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汉之庄稼汉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甲青
孩子的哭声一下子就没了。
“对不住这位郎君,此事我们不做了。请见谅。”
妇人又转过身,对着男子福了一礼,言语虽是十分婉转,但语气和神情却是不容置疑。
眼看着好事将成,却是被人搅了局,男子十分恼怒,但一听那女郎叫这妇人阿姑,他便知道这两人是姑媳。
再看看这妇人年纪虽是大了一点,但自有一股大家之气,与那女郎站一起,各有味道。
当下咽了咽口水,笑道:“这位夫人,你可要想好了,我虽不知你从哪来得来这半碗糜子,但那能让你们两人,哦,还有这娃儿饱腹不?不如你俩一起,我再大方些,给你们一个蒸饼如何?”
放在以前,若是此人敢这般对她们俩说话,早就被打死了。
女郎此时眼中只有自己的孩儿,却是没注意到这男子在说什么。
但妇人听了,即使她颇有涵养,仍是气得身子发抖,“这位郎君,我想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若是你再这般纠缠不休,我可是要去巷子口喊人了。”
这巷子本就是自发形成的特殊之地,讲究你情我愿,这是规矩。
不管这种事情是如何的丑陋和不堪,但既能让那些女子有一口饭吃,又能让难民自动集中起来管理,不至于容易出大乱子,官府也就是睁只眼闭只眼。
事关稳定大局,要是有人坏了这里的规矩,官府可不会跟你讲情面。
此时毕竟不是太平时期,都督府如何会让人大白天的在城里闹事?闹事的人被捉到了,直接就是当作乱军关起来送去汉中。
所以这个巷子,可不只一双眼睛在盯着。
男子说白了,也就只是平夷城里老鼠一般的人物,如何敢在这种地方强来?
如若是到了夜晚,在无人的偏僻之处,他可能还有几分心思,但这里却是万万不行的。
和他一样混在阴暗处的人,那些敢在白日里坏规矩的,早就不见踪影了。
所以面对妇人的这番话,男子只能悻悻地说道,“你们能逃过这次,难道下一次就不吃食了?”
同时心里在暗暗盘算着,这城里还有自己不熟的地方么?我看明日你们往哪跑?一个蒸饼不行,难不成再加半个还不愿意?
“那是我等自家的事,不劳郎君关心。”
妇人忍住恶心,勉强笑了笑,看到孩子不哭了,拉着女郎便走,同时低声道:“先离开这里再说。”
男子看着两人离开巷子,仍是不死心地跟上去,想要看看她们晚上宿在哪里。
哪知走到巷子,就被一个人拦了下来,只见那人懒洋洋地靠在那里,淡淡地说道:“别追了。”
“哟,李老哥,今日怎的是你在这?”
男子看到那人,当下便点头哈腰地问好。
那被唤作李老哥的冷淡地看着他,说道:“听我一句劝,别追了,”
说着又向着巷子呶呶嘴,“还想要的就赶快去,再过些日子,只怕你就没机会了。”
男子听了这话,当下差点就尿了,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个兵头,连忙赔罪着说了一声:“李老哥,我平日里可啥都没干啊!再说了那事,都是你情我愿,我真的没干过强迫她们的事。”
李老哥讥笑地看着他,“就你这没卵的模样,除了能欺负娘们,还能做什么?平日要不是老实守规矩,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
这李老哥虽是有心,但也无力,毕竟他就是救得了一个两个,又能救得了这么多?所以也只能让她们苦苦地找些吃食,不然还能让她们饿死?
想到这里,李老哥就感到一阵厌烦,直接一脚过去,直接把人踢了个跟头,喝骂道:“天杀的鼠子,就知道往女人下面钻,没个甚卵子的东西,快滚!”
妇人和女郎离开巷子,到了一处阳光能照射到的地方,妇人看着那女郎怀里的孩子已经不再哭闹,便对着女郎说道:“孩子你也吃一口吧,别把你饿倒了。”
女郎摇摇头,仍然小心地喂着孩子,“阿姑,娃儿还没吃饱呢,他吃饱了我再吃。”
“你先吃一口,缓些力气,孩子等会还有。”
女郎吃了一惊,终于抬起头来,这才想起阿姑如何会得到这碗糜子的?
“还有?阿姑,这糜子哪来的?怎会还有?”
