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叶7
而皇宫里,就在刘蕴古从范念德家离开不多时,龙大渊手中拿着一封,仿佛感觉极为烫手的密信,正站在皇宫和宁门口,对着那气势威严的宫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叶青无奈之余,只能是搜肠刮肚的思索着,这两日卧病在家,被白纯也灌了一肚子的诗词歌赋之类的东西。
但此刻都如同浆糊一样,一时间面对出水芙蓉般的赵才卿,以及汤鹤溪、李立方、史弥远几人的哄闹,更是无法整理出个头绪来。
“叶大人也不必急于回答小女子,但叶大人如果以为还能像刚才那般避重就轻,那么可就不要怪小女子当面乞词了。”赵才卿婉转婀娜、笑不露齿的举杯走到叶青跟前。
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托腮,而后后背笔直的趴在那桌面上,两条修长的**同样站的笔直,把她那背部优美的曲线,以及臀部更为圆润、性感的弧线,毫不吝啬的呈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一双美目带着初开的绯丽桃花儿般,紧紧盯着叶青那带着一丝苦笑的脸颊。
“乞词如何能够以我看,乞词不如乞身,赵小姐不妨试试,看看叶统领是否是真正的怜香惜玉之人。”史弥远坐在远端,身旁的女子此时已经接近半裸,但即便是如此,史弥远的双眼依然是清澈无比、神情也是自然从容,仿佛坐在旁边的根本不是一个漂亮魅惑的女子一般,根本不为之所动。
叶青无奈苦笑,乞词一事儿还是在来的路上,老刘头告诉他的,倒是不难理解,不过就是当面要求你做首词而已。
但对于涌金楼里的姑娘们来说,乞词同样也存在着风险,并不是谁都有勇气、有才情敢于当面乞词。
就如同是一把双刃剑,一个弄不好便是伤人伤己,黄庭坚《木兰花令》中就曾言:词人填词甫就,歌妓便应声而唱。
但如果当面乞词,词人顺利完成填词,而歌妓无法唱出来的话,那么对于歌妓的声名同样是损失,所以敢于当面乞词者,基本上都是如赵才卿这般,有着极高的灵性跟才情,才敢当着众人的面当场乞词。
而大部分文人雅士,来到风月场所的目的便是寻欢作乐,真正意义上,并没有谁会从态度、人格上尊重歌妓,所以即便是乞词,得到的也只会是艳词。
至于什么是艳词,虽然不如后来的十八 摸般那么露骨直白,但当文人雅士所做的艳词,被绝色歌妓用风情万种、百转妖娆的美妙歌喉唱出来时,想必每个人都知道,那种成就与征服感对于一个男子,是有着多么大的诱惑力。
而乞身自是更不用说了,自然就是赎身的意思了,所以史弥远此话,更像是在讽刺叶青兜里没几两银子,不如赵才卿当面乞身,更能让叶青下不来台,脸面更加难堪。
赵才卿如同那温婉一样,在史弥远说完后,也同样是看也不看那史弥远一眼,而史弥远表面上也并没有显得生气,甚至还乐呵呵的与汤鹤溪举杯对饮,而后一脸轻松的看着叶青如何应对。
“佳人伤春、才子悲秋,所以佳人词应婉转绵丽,浅近儇侨,挟春月烟花,于闺檐内奏之。一语之艳、令人魂断,一字之工,令人色飞,乃为贯耳。才子当慷慨磊落,纵横豪爽,抑亦其次,不做可耳。作则宁为大雅罪人,勿儒冠而胡服也。”叶青有些牙疼,说这种极端不适应的话,让他感觉一不小心就能咬到自己的舌头。
不过如此,也多少算是回答了赵才卿的问题,同样,也委婉的拒绝了当场作词的要求,正所谓作则宁为大雅罪人,勿儒冠而胡服也。
赵才卿明眸皓齿,眼神中的桃花儿渐淡,那脸上的笑容则是更盛,仿佛桃花儿从那双让人痴迷的眼神中,烂漫盛开到了那漂亮的脸蛋儿上,而后荡起了一阵涟漪。
汤鹤溪眉头一皱,不曾想叶青竟然真能够回答出赵才卿关于词的问题,而最后一句话,甚至还有些含沙射影,像是在讽刺自己等人,刚才所做的几首打油诗一般。
