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汉之庄稼汉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甲青
不过这也没办法,市场需求决定市场供应,世间的男人好这一口,人家自然就按这一口喜好包装。看那李遗,便是最典型的例子。
关姬说出这话,眼睛却是又扫了冯永几下,看到他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心头微微一动,试探问道:“看冯郎君这般神情,莫不是觉得妾说得不对?”
冯永嘿嘿一笑:“说得倒是没错,何来不对之说?女红仪容出色的女子,自是能吸引男子。”然后在心里又加了一句,便如那李遗一般,看到世家的何家女便被迷得走不动路。
关姬听到这话,脸色更黯。
哪知冯永接着又说道:“但女红仪容又不能吃,得女如此,亦不过是给男人脸上添些光彩。倒不如寻一知心人,就算是女红仪容差些,却能和美一生,岂不是更妙?”
就像你这般的美娇娘,别人不知,难道我还能不知,这等表面越是冰冷,内心越是火热。单听那赵广说,你性格极其刚烈,由此便知之矣。再加上武艺又高,这可比普通的世家女让人寻味多了。
关姬低垂着头,露出颀长的脖子,如同那天鹅那般优美,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声音有些飘忽不定:“冯郎君此言,倒是与众不同。”
“那是。”冯永嘻嘻笑道,“愿得知心人,白首不分离。难不成不正是人间至乐之事?”
当下只觉得这关姬往日那般冰冷,没想到这番交谈下来,说起话竟是如此温顺,心下又再次肯定了自己刚才人不可貌相的定论。
关姬终于转过头来,正眼看向冯永,眼中竟有些水波:“大丈夫当建功立业,如何能如此儿女情长?”
“一将功成万骨枯,又云,悔教夫婿觅封侯。天下大乱已有四十载,多少大丈夫都已经成为墓中枯骨?一将功成所用,又何止万骨枯?”冯永轻叹一声,“只是苦了天下百姓。”
关姬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心里想道,这冯郎君的文采,当真是斐然,想来出口成章不过如此。皆说那曹贼之子曹植占尽天下才气,无人可比肩,看来只是虚言,只怕这冯郎君就不让一分。大汉还能有如此文气,看来气运也不会差。
心里这般想着,同时点点头说道:“冯郎君此言,道尽了人间事。当年先帝、先父与三叔三人,就是看到那黄巾乱了天下,这才共同起誓,想着给重新给天下一个安宁,没曾想……”
说到这里,关姬住了口,却是再说不下去了。
冯永连忙安慰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这天下,终究是汉之天下,不会改变。”
“冯郎君原来亦觉得这大汉,终究会重振吗?”
“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冯永说出这话,只觉得心里豪气顿生,当下自信一笑,“大汉一直都在,只是未到重振时。”
“冯郎君,当真是少年英雄。丞相所言,实不为虚。”关姬后退几步,第一次弯膝行了一个女子的福礼,“若有一日,郎君真能践诺,妾身便是为郎君叩首,亦是心甘情愿。”
说完,再退后几步,这才转身走向驿馆内,消失在黑暗中。
特么的……
冯永呆呆地站在原地,心想老子刚才说了个啥?为什么要嘴贱?
回到自己的驿馆房间,阿梅看到冯永回来,连忙服侍他净了手,然后端上早就准备好了饮食。
看着还冒着热气的饮食,冯永食指大动,白日里出去时,只喝了些鸡汤暖肚子,过了这么久,肚子早就饿得不行了,看到阿梅精心做好的饭菜,哪里还忍得住?
刚拿起筷子要开动,只见房门一下子被推开了,赵广嘴里叫着:“兄长如何这时才回来?小弟早就等不及了。”
一边说着,一边冲过来伸手就要去抓案几上的鸡腿,冯永拿起筷子狠狠地敲下去,喝骂道:“说了多少次不听?快去洗手!”
“啪”地一声响,赵广到底是没躲过去,只好收回来连连吹气,悻悻地跟着阿梅去洗手。
待他洗完手回来,这才吩咐阿梅去赵广房间把案几拿过来,然后把自己案上的饮食都分出去一些,给他重新上一份。
这才准备下筷,突然想起一件事,指着案上的吃食吩咐阿梅道:“你速把这些吃食给那关娘子送去,回来后再给我做一份。”
正端着鸡汤喝得正欢的赵广一听,连忙说道:“兄长,我这份吃食能否也给黄阿姊送去?待会叫阿梅多做些,介时我再与兄长一起再吃好了。这驿馆的吃食,委实太难吃,阿姊晚食亦没吃多少。”
冯永斜眼看了下他手里端着的碗:“要不要连你手里的鸡汤也一块送去?”