妇人怜爱地看着女郎,再看看孩子,眼中泛着泪花,“这些日子,为了咱家这唯一的血脉,苦了你了。”
虽然阿姑对自己从未说过什么,但这种对不起自家阿郎的事情,又如何能摆得上场面?往日里彼此之间也就是心照而不宣,好歹留了一分颜面。
刚才只顾着关心孩子,没曾想此时阿姑突然说破此事,女郎心里不禁又羞又耻,当下抬不起头来。
“如今咱家,除了我们,就剩下这个唯一的血脉了。以后去了汉中,没人认识我们,关起门来好好过日子就成,把这里的事情忘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蜀汉之庄稼汉 第0242章 私货
看着女郎不敢抬头,妇人生怕她心里过不了这一关,当下反而安慰开解道。
“去汉中?”女郎听了,终于呐呐地接一句。
妇人点点头,说道:“去汉中。南中乱了,皇后看不过咱们妇人受苦,特地叫人在汉中开了一个纺织工坊,专门招南中的妇人去汉中当织工。”
“这碗糜子,就是刚才我答应去汉中时,人家给的。你也去报个名,当场就会给一碗糜子。凭你的手艺,去汉中给皇后织布,日子肯定能过好。”
“真的?”
女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招工的管事就是这么说的,只要去了汉中,有吃有穿有住,连孩子都有人帮看着,只要手艺好,还能教识字……”
“天下哪有这般好的事情?”
女郎反而不敢相信了。
“再坏,能坏到哪里去?”妇人凄然一笑,继而又是一脸的决绝,“还能比现在更坏吗?”
“听那管事说,皇后快要生了,”妇人说着,又伸出手,小心地摸了摸女郎怀里的婴儿,“天下的阿母,为了孩子,哪有不愿意做的事情?皇后肯定是个好阿母,你说呢?”
女郎眼中的泪又流了下来,点点头,“皇后当然是个好阿母……”
说着,终于忍不住地蹲下来,嚎啕大哭。
“听了管事这话,我倒是想去,但家中还有阿郎还有君舅,去了汉中没了生计,这可如何是好?”
有了妇人的带头,那些为了能吃上一口饭的妇人终于按捺不住了,纷纷上前询问。
战乱之地,与家里失散的,或者根本就是死了男人的,当场就按了手印。
同时心里基本都是同一个想法,就算再坏,还能比现在坏?与其这样生不如死,还不如直接跟着去汉中博一把。
好歹是皇后的招牌呢!
至于那些家里还有男人的,就有些眼红羡慕了。
想想又不甘心,便上前问道:“去了汉中,我倒还好说,但阿郎若是没生计,和在这里又有何区别?”
“有生计,有生计!”
管事一听,连忙解释道,“你去了当织工,家中的男人去了,也有别的活可以干。”
“家里的男人只有一把力气,也就是能种些地,其他的也不会……”
“无妨无妨,有力气就成,会种地更好。不瞒这位娘子,工坊里不光是织布,其他活也要人干,若是你们一家子去了,那正好安排在一起,不必担心会分开。”
“若是不想在工坊里干活,想要种地,也是可以的。前些年汉中大乱,搞得地都荒了。那冯郎君啊,做出了一种犁具,叫八牛犁,翻地极快,正是垦荒的好玩意。”
“所以如今朝廷正在招人手去汉中种地呢。别的不说,就说那皇上和皇后,在汉中就有皇庄,那工坊就在皇庄边上,你们一家子去了那里,女的在工坊里织布,男的去皇庄里种地,多好!”
汉中冶作为皇室的小金库,那十万亩地庄还缺少人手呢。张星彩得了冯永的这一个借口,自然不会甘心只招些妇人过去,于是就掺了些自己的私货进去。
一手给工坊招织工,一手给自己的小金库招人手。
至于相父会怎么看,张星彩也是不担心的。
反正是用了那冯永的名头,别人不知,她又如何不知那冯永在相父眼里有多重要?
就算是自己,不也一心想着要拉拢他么?
再说了羊毛纺织一事,事关国事大计,偏偏又是那冯永先提出来的,丞相生性谨慎,在做出与此事有关的决定时,自然要问一下那冯永的意见。
锦城与汉中之间,一来一回,得多长时候?
