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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年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耳东兔子
包括,再长大一些,有了喜欢的姑娘,爱要深沉,不是索取,轻浮。
后来他当了兵,老爷子缠绵病榻些许时日,姑姑一直瞒着他,直到老爷子去世,他才收到消息,那会儿还在南非出任务,等他出完任务回去,老爷子都已经下殡了,只留了一封信给他。
寥寥数字。
北疆有个很美的地方,叫喀纳斯,云海佛光,年轻的时候在那边下连表演过,很遗憾,回来便再没机会去,有时间替我去走一趟,小时候常骂你说你不如几个哥哥像陆家的孩子,其实你最像年轻时的我。
我不喜欢自己年轻的时候,太傲气,不知道低头,错过太多。
其余没了,希望你一切都好。
保家国,敢为先,你辈自当强。巍巍大任,芬芳万载。尽忠职守,生死于斯,无憾。
陆怀征其实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小时候一定干了什么坏事,继父亲牺牲后,亲人就接二连三地离开他,姥姥跟姥爷不待见他,除了跟着姥爷练过半年的字儿,之后连面儿都没见上几次,母亲那边的亲戚说他挺扫把的,他也觉得自己挺扫把的,小时候的性子其实没那么阳光,说起来还有点自卑。
姑姑二嫁后,现任姑父改变他很多,姑父是个人精,手里管着几百号人,一眼就看穿他高中那会儿到底怎么回事儿,夜里经常摸进他房间,语重心长地给他进行青春期的教育,说教育其实是点拨。
“有喜欢的女孩儿了?”
陆怀征一开始还犟嘴,硬说没有,被姑父几个意味深长地眼神就娄得给全交代了。
姑父倒没说太多,听到最后说了句让他别影响学习,转念一想,算了你那学习也影响不到哪里去,又劝他,年纪还小,别太出格。
本来倒没多想,出格两字让他做了一晚上大汗淋漓的梦。
……
这顿饭前半程吃得有点尴尬,没了剑拔弩张,多了小心翼翼和笨拙。
陌生,又想靠近,又怕太过仓促,就演变成了下面的这些画面。
情侣餐厅的服务也是相当周到的,上来的餐具都是配套的,杯子拼在一起都是爱心的形状,于好还挺新奇地拎起来看了看,陆怀征则就跟看他侄子吃饭时用的玩具碗差不多,掀掀眼皮,倒也没什么新奇的。
陆怀征虽然自己不挑食,但在部队禁忌蛮多,比如辣,豆类,芹菜类。这些在飞行前都是不能吃的,陆怀征明天有飞行任务,今晚的饮食其实应该回空勤灶吃,但他要不把人约出来,下次又不定什么时候了。
于好今晚点的菜都偏辣,陆怀征夹没几口,就专注于面前那碗白水煮青菜了。
于好吃到一半,也注意到了,抬头看他,“怎么,点得不合你胃口?”
陆怀征想了想,还是解释一下,“明天有任务,有些东西不能吃。”
于好嘴里咬着片青菜,呆呆盯着他:“那你不早说?”
陆怀征撇撇嘴,人往后靠,“没事,本来就不饿。”
于好撂下筷子,去拿一旁的菜单,“我再点几个吧。”
陆怀征靠在椅子上,看着她扑哧低头笑了,“真不用,我发现你怎么还跟以前似的,劲儿劲儿的。”
于好听见这话,蓦然转头看过去,两人此刻坐在窗边,窗外的世界已全然黑沉,华灯初上,霓虹灯火闪闪烁烁,偶能听见汽车鸣笛,那光影在他脸上忽明忽灭,衬得他五官清冷,整个餐厅优雅而静谧,情人间喁喁私语,还伴着悠扬而绵长的琴声。
兴许是氛围使然,于好觉得对面男人的眼神在某一刻变得暧昧不明,饱含深情。
那一瞬间,她有些恍惚,几乎要以为,此刻坐在对面的,就是曾经那个飞扬跳脱的少年,顶着一头毛茸茸的栗色头发,像一只柴犬似的窝到她身边讨好似的让她揉揉头。
其实于好不是冷漠,她只是不善于处理人际关系,更不知该怎么回应别人对她的热情,给不出反应,又不想让自己看起来狼狈仓皇无措,便装出一副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
比如,从进门开始,陆怀征对服务员笑了三次;隔壁桌的美女偷瞄了陆怀征十次,大概是视线太过灼热,陆怀征也回敬了一次,不过眼神里透了点不耐烦。
于好在与他对视三秒后,忽然开口叫他,“陆怀征。”
“嗯。”
他应得很快,低沉却充满诱惑力,似乎还有些期待。
“打扰二位了。”
服务员忽然冒出来,手里还端着盘牛舌,就着昏暗的烛光笑眯眯且温柔地看着于好和陆怀征,说:“今晚免费提供的牛舌,二位需要吗?”