蜀汉之庄稼汉 第0114章 刀笔
关姬回到驿馆自己的房间,点上灯烛后,放下刀坐在榻上发了一会呆,嘴里在喃喃自语。
若是走得近了,就会听到她念的正是冯永刚才所说的那两句:一将功成万骨枯,悔教夫婿觅封。
念了好几遍,这才摇摇头,颦了颦眉头,暗暗想道,这两句既无前文,又无后文,也不知道原本是不是在蜀道难那篇文章里?
想了好一会,实在没有头绪,这才举起手中的几块竹简看了看,上面只有一片是刻了字的,还有三片是空白。
她仔细地把那竹简的泥垢拭去,摸了摸身上,这才发现自己的刀笔好像也丢在城墙那里了。
看来只得明日再去城墙那里寻了,也不知有没有掉到城墙下?
只是今晚如何都得想办法把那两句给刻上才行,不然明日又得忘记,但此时又到何处寻得刀笔?
心里正暗暗发愁,忽然房门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
“何人?”
“回关娘子,婢子是主君派来给关娘子送吃食的。”
关姬听得那正是冯永贴身侍女的声音,当下去开了门,果不其然看到阿梅正端着吃食站在外面。
迎着关姬疑惑的目光,阿梅对着关姬微微弯腰行礼,解释道:“主君说今日关娘子肯定累坏了,故遣婢子送些吃食过来。”
待进入屋中把吃食摆好后,阿梅这才又抿嘴一笑:“主君还背着赵郎君交代了一句,说是那黄娘子没有鸡汤,若是关娘子想复仇,明早婢子就再送些鸡汤和鸡子来,那时黄娘子体力定是比不过关娘子的,正是复仇的好机会。”
关姬听了一愣,想了好一会,这才反应过来,脸上“腾”地一下子微微发红。
心下里又羞又恼,心里想着,自己说体力不支只是为了在那人面前争个面子,以免让他小瞧了自己,没想到他还这般挂心上。
然后又想到自己牵强找了个理由,竟然也能让他认真记着,心里又泛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当然,最后关姬自然是拒绝了冯永明天早上再给她送早餐的好意,不过倒是叫阿梅传回了一句话。
“刀笔?”冯永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胸口,对着回来传话的阿梅说道,“我的行李不是有么?直接拿给关娘子便是了。”
王平终究是没有在关门落钥前赶进阳安关,只得在关外找了个地方草草将就了一晚上,幸好此时只是入秋,尚未到冬天,点了火堆,倒也能熬过去。
第二天大清早,两人寻了一处山溪,仔细洗了脸,又换了一套衣服,这才向关口走去。
“何木西,那个地方,真的能让我进去吗?”
小部落头领木兀哲畏缩地跟在王平后面,看着前面的雄关,有些畏惧地说道。
在汉人聚集的地方,有很多地方羌人是不能去的。特别是像这种关口,如果没有经过允许就靠近这些,守卫的汉人士卒们就会直接把他们给杀了。
所以除了官府指定的特定场所,他们都是在野外与汉人商人接触,交换一些日常用品。
当然,这种情况不仅是针对羌人,是针对除了汉人以外的所有人。
“放心吧,木兀哲。我带你去见的那个人,他是大汉丞相派到汉中督促屯垦的,深得大汉丞相的信任,所以他要见的人,那些士卒们是不敢为难的。”
“大汉丞相?汉人里最大的不是皇帝吗?”木兀哲奇怪地问道。
“皇帝年纪还小,所以大汉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是丞相管。”
“照你这么说来,那就是一个贵人,我这样空着手,真的没事吗?我曾听那些大部落的头人说过,汉人的贵人都喜欢别人给他们送东西。”
王平呵呵一笑,看了木兀哲一眼:“木兀哲,来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了,那个贵人,是一个高人的弟子,世间普通的东西,他是不会看在眼里的。相反,他有着其他人所没有的智慧,只要他愿意,世间的财富,他随手可得。”
冯永早上按时起床,洗漱完毕,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做身体舒展运动,阿梅就进来给他报了一个消息,说是一个自称是姓王郎君的大人,带了一个羌人,正在院外等候。
“太好了!”冯永此时正做到“九鬼拔马刀势”那一招,就是左右手置背后成抱颈状,如拔刀一般,此时听得阿梅传来的消息,一个没注意,差点就把自己的手臂弄得脱臼。
当下疼得他直咧嘴,随意地甩了甩手,急忙向门外赶去。
“让王将军这般辛苦奔波,真是心怀愧疚啊!”
