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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虎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犇命牛
“日,弹药库的车!”正思忖间,有战士望着车后开了腔。
车里的士兵们纷纷往后望去。果然,弹药库的中吉普已经跟在了车后。再往后,是压队的一辆挎斗摩托,摩托车头挂着代表紧急任务的三角小旗。
“到底是什么任务啊?这么大阵仗!”有人感叹道,显然这些兵们了解到的情况不比种纬多多少。有人也在猜测弹药车中的子弹是空包弹还是实弹,一会儿的任务是学习还突然袭击的打靶,还是什么别的。
军车一路向北开着。
尽管这只是郊区路段,但经过路口的时候兵们还是可以看到路两侧的交警拦下了一些社会车辆。好在现在只是清晨,军车车队的通过对交通的影响不大。不过反过来说,一大清早就调动交警上岗封路,显然这事背后的动静不算小。
排副左震斜靠在厢板上,把85式狙击步枪抱在怀里,摆了个尽量舒服的姿势,眯着眼看着兵们胡猜。虽然他习惯性的摆出了一副万古不变的死人脸,做出一副半睡不醒的样子,可这时候战士们对呆会儿可能的行动很好奇,所以也就不断有人过来打扰他,弄得他很是不爽。
看到种纬正在向同班战友询问自己关禁闭这段时候的情况,左震灵机一动把种纬叫到了身边。
在问了几个关于禁闭的感受之类不咸不淡的问题之后,左震把种纬一把拉到身边,用一种悄悄话的方式对种纬道:“透露给你一点消息。”看到种纬凑近了聚精会神地听着,他继续道:“这次任务不小,你是连长争取出来的,一定要抓住机会,戴罪立功,明白没?”
这已经是种纬第二次听到这四个字了,可这都算什么嘛?这些东西种纬已经从别人那里知道了,排副叭叭这些有什么用?没等种纬想明白,左震已经舒服的伸了个懒腰道:“我该睡个回笼觉了。”
等种纬一头雾水地回头坐下,战友们一下子就凑了上来,种纬这才一下子醒悟过来。这叫祸水东引吗?这叫什么事儿?就为自己能不被人烦?可这车开得晃来晃去的,排副就真睡得着么?
左震睡不睡得着不用种纬管,反正他是被战友们集体鄙视了。大家都看到排副和种纬咬了耳朵,可大伙儿却从种纬这啥都问不着,种纬的解释更是没人信。
全体战友里,要说还信任种纬的,也就班长韩旭和牛柳了。班长是离得排副近,多多少少听到了些种纬和排副说话的内容,再加上对排副的了解,自然不会上当。至于牛柳,那就是对种纬的绝对信任和本身坚忍的性子了。
和种纬比,牛柳的自身条件并不算好。虽然他也上到了高二年级,但农村的教育和生活环境,让他的知识素养比种纬相差不少。再加上种纬从很小的时候就有个当过兵的父亲指点、锻炼,在各方面都算是起步早,动手早。对于军营里这些事情的熟悉程度,绝非军营白丁的牛柳可比。但牛柳学习能力之强,性格之坚忍又由不得种纬不佩服。
牛柳是个自控能力极强,且特别能吃苦,也善于学习的人。平时很少看他和别的战友吹牛打屁,浪费时间。而对于那些军官和老兵们指点的东西,他却往往记得门清,而且努力学习和掌握。
牛柳身高一米八二,比种纬高出了九公分,表面上看似乎不错。可实际上他的体重比种纬还要轻上不少,以至于差点因为太瘦没能参成军。是靠着冬底下灌了一肚子凉水,才勉强通过了体检。
再说五公里。种纬从小学就开始练,别说是新兵连,就是到了牛人云集的特一连,种纬的五公里成绩也是稳定在前十名以内。
而牛柳呢?从新兵连开始,种纬可是亲眼目睹了各方面几乎零基础的牛柳是怎么努力的。第一个五公里,牛柳就跑到吐,却还在咬牙坚持。以后每次长跑,不是跑到脸泛青就是腊黄,每次都是照着极限去逼自己。
当别人在抱怨别人太厉害,自己这方面不行,累死了,心脏快跳出来之类牢骚不断的时候。牛柳却总是沉默地躲在一边,按照种纬教给他的办法,咬着牙专心地放松和按摩肌肉,努力恢复。
再比如军体单双杠之类,身材高大的牛柳做起这些运动先天就不足,更没法和上手早身材匀称的种纬比。用他自己的话讲,从小学到大根本就没见过几回单双杠,更别提练了。
可就是这样的零基础起步,牛柳认准了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种纬,虚心请教,努力练习。别人练一组两组就歇了,牛柳一练就是四组起,重复重复再重复。
这样下苦功,想不进步都难。新兵连三个月,要说进步最快的,非牛柳莫属。
有时候种纬想,如果自己不是和牛柳分到同一个连同一个班,成为训练标兵的非牛柳莫属。只是由于自己起点很高,风头太劲,才让牛柳没有了表现的机会。
牛柳的认真、扎实和肯吃苦的性格,给种纬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而牛柳也对种纬这个各方面都很优秀,对自己一点也不歧视,还没什么架子的城市兵很有好感。再加上种纬处处都尽心指点和教导,一来二去,两人成了关系最要好的死党。
如果只是能扎实和能吃苦,牛柳也只能做个唯种纬马首是瞻的跟班。而真正让两人觉得能够谈得来另一点就是——相同的理想!
