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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科举)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司徒隐
即便是考不中,他也不愿浪费这三年仅有一次的机会,反而是借着乡试磨砺自己。
考后,顾云涛也不着急回乡,而是一直陪着顾云浩在省城等放榜。
他心中有预感,小浩这次一定能中。
即便他考不中,看着从小一处长大的弟弟高中,也足以令他欢喜的发狂。
“大哥,你这也太……”
顾云浩听闻他大哥这话,也是有些无可奈何地一笑,道:“走,咱们也去大堂等着。”
及至楼下,却见大堂里已经坐满了人。
这些人都身穿生员衫,或是交流谈笑,或是紧张地往门外张望,显然都是在等放榜的士子们。
楚毅跟李文旭也早已等在了堂中。
他们早前便商量好了,为了避免放榜时候客栈大厅人满为患,便一起提前找掌柜预定下了一处座位。
“这么早啊。”
顾云浩两人过去问了好,便坐下道。
“昨夜我都没睡好,你瞧我这眼睛。”楚毅最是爽直,当下便拉着顾云浩看他的青眼圈。
“今次乡试的人可真多啊。”
李文旭亦是面色有些不好,瞅了瞅四下的士子,说道。
四人又说了会话,便见董谨言跟季航也先后下来。
而巴九却早已经跟着一众小厮去贡院外的朱墙看放榜去了。
几人一面吃茶,一面说话,静待时间过去。
随着时间离辰正越来越近,大堂里的氛围也慢慢开始紧张起来。
士子们即便还是在面带笑意地说话,但神色间早已经看得出有些心不在焉了。
随着外面街上鞭炮锣鼓之声响起,一众士子皆是身形一正。
辰正到了,今科的乡试开始放榜了……
这里因离着贡院近,耳濡目染之下,附近的百姓商家们都是对科考放榜一事极为重视。
当下各处的客栈茶楼,除了参考的士子之外,亦是挤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
不一会,便听闻锣鼓之声传来,众人的眼中皆是带了期盼之意。
那锣鼓声慢慢近了,最后果然见六名身着红绸的报录人停在了客栈门口。
果然是他们这里!
这一下等在客栈里的众士子兴奋了,脸上的期盼之色更甚。
“捷报!恭贺淮安府李文旭老爷,取中越省己酉科乡试第七十一名。”
只见一名报录人走至店内,高声报道。
闻言,李文旭先是一愣,随即便是面带狂喜地站起身来。
那报录人极为有眼色,自然估摸到他的身份,忙上前道贺。
李文旭急急给了那六人喜钱。
待报录人走了之后,他的神色间仍还带着几分恍惚。
“文旭,祝贺你。”
顾云浩几人亦是为他高兴,纷纷表示祝贺。
待恭贺了李文旭,众人又是满怀期待的等放榜。
“已经放榜到第七十名了么?怎么这么快,原本还想着能否挂尾,现在看来是没什么希望了。”
楚毅对自己此次考中的信心好似不大的样子。
“且再等等吧。”
顾云浩知晓他诗赋题做得不佳,但此时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安慰,只得说了这么一句。
“罢了,小爷还年轻,大不了三年后再来便是。”楚毅却是一笑,说道。
“不错,三年后我与你一起来。”顾云涛也颇为欣赏楚毅的性子,当下亦是笑道。
这时却又是听见一阵锣鼓之声传来。
“来了,来了,好像又是我们这里。”
这次不仅一众士子们兴奋起来,就连客栈的掌柜活计都欢喜的眉飞色舞。
一家客栈连出两个举人,就凭着这个名头,今后参考的士子们绝对都会挤破头的想住他们家客栈。
这次却是八名报录人,及至客栈门口,报录人进店。
“捷报!恭贺淮安府季航老爷,取中越省己酉科乡试第七名。”
随着这一声落下,整个客栈沸腾了。
第七名!
还连续两个都是淮安府的。
不是说平南州的文风最甚么?怎么淮安府的士子也这么出众?