于好扫了眼,直白地说:“免费的放下就行。”
陆怀征侧着头,嘴角不可抑制地扬了扬,她真的还是跟以前一样对身边的事情一点都不敏感。
在服务员要开口解释之前,陆怀征靠在椅子上,转过头,直接跟服务员说:“拿走吧,我们不需要。”
于好:“免费的干嘛不要。”
陆怀征:“你不会喜欢的。”
“我挺喜欢吃牛舌的。”
于好是真的有点想吃,刚才就在门口闻见这味儿有点忍不住。
陆怀征定睛看了她两秒,微微侧着身转头问服务员,“我买吧,你按原价算在订单上。”
服务员为难的一笑,搔搔头,“这我得问下老板娘。”
陆怀征点头,“去问吧。”
“等会儿。”于好把人喊住,“有免费的你还花钱买?”
“你不是想吃么?”
“我想吃免费的。”
陆怀征看了眼服务员,咳了声,不动声色转开眼,“免费的你吃不了。”
……
于好在门口等陆怀征结账出来的时候,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吃不了了,因为服务员把刚才那盘牛舌又端给了隔壁桌那位盯着陆怀征看了十次的美女,低头在两人耳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美女大大方方站起来忽然抱住对面西装笔挺的男士唇贴唇亲了起来。
然后那盘牛舌就归他们了……
……
……
……
陆怀征结完账出来,把钱包踹进兜里,抬头就看见于好正目不转睛牢牢地盯着某个方向看,他顺势朝着她的视线瞥过去,那两人亲得那叫一个嘬嘬直响,陆怀征撇过头,几步跨过去,走到于好身边,直接圈住于好的眼睛,挡住,拽着她的手臂直接拖走。
“你是闲的么?这也看?”
于好眼前一片黑,被他带着走,脚下踉跄,整个人往他怀里钻,他胸膛结实仿佛像一堵硬邦邦的墙,差点没把她撞晕,于好懵懵地直接被他拖到车边,然后陆怀征拉开副驾的车门,一只手挂在车门顶上,一只手给她塞进去后,半个身子探进去,扯过安全带给她扣上,胳膊搭在窗沿上,就着淡白的月色,半眯着眼看她,带着一丝探究的打量,半不吭声。
忽而调侃道:“空窗多久了?”





第二十八年春 20.第二卷 爱别离(09)
陆怀征车子停在湖边, 两人说话时,湖面上仿佛被月光洒了一层薄薄浅浅的金点子, 散着亮眼的光,于好抬头, 月光拢着这前挡风玻璃,对上眼前那双深如潭水的眼睛里, 一瞬无言。
“滴滴——”
旁侧有车辆要出去, 冲他们这边高调地鸣喇叭。
陆怀征笑了下,把车门关上, 转身便绕过车头上了驾驶座, 等车子汇入主干道, 两人没再开口说一句话。
直到抵达前方第一个十字路口, 陆怀征靠着车窗等红灯时才想起来要问:“你住哪里?”
于好报了地址。
陆怀征那片区没怎么去过,翻手要去找导航,于好说我认识路, 你开就行了。
他收回手,重新靠回座椅上目光闲散四处望着窗外的街景,等红灯。
绿灯一亮, 松了刹车, 车子缓缓跟着前方车流。
“再过一个红绿灯,左转。”
陆怀征低嗯了声。
“你怎么知道那牛舌……”她没再说下去。
陆怀征心领神会,靠在座椅上, 目光牢牢盯着前方, 没答。
于好以为他不会再回答, 车子左转的时候,转向灯扑登一亮,忽而听他声音清淡的开口:“在门口抽烟的时候看见了,广告牌上白纸黑字写着,周六特惠。”
说完,横斜她一眼,又笑着问:“怎么?以为我跟别人来过?”