他们两个人的家庭条件都不大好,都有考军校的理想。相近的理想和共同语言,不同的出发点和共同的目标,让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得更近,沟通起来也就格外容易。
从牛柳这里,种纬知道了自己被关禁闭以后的情况。
那个蒙古汉子被种纬用*轻描淡写的一撩,弄了个下颌骨折,送到医院不得已穿了钢钉。估计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以里,这家伙只能吃流食了。
为此,连里专门派了两个人过去负责照顾这个蒙古人,其中一个就是连里唯一的蒙古族战士扎克,这也是便于双方沟通。
扎克就是前文中特一连连长高俊岭提到过的巴力扎尔,扎克是他的外号。
巴力扎尔刚来特一连的时候,大家伙就觉得四个字的名字怪怪的,叫起来还挺拗口。可叫什么好呢?开始大家叫他巴力,但也怪怪的,反过来不就叫成了力巴(北方土话,即苦力)了么?似乎挺不尊重人。
再后来不知怎么的,大家从巴力扎尔联想起了大文豪巴尔扎克,再以后“扎克”的外号就叫响了。种纬想,这大概也和扎克的体型有关,一米七八的身高,体重竟然接近九十公斤,跑起来真像个坦克似的,谁也不敢挡。
车队还在向北,车里的兵们也没了继续猜下去的兴致,纷纷抱着枪挤在一起打起盹来。
终于,车队进入了邻省。连绵的山丘多了起来,随着车队拐上一条乡村公路,路面的质量变得越来越差,军车已经颠簸到了得让兵们无法安坐的程度。
急速行进的车队开了近两个小时,突然停了下来。接着,前面传来了命令,停车放水(上厕所),同时要求各连排以上干部到团部指挥车聚集,开会。
大约二十分多钟的功夫,各排军官都返了回来,马上召集所有战士通报情况——确实出了大事了。
根据战情通报说,昨晚位于邻省山区一个大型矿山企业的保卫处和财务室遇袭,一伙匪徒先是冲进保卫处杀死了值班人员,然后砸开枪库抢夺了多支制式枪支。接着这伙匪徒趁人们尚不知情的时机,又从家属区挟制了财务人员打开了财务室,抢走了近百万的货款。
九十年代,近百万案值的案子,绝对算是大案了。更别说匪徒还杀了人,枪了枪。
据目前掌握的情报,匪徒在抢得了现金和枪支后,正向京城方向逃遁,意图不明。上级命令是:一定要在这伙匪徒造成更大危害前,迅速解决掉这伙悍匪,不能给人民群众造成更大损失。尤其不能让这伙危险分子进入京城,一定要在沿途严密布控,争取在这片山区解决问题。
简单通报完,二排排长刘大成环视了自己手下四十多个兵一圈道:“呆会儿,各班班长及骨干到副排长那儿领取子弹。大家一定要注意,这是咱们特警团改编以来的第一次实战,一定要打好、打赢,不能丢咱们夜老虎团的脸。另外,各班班长要分配好人手,照顾好新兵,尽量不要发生不必要的伤亡。都听明白了么?”
“明白!”自听到战情通报那一刻起,不管新兵老兵,大家心情一律都沉重了起来,连空气似乎都凝重了许多。好在平时训练底子在那里,大家还不至于举指失措,回答的倒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夜虎 第四章实力悬殊
二排长点点头,追问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么?”
