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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皇帝的白月光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江山微雨
他皱了皱眉,抚去她脸上的泪痕,低沉而缓慢的道:“朕是死过几回的人,当初侥幸捡回一条命的时候,便想,这辈子太短,人命更脆弱,活着就要珍惜眼前所见,手中所有——江山,母后……你。”
他捧起那双寒凉的小手,鬼使神差的低下头,亲吻她苍白的手背,眉眼之间的温柔,比杯中酒更醉人:“像今天这样,朕处理完前朝之事回来,你备上三两小菜,偶尔小酌一杯,这是朕一生所求。”
江晚晴想起书中,他的三宫六院和膝下儿女,嘀咕:“你不知道错过了什么……”
凌昭低笑:“盛世太平,你我夫妻恩爱,其余的,错过也不可惜。”
江晚晴头疼头晕之后,终于困倦,倚着床侧昏昏欲睡:“我们之中,最后只能有一个人如愿……”
凌昭抱起她,将她轻轻平放在床上,完全是哄人的语气:“你还有什么愿望?”
江晚晴眼睛都快合上了,红唇一张一翕:“死,死,死……”
凌昭无言:“你——”
他摇摇头,刮了刮她鼻尖,戏谑道:“小酒鬼。朕赦你无罪,你是死不了的,譬如今晚,随你怎么放肆……都是无罪。”
此时,他的双臂撑在枕边,凌驾于她之上,红烛燃尽大半,这逐渐黯淡而又静谧的光影中,暧昧情愫悄然涌动。
夜色,烛泪,床榻上躺着他的心上人。
他的目光胶着在她姣好的容颜上,那嫣红的脸颊,随着呼吸颤动的纤长眼睫,和微微张着的柔软红唇。
近在咫尺,低头便能采撷。
于是他缓缓沉下腰,鼻息之间尽是女子甜美的芳香,而就在双唇即将触碰的刹那,他倏地惊醒,利落地翻身下床。
几乎想立刻吩咐王充,连夜把张远那群人叫进宫。
周公之礼,夫妻之礼。
不行……必须先成亲,江晚晴醉了,他当真随心所欲的话,成什么了?
对,成亲,先成亲。
凌昭正要起身,江晚晴忽然翻了个身,对着他,手胡乱抓着什么,没抓住,只碰到他的手,就像找到救命稻草,拉住不放。
他喉结滚动了下:“你……”
她睡着了。
凌昭看了她一会儿,闭上眼长叹一声,认命了。
——再不成亲,只怕他先被折腾死了。
*
慈宁宫,庭院。
福娃从西殿回去后,容定就一直陪着,直到他就寝。
出去的时候,夜色沉沉,灯笼洒下昏黄的光,天气凉了下来,夜风一吹,就像能穿透衣袍直击骨髓的寒冷。
容定不自觉地将手笼入袖中。
他一向是畏寒的,换了一具躯体,原本不该有这毛病,但还是会下意识的作出这个举动。
抬起头,寒星点点,缀满夜空。
今晚凌昭留在西殿用膳,本没什么,可当容定回到房里,目光随意扫了一圈,忽然定在某一处。
他疾步走到床边,拿起玉瓶,全数倒在手心,数了数……不对。
缺了两粒。
这里面的药,他早换过了,他怎可能在自己房里这么显眼的地方,留下和曹公公之死有关的蛛丝马迹,他只是想试探曹公公一死,会否有人再次闯进他房间——如今,药丸的确少了。
但总是莫名的心慌。
容定开门出去,正巧碰到打水回房的宝儿。
他站住,问:“姑娘来过我房里么?”
宝儿打了个哈欠,视线有点朦胧,听见他的话,脱口道:“咦,你怎么知道?姑娘带我来过呀,拿了两粒治风寒的药。”
容定脸色煞白,木然看了一眼前方:“今夜,姑娘请皇上来——”
宝儿嗤了声,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姑娘说有事求皇上呢,请皇上喝酒,多半是为了雪晴姑娘,但我瞧着,皇上和雪晴姑娘压根看不对眼,姑娘是白费心思撮合了……喂,你上哪儿去?”
