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科举)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司徒隐
方守华既是里长,又是顾家的亲戚,此刻自然也是乐得凑这个趣,当下便拉着顾明良笑道。
除了方守华之外,族长顾明琮并顾氏一族的人也基本到了,大妞夫妇及三妞等也赶了回来。
“你们总算是回来了。”顾明良率先开口,说了一句。
顾云浩走进了院子,却是先放下背上的书箱,随即直直地向着顾明良跟李氏跪下。
“不孝孙顾云浩,叩谢爷爷奶奶养育之恩。”
言罢,又是在地上叩了三下。
见状,李氏早已是仍不住落下泪来,忙去拉他:“快起来,快起来。”
顾明良也是一把拉了他起来,眼中泛着泪光,一脸激动地拍着顾云浩的手,道:“好,好,我顾明良的好孙子!我顾家的好孩子!”
待顾明良跟李氏情绪稍稳,顾云浩又侧过身子,对着顾长光跟卫氏跪下叩首道:“谢父母生养之恩。”
卫氏最是心疼儿子,此刻当然更控制不住,随即便头一歪,倒在大妞的怀里流泪起来。
她的儿子,她唯一的儿子如今出人头地了。
盼了这么多年,操了这么多年的心,儿子果然是这般出息。
她一直都不是一个望子成龙的母亲,从当初让顾云浩读书,她也只是单纯的不想儿子今后干农活受苦,希望他过得舒坦一点罢了。
看着后面儿子读书越来越用功,她心疼极了,生怕会熬坏了孩子的身子。
但见着顾云浩那股认真劲,她知晓这孩子是真心想要念书,因此又不忍心说出什么劝阻的话来。
天知道,在这样的矛盾担忧之中,她过得有多煎熬。
每每儿子回家,看着他略显消瘦的面庞和身形,卫氏都心疼不已。
如今,孩子考中了举人,她从心底为儿子骄傲和自豪。
“起来。”
一旁的顾长光也是觉得心中五味杂陈,当下便立马拉了儿子起身,张了张嘴,却是眼圈一红,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里,顾云浩又恭敬地向顾明琮行了一个学子礼,道:“谢过先生。”
“我顾氏一族有如此儿郎,实在是合族之幸。”
顾明琮亦是笑着赞道。
“既然云浩回来了,咱们还是将那解元的牌匾挂起来吧。”此时,族里有人提议道。
匾额及牌坊银,那都是朝廷给予这些举子们的荣耀。
匾额一般都是挂在举子们住宅的大门之上,而牌坊银,则是用以举子们修建牌坊所用。
寻常来说,牌坊亦是要立在家门之前的。
见着有人提到举人匾,顾云浩想了想,却是说道:“爷爷,我看举人匾还是挂在族里合适些吧?”
毕竟他们家是一个农家小院,挂那么大一块匾,也看着有些不像。
更重要的是,顾云浩还是对这个宗族颇为感念。
不论是顾氏族学,还是这么多年来的守望相助,亦或是他中秀才之后的种种,这些都让他很是珍视感动。
听了这话,顾姓的族人们更是兴奋得手舞足蹈。
要知道有个举人匾挂在祠堂里,等于是在将这份荣耀分与族中众人。
今后不论是谁,都可以指着这块匾额,自豪地告诉旁人,他们族里出过一位举人老爷,还是解元郎!