史弥远喝空的酒杯都忘了放下,他同样乃是文人,自然知道,为当下的词作总结,作铺垫,非大家不能为,但这个禁军,竟然敢如此大言不惭
“哼,什么狗屁佳人该做闺檐内,易安居士同样是为女子,但磊落豪情之词不也做的难道你认为赵小姐就不如那易安居士不成”李立方哼了一声,说完后又开始忙活怀里的女子,手上的力道让怀中的女子,仿佛承受着更大的痛苦。
赵才卿依旧是趴在叶青的案几上,依然是眼带笑意的看着叶青,直到看的叶青自己帮她斟满了酒,赵才卿这才一饮而尽,直起身子说道:“婉娈而近情也,足以移情而夺嗜,小女子以为婉娈近情才是词心,正所谓情有文不能达,诗不能道者,而独于长短句中可以为委婉形容之。”
赵才卿回到与温婉紧邻的案几后,长长叹口气道:“为词者,自抒其性情,悦己也。叶大人以为呢”
“你说了算,你觉得悦人悦己都行,我无所谓。”叶青笑了笑说道。
他的心思并没有完全在赵才卿还是温婉身上,而是一直注视着李立方跟史弥远,史弥远倒还好一些,但李立方却是一直针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汤鹤溪有意为之,还是李立方这个官二代本性便如此
所以叶青在对着赵才卿说完后,就看见李立方突然莫名其妙的要跟他喝酒,看着旁边的李立方从怀里女子的胸口,端起酒水溢出大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天理 人欲
温婉神情似惊似喜,嘴里默默念着叶青刚才脱口而出的诗句,而后美眸流转,有些欣喜的说道:“这首诗真是送给我的吗”
“不错,确实是送给你的。”叶青忍住擦脸的动作,刚才扭头的那一刻,他同样也感觉到了一种温润的东西,带着气若幽兰的香气,从自己的脸庞划过。
赵才卿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不过随即释然,不易察觉的微微摇头,低头瞬间嘴角浮现一抹苦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只是人生若只如初见,依然在她脑海里徘徊。
站在女性的角度写诗,这是一些词坛大家经常做的事情,但想要写出能够让兰心蕙质的女子,产生共鸣,倾心嘉许的诗词来,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简简单单之间,就把人与人之间的虚伪跃然诗中,女子的哀怨、凄婉与无助,仿佛也在这一句话中,得到了最完美的诠释。
这岂不是就像楼里的姐妹遇到自己的意中人,今日意中人,明日却过客,依然是来往于楼里,只是想要找的姑娘,却已经换了一个又一个。
张恃看着欣喜的温婉,这才放下酒杯,整理了下思绪而后清了清嗓子说道:“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其正少、其邪多,孔圣人删诗,取其思无邪者。十句九言妇人、美酒者,此正所谓邪思、艳词,小道尔。”
“他在说什么”叶青望着汤鹤溪的酒杯,而后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后,此时才稍微有些放得开。
毕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加上这两天在家里,被白纯把这风月场所,形容的如同吃人不吐骨头的龙潭虎穴般,所以从一进来,叶青一直谨小慎微,在观察,在体会,这大宋朝的风月场所,到底有什么让人害怕的。
加上又有史弥远这等未来的大宋权臣,以及汤鹤溪邀请自己的不明目的,让叶青也不敢在一进来后,就将整个人放松。
直到此刻,发现也不过是如此的时候,才慢慢放松了自己的神经,脸上的笑容比起刚才来,也要明显的轻松了很多。
温婉听到张恃所言,脸上原本欣喜的笑容一僵,而后又重新笑了笑说道:“张公子所言,大概是在说,在青楼、妓院所做诗词,都乃邪思小道,登不得大雅之堂。”