“没有!”兵们的回答依然斩钉截铁。
“有!”在众人整齐轰然的回答声之后,拖着一声不太和谐尾音,且还有点迟疑的声音。
“种纬,说!”二排长的目光落在了种纬身上。
看到排长并没有一点不满的意思,还处在禁闭期的种纬鼓足勇气道:“报告排长,战情通报上有没有讲,这些匪徒抢的制式枪支是什么类型,还有这些匪徒到底是些什么人,有几个,有没有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
种纬的问话一出口,在场的兵们不由得都立起了耳朵。这个问题太关键了,马上要开打了,只说是几个匪徒,可匪徒有几个?拿什么枪,总得让大家知道吧?对方要是拿着一水的五四,咱们拿81杠担心什么,远远地就把他们给解决了。
“还有吗?”二排长表面不动声色,心底却在暗自赞叹了:“这样的兵,谁不爱?哪怕惹了祸。”
“还有,还有……就是……”种纬有点迟疑了。
“说,别吞吞吐吐的,还有什么?”二排长干脆利落的问道。
“咱们是设伏还是搜捕,是不是要搜山?这个……我,我是不是问得太多了?”越问到后面,种纬越觉得自己问得太多了,心越来越虚,声音也越来越小。
排长刘大成让种纬一吓子给气乐了,笑骂道:“他妈的,问的还挺多,刚才开会连老子都没敢问呢!”
一句笑骂,让现场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先领子弹,等拿到实弹以后,各班长带骨干过来一起开个小会儿,其余人,解散!登车!”排长并没正面回答种纬的问题,而是解散了队伍。
种纬只是一年兵,没经过实战,当然算不上是骨干。按理,领子弹的事情根本没他的份儿,他应该解散登车才是。
可种纬明白,这是自己的机会,他不能错过。
他转头示意牛柳先登车,他刚跟上了班长韩旭。
“班长,你看……”种纬近乎乞求地对班长道。
韩旭看了看种纬,再看了看班副和他身后的两名骨干。二排六班有资格领子弹的就这么五个人,最差的也是两年兵,种纬是不够格的。
但看看种纬有些可怜的神情,再想想种纬平时训练时的表现,韩旭犹豫了。
“志海,你先带人领子弹,把我那份……不用,我那份还是我自己领吧,我带他去找排长。”说罢带着种纬向排长跟前跑去。
“报告排长,你看种纬……能不能?”这事不合规矩,说到最后韩旭也有点没底气。
看着站在面前的种纬,排长用鼻子重重的喷出一口气,咬着后槽牙,用沉重的语气对种纬道:“你呀,你呀!平时挺明白的人……嘿!”
种纬站在排长面前,窘得根本抬不起头来。
看种纬低头不语,一副任打任罚的态度,刘大成也说不下去了。
“砰”的一声,刘大成不轻不重的一拳怼在种纬胸口,同时开口道:“给他五发!”然后转头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对种纬道:“机会不多,好好把握!”
种纬被怼了个趔趄,但听到排长后面的话,便马上抖擞起精神,立正应了声“是”。
五发亮晶晶的7.62毫米步机弹拿在手里,种纬知道这代表着自己的前程。可看看班长直接领到三十发子弹,刚刚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信心又消散了。
子弹,对种纬来说意味着戴罪立功的机会。只发给种纬五发子弹已经是破例了,他也清楚这是队伍上的规矩,没经过实战的新兵手里实弹多了只会添乱。可自己要用五发子弹和全排老兵和骨干们的几百发子弹抢功劳,这机会实在太渺茫了些。
不过转念一想,种纬又释然了许多,有子弹总比没子弹强。只要自己努力,事情总会往好的一面发展的。
定下心来的种纬,和班长等人一起参加战前会议。
与排长刚刚面对全排泛泛讲解的战情通报不同,这次面对着老兵和骨干,刘大成讲解的内容就丰富得多了。同时,刚才没有回答种纬的大多数问题,在这儿也找到了答案。
具体的情况是这样的:
邻省罗山矿是六十年代发现的大型矿脉,自罗山矿开始建设生产以后,当年的罗山村就慢慢变成了罗山镇。全镇近十万人,九成以上都是矿山的职工和家属,外来人不足一成。