容定没回头,疾步向前。
宝儿第一次见他走的那么匆忙,摇摇头:“慌慌张张的,八成心里有鬼。”
王充守在殿外,正一边数星星,一边哼着小曲。
有道人影冷不丁直闯过来,他愣了愣,随即皱眉,尖细的嗓音响起:“站住!你,就是你……”
他盯着这眉清目秀的小太监,呵斥道:“你是宛儿姑娘身边的小容子,走那么快作甚?脚步声轻点儿!”
容定停住,此刻容色苍白,衬得眼眸越发漆黑如墨:“王公公,太子殿下正吵着见宛儿姑娘——”
王充扬了扬拂尘,懒洋洋道:“那不成。今晚上,别说太子,就是太后娘娘来请,也得等上一晚。”
容定心中一片冰冷,慢慢问:“不知,所为何事?”
王公公嗤笑了声,站在台阶上看他:“真是个傻的。小厨房备下酒菜,足足一坛子陈年花雕的分量,你没听说?再抬头瞧瞧这天色……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里面,酒酣耳热,还能发生点什么?”
他没等容定答话,自己先偷摸笑了笑,摇头惋惜道:“咱们呀,只有在旁伺候的份,这辈子是别想咯!”
容定转过头。
窗纸透出暖黄的光,谁的身影投在上面,摇曳成双。
空气中依稀有酒香弥漫,此时此刻,却如断肠散,索命香。
他往前一步。
王充翘起兰花指,点着他:“你干什么?宛儿姑娘亲口吩咐的,今夜谁都不能进去,你回头告诉太子一声,然后叫他奶娘多哄哄他。行了,快走吧,在这里吵吵闹闹的,惊着主子谁都担待不起。”





穿成皇帝的白月光 第69节
容定沉默片刻,又看向那影影绰绰的窗户,最终无声离开。
真想惊扰,不会没有法子。
大不了宫里走水,皇帝是肯定要出面的,但是……理智告诉他,以凌昭的性情,宣告天下立后之前,他不会有所作为。
只怕,万一。
容定在房里待不下去,不知不觉走到慈宁宫后的池塘边,坐在石头上,一张脸苍白,素来温润的眼眸望向月色下的水面,目光如尖锐的锋刃。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投喂池子里的鲤鱼,过了一会,抬手抚上胸口的位置。
这种焦虑,已经很久没有过。
指尖下每一次心脏的跳动,尽是沉沉的疼痛,和不得安宁的躁动。
——也许,是时候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第一道曙光撕裂黑暗,很快,天边泛起鱼肚白。
容定坐在那里,就像一座沉默的雕像,整整一晚上,静默无言。终于,他站了起来,发梢衣角沾染了微凉的晨露。
池塘的水是静止的。
一条条翻起肚皮的鱼漂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
他掏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自己的手指,神色平静。
一晚上,足够他想清楚。
他不放手。
……无论如何,最后的赢家,只能是他!
回去的路上,容定意外撞见一个人。
天光已大亮,何太妃带着心腹宫女如梅来慈宁宫,向李太后请安,远远看见有人往这边来,眉眼依稀有点熟悉,不禁唤道:“你站住。”
那人停下,低着头:“见过何太妃。”
何太妃走近,眯起眼看着他,忽然抬袖掩唇,笑道:“是你啊……宛儿姑娘那么宝贝你,我想叫你来启祥宫问话,她都不肯的。”
容定依旧低眉垂首,淡淡道:“太妃说笑了。”他敛袖行礼,又道:“西殿还有事,容定先行告退。”
何太妃望着他的背影,半晌,突然开口:“如梅,你不觉得他眼熟么?”
如梅小声回道:“主子忘记了?他是曹公公选的人,自然熟悉。”
何太妃蹙眉:“不……”停顿好一会,才转过头:“你顺着他来的路,过去瞧瞧。”
不多时,如梅快步走了回来,附在她耳旁说了几句。
何太妃一怔:“……都死了?”
如梅点点头:“可不是?听说小容子常在那里喂鱼,定是他毒死的,几条鲤鱼而已,也不知道他为的什么。”
何太妃唇边浮起一丝笑,转了个身:“走罢。”
如梅追上两步:“不是去慈宁宫吗?”