顾明琮也有些激动了。
他万没想过,在他有生之年,顾氏祠堂举人还能挂上一块举人匾。
这可是顾家的第一块举人匾啊。
要知道即便几十年前中举的那位顾举人,也是不曾将匾额挂在祠堂的。
“至于那牌坊银,我想着也还是一并交给族里,由族里商议着找地方修牌坊吧。”顾云浩又继续说道。
闻言,众人更是沸腾了。
一块解元匾,一个举人牌坊,这绝对能代表他们顾氏一族的荣耀。
“恩,就依你说的这么办。”
顾明良也是很赞同顾云浩的提议,当下便要李氏取了那三十两牌坊银,交给了顾明琮,说道:“一切有劳族长费心。”
双手接过那牌坊银,顾明琮一脸慎重地点头应下。
因着顾云浩要去祠堂上香,顾长杰几人便忙抬着那块解元匾先赶回祠堂去。
挂匾并不很费事,几个壮劳力又是架梯子,又是拿铁锤的,不大一会功夫,收拾妥当。
上过香之后,回到顾家,酒宴方才正式开席。
随之而来的,又是好一番欢聚庆贺。
宦海(科举) 90.第90章:热闹
临川县, 青坪村。
因着顾云浩考中解元, 顾家这次摆了三天的流水席。
三天之中, 又属第二天最为热闹。
这一天, 鞭炮锣鼓之声不断, 不仅他们村里的人家,就连隔壁乡里的秀才童生们也都纷纷上门相贺。
来者是客,加上大家又都是读书人, 顾家自然是连连欢迎。
期间, 更有一些员外、地主不请自来,只为见一见今科解元郎的风采。
待到中午时分, 又是一批他们临川县的举人们相约而至。
很显然, 这些人是冲着顾云浩这个新科解元的名头来的。
毕竟都是同一个县的举人,他们这一群人也算是临川县当地儒士阶层的代表,现在本县出了个解元,自然是要上门相贺的。
再则来说,大家今后同为举人, 可以说是一个层面的人物,自然要好生拉近拉近关系。
“多谢各位兄台赏脸。”
顾云浩素来就不是个张扬的人, 此刻自然也不会借着解元的名头托大,忙上前相迎。
这些都是读书人,且又都是举人,旁人即便去相陪, 也是不够资格, 因而只有顾云浩自己坐陪。
而顾云涛, 则是要负责招呼那些前来道贺的秀才跟童生们。
除了这些读书人之外,亦是有些县里的富户商家上门,当然这些自是交由顾明琮跟顾明良等人招待。
顾长荣此刻也很忙,因为他衙门里的同僚也纷纷来了。
“县尊大人到。”
随着一个声音响起,顾云浩忙对那几位前来道贺的举人们致歉,出门相迎。
听闻是本地知县亲临,几个举人不仅表示理解,也都起身出去迎接。
待出了堂屋,果然就见本地知县唐安穿着便服进了院子。
先前他们临川的知县胡崇明在一年前已经升任了平南州同知。
这可是从六品的官职,比先前正七品的知县还进了一步。
对于胡崇明的升迁,顾云浩也隐隐察觉到或许江程云在其中起了一些作用。
毕竟从当初他府试之后,便已经有觉察胡崇明在向老师投诚,只是老师好似一直未表明态度罢了。
但经由两年前的淮安水患,胡崇明算正是踏进了江程云的圈子。
只是这其中之事,老师并未与他细说,他也没有多问。
而眼前这位唐知县,却是接替胡崇明的新上任一年多。
此人年纪已将近五十,乃是同进士出身,是个行事极为平稳之人。
“见过县尊大人。”
顾云浩见到唐安,忙拱手道。
“顾解元不必客气。”
唐安笑着说道:“本官到任临川之前,便听闻此地人杰地灵,今次乡试,解元郎名冠一榜,实乃我临川之光啊。”
“县尊大人夸赞,在下愧不敢当。”顾云浩忙谦虚道。
“解元郎如此年纪轻轻,今后必定大有前程,本官今日来的匆忙,并未准备什么贺礼,只代临川上下,送上程仪二百两,盼顾解元明年会试连捷,为我临川争荣。”
唐安一面笑着说道,一面却是摆了摆手,向随行的师爷示意。
那师爷忙上前送上一个装了银票的封红。
一般辖内的士子考得好,本地父母官赠些银钱以作鼓励,这也乃是寻常事。
因而顾云浩也并不扭捏推辞,当下便又是向唐安拱手一礼道谢:“谢过县尊大人。”
见着顾云浩如此,顾明良上前自那师爷手中接过了封红。
毕竟孙子也是举人了,这等情况,自然不好亲自去接那银子。
这里顾云浩又忙着迎唐安进内歇息喝茶。
“府衙的董师爷来了。”
没隔一会,却又听见外面有人道。
听闻这话,唐知县亦是眉眼一动,当下笑着吩咐顾云浩:“想必是府尊大人有什么吩咐,你且快去看看吧。”
唐安虽然到临川县不久,但也多少听闻了一些前任胡崇明之事,因而对江程云这个府尊大人颇为推崇。
而顾云浩乃是府尊大人爱徒,这件事淮安官场基本已经是无人不知。
现在见江程云身边最得力的师爷董睿亲至,他也是不好托大,便连连让顾云浩出去相迎。
顾云浩一出屋子,便见出了董睿之外,董谨言并二妞两人也都一起来了,二妞怀里还抱着他那才一岁多的侄女。
今次乡试,董谨言也是参加了。
只是在第三场时,董谨言刚一出考场,便晕了过去,因着身体有些吃不消,便提前回了淮安府养病,并未与顾云浩一起等待放榜。
虽然董谨言此科并未高中,但妻弟中了解元,他身体稍微好一些,便也带着妻女回娘家道贺。
“董叔,二姐,姐夫。”
顾云浩一脸喜色地与三人问好。
“小浩啊,果真是了不得!”
