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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年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耳东兔子
“我没犯错误。”
男人转过来,晕黄的卧室灯,照着她线条韵致的曲线,每一寸皮肤都平滑细腻。他看了会儿,视觉刺激,喉间干涩发痒,吊儿郎当地叼着根烟得寸进尺:“那就坦诚点,里面那件也别穿了。”
于好听话照做。
“靠过来。”
于好又乖乖挪过去,有些羞涩,把头搭在他的肩上,陆怀征玩着她的头发,激得于好一个激灵,羞而恼怒:“你故意的……吧。”
他哑着声在她耳边,大大方方坏笑着:“你有意见?”
于好原是想跟他说这两个月发生的事情。
可眼下,她被他拨弄的,完全没心思提了,外冷内热的,她现在是冰火两重天,天人交战之际,身旁的男人,忽地松了把玩她头发的手,另只手把烟掐灭,没什么耐心再等下去,低头对准她的唇就吻下去,声音嘶哑地在她耳边蹭着:“今晚再试试?”
“好。”她头昏脑胀,酒意深重,懵懵然点头,声如蚊呐,却把身上的男人听了个气血贲张。
陆怀征利落把自己剥了个精光,抱着于好进了浴室。
衣服散落了一路。他把人抱进浴缸里,未着寸缕,细细嫩滑细白的肌肤比这浴缸的瓷器还要白,还要亮。
于好又热又涨,顶上水流哗啦啦落下来,瞬间把她头发打湿了,紧紧贴着发髻,水嫩嫩的,那眼里冒着氤氲的雾气,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水冷。”
两人这是第一次洗澡。陆怀征不知道她习惯的温度,忘了这开的是他自己平日里洗澡的温度,一下把人给冻哆嗦了,关了水,把人抱出来,放在浴缸边上。
等重新调试完温度。
陆怀征原本打算洗个鸳鸯浴的想法泡汤了。
他在部队都是洗冷水,家里的热水器温度也都是调在三四十度,冬天也是洗冷水居多。三四十这个温度,对于好来说,就是洗冷水。
等调试到于好的温度,陆怀征抬头一看,热水器温度已经到六十五度,于好皮肤已经泛了红,他怕她烫,又加了些冷水,结果被于好制止,“就这温度。”
他叼着根烟,坐在浴缸边笑她:“烫猪皮也就这温度,冬天也就算了,夏天你也这么洗?”
“我怕冷,以前夏天还能洗冷水,现在不行了,现在还得洗热水。”
没一会儿,浴室已经氲满雾气,隔着云雾,清透的水流顺着女人圆滑的身体慢慢流下去,每寸肌肤都泛着潮红,陆怀征玩着她头发,那双眼睛笔直地盯着她,眼尾轻轻上翘,透着一丝漫不经心,却饱含深意,坏起来是真坏。
于好被他瞧得浑身发热,小声地推他,“你出去呀。”
这仿佛是拱了火,他把烟掐了,那柔软的手,像是摁在一堵坚.硬的墙上,纹丝不动,隔着氤氲雾气,他肌理分明的胸膛,曲线饱胀,没有多余的线条,每一分都恰到好处,低头含笑故意逗她:“不出去。”
于好坐在浴缸里,眼含春水,抬头瞧着他,眼神有些奇奇怪怪的期盼。
陆怀征弯下腰,人微微往下沉。
她及时闭上眼,撅着红唇,等他落下一个深吻。
他在半空中停住,仅隔毫米的距离,呼吸粗重灼热地喷洒在她的脸上,是清冽的男性气息,一下,一下,全吸进彼此的肺里,这种呼吸相融的感觉,让他心念一动。
陆怀征嘴唇轻轻摩挲过于好的,没有吻下去,而是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刮着彼此的唇皮,于好头脑发胀,呼吸紊乱,心脏扑通扑通加快,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扒拉上他的脖子。
……
于好后半夜醒来,陆怀征压根儿没睡着,靠着床头在看书,手边还夹着一支烟,他上身赤.裸,手臂有力的线条,格外流畅分明,于好一睁眼,看见他,安全感十足。
侧着身,枕着手臂,贪婪地目光细细打量他。
他察觉动响,转头看过来。
床上的陆怀征。
可没什么道德礼仪廉耻可讲,怎么刺激怎么来,怎么舒服怎么来。
简直跟平日里那个严肃禁欲的男人判若两人。
于好被折腾完后,裹着被子,躺在床上,满头是汗,累得不行。
陆怀征正在穿军衬,自下而上慢条斯理地扣着扣子,不知道要上哪儿去。
军衬扣到第三颗他就没再往上扣,散漫地敞着一小隅厚实的胸膛,于好又忍不住想到刚才那模样,脸红红的。
他看着她的模样一边上皮带一边低头笑:“知道你害羞,我出去一趟,给你点时间缓缓。”
于好一愣,“你去哪?”