何太妃扶了扶发髻上的一支玛瑙簪子,散漫道:“这风吹的头疼……对了,宫里的几位贵女,有一位不就住在附近?据说病了两天了,怪可怜的,你没事多去走动走动。”
*
孟珍儿病了。
这病一半是受了凉,另一半是心病。
自进宫后,皇帝就没正眼瞧过她,好不容易有次在御花园碰到,连一句话都没说上,皇帝一阵风似的走远了。
她都来不及说出自己的名字。
至于太后,除了齐婉月和江雪晴,待谁都差不了多少,她病了之后,叫马嬷嬷送来了一点东西,只这样而已。
她一直记得是为什么进宫的,为此更着急上火。
这天早上,雁儿伺候她喝下药,想说点话解闷,便道:“奴婢刚在路上遇见启祥宫的如梅姐姐,听她说,大姑娘身边的一个小太监毒死了一池子的红鲤鱼,这平白无故的,不是造孽折自己的福气吗?”
孟珍儿咳嗽一声,蹙起眉:“启祥宫?”
雁儿道:“如梅姐姐是伺候何太妃的宫女。”叹了口气,又道:“大姑娘这般慈悲心肠的人,怎会教出这等心术不正的奴才。”
孟珍儿暗想,既然是先帝的妃嫔,那定是没有利害关系的,应该只是随口说起这事,并无深意,可是……
雁儿将汤勺和碗放下,看着主子,忧心道:“姑娘,夫人又托人带了口信来,问您在宫里进展如何,可有讨得皇上喜欢,您看这……怎么办呀!”
别说讨皇上喜欢,就是在皇上那里留下姓名,都比登天还难。
孟珍儿攥紧手,沉默半晌,决然道:“雁儿,你现在就去那池塘边看看,是否真有死鱼,如梅说的若属实,你带上一个小壶去,装半壶池水回来。”
雁儿疑惑不解:“姑娘?”
孟珍儿低头看着被子上绣的花,咬了咬牙:“不能再这么下去,必须让皇上先记住我,你就照我说的办,还有,记住——”抬头,紧紧盯住对方:“我病着不见好,你在乡下听说一个偏方,有红鲤的水能趋吉避凶,这些天,你都是用烧开的池水煎药的。”
雁儿这回听明白了,心中惴惴:“可是……可是那太监的死活不要紧,若是连累了大姑娘……”
孟珍儿冷笑:“我在宫里这么久,你见大姑娘关心过我吗?来看过我吗?所谓的慈悲心肠,只是对着她的亲姊妹罢了,她从没将我放在心上!再说了,就一个小太监,大姑娘大可撇清干系,不受牵连。”
雁儿点了点头:“是。”
*
慈宁宫,西殿。
容定刚走进去,看见喜冬抱着一床衾被从内殿出来,脸上喜滋滋的,不知有什么好事,正往后院去。
他一向眼尖,一眼就看见被单垂下的一角,有一块醒目的血渍。
刹那间,心沉到谷底。
那暗色的红在视线中漫开,心口一阵钻心剧痛,流出的血散发着丝丝寒气。
他开口:“喜冬姑娘。”
喜冬停住,看着他:“小容子?姑娘正找你呢,还不快进去。”
容定问:“皇上昨夜留下了?”
喜冬便又忍不住笑意:“你消息倒是灵通,皇上刚走不久,姑娘的醒酒汤,宝儿已经送进去了——你盯着被子瞧什么?”
她微微侧过身,瞪他一眼:“你这小太监,偏对这种事好奇,想什么呢?快去。”
江晚晴刚起,换上衣裳,长发还披在肩上。
宝儿喂她喝下醒酒汤便出去了,她独自一人坐在梳妆台前,脸容憔悴而疲惫,宿醉之后,头疼难止。
从镜中看见容定进来,又见他关上门,她回头:“你来的正好,那西域神药难道还分人看脸的吗?怎么你有效,到我身上就没用了——”
看清楚他的容颜,忽然一愣。
他脸色苍白,身上带着秋日清晨的寒意,细长的凤眸是墨一般的黑,隐隐又像燃烧的暗色火焰。
江晚晴撑起身子,细眉微蹙:“你昨天——”
容定微微一笑:“在外面待了一晚上。”
江晚晴沉默下来,猜到他肯定误会了什么,开口:“我——”
他再次打断,一步一步,缓缓逼近,声音依旧低沉温润:“姑娘拿药之前,为何不问我一声?”
他不等她回答,又笑了笑:“因为七弟可信,我却不值得姑娘信任么?”