于好沉默。
他又勾了勾嘴角,“我没那么空。”
“我去过覃青门。”
于好没头没脑冒出一句。
陆怀征蓦然转过头。
于好对上他的眼,“找到你说的情人眼了。”
高中的时候,他经常诓她。其实他自己都记不清当时究竟编了些什么故事,大多都是小时候从书上看来的,又或者是听老爷子讲的,添油加醋加加工便铸就了一个个匪夷所思的故事说给于好听。原先只是想逗她,后来发现她每回都听得格外认真,听到最后,还意犹未尽追着他问,“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他就卖关子,笑笑不肯再说下去。
其实哪有什么然后呢,压根儿是编不下去了,偏就她这么好骗。
后来说到情人眼,那是他小时候跟着爷爷下乡的一个地方,覃青门有座很有名的山,那山不似一般的山翡翠青绿、高低有致的。山顶光秃,满山尽是堆积的乱石,一湖池水穿波而出,风吹日晒久而久之,磨尽石头的锋利,这对乱石竟风化成了一座座奇峰,吸引了大波游客争相前往。
最出名就这情人眼,山下一座幽幽空谷,鸟儿飞过的时候,低鸣一声便是情人间绵长的呢喃自语。
前去的游客,为图吉利,便都在石头上刻下彼此的名字。
陆怀征当时说到这时,他拍了拍于好的脑袋说,“我下次去的时候,把咱俩的名字刻上啊。”
那都是年少时的玩笑话,他这人家教好,最不兴乱涂乱画,下雪天的时候偶尔写写她名字,是纾解,一抹痕迹便消,不拘束。
若要他正儿八经往情人眼上去写他俩的名字,他还真觉得臊的慌,也不是爷们干的事儿。
陆怀征回过神来,车子刚好在她落下停下,熄了火,降下车窗,笑:“是么?找你名字去了?”
于好脸一红,不自在侧过,“没有。”
他从扶手箱里拿出一盒烟,捏在手里,低着头随意抖落出一支,“没找到失望么?”
没听到回答,陆怀征抬头去看她,发现于好正怔怔盯着他。
原本就窄小的车厢空间,却因她这灼热的眼神忽然变得逼仄起来,她眼睛比一般人黑亮,因为不懂拐弯抹角,带着一种直白的坦率。
她真的几乎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丝毫不懂的掩藏。
从婚宴那晚的仓皇无措,到军区那天的躲闪退避,再到现在的大胆跃跃欲试,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几乎能猜到她下一句要说什么。
车厢气氛旖旎,暗香涌动,陆怀征想,应该是她身上的香水味,很淡很好闻,忍不住让人靠近。
“陆怀怔。”
她声音也软了,有点像以前自己逗她时,她恼羞成怒追着他打被他反手擒住压制,然后软着嗓子跟他求饶。
陆怀征莫名觉得热,后颈竟冒了些汗。
这名字,叫了千百遍,高中她也是这么陆怀征陆怀征地叫,不管身边的朋友怎么叫他,她都是一声干脆的陆怀征。
偏就他这狗腿性,还每回都应得特别快,上一秒还跟家冕闲扯,下一秒听见她喊他,头还没转过去呢,先嗯了声,再回头去人群中找她,发现那姑娘的身影一笑,快速跟家冕结束话题跑过去找她。
家冕说他太上赶着了,不会被人珍惜的。
刚才那一声,他原是低着头从烟盒里抽了支烟,准备含进嘴里,闻声也几乎是下意识便应了声嗯,烟还捏在手里搁在嘴边,一顿,侧头去看她。
他挑眉,示意她往下说。
淡白月光透过树梢,温柔的落在车顶上,些许余光落在她脸上,衬得那双剪水的双瞳更动人。
陆怀征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毛头小子了,这才哪儿跟哪儿。
下一秒,
“其实今天还是挺高兴的。”
于好笑着说,那笑容恍眼,嘴角带着浅浅的梨涡。
陆怀征把烟又放回烟盒里,没了抽烟的兴致,丢回扶手箱里,转头漫不经意地去看窗外,嘴角微扬:“看出来了,就差写脑门上了。”
她盯着他,真诚地问他:“是么,我这么明显么?”
陆怀征转回头,看着她:“说实话么?”
她点头。
陆怀征往前凑了凑,男人的呼吸骤然拉近,于好跟老僧入定似的,一动不动地睁着双眼睛看他,就听他笑着慢悠悠地一字一句道:“因为我太了解你了。”
说完,随手解了她的安全带,“你可以回家了。”
……
于好上楼还沉浸在他最后那个似笑非笑的眼神里,感觉自己一下子在他面前成了透明人了,可又不知,他是真的了解她么?