“医院。”他转头坐在床上穿军靴,低着头说:“这也是我这次临时回来的原因,会议没结束,徐燕时跟梁教授还在图斯兰。”
“啊?”
陆怀征穿好鞋子,在床边静静坐了会儿,没回头,弓着背,低头说:“蒋教授上个月查出胰腺癌,忍着病痛去参加这次的会议,结果中途病发,我们才迫不得已临时飞回来。”
于好忙坐起来,“我陪你一起去。”
“你明天上班,别闹了,我早上会回来接你,送你去上班,剩下的事儿,咱们再做打算,过几天我准备跟霍廷去一趟你家,拜访一下你爸妈。”
他说着,把于好耳边的碎发捋到耳后去,眉眼含笑温柔似水:“婚礼想在哪儿办?北京还是回泉城?”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婚礼这俩字,她内心莫名澎湃起来。
又听他道:“或者,我到时候让霍廷把你妈那边的亲戚都从泉城接过来,如果实在人多,就摆两次,在泉城摆个流水席,不然你妈那边的亲戚觉得咱们怠慢了他们。”
“你为什么在乎我妈那边亲戚的看法?”
他低头扑哧一笑,眼睛比窗外的月还亮,闪着熠熠星辉,“我在乎他们的看法干嘛,我只是觉得,娶你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让你偷偷摸摸跟我领了证,我已经很对不起你爸妈,只能在另外的方面补偿他们了。当然,也不排除我有私心。”
“什么私心?”
他低头吻住她,唇舌抵住同她纠缠,呼吸急促,意乱情迷间。
他双手捧着她的脑袋,那双眼睛深不见底,透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嗓音沙哑:
“我爱你,于好,这就是我的私心,还需要我说的多清楚,嗯?”
于好胸腔微滞,脑中如洪水般倾泻而出的水流忽然激荡起来,澎湃又热烈。
她想她何德何能,遇上这么一个男人。
*
最后莫名其妙又滚了一次。
完事儿于好满头大汗地躺在床上,这回是精气神全耗光了,饱满的额头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长叹一声:“你怎么跟个机器似的,上了床就耍流氓,穿上衣服就道貌岸然装禁欲。”
陆怀征坐在床边,衣服扣到一半,俯身过去,慢慢悠悠地替她一寸寸捋着头发,故意逗她:“要都跟你似的,咱俩的夫妻生活还过不过了?”人又往下压了压,“你太压抑自己了,房/事其实也是一种很好的发泄,下次你可以尝试叫一叫。”
于好裹着被子,脸微热,等她反应过来下意识别开脸,“我才不要,很奇怪。”
“来,哥给你打个样儿。”陆怀征不要脸地说。
于好震惊地看着他。
陆怀征真就给她打了个样儿。低头凑在于好的耳边,嗓音低沉地,极具诱惑性的一声声低哼着。
听得于好脸红一阵,白一阵,气呼呼地瞪着他。
最后陆怀征伏在她身上笑得不行,眉眼全是当年的少年模样,恶趣味、简直坏透了。
完事儿这会儿还一边扣上军衬的最后两颗扣子,一边一本正经地教育她:
“都是夫妻,以后要面对就是最真实的彼此,穿上衣服都在装正经,脱了衣服就这德行,谁都一样,谁跟你一边做这事儿还一边大谈社会主义理想,为实现中国梦而挺进?我就是个军人我也干不出这么煞风景的事儿。”
听得于好脸红一阵,白一阵。
呸,什么跟什么!





第二十八年春 75.第七卷 青山隔两岸 愿君百岁安(08)
陆怀征抵达医院时, 陈瑞正坐在长椅上耷着个脑袋昏昏欲睡。
他透过半掩的门缝,往里看了眼, 蒋教授浑身插着管子,了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
他用脚尖轻轻踢了踢陈瑞的脚, 把人喊醒。
有人碰自己,陈瑞一个激灵从椅子上弹起来, 扶着帽子要说话, 被陆怀征抬手止住,他低声说:“回去歇着吧, 我在这就行。”
陈瑞搓了搓脸, 神清气爽地说:“不用, 我还行, 倒是队长你,这几天也没怎么睡过安生觉,领导特意叮嘱今晚让我守着, 你怎么后半夜还是过来了。没多陪陪于医生啊?”