董睿一见着他,便连连称赞:“东翁可真是收了一个了不得的弟子。”
说到这里,董睿又似想起了什么,忙又拿出一个装了银票的封红,笑道:“差点都忘了正事了,此次我亦是受东翁之意前来,为贺你取中解元,府衙亦是封了二百两的封红,东翁特嘱咐我带来。”
听了这话,顾云浩不禁有些诧异,一时也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
虽然这官员嘉奖本地士子乃是常事,但江程云却是他的老师,这么大一笔银子的封红,若是他收了,会不会有人借此攻讦老师谋私?
“这个……董叔,老师如此,会不会……”
见着周围有人,顾云浩也不好将话说明,只放低了声音,犹豫地道。
董睿是何须人也,一见他的神色,便猜到了顾云浩心中的担忧,当下便笑着道:“无碍的,你尽管放心,府尊大人一向秉公行事,此也是你应得的,若是因着旁的缘故,违背前例,岂不是更显心虚?”
听了这话,顾云浩心下总算是明白了。
原来这嘉奖辖内科考成绩优秀的士子,竟然是有前例可循的。
难怪这些官员们赠封红的时候毫不避忌,感情是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里头。
知晓此事不会影响到老师,顾云浩当下也不清高,直接面向淮安府的方向拱手一礼,高声道:“谢过府尊大人。”
见孙子如此,顾明良便知道了该怎么办,当下亦是笑着出面接下董睿递过来的封红。
“董叔,我们临川的唐知县亦在里面,我引您过去。”
当下顾云浩又是笑着将董睿引到堂屋。
此刻唐安正与一众举人们谈及此次乡试,见着董睿前来,也是颇为客气的寒暄一番,几人一处坐着说话。
董谨言则自是去帮着顾云涛招呼客人,二妞也是跟大妞、三妞一起四下帮忙。
这一天,顾家宾客往来迎贺不断。
其中的热闹排场,足以令村里的妇人们说上几天几夜。
待三天流水席办完之后,家里总算是清净了些。
第四天一大早,顾云浩只觉得整个人疲惫非常。
“大哥,我怎么觉得这三天,比乡试还累呢。”顾云浩起床之后,便在院里见着了顾云涛,当下笑着说道。
顾云涛此刻亦是一脸疲态地点头称是:“可不是,原来不只是我有这样的感觉。”
“大哥,待过两天之后,你预备如何?”想了想,顾云浩还是问道。
“怎么,你这话是何意?”顾云涛有些不解地问。
“我想着,若是大哥有意,不如到府学念书。”顾云浩说道。
现在顾云涛在县学读书,虽然也是不错的的选择,但相较于府学,县学自然是要差一些。
看着堂兄如今这般用功,顾云浩也还是想帮上一把。
毕竟他们家,就他与顾云涛两兄弟了。
“今冬府学应当会岁考,倒时各地的秀才皆可参加,若是成绩在前的,便可在府学进学。”顾云浩解释道。
其实以他与江程云的师徒关系,完全是可以让江程云开个后门。
但顾云浩却还是觉得不应当如此麻烦老师,而且他亦是对顾云涛有信心。
这几年来,顾云涛在学业上下的功夫不小,若是好生准备,考进府学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府学啊……”
闻言,顾云涛也有些意动,但也有些担心:“咱们淮安那么多士子,我能行么……”
“府学也有增生、附生啊,即便取不中禀生,考了增生、附生也是一样的。”
顾云浩说道:“只要考了增生、附生,也一样能在府学读书,一切还是应当以学业为重。”
听了这话,顾云涛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自他考中举人之后,他们大房又置了些田地,全部放在他的名下免税,每年收入增加了不少。
