, “他似乎对我的血很感兴趣?”
“所以他刚才是放了你的血?”江止淮看着她惨白的脸色,面上神情忽明忽灭,语气极其危险。
温眠点点头,有些委委屈屈地道,“半碗呢。”
江止淮伸手在她结痂的伤口轻轻抚摸,充满怜惜的意味,更加自责不已,“怕么?”
温眠想了想,认真道,“我知道你会来的。”
“我来晚了。”江止淮低低地道。
事实上他今早发现温眠不在后第一个就怀疑了沈怀桑,小镇上大多人都是淳朴也没那个能耐能在客栈不惊动他掳走一个人,而沈怀桑是和他们同一天到的。后来掌柜说沈怀桑今天原本定好的义诊改了时间。就越发确定了。
他身边没有暗卫,也是头一次来梨花镇,对这里完全不熟。只能自个儿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去找。寻到这里也是顺着一些蛛丝马迹找来的,后来被困在阵法里耽搁了好几个时辰的时间。
他不会阵法,从前他并没有学习阵法的兴趣,总觉得他手下能人甚多也不需要他费心思去学阵法。而是用更多时间来做其他事情。
被困在阵法的那几个时辰里,他头一次后悔自己当初因为不感兴趣没有学习阵法。他设想过无数种情况,却不敢做最坏的打算。他不敢想,害怕想,生怕想了就真的变为了现实。他惶恐不安唯恐真的来不及。
阵法没法子彻底困住他,却可以拖住他。
还好,他运气极好触碰了阵法的阵眼,强行破阵而出。出来的那一瞬间,他庆幸,险些喜极而泣,他那时只有一个想法,若她死了,他亦不会独活。
“不晚,刚刚好。”温眠轻轻开口,一双杏眸里满是信赖,一直都不晚啊,祈光。
我知道你会来的,所以我不害怕。
事实上他也确实来了,不是么?
“啧啧,好一副感人的画面!”沈怀桑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门口,拍着掌,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江止淮冷冷地看着他,“活得不耐烦了?”
沈怀桑夸张地做出一个惶恐的表情,“哪敢啊。世子饶命。”
江止淮将温眠松开,二话不说提剑而上,动作狠辣,招招致命。
沈怀桑迫不得已同他交手,刚开始还跟玩一样,等身上出现了不同的伤口后,脸上的神情也变了,“你玩真的啊!”边说边躲避。
江止淮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加快了进攻。
沈怀桑狼狈地避开,却也被剑风震地五脏六腑都要裂了一般,他刚才看到江止淮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他气息不稳,内伤严重应该是强行破了他阵法的缘故。所以他刚才才会说得那么肆无忌惮,也是仗着对方内伤严重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只是,在江止淮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他都这般狼狈眼看就招架不下去了。若是不受伤的话那该多恐怖。
“停,不打了,有话好好说。”回答他的是招招凌乱的掌风,丝毫看不出有半点受伤的样子。
沈怀桑心里都快骂人了,暗道不好,随着身上被划出的口子越来越多,他看向温眠的位置,刚想飞身过去,不留神后背被打了一掌,整个人都被震地飞了出去。
江止淮提着剑走了出去,将剑架在他脖子上。
沈怀桑勉强半撑着身子,右手缓缓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气息明显不稳,“世子好身手。”
江止淮声音发冷,“哪只手伤的她?”
沈怀桑听了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意思,面色变了变,他一手医术行走天下,若是手废了,那他还怎么存活下去。
“有事好商量,我也没真把那姑娘怎么,就放了一些血。除了划了一个口子外,我可没动她。”
沈怀桑咬牙,低声下气地解释,只希望对方能因此放过他,至少别废了他的手,虽然他知道希望渺茫。
见江止淮没说话,丝毫不为之所动,突然瞥到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温眠,忙大喊道,“姑娘,怀桑身为医者是万万不能没有手的。”
他觉得温眠看着怎么也比江止淮好说话,女子向来心软,若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十有八九能成功。而且他看得出来温眠的分量在江止淮身上可是很重的。只要温眠一句话,江止淮便动不了他。
温眠走近了几步,突地开口,“你曾经放过很多人的血?”