人还没赶到,冯永远远地就先行了一礼。
虽然换过了衣服,可是王平满面的风尘与疲惫之色,却是难以掩饰。
走近看清时,冯永心里又是一阵感动,再次弯腰行礼:“仅为了我一句言语,没想王将军竟遁入深山这般长久,心中感激,真是无以名状!”
看到冯永连行两个大礼,王平心下有些感动,咧嘴一笑,心想这冯郎君性情率真,与之打交道,却是比那些同僚不知好哪里去了。
同时又在暗暗惭愧,可惜了自己却是辜负了冯郎君这份看重。
想到这里,王平脸上又是一暗,侧身微微避开:“当不起冯郎君这份大礼,王某有负重托啊!”
“当得起当得起。何来当不起一说?无论事情最后如何,就冲王将军这一份情意,这个礼也能当得起。”
冯永看到王平身后的羌人,又听到王平这么一说,心里已经有了些底,估计最多也就是拉到的人少了些,但王平这份心意,却是重如泰山,不能不领。
王平长叹一声,拱手还了一礼:“冯郎君越是如此,越是让某羞愧了。此去关说羌人,找了大小十来个部落,答应下到平地放牧者,廖廖无几,恐令冯郎君失望了。”
“这有何失望?我只是好心提醒,王将军也是关心故人。若是他们自己不听,那日后悔恨,到时求上门来,只怕也来不及了。”
冯永微微一笑,心里却是大恨。
妈的这帮王八蛋,敬酒不吃吃罚酒!等老子在汉中的布置完成,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冯郎君就莫要宽慰王某了。”王平很显然把冯永这话当成是安慰话了,也没打算在这上面纠结,侧过身子,向冯永介绍道,“此人名叫木兀哲,乃是一个小头人。原先还有三百多族人,但如今只剩下两百来人,愿意跟下山给冯郎君放牧。”
蜀汉之庄稼汉 第0115章 所谓羊毛
“小人木兀哲,见过贵人。”
木兀哲走上前,跪下来匍匐在地,行了一个大礼。
刚才光顾着与王平说话没注意,没想到这个羌人一上来,一股浓烈的羊膻味和某种不知明的臭味便直冲鼻孔,冲得冯永直退几步。
“你先起来。”冯永本想保持着礼貌,可是这股堪比后世毒气室的味道,熏得他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当下又不得不再退后几步,掩住鼻子,问道:“你叫木兀哲?族里有多少人?多少牛羊?”
木兀哲今年才过三十,可是看起来已经有五十岁了,常年在外放牧,风吹雨打,长得自然是比较着急。
羌人不但要与天争命,还要与大自然里各种猛兽作斗争,活过四十岁就算是长命。
“回贵人的话,族里还有两百又二十三口人,牛十头,羊一百三十头。”
看到冯永那副嫌弃的样子,木兀哲没有一点意外。
能站在他面前问话的贵人,已经算是有涵养。平日里,就算是普通的汉人,也是能离多远就离他们多远。
“怎么这般少?”
冯永惊叫一声。
这个时候又不是后世市场经济时代,价格透明,可以用牛羊去换粮食,不用担心被奸商当羊毛宰。
在这个汉人至上的时代,十个胡夷去和汉人交易,九个都会被宰个精光,还有一个连自己的人身自由指不定都会倒亏进去。
所以说,这点牛羊,怎么可能让二百多人活下来?
“回贵人话,前些日子我的部落遇到了北方来的强盗,他们自称是盍稚,说是奉了北方皇帝的旨意,要我们把牛羊全部上交,还要赶着我们去北方给他们放牧,我们打不过他们,损失了很多的勇士,还有牛羊。”
所以你们是因为熬不过这个冬天了,才跑过来求我给吃的?
冯永心里终于明白过来了。
不过自称是盍稚的强盗却是让冯永上了心,听这木兀哲的口气,这不是羌人,那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游牧民族?