即便是家教良好,举止优雅的季航,此刻也是激动地手忙脚乱。
匆匆打赏了报录人之后,季航也从惊喜之中回过神来。
乡试报录,一般都是从后向前。
及至他位置,已经是第七名了,也就意味着今次乡试只还剩六个名额。
“云浩,你肯定能中,说不定是五经魁呢。”季航看了身旁的好友,忍不住出言道。
即便在几人中,他最是知晓顾云浩的才识,此刻却还是忍不住有些着急。
顾云浩此刻心里也不平静。
只有六个名额了,其中真的有他么……
拿起茶碗吃了口茶,顾云浩眼中划过一丝坚定之色。
定有!
这时,外面又是一阵吹打之声,且听这声音还声势不小,还是向着他们这个方向而来。
难道他们这里还有第三个举人?
众人来了精神。
“中了,中了,是隔壁客栈的梁老爷中了亚元。”
这时一个看热闹的活计跑了进来,笑着说道。
闻言,众人皆是肩膀一垮,神色间尽是失落。
这时,却听闻那吹打之声仍是不停,且越来越近,最后竟是十个报录人,一路吹打的停在了他们客栈门口。
“我的天哪。”
掌柜的见到这个阵势,当下便是脚软了。
隔壁已经出了亚元,那这十人来报的必是本科乡试的解元了!
所有人沸腾了,在看到报录人的这一刻,士子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顾云浩此刻也极是紧张,一只手紧紧地握着手中的茶杯,一只手却直直抓着桌沿。
“浩哥。”
此刻,却见巴九一脸喜色地跑进来,面带喘息地道:“你考中了。”
“捷报!恭贺淮安府顾云浩老爷,取中越省己酉科乡试第一名解元。”
于此同时,那报录人亦是高声报道。
此言一出,顾云浩只觉浑身一松,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哎呀,我就说云浩你肯定行的。”
季航亦是兴奋不已,丝毫不顾及形象的一拍大腿,随即笑道:“三年一桂,名冠一榜,真是厉害!”
此刻顾云浩只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脑子也嗡嗡作响。
三年一桂,名冠一榜么……





宦海(科举) 86.第86章:鹿鸣之宴
金桂九月, 飘香四溢。
越省乡试已经放榜, 随之而来的便是鹿鸣之宴。
鹿鸣宴的时间乃是放榜的次日, 顾云浩身为本科解元, 自然是当之无愧的主角。
“浩哥, 你穿这身衣裳真好看!”
客栈里,巴九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此刻又是笑呵呵地看着顾云浩说道。
闻言, 顾云浩垂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 却是觉得有些别扭。
还是先前的布衣旧裳穿着自在点。
“这是中举之后朝廷赐下的冠服,自然是与寻常衣裳不同。”顾云涛此时也在房中, 听见巴九如此说, 当下便笑着解释道。
本朝为显对士子的看重优待,特定下规制。
乡试之时,户部将划拨专项银两至各省,由各地布政使用以准备新中举人的冠服及举人牌匾等物。
这笔花销其实并不大,都在各省布政司的承受范围之内。
毕竟这乡试三年才考一次, 每科取中人数都不过百,满打满算下来, 也就三千多两银子。
这钱或许对于一户寻常人家来说是笔大数字,但对于掌管一省钱粮赋税的布政司来说,却实在算不得什么。
更何况还是三年才花这么一笔。
只是朝廷从户部专门列出这一开销,实则更是为了提高士子的身份, 不过是优待士族儒生的一个态度罢了。
当然, 这些乃是上位者考虑的事情。
于顾云浩他们这些士子而言, 更是将此当作一种极致的殊荣。
在朝廷如此行径之下,各省亦是闻音知意,纷纷开始效仿。
因而,除了朝廷专赐下的二十两牌坊银和衣冠之外,各省也会根据情况另加恩赏。
比如他们越省,在朝廷赐下的二十两牌坊银之外,又多加了十两,另外还统一为新科举人们制作举人匾额,用以悬挂在举人们的住宅大门之前,以示荣耀。
越省新科举人的冠服皆是统一制作,用料乃是本省出了名的越锦,除了五经魁的衣裳乃是大红色,其余的举人则是清一色的宝蓝。
而发冠则是统一的素银儒冠。
顾云浩原本长得极具风采,如今这衣裳一穿,更是显得风流潇洒。
“别说,这么个衣裳一穿,倒是有些像个新郎官的模样。”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顾云涛不由拍腿笑道。
这也算是打趣了。
毕竟顾家跟赵家的婚事已经定了下来,说不得这次中举回去之后,便会开始着手办喜事。