沈怀桑舔了舔嘴唇,“也不算很多,毕竟极好的血很难找。”
“他们最后呢?都死了?”温眠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死了。”沈怀桑即便因为受制于人不得不屈服对方,但也不屑于撒谎,敢做敢当。骨气可以没有但是担当必须有的。
温眠音量提高,脸上满是不可思议,“这就是你身为医者所为的?济世救人,你对得起神医这个称呼么?”
世人视你为神医,予你尊敬给你地位,可神医也杀、人。




臣以死进谏 第67节
沈怀桑笑了笑,没有半分愧疚,“我沈怀桑行医多年,救的人不计其数。况且那些人都是为我所救,没有我他们早就死了。不过是还我一命罢了。”
温眠听着他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两只手握成拳垂在两侧,深吸了一口气,“沈怀桑,你不配为医。”
沈怀桑听了,讽刺一笑,“医者为仁是谁规定的?我救了那么多人便是杀了那么几个也是应该的。”
温眠别开脸,走远了几步,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平复了心里翻涌的情绪。
沈怀桑见此也知道她不可能帮自己求情了,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江止淮道,“我还靠在一双手过活呢。武艺不如人我无话可说。留一条命,如何?”
便是被打成重伤他也认了,大不了在床上趟几个月。
江止淮轻轻吐出几个字,“不如何。”
沈怀桑气得肺疼,这人怎么榆木脑袋,他都说的那么清楚了。要知道他身为神医无人敢得罪他,就是明里暗里护着他的人还不少。谁能不保证自己不生病不会有生命垂危的时候呢。所以没人敢得罪他,所到之处皆把他奉为上宾。
江止淮要报仇,他可以随他打只要不打死不打残,他都受着。凡事留一线日后好见面。说不准对方会有求到他的一天呢。
江止淮慢吞吞道,“你话太多了。”顿了顿,嗤笑一声,“沈怀桑你可能太过自信了。神医之名不过是他们抬高了你。别说宫中太医便是我府里养的大夫医术也不会比你差太多。”
这话可谓是诛心了。沈怀桑自负了一生,靠的也不过是这一身医术,听了之后竟哑口无言,下意识想反驳却也忍不住有些怀疑。
这些年,他似乎的确被吹捧得有些飘飘然了。
江止淮不欲再多说,提着剑往他右手而去,利落地挑了他的手筋,顾忌温眠在不远处看着,他特地选了一种极为复杂的方式,不出血,外表看不出异样,却是将手筋尽数挑起,再无接回去的可能。
温眠只听到了沈怀桑尖叫的声音,看过去时就只见他左手抱着右手整个人缩成一团,极为痛苦的模样,正在地上打滚。
她有些疑惑地看了过去,地上没血,沈怀桑身上也没有明显的伤口,虽然大大小小都是伤口,但那都是刚才和江止淮交手时划开的口子。
“别看。”双眼被覆盖住,江止淮低沉地声音在头上响了起来,不多时便跌入了一个清冽的怀抱。
温眠安安分分被他抱着,过了良久没了痛苦的呻、吟,她才感觉江止淮的手已经拿开了,眼睛上还有余温。
沈怀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应该是晕过去了。
对此,她面露怅然,“可惜了。”说完又有些迟疑道,“他?”
江止淮看出了她的顾虑,解释道,“放心,他没死。只是以后右手是废了。养的好正常起居没问题但是想要施针拿剑是不可能的了。”若非顾忌温眠在这,他几时会用这般温和的手段了。
温眠看了半晌,感慨万千,不过对于沈怀桑来说不能再有他引以为傲的医术怕是最痛苦的了。
而对于她来说,沈怀桑不会再以医者之名杀、人了。
☆、第四十七章
温眠看着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沈怀桑, 犹犹豫豫道, “他怎么办?”
江止淮很利落地走过去轻轻松松将沈怀桑提了起来,走进了方才温眠被关的那间屋子, 将他的双脚双手都用铁链栓住,做完之后拍了拍手,嫌恶地看了他一眼,“便宜他了。”
温眠不免多问了一句,“就让他一直待在这?”这地方明显偏僻, 寻常人根本不会到这里来。一直关在这怕是会饿死的。
虽说沈怀桑将她掳来让她受了罪,但到底没伤她性命。
不过沈怀桑害了不少人,便是死了也是该的。只是被害的人不是他们,他们也没立场替那些死去的人讨公道,如果仅仅因为这个而剥夺他的性命也不占理。照她说的话,将沈怀桑交给官府是最好的选择。大周律令分明,会给他应有的惩罚。
江止淮思忖了一会,大概知晓温眠的顾虑, 便顺着她的心意道,“我的人也差不多该到了先将他关在这。我们走的时候带他一起走出去后交给官府惩治。如何?”