十二年不见,他真是比以前更会……勾搭女孩子了。
脑子又忍不住想到,那天在心理发泄室他跟吴和平那些令人脸红心跳浮想联翩的对话。
这大概就是所谓男人的劣根性?
进门的时候,听见楼下汽车轰鸣,应该是他开车走了,说不定又是坐在车里抽了支烟才走。
冯彦芝靠着窗,一脸兴然地抱着胳膊看着她,“你没坐小沈的车回来啊?楼下那车是谁的啊?”
于好低头换鞋,头也没抬:“朋友。”
冯彦芝来了兴致,“男的女的?”
于好如实答:“男的。”
冯彦芝点点头,“做什么?”
于好把钥匙丢进娄里,站在玄关处斜眼瞪着她。
冯彦芝啧了声,“干嘛,我关心关心不行啊?”
于好懒得搭理,转身走进厕所,冯彦芝又阴魂不散跟了过来,“你跟小沈真没机会了?”
于好低着头,掬了捧水抹了把脸,蒙着脸闷声说:“妈,如果我答应您今年结婚,您是不是就不去烦沈师兄了?”
冯彦芝眼睛一亮,“好呀,不过别给我带些不三不四的人回来,我跟你爸要考核的,不要求小沈那样的条件,至少得有个正经工作吧。”
于好低头想想,当兵的也算是个正经工作了。
“行。”
点头答应。
冯彦芝这才高高兴兴找老于去了,老于同志半身靠在床头窝在被子里看书,床头亮着一盏微弱地灯。
冯彦芝推门进去,反手将门虚虚掩上一道细缝。
“咱女儿要结婚了。”
呸!
吓得老于差点从床上一个轱辘滚下去,直接从床上坐起来,丢下书,摘下老花镜,皱着一张脸瞠目结舌地看着冯彦芝,石破天惊一声:
“啥?!!!!!”
冯彦芝哎哟一声捂了捂耳朵,走过去,在床边小声嘘了声。
“你小点儿声,我刚才听她说,她答应我说今年结婚。”
老于同志贼不信,“她答应你今年结婚?!”始终觉得不可思议,皱着眉头气急败坏地拿手上的眼镜指了指冯彦芝:“你是不是把她逼急了?她才说随便找个人回来结婚?我正式通知你啊,冯彦芝同志,你再逼她,你再逼她!你再逼她,我跟你离婚!”
冯彦芝一愣,脸色骤变,冷着声儿:“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老于同志哼一声,“我说你再逼着我女儿结婚,我就让你没有老公!”
“谁不离谁孙子,明天上民政局去!”
冯彦芝这人最不怕威胁,冲她这脾气秉性这事儿一咬牙一跺脚也是分分钟能干出来的,老于这人也是非常知道怎么认怂。
瘪了会儿嘴,不说话了。
见她脸色缓和了些,忙转开话题,“好好到底怎么说的?”
冯彦芝还在气头上,“你自己问去!”
“刚才那是气话,你别气了啊,我就是担心你把女儿逼急了,她等会随便找个来路不明的人结婚,这不是毁了她一辈子吗?”老于同志垫着掌说。
冯彦芝叉腰没好气:“刚才我在窗户那儿看见她坐了一陌生男人的车回来,两人在车里坐了好久,也不知道干了什么,进门时那脸都还红红的,估计是那男的。”
老于坐了个咦的嫌弃表情,“无聊不无聊,人小年轻的事情,你还偷看?”
冯彦芝哼一声。
“车牌号我都记下来了,明天就找人调查调查,这男的到底什么来路。”
……




第二十八年春 21.第二卷 爱别离(10)(加了一小段)
冯彦芝这人做事向来雷厉风行, 大刀阔斧。
第二天立马就拿了那车牌号找隔壁老王帮忙,老王的儿子是个片儿警, 倒是能帮上一点忙,不过这事儿毕竟有些“擦边”, 老王儿子从小就老实巴交自然不敢越这雷池,没隔几天, 便让老王捎回话。
“这人呐肯定不是普通人, 干得也不是普通人干的事儿,其他的, 他也不敢多透露。”老王说完, 多嘴又问了句, “你打听这人干嘛?”
冯彦芝捏着那张写着车牌的小纸条, 心底纳了闷了,到底怎么个不普通法,半信半疑地横斜老王一眼, 反问了句:“具体什么工作都查不到么?”