等真正做出决定来,都不知到什么时候了。
如今锦城权贵人人都在疯了一般在找门路,招人手去汉中,她这只不过是先比他人快了一步罢了。
最重要的是,相父对此事,最多也就是睁只眼闭只眼,毕竟朝廷的日子也不好过,哪可能拿出这么多的粮食去养流民和战俘?
所以自然是要靠朝廷和勋贵们一起努力了。
这就是张星彩在皇宫里挺着大肚子盘算出来的想法。
同时还把锅甩给了冯永。
冯土鳖要是知道了这个事情,估计也只会感叹一声,然后唱一句:原来每个女孩都不简单……
接着就会乐不滋滋地赶快把那些妇人全部接过过来,趁机还抢一些精壮劳力——谁叫你让我背锅呢?
背黑锅我来,干活你去!
没办法,还是那句话,黔首死太多,劳力不够用了。
没看到赵广和王训已经跑去阴平当人贩子了么?
说到赵广和王训,已经好久没有他们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冯永搞完了实验,送走了李遗,便空闲了下来,颇有闲心地蹲在南乡的地头,看着今年开春刚迁过来开荒的人在努力地翻地。
南乡县的大部分地区,都已经算是处在大小巴山的山脉里头,只有靠近北方有一些平地,但这些平地,基本都被赏给了张家。
剩下的,就是一些不算肥沃的边边角角,虽然不能连成一大片,但只要肯下苦力,养家糊口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冯永此时就蹲在一个丘陵上,看着下边的一个少年正把着犁,吆喝前面的老牛,翻出一条条如同蚯蚓爬过的犁沟。
这块地应该刚刚开春,或者是刚有些暖意的时候,就已经用人力开过一次荒,把石头杂草之类的全部清除,能用人力翻的地方,尽量翻过一遍。
然后再用牛和犁来翻。
而且翻一次不够,得重复翻两三遍,每次都得把翻出来的小石头仔细地清一次,翻得次数越多,对以后种庄稼就越有利。
“你这方法不对啊。”
有点强迫症的冯永忍不住地开口说道,“都翻了这么多次了,还不懂得使这牛?”
少年只是不屑地看了冯土鳖一眼,没有说话。
地头上有一个老妇人正在休息,听了这话,看了一下冯永,想要说什么,但终究是不敢开口。
倒是倒了一碗水给妇人喝的一个年轻女郎,听了这话,接过话头说道:“有劳贵人关心。我这阿弟也只是刚学的,这种犁,以前也没用过,今儿倒是才刚学着用。用得不好,让贵人见笑了。”
冯土鳖听了,看了一眼女郎,更是感兴趣。
蜀汉之庄稼汉 第0243章 不知名女郎
这年头,家里能有一头牛的,少说也算是村霸级的人物。
至于像冯土鳖这种,家里有两头牛,那直接就可以自己搞起一个庄子,要是有办法再多弄点地,百十人跟在屁股后面吃饭那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若是按照一般人的套路,那时候的冯土鳖应该是埋头苦干,想法子开垦也好,买卖也好,兼并也罢,总是想着要把自己的庄子扩大,然后成为地主老财。
同时娶个妻子,精力旺盛点的,再搞几个通房丫头,生几个娃儿,就这么一辈子过去了。
运气好一点的,说不定两三代之后,就有了一个小世家的雏形。
运气不好遇到败家子,或者天灾人祸啥的,那就算是倒了血霉,重新成为黔首,然后悄无声息地消失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关键是冯土鳖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不但让那些世家们摸不清头脑,就连大汉丞相也搞不懂他究竟在想什么。
不说别的,就说这钱财一事。
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会赚钱一般,人又好说话地很,只要想到一个门路,就死命地散财,非要拉着别人一起发财。
在别人眼里就算是丢了性命也不能泄露的手艺,他根本一点不在乎。
到了如今,有些人可能就自认为是终于看懂了冯土鳖的想法。
因为这种粗暴而简单的方法,同时也是极为有效的方法。
短短的时间内,冯土鳖身边就迅速地聚集了一个不小的利益集团。
有形的,无形的,要是有人想对冯土鳖动一下歪脑筋,不等他自己动手,就肯定会有人自动站出来给他挡箭。
甚至只要这只土鳖不自己作死,大汉丞相也会死命地把他保下来——至少在没有完全有把握控制住羊毛纺织之前,不会允许有人去动他。
所以把话说回来,家里有牛还要来汉中垦荒的人家,那肯定就不可能是黔首,甚至连普通的自耕农人家都极少。
要么就是家道中落,不得不想法子维持住日子,免得自己掉入黔首行列。
要么就是哪个小世家或者世家旁枝,分出一点钱粮给庶子,然后把人赶到汉中,开拓新地方。弄得好了,那就算是又得了一处开花结果之处;弄不好,那也不心疼,反正庶子没人权。
在冯永看来,眼前的这户人家,更像是前者。
这倔强的小子那生疏的翻地手法,说明以前他是没干过农活的,再看看另一边的地头,还有两个仆人在干活,更说明原本家境不错。
要是没有一定的年代积累,哪来这么忠心的仆人?