温眠立即点点头,眉眼弯弯,“好。”
大抵是真的有些后怕,温眠只在客栈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收拾好同江止淮登船,离开了。
这次走的水路一路南下,格外的顺利。
由于吸取了上次在船上吐的昏天暗地的惨痛教训, 这一次温眠在船上除了吃饭外也就吃点水果,就是糕点都不敢多吃。生怕畏会受不住。
沈怀桑也是同他们一起上的船,不过中途分开了,暗卫会带着他回京城。
到底顾忌沈怀桑神医的身份,江湖中太多人承过他的情,为了避免风声走漏,出了差错。
暗卫会先将沈怀桑困在京城,等江止淮回来再亲自处理。
青州码头,来来往往的船停了下来,岸边有不少的商人将船里的货物一点点搬到早就备好的马车里。
也有不少从其他地方过来做点小生意的。江南向来富庶,这青州更是富庶中的富庶。商人遍布,来来往往的船只少不了要到这里来。
一连三天都待在船上,虽说船上一应俱全,布置得也极为舒适,但到底空间有限,顶多来甲板吹吹海风。
是以,温眠等船靠岸后就迫不及待下来了,踩着地上略微湿润的泥土心情畅快极了。
江止淮在一旁见她欢欢喜喜的模样,想到这一路虽说在船上她有些闷闷不乐,觉着无聊却是一次都没再想起梨花镇发生的事情了,有些感慨却也庆幸她心大,他原还担心沈怀桑会给她留下阴影的。
温眠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而后快速走到他们面前,惊喜道,“大表哥,小表哥,你们怎么来了。”
江止淮大步跟着走过去,看到的是两个男子,一个已经二十五六,另一个看上去不过刚刚及冠,眉眼稍显稚嫩,两人承了池家的好皮囊,相貌都极其出色。
他自然是认得两人的,池家长房长子池垣与池家三房长子池誉。
池垣含笑地看着自家表妹,“祖父祖母一大早便念叨着你了。特地让我们来接你的。”
温眠离开梨花镇时曾给青州的池家一封信,说三日后到。她原只是报个平安,毕竟若是按正常行程她早就该到的青州。对于行程推迟的缘故,她只略微带过,只说因为晕船在梨花镇停留了两天。只字不提沈怀桑的事情,省得二老担心。
温眠的祖父祖母去世得早,在她还没出生前就相继去世。对于她而言外祖父外祖母也是相当于祖父祖母的存在了。
父亲母亲还在的时候,她每年都会来青州两三次。母亲是外祖父母唯一的女儿,对母亲疼爱有加,爱屋及乌,所以对她这个母亲的女儿也是疼爱有加的。在池家的小辈中,就属她最得外祖父母的宠爱。便是嫡亲的孙子孙女都不及她这个外孙女。
好在池家无内乱,人口也简单,温眠的表哥表姐一开始还会为此吃味,池家的表姐都大了温眠不少,在温眠小的时候就已经嫁为人妇了。表哥们自然不会和表妹争宠。再加上温眠乖巧懂事,长得也极其出色,有这样一个表妹他们也觉得骄傲,因此对温眠这个表妹也是照佛有加。




臣以死进谏 第68节
池誉夸张地揉了揉自己的腰,苦兮兮道,“茶茶,我可是在这等了一个时辰了。腰酸背痛的。”
温眠无奈地叫了一声,“小表哥,我远远就见你站着笔直,哪有半点腰酸背痛的样子。”顿了顿,又轻飘飘地补了一句,“而且,你从小被外祖父罚站的还少么,站一个时辰对你来说不算什么。”
池誉是池家最小的,偏也是最爱胡闹的,不爱念书,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但又不是那种纨绔子弟的花天酒地。顶多逃个学回家里舒舒服服地睡会觉,吃点东西,斗个蛐蛐。外祖父对此那是恨铁不成钢,打了几次没用之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去了。许是因为温眠和这位小表哥年龄相仿的缘故,两人就差了两岁,所以要说的话她同小表哥的感情是最好的,就是池宴这在京中个一起长大的表哥都得靠边站。
池誉睁着一双桃花眼睛,眨了眨,叹了一口气道,“茶茶,你太不配合了。真没劲!”