陆怀征笑着在他身旁坐下,大喇喇敞着腿,跟个二大爷似的靠在长椅上, 微微仰头后脑顶着墙, 无奈地摇摇头。
瞅着惆怅的模样,陈瑞还以为他俩吵架了,跟着坐下:“不是吧, 刚回来就吵架?”
陆怀征抱着胳膊, 意味深长地仍是摇头。
凌晨三点, 黑洞洞的走廊,裹着阴风阵阵,所有病房都黑着灯,只余走廊尽头亮着几盏微弱的灯光,偶能听见房内传出零碎的咳嗽声,衬得这走廊更凄凉。
这可把陈瑞瞧急了,“到底怎么回事啊?队长?”
陆怀征这才低头叹了口气,手搭上陈瑞的肩拍了拍,模样苦恼的很:“说实话,跟你们这帮大老爷们处惯了,让我忽然单独组一个家庭,还挺不习惯的……”说到这,他忍不住拿手搓了搓后颈,“有时候看着于医生睡觉我就想,那小胳膊小细腿儿的,感觉走两步都能断,恨不得连睡觉都给她拿棉花塞起来,以后还得给你队长我生孩子,你说女人多不容易……”
陈瑞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有些惊悚地看着陆怀征,“女人生孩子不是天经地义么?”
“谁规定的?”陆怀征横斜他一眼。
“法律规定啊。”陈瑞刚说完,脑袋被人重重敲了一记。
陆怀征随后勾住陈瑞的脖子,郑重其事地教育他:“没有人天经地义为你做任何事,记住了。”说完,又不可思议地看着陈瑞:“这榆木脑袋,你怎么找到女朋友的?”
陈瑞的女朋友在老家,一年都见不上几次,不过小两口感情很不错,明年底准备结婚。
陈瑞仍是憨憨地:“我俩可是青梅竹马,自然就好上了。”
青梅竹马这词儿可是戳了陆怀征心窝了,于好跟沈希元也是青梅竹马。
陆怀征抱着胳膊靠着椅子哼笑了一下,“稀罕。”
不过话又说回来,陈瑞仍是觉得今晚的陆怀征有点浪荡,平日里的严谨和温和都一扫而空,懒懒洋洋地靠在那儿,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莫名的浪。
他仔细瞅着,仍是不解,心直口快地说:“队长,你今晚,看上去,很不一样。”
陆怀征弯唇,没搭理他。
陈瑞喃喃地说:“好像更有男人味了……比以前。”
陆怀征微一挑眉,目光看着别处,难得好心情地顺着他的话往下接:“我以为我训你们的时候,更有男人味。”
陈瑞嘿嘿一笑,“那不一样,你知道么,那天二队的人在打赌,说你跟于医生肯定……那啥了。”
陆怀征一愣,转过头来。
“二队?”
陈瑞:“对,是孙队带头打赌的。”
陆怀征手抄进兜里,眯眯眼,“把名字记下来,下回演习的时候,就挑他们几个打。”
“好嘞。”陈瑞莫名有些兴奋,感觉接下来有一场好戏可以看了。
看起来队长是真的很喜欢于医生呐,一句话都舍不得让人说。
陈瑞坐了会儿就走了。
陆怀征一个人靠在长廊上守夜,临近五点的时候,天微微亮,泛了点鱼肚白,微光透着窗户落进来,把黑了一整晚的走廊默默照了些微弱的光,如薄雾般。
长廊里,渐渐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起床下楼买早餐。
护士们在交接班,拿着记录板在核对床号和药品,眼神时不时往陆怀征那边瞟了眼,问同班的护士:“在这坐了一晚上?”
“没,后半夜才来的。”
“蒋教授昨天怎么样?”
“夜里还算安稳,中途吐过两次,我估摸陆队也没怎么睡,一听到里头有动静人就进去了,本来想让人给加个床位让他休息会儿,他说不用,等会还得回去送老婆上班,怕睡过头。”
把听的人给惊了,“陆队啥时候结的婚?”