昨天晚上,一伙匪徒先是袭击了保卫科的值班人员,连杀数人之后还打开了枪库,抢走了四支五六式*和两支五六式半自动步枪,若干支*和数百发子弹,甚至还有数量不详的几枚*。
由于这伙匪徒中本身就是罗山矿的人,对矿山的情况再熟悉不过。这伙匪徒在杀人抢枪之后还嫌不足,又跑到矿山家属大院把财务科长骗了出来,逼着财务科长打开财务保险柜,把保险柜里的巨款席卷一空,最后还把财务科长也给灭了口,然后才逃之夭夭。
由于是内鬼趁着夜色做案,几个受害人又都被灭口,结果案件发生后根本没人发现。如果这些匪徒这时候趁夜逃散,等天亮后人们再察觉,那就什么都晚了。
结果,也算是天不藏奸。这伙匪徒中有一个平时小偷小摸不服管教,顶多算是个顽劣青年家伙。在同伙挟持财务科长抢劫财务室的时候,被安排把守传达室望风。
这个平时不敬老孝老的这家伙,突然间做了这么大案子,自己也觉得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不知怎么的良心发现,用传达室的电话给自己身为矿上头头的老子打了个电话,权当是绝别,这才把事情掀了出来。
他老子知道情况后,一边通知矿上的头头脑脑们,同时向镇派出所报了案。此时,这伙匪徒已经做完了案子,趁着夜色不知去向。
罗山镇自建成之日起,遇到的最大的案子顶多无非是打架打破头之类,还从来没遇上过这种惊天大案。得到报案的镇派出所警察不敢怠慢,迅速赶到矿上一看。这一看不要紧,派出所的几位也吓得说不话来。
传达室守夜人死了,保卫科死了两个值班的,财务科长也给灭了口。最重要的是保卫科枪柜中几乎空空如也,多支自动步枪、手枪,包括子弹,甚至*都不知去向。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国家对枪械的管理还不像如今这样严格。*时期独特的社会环境和全民皆兵的思想,造成了民间枪支的泛滥。
像罗山矿这样的大型矿山企业,由于地处山区,山高皇帝远,一般都有自己的民兵作为护矿队,且由矿业公司的保卫科直管。再加上罗山镇主要人口都是罗山矿上的人,矿上的几位领导某种程度上简直就像一个割据一方的小军阀,掌握着这支武装力量,
幸运的是,镇上的民兵连拉练,带走了保卫科库存的大部分枪支,意外地把这起案件的损失多少降下了一些。
案发后,当地派出所和政府不敢隐瞒,很快向上一级进行了报告。由于这是涉及多条制式枪支被抢和几条人命的重大案件,案情很快报到了公安部。
由于罗山矿距离京城直线距离不到两百公里,算得上是腹心之地。本着料事从宽原则,案情又被报到了国防部。就这样,去年刚刚完成转换编制的特警团,就遭遇了这么一起重大枪案。
从警方提供的情况上看,目前能确定的只是枪支数量,子弹若干。由于罗山矿保卫人员死伤惨重,管理混乱,所以目前连*丢失的具体数量都无法落实。
至于匪徒具体人数,由于事发匆忙还没来得及详细核对。只是从那个往家打电话的匪徒语焉不详的叙述中判断,匪徒人数不少于六人,具体情况还在调查中。
而且在这些匪徒中,有一名保卫干部是转业军人出身,其他人中有两人是民兵成员。其他人由于长年生活在山区,也或多或少有猎枪和气枪的使用经验。再加上据说这群人平时就是好勇斗狠,为非作歹的角色,因此他们的危险程度是非常严重的。
“根据警方反馈的消息,目前估计这伙匪徒正向京城方向逃窜,上级要求我们务必要将这些消灭在他们进京之前,将事态影响控制在最小的程度。”通报完基本情况,刘大成转述了上级对特警团的要求。
说到这,刘大成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种纬一眼,然后又接着道:“警方目前掌握的最新情况是:已经发现有几个来历不明的家伙,背着一些奇怪的包裹,正在沿着我们现在所在的山路过来,距离我们大约5-10公里,预计会在一个多小时以后到达。”
种纬这下明白排长为什么看自己了,刚才这番话是在回答上面的问题的,也就是说战士们将面临一场伏击战!而且将是一场实力悬殊的伏击战!好消息是,实力低微的一方是匪徒!