温眠看了他一眼,撇撇嘴,“得了吧。少来这招。”
小时候啊,她可是被这位小表哥使唤得团团转,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捶背捏肩。当时就是因为她每次和父母亲来青州时都能看到池誉站在岸口等。看着他那小身板,问了一句,“小表哥,你累不累啊?等了很久了么?”
池誉当时不回她,等大人都不在时就开始说他天不亮就起来了,就为了去接她一家,说自己站了一个时辰腰酸背痛。
当时的她那叫一个天真,听到小表哥说腰酸背痛就傻傻乎乎地又是捶背又是捏肩。她最后手都酸了。
就这样持续了一年,在她忍不住在外祖母面前抱怨了几句之后才知道什么腰酸背痛都是假的。在来之前池家就知道了是哪艘船到的大概时辰。顶多站个半个时辰。
最后,以池誉被罚站了一天落幕。
那之后半年,温眠都对这个小表哥没了好脸色,对其他表哥甜甜地叫,对着他则是难得板着一张脸,“小表哥。”
池誉只能好声好气地哄着她,待她出去玩,去吃好吃的,这才慢慢恢复了关系。也不敢再使唤她了。当小祖宗供着。等后面熟了之后,两人经常偷偷溜出去玩,把青州好玩的地方都玩了个遍。
当然每次玩了回来之后,池誉都得罚站一天。即便罚站他也不安分,站了没一个时辰便开始小动作不断。
温眠虽说也是个从犯,但是娇滴滴的女娃娃,都恨不得捧在手心里,谁舍得罚啊。
每次罚了之后,等温眠下次来的时候,池誉还是带着她四处玩。池家长辈没辙只能派人暗中跟着,只要不出事就好。所以两个人玩得极其尽兴,池誉被骂习惯了,嬉皮笑脸地顶了几句,然后该咋地咋地。罚站也没事,总归他不会好好站的。
温眠每每想起那段过往都无比庆幸她没被池誉带偏。好在,她一年也就来个两三次,若是日日如此,她怕是真会玩物丧志。便是父亲教得再好也没法子了。
池誉不满了,“茶茶,翻旧帐可就没意思了。”
咳咳,他以前那是不懂事不懂事。
“淮世子。”池垣看向江止淮,抱拳行礼。他并没有功名在身自然也不用行官场的礼数。
“池家在此谢过淮世子这一路护送了。表妹安好,池家感激不尽。”
江止淮听了,不动声色道,“应该的。”毕竟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池垣也聪明极力撇开关系,“虽说是皇上的旨意,但是世子也确实辛苦了。”
相比起来池誉可就没那么好的性子了,哼了一声,“茶茶,我们回去。祖父祖母还在家等着你。要不是我们拦着,他们怕是要亲自来接你的。”
温眠心里微暖,面上还是严肃道,“这怎么行,外祖父外祖母都这么大年纪了。”
池誉翻了个白眼,嘟囔着,“他们身子可健朗着呢。”
池垣听了笑了笑,对着温眠解释道,“池誉前些日子犯了点错,祖父气不过想教训他。两人在院子里追了好几圈。最后池誉被抓住了。”挨了不少揍。说到后面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池誉恼怒地瞪了他一眼,这是能随便拿出来说的么,现在想起来脸上也是火辣辣地疼,他竟然连外祖父都跑不过。再看向温眠,后者已经在毫不留情地嘲笑他。
“噗。小表哥,你太弱了!”
“先回去,别让祖父祖母久等了。”眼见他们又要开始斗嘴了,池垣急忙开口。
温眠见外祖父外祖父的心情极其雀跃,自然是应了。
不远处早就停好了马车,温眠踩着板凳进了其中一辆,江止淮后脚就要跟上去,池誉已经抢先一步上去了。
池垣拦在他面前,笑了笑,“那两兄妹也有几个月没见了,怕是很多话要说呢。我也有些事想同世子说说,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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