小护士摇摇头,“不知道啊,反正当时我们都惊呆了。”
“哎,咱们张护士要伤心咯。”
小护士捂嘴笑:“张护士才不伤心呢,张护士最近跟隔壁心内科的大夫打得火热,她才不管呐。”
护士长一挥手,“得得,你们年轻人的世界我不懂。”
……
蒋元良五点的时候又吐了一次,陆怀征给他收拾完,又坐在床前陪了会儿。
蒋元良一下子瘦了很多,五官凹陷,颧骨突出,额头上褶皱横生,五六十的年纪,苍老的跟个小老头似的,鼻子上戴着氧气罩,他说话的时候,呼吸都喷在罩子上,雾蒙蒙一片,看着陆怀征的时候,眼睛似乎有泪,亮闪闪的:“我儿子如果还活着,也就跟你这么大。”
他用手比了下。
“他穿军装,也跟你一样精神。军衔,也不会比你低。”
陆怀征低头笑了下,收起情绪,“如果我爸还活着,也就您这个年纪。”
“别占我便宜,我不会给你当便宜爹的。我儿子比你帅多了。”蒋元良还维持着骄傲,仍是跟他斗着嘴皮子。
陆怀征笑笑,“那是。”
蒋元良目光渐渐涣散,氧气罩的热气渐渐散去,又拢起,“‘黑鹰’这个项目是我毕生的心血,为了它,我几乎牺牲了跟我儿子所有的相处时间,我会撑下去的,我一定要等到‘黑鹰’问世,所以麻烦你回去跟你领导说,让他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想去一趟湖南的研究所。”
陆怀征是知道的,蒋元良牺牲了所有跟亲人朋友相处的时间,‘黑鹰’成了他唯一的精神寄托,里面包括了他对儿子的愧疚,谁都不想他抱憾离开……
他抱着胳膊,静静坐在那,双腿轻轻交叠,侧着头沉默。
蒋元良刚要说话,被他打断,“您去拿什么?”
“之前关于隐形飞机的材料,我听了哈德兰的论述,我觉得有可以改善的地方,那份资料我分放在湖南的研究所,分管在机密档案里。”
陆怀征提议:“我去帮您拿吧。”
蒋元良没拒绝,“那我跟分管的人需要说一下,另外,可能还需要帮我把电脑搬过来。”
陆怀征看着他笑得无奈:“您真是得寸进尺了啊,我可没答应,让您在这工作。”
蒋元良也笑了:“其实你跟我儿子特像。”
“得,刚才还说我没小蒋帅呢。”
“你一当兵的,还挺计较,就你这模样,比电视里的明星都帅,这么说你满意不?”
陆怀征笑着摇摇头,没搭腔。
蒋元良也收了笑,眼神渐渐沉下来,“说认真的,黑鹰的试飞员,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希望你不要拒绝,算是满足我一个心愿,因为你是我带出来的学生。我知道你现在战机开得少,转空降兵后基本上没什么时间开战机了吧?”
“也开,就是开得少,如果有这么个机会,我很荣幸。也请您,要坚持下去。”
“必须。”
蒋元良乐了,笑得像个小孩儿,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还比了个拇指朝上的飞行手势。
意思是。
我准备好啦。
——
陆怀征从病房出来,“嗒啪”一声,走廊隔壁也有人开门出来。
两人一对视,像是两把利剑“嗖”地一声,在电石火光间交汇,“嚓”发出剧烈的碰撞后,寒光一闪,霹雳哐啷火花四溅。
陆怀征关上门,双手抄回兜里,率先回过头,低头轻顶了下唇角,笑了。
陆怀征临出门时把军装换了,他想到等会要回来接于好送她去上班,穿这身不太合适,就随便套了身白色的运动服,裤边和袖边是三条线,莫名显年轻,没那么稳重。
沈希元永远一身黑色西装,或者衬衫,这会儿外套没拿,就穿了件衬衫,稳重是稳重了,只是有些天没回家,衬衫有些泛皱,而他本来年纪就比陆怀征大,这么一对比,就差成他叔叔了。
这样的相遇,两人都有些不甘心。
对视过后,两人不约而同开始往楼梯间走,陆怀征按1楼的时候,沈希元没动,看了眼,似乎默认了。
“叮咚”一声,俩男人一前一后地往楼外走,最后停在5号楼的吸烟区。
外头天光大亮,阳光倾洒,晴空万里。
两人差不多高,陆怀征稍微高一点。他靠墙站着,拿了支烟含在嘴里,又递了支给沈希元,对方没接,他叼着烟卷,塞回去揣回兜里,也没点燃那烟,就一直含着解解馋。
沈希元率先开口:“是你帮我奶奶换的病房?”