而且顾长荣升了书办,公食银也涨了。
现在他们大房即便是不如二房手里银子多,但也算得上是手中宽裕。
因而,若他真要到府学读书,家里也是负担得起的。
“既如此,那我便博一把吧。”思虑了片刻,顾云涛便下定了决心。
“如此甚好,若是有什么需得我相助,大哥只管开口。”
顾云浩笑着说道。
闻言,顾云涛当下也不客气地道:“那是自然,你的学业比我好,我自是不会跟你客气,说不得你要抽一些自己读书的时间来指点我才行。”
读书人之间,只论学业文章论高低,不当借着年长便想压人一头。
顾云涛心中始终坚持这一点。
这些年来,他一直很清楚,他的这个小堂弟是个能人。
不仅天资比他高,学业更是比他好上太多,平时读书,亦是比他更为刻苦用功。
从内心来说,顾云涛其实对这个堂弟是极为佩服的。
而他能有如今这股读书的劲头,很大程度上也是受了这位堂弟的带动影响。
因而,他并不觉得请自己的弟弟指导功课学业有什么丢人的,反而还觉得颇为幸运。
毕竟不是随便哪一位秀才,都能有一位考中解元的弟弟来指点学业。
“大哥若有需要,我自当且尽全力。”
听了堂兄的话,顾云浩亦是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双目含笑地应道。
宦海(科举) 91.第91章:银钱
中举之后, 顾云浩跟赵妍的婚事自然也是正式提上了议事日程。
毕竟现在已经是九月间了。
顾云浩又是打算要参加明年会试的, 因此这婚事的时间还是比较赶。
要知道本朝会试的日子在二月初, 从他们越省到京城, 虽然算不得远, 但前前后后怎么说也得要个十来天的样子。
这还是在一切比较顺利的情况之下。
而且,既然是要进京赶考,那肯定是要做足充分的准备, 因而实际需要准备的时间, 自然是不可能掐着这个点来算的。
再则来说,从越省进京, 山路难行, 必是要走水路的。
虽然现在运河已通,江水滚滚不断,冬天之时不存在什么河道结冰之事,但小心谨慎一些总归是没错的。
出于这些考虑,顾云浩在反复思量之后, 还是决定尽早启程,最好是能在年前便赶到京中, 以免到时候手忙脚乱。
只是如此一来,成亲的事就更赶了。
毕竟他最迟十一月便要启程进京,如此就只有两个月的时间来筹备婚事。
但好在两家先前早有默契,都只待乡试之后办喜事, 因而有的东西提前也有准备。
顾家当即立断, 在顾云浩中举后的第六天, 卫氏便开始准备给赵家的聘礼。
聘饼、三生、聘酒等一些俗礼倒是不费什么事,不过一天的功夫便能准备好。
再就是要随之送去的衣料绸缎,以及龙凤手镯等饰物,亦是可以到铺子里去买。
只是在准备这帖盒的时候,卫氏也有些犯难了。
帖盒又称礼金盒,里面除了放花生、桂圆、红枣等吉物之外,最重要的便是要放男方的聘金。
说到这个聘金的问题,卫氏也是思量了许久。
多给点聘金吧,又有些心疼,毕竟现在家里日子才好一些,儿子还将进京赶考,很是需要一大笔花销。
若是给少了吧,又怕赵家觉得小气,以至于今后儿子在岳家跟媳妇面前抬不起头来。
其实他们家现在的情况也算不错了。
两年前淮安的县试、府试、院试,顾云浩都为人作保,赚了不少禀保银,拢共将近九百余两。
只是这两年里,在顾云浩的建议下,他们二房又置办了两百亩地,把那笔银子都花掉了。
现在家里的银子并不很多。
那两百亩地虽然能有些收成,但顾云浩先前只是秀才,名下仅八十亩地的免税额。
他们家的地显然更多,即便因着顾云涛中秀才,大房的地已经分了出去,但他们二房却还是还有将近两百四十亩田地。
这些田地只有八十亩可以免税,其余一百六十来亩,都是须得按律交税的。