略顿了顿,排长刘大成继续说道:目前警方的判断是……说话间,刘大成抬手看了看表:“现在是八点钟过一点,矿山还不到上班时间。也就是说,这些匪徒应该还不知道案子已经发了,更不知道我们的行动。这些家伙很可能准备沿这条路奔最近的铁路线走,然后扒火车进京。一旦进京,这后果可就难以预料了。”




夜虎 第五章垭口伏击[上]
环视了大家一圈,刘排长继续道:“好在,我们得到消息很早,反应也够快。虽然案子性质极为恶劣,但我们来得及时,就算对方有制式武器,可和我们一比只能说是实力悬殊。就算刚才发下了不少子弹,但我想应该大部分人用不上,只能算是以防万一了。”
说到这儿,刘大成的神情变得格外轻松:“这样的小阵仗根本就不算什么,要是呆会打的不漂亮,大伙儿回去买块豆腐撞死算啦!”
话说到这儿,大家都轻松了不少。本来嘛,几个蟊贼遇上正规军,就算你的火力强,可又能强到哪去?
“大佐!我估计今天就看你了。咱们这里头就是你“手(狙击步枪射程)”长,上面已经点了你的名儿。呆会伏击开始的时候,肯定是远远的揍,今天是你立功的机会,就等着回去请客吧!”会开到最后,刘大成对副排长左震道,引得开会的众人小小地讨论了一下排副回去之后请什么的问题。只是看到左震那张无精打采的死人脸,众人又觉得有些无趣。
副排长左震的外号是——大佐!
他是个老资格的狙击手,出身山区的他自小就爱枪如命,打过猎枪气枪,死在他枪下的小动物不知有多少。参军以后第一眼就爱上了85狙,自那儿以后几乎就没摸过别的枪。
多年来,他一直是集团军前三的人物,更是凭着一手神射手的枪法弄了个排副的军衔。要不是他的基础较差,学历较低,早就被保送到军校去了。
左震爱枪成狂是出了名儿的,有时候他可以伺候枪整整一天。不吃饭不喝水不睡觉甚至连厕所也不上,更不和别人说话,就连打盹时也抱着枪。由于战士们很多次看到左震抱着*,冷着脸一副冷冰冰谁也不理的冷酷样子,活脱一个柱着军刀的日本鬼子形象,大佐这个外号就这么流传开了。
大佐这个外号一般情况正规场合都没人这么叫,包括军阶资历都比左震高的人,一般都是直呼其名。大多数情况下,这个外号多是兵们私下开玩笑说的。只有今天这种需要让大家放松的特殊场合,排长才叫了出来。
只可惜,大佐并不配合刘排长,依旧是一副生人勿近的臭脸。这也没办法,这家伙就是有牛的资本,就是见了团长政委也是这副阴阴的表情,没露过什么笑脸,大家甚至都怀疑,他到底还会不会哭和笑?
士兵们私下里都在传,大佐执行过实战任务,开过枪杀过人。据说杀过人的人和正常人不一样,这就像古代刽子手不能做朋友一样,因为他们看人的时候总喜欢往人的脖子上看,总琢磨着怎么才能一刀把人头砍下来。现在身边就有这么一号人,好在在场的兵们都不是凡夫俗子,心理素质不错,大家还能在一起交流下呆会儿的伏击战该怎么打。
战前通气会还没完全结束,营里的通讯兵就在喊着让大家登车了。
种纬随着班长等人登车,众人刚刚上车卡车就启动了。种纬注意到,特一连的八辆军卡由一辆挎斗摩托引导着,超越了正在行进中的所有车队,来到了车队的最前方,直到前面只有一辆营部的指挥车引导才稳定下来,匀速前行。
这就是特一连作为全团尖刀连的特殊待遇了!行军的时候别人尽可走在前面,但到了临战时,特一连就必然要在兄弟部队的瞩目之下顶到前边去。没别的,这是先辈在襄城城头和朝鲜战场用鲜血和生命创下的战绩。而为了维护这份荣耀的待遇,特一连的每一个兵都要用不断的刻苦训练和新的战绩来证明自己,以继续保有这份荣耀。
车队继续向前开了不足十分钟,再次停了下来。
“全体下车!集合!”连长的通讯员迅速从边旁跑过,敲打着车身通知道。
空气凝重起来了,兵们纷纷沉默着跳下车,迅速列队。种纬看到最前面的一处小高地上,团部参谋和作训股,一营各连的军官正聚集在一起,已经开始商量具体作战计划了。侦察连的一辆挎斗摩托正停在高地下面,引擎还在突突突的响着,几个携带侦察作图设备的侦察兵正在几个参谋的问询下说着什么。
只用了几分种的时间,连长高俊岭带着指导员和副连长就回来了。此时连长脸上的神情已经非常凝重,矮墩墩的身材行动迅捷,充满了力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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