看着一同长大的弟弟如此出息,又即将成亲,可谓是双喜临门。
想到这里,顾云涛心里也自然很是高兴。
不过顾云浩却是没想到堂兄会突然来这一样句。
成亲什么的,他还没想呢……
“大哥,你扯哪里去了。”顾云浩无奈地道。
闻言,顾云涛却也是不再打趣他,而是站起身来,走到顾云浩面前,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说真的,小浩,你真是厉害,大哥真心为你高兴,名冠一榜啊,我是连想都不敢想,回去之后,爷爷他们不晓得会多欢喜呢。”
其实只要是中了举,不论是解元还是五经魁,亦或是桂榜最末一名,在实质上都是没有多大差别。
只是排名靠前,更风光些罢了。
而解元身为乡试第一,自然是极尽荣耀。
顾云涛所言的名冠一榜,实际也就是个虚名而已,乃是指当科乡试的桂榜会以解元的名字命名。
他们这一科在顺德二十九年,乃巳酉年,先前称为巳酉科桂榜。
但在顾云浩解元的名次出来之后,便会以他的名字代替,就会直接称这一科乡试为顾云浩榜。
今后不论介绍这一科的哪一位举人,皆会以“越省乡试顾云浩榜第xx名举人”来论。
例如季航,今后史书工笔记录他,若是严格的来说,便会写上‘越省乡试顾云浩榜第七名举人’的字样了。
这其实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但读书人好的就是面子,想的就是青史留名,争的便是这份荣光,自然是对此还是很看重的。
顾云浩虽然也觉得有些惊喜,但极快地调整了心态之后,还算是能稳得住。
但是顾云涛却是像自己中了解元一般,兴奋了一夜都没睡着。
看着他眼下的青眼圈,顾云浩不由一叹。
这堂兄若是今后自己中举了,还指不定得欢喜成什么样子。
想到了前世中学课本上学过的那篇《范进中举》,顾云浩又看了看堂兄的表情,不由打了个寒颤。
堂兄若是中举了,不会真的如那范进一般吧?
“大哥,你好生歇一会,咱们明天还要回淮安呢。”顾云浩笑着劝道。
“没事,反正我睡也是睡不着。”
顾云涛一脸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说道。
“那我先去鹿鸣宴了啊。”
见他如此,顾云浩也不好再劝,只无奈地一笑,说了一声,便出了房门下楼。
客栈外面,早已有马夫备好了马等候在此。
这是马夫跟马匹,亦是巡抚衙门提前准备好来接他去赴宴的。
只是并非每一位举人都有这待遇,只有名列五经魁之位,方才有专门的人来接送。
这亦是乡试前几名方才有的风光。
鹿鸣宴的地点设在巡抚衙门。
除今科乡试的各位考官之外,巡抚邓仕文、提学李霖越皆要参宴,此外,越省两司及道台各官员,此刻也是齐聚于此。
当然,虽然宴上官员众多,但此宴总归不是以官位高低来论。
宴上为首的仍是身为巡抚的邓仕文、乡试主考陆渊二人。
而顾云浩这些一众新科举人,那更是主角。
席间吹笙鼓簧,雅乐不断,歌《鹿鸣》之章,跳魁星舞,一时热闹非凡。
众举子们更是觥筹交错,写诗论文。
顾云浩为本科解元,自然少不得也要赋诗两首。
好在他诗才不错,倒也不惧。
在他之后,众举子们亦是纷纷一展诗才,举起杯盏吟诗唱赋。
邓仕文跟陆渊两人见着这一幕,亦是点首含笑,面上也并无半点不悦之色。
毕竟都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他们也能理解这些士子的喜悦。
不过邓仕文总归乃是一省巡抚,略坐了会,便起身离席而去。
待他一走,越省的官员们也自然不会在此久待,也纷纷离开。
陆渊看着这一众新科举子,却是捻须一笑。
他是这一科的主考官,自然对这些自己亲手选出来的士子们有些情分,当下便吩咐道:“今日宴饮,本是为贺尔等今科高中,即便巡抚大人已离席,但尔等仍不可贪杯。”
“是。”众举子皆是行礼应下。
见状,陆渊又吩咐四下的仆人好生照看,而后也步出厅去。
众位官员皆已离席,厅中只剩下这些新中的士子们,大家自然少了几分拘束,席间又热闹起来。
一时间众人呼朋唤友,互赠诗文,端是一番风流倜傥、笔落惊风雨的典雅景象。
到了举人这个层面,大家都没有多蠢。
中了举,便是有了做官的资格,即便不得考中进士,也能以举人的身份补缺。
既然往后大家有可能同在官场,有这么一个乡试同年同科的说头,关系自然是要比旁人近上一些。
而且,这一科举人的年纪都不算大。
说不得今后他们之中的哪一位便会试高中,成为了进士,现在不好生结交结交,更待何时?