“嗯。”他倒没瞒。
“谢谢你,护士说这边病房紧张,看来还是看人?“沈希元有些自嘲地笑。
“护士说得没错,这里病房确实紧张,我没特权,你别想多了,只是那天凑巧,一护士家属第二天要出院,只不过人早走一天,她把自己病房让给你了。”
“看来你跟这里的护士关系都不错?”沈希元看着他。
陆怀征笑,从兜里摸出打火机,虚拢这火苗,低头吸燃,闻声一愣,眼皮都没抬,漫不经心地:“你就想说这个?”
“那那天晚上的说话,你不会也听到了吧?”
陆怀征微微拧眉,抬头吐了口气,手揣回兜里,微微有些不耐烦,“听到又怎么?”
“你别误会,我跟于好……”
陆怀征这人非常直白,他最烦人跟他装,当兵这么些年,有屁放屁,有事儿说事儿,一边儿跟你磨磨唧唧打着太极,一边又掩藏心虚的人他最看不惯,连应付都懒得应付。
他能看不出来沈希元在想什么么
一边支支吾吾想跟他解释,又拖泥带水地暗示让他着实不爽,陆怀征没什么耐心再听下去,直接打断:
“你可能不太了解,我跟美国fbi的情报员学过一年的心理学,大家都是男人,你脑子里想什么,我再清楚不过。你这么遮遮掩掩地只会让我不爽,你要真对我老婆旧情难忘,大大方方说出来我都敬你是个男人。哥们!”
沈希元愣住,“……你们,结婚了?”
陆怀征把烟从嘴边拿下来,吐了口气,“对,领证了,破坏军婚是要坐牢的,建议你看下《刑法》第二百五十九条。另外,我对你俩的过去没什么兴趣,你要想说的话,我可以帮你打电话联系报社,是要拍成电视剧还是写成一本编年体史书,我精神上鼓励你。再见。”
——




第二十八年春 76.第七卷 青山隔两岸 愿君百岁安(09)
陆怀征进门时, 于好已经醒了,脑袋发懵地盘腿坐在床上, 头发被她挠得一团乱跟鸡窝似的。听见门外有动响,她愣愣转过头, 穿着运动服的男人进来了,靠着卧室门, 手上还拎着一塑料袋的早餐, 车钥匙攥在手里甩得挺得意。
“捡钱啦?”于好揉着鸡窝头,睡眼惺忪地问他。
陆怀征笑了下,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肤浅么?”说完, 他把早餐放在一旁, 转身进厕所去洗脸, 弯腰掬了捧水,奋力搓着脸,洗去一整晚的疲惫。
身后有个软绵绵的东西贴上来, 抱着他不撒手。
于好脑袋贴着他硬邦邦的后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着眼睛嘟囔着说:“蒋教授身体还好吗?我是不是该去看看他呀。”
蒋元良的事情, 昨晚陆怀征给她说过一二, 陆怀征身边长辈不多,剩下对他好、拿他当亲儿子对待的也就那么几个,于好能理解, 蒋元良对他来说, 就是韩教授跟她一样, 如果这会儿换韩教授躺在床上,于好想想就觉得鼻酸。抱着他腰的手忍不住又收紧了一些。
陆怀征关了水,人反过来,也没擦,脸上还沾着水,湿漉漉往下滴,他靠在洗手池上,运动服上也沾了些水渍,他没关,抱着于好,下巴颏儿泛了些青渣,在她脸侧轻轻蹭。
湿漉漉又扎人。
于好困意减了些,懵懵地睁着一双睡眼去看他,男人说了声好,含情脉脉凝视她片刻,顺势低头咬住她的唇。
于好手抵在他硬/实的胸前,推了推,吟吟哼气,“没刷牙呢……”
陆怀征故意似的,偏要撬开她的唇,舌头长长地伸进去在她嘴里搅着,特别恶劣地盯着她瞧,于好不好意思瞧,往他怀里躲,“你看什么呢。”
陆怀征靠在水池边,怀里抱着温香软玉,好不惬意,低着头故意在她耳边笑着说:“早上接吻能治百病,你没听过?”
“瞎扯。”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我也不信。”
他笑笑,没再往下接,手轻柔地捋着她的后脑勺,有一下没一下的捋着。
于好埋在他胸前,两只手懒洋洋地挂上他的脖子,仍是犯困,闷声:“好困……不想上班。”
陆怀征抱着她,低头看了眼表。
“才六点半,你可以再睡半小时,”随后,他低头,在她耳边小声哄:“我抱你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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