想了想凉州那边的情况,冯永心里想道,这不会就是胡夷在中原进行狂欢盛宴的五胡乱华中,建立了前秦和后凉的氐人吧?
算算地理方位,西北这边大多都是羌人和氐人,应该就是他们了。
木兀哲许久都没有听到冯永的声音,悄悄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只见冯永脸色忽晴忽阴,也不知在想什么。
不会是因为看到牛羊太少,所以不想收留我们了吧?
木兀哲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
“木兀哲,既然你说了实话,我这里也不瞒你。粮食虽然我手上不多,可是让你们这二百多人每天吃到饱,那是没有问题的。可是你们打算怎么报答我?”
其实冯土鳖手上根本没有一粒粮食,因为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要出粮食——那么多权贵和世家跑来汉中,老子还需要自己运粮食过来?
“尊贵的贵人,我们部落所有的财富只有那些牛羊了,只要能让我们活下去,我们愿意把这些牛羊全部上献给你,并永世奉你为主人。”
冯永满意点点头,表示这个木兀哲很上道嘛!
事实上,冯永要的就是这么一个表态,以免以后落人口实。
毕竟自己又不像诸葛老妖那般可以毫无理由地不讲道理,想起原本已经定下的五百僚蛮,他的心就是一阵抽痛,多好的劳动力啊!
至于木兀哲所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他根本不在意,也无需在意。
只要过了这个冬天,他木兀哲就算想反悔了,真能把他原本的族人拉跑去深山里继续放牧,他“巧言令色冯郎君”……啊呸!他“少年英雄冯郎君”就吊在都城旗杆上直播自杀!
事情定了下来,冯永这才把目光放到了木兀哲身上所穿的衣服上。
“你身上,穿的是羊褐衣?”
褐衣,最先的意思就是用兽毛织成的衣服。羊褐衣,顾名思义,就是用羊毛织成的衣服。
为什么说羌人不愧是炎黄的分脉?因为这个民族也是挺牛逼的。
在远古时代他们就学会了把野生的羊驯服成家养的绵羊,又学会了把羊毛做成了衣服穿在身上,所以他们的图腾就是羊。可见羊这种生物,其实已经溶入了他们的生活,甚至血脉。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羊毛做衣服!
这个才是冯永来汉中放牧的底气。
用兽毛用衣服远古以来就有,但是直到汉代,用兽毛和麻做成的褐衣,也只配给贫贱之人穿。稍微有条件的,是碰也不会碰这玩意。原因就在于,兽毛这玩意实在不好处理。
就比如木兀哲身上穿着的这羊毛做成的衣服,样子难看不说,关键是没有去掉羊脂,又腥又膻,再加上没有去掉羊毛里的杂质,穿的时间久了,就会变成硬梆梆的一块。
硬梆梆就算了,而且还会油腻腻的,到那个时候如果你敢穿在身上,那股腥膻的味道就直接沾到你身上,洗都洗不掉。
眼前这木兀哲,就是个活例子。
但是在科学神教没有产生的封建时代,古人又看不到羊毛上面附着的羊脂,自然就想不到如何去这油脂。
所以羊毛这东西,也就游牧民族这种没地方种麻种桑的,才会拿它做衣服披在身上。他们连羊皮都能披,还有啥不能披的?
就像是中原的黔首们,披个衰衣光着腚下地干活,很奇怪吗?
所以冯永所要做的,其实也就是想办法把这羊毛的油脂给去掉,把它变得雪白柔滑。
至于如何把它变成线,再做成衣服,伟大的羌人已经为我们指引了道路,不用担心这个。
就算是羌人兄弟织衣服技术不太好,也不用太担心,因为他们的汉人大哥比他们还要聪明的多。
特别天下纺织技术数蜀中的三国时代,蜀锦早就已经证明了蜀中的纺织技术是不输任何地方,这个地方包括全世界。
所以当冯永把这个又白又柔又滑又软的东西放在诸葛老妖面前,他一定会两眼发绿。
当然,什么时候把这个东西放到诸葛老妖面前,以及以什么样的方式放,冯永自然是要好好考虑一番的。
“是的贵人。”
“脱下来我瞧瞧。”
蜀汉之庄稼汉 第0116章 勉强能用
“去,问驿馆的人换个粗布衣服给他。”
冯永转头对阿梅说道。
看着木兀哲脱下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冯永实在是没有勇气去拎起来。
“你的族人现在在哪?”