顾云浩身为解元,又年纪轻轻,自然是备受瞩目,席间不断有同科的举子上前与他敬酒。
“解元郎。”
随着一个声音响起,顾云浩回头看去,却又是来与他敬酒之人,忙笑道:“陈兄。”
一场酒宴下来,因着记忆力好,顾云浩还是将这些同年们记了个大概。
这人名叫陈敬,平南州人士,正是乡试首场时,顾云浩在龙门之下遇到的那两名平南州士子之一。
虽然那姓杨的士子没有取中,但这陈敬却是取了第七十五名。
“顾兄学识过人,今次为乡试之首,在下信服,且以酒水一杯,望顾兄平步青云,会试连捷。”
说罢这话,陈敬举杯,一饮而尽。
见状,即便知晓自己酒量不佳,但也不好再推,只得道:“在下酒量不佳,只得浅酌,还望陈兄勿怪。”
说罢,便端着酒杯抿了一口。
“今科乡试,淮安府先有顾兄得中解元,再有季航季兄名列前茅,看来淮安府的文风日益鼎盛啊。”
陈敬显然是个聪明人,经过一场宴席,亦是看出季航出身不凡,当下在与顾云浩说话之时,顺带的就将季航也夸赞一下。
“不错,云浩兄确实是为我们淮安争光。”
“咱们淮安府多少年没出过解元了,今次实在是难得啊。”
陈敬的话显然引起了淮安士子的共鸣,当下便有两人应和。
“哼,还说呢,今次我们平南州的解元可是被你们淮安夺了去,看下一科平南的秀才们还依不依。”
这时,亦是有一平南州的举子笑着说道。
“哎哟,我说李兄啊,来来来,我敬你一杯,只是你这话也太不把我们其他几个州府放在眼里了吧?解元咋就该是你们平南州的,我看下一科,多半是出自我们安阳府。”
一位安阳府的举子亦是笑着起身,一面敬酒,一面说道。
即便是都想为自己家乡争光,但也只是玩笑几句,不会有人傻到在这里说些嫉妒之语。
毕竟这里的都不是小孩子,也不是蠢人。
在这里说的每一句话,厅里一百号人都听着呢。
说些嫉妒的酸话,或许当下是逞了口舌之快,但未免会让人看轻了人品。
即便人家表面上不多言,但说不得还是会因此敬而远之。
毕竟谁也不愿意与心胸狭窄之人相交。
再则,这里的人都是中了举的,心中自是欢喜异常,也实在没什么可嫉妒旁人的。
只是顾云浩此次中了解元,确实引得一众淮安士子颇为推崇,当下便连连有人前来敬酒相贺。
顾云浩推脱不了,也只得谢过之后,轻微抿上一小口。
但即便如此,一场宴饮下来,他也带了几分醉意。
目色朦胧地看了看四下,顾云浩只觉似有一种恍在梦中之感。
何时共乐升平事,风月笙箫一夜间。[注]
寒窗多年,他总算是考中了举人。




宦海(科举) 87.第87章:恩师
淮江之上, 轻舟不断。
顾云浩、顾云涛跟巴九三人一大早便坐上了回淮安的船。
季航是直接坐船回了云宁, 而楚毅、李文旭也是回临川, 几人并不同路, 因此便约定了再聚之日后, 就匆匆分别,各自坐船回乡。
淮江河运便利,临川县城亦是建有码头。
若是直接乘船从省城到临川, 当然是更为省时一点。
但顾云浩还是决定先回淮安去拜谢恩师。
客船一路顺江而下, 不到两日的功夫,便到了淮安府。
因已快到申时, 是怎么也不能赶回临川县了, 故三人下船之后,还是决定在府城休息一晚。
“大哥,我先去府衙拜谢老师,不如你跟巴九在码头看着有没有合适的船家,明儿咱们包个小船回去吧。”
想了想, 顾云浩便说道。