老王摇头耸肩,“我儿子说了,就是普通人的信息都是保密的, 可不能随便透露, 更别说这位,身份还不普通,而且几乎查不到资料。”
冯彦芝整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心想, 这丫头在外头铁定是招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人。
她冲老王讪讪然一笑, “老王,咱俩这么多年交情,我也就不跟你瞒了,是于好这丫头,昨晚回来说要跟这人结婚,然后其他就什么都不肯说了,你也知道我这当妈的心里着急,你知道这小丫头从小就自己有主意的很,我是怕她被人骗,这才想着查查这人的底细。”
老王一听,眉头舒展,哟了声,点头表示赞同。
“小于丫头的事儿,那是得好好查查,这样,老冯,你也别着急,我再回去问问我儿子,一有消息就通知你啊。”
冯彦芝这才笑了,连连点头,“那这事儿就拜托你了。”
说完,电梯门叮咚一声打开了,老于同志拎着公文包从里头出来,抬头看见两人神神秘秘的,拧了拧眉,“你俩干嘛呢?”
老王冲他笑笑,“讨论你闺女的事儿呢?”
于国洋把公文包递给冯彦芝,撩起袖子看向老王,“我闺女的事儿你掺和个什么劲儿,走走走,见天儿往我家跑,真成隔壁老王了你。”
把老王赶回去后,于国洋一转头,发现冯彦芝已经拎着他的包进屋了,他也跟进去,一边换鞋,一只手撑着墙壁低头跟她说:“你也真行,还真找老王儿子查了?”
冯彦芝把他包挂号,转身拎了个喷壶去阳台浇花,头也不回冷笑着说:“你以为我愿意?要不是你闺女什么话都不爱跟我说,我能这么大张旗鼓去找老王么……从小就是个封嘴葫芦,我是生她的时候忘了把她壶嘴剪开了。”
于国洋摇头笑笑。
“你不觉得你从小的教育就有问题么?她为什么不爱跟你说,打从她上学起,你关心的只有她的成绩,她的钢琴,人想跟你谈谈心,你愣是没听几个字又把话题绕到成绩上。”
说到这,于国洋往沙发上一坐,拎了张报纸戴上眼镜,看了眼阳台的冯彦芝说:“你忘了?她第一次来例假,还是我帮她买的卫生巾,她对你当然不亲近,我做父亲的有些事情本来就不方便问,你个当妈的,除了学习,什么都不关心,现在倒是逼着她结婚,你可真行。”
“啪!”
冯彦芝把喷壶往阳台的洗手池上一放,“我那会儿光顾着跟你妈斗智斗勇,我哪有闲工夫管她,怪我么?”
冯彦芝跟于国洋的婚事要从头说来也能攥成一部八十集电视连续剧了。
两人结婚时,双方家长都不同意,这其中原因杂多,九曲十折,于老太太看不上冯彦芝的家境,冯老太太也是一清高自负之人,怕女儿嫁过去受委屈,最后连婚礼都没办,偷了户口本,匆匆领证了事。
婚后生了于好,老太太更不待见。
于国洋又是个榆木脑袋,不会从中调停,情商还不如冯彦芝,可冯彦芝又是个不肯低头的主,这婆媳关系也就莫名僵了这么些年。
这事儿说来于国洋也理屈词穷,摇摇头,再说下去怕又是另一场腥风血雨。
……
于好感觉自己又回到上学那段日子了。
她中考那天来大姨妈,肚子疼得死去活来,错过了后半场考试,结果被分进十八中,急得冯彦芝托老于同志到处给她找关系试试能不能花钱买进三中,于国洋脸皮薄,拉不下脸去求这个告那个,冯彦芝每回一遇上难事儿就拿离婚威胁他,老于没办法,腆着脸各种求人。
于好看不过去,决定去十八中上学。
第一天去学校她就知道自己喜欢不起来这个学校,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学习氛围也很松散,老师讲课水平连她初中老师都不及,甚至还有些笨蛋,连老师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要拿笔记下来。
唯一一点,这帮学生很团结,不像她以前那个学校天天比着考了几分,错了哪道题,半夜都偷偷学到几点。
但总而言之,她这个学上得很绝望,期中过完后,她拿回成绩单,冯彦芝跟隔壁在三中上学的老王儿子一对比,气得火冒三丈,还连夜做了数据分析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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