虽然叶青不是很明白张恃所言的意思,但大体他还是听的出来,不过就是抨击自己这首诗过于妇人,实不值众人如此惊愕罢了。
而温婉这家伙也够狠,一句话就让张恃原本只针对自己一人的攻讦,变成了对所有人的不满与蔑视,毕竟,刚才又不止自己一个人作诗了,就是汤鹤溪刚才也做了好几首打油诗,以此来活跃氛围来着。
“非也。”张恃郑重其事的摇头否认道,并没有因为温婉一句话的搅和,而乱了自己的方寸,也仿佛知道自己即便是影射汤鹤溪等人,他们也不会介怀似的。
看了一眼温婉后,像是不满温婉的解释,继续说道:“在下是不敢苟同叶大人刚才所做所谓诗也。孔圣人言: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正是中和之美,欢乐而不放纵,悲哀而不伤痛,适得其所、恰到好处。”
“那照张公子的意思,在下这首诗乃是下乘之作,就是所谓的艳词、邪思”叶青依然面带随和的笑容,但此刻不管是汤鹤溪还是李立方,或者是不远处低着头看不清楚神情的史弥远,以及身边的温婉,都忽然间有些恍惚,总感觉此时的叶青,比起刚才的叶青来,仿佛身上多了一股不一样的东西。
虽然人还是如此的随和,就连脸上的细微表情,哪怕是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意味,都与刚才没有什么区别,但不知为何,总觉得此时的叶青,仿佛才是真正的摘掉了面具的皇城司叶青。
赵才卿同样对此刻的叶青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只是同样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变了,恍惚之间,端着酒杯的手下意识的抖了下,直到酒溢出酒杯洒滴落在手指上,才幡然警觉,急忙一饮而尽,以此掩饰自己心中对叶青的好奇心。
“不错。”张恃长身而起,手拿酒杯,侃侃而谈道:“我大宋朝大家舒王王安石著《四家诗选》,以杜少陵居首,而以李太白局末。便是此中道理。”
说完后,张恃先是看了一眼一脸平静的汤鹤溪等人,而后看了看赵才卿,在他看来,只要赵才卿跟温婉不搭腔,自己就完全有把握,完成汤公子交给他的任务,让眼前的叶青在此丢尽颜面。
“苏辙《诗病五事》言:李白诗类其为人,骏发豪放,华而不实,好事喜名,不知义理所在也。唐诗人李、杜称首,今其诗皆在。杜甫有好义之心、白所不及也。诗词该当: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乃为吟咏性情之正。杨太真之事,唐人吟咏至多,然类皆无礼。太真配至尊,岂可以儿女语黩只耶”张恃傲然而立
第一百二十六章 拉拢
巨大的红色椽烛带着一股黑烟,在角落里燃烧着,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颜色挂起的纱帐随风轻舞婀娜,美酒、佳肴、才子、艳妓,神情各不相同。
“尊前一把横波溜。彼此心儿有。曲屏深幌解香罗,花灯微透。偎人欲语眉先皱。红玉困春酒。为问鸳衾这回后。几时重又。”叶青缓缓起身,走到李立方与那艳妓跟前,当着张恃开始变得涨红的脸,轻轻捡起从那艳妓身上,滑落的牡丹亵衣。
手指挑着那亵衣肩带,递送到张恃跟前,汤鹤溪依然是面色平静,也并不阻止叶青的步伐,史弥远神思难明、视线一会儿在叶青身上停留,一会儿便望向那人如其名的英气温婉。
赵才卿、温婉略蹙眉头,同样不知叶青此番何为,于是也只能是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看着叶青手挑女子亵衣走到张恃的跟前。
“揉碎牡丹红满地,玉山倾倒再难扶。”叶青出口成章,说完后还回头望望失去亵衣的主人艳妓一眼,李立方抬头看向叶青,竟然露出赞许笑容道:“好诗!老子喜欢!”