他此刻真的是归心似箭,因而也不在乎多花那么一二两银子。
“好, 你且先去吧,这里交给我就是。”
这个提议显然也很符合顾云涛的意愿,只见他当下便应承下来。
闻言,顾云浩自是不再多耽搁, 便也进城往府衙而去。
快到府衙之时, 顾云浩心中也是急切了起来。
这种感觉就似前世小时候期末考试考到了高分, 心里很着急地想要回去告知家中长辈,然后得两句夸赞一样。
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顾云浩皱了皱眉,暗暗鄙视了自己一番,随即稳住心态,理了理衣衫,继续往前。
及至府衙,却见那门子一看着他,便满脸堆笑地迎了过来。
“哎哟,顾公子回来了,真是大喜啊,听闻顾公子今科乡试得中解元,这可真是咱们淮安一府的荣光啊。”
听着门子的贺喜,顾云浩此刻也才反应过来。
哦,恐怕老师早就知晓他考中的消息了。
这事倒是他没想到的,看来自己也是高兴过了头,居然连这都忘了。
毕竟乡试的桂榜一出,巡抚衙门便会有飞骑星夜兼程,将榜文发送至各州,再由各州急递告知辖内各县。
老师乃一府之尊,乡试又是一省文坛的大事,府衙接到榜告,又怎会不上报与他呢?
“多谢,侥幸而已。”
顾云浩客气两句,又问:“老师可在府中?”
“在呢,府尊大人今日并未出府。”那门子笑着回道。
闻言,顾云浩点了点头,也不与他多寒暄,便抬步进了府衙。
及至书房,果见房门大开,四下并无丫鬟仆人走动伺候,顾云浩便知他老师就在书房里。
江程云虽是几乎不在后书院处理政务,但也素来喜欢清静,一般他在书房之时,院中皆不会有什么闲杂人等。
因而府衙的仆人们都只得瞅着江程云不在的时候,方才可以清扫院子。
自然,顾云浩并不在‘闲杂人等’的范畴之列,也不用顾忌那么多,直接抬步进了屋子。
“老师。”
进了书房,却见江程云正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几张纸页在那看着。
“恩,回来了?”见是顾云浩来了,江程云放下手中的纸页,看着他点头道:“回来的倒是比我预料的要早一些。”
此刻,顾云浩却是走到江程云面前,极为正式地行学子礼,道:“愚徒顾云浩,拜谢恩师教导之恩。”
见状,江程云却是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四年来,他们师徒两人相处久了,早已经是如父如子,加上两人都是务实内敛之人,因而从来都是不在意这些虚礼的。
顾云浩突然这么正式的一拜,江程云亦是没有想到的。
不过他极快地回过神来,随即满怀安慰地一笑。
他心里晓得,这个弟子的性子与他可谓是一脉相承,且是个极为重情义之人,当下也不阻拦,便端坐直了身子,受了顾云浩的叩拜之礼。
一时礼毕,两人又恢复到往常一般。
因是自己的老师,顾云浩便也不扭捏,笑着道:“老师,学生这次侥幸得中,还算是没丢您老人家的脸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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