因此,一年下来,看似这么多田地,实际上收入就是一百二三十两银子。
另外就是今年的科考,即便院试退后,但县试跟府试之时,顾云浩亦是为人作保了的。
只是他今年亦是要参加乡试,为了避免分心太多,今年禀保的人数要少上许多。
毕竟为人考试作保,是要担很大风险的。
一个弄不好,说不定被连累了,连自己的功名都可能被撸了。
两年前,当时书院休假,他有的是时间去了解这些童生们的家庭情况和背景,故而方才敢为那么多人作保。
但是今年却没有那么多时间,他自是不敢大意,即便为人禀保,也会多加挑选,只择一些稍微有些熟悉的士子。
因着这个缘故,今年的县试跟府试,他一共只得了三百两银子的禀保银。
这笔钱自然也是交给了卫氏保管。
眼下,卫氏也正是看着这笔银子发呆。
“我说你这是怎么了。”
夜里,顾长光一进屋子,便见卫氏坐在小桌前在打算盘。
而桌上又是银锭子,又是碎银子,竟是将全部的家当都翻腾出来了。
“你先别说话,待我先算算,到底该给赵家多少聘金。”
见着是丈夫回来,卫氏头也不回的嘱咐了一声,又是埋头继续。
“下个聘礼,至于这般愁么?”顾长光见她一脸愁苦之相,当下也忍不住叹气道。
“你个男人家哪里晓得这里头的事。”
卫氏不由瞥了他一眼,说道:“赵家是什么人家,咱们本就不及,要是聘礼轻了,人家小瞧了咱们儿子可怎么办。”
闻言,顾长光也踌躇起来:“不会吧,我看赵家也不像是那般势利的人家啊。”
“即便赵家不会介意,但咱们也该拿出足够的诚意才好,那么好一个姑娘嫁到咱们这乡下,我也不好意思委屈了她。”
想起之前见过一面的赵妍,卫氏还是颇为欢喜地道。
“这倒是句实话。”
顾长光亦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是笑道:“不过你也别担心,瞧瞧这是什么。”
言罢,就见他自身后拿出一个布袋子。
小心的将那布袋子放在桌上,顾长光示意卫氏自己去看。
面带疑惑的将那袋子打开,卫氏只看了一眼,便一脸诧异地看向丈夫:“这……这是……怎么这么多银子?”
顾长光细细解释道:“方才爹将我和大哥叫了过去,把小浩这次中举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说的很细致,卫氏也听的很认真,不过一会便弄清了这银子的来历。
原来前几天的酒宴,各处宾客送来的贺礼。
而县衙跟府衙送来的两笔封红,也是顾明良代替顾云浩收下,仅仅这两笔银子就是四百两。
当日还有不少地主富户,送来了程仪贺礼,这些人都极为阔气,出手都不少。
而那些举人们也都是些大手笔的,纷纷都是二十两、三十两的送。
这两日顾明良一清点,竟然仅这些举人、富户们的贺礼,就收了五百多两。
这还不算那些慕名而来的秀才跟童生们。
自然,虽然收了这么多礼,也还是有些花销的。
三天的流水席,也还是花了三十多两银子,这其实也不算个小数目了。
只是跟收到的贺礼相比,这些银子也就不那么显眼了。
“这礼单子上是六百六十两银子,我方才将置办宴席花销的四十两还给了爹跟大哥,这袋子里的银票跟银子加起来,一共是六百二十两,喏,这是单子。”
说到这里,顾长光又从衣兜里拿出两个封红,道:“这是衙门给咱们儿子的封红,足有四百两银票呢。”
闻言,卫氏亦是点头说道:“这宴席的事,确实不该让爹跟大哥出钱,只怪那天你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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