最重要的是,接着自己话头的女郎,虽然一身朴素的打扮,可是仍掩饰不住那姣好的容颜。
虽是粗衣裹身,却又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人不娇而媚自天成,不外如是。
若是换了身上好的衣裳,莫说乡野村头,就是小世家里,也未必能培养出这么一个高颜值高气质的女郎出来。
所以说冯土鳖蹲在人家地头看人家耕种,是有原因的。
“贵人之称可当不起,”冯永看那女郎举止有度,连忙还了一礼,“唤我冯永即可,还未请教娘子尊姓大名?”
“妾身贱名,说出来污了冯郎君之耳,不提也罢。此番与小弟前来汉中垦地,只为了能糊口度日罢了。”
女郎却是没有说出自己的来历,只是指了一下那个冷眼看过来的小子,又福了一福,转过身去,竟是顾不得脏污,俯下身去,帮忙清理地里的杂草和小石头。
看着那双葱白玉嫩的手,竟然用来干这种活,冯土鳖觉得当真是暴殄天物。
当下叹了一口气,对着那女郎的小弟说了一句:“这位郎君,你这种翻地之法,当真是误了时间。”
说着,脱下靴子,撩起下袍,走到李家郎君旁边,说道:“且让我来给你做个示范。”
那倔强小子站立着不动,冷冷地说了一句:“不用你这般好心。”
“阿弟不得无礼。”
果不其然,那女郎在后面说了一句,“这犁可是冯郎君做出来造福大汉百姓的,天下还有人比冯郎君更了解如何用它吗?”
说着又对着冯永点点头,“能得冯郎君亲自指点,当真是荣幸。”
冯永惊讶地问道:“这位娘子知道我?”
“这种犁,专是为家中有些田亩的人家而做,只要是用上这种犁,谁人不念着冯郎君的好?”
女郎说的话,很是入耳,让冯土鳖不禁有些飘飘然。
他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女郎,又看了一下那小郎君,只见他已经听话地放开了犁把。
当下也不客气,握住犁把便吆喝一声,使唤着牛缓缓向前走去。
当初在锦城时,为了弄出八牛犁,冯土鳖也算是没少下地试用。这曲辕犁自然也是要用来做参考的,所以倒也用过几次,不算太生疏。
可是毕竟不是常年下地的人,刚开始的时候没把握住,翻出的犁沟虽然比那少年直一些,但却算不得平直好看。
当下就惹得那少年抱臂冷笑,虽是不语,却看出他很是不屑。
很显然,他把冯土鳖看成了过来讨好他家阿姊的好色之徒。
冯土鳖到了地头,回头看了一下,当下有些尴尬地干咳一声:“这犁没调好,翻得深了,容我先调一下深浅。”
那女郎含笑地点点头,“冯郎君说的,定是有道理的。”
这个妞,很不错啊。
知性,有礼,有颜值,又懂得体谅人。
冯土鳖嘀咕道,弯下腰去调了一下,再次转过头来翻了一条沟,这一下就平直多了。
来回翻了几次,冯永放开了犁把,说道:“你们这犁,做的不够好,太直了,应该再弯一些,这样能让牛省些力气。这垦荒不是个容易的活,牛要是累坏了,这地就不好耕了。”
“还有,这地是新翻出来的,前面几次不要翻得那么深,选翻得浅一些,等清理好了,再深翻,这样可以更好地种粮食。”
“谢过冯郎君指点。”女郎又是福了一礼。
“不客气,说来我也算是汉中典农官呢,这本就是分内之事。”
冯永大气地挥挥手,说道:“我就住在那边不远的地方,要是有什么事,直接过去找我就成,记得报我的名号。”
蜀汉之庄稼汉 第0244章 李家女郎
冯永洗净了脚,穿回靴子,翻过那道丘陵,在那户人家看不到的地方,只见李球已经在等着了。
“兄长倒是好雅兴。”
李球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冯土鳖脸皮厚,却是不在意李球的言外之意,呶了呶嘴,问道:“那户人家,什么来头?”