江晚晴甚少见他咄咄逼人,难免紧张,退后两步。
容定毫不退让,将她堵在墙边,眉间寒如霜雪,在她耳边低声道:“昨夜,我该纵火的。”
江晚晴神色一变,想说什么,他却轻笑了声:“姑娘觉得我可笑,今生已是太监,却总说这些没头绪的话。”
江晚晴讷讷道:“……原来你自己清楚。”
容定看着她,目光如冰凉的绸缎,轻轻划过心头:“那,我告诉你为什么。”
第54章
江晚晴作梦也没想到会有这么离奇的事。
古代生活二十年,在这宫规森严的地方,这种……这种罪不可赦的纰漏,原是想都不敢想的。
容定不曾说什么。
他只是突然伸手,将她紧紧拥在怀里,隔着衣衫,寸寸血肉相贴,几乎密不可分。
于是,江晚晴再真切不过的体会到他的意思。
为何他总说生儿育女的话,为何他三番两次出言调戏,屡教不改,为何……为何那天沐浴后撞见他,他比自己更不自在,苍白的脸上浮起诡异的红色,目光一旦落在她身上,立刻火急火燎的移开。
这个人假扮太监,在长华宫,在西殿,待了这么些天,她从未设防,甚至有时晚上歇下了,是他陪在旁边。
他,他他……岂有此理!
江晚晴使劲推开他,脸上淡无血色,压低声音飞快道:“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你这个样子,还不想着赶紧离宫,万一东窗事发——”
容定轻轻一笑:“万一东窗事发,皇上会怀疑姑娘与我有染?”
江晚晴想不通,都到了这时候,他怎么还能笑的出来,惊疑地瞪着他:“你笑什么?他若真的怀疑上了,处置我之前,一定先活剐了你。”
容定若有所思:“那么,姑娘会为我求情吗?”
江晚晴不假思索:“会。”
容定又问:“我千刀万剐,姑娘会为我流泪吗?”
江晚晴无语问天:“这是重点吗!”
容定安静地看着她,目光如沉默燃烧的雪:“姑娘一心求死,这不正如了你的愿?还是黄泉路上有我作伴,姑娘不甘心?”
又来了,这样以温和有礼伪装的步步紧逼。
江晚晴直视着他,不闪不躲:“人们畏惧死亡,因为不知死后魂归何方,我不同……可你呢?我不怕死,但我从未希望因此牵连任何人,你的命来之不易,你自己不知珍惜吗?”
容定又往前一步。
江晚晴再次被逼到绝路,后背抵住冰冷坚硬的墙壁,眼睁睁看着他靠近,张了张唇:“冷静……你先冷静。”




穿成皇帝的白月光 第70节
容定站住不动,笑意浅淡:“姑娘都看出我不冷静了么。”
他唇角的弧度毫无温度,冷冰冰的:“可我觉得,是我冷静的太久,姑娘只想和我当朋友,而我从来把姑娘当成……”尾音低下去,化成只有两人可听见的字节:“……妻子。”
江晚晴看了他一眼。
容定低眸一笑,退开几步:“这般咄咄逼人,你不喜欢,所以我冷静、退让……整整七年。而七弟粗鲁,不解风情,最终他留在寝殿过夜,我在外面站了一晚。姑娘,你说,天理何在?”
江晚晴从他心平气和的一字一句,听出了山西老陈醋的酸味。
天理何在?
——问原著作者啊。
谁叫这是一本宫斗文,凌昭是男主,他最大,如果是重生太监逆袭文,没准翻身的就是别人了。
江晚晴看向床榻上新换的被褥,咳嗽了下:“关于留在寝殿过夜——”
容定寒声打断:“够了。”
这简单的两个字,蕴含的警告甚是可怕,江晚晴不觉住口。
容定沉默许久,忽然道:“姑娘不是一直想知道,你小心隐藏的秘密,我究竟猜出了多少,又知道多少么。”
江晚晴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紧接着平复心绪,恢复镇定。
不可能。
就算有惊才绝艳的能力,多智近妖的本事,又不是真的神仙,如此匪夷所思、怪力乱神之事,他不可能猜的出来。
这明摆着就是在套话,冷静,一定冷静!别着了他的道。
容定见她脸上神色一变再变,精彩纷呈,低笑一声,缓缓踱了几步,倚窗而立:“这些天,我陪着福娃,你的事情,他什么都没透露,只不过有句话,他重复了很多遍。”
江晚晴将信将疑地看住他。
容定回头,徐徐道:“福娃说,无论你去哪里,都会带上他,你答应过,永远不会撇下他。”
晨曦中,他的目光渐渐柔和,是一种极易蛊惑人心的平淡。
“我曾提议出宫,你一口否决。”
“自我下葬后,你种种怪异的行为,分明一心求死,而且不是简单的死。”
“你一再的激怒,是为了逼七弟杀你。”
“死后能去什么地方,且是只有你能去,我们全不能的?”