“张公子,词小道尔,人心大道也,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文以贯道又何必文以载道人心大道,非你一家之学可以概括,尔师朱熹前些日子在西湖,在下不才,也曾与其辩道,虽然不曾说出什么惊世骇俗之大道,但世人之心又岂是你一门理学便可禁锢人心、人德、人礼、人欲,岂是一首词可定论僧人法秀以笔墨劝淫柳三变,而柳永也曾做如《煮海歌》言盐工,周邦彦独步艳科,理学所不齿,但也做《天赐白》忧国忧民,人心大道又岂是三字明明德可诠释”
叶青嘴角带着一丝的不屑,在场众人都明白,即便是叶青不说话,只要指一指那李立方与那艳妓此刻所做之事儿,便可以把张恃堵的无话可说。
词乃小道,不值一提,理为大道,圣人之言,但李立方当着张恃的面红袖艳春、娇躯沉香,埋头苦做妖娆战,张恃却充耳不闻,任谁都可以看出来,张恃这是欺软怕硬。
“哈哈……西湖那日,在下有幸听叶兄之言,实乃三生有幸,张兄长文词,喜道学,以我之见,二位大可不必如此辩驳,今日有酒佳人,自当……。”
“那么张兄是接还是认输呢”叶青不为所动,继续手挑那艳妓亵衣,站在张恃跟前问道。
“理、礼也,一词可窥其人之性情,叶兄即然如此……。”
“一词可窥其人之性情”叶青冷笑了下说道:“张兄,你是不是念书念傻了还是跟朱熹学学问学傻了一词若可窥其人之性情,那你跟我说说,你这个跟管中窥豹有什么区别”
“你……这是强词夺理……。”
“强你妹啊,朱熹都特么的在我跟前认栽,你跟我在这儿指手画脚,说三道四的,词也诗也的,喝个花酒是不是还要捧本你家先生的书,才算是得道高人啊才算是理也礼也啊”叶青瞪着眼睛,三句话后,彻底恢复了他如同无赖的不耐烦本性,手指一抖,直接把那亵衣扔到了措不及防的张恃头上。
而已经忙活完自己风花雪月之事的李立方,看到叶青如此毫不留情面的对待张恃,刚喝进嘴里的酒,一点儿不浪费的全部喷到了那艳妓的胸膛。
于是急忙哈哈笑了一声,望着那粉黛腰肢软、鬓乱丝妖娆的艳妓一把揽进怀里,说道:“亵衣被叶兄弟拿去送人了,无妨,本公子一会儿多打赏你一些银子,再买一些更加惹人的穿给本公子看。”
“叶兄好才情,若能入文那就真是前途无量了。”史弥远此时才脸色恢复正常,旁边的女子,不知何时也已经在整理钗裙,脸上还带着一丝的失望之色,显然是对史弥远的无动于衷极为不满意,也或许是对自己的姿色失去了自信。
“史大人过奖了,在下胡言乱语罢了,再说多了,恐怕就要让人笑掉大牙了。”叶青客气了一声,就当是没有看见史弥远跟汤鹤溪心照不宣的互望那一眼。
“是文是武都当是我朝栋梁,今日邀请叶兄来此,一者是为叶兄晋升副统领贺,二者是,鹤溪希望能够结交叶兄这个朋友。皇城司自来为皇室朝廷办差,统属兵部,在下正好与兵部多少有些关系,所以叶兄如果在皇城司有何困难,在下定当尽心竭力才是。”汤鹤溪呵呵笑着,温和而又平静的英俊脸庞,看不出刚才那些都是他所指使。
“如此就多谢汤公子。”叶青含笑,余光一直注视着温婉,这个女子会不会就是柳轻烟那娘们说的惊喜呢难道说斜风细雨楼里的人,也会在涌金楼待着
要不然的话,这个叫温婉的为何要帮着自己这个初来乍到的,而不是帮着眼前这几个金主呢
“那不知道叶兄初入皇城司可有何难事儿不妨说出来,大家一起共谋之如何”这一次是史弥远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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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相隔三秋
叶青是最后从涌金楼走出来的,所以当他站到富丽堂皇的涌金楼门口时,不论是汤鹤溪还是李立方,抑或是史弥远跟张恃,早都已经坐着自家的马车离开了。
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要晚上十一点了,时间过的可是真快,竟然不知不觉的,在涌金楼里面,与汤鹤溪等人坐了六七个小时。
回首望了一眼身后那涌金楼,叶青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这一晚上在涌金楼里的一切,显得好像都不是那么的真实一般,有种就像是自己刚刚穿越过来的感觉。
“都头,还恋恋不舍呢”老刘头打了个哈欠,一脸郁闷的问道。
“恋恋不舍个毛线啊,咱们摊上大事儿了。”叶青感叹一声,而后与老刘头往马车旁边走去。
“怎……怎么一次就摊牌啊还不给人个思索、权衡的时间了”老刘头拉住叶青的胳膊,指了指街对面阴影处的一架马车,而后继续说道:“不凑巧碰见的,就把我招过去问了问,我就只能实话实说了。”
望着老刘头无辜乱转的眼神,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叶青皱眉道:“谁啊你怎么这副表情”
“燕大小姐啊,刚才我在门口晃悠,正好被瞧见了,所以我就实话实说了。”老刘头看着叶青皱眉的样子,心道看来自己的预感没错啊,都头跟燕大小姐之间还确实是有点儿不一样啊:“对了,都头,那汤鹤溪等人,我看离开的时候,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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