“回贵人的话,现在在城外不远的地方,那里有何木西的阿西跟着。”
什么乱七八糟的?
冯永询问的眼光看向王平。
“好教冯郎君得知,王某的名字在羌人那里被唤作何木西,阿西就是大郎。”
王平连忙解释道。
冯永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心想这王平做事当真是谨慎,羌人如果成群结队出现在关城外,只怕就是被城中士卒拿来领功的头颅。
王训如今是朝廷钦点的汉中典农官,对真正的权贵来说就是个渣渣,但对那些大头兵来说,也算是有威慑力:这些羌人可是要带去汉中屯垦的,哪个敢乱来?
又交代了一番事情,让木兀哲回去好好看着他的族人,再安排人带着王平下去休息。
“兄长可曾起来?”
这边刚想去把赵广叫来,没想到他倒自己来了。
不过这也不奇怪,这家伙,在都城时已经吃惯了冯庄的吃食,驿馆时的东西比他家的还要难吃,跑来蹭食那是最正常不过。
虽然出门在外,吃的东西比不过家里,但阿梅原本一进府就是跟着府里的厨娘,所以学会了不少厨艺,做出来的吃食肯定要比驿馆做的好吃许多。
“咦,兄长这是何物?”
一进院来,赵广看到冯永正对着地上那团黑乎乎的不明物体若有所思,当下弯腰好奇地凑过去想看个仔细,哪知一下子就被熏得直欲呕吐。
“这究竟是何物?怎么的如此腥臭?”
冯永瞥了赵广一眼,没有说话,在这种情况下,能少说话就少说话。
看着脸色如常的阿梅,感叹了一下这个侍女的神经,捂着鼻子捏着嗓门吩咐道:“去打盆水来,里面放些灶灰。”
赵广听了这话,本着兄长所看重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的原则,又忍不住地上前,似乎想看个清楚。
“别看了,那就是个羊毛褐衣。”
实在是不想让赵广翻动那玩意,因为那股腥臭味更加浓烈,冯永不得不开口说道。
“兄长这是何来此物?”
赵广听了,这才绕过那褐衣,走到冯永身边问道。
只要他不去动那东西就是好事,冯永懒得再开口。
一开口,那股恶臭就直冲进嘴里,感觉恶心透了。
水很快打来了,把那羊毛褐衣放到里面翻洗,洗得差不多了,再把水倒掉,重新换盆一样的水,再洗。
即使在后世大工业时代,在大西北,仍然有人用古老的方法洗羊毛,然后手工编织成衣服。
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因为处于沙漠戈壁深处,因为交通的不便的一些小村落里才有。
冯永当年去搞那个军民鱼水情的时候就见过,那些牧民拿着羊毛专门跑去盐碱地里洗,或者拿盐碱地里长出来的植物,烧成灰放热水里洗。
问他们原因,他们也说不出个其所以然,只知道是祖先传来下的,说是这样可以洗得干净。
后来还是从军事学院出来的指导员给冯永解了惑,说是利用盐碱地里偏碱性的水,可以中和羊毛的油脂,而且羊脂在一定的水温下,可以溶解。
所以冯永这才知道,原来可以用碱性水清洗原羊毛。
为什么说知识就是力量?
你没有知识,知道什么叫碱性?知道怎么搞来碱性水?
草木灰呈碱性,这就是知识的力量!
至于要用到多少量的草木灰,以及碱性浓度过高会不会损伤羊毛,那都是以后要反复测试的事,最多只能算是繁琐,只要有耐心,难度几乎为零。
冯永也没想着能做到后世那种工业化的地步,他的最高期望,就是想着把羊毛做成衣服,能够被汉人们接受。
至于像后世那样分多少等级,分什么样种类的羊,甚至连羊产地都要分,他哪来的闲心情?
羊毛做的衣服没有那种腥骚味,没有油脂,能穿在身上,能保暖,那就够了,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羊毛做的衣服,要比一般的丝麻衣服保暖得多,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像那些大富大贵之家,冬天好歹还可以穿裘皮衣御寒。
一般的地主老财家,最多也就是多披几件长袍,围在火堆边取暖。
至于黔首,盖桔杆去!南方还好说,北方的话,年年冻死人,那是再正常不过。
洗过几遍,恶臭味渐渐消失,衣服上的黑色也开始变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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