“你有血有肉,匕首划伤手臂,血是红色的,非妖非仙,同在人间。”
“自小家世清白,毫无疑点,不存在掉包或北羌南越细作假扮的可能。”
……
容定每说一句,江晚晴的脸色便苍白一分。
终于,他不再往下说,长久的沉默后,柔声唤道:“姑娘。”
江晚晴几乎成了惊弓之鸟,一听见他的声音,眼里尽是戒备和警惕:“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容定又走过来,抬起手,将她额前碎发别到耳后,轻声道:“你真的是江晚晴么?这个名字,江尚书之女的身份……到底哪一处出了错?”
江晚晴冷冷看着他,皱起眉:“荒谬。就从福娃的一句话,你能联想这么多?你所说的事情,你自己觉得可能吗?”
容定道:“以前断不会往这上面想,但我可以死而复生,姑娘为何不能另有来路?”
江晚晴第一次感受到智商碾压的恐惧。
他知道在她这里问不出话,所以根本没什么迟到的父爱,他从一开始就打算从福娃嘴里套话,而那孩子再普通不过的无心之言,被他听去,他从中就能理清大致的前因后果。
这个人,太可怕。
容定看见她的眼神,细长凤眸中的光逐渐黯淡,轻叹一声:“别怕。”他的声音很低很低,比起安抚,更像压抑的祈求:“我不会阻止你,无论你去何处,我……”
他忽然止住,心口滚烫,喉咙干涩,哑声道:“七弟如今已为君王,肩上担负大夏的江山社稷,决不可能随你一走了之,而我不与他争抢,天涯海角,只求与姑娘同去同归。”
江晚晴动了动唇,没发出声音。
容定贴心的加上一句:“福娃虽非你我亲生,我……也是可以和他相处的,当然,以后若能为他添几个聪慧的弟弟妹妹,更好。”
江晚晴惊恐之后,突然觉得想笑:“你想的真周到。”
到这地步,还惦记他的生儿育女梦不肯死心,并且话里话外,没忘记嫌弃一下福娃的智商。
容定低声道:“姑娘……”
江晚晴平静下来,对着他笑了笑:“方才有句话没说完,昨天你七弟是留下了,只是什么都没发生,半夜我起来,忘记他在我身边,头上的发簪伤到他手臂,殿内无人伺候,四周黑漆漆的,他流了不少血,我昏头转向,胡乱抓到什么,就给他擦了擦。”
容定一怔。
所以,那被衾上的血渍……
江晚晴猜中他心思,点了点头,语气更温和:“陛下一向为人谨慎,心事不与人言,这回难得气昏头,我还要多谢你全盘告知,好叫我尽早送你出宫。”
容定回神,急忙上前:“姑娘——”
江晚晴转身就往外走,头也不回:“自今日起,你留在房中闭门思过,无我准许,不得踏出半步。”
刚走到门口,忽听身后幽幽一声叹息。
“这话当真耳熟。”
江晚晴回过头,脸上没有表情,看着他。
容定垂下眸,低低道:“……听着像打入冷宫似的。”
江晚晴不禁有点佩服他过硬的心理素质。
无论何时何地,身处优势劣势,他全然不在意,总那么云淡风轻,分明已经交出底牌,还有心思出言调戏。
这么一想,他的心不像肉长的,简直坚强如铁。
正腹诽着,又听他含笑道:“下次,可要罚跪算盘?”
江晚晴顿时清醒过来,瞪他一眼,推门出去。
*
午时刚过。
因为醉酒和早上的一场惊吓,江晚晴没有胃口吃东西,随意喝了点清粥,便躺回床榻上休息。
这本该是一日之中,西殿较为清静的时候。
可惜这份宁静持续了没多久,便被一个满脸愤慨的丫鬟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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