“李。”
但凡来南乡垦荒的,自然都是登记户籍的,不是说你想来就来。
所以冯土鳖根本就不在意那个女郎说不说自己什么来历,他有一个当县令的小弟,南乡还有什么能逃得出他的掌握?
听了李球的话,冯永摸了摸下巴,有些疑惑道,“李家?那不是信厚的本家?”
“本家倒是不错,但隔得有些远了。小弟是南中李,他们是锦城李,和兄长住的倒是很近。”
和自己近的李家,只有一个李家六房。
“李家六房?”
冯永这回却真是惊讶了。
李球点点头,和冯永一边走一边说道,“那女郎,算是六房的嫡女,去年是李家拿出来与那廖公渊结亲的,那小郎君,在六房中排行第六,是她的亲阿弟。”
“那怎么会落到这般地步?那李家,不怕被人笑话了去?”
嫡女嫡子,竟然被赶来开荒不算,还要亲自下地,传出去,怕不被人笑死?
“此事说来,还是与兄长有些关系。”
李球的神色有些古怪,“那李家六房与廖公渊联姻,十有八九是为了汉中垦荒之事,毕竟当初那李太公可是亲自来了汉中。”
“哪知才过不久,锦城那边又出了变故,蜀中的大族对汉中竟是一点都插不上手。那六房与廖公渊的联姻之事,好像也出了什么变故……”
说到这里,李球看了一眼冯永。
妈的,都说了坑得蜀中大族不能来汉中垦荒的那个事情和我没关系,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是我干的?
冯永“啧”了一声,心道这锅看来死活是要背定了,也不知那些世家的小黑本本上记了自己多少笔帐。
“后来听说,六房的嫡女就来了汉中,说是散心。”
明白了,看不出这还是一个有反抗精神的小妞,十有八九是不愿意嫁,然后跑到汉中躲避来了。
“那也不至于这般田地吧?”
“当初要此女嫁给那廖公渊的,是大房的主意。”李球低声地说了一句,“原本六房对此事就有分歧。”
又是一个旁枝搞不过宗房的事例。
这让冯永想起了那个具有反社会心理的何忘,点了点头,心道估计是这六房拧不过大腿,又不想嫁女,只好搞了这么一出苦肉戏。
这一切好像也说得过去,可是冯土鳖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些事,信厚又是如何得知?”
“兄长莫要忘了,我那阿兄,可是与何家三房的娘子有关系的。而那何家三房,又与李家六房有姻亲。”
冯永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了。
何家三房何忘那两父子,如今正在给诸葛老妖当狗,随时准备着要反咬李家。
而廖立这个背叛了自己势力方的家伙,还要跟蜀中的世家没羞没臊的勾勾搭搭,诸葛老妖怎么可能放过他?
好像他快要被查水表,然后全家被流放到汶山去放羊了吧?
偏偏这个时候作为何家三房的姻亲,李家六房的人要悔婚,这么灵敏的嗅觉,是巧合吗?
打死冯永他也不信。
别忘了,廖立是全家被诸葛老妖一波流,罪名是诽谤先帝,疵毁众臣。
可是像李严呢,要挟诸葛老妖,欺骗君上,耽误北伐等等,却只是被免官,还能回家养老,而且诸葛老妖翻手就提拔了他的儿子作为补偿。
这两者待遇,简直天差地远。
在廖立翻车前,谁能想到诸葛老妖会对廖立下这么大的黑手?
冯土鳖想到这里,回头看了一下丘陵那边的方向,好像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阴影在隐隐约约地飘荡,让他心有凄凄。
这种事有可能吗?
这是非常大的可能性好嘛!
诸葛老妖尝从何家三房那里尝到了甜头,再来炮制一番李家六房,那还不是轻车熟路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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